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fer,你真是越来越像女控的父亲了。”说着,她语气变得冰冷,不再像是小女孩一样抱怨不满,“那么明天,我们该有最终计划了。”
“父亲,这辈分可有点儿混乱。”cifer丝毫不惊讶于aara骤然严肃起来的语气,依旧玩味道,“行,明天。”
毫无正形地行了个礼,cifer转身离开房间,还尤其贴心地替aara关灯关门——只留下床头昏暗的台灯光芒还亮着。
aara站在原地有几秒钟,然后几不可见地摇摇头,走到床边,关掉台灯。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光线,她也能完全感知到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
换句话来说,黑暗才是darkness的领域。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之后,aara才真正放松下来,双臂展开,倒在松软的床上。
她还是睁着眼,没有一点疲意。伸展开十指,任由能量化为细丝,从指尖延展开去,融入暗色。从窗外地狱的虚空中缠绕而上。
炼狱,天堂,人间,地狱。没有哪一处能避过darkness的耳目。
aara慢慢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精神的世界,陷入半休眠的状态,游弋在阴影存在的每一个角落,收获世界上每一片阴暗处的信息碎片。
忽然,她浑身一僵,猛地睁眼,从床边坐起来,呼吸一瞬间有些紊乱。
“不可能!”aara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急促地从床边起来,没有顾得上人类穿鞋的小习惯,踩过冰凉的地面,匆匆开门出去。
或许是因为情绪极度不稳,黑色的雾气从身后如影随形,aara快步在地狱陌生的石质走廊中行走,赤足踏在石板上,丝毫没有被石壁阴森的氛围所动摇。
轻车熟路,aara走到回廊尽头,对着右边一扇木门,完全无视了锁扣之类,伸手就是一推。黑雾有智慧似的聚在锁芯周围,由内至外将整个锁腐蚀得干干净净。
她伸手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踏入房门。
这个房间里是书房的布置,高大的书架占据了整整两面墙壁。另一边的书桌上台灯还亮着,转椅在微微左右转动,能看得出或许几秒钟之前还有人坐在那里。
aara踏进房间,忽略了灯光照亮的那一小片空间,直接转向最黑暗的那个角落。
cifer本背对着这边的身影转过来,放下手中托着的厚重古籍,书本封面上烫金的纹路在灯光下隐约可见——是个倒五芒星的符文。
不知有意无意,cifer将书本搁在手边最近的一层书架,封面朝下,恰巧挡住了那符文,他开口平淡道“aara。”探究的眼神盯着aara,无需言语问话——aara绝不会无缘无故就跑过来见他。
“cifer。”aara只是说出面前的人的名字,随后沉默良久,cifer耐心地等着,嘴边微笑一成不变,直到aara陈述出后半句事实,“sa chester,我感觉到了。”
cifer单手指尖划过木质书架凹凸不平却光滑的表面,停顿在木板边缘,讽刺地挑起嘴角,眼底闪烁着一如往常的恶意光芒。
“什么能让你感觉到?还是你一直在关注着我已经放弃了的伴侣呢?”明明没有丝毫要掩饰讽刺含义的样子,语气却意外的温和,让人本能地感觉有诈。可aara根本就不在意cifer到底是不是在讽刺她。
有时候,力量上绝对的压倒性可以忽略掉所有阴谋的成分。aara于是眯眼看着cifer,得到了后者无所谓的一耸肩。
“晨星的另一半回来了。”她轻声说着,干脆选择了走到cifer的转椅边坐下,“教堂的那个上帝之手没有作用,力量还是落在了sa chester身上。”
cifer有些惊诧地挑了挑眉,aara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这过于明显的表情是真是假,但不得不承认她对人心的把握丝毫比不上cifer。
“我可是一点感知都没有,灵魂伴侣身上的变化我怎么会不知道?”cifer随手拂了拂手边书本的封面,像是要去除灰尘。
“他身上时空间的坐标扭曲,你做了什么?”虽然看不出来cifer是否在撒谎,但这并不妨碍aara继续问她的问题。
cifer苦笑一声,现在整个人都斜倚在书架上了——
“ 你觉得我能瞒着你做什么呢?”
“哦,你能做的事情可多了。”aara忽然笑了,“不过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想赢的聪明人,cifer。”
cifer仔细地审视着aara,也微笑起来“我没有试图把他藏起来——aara,我从不撒谎。说实话吧,你以为我爱他?现在他只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aara沉默半晌“我们需要处理这个情况,去把晨星的另一半取回来,你会需要这些力量的。”
“当然。明天。”cifer坚持道,对着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
aara走出门去,cifer直起身,挥手隔空关上房门,抓起书架上的书,回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他轻抚封皮上的倒五芒星符文,摊开书本,泛黄的纸页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字。
cifer指尖泛出冰蓝色的光芒,冰霜从手指与纸面轻触的那一小点蔓延开去,覆盖了整张书页。cifer收回手,耐心地等待冰蓝色的冰霜融进纸张,重组成花体的记录。
griore阴影之书。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赫然写着“晨星”的名字。cifer随即翻过几页,随着书页翻动,字迹开始渐渐出现在每一页纸上。
cifer在找某张特定的纸张——他感受到上次翻看时留下的些许魔力印记,停下翻动,摊开书本。
哥特风格的花体字标题是黯淡的血红色镜像转换·位面驱逐。
这页中间画着两面相对而立的镜子,镜中倒影互相反射,从无止境。除了插图之外,就是可用的咒语。
页末写着一行小字,还有挤得密密麻麻的潦草笔迹,似乎是谁的手记——
时空间坐标错位,世界法则的平衡性,不可跨越生死边界。
本质上这是个不可逆的驱逐咒语,将这个世界的某人放逐到另一个位面。然而所有的魔法都需要代价,等价的后果是另一个世界的某人也会被拉入这个空间。
就比如说另一个世界的sa。
“是时候照照镜子了,say chester。”cifer满意于计划的成功开始,挑起嘴角,轻声呢喃道,“晨星与你同在。”
☆、镜像(三)
书房。书架上的厚重古籍,封面上烫金的纹路在灯光下隐约可见——是个倒五芒星的符文。
“晨星的另一半回来了。”aara轻声说着,走到转椅边坐下,“教堂的那个上帝之手没有作用,力量还是落在了sa chester身上。”
cifer有些惊诧地挑了挑眉,aara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这过于明显的表情是真是假,但不得不承认她对人心的把握丝毫比不上cifer。
“我可是一点感知都没有,灵魂伴侣身上的变化我怎么会不知道?”cifer随手拂了拂手边书本的封面,像是要去除灰尘。
aara忽然笑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想赢的聪明人,cifer。我们需要处理这个情况,去把晨星的另一半取回来,你会有用这些力量的时候的。”
“当然。明天。”cifer坚持道,对着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离开cifer的书房后,aara自然是一夜无眠,强迫自己闭目躺了一整个晚上,反复分析现在的形势。看不清cifer的目的和想法让她心生不安,但最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终归还是占了上风。
虽然是在地狱,aara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夜幕褪去,清晨阳光取代了黑暗。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黑暗空间被占据的感觉。
有时候真希望世界上只有黑暗就好了,aara这么想着,整理好衣裙,推开房门,入目就是cifer倚在对面墙上的身影。
“早上好。”cifer见aara出来,微笑着打招呼,“昨晚睡得还好吗?”
aara并没回答这玩笑般的问话,安静地歪头与cifer对视,直到后者“败”下阵来。
“你太急了。”cifer抱怨道,“好吧,现在就出发?”
aara却制止了cifer转身要走的动作,她细细端详了半晌cifer脸上的表情,最终道“不,晨星的事情你去处理就好了。”
“?”cifer挑眉看向aara,他没想到一向怀疑他一举一动,时刻都跟着他,以保证他确实做到了计划里的每一个步骤,而不是试图做什么小动作。
“那是你的力量,理当由你去取回来。”aara微笑道,“不用担心时间问题,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至少在这件事情完成之前,计划都可以延后。”
cifer点头答应,内心却在冷笑——无非是利用这件事确定他到底是站在chester、还是darkness那一边罢了。不能确定他的忠心,或者至少在确认他利益关系挂钩之前,aara都不能放心展开她所谓的计划吧。
——————————————————————————————————————————————————————
sa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dean放他出x。他再三说明他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平行世界的一切和这里也没什么不同,dean才勉强点头,让他到极近的杂货店去买点必需品。
从保护欲过剩这一点来看,这个世界的dean chester真是一模一样。或许还有一点也一模一样。sa拔出ia的车钥匙,心想——
dean对ia过剩的保护欲。如若不是castiel临时将dean拽走,恐怕dean是绝对不会愿意将ia留给自己的。
sa很肯定要是自己敢在ia车身上留下哪怕一道划痕,dean绝对会一把抓起lt就来追杀自己的。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倒不是他不担心自己那边事情变成什么样了,但是显然这里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宁可用胡思乱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好过无谓的担心。
很快就挑好了一购物车的生活用品,包括牙刷牙膏之类。尽管sa知道从各种方面上来说他和这个世界的sa都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不能忍受和对方共用牙刷的想法。
站在柜台前,等收银员算好了货款,伸手摸向衣兜的时候,sa才尴尬地意识到,他现在身上并没有能用的信用卡或者现金。
他竟忘了刚从这个身体醒来的时候,就是身无分文,dean竟也忘了这个问题。看来今天得要空手而归了。sa叹口气,歉意地对收银员笑笑,正打算说自己没带钱包——
“这位先生的账我就先垫着,麻烦了。”从他背后伸过一只握着信用卡的手,男人嗓音温和地向收银员道。
收银员或许也是见多了忘记带钱包的顾客,并没多话。sa想要推拒,那男人却动作极快地刷了卡签了字,甚至自来熟地开始帮sa拎东西了。
“……谢谢。”sa拎起他买的东西,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讪讪地道谢,“您有名片吗?我得把钱还给您。”
“事实上,我忘记带名片夹了。”男人尴尬地笑笑,说话间,他们已出了杂货店门。sa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暗灰色的衬衣,黑色西裤。衣领稍有些凌乱,顶端两颗扣子都没有好好扣好,单边袖子卷起,许是刚刚走得有些急,暗金色短发也比应有的乱些。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双看起来过于明察秋毫的灰蓝色眸子,sa直觉这男人有些不同寻常。
“…但是我现在没法回去,如果您能帮我找个地方待那么几个小时就好了。”男人结束了他的陈述,sa才回过神来——对方大概是说他在洛杉矶做生意,今天的航班回去。他的司机误点了,已经在宾馆退房却还得等几个小时才能去机场的意思。
“你可以去我那边坐坐。”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之前,这样的词句就脱口而出了。sa后悔莫及,却已来不及收回说出口的话。
男人欣然同意。
于是不知怎么的,最后就演变成了sa和那男人坐在ia里,听着dean最喜欢的音乐,向x而去。
“这辆车是你的?很经典。”男人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赞道,“现在很少还有人开这种车了。”
“是我哥哥的车,我借来用一用。”sa随口回道,“他很在意这辆车,说实话,已经到了种病态的程度了。”不知怎么的,实话就这么无法控制地溜出嘴边。
“那你可得注意,别刮到什么地方。”男人轻笑一声,显然听出了sa打趣的语气“我也是个挺怀旧的人,有些东西总是很难舍弃的。”
“什么东西?”sa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你也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吗?”
“当然,当然。”男人重复地肯定,却什么也不多说了。sa也不好再深究下去,只得转换话题。
“你说你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什么生意呢?”
“就是做做交易、履行契约而已。”男人耸肩,颇为无奈地回答道,“一点意思都没有,无聊的工作,你呢?”
sa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说“你肯定想象不到我的生活有多刺激”,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们得公平交易,一问换一问。”男人狡黠一笑,“你得告诉我你最近碰上了什么麻烦事。”
“你怎么知道我遇上了麻烦事?”sa有些狐疑地反问。
男人耸耸肩,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sa叹口气,暗咒一声生意人,稍稍思考一会儿,才想好了该怎么向普通人解释他的问题。
“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sa措辞谨慎,唯恐男人把他当做精神错乱者对待,“像是全新的世界一样,对周围在发生什么完全都不清楚。最糟糕的是没人愿意真的告诉我,和我分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确实很难。”男人同情地颔首。
sa本还想继续问下去,x的招牌却已经近在眼前了。他停下车“就是这里了。”
走进酒吧,sa替男人取出一瓶威士忌——他忽然不想就这么还钱,然后将男人赶紧送走了。或许和一个普通人聊聊天会是个好主意。
他回头,却正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
“抱歉,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sa微微蹙眉,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男人脸上捕捉到了一瞬间的失望,内心稍有些警醒这个世界的sa认识这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