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很寂寞啊。”sa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脸,aara有一瞬间竟觉得在黑暗中独自度过了千万年的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个‘亲手’杀死了自己爱人的可悲人类。
孤独,寂寞,麻木。
简简单单的轻巧词汇,如何能概括五感尽失的、近乎永恒的监狱生涯?
“你要明白,cifer不是你杀的。”aara的声音几乎已经可以称为是轻声细语的安慰了,她也不知道内心涌上的同情到底从何而来。
“我知道。”sa苦涩地笑着摇头,“但是我已经死啦。所以不管你到底会不会遵守协议放了dean,不管你到底原本打算对dean做些什么。”
“我已经死了,所以早就不在意了。是那一个我,还是这一个,这些重要吗?我宁愿他在那个空间能独自活得没有负担。永恒的孤独是我的惩罚,我永远也没法赎清的罪。”
aara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想要毁灭世界的角色。她甚至不觉得自己真正理解“绝望”为何物了。
像这样已经心死的人,死亡才是他的解脱吧?aara这么想着,放开dean,单手掐住sa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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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ra的手指越收越紧,sa感觉到体内一阵剧痛,将窒息的痛苦都压了下去,就好像有股极强的牵扯力在尝试将他的灵魂强行扯出身体。
这就是darkness吸食灵魂的方式吧?sa有些麻木地想着。绝望的灵魂是什么味道的呢?如果是苦味的,那么aara可算是摊上一顿不怎么令人满意的午餐了。
“…能请你放开我的say吗,aara?”
冰冷的声线从sa背后响起,aara瞳孔骤缩,松开手指,任由sa咳嗽着倒退。
她几乎是用一种见鬼的神情看着cifer冷笑着扶住sa,重新回归荧蓝色的双目紧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aara敢保证,刚才cifer的生命气息是百分之一百消失了,而且血印之间的联系也确实由于氏族成员的死亡而被切断,“cifer,你怎么——”
“你有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cifer安抚地拍了拍sa的肩膀,上前两步,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地上ichael的大天使之刃,仔细端详,完全没把aara放在眼里的样子,“为什么是我、被指名掌管地狱?不是最强的、不是最年长的,甚至不是最讨天父喜欢的,当然,我自认为也不是最让人讨厌的。”
好像是对刀刃上的血迹格外不满,cifer漫不经心地控制荣光扫过锋刃表面,所有血渍都被燃烧殆尽。sa惊骇地看着死而复生的cifer,以及他那种无所谓的、面对darkness丝毫没有惧意的态度。
“没有吗?那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了。”
☆、深渊(五)
“他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所以早就不在意了。是那一个我,还是这一个,这些重要吗?永恒的孤独是我的惩罚,我永远也没法赎清的罪。”sa闭上眼睛,任由aara掐住他的脖子。
“…能请你放开我的say吗,aara?”
冰冷的声线从sa背后响起,aara瞳孔骤缩,松开手指,任由sa咳嗽着倒退。她几乎是用一种见鬼的神情看着cifer冷笑着扶住sa,重新回归荧蓝色的双目紧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有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cifer安抚地拍了拍sa的肩膀,上前两步,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地上ichael的大天使之刃,仔细端详,完全没把aara放在眼里的样子,“为什么是我、被指名掌管地狱?”
好像是对刀刃上的血迹格外不满,cifer漫不经心地控制荣光扫过锋刃表面,所有血渍都被燃烧殆尽。sa惊骇地看着死而复生的cifer,以及他那种无所谓的、面对darkness丝毫没有惧意的态度。
“没有吗?那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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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ra惊愕地看着cifer一步步靠近,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创世之初那个光芒比晨星更耀眼的大天使的影子。
从她出深渊以来,对cifer曾经的认知彻底被颠覆,那个对上帝言听计从的天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狡诈、欺骗成性的地狱之主。
aara几乎都忘记了,cifer本质上还是那个天使,从未改变。或许是因为cifer日益精湛的演技,一张蔑视人类、孤傲自恃的面具竟将aara完全骗了过去。
天使是士兵。
士兵最擅长的是什么?
或许这个问题可以等一下再回答。cifer把玩着ichael的匕首,微笑地看着aara失了从容。
“你…只有一个人。”aara勉强笑了笑,说服自己就算cifer还活着,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她了解cifer,他不是会虚张声势的那种类型。
“错。”cifer竖起ichael的天使之刃,搭在嘴唇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真是可怜啊,aara,借用着别人的名字,借用着别人的样貌,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个找哥哥的小女孩。”
“也不能责怪你没有家教了——但是就算是人类,也知道‘审时度势’这样的技能是必要的呢。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darkness。”
cifer松手,他的匕首和ichael的天使之刃一起落地。有那么一瞬间,aara甚至以为他是想要投降——但是投降二字,是从来都没有出现在cifer的字典里过的。
黑色和银白色交织,融合交互形态变换,落到地面上时就已经不是两把分开的兵刃,而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aara脸色骤变,想要后退,但是双腿就好像将她整个人都钉在原地似的,动弹不得。地面中心开始碎裂,很像当时cifer的牢笼打开时的景象,但这次是安静的。
就好像深渊的通道连声音都没有放过,一并吞进去了。林间一片死寂,黑暗的入口就在那里。aara脸上露出一两丝惊惧,但是看cifer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由开始轻笑。
“这就是你的计划?深渊的门?cifer,你真是越来越天真了。我觉得把你和sa丢进去会是个好选择。”
虽然这样威胁地说着,aara还是没有上前哪怕一步的意思,对她来说,只是靠近深渊都会让她浑身不适。
sa紧张地看着cifer和aara之间的互动,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甚至将目光转到aara身上,衡量着他把darkness拽下深渊的可能性有多大。
“哦,sa。”aara阴冷的目光转到sa身上,似乎是看透了他的计划,讽刺道,“对付cifer有用的技能对我可不管用——深渊只需要一个住户,也只能容纳一个住户。”
“别去烦我的say了,darkness。”cifer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好像他还有什么最后的杀手锏一样,“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上帝之手吗?”
darkness看起来有些不安,但还是强作镇定“那你也该知道,除了已经被你毁掉的晨星之外,其他的上帝之手对我可没有预期的效果。”
“是吗?‘被我毁掉的’晨星?”cifer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就像darkness说的话娱乐到他了一样,“我能毁掉一个未被使用过的上帝之手?别开玩笑了。”
“不,不,不,不……”aara摇头,“你在说谎,晨星已经碎了,没什么能挡住我,没什么能…”
“名字是法则的存在,darkness,你应该最明白这个。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取用aara这个不属于你的名字吧?”cifer扯扯嘴角,轻声道,“那我,为什么要舍弃saael这个名字,作为‘cifer’而存在着呢?”
汝名cifer。cifer即为晨星。
“因为我就是最初的那一个上帝之手,晨星的宿体。”
aara瞳孔骤缩,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cifer笑容不变,右手成爪,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胸,在原本应该是人类心脏的位置,取出了那枚棱晶。
在深渊暗色背景的衬托下,星光环绕的水晶显得更加明亮,甚至于刺眼。
cifer能感觉到体内荣光的流失,就像是没有了燃料支撑的机器,齿轮转动的速度也慢慢减下来了。但是他赢了。
看见darkness脸上混杂着懊悔、惊诧和愕然的表情,cifer就知道他赢了。
“打败你的不是我啊。”cifer松手,任由棱晶漂浮在空中,不进反退,“他总是在看着的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怎么利用我吧。有这样一个哥哥这样一个敌人,真是可怜啊,darkness。”
sa扶住摇摇晃晃的cifer,忽觉cifer很轻,比这个体型该有的正常体重轻上太多了。“你没事吧?”
话才刚一出口,sa就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个蠢问题。cifer浑身都在轻颤,虽说对面的darkness可能看不到,但sa完全都能感觉得到。
“对不起。”cifer在sa耳边轻声道,“我…”第一个词才刚出口,他就开始咳嗽起来,直到咳得满口都是血液的腥甜味道。
看到sa眼中惊慌害怕又不知所措的神情,cifer苦笑,立刻明白了唇边流下的冰凉液体一定是鲜红的血液。
“不要担心。”撕心裂肺咳嗽的间隙,cifer抽空安慰道,“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总会有后遗症的,正常。”
sa张口,cifee还以为他要反驳,但是sa嘴唇几次开合,最后说出的话居然都带上了少许哭腔“如果你现在死掉的话,那我永远都不会向你说yes的。”
say他的say总是最聪明的。
cifer苦笑着摇头,现在他根本就抑制不住口腔里不断涌出的鲜血,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yes这个回答一次的保质期可是永远呢。”
所以不需要再说一遍了,我还记得你上次对我说“永远”的时候呢。cifer光芒略微暗淡下来的眼睛是充满着笑意的。
sa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任由泪水从脸庞滑下,打在cifer黑色的衬衣上,与血迹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何处是血,何处是泪。
“当然,当然。”sa轻声回答,将cifer拥在怀中,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好像这样,堕天使就不会再离开,“永远。”
“约定好了,是永远啊。”cifer眸中的荧蓝色渐渐褪去,留下的只有无光泽的灰色,随着这个变化,面前悬浮着的灵核光芒大盛。
“但是和我打交道的第一条规则,say。”cifer眼里的笑意随着光芒一起消褪,剩下的只有灰色的死气和绝望不舍,“魔鬼是会撒谎的。”
sa拼命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甚至想要将那正在吸收cifer所有生命力量的晶核夺下来,重新放回cifer体内。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这么做的欲·望,指甲狠狠抠入手心,划出深深的血痕,自己却浑然不觉。
cifer勉强抬起手,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似的,死灰色的眼睛直直盯着sa。sa慌忙伸手,也顾不上手心到底是否还有血迹,握住cifer的手。
“照顾好x。”cifer轻声吐出最后一句话,用仅剩的力气握紧了sa的手,合上眼睛。
x他和cifer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sa低头,犹豫地将嘴唇印在了cifer满是血迹的唇上。
满嘴尝到的都是血腥味,但是sa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尖,知道舌尖也开始流血。他的血液与cifer的交融在一起。
sa抬起头,已经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灵核开始发出刺目的白光。
他被迫闭上眼睛,直到这一波光芒过去,才勉强睁开眼睛。白光的那一头,aara盯着那光芒,露出苦涩的笑容来。
“他比我想象得还要更残忍些。能够这样杀死自己儿子当作杀手锏武器的,不是怪物吗?”到了胜负已定的时刻,aara反而不再露怯,提起她哥哥来的语气,甚至有种“放下了”的错觉。
她甚至是同情地看着sa,然后被白光吞噬,摔下深渊去的。
黑暗的深渊入口在darkness落入之后,立刻闭合,甚至没有给sa低头再张望一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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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良久,dean在从昏迷中醒过来,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额头,抬眼看去。
sa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都麻木了。手心被指甲划出的血早已经结痂干涸。
但是嘴中似乎还能尝到属于cifer血液的铁锈腥甜味道。
“真是狡猾啊ci。”sa终于像是被重启的机器一样无奈地低声说道,“想要用x让我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吗?”
但是你赢了,ci,你赢了。
☆、灯火阑珊
距离cifer挖心自戮那天整整一年。
美国,洛杉矶,x酒吧。
灯光依旧像一年前一样招摇刺目,音乐也还是响得盖过了酒吧中的交谈声。上等的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摇晃,女郎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但是酒吧最中央高台上的那架cifer最喜欢的钢琴却被黑布蒙了起来。很多次,都有不明就里的雇员来问sa,是不是要把这无人使用的钢琴撤下去,都被sa摇头拒绝。
“这是整个酒吧里最重要的东西。”sa是这么说的,“打扫卫生的时候也请不要碰,我自己来就可以。”
闲暇独处的时候,他会关掉酒吧里所有的灯,静静坐在钢琴前,就这么不言不语地陷入回忆中几个小时。
而现在,sa站在酒吧吧台后面,手上拿着一块干净的白布,心不在焉地整理杯子,这已经是他擦同一个酒杯的第十七次了。
就连平时处事最迟钝的雇员调酒师都发现了自己顶头上司的不对劲,却也没敢去打扰他。所有酒吧员工都知道,老板平时待人和善,但要是在沉思的时候被人打扰,总会心情不好。
虽然并不会把这气撒在员工身上,但雇员们也都学会了不去碰老板的心伤。
多少和那架怎么也不许人碰的宝贝钢琴有关吧,有些员工私下猜测,但是到底不能确认这说法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