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连谄媚都看起来像是挖苦。
陆承翘着腿点了根烟,皱着眉,突然有点不忍心看。
两人僵持了一会。
陆承比许青舟要年轻四岁,大概是因为长相俊美,所以样貌比实际年龄又小了很多。此时此刻穿着居家服,到没有那么盛气逼人。许青舟看见他抽烟,就跟看见自己班上学生偷偷躲在厕所不学好一样,忍不住想纠正。
“你......你别抽烟了,不健康。”
陆承回过头挑眉看他,半晌以后嗤了一声,掐了烟道:“你还管起我来了?”
许青舟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他纠结了几秒,手指捏着衣服,小声问:“我、我要脱衣服么?”
陆承从鼻腔里冷笑一声:“许老师这就迫不及待了?”
许青舟扭头不说话。
因为瘦的缘故,许青舟扭头的时候,脖子上有一根筋显得很明显。那根筋从耳后一路斜着消失在锁骨处。两根锁骨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吸引着陆承的目光停顿了几秒。
“脱吧,脱完把我舔硬了,就肏你。”陆承看着他说。
许青舟沉默的照做。
许青舟想,有的时候,人的适应力真是可怕。
他还记得之前第一次,他给陆承口-jiao-的时候,整个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恶心感。
而仅仅是过了一段时间,第二次做的时候,那么强烈的恶心感,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承受。
还是恶心,无论气味、触感、还是这个行为本身。
可是恶心归恶心,他却已经可以清醒的去承受这种恶心。
就像是生吞一只蟑螂的感觉。
以前是曾经想都无法去想的事情,现在为了钱,他会用全部力气去克制自己。
他甚至可以一边舔,一边清醒的想着。
怎么才能让陆承更舒服一点,才好让他开口提药的事情。
第六章
在许青舟跪在地上给他口-jiao-时,陆承就垂着眼睛看这个男人。
他们做了许多次,可这是陆承第一次认真打量许青舟。
十多年过去了,许青舟的样貌似乎变化也不大。
陆承还记得十几年前在文山中学时,他从CAO场台下班级队伍的最末尾,看着校讲台上的许青舟。
那时候许青舟总是和陆启并排站在一起。
初中部领奖的人是陆启,高中部领奖的人是许青舟。
相比起陆启神采飞扬的脸,许青舟看起来总是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淡与漠然。
即使受到表扬,举着整个年级第一名的奖状,接受全校的掌声时,他仍旧抿着嘴唇,笑也不笑。
他看着台下的眼神特别空洞。别人在交头接耳,他也充耳不闻。那副模样,好像眼里什么都存不下,在他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死了一样。
陆承用脚勾了勾许青舟的下身,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冷不丁把自己捅进男人喉咙里。
许青舟被强迫深喉,一下呛得脖子都红了。
他哀求似的看着陆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伸手下意识的推搡陆承,却不敢用力。
陆承揪着他头发,死死的顶着,不让他吐,许青舟被迫张着嘴,有唾液从嘴角淌出来。
他的眼尾泛着殷红,还有些生理姓的泪水,模样实在可怜兮兮。
陆承后撤了几分,又按着他头插了回去。如此来来回回深插了好几下,直到许青舟受不了,牙关打颤,不断的摇头哀叫。
陆承松开他,让许青舟弓着身子咳嗽。他的嘴角还挂着一道刚刚被陆承带出来的涎线。
陆承弯腰,伸手抹了抹他嘴角。
“许老师叫起来还挺好听的。以后多叫叫。”他说。
他知道许青舟为人严整,最羞耻的就是床上的那点事儿。
于是陆承有意想刺激他,说完以后,果然见许青舟浑身肌肉都僵硬了。
“听见没?许老师。”陆承重复问。
半晌以后,许青舟缓过咳嗽,垂着眼睛,沙哑地说了句:“我尽力。”
陆承心里倏然就麻了一下。
他让许青舟跪在沙发上,把一大坨润滑液挤在他身体里。
然后伸了手指进去抠挖,直到啫喱状的润滑液都化成了透明的水,淋了陆承一手,随便一动都能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许青舟手撑着沙发靠背,后背死死的绷紧,一双肩胛骨收着,勾勒出一条凹进去的脊线。
也许是因为常年坐在室内不见阳关的缘故,许青舟皮肤很白。
细白的皮肤透着皮下的血管,不知怎的就让人起了些凌虐的心思。
陆承忍着胀痛下身,觉得拓张的差不多了,也没着急进去。
“许老师怕疼吗?”陆承问。
许青舟背对陆承,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顿了一会,就在陆承准备放弃的时候,许青舟如实回答了:“怕。”
陆承愣了下,没太听清:“什么?”
许青舟又重复说:“我怕疼。”
----我怕疼。
这三个字,倏然就好像是一把火,一下就把陆承的给撩起来了。
他抓起刚才脱裤子时扔在一旁的皮带,就朝着许青舟抽了上去。皮带发出“啪”的脆响。
许青舟头猛的昂起来,闷着声音哼叫。
“怕么?那不是正好。不然岂不是没意思。”陆承说。
“疼了才叫得出来。”他笑。
如果许青舟此刻回头,大概能看到陆承的表情,男人面上的笑意竟有几分狰狞了。
“陆总......”许青舟他低头喘着气说,“我记得协议里并没有这一条。”
他话音未落,陆承已经又一皮带抽了上去,直把许青舟的后背都抽红了。
这个时候,许青舟也被激起了脾气。
他猛地扭身回头瞪着陆承,一把攥住皮带末端,眼睛里盛满了怒意。
“陆总,协议里没有这一项。”他冷着声音重复道。
“没有?”陆承按着许青舟的后颈,一下把自己顶进男人湿软的后xu_e。进去的时候倒不太紧,只不过许青舟大约真的怕疼,进去的一瞬间,许青舟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陆承埋在许青舟体内时,明显能感觉到那里随着许青舟的喘息在收缩。
他动了两下,爽的头皮发麻,没忍住又抽了一皮带。
“协议里没有,没有可以加上。你如果实在受不了了,毁约也可以啊。”
陆承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体里前前后后的小幅度ch_ou插,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许青舟,眼里全是恶意:“许老师考虑一下?”
半晌以后,许青舟眼睛闭了一下,然后松开手,又趴了回去。
陆承把手里皮带折了一道攥着,在许青舟后背上拍了拍。
皮带变短了,抽起人来没刚才才那么疼,只不过打起人来更让人猝不及防。
陆承一边大力肏着许青舟,一边时不时的在他背上抽两道。每次皮带打在肉上,都发出噼啪的声响,带出一道红痕。
每当这时候,许青舟就会下意识的浑身紧绷,连带着后面也死死绞住。
陆承呼吸愈发急促,下身在许青舟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带出淅淅沥沥透明的液体。“真他妈骚。”陆承骂着。
听到他的声音,许青舟偏了下头。陆承做好准备等他反抗,可是许青舟只是慢慢挪着换了个好承受的姿势。
这个姿势不会让许青舟那么难受,也方便陆承顶的更深。
陆承骂了声“CAO”,然后他用手压住许青舟,愈发的用力。顶的许青舟身体不断撞击在沙发靠背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许青舟攥紧拳头,头顶在沙发靠背上,垂着眼睛随着陆承的动作发出短促的哼声。
那声音说不出是疼还是爽,只是很短很细小的“嗯、嗯”的声音。却偏偏像是撞在陆承的心里似的,不断地撩拨着他的x_ing欲。
第七章
陆承射的时候,许青舟的满背都已经被他抽红了。
男人皮肤薄,红色的淤血凝在他皮肤下面,最早痕迹已经有点泛紫,最浅的还是鲜红色。
陆承盯着许青舟的后背,一直看,然后看久了,忽然就想起陆启。
他记得陆启那时候,也是这样。浑身上下青青紫紫的痕迹,趁在少年苍白的皮肤上,像一场噩梦。
而陆启......
----他是最怕疼的。
想到陆启,陆承恍惚了几瞬,心里突然就觉得憋闷。
那种烦躁和憋闷仿佛无处发泄,统统化成了恨意。让他整个人在高氵朝的快感过后,仍旧一瞬间又被抑郁淹没。
陆承从沙发上下来,随手披上浴袍,点了根烟大口地抽。
而许青舟则仍旧跪在沙发上,迟迟不敢有其他动作。
他的腰和腿都在发软,动一下就疼,疼得他直颤。
陆承冷眼看着许青舟,见他挣扎了许久,最终趴伏着倒在沙发上,半天爬不起来。
男人的股见一片狼藉,红红白白,股缝里有清液滑落,黏黏腻腻地粘在腿间。
陆承抽完烟,丢下他一个人,转身回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了门,准备睡觉。
他其实是没有午休习惯的。
只不过之前几天,他为了给丹麦药厂打电话,接连熬了好几宿,这会又酣畅淋漓的发泄了一通,浑身止不住就乏。
陆承回到房间以后,把窗帘一拉,倒头在床上就开始睡。
但大抵是因为时间不对,这一觉陆承总也睡不踏实。
他闭着眼睛,似乎眼前就有许多零星的画面在晃,都是一些儿时的记忆。
那些记忆,大多是和陆启在一起的。
身为双胞胎,两个人在童年、少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最亲密的玩伴也就是彼此了。
只不过陆启和陆承无论从爱好还是兴趣上,都相差了很多。
陆启喜欢看书,学习。喜欢一切与逻辑理姓相关的东西。他从小就聪明、学习好,一路小学初中都在重点班,是传统意义上的优等生。
而陆承则正正相反。他喜欢运动、游戏。喜欢一切与感官刺激相关的东西,即使在同一个学校,他从来都在最差的那个班级,经常和旁人打架,也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混小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陆承都无法理解陆启。他试图同化他,不断拉着他朝另外的方向发展。
他教陆启打篮球,可是才刚刚进了球场,陆启站了几秒钟,扭头就走。
他说飞过来的球他害怕砸着自己,他说----他怕疼。
陆承教陆启骑摩托,陆启骑了两圈,明明骑得很好,可他眼见着陆承和人飙车,蹭了膝盖以后,第二天就把车给卖了,换来的钱买了台MP3,还不肯给陆承听。
后来陆承和校外的人干架,有一次他们来学校堵人,错堵成了陆启。
陆启一看见一群黄毛,当下扔了钱就跑。回来还和陆承生气,说是他连累自己。陆承第二天把人都揍了回去,仍然被传他胆小怕事落荒逃跑。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陆承和人打架都觉得很没面子。
其实陆启不是不会打架,他打陆承的时候阴毒着呢,专门挑出其不意的地方抽冷子,打完人就消失,每每让陆承恨得牙痒痒。
他问陆启,那你那天为什么宁肯给钱也不干架,害我被嘲了整一个月。而陆启就在那边幸灾乐祸的笑,笑完了一脸无辜的说:因为你哥我----怕疼啊。
那些回忆零零碎碎的,让陆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睡醒醒,像被魇住了一般。
再后来,他的耳边,就都变成了陆启的声音,像鬼魂似的。他不断说着:小承,我怕疼。弟,我怕疼。陆承,我怕疼啊......
就是那么怕疼的陆启,十四岁那年,留了一封遗书,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他的尸体摔得模糊,尸检的时候,法医们从那句破碎而苍白的身体上,发现了无数大大小小暗红青紫的凌虐痕迹。
陆启说过,他怕疼----
陆承从床上惊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大概是下午四点多。
他的眼前还浮现着陆启跳楼之后的画面。尸体破破烂烂,满地鲜血狼藉,四肢歪区的扭着,连颅骨都变形了,血肉模糊。
这么多年,陆承每次一想起来,仍旧会控制不住的胃疼。
他拖着身子,去厕所吐了一通,把中午吃的肉、喝的白酒全都吐了出来,呕了足有十多分钟。
他打开卧室的门,出到客厅里。而门外,许青舟正端着一杯温水安静地站在那里。
“我听见你在厕所吐......给您倒了杯温水......”
临近初冬,外面的天空将暗未暗,泛着一种橘与蓝紫交接,明昧不清的霞光。光从客厅巨大的落地窗透射进来。许青舟穿着裤子,但上身是赤裸的,皮肤透明似的泛着白,光脚站在客厅地毯上
而陆承的卧室拉着窗帘,是一种纯然的黑暗。
光与影仿佛将空间割裂成两个世界。
许青舟一直在想如何开口提药的事情。可陆承打开门的一瞬间,脸色阴沉,他的手扒着门框,像是一只从幽深处爬出来的厉鬼。
看到陆承,许青舟的舌头僵了一下。
陆承盯着他,男人凶恶的目光不断变换着,最终慢慢平静了下来。
许青舟松了口气。
陆承缓慢走出房间,从许青舟手上接过杯子,仰头把水喝了。
他淡淡地说:“谢谢。”
许青舟没有回话。
陆承走出卧室,站在客厅中央不知在想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