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唐僧之路 第16节

    见没人反对。唐安便率先走在前方，手中的九环锡杖轻柔的扒开了繁多的杂草，脚下的步伐声音却比平时大了几倍。只听到踏踏的声音。

    孙悟空闭着眼睛，俩只耳朵竖立的笔直。听着这脚步声，面上依然满不在乎。却一步步差的沿着唐安的步伐。

    唐安眼睛里溢满了笑意。这骄傲的性子呀。

    越走近，狗吠声也越来越清晰。而那远处只是微小的的灯火，也是充满了整个石屋。暖色的光带着深深的柔和，神奇的让劳累一天的他们放松些心情。

    鼻息间闻到门口野花的芳香，混合着和新竹的嫩鲜味。给人精神一震。唐安凝住心神，抬手敲响了房门“请问，有人在否？贫僧乃东土大唐西天取经之人，和我几位徒儿路过此地，欲借宿一夜。不知主人家可否应允。”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过片刻。就传来嘎吱的开门声。

    只见一老者手里拎着一把扫帚，一双虽然混浊却睿智的双眼正警惕的看着他们。他的身后还有好几个年轻模样的人，也是同样的装扮和神色。

    眼神犀利的巡视了唐安一圈，在向他的身后望去。并未被八戒他们的容貌而吓倒。定定的看着行礼的唐安，才露出笑容回了礼“长老多礼了，失迎，这山中妖狐强盗众多，不知是三位长老，多有冒犯。快请进，请进。 ”

    手中的扫帚也给了身后的儿子，老人热情的迎接他们进屋。除了看到小白龙很进时，眼睛突然放大一些。随后依然面若平常。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上衣。吩咐儿子们弄些斋饭，好给几位长老食用。

    唐安轻柔的拦住忙碌的老者，“老人家，不用这般。贫僧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此处可有膏药。我这徒儿，今日为救我脱离苦海，不慎被那黄风怪的怪风吹迷了眼睛。不知何时才能睁眼。”

    “什么，”老者大吃一惊，细细的观察着孙悟空，长久才惶恐道“这黄风大圣的风可是‘三昧神风’，能吹天地，刮鬼神厉害着呢。你们怎么还能够安然。”

    从进屋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孙悟空，眉毛不经意的皱了几下。

    猪八戒坐在石凳上，扑哧扑哧笑开“你那什么大圣已经被我们的大圣打死了。”随即挤眉弄眼，大耳朵更是也不疼痛了，扑腾欢快。

    老者闻言眼里惊讶，敬佩。崇敬。无数在眼里翻腾，最后剩下赞叹，语气无不感慨道“你们都是是大有来头之人，”

    随即又道“不瞒圣僧，我这正好有些膏药，名唤”三花九子膏，能治疗一切风眼。我这就去取来给长老服用。” 便去了后屋拿出一个玛瑙石的小罐儿，用玉簪拔上些许点在孙悟空的眼睛上，才道“今日，尚且不能睁眼，明日就好。”

    分割秃

    静静的修炼一晚，阳光照在身上孙悟空若有所思的睁开眼，果然面前俱是些高大的槐树，自己正坐于草地中。

    而昨日的房屋，老者，都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孙悟空并未诧异，昨日就已经知晓不对劲，却也不能说明。冥冥之中，天机不可泄露。

    一旁熟睡的猪八戒嘟囔着翻身，想要伸手抱着柔软的枕头。却嘭的一声砸住了头，剧痛异常。捂着自己的头，猪八戒茫然的坐起身子“怎么了？怎么了？”

    在一看四周的绿树成荫，愣愣道“ 这家人搬家了么？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送些瓜果给他们。”

    耳朵里听着猪八戒呆楞的话语，唐安也忍俊不禁。这八戒，果然有点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孙悟空金色的眼眸，心里的大石才真正的落下。虽然昨日已经猜到或许这有高人相助，但还是亲眼看到为好。

    “呆子，这都不知道，你来看看是谁。”孙悟空显然也对猪八戒的呆傻无奈。随手接下树上的帖子，漫不经心道“又是这伙人，总是来些虚头”想起昨日这群人口中的敬佩，孙悟空就牙酸。

    一头雾水的猪八戒急忙跑去，看了帖子才知道。原来昨日那老者是护法伽蓝所化 ，一路为他们护航。

    唐安站起身。抬头看着又是一个蔚蓝的好天气。双手合十，真诚的鞠躬“弟子三藏多谢菩萨，”。

    几人便收拾行李，小白龙也沉着的跟着离开，不过一日，便离开了黄风岭。

    光阴如梭，走过了山山水水。从炎炎夏日来到了寒蝉秋明。师徒四人正前行，却见前方的道路正是一道大河，波涛汹涌，黑如墨水。看着极其凶险。水上也不见丝毫船只。

    凝重的看着这湍急的河水，唐安远目前方，却看不到尽头。孙悟空猛的跳于空中，用手搭凉棚而看，这河流果然边界甚宽。随即转身回来，紧皱着眉道“师父，此河大约八百里之远，确实难得远去。如若是背着师父，却也不难，就是这河看着古怪。”

    猪八戒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他的眼睛一亮，耳朵也竖起来。急忙大喊道“师父师父，这里有一个界碑。”三人随即走了过去，

    只见上方写到“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眼睛死死的盯着流沙界。那些尘封的记忆又跳出了脑海。就像是搜索到了关键词般。浮现出一个憨厚老实的面容。随即唐安又甩去了脑里的人影。

    先不说孙悟空就比电视剧里的要好大很多，猪八戒也显的不太一样。更别说沙和尚了。这毕竟是真实的生活，而不是电视剧。难嘲的摇头。

    虽然想是这么想，唐安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河流旁。听着潺潺的河水。思想忍不住放空。原来已经到了流沙河了么？曾经一直以为一开始就出现的沙僧。没想到，已经走过了这么多的岁月。

    唐安带着一起不可置信，还有些迷茫。此时？才是西游的开始么？

    却在这晃神之时，海水突然翻腾的猛烈。唐安似有所感，正要后退。却被河中突然冲出的人影一把拽住，瞬间又隐没在河中。

    正在琢磨界碑的孙悟空恍过心神，怒极而来却也只留下一片黄色的衣角。

    没入河中的感觉并不好，迎面就是一口咸水。唐安急忙屏气凝视，不过一会，就被身旁的人带进了一个洞穴。

    这洞穴似乎有屏障般，天然隔绝了水源，唐安却并未感觉到不适。吐出了口中的河水。面不改色的擦拭着水渍。

    此时唐安才正眼看到这个掳走自己之人。他有一头乱蓬的红发，就像是曾经现代的非主流。一双铜陵大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不知道为何，他怪异的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巴，还是泄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粗大的脖子上挂着由九个骷髅穿成的绳索，骷髅上黑洞洞的，这让人心惊。他手里更是捏着一把降妖杖，青筋蹦出。显然是隐忍到极致，又不知为何不动弹。

    这是沙僧？唐安的内心却已然震惊。无法相信面前瘴气十足的男子是那个西游里笔墨不多，却忠厚老实的沙和尚，沙悟净。

    这种打量着食物，却又厌弃十足眼神。矛盾的体现在他的身上。不过杀意一直都在身上徘徊。

    是自己当初到底错过了什么，还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同。面对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人。一直淡然的唐安也的情绪不太稳定。

    然而，许久以来的淡然已经是唐安的一道面具。红头怪并未看出唐安此时的紊乱。好半响，嫌弃的开口，声音透沙哑的低沉，“倒是挺胆大，看来我的第十个骷髅非你莫属。”

    随即，竟是不愿在看到唐安，手中的降妖杖也已向唐安方向而来。却是想把他一杖打死。

    骷髅？曾经那些记忆又再一次席卷了唐安。眼里全是那些黑洞洞的眼，就这么看着你，一个又一个。

    “这些骷髅也是你打死的？”辅一开口，唐安的声音也沙哑的过分。却也没有多余的心神，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人。

    降妖杖并未挥下，就被他的主人制止了。红毛怪意外的低沉着头，略长的发梢挡去了他的神色。只是在没有刚才的压抑，平淡道“我是妖，吃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这话里的平淡就像是一个事实，又像是他说了无数遍告诉自己的事实。

    而唐安终于知道面前之人，一直透着的那种怪异是怎么回事。他吃人，却更厌恶吃人的自己？

    刚才那实质的恶意不只是针对唐安，也是针对他自己。

    此时，唐安已经各种迷雾，这个不一样的沙悟净，这个矛盾的气息。 “悟净，你……”唐安随后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他的手臂被一种巨大的力量锁住。

    剩下的话也被面前这双复杂的眼睛吸引了心神。惊喜，愤恨，期待，不安，这些本不该融合一起的情感都忠实的表现在了那双眼睛里。

    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安，炙热的眼神仿佛要燃烧起来。专注的让人骨寒毛竖。“你叫我什么？”声音也带着明显的焦灼。

    门外砰砰的传来巨响，猪八戒的声音极聚穿透力“ 红毛水怪，给你猪爷爷开门，放我师父，不然小命难保。”

    红毛怪并未理睬门外的叫阵，眼睛依然目不转睛盯着唐安。又重复道“你叫我什么”

    唐安此时才发现，自己一时心神不灵竟然说出了他的法名，这明明不是现在的自己应该知道的名字。

    然沙僧并未等唐安开口，语气带着奇异的柔和，就像饥渴了许久的人在沙漠中遇到的河水般。沙哑的声音也因为兴奋透着一种古怪“你是不是东土大唐西天取经之人，”

    唐安定定的看着他，久久未答。而他也不见任何的不耐烦，依然全神紧盯。

    外面猪八戒的声音更是响亮，洞门也不断发出声音。然而俩人之间呈现一种寂静，唐安神色不惊，缓缓才道“正是贫僧。”

    红毛怪的眼里一下子蹦出了绚烂的惊喜，忍不住站起身子，摩擦着双手。看着唐安欲言又止，可是整个青黑的面容喜悦之情溢出。

    门口的叫喊越来越粗鲁，红毛怪的眼神略暗。突然对着唐安吹了一口气。唐安整个身体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被他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走了几步，又回头，暗哑道“长老，却稍等片刻，待我把聒噪的东西解决掉”便拿着降妖杖径直出门。

    唐安张嘴想要告诉，那是自己的徒弟。却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显然不只是泄去了力道，似乎也不能说话。

    睁着眼睛，唐安看着头顶上的床幔。许久，才听到石门轰隆打开的声音。红毛怪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狼狈的皱着眉，这猪头脸太狡猾，诱自己上岸，要不是逃脱的快，那雷公一棒自己就不定能逃过。

    大步走进，他才又对着吹去一口气。

    唐安这才感觉到疲软的身子慢慢的有了力气。轻咳，坐于床边，揉着酸麻的手腕。正要开口。

    却见面上的人直接扑通跪于地上。说道“ 弟子悟净，本是天上的卷帘大将，……因打碎了琉璃盏，……杖打八百下，……贬下凡尘，……却吃着人肉，犯下罪孽。幸的菩萨点化，命令我在此保西天取经之人，认为师父。一路行善化去我的一身孽障。 ”

    唐安蹙眉，神色平淡“你……”

    突然整个石洞地动山摇，桌椅更是左右倾斜。四处发出碰碎的声响。红毛怪猛然站起，又要拿着兵器出去迎战。唐安急忙道“这是我的徒弟。”

    看到悟净听话的站着，唐安轻轻叹息，“我们到岸上在说吧。”

    沙悟净连忙跟上，道“师父，让弟子失礼，带你出去。”

    随即在唐安的首肯下，浮出了水面。

    一出海，就是一钉耙袭来。沙悟净灵活的一闪身。还是唐安道“八戒”才又化去了一次打斗。

    孙悟空收回变大后用来搅拌河流的金箍棒。径直飞了过来，急忙上前“师父，这水妖有没有动你丝毫”眼神还带着为消散的厉气。

    “无碍”唐安安抚道，才慢慢的道来在水中发生的一切。

    玩味的挑着眉孙悟空上下打量着。这个新鲜出炉的师弟。并未反对。

    猪八戒大眼睛圆滚滚的却直溜溜的盯着他脖子上的骷髅。此时忍不住询问。“按道理，不应该只有这几个骷髅啊。”

    沙悟净沉默了半响，才慢慢道“这是我被扁入凡尘时，吃了无数个过往人，把他们的头颅丢入河中，然却有九个取经人的头颅漂浮起来，故惊讶之时，把他们穿成一线挂于颈处。”

    然而，在说到吃人之时，他忍不住又摸了颈处的骷髅，冰凉的触感才让他心里暂时平静了些。

    唐安听到他的话，眼神暗垂，却并未说些什么。随即，语气听不出喜乐，“沙悟净，你可是诚心皈依我教？”

    “弟子愿意听从师父教诲，洗清罪孽。”

    “悟空，取戒刀来，与他落了发。”

    待他已经摩顶。唐安平淡着脸，双眼闭合，待睁开后已经平波“按照年龄，这是你大师兄。孙悟空……这是你二师兄，猪八戒……这是你小师弟，小白龙敖烈。”有些东西，不用在试，唐安也知道是这世界的底线。

    看着宽广的河流，剃了头的沙悟净身上的煞气似乎也被消除了许多。那张青黑的脸看着也并没那么凶恶。此时面对着河流也是一筹莫展。

    唐安的心神一直放在沙悟净的骷髅处，思考许久，他才道“悟净，你脖上的这些白骨，还附和着他们的怨念，你的第一步孽障就从这里开始吧。”

    沙悟净呆楞住，忍不住低头看着这九个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并不像刚才他所说的那么简单，用来日日夜夜告诫自己“你已经不是天上的卷帘大将，你只是一个吃人的妖怪。”

    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沙悟净并未阻止。把手中的骷髅交给了唐安。

    入手就是一阵冰凉，刺骨的阴风带去了酷热。唐安凝视把这一串骷髅放于略高处。

    席地而坐，神情肃穆的念着经文。

    随着经文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那些骷髅上覆盖的寒气渐渐消散。渐渐的尽然化成了金色粉末。

    而这些粉末并未消失，在空中似乎欢快的旋转。

    “师父，你快看”听到了猪八戒惊喜的声音。唐安睁开眼怔住。

    只见湍急的河流上。凭空出现了一座金色的桥梁，金光闪烁，映着阳光反射出夺目的光彩。

    唐安静静的看着这绚烂的一幕，细细看去，这是由细小的粉末堆积而成。让人忍不住赞叹。

    猪八戒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脚。踏了下去，居然没有掉下去？开心的大喊“师父，可以走！”他又忍不住在上空踩来踩去。看着极其脆弱渺小的粉末，却纹丝不动，坚韧异常。

    唐安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一幕。忍不住叹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眼睛荡出沉沉的波痕。也抬腿踏了上去。

    师徒几人都已经踏上了这座不平凡的金色桥。沙悟净垂首，看着自己的颈部。

    我的罪孽。

    “悟净”听着前方唐安的呼喊，沙悟净神色暗淡，沉重的踏了上去。

    直到师徒五人踏在对岸时，这座“金色”的桥在他们的面前慢慢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