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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第21节

作者:诗念 字数:22027 更新:2022-01-10 07:47:44

    贾瑞他们打开释玄的拳头,见里面画了张图纸,上面的图画如六角佛塔似的,四周有样式精致、栩栩如生的龙纹,图纸上标注着高度,约模二十公分。图纸旁边写字,珍珠舍利宝幢。

    这图纸有什么玄机

    这时小颜已经剥了释玄的衣服,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刺青,接着又剥了那两个和尚的衣服,身上也没有什么刺青。

    他们又在寺庙里寻找了番,在后山发现了堆灰烬,灰烬里有几粒舍利子,只有高僧圆寂火化后,才会有舍利子。寺庙里的和尚被杀后,定是在这里集中火化了。

    贾瑞他们对骨灰拜了拜,便赶回金陵。快马加鞭赶回去,已经将近中午,他也没有回家直奔应天府,卫若兰果然在那里等着他,“三哥,尸体被调包了,我们带回来的那具并不是泥胎和尚的尸体。”

    贾瑞早已料到如此,“你是从何判断出的”

    卫若兰道“那具尸体已经烧得不成样子,我索兴将尸体上的肉全部剔除,只观察骨头。两次验尸,尸体骨骼上的伤痕并无差别。然后,我命人在地上挖了个坑,在坑里铺上炭火,把坑烧红。然后将火拿出,用两升酒五升醋泼在坑里。再将尸骨抬到坑里蒸,过一两个时一将尸骨抬到明亮处,用红油伞遮住尸骨查验,发现尸骨左腕上那道伤痕上没有血晕色。”

    贾瑞自己也看过洗冤录,一听便明白了,“这道伤痕是人死后弄出来的。”

    卫若兰点点头,“我验泥胎和尚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他左腕上确有道伤痕,伤及骨骼,不过已经恢复了。所以以红伞遮挡,左腕骨断裂处应有红色血晕。”

    贾瑞凝眉沉思,“释空已经死了,他们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呢难道他们杀陈田杜国的目的,是为了那具尸体对了,释空的尸体上有没有刺青”

    “有”

    贾瑞目光一亮,激动地握住卫若兰的手,“那就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样子”

    卫若兰点点头,“我试着将他画下来。”也幸亏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竟将那刺青原原本本地画了下来,“我当时看着这个刺青,也觉得奇怪,谁会将这种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刺在背上,原来竟别有深意。只是这深意在哪里呢”

    贾瑞对这图完全没有概念,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想问卫若兰,“你可听说个法号云清的和尚佩玺兄觉得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云清”卫若兰面露诧异,“我倒听说前朝有个护国法师,法号云清,不知与你所说的是否有同一人。不过当年他已有三十岁,如今我朝建立已有五十年,他应当有八十多了吧。”

    贾瑞忍不住挑挑眉,“前朝护国法师”

    、朝颜花助破污女案

    卫若兰道“这案子难道又牵扯到前朝有传闻说前朝灭亡后,有位皇子逃到扶桑,这些人会不会是前朝的余孤。”

    贾瑞将释玄和尚死前留下的图纸给卫若兰,“这是释玄和尚死前留下的,你看看。”

    “这是珍珠舍利宝幢的图纸只是”

    “只是什么”

    “这图纸似乎有些奇怪,你看这龙纹,姿势连接的是不是很不流畅这样线条的艺术品,充其量只能算个残次品。盛装高僧舍利子的珍珠舍利宝幢,必然是件完美的艺术品,以金箔铸成足见其珍贵,又怎么会设计成这样”

    这样说来,这图纸要么不是真正的珍珠舍利宝幢图纸,要么就是别有玄机。释玄和尚苟延残喘着不肯死去,递上这张图纸定是别有玄机。

    贾瑞眉头深蹙,“从这一系列的案子来看,凶手的目的是抢夺泥胎和尚的尸体和珍珠舍利宝幢,现在两样东西他们都到手了,那么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隋唐插话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传言说前朝覆灭后,留有大量的财产,莫非他们的目的是这些财产”

    贾瑞道“果真如此,此刻他们只怕已经找到宝藏了。”

    隋唐摇着折扇从容道“这也无妨,既然我们知道是扶桑使者干的,只需要拦住他们便可,这些财宝也不会被他们运出去。”

    凌銮也道“那些使者确实打算明天回去。”

    “只怕他们别有出国的途径,不可大意。”

    凌銮点点头,“放心。”

    虽则如此,贾瑞还是觉得不妥当,与卫若兰仔细看两张图,看能否再找出什么线索。这时张德过来,“贾先生,钱老板的案子不知你有何打算钱夫人整日在牢里哭哭涕涕的,我等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经他提醒贾瑞才想起来,对张德道“我心里已有成算,可以升堂了。”

    时隔多日,钱夫人被污案再度升堂,钱府众人皆被召了过来。张钊升了堂,传贾瑞进来,左等右等才见贾瑞姗姗来迟,也全没有要问案的正经神色,反而捧着大束的牵牛花,与个小丫头边走边笑语。

    众人皆被弄得莫其妙,张钊黑着脸问,“你让大家来,就是为了看你拈花微笑”

    贾瑞果然就冲他一笑,“我是想请大家看个实验。”说着采了朵牵牛花下来,“我要将这朵花变成红色。”

    大家就奇了,“这牵牛花到晚上才能变红,现在怎么可能变红呢”

    在众人窃窃私语里,贾瑞将那朵牵牛花放入盛着透明液体的碗中,不会儿拿出,花果然悄悄变红了。

    众人无不称奇,“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碗水有什么奇怪的”

    “不错,问题确实出在这里。”贾瑞端起那碗液体,送到听审人面前,“闻闻看这是什么”

    “是醋”

    “不错,确实是醋。”

    大家交头结耳时,张钊一拍惊堂木,“公堂是用来审案的,不是让你变戏法的,开始审案。”

    “威武。”

    面对张钊的黑脸,贾瑞依旧不急不徐,“大人稍安勿燥,再请大家听段谈话。”

    公堂的一角立着块屏风,屏风后点着灯,有两个人在里面交谈,一个声音苍老沉厚,一个年轻清朗。两人随兴的谈着什么,也没有重点。

    不会儿,贾瑞让人搬走屏风,大家惊奇的发现,屏风后面竟只有一人,与一件衣裳。

    听审的人道“原来是口技啊”

    “一个人能发出两个人的声音。灯光一照,我还以为有两个人在屏风后面呢。”

    贾瑞没有看众人惊奇的眼神,反倒一瞬不瞬的盯着钱磊,见他那种镇定的表情开始龟裂,冷声问,“是你自己招,还是我来说”

    钱磊已经恢复了镇定,垂着眼睑问,“招什么”

    到此时还能镇定自若,贾瑞倒开始佩服他起来了,“案发当时,你也是找个会口技之人,挑着个大衣服,伪装成你和他在屋里。如今他已经招供了,绘珍与招认是你指使他叫走小香,你还要负隅顽抗么”

    钱磊道“我便不在灵堂,你也不能证明事情是我做的”

    “你果然心思缜密,不过却不知,只要你做了,便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做那个实验么”见钱磊不搭话,接着道,“牵牛花之所以变颜色,是因为花里含有花青素,花青素遇碱呈蓝色,遇酸呈红色。早上初开的牵牛花原是蓝色的,无端变成红色,便是因为遇到了酸。”

    张钊问,“这能说明什么”

    贾瑞问张德,“你可记得钱夫人房里那坛倾倒的醋”

    张德道“记得,属下去现场的时候,醋洒了满地,像是被人不小心踢倒的。”

    贾瑞点头,“不错。当晚黑灯瞎火的,醋坛子又放在床边,不小心确实会被踢倒,也正是这坛醋,让你露出了马脚。”

    “怎么说”

    贾瑞对小丫头点点头,小丫头道“夫人出事的第二天早上,我和浣衣房的几位嬷嬷洗衣服时,将少爷的湿衣服搭在花架上,将衣服拿走后,牵牛花就从蓝色变成红色了,我还好奇的问嬷嬷是什么回事,被嬷嬷凶了顿,说我不好好干活,净瞎想。”

    贾瑞总结道“你的不在场证明已经被破解,又找到你去过案发现场的证据,并刻意陷害钱龙,这桩桩件件,都证明你才是犯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钱磊眼神已经慌乱,只是仍不松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爹死了,财产也落不到那个女人手里,我没理由这么做。”

    贾瑞冷笑,“问得好。恰恰是你,最有理由这么做。所谓知子莫若父,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袖里拿出份遗书来,“就是你爹的这份遗书,促成了你的阴谋,也破解了你的阴谋。”

    钱磊看到那份遗书,彻底慌乱起来。

    贾瑞抖着遗书道“你爹知你心思深沉,怕亏待你弟弟,故而让你弟弟拜杜稼轩为义父,他掌管着当铺的财政,对你极为不利,你又不有不顾父亲的遗命,所以趁他出去便想出这招,不仅除出杜稼轩、钱夫人和钱小公子,还顺手找了个替罪羊,真可谓一箭四雕,好计策”

    罪证确凿,钱磊脸色灰败如死,“我自认计划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你被解,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亲自动手。”

    贾瑞道“你最不该是动了贪念,若非想独占家产,怎会落得身陷囹圄”

    、回岚山前朝埋宝藏

    证据确凿,钱磊反倒不慌乱了,他眼神变幻莫测,忽然就笑起来,“哈哈贪念这些家产本就该属于我,我是他的嫡长子,最亲的儿子,他却处处防备着我,将那个贱人生的孩子视若掌上明珠,还让杜稼轩那个外人来管束我他凭什么不过是我家养得一条狗,他凭什么管着我”说到此他的五官都扭曲了,“他不是要防备着我么那好啊我就让他死他死了就没人能管我了,这偌大的家产都是我的了,我想怎样就怎样”

    钱龙惊骇地指着他,手都在发抖,“所以,你你杀了你爹是你买凶杀了你爹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钱磊鄙夷地瞥了眼钱龙下身,“你这连根都没有的废物,有什么资格骂我”

    钱龙脸顿时涨得通红,冲上来便要打钱磊,被衙役拦住。

    贾瑞问,“钱老板是你雇人杀的”

    钱磊坦然地承认,“不错,那扶桑和尚打听珍珠舍利宝幢时,被我看见,让他顺便杀了那老头子。”

    “你怎知那是个扶桑和尚”

    “我既然委托他,自然也留个心眼,派人暗中跟踪他,发现他出入扶桑使者驿馆,说得也是扶桑话。”

    贾瑞带他去看昨晚无音寺的两个和尚的尸体,“你雇的是哪个和尚”

    钱磊指了指与凌銮交手的那个人,“是他。”

    贾瑞又看了看钱磊,然后对张钊道“大人,奸污案至此已告破,请大人判决。”也未听张钊如何判,便去找卫若兰。卫若兰还在琢磨着两副图纸有何玄机。贾瑞也不打扰他,见此案所有证据都摆在这里,便又一一翻看起来,然后目光落到一方素白绣荷花的丝帕上,忍不住好奇要问卫若兰,见他正沉思着,便悄声问小宋,“这丝帕哪里来的”

    小宋正要回答,见卫若兰惊坐而起,目光雪亮,“我知道了”

    贾瑞下意识地将丝帕往袖里一掖,问道“发现什么了”

    卫若兰不说话,只是拿起笔将珍珠舍利宝幢上蟠龙走向的线条,画在从泥胎和尚身上刺青的图纹上,随着他线条画得越来越长,贾瑞终于明白他发现什么了。

    “原来这两副图合起来,才是副完整的地图,这蟠龙的走向,难道就是宝藏所藏的地方这是什么山”

    “看这山势,应该是回岚山,前朝有座皇家寺庙就建在回岚山上。”

    正说着隋唐推门进来,“你们也听说回岚山的事儿了”

    “什么事儿”

    隋唐有点意外地道“昨日回岚山出现了山崩,方圆百里都听见声响了,连禁军都惊动了,你们还没听说”

    他们一回来就钻在案子里,哪有心情打听这些事儿。贾瑞想了想对卫若兰道“恐怕我们已经晚了一步,对方偷泥胎和尚的尸体,想来是早就知道其中的秘密,我们这趟有白跑的可能。通知你们王爷,守住海关,阻止扶桑使团出海。”

    小宋应喏。贾瑞又对隋唐道“佩玺兄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去”

    隋唐面露疲色,“我便不去了,比不得你们年轻,我一趟折腾下来我这老胳膊老腿可受不了,你们注意安全。”

    小宋去了会儿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几个昆仑卫,他们沿着地图上山,到了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老远地便听见有刀剑声。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先躲到树丛里看看,其中一方竟然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看形势锦衣卫是处在上风的。听他们争论,原来洞里的宝藏只剩下一箱,其余的都被搬走了,那黑衣人比锦衣卫先到,因此锦衣卫便怀疑是他们搬走了财宝。

    卫若兰凑到贾瑞耳边悄声道“我们还是不要搅和在其中了,事涉前朝宝藏,处境微妙,尤其是瑞王的昆仑卫,更不好露面。”

    贾瑞想卫若兰对政治总比自己敏感,这个时候也确实不宜露面,财宝丢失了难免会相互怀疑,连知道藏宝地方的都会被疑惑。而小宋又是凌銮的人,若是皇上疑心他吞了宝藏,岂非不妙

    到了安全地方后,卫若兰疑问道“那黑衣人的汉话如此流利,倒不像是扶桑人。莫非宝藏被扶桑人搬走了但他们为什么留一箱”

    贾瑞脚步一顿,猛然回头看向卫若兰,动作有点大,于是袖中的丝帕掉了出来,卫若兰拾起还给他,“这丝帕是扶桑剑客留下的哪块”

    贾瑞疑惑道“扶桑剑客的”

    卫若兰点点头,“不错,是大哥二哥寻找杜国时,遇到的扶桑剑客,当时大哥的剑划破扶桑剑客的衣服,遗落下来的,你拿这丝帕”话未说完便止住了,见贾瑞目光直直地盯着丝帕是的荷花,神色严肃而冷峻,好似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疾声对小宋道“快去阻止瑞王,千万不要和扶桑使者发生冲突,我们中计了快快快”

    小宋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样说,不过瑞王吩咐他们将贾瑞的话等同于自己的话来对待,加他一连说了三个“快”,想来形势定然十分严重,因此也不敢耽搁,运用轻功,步下如风地向山下奔去。

    卫若兰边走边问,“三哥,到底怎么了”

    贾瑞神色凝重道“我们中计了,有人故意将我们的目光引到扶桑人身上,目的绝不单纯,小能让凌銮与扶桑使者起冲突,失去圣心;大则能引发两国战争”

    “你怎么判定与扶桑人无关”

    贾瑞给他看那张丝帕,“这丝帕如此精致,显然是女子赠送自己情人的。我是从上面的荷花图纹看出不妥的,在扶桑人荷花是死亡的象征,女子是不会送荷花给自己的情人的,所以我断定那些人肯定不是扶桑人。”

    “果然如此,那我们岂不是一直被人牵着走”

    说到此,贾瑞的脸色便十分的难看,“希望小宋他们还来得及,凌銮不要被我拖累。”

    他们赶到海港的时候,见到凌銮正与隋唐说话,两人离得颇近,隋唐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余光瞥见贾瑞来了,冲他挑挑眼角,露出邪魅地笑容。接着用折扇轻昵地拍拍凌銮的肩膀,暧昧不明地道“记住哟,你欠我一个人情。”便冲贾瑞优雅地一颔首,摇着折翩翩而去。

    贾瑞到凌銮面前问,“没什么事儿吧”

    凌銮宽慰地道“无妨,多亏小宋来得早。”

    贾瑞看了看他,到底什么也没有说,“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嗯。”让小宋依旧跟着贾瑞。

    此时天已将明,贾瑞原本是要回家的,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什么,猛然一惊,扬鞭抽了下马臀,小宋与卫若兰也紧跟上去。

    贾瑞直奔到牢房门口,凌晨时分牢里竟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应天府的衙役过卫在侧。贾瑞下了马也顾不得拴上,直奔过去,问狱卒,“出什么事了”

    那些狱卒已经与他相熟了,回答道“钱磊被人劫走了,还杀了我们好些兄弟。”

    贾瑞脚步一顿,果然被他料中了。到了关押钱磊的牢狱,见墙壁上用刀刻着行张扬肆意的字人生寂寞如雪,我便陪你玩一场血的游戏。凌钦。

    贾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行字,那一瞬,小宋觉得他的眼神,像极了凌銮在战场上厮杀时的眼神,刚烈冷绝。

    贾瑞看了会儿,而后负手而去。

    卫若兰小宋跟着他,见贾瑞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开口,要到家时才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三哥,你也别想太多。”

    贾瑞冲他笑了笑,眼神冰冷而意味深长,“自然,游戏才刚开始呢”

    、两心相悦情义绵绵

    隔日凌钶便巴巴地来传消息了,原来当时回岚山山崩,引起锦衣卫注意,然后就发现山洞,以及里面未来得及撤退的黑衣人并一箱珠宝。锦衣卫将人捉了打算拷问珠宝的下落,却拷问出他的身份。凌钶问贾瑞,“你猜他们是什么人”

    贾瑞未置声,心里确在冷笑,戏已导演好了,凌钦想让他们怎么演,他们便怎么演。

    凌钶自顾道“那起子黑衣人竟然是太子的人,包括他个杀陈田、杜国、钱老板的和尚,都是太子的人。”

    难怪凌钶如此高兴,这样也好。

    此案到现在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凌钦是用前朝宝藏设了个局,先以陈田、陈娘骇人听闻的死亡,引起贾瑞的注意力,又用钱老板的死将线索引到珍珠舍利宝藏,进而是杜国。然后又故意让死士扮成扶桑剑客,目的是将贾瑞的线索往扶桑人身上引,其目的便让两国交恶,坐收渔翁之利。

    同一时间,他又将消息透露给太子,引得他觊觎宝藏,前来寻宝,同一时间让山崩引来锦衣卫。那一箱珠宝怕也是他为了增加太子的嫌疑,故意留下的。大部分的珠宝,只怕早就被他运走了。

    只是贾瑞有点不明白,他为何要拉太子下水。皇帝性格多疑,或许会疑心太子私吞宝藏,便算太子辩解开来,他私下寻找宝藏,也会令皇帝不愉快。这样倒无形中帮了凌銮等人。

    当然,对于政治,贾瑞没有凌銮凌钶敏感,他能想到的的都是最浅层次的,他知道凌銮心思之深,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因此也不多加问询,只要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他一把便可。

    如今追查宝物的事情,皇帝已交由锦衣卫了。朝堂党争愈发的激烈,贾瑞插不上手,也不知道凌銮在其中如何辛苦的斡旋。他最近有点郁闷,整件案子,都被凌钦牵着鼻子走,这感觉让他十分得不爽。因此虽然闲下来了,也是兴致缺缺。而这几日凌銮事情多,也没有来找他,更让他觉得糟心。

    不过这样消沉没几天,秋闱便放榜了,贾瑞、冯紫英、柳湘莲皆榜上有名。文举榜里,卫若兰毫无疑问地中了解元,四兄弟皆登榜,让贾瑞心情稍好些。

    对于贾瑞中举,贾代儒激动无比,那把胡子一颤一颤的,看得贾瑞囧囧有神的。荣宁两府对贾瑞中举也十分看重,贾太君还专程派鸳鸯过来传话,要在荣国府里举办宴席,宴请宾客。

    他们这厢宴请宾客,冯府、卫府自也不例外,也要大宴一番的,于是放榜后的几日,贾瑞都是在各种酒席上奔波着,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晚上回到茅屋,就拉着凌銮给他揉肚子。

    对此凌銮实在哭笑不得,见他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一副餮足的表情,心里痒痒,手便不老实地往下滑。贾瑞觉察到他的动作,斜斜地瞪了他一眼,那星眼微饧,清澈的眸子酒意氤氲,这么瞪过来没半点威慑,反带着魅惑。

    凌銮被他瞪得邪火顿起,一把便将他压在榻上,含住那水润的唇,急切地啃噬着。贾瑞被他压得不舒服,推推他双手便被凌銮擒住,接着身子也被翻过来趴在软榻上,只听“嗞”地声,衣服被撕开,接着凌銮欺身而上,唇便落在那副令他色授魂予的肩胛骨上,轻吮慢舔,爱到极致时忍不住细细的咬噬。

    贾瑞吃痛,低低地呜咽声,这一声便如油溅火星,洪流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被折腾地死去活来、精疲力竭时,贾瑞悲愤地啃了凌銮一口,“你这禽兽,你抗旨不遵,我要告诉你爸呜”只换来凌銮低低一笑,声音低哑有磁性,幽幽魅魅地调子,愈发把贾瑞迷得神思不属。他也知道贾瑞最爱他这时候的声音,便在他耳边说着露骨的情话,攻得更加卖力。

    两人近半个月没有亲热,这一下做得有点过头,贾瑞只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见凌銮只穿着中衣,侧坐在床头看书,凑过去抱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肚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你今天不用办公”

    凌銮放下书卷,用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触手滑润,如匹练般,有些爱不释手,“今儿明儿休沐,可以陪你两整天。”

    贾瑞挑挑眉稍,半是嗔恼半是挑逗,“陪我滚床单么”

    凌銮禁不住莞尔,低下头舔着他软软的耳尖,“乐意效劳。”

    眼见那人又不老实了,贾瑞赶紧推开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愤懑地道“你个禽兽,离我远点,腰酸着呢。”

    凌銮闻言得意地笑起来,一边替他按摩着腰部,一边挑衅地道“就这点腰力还想着反攻还是乖乖地躺着等本王宠幸吧,本王会好好疼爱你的。”

    贾瑞怒瞪,“色狼”

    凌銮手指轻佻地抚过他眉眼,“如此美色在怀,不化身禽兽,岂非天理不容”执起那只爱恋不已的腕,细细地亲吻。

    贾瑞语塞,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不正经呢

    凌銮逗了他会儿,便拍拍手,门外有人送上洗漱用具和午餐。贾瑞起不来身,凌銮就替他备好青盐,端着水送到床前。

    贾瑞打趣道“得瑞王殿下伺候,还真是荣幸呢。”

    凌銮便笑笑,“你若日日容我这么做,我便日日伺候你,如何”

    贾瑞耸耸鼻子哼两声,“纵欲伤身,懂么”

    凌銮哈哈一笑。

    吃过午饭,两人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并头躺在床上,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静静地射下来,别有番温馨甜蜜的感觉。

    贾瑞抬眼望着身边人,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嘴唇,这一刻,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满得几乎要溢出,令他忍不要表达这种感觉,用笑容、用语言、用行动,来表达自己满心的欢愉。

    于是他倾身覆在凌銮身上,十指与他的十指相扣,胸膛与他的胸膛紧贴,感受着他心脏与自己同频律的跳动,这样趴了会儿,忍不住抬头亲了亲凌銮的唇,凌銮任由他亲着,细细地回应。

    那吻里没有情欲的味道,只是甜蜜,如般,软软的丝丝浸入心底。

    吻够了接着趴在凌銮胸膛,体味着他的温暧,聆听着他的心跳,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抬起头来,捧着他的脸颊,虔诚而迷恋地亲吻。

    休沐的第一天,便在耳鬓斯磨中渡过了。晚上又被那没节制的家伙折腾地死去活来时,贾瑞忧心忡忡地想我会不会也步贾天祥的后尘啊

    次日贾瑞正睡得香甜时,听见凌銮叫他起床,不耐烦地将被子一裹,蒙住头。凌銮见他将自己裹成茧,有点哭笑不得,扒拉开被子,温柔地唤道“快起来,今儿柳湘莲请客,再不起来要被他们取笑了。”

    贾瑞嘟哝着道“困”

    凌銮轻轻地推了推他,语带宠溺,“乖,起来,晚上不折腾你了,可好”

    贾瑞愤愤地推开被子,控诉地道“昨天你也说不折腾的,还不是一样折腾到四更堂堂瑞王殿下,抗旨不遵、出尔反尔,威严何在我再也不相住你了”

    凌銮苦笑谁让你眼神那么勾人,身体那么销魂就是柳下惠,遇到这么个尤物,且还是自己钟情的,也会把持不住好吧不过这话是绝不能在此时说出来的,只得讨好的笑着,“是是,我错了。”伺候他洗脸穿衣,比丫环都体贴周到。

    凌銮怕一去便要灌酒,特意让贾瑞喝了点粥,这才出发。

    柳湘莲在京中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住处,这次中第请客自然是北静王做东,还是他们第一次聚会的那个农庄,此时桃花、油菜花都谢了,四周只剩青翠欲滴的凤尾竹,和灿若云霞的紫薇花。

    这日天气不好,雨从早上便淅漓漓地下个不停,打在凤尾竹上,沙沙有声。紫薇花被来雨一洗,那红色便晕染开来,透着股清冷的媚意。

    竹旁花下,便是间草庐,他们无处可游览,便在这草庐中清饮。

    所幸今日来客不多,只有他们兄弟四人和北静王凌銮,这小草庐倒也不显得拥挤。

    、泼醋意瑞王妃示威

    酒过三巡贾瑞便有些醺醺然,身子微倾枕在凌銮膝上,见茅檐下水如泻,便伸手去接紫薇花上的水珠,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双手白皙如玉,腕间的胭脂记映衬着紫红色的花瓣,那一抹风情愈发的秾艳奢靡。

    这厢卫若兰正倚着画栏吹笛,帘外青碧的草色衬得他眉目青好,犹如块碧玉,温润通透。他曲调回转间,不经意看见了贾瑞,曲子便断了。好似看到幅绝美的画卷,一时移不开目光。

    他一向知道这个人,有着烟雨江南的清治风骨,亦有着寒江腊梅的孤冷胆魄。

    这便是他所欣赏的、敬佩的人,可是这个人他看了眼贾瑞身边的凌銮,后者举着酒杯的手顿住了,出神地望着贾瑞,眼里的浓情蜜意,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卫若兰叹息着别开目光,他记得贾瑞说得那句话,一生一代一双人,怎教两处销魂。他想不通贾瑞为何会与凌銮在一起。不过他既然选了,他便祝福他,只是偶尔看见他依旧带着阴翳的眼瞳,微微替他忧心与不值。

    眼波流转时,撞上了柳湘莲的目光,他那双桃花眼半眯,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好似看透了什么般,然后冲自己举了举杯,将酒一仰而尽。

    卫若兰苦笑了下,便起了作画的兴致。仔细观察着所有人,一一捕捉他们的神态举止。

    到傍晚雨还未停,该是归家的时候,贾瑞忽然便起了雨中漫步的兴致,于是便与凌銮各执了把青竹伞,沿着竹林小路缓缓归家。

    想起第二次见面时,也因着把伞他厚着脸跟着凌銮,禁不住好笑,于是便握住凌銮的胳膊,“那把伞,你还未还我呢。”

    凌銮莞尔,“我留着做个记念。”

    “你听说过白娘子的故事么”

    “自然,你我也算是以伞结缘。”

    贾瑞便提议道“来日落雪,你们一起去杭州,看断桥残雪,如何”

    “好。”

    两人才回到茅庐,小颜匆匆地赶来,神色间颇有些焦急,“将军,府里出事了。”

    凌銮问,“什么事”

    小颜看了贾瑞眼,“王妃请你快些回去。”

    凌銮略带歉意地望向贾瑞,贾瑞心里起疑,却也只能露出个宽和的笑容,“你去吧。”

    当晚凌銮自是再没有回来,此后几日也是如此,只让小宋带封信给他,说府里有要事走不开,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贾瑞看过不经意地笑笑,随手放在蜡烛上烧了,也不多向小宋询问。他自有他自己的事情需要忙活,刚与隋唐合作,他多少也要拿出点东西来,便琢磨着画些什么小东西的图纸给他。闲下来还要陪陪小芷言,再不见她,只怕她都认不出这个爹爹了。陈田留下的三个女儿也需要照顾,虽然由许宋氏照顾着,但贾瑞担心她们心里会有阴影,尤其是陈大姐,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话。

    这日他忙完生意,抱着小芷言到许府窜门时,竟在厅上见着了瑞王妃,他准备退出去时,听瑞王妃温婉地声音道“贾先生,请留步。”

    贾瑞有些意外,“不知王妃有何指教”

    瑞王妃福了福身子道“不敢当。许姐姐,可否借你的地方说几句话”

    许宋氏看了看贾瑞,然后带着小芷言出去了。

    贾瑞道“王妃有话,不妨直说。”

    瑞王妃面露惆怅之色,“前几日下雨,路面湿滑,芸姬不小心摔倒,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没了。”

    “王妃节哀。”贾瑞知道自己不应该将关注点放在“一个多月上”,他应该痛心凌銮失去一个孩子,而不是介意他不守那个三年之内,只拥抱他一人的承诺。

    瑞王妃望着贾瑞的眼神儿很平静,“我们怎么也寻找不到王爷,后来才知道他和你在茅庐里。想来这半年他都是与你在一起吧”

    贾瑞坦然道“是。”

    “我知道贾先生是个有才华,有风骨的人,并不会趋炎附势,或是为了荣华富贵,而雌伏于一个男人身下,所以愈发的想不通,难道贾先生也爱慕上了我夫君”

    贾瑞自嘲的笑了笑,并不置声。

    瑞王妃接着道“王爷以前未有断袖之癖,肯与先生在一起,想来是对先生极有好感的,我应当谢谢先生的,这样他便不会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先王妃,而苦了自己。其实王爷,过得很苦。”

    贾瑞不解,“先王妃”

    “先生或许不知,我只是续弦,在我之前王爷娶过一个王妃,姓隋,闺名一个洛字,她与王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第二年便生下长子凌棣,只可惜天妒红颜,王妃年纪轻轻便殁了。王爷伤心了很多年,后来迫于皇上的压力,才迎我过门。”

    隋洛姓隋么“隋唐是隋王妃的什么人”

    “是她的堂兄。”

    贾瑞笑了笑,“仅此而已么。”转向瑞王妃,眼神明亮而清醒,“王妃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如果我能助他登上那个位置,让你母仪天下呢”

    瑞王妃的脸色刹时就变了。贾瑞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显了,眼角微勾,目光轻佻中带着几许挑衅,“王妃不妨帮我做个选择离开或者不离开,王妃但有所决,贾某无所不从。”

    瑞王妃惊愕的目瞪口呆,贾瑞却慵懒地将身子往椅背上靠着,从容地端起茶杯,优雅的品呷着。

    瑞王妃的眼神忽明忽暗,难以决断,最终叹息道“先生可知,若要夺嫡,子嗣是关健,王爷现在只有两个儿子,比诸皇子皆少。所以,若是为王爷好,还是还需雨露均沾。”

    “呵呵。”贾瑞低低一笑,放下茶盏,“王妃多虑了,我与王爷谈不上喜欢,更何况爱慕他长得像我已逝的爱人,我从他身上寻求点慰藉罢了。而他,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贪恋我这具身体,等哪日兴趣没了,自然会回到你们身边。”

    他见瑞王妃悄悄地松了口气,笑容愈发的温和悦人,“我又不像女子,可以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将来会有羁绊。不过凭着兴致,一时兴尽了,便劳燕分飞,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先生将来也是要成家立业的,自然会有心仪的女子,为你生儿育女。”

    “这是自然,我只盼着找个像王妃这样温婉识大体的,便知足了。”

    “先生说笑了。时候也不早了,便不打扰先生了。”

    许宋氏送走瑞王妃,回到厅上见贾瑞端着酒杯,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眼睛半眯,唇角微勾,露出抹笑容,只是那笑容不似往日般温暖,反而带着股冷意与嘲弄。许宋氏觉得这样的他有些陌生,怔怔了下,便见贾瑞放下杯子,站起身来笑问,“囡囡在和庭儿玩”只一瞬间那笑容便恢复了温暧和煦,令许宋氏以为自己眼花了,怔了怔道“在花园里呢,和陈家的三个孩子在一起。”

    贾瑞便随她过去,便道“我请四弟给他们三个取了名字,分别叫思安、思宁、思乐,愿他们能摆脱父母的阴影,一辈子平安喜乐。”

    “如此也好。”

    两人到后花园,四个小孩子玩在一起,陈思安孤零零地立在一边,神情木讷。

    贾瑞蹲在她面前,从袖里掏出捧糖果递给她,陈思安戒严备地看着他,不敢拿,贾瑞便冲他微笑,一直伸着手。过了会儿陈思安终于怯怯地拿了颗糖果,却不肯吃。贾瑞便将其它的分给小芷言他们,然后摸摸陈思宁、陈思乐的头发,“乖,给姐姐吃颗吧,记得玩儿的时候也要带着姐姐哟。”

    两个小孩儿闻言便屁颠屁颠地跑到陈思安身边,将糖果送到她嘴边,对自己的妹妹陈思安戒心没那么重,吃了糖果。

    她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吃到几颗糖果,自然十分嘴馋,吃完两颗还想要,思宁、思乐手里并没有多余的,于是便巴巴地望向贾瑞,贾瑞正等着她向自己要呢,要伸出手,微笑着任她取。

    就这样过了半年多,陈思安渐渐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刚巧许庭也要进学,贾瑞便请了西席,让陈家姐妹与小芷言一起上学,此是后话。

    、回颜色贾瑞戏凌銮

    且说近日凌銮回王府陪什么芸姬了,贾瑞自然也不会留在茅屋里,越到年底,贾府便越忙,张罗着元春省亲的事情。自上次圣上寿宴后,贾政等人就极为看重贾瑞,元妃省亲这种大事,自然也要他帮着拿主意。贾瑞已极力推托了,依然推不过,也只好帮忙。

    大约过了十数日,凌銮的书信便来了,让他去茅屋。信送到时贾瑞正就着灯光看书,也不拆开直接放火里烧了。

    隔了四五天,第二封信又到了,贾瑞扫了眼,照旧扔到火里烧了。又过两三天,小颜亲自带着信和礼物过来,“先生可是生将军的气”

    贾瑞含笑着道“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忙嘛,眼见着贵妃省亲在即,贾府上下都忙得像陀螺似的,请你们将军见谅。”

    小颜觉着他的话不太对味,“先生这话便太生疏了,将军何时生过先生的气,若有惹恼先生的地方,还望先生体贴。”

    贾瑞礼节周到地说“自然自然,请转告你们将军,我得空便会过去。”

    小颜见此,只得摇摇头,回去将这话原原本本地转告凌銮,未了总结道“瞧他生疏至此,是在和你冷战呢,你是哪里惹他不开心了难道是因为我上次请你回来”果真如此,贾瑞也太不识大体了些。

    凌銮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近日贾府宾客如云,他几次去寻贾瑞,都适逢他正在陪客人,便算见着了也没机会说几句话,实在令他郁闷不已。

    这日听闻贾瑞终于闲下来,去卫府找卫若兰,便也匆匆过去,到时便听见阵清亮的乐声,非笛非萧,亦非他所知的任何种乐器。悄悄凑近,原来是把铁制的小梳子,挨着小梳子的是个圆形的小铁棒,铁棒上零散地布着许多凸起的小点点,小铁棒不知被什么驱使着,缓慢地转动,凸起的小点拨动着小铁梳,便发出悦耳的音乐声。

    音乐响了一遍,贾瑞问卫若兰,“四弟觉得这音准了么”

    卫若兰道“还有两个音符不尽完美,我今儿再调整下,明日便可拿去制作了。”想了想又问,“只是不知道三哥如此费尽心思,做这个是为何”

    贾瑞道“宝姑娘生辰要到了,她素来不喜欢花儿朵儿,也不喜欢什么金器玉器的,我实在没什么好送的,就想制作个音乐的玻璃盒,她或许会喜欢。”

    卫若兰笑道“你花了这么多心思,光凭这份心意,便足以令人珍视。况且这东西又如此精妙,想来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的。只是三哥,你何时想到要讨女孩子欢心了,你不是不是与瑞王爷在一起么”

    贾瑞冷笑,“什么在不在一起,不过一场交易,将来如何还难说呢。”

    “你与他闹别扭了”

    “怎么会且不说这个,你帮我看看这个图,放在音乐盒上如何”

    卫若兰眼神有点儿复杂,勉强道“这是对新郎新娘的泥偶,倒是做得憨态可掬。”

    凌銮原是怀着一腔热情过来,听到这番谈话,只觉心底冰凉,拂袖而去。

    几日后,凌銮正在书房里处理工务时,小颜传报说贾瑞到了。他握笔的手顿了顿,“嗯。”

    贾瑞随着小颜进入书房,见凌銮正坐在书案后,一袭青白衣衫,轻裘缓带,乌墨的头发只用根青绸绑着,家常的打扮透着股闲适,修长的手指握着根褐色的狼毫笔。

    贾瑞特意看了看他的小拇指,没有戴自己送他的那枚尾戒,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也悄悄地将自己指上那枚除下,不动声色地走到案前,叩指敲了敲书案,“这么忙”

    凌銮落下最后一笔,合上卷册,抬眼看着他,“哪忙得过你。”

    “呵呵。”贾瑞笑了笑,左手掂着宽大的衣袖,右手拈起书案上的茶点,慢条斯理的送到唇边,待吞尽糕点残渣,掏出巾怕擦了擦嘴,才道,“这几日事情着实是有些多,眼见着年关和省亲的日子就到了,也无时间赴王爷的约,冷落了你真不好意思。这赤顶玉桃饼口感倒是不错,甜而不腻,入口既化,若是配是雨前龙井,应该更好。”

    可他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一口一个王爷,叫得这般疏离,分明就是故事不赴约的。相处这么久,凌銮自认对他的性格还是能把握几分的。越是端出这种优雅从容范儿,便越说明他心里在介意着什么,不过介意什么,凌銮还未弄清楚。

    凌銮叫人沏杯雨前龙井来,“来找我有何事”

    贾瑞从袖里拿出张图纸来,“我画了这个东西,可以趁年关之前制作出,想来应该会买得不错。”

    凌銮打开看看,玻璃制圆球里套着两只精致的小陶偶,里面注满水,撒着用金箔银箔剪成的小星星。

    贾瑞指着玻璃球下的圆柱形道“这里装着个音乐盒,拧动发条,就有音乐发出。这音乐盒我已经与佩玺兄说好制作了,你这里制作出玻璃球就行了。”

    凌銮淡淡地道“年底怕是没时间,有几批东西还未做完。”

    贾瑞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书案,因为凌銮坐着他站着,便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觉得这个更有商业价值,正月十五之前应该可以做完吧”

    凌銮虽没觉得压迫感,却隐隐有些不爽,将身子后撤,拉长两人的距离,半眯着眼目光审视,“这么着急”

    贾瑞目光坦然,“宝姑娘的生辰要到了,我想送她做生辰礼物。”

    凌銮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地挑起,眼神里莫名地便充斥着压迫感,“哦你对她倒是很上心,莫非是红鸾星动了”

    贾瑞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肯定也不否定,淡淡地道“王爷说笑了。”

    四目相对,各有深意,却都是不动声色,默默地较着劲。

    最后凌銮放下图纸,“元夕之前我会命他们赶制出来。”绕过书案来到他身边,脉脉地望了他阵,忽然长臂一伸,揽住贾瑞的腰身,意味深长的掐了两把,指腹顺着脸颊暧昧地往下滑。

    贾瑞就势倚在他怀中,侧着脸望向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泛着迷离的晕渍,眼角微微扬起,水润的唇半张着,带着挑逗,也带着挑衅,将柳湘莲的妖媚劲学得十成十。

    凌銮禁不住恼恨,这人真是善变如狐。时而温和、时而冷硬,一时纯真可人,一时又妖媚入骨,真真磨煞人

    手指顺着下巴滑到衣领,探入其中,暧昧的摩挲。另只手一勾,腰带解开,外面的白裳也随之滑落,他里面只着了件榴红色的中衣来,随着凌銮手指滑动,红衣也敞开,露出那方精致的锁骨,以及那方如玉的肩头。

    凌銮入神地望着他,白皙如玉的脖颈上,此刻挂着块绯红的玉石,约模有两指宽三指长,玉石上雕刻着人物,栩栩如生,凌銮能清晰地看见人的脸,与自己七分相似,三分不同。

    谢沾青。

    他被欲念灼烧的心忽然被冷冻住了,眼神阴晴不定地盯着那块玉石。

    贾瑞拿起那块玉,含笑着噙在嘴角,鲜红的玉衬着如雪的肌肤,那双水瞳如墨玉般闪闪发亮,凌銮心跳如擂鼓,猛然低首含住那双唇,用力的咬噬起来,只的得这双唇红肿欲滴,才松开他。将书案上的文件一扫落在地上,抱起贾瑞放在书案上,就要挤入他两腿之间。

    贾瑞身子一转侧躺在书案上,两腿交叉放着,愈发显得修长笔直,腰肢细软。他以手支颐,撩一缕头发在指间绕啊绕,笑咪咪地道“白日宣淫,瑞王殿下这样有伤风化啊。”他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可那语气、那眼神儿、那动作,明明切切都在勾引。

    凌銮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狠狠地压在身下,尽量的蹂躏征伐。他握着贾瑞的肩膀将他压在书案上,刚要尽情享用,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王爷,妾身给你送来了参汤。”依稀是瑞王妃的声音。

    凌銮顿了顿,就在这片刻,贾瑞已经转过身来,榴红的衣衫松松敞敞的露出胸前大片景色,他抬起一只脚,漂亮的足间勾着凌銮的腰带,将他拉进自己,然后在他敏感部位暧昧地划着圈圈。

    凌銮眼中火苗瞬间燃成燎原之势,他粗喘着再度扑上来,那人却像尾鱼似的滑到书案另一边,在凌銮准备将他擒住前跳到窗户上,如玉的足踝摇啊摇,笑笑地道“我就不打扰你与王妃相亲相爱了,告辞”说着翻过窗户,潇洒而去。

    凌銮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暗暗发誓,下次让我逮到,定做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瑞王妃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虽说她是自己的妻子,有义务替他解决这被贾瑞勾起的一身邪火,可他却没有半分与旁人做的心思,只得猛灌了几口凉茶,平息心中的火焰。

    贾瑞离开瑞王府后,愉悦地哼起歌来,想着凌銮那张狼狈的脸,觉得这一个月的闷气都顺了,看来柳二哥的方法果然管用。没走两步,肩膀被人瞧了下,回头一看,却是隋唐。

    、情之起卿卿又我我

    他上下打量了番贾瑞,榴红色衣裳松松绔绔,足上只踩着两只木屐,形容洒脱中带着妖媚,便打趣道“这是被撞破好事,仓皇逃脱”

    贾瑞大言不惭地道“偶然效仿古人,广袖疏襟,不鞋而屐。”

    隋唐看看他来的方向,目光深沉。

    贾瑞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两人各怀心思,也不过片刻便又恢复从容气度,隋唐笑意温和地道“昨日你交给我的图纸我已经着人看过了,这会儿还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贾瑞道“正好,我也有事与佩玺兄相商。”

    两人才进酒肆,小宋便拿着个包裹进来,是贾瑞的外裳、腰带和鞋袜,他也不避讳隋唐,直接穿上,对小宋道“你回去伺候你们王爷吧。”

    小宋木然地站着。

    贾瑞苦笑了下,“也罢,你愿意跟便跟着吧。”

    两人商量的事儿当然关于音乐盒,隋唐要一次多做些,并制作出不同的音乐,将来也可配在其它的物品上,贾瑞亦有此意,便道可请卫若兰再较几支曲子来。隋唐又说好人卫若兰报酬的事儿,贾瑞道“这便不必了,四弟雅人,如此反倒不好,不如日后做出什么好的东西,送他几件。”

    商讨完天色已渐黑了,贾瑞问小宋,“我要回贾府,你也跟着去”

    小宋面无表情地道“将军有令,让我带你去小屋。”

    贾瑞才不愿这个时候去小屋,准备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被小宋抢先一部,制住双手,后者从怀里掏出根麻绳,三下五除二将他两手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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