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米德尔堡————————————————————————————————————————
“这个月第四起同样的案件了。”警长已经两天没有阖眼,但无论他怎么调查,怎么一遍遍翻看监控录像,都没有任何异常。
他又灌下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盯着桌上的档案。
这个月第四起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绑架的案子。
每一次都是托儿所放学的时候,孩子就这么在人群中、几乎是凭空消失。没有尖叫、没有反抗,往往是父母稍稍一分心,孩子就不见了。
不应该。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陌生人怎么会没有戒心?更别说短短一瞬间,就能把孩子带走的人是否存在了。
“警长,fbi的外援到了。”见习警员小心翼翼地敲门,将警长从沉思中惊醒,提醒道。
“好的,我去迎接。”警长站起来,指尖最后一次拂过桌上文件。
“fbi,bau小组——行为分析部,我是ssa jennifer jareau。”金发的女探员坐在会客室里,显然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我们的组员已经在查看资料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跟我讲述一下案件的情况。”
bau并不只是负责连环杀人案,如果有孩子失踪的情况,他们也会立刻受到调用,何况是这样连续且一成不变的犯案方式,在第三起案件上报之后,bau就开始着手调查这起案子,无奈手上线索实在有限,一直拖延到第四起案件发生,才能来现场考察。
警长有些惊异于fbi来的警员竟然略去了感谢一类的客套话,毕竟fbi在所有地方警局的眼里,是在官僚制度下不干实事、只抢功劳。
或许这一次会有所不同。
“我们这里的资料应该也不会比你们收到的更多了,这个犯人简直就像是能够在人群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一样。”警长叹口气,“希望你们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你们上报了监控录像的缺失?”jj点头表示了解,同时问道,“是因为数据泄露所致吗?”
“是的,应该是黑客入侵了系统,删除了监控录像里最关键的一段,是其中一个孩子失踪的时间。”警长解释道,“我们怀疑是犯人删掉了信息。”
交谈间,他们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jj再次向警长表示感谢,并保证一定全力以赴,找出犯人。
可是她眉间的紧蹙却从未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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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的信息,只有摊开在桌面上的四份受害者资料,再加上一段不甚清晰的录像带。
bau全员围在会议桌边,面色凝重地面对线索极少的案件。
在作案手法都不明确的时候,就只能根据受害者群体来面前构建出模糊的unsub形象了。
“目标很明确,是孩子。”hotch道,“至今为止没有一具尸体被发现,很有可能是非利益性的绑架。”
“可能是对父母的报复,又或者与unsub自己童年的经历有关。”jj接了下去,“但是父母没有收到进一步勒索或者威胁,因此这次案件应该只是针对孩子这个群体本身。”
reid大脑转得飞快,调出几组数据。
“作案手法一致,是从人群中绑架孩子。根据数据统计,这种案件发生的概率不足10,成功率更低。人群虽然方便隐藏行踪,但是孩子在被陌生人带走时一般都会哭闹。”
“至少可以判断的是,unsub在人群中不会太显眼,尤其是在接托儿所幼童的人群中——他很有可能是个白领工作者,年龄在30到40之间,不容易引起警戒心。”rossi叹口气,决定先把作案手法这个不解之谜放到一边,专注于别的方面的侧写。
“有亲和力,至少不会吓跑孩子。”an攥紧了的拳头放在桌上,透露出他内心暴怒的真实感受。牵扯到幼童的案件让他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再多的信息供给他们查探。儿童失踪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是黄金救援时间,如果晚了,就算孩子没有生命危险,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
garcia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
“hey,甜心,有什么消息吗?”an的低落,garcia的发言也比平时简短了许多,大意就是她找到并复原了监控录像缺失的那一段。
被刻意摘除的片段一定有些线索。
arcia处理,已经大概能分清画面上的小细节。
前几分钟,画面上并没有异动,摄像头偶尔的转动画面也被一一暂停,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线索的片段。
“等等,暂停,倒回去——”hotch忽然蹙眉指示,an依言倒带。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监控录像左下角模糊的一个小场景,但依稀能够看出是被拐卖的孩子和他父母。
看样子他的父母好像是忽然在人群中遇到了熟人,便走过去搭话。孩子紧紧跟在父母身后,直到一个人影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对他说了些什么。
“那是什么?”rossi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孩子的父亲有双胞胎兄弟吗?”
“和孩子的家长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是…”但是孩子的父母明明就在另一边和朋友搭话!
孩子对着那人点点头,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别人交谈得火热的父母,跟着那人离开。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摄像头的范围外,而父母的那个“熟人”也摆手告辞。
监视器上捕捉到的影像很模糊,但是经过garcia的处理,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所谓的“熟人”和长得和孩子家长极像的男子,眼眶中散发着过于刺目的白光,分外诡异。
任意改变形象、能被录像发现真面目的——
“变形怪?”reid想起sa给他翻阅过的笔记,惊道。
☆、亲缘(二)
x里的气氛十分古怪。
酒吧门口早就已经挂上了闭门谢客的牌子,以往就算是白天也客源不断的酒吧冷冷清清,一点生机也无。
cifer和castiel并列坐在吧台前,同样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手搭在台子上,可是身周气质完全不同。
“你这样子,就算是当着人的面杀人放火,也会被认为是‘无辜’的吧。”cifer偏头看见castiel正襟危坐,差点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刚说出口,cifer就稍稍有些后悔——不需要思考也知道castiel会怎么回答。
“我不会杀人放火。”果然,castiel严肃认真地答道。
“重点错了。”cifer叹口气,没有给天使争辩的机会,把自己面前放着的酒瓶推到castiel那边,不甚关心地看着半透明的暗色酒瓶中酒液激荡,“喝吧。”
castiel点点头,顺从地拿起酒瓶,往酒杯里满上后一饮而尽,每一个动作精确得就好像是计算完美的机器。cifer越看越烦躁,反悔似的夺回酒瓶。
“简直就是浪费。”他嘟哝着,不管不顾地抓起瓶子就往嘴里倒,一口口吞下辛辣的琥珀色酒液,灰蓝色眸子微眯,斜睨一眼castiel。
其实按照他的伤势,本不应该喝太多的。castiel无言地瞥了一眼cifer搭在吧台上、草草包扎过了的伤手,却没出言阻止。
cifer一直把酒瓶里剩下的小半瓶酒全部喝完,才重重地把空瓶砸在吧台上。
“真遗憾,我堕天的时候你还没到喝酒的年龄呢。”他评价道,首次如此随意地提起这个话题。
castiel歪头审视堕天使半晌“你喝醉了。”
的确,cifer的脸颊上已经开始泛起一点微弱的红色,灰蓝色的双瞳也不像平时那样或是凌厉、或是审视。眸子下掩藏的恶意痕迹依旧没有消失,但是柔和了许多。
“嗯。”出乎意料,cifer竟然没有反驳castiel的话,而是挑起嘴角,苦笑一声,“很明显吗?”
castiel点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不再带着难以捉摸面具的cifer,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应该把对方当做敌人、潜在的威胁,还是当做朋友和盟友?
无论是哪一边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castiel,你说,天堂的门、还有ichael和rahael,是谁做的呢?”cifer眯起眼睛,似是在回味酒精的味道,但是随口问出的问题却将身边的天使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不知…”castiel谨慎地回答。不仅仅是由于对cifer的防备,更加因为就他们现在手中掌握的信息,确实不足以确认到底是哪个天使在里应外合。
cifer摇摇头,粗暴地打断了castiel还未完全说出口的句子,他放下杯子,身子微微向castiel那边倾斜。
“我要听你的答案,不是逻辑分析,你的想法。”cifer轻声道,嗓音像极了毒蛇的嘶嗬,castiel一瞬间有些好奇。
cifer在引诱夏娃吃下苹果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语气絮絮低语么?
“我觉得应该是——”
cifer有些鼓励般地笑了。一如他还没堕天之前,只要任何天使学会了新的东西,他就会这样鼓励地微笑。
castiel从被催眠一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cifer在尝试教导他什么东西吗?那又是什么?
只是这么一个短短的停顿,这场短暂的、几乎是单方面的谈话就在dean下楼的脚步声中宣告终结。
“cass!”dean保护性地将castiel拉到一边,就算没有说出“离cifer远点”这样的直接警告,但他戒备的肢体语言已经足够。
“别担心,我又能对他做些什么呢?”cifer忽而笑了,指指自己面前吧台上的空酒瓶,“要喝醉的也是我才对啊。”
dean不为所动。
就算cifer确实救了他的命,也确实让castiel恢复了正常,但他所用的方式实在是太令人心惊——如果他能控制castiel这一次,那么难保以后他不会这么做。
“没关系的。”
castiel居然是最先打破僵局的那个。他单手搭上dean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dean,cifer他不会做什么。”
dean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可是castiel已经收回手,转身向楼上走过去了。
他松口气,不管怎样,至少这一次cifer和castiel的谈话被成功中断了。
“喝杯酒吗?”dean刚要也转身离开,忽听到cifer的挽留。他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错愕地愣在原地,看cifer向他递出半满的酒杯。
“喝杯酒吗?”没有得到回答,cifer也丝毫没有气恼,反而微笑着再次提问。
又不是说我就怕了他,cifer现在是个普通人了。
dean在心中告诫自己,深吸口气,接过cifer递来的酒杯,颇有种英勇就义的悲壮感。
“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不放心呢?”cifer自顾自地问道,完全没理会dean的抗拒,“按照现况,我是一点威胁都没有了才对。”
“是吗?”dean冷笑一声,抿一口酒,反问道。
他没预料到的是,cifer真的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dean将目光从酒杯重新转移到cifer身上时,他发现对方原本微醺的神情早已转变为了清醒,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恶质的玩味光芒。
“不是哟。”cifer承认道,“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应该放下戒心,chester。我能夺走你的兄弟、能说服你的…好吧,现在还不是伴侣。”
“那么你认为我还能做到些什么呢,只凭着‘语言’?”
dean有些晕眩地看着面前堕天使挑衅的笑容,一时间竟然没法处理他得到的所有信息。
他站起来,骇然后退两步,酒杯被带翻,倒在吧台上,酒液污染了光滑的台面。
“真是浪费啊——”cifer忽然又带上了那副慵懒微醺的面具,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抱怨着。
“什…”dean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正准备定下心神来逼问,就听到背后sa惊讶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