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组到齐之后,就上车回了基地,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紧张了两天的神经,疲惫的身躯。成才一路上都冷冷的,吃过晚饭回了宿舍,洗漱之后便到头就睡。连本来准备回来劝他两句的薛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评估?无所谓了。成才在陷入沉睡前想着,他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场考核结束,写的乱乱的见谅。
明天才是关键。
☆、第十五章 评估(小修)
第二天的评估很快就来临了,成才和其他人都在走廊那边列队等着。
许三多还有点紧张,成才靠着墙,完全没有心里压力的欣赏楼下的草地。吴哲则是满脸的自信,并且对他们俩说,借此机会好好申诉一番。
第一个进去的就是吴哲。虽然不知道里面是怎么说的,但是成才看到吴哲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轻松,手里摇着把钥匙。
“那烂人办公室的钥匙,我现在就去检查他的办公室!”
说着他拍了拍许三多和成才的肩膀“你们加油,三多,下一个是你。”
许三多有点踌躇的看了看成才和吴哲,有几分紧张的走进去,没过几分钟就出来了。
显然通过了评估,他走到成才旁边“成才哥,到你了。你,你肯定没问题!”
成才有几分懒懒的直起身,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恭喜你,三多。”
许三多咧着嘴笑了笑。
“报告。”
“进来。”
成才带上门,走到中央的位置,行礼。
袁朗语气轻柔的让他坐下。
“是。”
让他坐下,那就是说,这个评估,这次谈话可能会花上不少时间。成才心里嗤笑一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神情自如。
袁朗注视着成才,语气平和,评估着昨天的考核“在你与所有人失去联系之后,你不去寻找队友,选择回头去找其他小组。但是在听到队友最后给你的选择之后,你选择独自前进。”袁朗轻笑了一声“看的出你的想法很复杂,我想知道你前后这样不同选择的原因。”
成才轻轻笑了“没有选择追寻队友下落,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队友很可能负伤牺牲,独自寻找相当冒险而且很可能无用功。选择后退追上小组,首先我得承认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其他小组情况。”
成才也直视着袁朗,继续回答“但是小组战斗人员损伤高达34的情况下,可判定任务失败。独自一人完成任务可能性非常小,想要继续,只能与其他小组成员汇合,一起行动。”
袁朗点点头,表示他可以理解这样的行动“那么为什么你最后还是选择了独自行动。”
成才神情淡漠“在确认小组成员牺牲的情况下,我有点空白。但是最后,分析情况得出后退寻找其他小组做法也不合适。经过判定,最终选择独自前进。”但是这个独自前进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袁朗再次点点头,好像对成才的行为是赞同的样子,没有多加评论,继续问道“薛刚说你最后是因为在对徐林灭口的时候,徐林反击,穿帮了才没有完成任务的。”
“是。”
“假如徐林真的被你打晕了,你会杀死他的,是吗?”袁朗眸子深深的。
“是。”
袁朗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了。”
成才没有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那样的心理准备。他没杀过人,可是他不杀死敌人,死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袁朗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最后一个问题,与这次考核无关。但是我很好奇。”
成才盯着他,等他下文。
“二十七号,你还记得吧?”袁朗语气温和“我给过他机会,你就在旁边。许三多叫你,我看见你摇了摇头。”袁朗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成才面前“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拦着他。”
这个问题袁朗思考了很久,许三多不说,和成才关系好显而易见,成才经常帮他很正常。成才还经常帮吴哲,可是他又不拦着拓勇刚自寻死路的行为。这让袁朗觉得成才的性格十分矛盾。
成才心里都懒得解释,他给许三多解释,他还得给袁朗解释?是他欠拓勇刚的吗?他该拦着他?不拦就是罪大恶极?
这样想着,成才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气笑的。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成才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平了心情,语气平淡的给出了这句话。
袁朗好一会儿没出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昨天你强烈要求解释,我现在对你进行评估,结束之后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成才心里哼笑一声,他并不需要解释了。一晚上时间,他也能想清楚袁朗设计这次考核的原因。
袁朗叹了口气,他觉得成才很有意思,也很喜欢这个兵,可惜…
“成才,从这三个月的训练,以及昨天的考核中,我看得到你很优秀,非常优秀,理智而且果决,面对我们的刁难也是从容隐忍。”袁朗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很封闭,你太独太冷太过于理智。别人难以走进你的心里。”
成才没有出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袁朗。
袁朗深吸了口气,继续说着自己心里对成才的评估“第一次上战场,你就能完全理智的分析,这让我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可怕。”袁朗直视着成才的眸子,想诚恳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你对待吴哲和拓勇刚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我觉得很矛盾,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乎都是精心策划好一样,总能得到到对你们,或者说对你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成才面色不变,眸子深处漾起波澜。
“你心思很沉,但是骨子里很傲。只有花上很长时间,才能取得你的信任和认同。除此之外的人,你似乎从来都不放在心里。”袁朗看着成才沉声道“举个例子吧,你能说出你在钢七连时,七班其他人的名字吗?不说多的,五个,可以吗?”
成才扯了扯唇角,不想开口。
他当然记得,七连的人,他们班的人。记得那时一刀一刀割在七连身上的疼,但是他不想说。那都是印在他心底的东西,他不想,也没有必要剖析给别人看。毕竟,如果一个人本就不就不信任你,那你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袁朗不知道成才的沉默,闭了闭眼睛“你说不出来,是吗?你在七班呆了两年,你却连五个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你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做你的战友,他们在你心里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袁朗心里叹息,他本来还有几分犹豫的心,已经坚定了“你非常的优秀,我很欣赏你,可是你不适合我们这样的部队。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取得你的信任和认同,我害怕过了即使过了两年,我们这伙人在你心里会不会依旧没有一席之地。”
七班也是,拓勇刚也是。在他心里和陌生人也许也没有区别。成才,你太冷漠了…
“也许你并不是我说的这么难以接近。但是上了战场,这种想法可能让我无法完全信任的将背后交给你。”
难堪…
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
成才瞳孔紧缩,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很想说点什么。什么无法信任的将背后交给他,他也无法信任你。这种不信任是相互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这样在心里想着,他却无法说出口,忍耐着不说出口。没有意义的争辩,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袁朗看着成才忍耐着不说一句话,闭上眼睛,缓缓判出了死刑“回去吧。”
成才站起身,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去找袁朗要什么解释。依旧从容的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背对着门,成才眨了眨眼睛,想把眸子里的水雾眨去。
袁朗说的其实很对,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他就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不值得信任的人。
他根本不想当兵,军营压根儿就不适合他。这里要求无私奉献,人性热血单纯,还会有流血和牺牲。对,他这样惜命自私,精于算计的人,在这里就是个异类!
他做什么不好,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上什么工作,他都是能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最顶层的。何苦和自己过不去,有安稳优越的日子不过,偏偏走上当兵这条路还不回头了?
成才挑起唇角,表情带着说不出的邪气,眸色一片冷然。
小爷是不想在这儿待,但是主动离开和被退掉,可是两码事!
想让他灰溜溜的回师侦营被别人看笑话?呵…不会那么容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自尊心被践踏了,黑化了…
有点心魔骤生的即视感…
后面先给预警一下,微神剧请神转折,做好心理准备。
☆、第十六章 无法预料
评估结束,当许三多和吴哲知道成才的结果之后,第一反应都是想要去找袁朗问清楚。成才把他们拦住了“袁朗说的没有错,我不适合这里。”
成才一会儿就要坐车离开a大队基地,许三多和吴哲没有去训练,请假来送他。吴哲只是表情很失落的拥抱了一下成才,而许三多则是哭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这次分别有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成才没有多劝。他知道许三多就是这种性格,太重感情太多情的性格。
吴哲和许三多送成才离开,吴哲把自己收藏很久的墨镜送给了成才,许三多没什么东西,把他在五班时收集的珍藏了很久一块形状奇特的矿石送给了成才。
成才没有推辞,接过礼物,拿上行李,坐上了回师侦营的车。
等到成才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中放好行李,走进高城的办公室的时候,高城正在做下个月的演习计划。听到敲门声,没抬头就让门外的人进来了。
“什么事啊?”
“副营长,我回来了。”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高城先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惊讶的一抬头“成才?!”然后猛的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表情又惊又喜“你小子,你小子…等会儿!”高城一把捏住成才的肩膀“你,你怎么回来了?!许三多呢?!”
成才还是那种笑容,好像什么也没有变一样“许三多他,在老a呢。”
“那你呢?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那死老a把你,把你…”高城磕巴了半天,还是没有把那句把你丢回来说出来。
“丢回来了。”成才自然的接口,他知道高城顾及他,难以说出口伤他自尊心。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成才轻笑。
高城表情有几分愤怒和别扭的担忧“那…死老a的地方不适合,你回来也…好…”
话没说完,伍六一就喘着气冲进了办公室,还嚷着“副营长!成才回来了?!”
“伍六一,好久不见!”
“成才!?”伍六一喜形于色,冲过来一把抱住成才“好久不见啊!”然后松开手后退一步“你咋回来了?许三多呢?!”
“咳咳…”高城咳嗽着打断了伍六一的问话。
成才有几分失笑的看着高城的举动,还是回答了伍六一的问题“许三多留在a大队了,我回来了。”
伍六一也是不相信的样子,成才回来,许三多留下?!他清楚的知道成才的能力,这…伍六一脸色有几分难看,不过还是忍住没再多提。
成才和伍六一还有高城聊了几句话,就说有点累想去休息了。
高城和伍六一自然让他回寝室去。午休时间已经过去,其他人早就开始了下午的训练。成才回到寝室,也没有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坐了一会儿,又走出了宿舍楼。
操场上,水泥路上,都有来来去去的士兵。成才一边走,一边看,他在想,他之前对于这里的喜爱是否真实。想着想着,他又笑了,真实又如何,虚假又如何,现在已经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
在宿舍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和往常一样起床出操,训练。直到午饭过后,午休的时间,成才去到了高城的办公室…
“副营长,我想复员。”
高城正拿着水杯喝茶,听到这句话,水杯“啪”一声,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高城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和愤怒焦虑的情绪一下子冲上胸口,让他脑子一片空白难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