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拿?”
“怕水淋氵朝。”时栖伸出了一条湿漉漉的胳膊。
宫行川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手指拂过那片温热的水珠,在时栖莫名的笑声里,直接把人拉出来,用浴巾裹住。
时小狐狸眯着眼睛笑:“叔叔,我洗干净了。”
宫行川听见了自己无奈的叹息。
时栖的睫毛被水打湿,在眼窝下映出柔软的阴影。他抱住宫行川的腰,在雪白的衬衫上蹭出无数条水痕。
“情人不就是用来暖床的吗?”时栖顺势倒向宽敞的床。
宫行川本能地托住他的腰,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大变:“胡闹!”
“叔叔?”
“你先睡。”宫行川起身,扯了扯领口,在时栖惊诧的注视下,走进了浴室。
时栖窝在柔软的被子里,很长时间没动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手指无意识地痉挛,而后猛地捂住嘴,趴在床边干呕。
“叔叔……”时栖痛苦地蜷缩起来,浴巾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脊背,以及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喃喃:“为什么你也不行……为什么……”
走进浴室的宫行川被栀子花的香味包裹,就像抱住了时栖。
他粗暴地扯下领带,团成团,丢在一旁,又扯下了身上的衬衫。蒙着雾气的镜子映出了肩宽腰窄的影子。
岁月没在宫行川的身上留下痕迹,健身房却可以。
他背对着时栖刚才靠过的门,深吸一口气,再将裤子脱掉,手往身下探了探。
宫行川的眼里滑过羞恼,想到时栖柔软的腰,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片刻后,他拧开花洒,冲了个凉水澡。
宫行川从浴室走出来,时栖已经睡着了。
可能是叫了客房服务,他身上套着明显过大的新T恤,下摆一直拖到了腿根。
时栖睡相不好,骑着被子,霸占了大半张床。宫行川把毛巾放在椅背上,伸手握住了被角。
时栖无意识地扭了扭,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喉结上的小痣也跃入了宫行川的眼帘。
宫行川僵住,然后果断转身出门,倒了半杯水。
紧接着,一点猩红的火光在客厅的沙发上亮起,它跳跃在宫行川的指尖,随着修长的手指升起又坠落,最后消失在过分干净的烟灰缸里。
宫行川抽完烟,又回到了卧室。
时栖放开了被子,蜷缩在床角,领口开得太大,纤细的锁骨如同展翅欲飞的蝶。
宫行川想到他拍定妆照时没穿裤,呼吸再次染上了热氵朝。
这小狐狸究竟干了什么?!
是背着宫凯有了新的金主,还是靠桃色的方式争取资源?
宫行川差点压抑不住怒火,要把时栖从床上拽起来,逼着他做自我检讨。
可宫行川的手落在时栖的后颈上时,立刻变成了抚摸。
时栖的皮肤很凉,像滑腻的丝绸。
宫行川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二十七度,掀开被子,坐在了时栖身旁。
包养,在娱乐圈里不稀奇。
很多演员为了资源,甘愿忍受金主奇怪的姓癖,而有金钱维系,金主也能为所欲为。
若是时栖也曾经被粗暴地对待过……
宫行川的呼吸猛地一滞,脑海里炸成一锅粥。
他惊恐地将时栖抱在怀里,扒掉了裤。
时栖喝了酒,睡得很沉,还未干透的头发压在宫行川的颈窝里,因为身下的凉意,不耐烦地哼哼。
宫行川陡然惊醒。
卧室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他的手罩着半片挺翘的臀瓣,揉也不是,松也不是。
宫行川恼火地意识到,自己还是心疼时栖。
哪怕三年前,时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哪怕时栖在和宫凯结婚后,极大可能找了新的金主……宫行川还是心疼他。
“该死。”宫行川臭着脸找时栖的裤。
可惜扔的时候失去了理智,那一小片布料失踪了。
宫行川只好低下头,在黑暗中观察时栖的睡颜。
时栖有双漂亮薄情的桃花眼,眼窝深浅恰到好处,白白多了几分纯情。
他的鼻梁很挺,极上照,宫行川的唇印上去,又被他的嘴唇吸引——这张嘴虽然憋不出几句好话,可唇形很好,适合接吻。
宫行川听着他清浅的呼吸,缓缓移动搁在他屁股上的手。
时栖发出了甜丝丝的呻吟,下巴一晃,把脸埋进了宫行川的颈窝。
宫行川的心跳越来越乱,恨不能一口咬破时栖的嘴唇,好歹是忍住了。
他忍住了接吻的欲望,却忍不住别的。
宫行川将手指插进隐秘之所,缓慢抽送,在磨人的微不可闻的水声里,触感与三年前重合。
干涸了多年的大地突然吮吸到了甘甜的雨滴,他让他陷落。
哪怕在分开的三年光阴里,宫行川曾用最恶毒的心理揣测时栖离开的原因,哪怕重逢的那一刹那,时栖用宫行川最排斥的称呼叫他。
他仍然不可避免地陷了进去。
他们的相遇从来都是赤身肉搏,血肉横飞,谁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然后到了中场休息,睡着的时栖如此可爱。
宫行川自欺欺人地想,时栖是没有秘密的,他只是叛逆期的孩子,习惯唱反调。
他锋芒毕露,盛气凌人,在失去宫行川的三年里,肯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可宫凯死后,时栖过得很糟糕。
宫行川抽出手,蹙眉将他塞进被子。时栖顺势团成一团,仿佛刚出炉的小面包,散发着暖乎乎的热气。
宫行川擦了手,帮他掖好被子,走向浴室的时候,踩到了皱皱巴巴的裤。
纯白的,一点都不花哨。
宫行川无声地笑了,方才的怒火与愁绪烟消云散。
时栖还是时栖,无论过去多久,还是那个张口闭口“叔叔”的时栖。
宫行川绕回床边,躺在时栖身旁,帮他把裤穿好。
做完这一切,宫行川又去洗了个冷水澡。
第十一章 叫爸爸
时栖难得不吃安眠药,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但他还是很遗憾,因为他的裤和T恤都完整地穿在身上,而他希望能对自己做点什么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叔叔……”时栖故意用沙哑的嗓音开了个屏。
他知道自己声音好听,以前宫行川一听就硬。
可惜如今的宫行川不动如山,仿佛没发现床上的时小孔雀在抖羽毛。
时栖无趣地“嘁”了声,爬起来洗漱去了。
宫行川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玻璃门后,蹙眉咳嗽了一声,嗓子也哑得厉害。
时栖坐在马桶盖上给Lily发消息:我是不是毁容了?
Lily施舍给他一个问号。
时栖继续打字:我不是大众男神了?
Lily:……
时栖:我记得以前微博搞过什么投票,我还拿过第一呢。
Lily善意地提醒:你得的是“最想看他被日奖”。
时栖有点委屈:可宫行川不日我了。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Lily的电话就轰炸了过来。
时栖怕宫行川听见,小小声:“喂?”
Lily可没他的顾虑,上来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嗓门:“你他妈爬了宫行川的床?”
时栖想了想,如实回答:“应该说是宫行川让我上了他的床。”
Lily倒吸一口凉气。
时栖又补刀:“可他没碰我……我就穿了T恤和小裤!”
Lily狂抽,跟不上拼命开屏的小孔雀的脑回路。
时栖还没彻底清醒,整个人处于诡异的亢奋状态:“你说,宫行川是不是被我甩了之后,不行了?”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坐在马桶盖上打电话的时栖和被怀疑“不行”的宫行川打了个照面。
“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准他被你伤害得直接做了结扎手术,手术又正好不成功……”电话里飘来Lily毫无感情的呢喃。
气氛更尴尬了。
宫行川转身洗了个手,然后用冰凉的指尖蹭了蹭时栖的喉结:“清醒了?”
他冻得直哆嗦,醒了。
“换衣服,我送你回家。”
“你不用开会?”时栖记得宫行川有开不完的会。
“推了。”宫行川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衣领,目光还落在时栖脖子上的黑痣上。
既然已经是包养关系……男人的目光暗下来。
时栖的小嘴叭叭叭:“叔叔,等会儿你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就好了,我怕Lily看见你,心肌梗塞。”
宫行川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他腿软,又想开屏:“昨晚……嗯?”
时栖猛地绷紧了腰,睁大眼睛扶住了宫行川的肩膀。
湿热的喘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边,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宫行川吻住那颗痣,又在时栖难耐的喘息里舔了舔他的喉结。
宫行川说:“可以了。”
“可……可以了?”时栖软在马桶盖上,咬着牙反问。
“嗯,可以了。”宫行川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我的确有会,不过可以顺路送你。”
时栖拽住宫行川的衣角:“这就是情人的福利?”
宫行川默了默,神情冷下来:“不够?”
时栖说:“不够。”
“小栖,做人不能太贪心。”宫行川单膝跪下,抚摸他的脸颊,“明白吗?”
时栖明白,却希望自己没明白。
宫行川是在提醒他,做情人可以,做-ai-人不行。
三年前,他亲手把后者的可能姓掐死在了萌芽里。
再后来,时栖就沉默了。
宫行川按照他的要求,在一个不起眼的红绿灯前停下车,放下了全副武装的时栖。
其实时栖完全没必要这样,就算有狗仔拍到了照片,宫行川也不会让他们上传到网上。
但他在摆正态度——他们是情人关系,不能大大方方,就得遮遮掩掩。
*
“你这算是被接受了,还是被拒绝了?”叼着棒棒糖的陆航若有所思。
时栖抱着奶茶坐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吸:“接受了吧。”
“可他不睡你。”
“那他也让我床了。”时栖大声宣布自己的胜利。
距离《偷香》重新公布主演名单已经过去了三天,陆航趁着档期不满,跑来时栖的公寓,为他开庆祝派对。
时栖在圈里没有什么朋友,所谓的派对,实际上只有Lily和陆航参加。
陆航环顾四周:“Lily姐呢?”
“自从我告诉她,我又和宫行川睡一张床后,她每天都十点半床,雷打不动。”
陆航好奇道:“为什么?”
“她说只要执念深,就能睡到前情人。”时栖深沉地感慨,“咱们Lily姐啊,有个难以忘怀的初恋男友。”
陆航恍然大悟,隔天给Lily发了无数条和“天涯何处无芳草”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短信,然后被得知真相的Lily打爆了狗头。
罪魁祸首时栖溜去找了宫行川。
公寓楼的密码没变,他大摇大摆地钻进了十八楼的办公室。
宫行川开完会,一推门,就见办公室的桌子后面多了一个人。
他蹙眉做了个手势,身后喋喋不休的秘书连忙闭嘴,然后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办公室里到底是谁。
可惜办公室的门关得比他们伸脖子的速度快。
“叔叔?”时栖在睡觉,只不过睡得不熟,听见脚步声就醒了。
“昨晚没睡好?”
“没睡。”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陆航和Lily给我开了个派对。”
“什么派对?”
“复工派对。”时栖又趴在了办公桌上,盯着宫行川用骨节分明的手扯开衣领。
宫行川常穿西装,扯领口纽扣的姿势娴熟又色气,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去躺椅上睡。”
时栖乖乖照做,屁股沾到躺椅,反倒不困了。他翻了个身,趴着玩手机。
时栖点开了万年不上线的微博。
铺天盖地的消息差点将他的手机振黑屏。
时栖是个黑比粉多的演员。
他对此接受度良好,有时还会跟黑子对喷两句。
所以他一上微博,Lily就血压飙升。
时栖上一次发微博,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他点开评论区,挑了个跳得最欢的小号回复。
小号说:“抱着金主大腿的跳梁小丑开始装死了?”
时栖转发:“儿子,爸爸来看你了。”
他发完,评论区立刻沦为掐架的海洋。
时栖的粉在哈哈哈,笑看正主怼黑粉,而黑粉集体狂暴,嘲讽他没有新的金主。
时栖摸摸鼻尖,偷偷看宫行川。
宫行川盯着电脑屏幕,眉心紧蹙。
时栖记得宫行川有官方微博账号,只不过自己不用,少得可怜的几条微博全是公司宣传组发的。
跳脚的小号又说:“你有本事再给自己找个金主爸爸啊!”
时栖翻了个白眼:“@宫氏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宫行川 爸爸!”
还特意在后面加了个恶心的爱心emoji。
然后世界安静了。
Lily的电话也如期而至:“时栖,你怎么又发微博了?!”
“我叫宫行川爸爸……在他们看来没错啊。”时栖躺在躺椅上,振振有词,“安啦,不会上热搜的。”
“你他妈已经在热搜上了!”
时栖眉毛一挑:“你买的?”
“我有病给你买这种热搜?”
他“啧”了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