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受。
住一起但吵架了虽然尴尬,自己的孩子气也够让人脸红,但把这些全部除掉,物理上便单纯地叫人不舒服。
“啊,为什么我的房间这么窄啊”
每天早上起来身体都嘎吱作响。睡在沙发上不是一般难受。本来沙发床就谈不上有多时髦,不仅没装饰到房间,反而由于一直增加的吊衣架架子几乎占据了整个四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连摊开沙发做床的空间都没有。
“妈的,真碍事”
拨开旁边垂到头顶的衣服。
看看手表,正午已过。昨天有工作,今天则又无。周六的缘故,真部没去大学去打工了。旁边的起居室兼真部房间一片寂静。离春巳留下气话便离去已经有六天。基本没怎么和真部讲话。说是吵架,其实不过春巳单方面无视对方。而且,真部一般回家又比较晚,在家时间减少,所以经常是春巳一个人苦闷不已。实际上,生气也不过是最开始那一天,后来就越来越找不到台阶下。
找不到机会。能忍耐是真部的长处。这个状态就算持续一个月,或者一年恐怕他都能忍下去吧。事实上过去吵架中主动让步妥协的也都是春巳。
而且这次,生气就春巳一个人。
“真没法子,就这样原谅你算了吧”
就这样是怎么个样。春巳不承认完全输掉的是自己,在沙发上懒懒地打着呵欠。挠了挠头。
马上就傍晚了,春巳换衣服出了门。
在家里的话,很难找到和好如初的机会。干脆装作偶然碰到,然后顺便邀他吃饭,春巳是这样策划的。春巳知道补习学校兼职结束的大致时间。
交通便利也是那为升学而开的补习学校的一个卖点。学校在从家坐电车只用花十五分钟便到的车站附近。下电车走出来,发现才刚过六点,但是外面却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来是来得容易,但装作在这地方偶遇的理由还没有想好。算啦,在真部出来前总会想到个理由吧,这种想法和春巳对于人生的毫无规划算是保持了一致,于是就这么进了车站附近的便利店。
正好可以看到从学校到这站这段路的全貌。掩饰性地在书架那边拿了本杂志。把考虑理由这事儿抛到脑后,半真半假地看起杂志上的报道来,突然发现玻璃对面闪过熟悉的身影。
是真部。
赶紧出了便利店。春巳正准备喊住刚过去的背影,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真部旁边摇曳着齐肩的黑发。仰望着高出自己头顶许多的男子的女生侧脸。笑容满面的多佳子就在真部身旁。
已经开始一起工作了吗。
春巳觉得好难搭话。一搭话,肯定又会遭遇那霜冻般的冰冷眼神。
就等两人分手时再搭话吧。这个想法才是完全正确的,应该是完全正确的。对,只要这两人在路口分手说声“再会”“回头见”就行了。
两人进入了同一个检票口,走向同一个站台。真部毫不犹豫地乘上了和回家方向相反的电车。
春巳困惑不已地尾随着上了车。
迎来傍晚乘车高峰期的电车拥挤不堪,那两人坐上了座位,慢腾腾上车的春巳挤在了车门附近。满身汗臭的大叔,香水味扑鼻的o。春巳一副苦闷的表情越过人头往座位那边看去,看到两人亲昵地在膝头上摊开着一本杂志笑着,春巳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个洞。
跟着他们在同一个车站下了车,但是依然没有搭上话。这是繁华街道中心的一个车站。两人很明显没有回家的意思。“哎呀哎呀,两人工作结束了约会”,春巳不再打算这样上前搭话了。
什么啊那算是。
妈的居然还笑了。仙介那家伙那张平时老板着的脸居然看起来那么高兴。
春巳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了,踉踉跄跄地在车站里面徘徊。终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自己的目的也迷失了,该往哪儿去呢。
刚落下夜幕的街道上十分热闹。车站的中央广场上都是恋人好友等结伴而来的人,一片喧哗。他们看起来都那么高兴,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失落着吗。
妈的,为什么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过得那么快活。
春巳不想回家。自己也找人玩不就得了。女性朋友的话,春巳倒是可以想起好几个人,打电话一个人都不给面子的情况还从没出现过。
但是,春巳却不想和她们联系。
打开手机,又关上。春巳避开人潮呆立着,不停重复开合着手机。心里突然一动,从包里面取出记事本。从夹着的好几张名片中抽出最近放着就没动的一张。
本来是张扔掉也无所谓的名片。当时收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还认真地写着似乎是私人用的手机号码,看样子是快速添上去的。
“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过来呢,长寿真好啊。老实说我一直都在担心是不是再也见不了面,眼泪都湿了枕头呢”
日和佐还是油腔滑调的,让春巳觉得后悔了。轻浮的样子不仅丝毫没变,反倒变本加厉了。
并排坐在酒吧柜台边的春巳看到那不老实的笑脸有点想逃开的感觉,但还是答道。
“真说得出口。你最近不是一直没来联系吗”
“你不是没把联系方式告诉我么我也没办法那么频繁地去摄影棚。啊这么说来,那个工作,前些时你做了最后一次吧”
是谁跟他说的呢。是熟人还是编辑部内部的人呢。听似乎不知道自己彻底被炒鱿鱼原委的男子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这么说,春巳毫无意义地要面子地说道。
“算是吧,觉得也该慢慢从那种工作抽身了。我也二十二岁了,想往这个年龄层的工作上转移。你呢不是有名摄影师么,这么闲”
春巳犹豫半天打电话过去,那边立马答应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赶过来了。看不出是正在工作。
“啊,我昨天刚好从澳大利亚回来。工作了三天,现在休息。光工作也觉得厌烦啊”
“澳大利亚喔是去摄影”
“是cd唱片套的拍摄。因为是在内陆拍摄要到处跑真够呛呢”
“唔嗯,这种工作也做哦。是谁的cd啊,工作的事情就算了吧”
听别人讲这样大场面的工作,很难不和自己每况愈下的工作作对比然后沮丧不已。春巳讨厌陷入自卑的自己,自然是想避开这种谈话尽管这理由已经完全是出于自卑,日和佐却不知何为一副很钦佩的表情。
“你还真有点怪呢。一般人听到这里都会恭维说哎呀,真厉害,或者说下次也来拍拍我呀的哦”
“不是说过了吗,没兴趣。我可没廉价得要讨好你”
春巳不高兴地顶了句。男子小小地笑了下。将手中的葡萄酒杯往春巳手上的杯子碰了碰,发出哐啷的短音。
“总而言之,今晚我请客。随便喝哦”
“是我邀你过来的哦,你请客”
“怎么说我比你年纪大啊。而且还别有点小用心呢。这次过得愉快,我不就有下一次了”
“你把底都亮了不就没意义了”
不由自主地笑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搞不清楚,男子可能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不一会儿给春巳的印象就变了。
“这店真不错啊”
春巳边喝酒边喃喃道。
伊比利亚黑猪生火腿,加了干鱼子的开胃菜。都是适合喝葡萄酒的菜。
店中氛围雅致宁静。春巳对酒的味道并不挑剔,也不是那么喜欢葡萄酒,不过面向成人这店中气氛很好,光这气氛便能让人陶醉在愉快当中。天花板上突出来的聚光灯的灯光把柜台桌子上的木纹和酒的颜色凸显得格外漂亮。
和真部一起吃饭的话,不是盖浇饭店就是快餐店,最多不过去家附近的鸡肉烧烤店。男子比起生火腿要喜欢炸猪排,比起葡萄酒要更喜欢烧酒。
突然想起这些,胃周围沉重起来。那个男人根本都不在乎自己跟女人玩。邀请日和佐在某种意义上是种讽刺。尽管真部是不可能看到现在的这个场面的。
那算是什么啊。说什么大学里面好忙,结果兼职结束后还不是有时间和女人约会。两人还他妈的那么亲热地一起看杂志,看上去不完全就是对恋人吗。
那到底算是什么啊。难道是已经对男人对我失去兴趣了还是因为我稍微无视了一下就犯起倔来了真没毅力。莫非那样教训我是因为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
妈的色同志少跟老子来这套。喜欢老子,就乖乖做老子的奴隶。
粗重的鼻息模糊了酒杯。
毫无道理的怒火在心里翻滚,春巳猛地一口气把杯子喝了个底朝天。
春巳的字典中没有“节约”这个词,也欠缺“谨慎正直”和“坚实可靠”等字眼。总之和它们相似的词几乎所剩无几,另外“贞操观念”也不在其中。本来就没那么洁身自好,再一喝酒就更别谈了。
“去宾馆还是我家床比较好”
“除了床就没其他选择了吗,你这大色狼”
深夜大醉着出来时,春巳对着今天第一次共餐的对象而且还是男人黏黏糊糊地笑着,并跟着他走了。
坐计程车来到高层公寓中一室的日和佐家。公寓设计装潢考究,从打开房间大门瞬间给人的感觉到日常家居用品都十分高雅。
被吸顶灯包围着的室内和春巳的破公寓完全是两个世界。
“呃,看这房子,你赚钱不少啊”
春巳的说法让男子苦笑了。
“就没其它说法吗。也没赚多少啦。我就算没钱,也讲究住的地方。要说衣食住哪个最重要,我选择住”
“唔呣,我选择衣服,衣服”
“哈哈,有模特儿风范啊,不错。喝点什么不”
“不用了”
春巳边拒绝边靠近房间墙壁,盯着挂起来的带框艺术品,突然背后伸出的手臂缠上了腰部。
“等真、真的要做”
“不行吗啊,你有女朋友呢。正在家里等你吧”
“没等啦”
“你们原来如此,你们吵架了怎么办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不做我可觉得有点可惜哦”
真的要做吗,这样问了自己好几次。虽然还有些醉,但春巳却稍稍认真地思考起来,就算不考虑贞操问题,同男人做也有点难接受。毕竟自己不是同志。
但是,就这样回去会感觉自己完全成为了败者。
脑海中闪过脏兮兮的高大男人和黑发美女的身影。真部已经回家了吧。万一没回来呢,一想到这个,仅仅想到这个,心便沉重起来。
紧握住环在腹部的手,男子见状兴奋地说道。
“那我们去卧室吧”
这方面老手的日和佐的爱抚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快感。
在里面房间弹性极好又宽大的床上,全身被来回抚摸着。男子依旧是话多,嘴上服务毫不懈怠。听着“好漂亮啊”“对你一见钟情”“做我男人吧”之类的话,春巳心里直发牢骚,心想“你不肉麻啊,鸡皮疙瘩掉一地”。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了女人,但却没觉得奇怪也没厌恶感。
真部完全不同。自从拿存折给自己看并告白之后,真部就从未跟自己说些很直白的甜言蜜语。
“哟真出乎意料呢”
春巳仰躺着任其摆布,日和佐用像能吹出口哨般的语气道。
春巳全裸。衣服全散乱在床上,长腿被分开,身体一览无余。胸部被抚弄期间下面就已经半勃起的状态被看到,春巳有些难为情。
“怎怎么啦”
“没什么,就在想你交往的那位姑娘挺厉害呢。还是说,这个是你求她弄上去的”
指尖戳着的是大腿内侧的一点。
近来真部总爱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但离最后一次做已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春巳没想到还留在上面。
“为、为什么还没有消掉,都一个星期”
“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就是”
这么说着的男子停顿了一会儿,又“啊”了一声,话中有话地继续说话。
“这样原来如此。你女朋友还真爱吃醋呢”
日和佐哧哧地笑了。抚在立起的膝盖上的男子的头发摇晃着,有些痒。指尖一个个数着痕迹般地触摸着皮肤。两腿内侧、危险地带还有削瘦臀部的窄处。有些冰凉的骨节突出的指尖像是摸索着捡起掉到桌子缝隙中的笔一样,将肉给分开,最后触碰到了那处。
被这么一抚摸,春巳猛地缩起了身体。
“唔呣,真诱人呢。还有人喜欢在别人的身上这样恶作剧”
“什、什么啊啊、等”
已经开始兴奋的性器被手给紧紧地包了起来。缓缓地接受刺激后,意识便不断暧昧起来。
“我这个人啊,看起来还挺直爽的,不过实际上相当阴暗哦。初中时的兴趣是给别人自行车放气。越是那种保护得周到爱护得厉害的自行车,越放得爽呢”
“你、你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道也没关系。什么都别想只要现在爽了就行”
敏感的性器被灵巧地一拨弄,不用说也会什么都想不了。好舒服。被摩擦的地方说不出来地舒服。
“啊”
发出无法再忍耐的声音,春巳赶紧用手捂住嘴。硬挺性器的前端被嘴包住了,埋进柔软枕头的头直抖动。
感觉马上就要射出来了。
得忍着。虽然对方不是女人,但也不是还是迟钝处男真部,绝对要忍住,不能让他知道我早泄。
春巳拼命地忍着。要推开日和佐似的抓住他的头发。大腿内侧开始颤巍巍地痉挛,连用着力的下腹肌肉都在发抖。
“啊、唔唔”
想忍着不射精,但依然以失败告终。过分敏感的性器前端流出了体液。淫乱地失神着的脸部直发烧,眼中溢满泪水,每次大口呼吸时,口水便似要从半张着的嘴中溢出。
男子戏谑地问道。
“你平时做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怎样”
“就是好可爱的表情啊。嗯平时明明老板着脸的呢。莫非身体很敏感你那女朋友要是也兴奋起来,可真不得了呢”
男子窃笑道,手指开始往春巳已经湿润的窄处滑去。
家门槛空前地高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准确来说是上午,回了家。春巳到家是十点过了的样子。
麻雀都早都不叫了的时刻。站在排列着双槽洗衣机的公寓外通路上,春巳正为要不要开门而犹豫不决,不过想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倏然堂堂正正起来,推开了门。
感觉有点不对劲。
房间里灯光明亮。窗帘拉上了虽然也令人感到古怪,不过到了这个时间灯还一直点着,确实不平常。
“仙介”
往里面看便找到了原因。
真部在睡觉。脸埋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摊开的书中,睡着了。
干吗在这个时间,这种状态下睡着了呢。今天是周日啊,难道还有什么需要通宵完成的报告之类的吗。
要是这样,睡着了岂不是做不完。
“喂,还不快起来”
春巳在旁边蹲了下来。疑惑地摇着真部。男子迅速反应起来,满头硬硬黑发的头部刚稍微动了动,下一瞬间就突然抬起了头。
目光相撞。嘴唇动了,从发出来的声音听得出来舌头莫名地打结了。
“春、春巳,你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
一点都不像平时的真部。翘起来的头发和平常一样还是乱糟糟的,但额发下的眼睛却在闪躲。
从来都一副泰然自若表情的男子失掉了沉着,视线游移不定,内心在动摇。
真稀奇。似乎是发现了春巳的惊讶。男子环视了房间一眼,确认了时间后不好意思地抱住了头。
呼吸了口气后开了口。
“相原,你去哪儿了打你手机好几次却都是关机,你又没说要出门,这不是会让人担心吗”
手机在开始同日和佐喝酒时就关机了。就让你稍稍挂念一下吧,当时多少带点这种想法。
“啊嗯唔没电了”
可真达到效果了却又觉得内疚。
这么说来,平时要出门时一般都会告诉他要去做什么,就算是擅自在外面过夜,也会说明前一天有工作,完了晚上会去喝酒之类的情况。
“仙、仙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时候你是说昨天昨天估计是九点前的样子回来的”
“这样”
回来这么早也就是说,就算和那女孩子一起吃过饭,也只是随便吃了点就回来了。毕竟那女孩才刚做那份兼职,或许会有些东西要请教尽管当时电车中他们的氛围不太自然,但知道真部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下子便觉得有些愧疚。
春巳稀罕地懂起常识来。
“不好意思啦,没和你联系”
“算了没事”
充血的眼睛。一直没睡大概是在等自己吧,打开的书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的。一脸疲惫的男子看起来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今天白天不是也要做兼职吗就这个样子能教别人学生吗”
“是啊我去睡会儿”
男子苦笑了,把灯关了后径直上了床,躺下了。
春巳走进里面自己的房间。放下包,换上室内服的衬衣和休闲裤后立即又回到隔壁房间。已经完全不想呆在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自己房间里面了。
微微有些暗的房间中,真部正闭着眼睛。春巳偷偷看了看他面对着墙壁的侧脸,细长的威严双眸闭起来让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谁让你不睡觉等我啊。
想象着焦躁不安地牵挂着自己的男人,春巳的脸松弛了下来。莫名地觉得安心。
春巳爬上床前空着的地方。躺了下来。昨晚在日和佐家里毫不客气地大睡了一通,现在压根儿都没有睡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春巳想这么做。
好挤。平时经常被春巳占据而真部睡下面的单人床。春巳从不和真部面对面睡,任性地想“真闷热啊”或者“才没兴趣和男人挨一起睡呢”之类的。
尽管如此春巳却像是确认真部的味道一样用鼻尖往真部后背蹭了过去。
“不生气了”
男子突然丢出一句,春巳吓了一跳。
“干、干、干吗啊。你不是睡了嘛
“你贴在我后面闻来闻去的我睡不着”
“我、我、我是确认你身上有没有汗臭味。好好感谢我吧”
“对我这么好啊”
真部忽地小小地笑了下。弹簧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床剧烈地摇晃起来。男子一面向自己,春巳便无意义地摆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真部也并没有在意。
“相原,我之前都在想你是不是不会回来了。看你心情那么差”
“那是因为你对我说了些有关钱的无聊话”
“不无聊。我也不打算收回那些话。你不也明白自己处境很危险”
刚说出来又摇摇头。大概真部也怕了,也不愿意再被无视一个星期吧。看起来有些冷漠的嘴角缓和了,微微笑了笑。
“有东西要给你”
“给我什么啊”
“啊还是等下吧”
春巳无意识地盯着少有地笑着的嘴角,突然这嘴唇就向自己袭击过来。本来床都窄,两人间距离使得很快就可以触碰得到。
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躲开了,真部的嘴唇落到了眉毛周围。在常态下,还是对亲吻有抵抗。
“仙介我说你,我没打算和你做这种”
唇滑到鼻梁上。刚低下去的下巴被捏住,脸抬了起来。平日里不会硬纠缠的男子的嘴唇徐徐地在面上游移,到了鼻尖时,便接着移到了嘴唇上。
在稍微动下便会吱吱作响的廉价床上,两人侧躺着接吻。
“嗯、呀”
嘴唇重合了。脸想背过去却被大手给擒住,有些强行地被吻住了,柔软的肉被挤压又被吸吮。
灼热的舌头将唇瓣给分开再撬开齿列的瞬间,春巳感觉到了一种麻酥酥的兴奋。被索要会喜悦。欢悦的身体很快将快感转成了热量,煽动着春巳。
蹂躏着口腔的舌头仿佛侵犯身体内部一样,探到了深处。舌头像侵犯进来并不断抽插的性器般蠕动着,春巳的裤子中心撑起了帐篷。
“你、这个色同志”
大口地喘着气。
本是要瞪过去的眼神也湿润了。
真部边亲吻,边用骨节粗大的手探入了下腹部。伸进衣服里面的手包住了硬起的膨胀,春巳的腰颤抖了。男子也没有嘲弄接吻间就完全挺立的性器,只是使其更加高昂。
男子干燥的手开始被春巳打湿了。
“仙介”
好舒服。身体涌起疼痛又甜蜜的感觉。
昨晚和日和佐之间的行为也产生了快感,但总觉得在根本上有着什么不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和真部做确实要更舒服一些。一定是因为不用忍耐。一定是因为可以肆意地追逐快感春巳不停这样劝自己。
“啊、啊”
第一次还是很快。在真部的手掌中摇晃着放出了精液。
但还是觉得不够。相互脱掉衣服裸身纠缠在一起。一周多一点的时间没见到的男子的身体依旧是被日头晒得黝黑而健壮,而屹立之处也比平日要更加地雄壮。隔了这么长时间没做,也难怪。一想到真部一直都忍着没做,身体里面就直打颤,燥热不已。
“春巳,不想做吗”
干吗怎么问。不过很快就知道了理由。以前很快就勃起的春巳的性器,软软地躺在男子手中。
反应迟钝。这倒也难怪了。在昨天和日和佐的行为中,性欲才刚解放了好几次。
“不舒服吗不想做”
“没、没有啦”
春巳一副爱做不爱的样子应道,但实际上并没那么淡定。春巳觉得饥渴了。
想做。
是为什么呢。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的反应,但却欲火中烧,非常想做。只是感受着覆盖住自己的真部的体重,呼吸就混乱了。而触碰着大腿边的男根和那热度及硬度都让自己更加欲罢不能。
想做,好想做。
刚才的亲吻像刚才被强行打开的嘴唇一样,那处要是也被这样蹂躏会是怎样的感觉。像刚才的舌头一样,那根在身体里面摩擦,我会
“啊”
感觉到每动一下便会强烈撞上腿的硬物,春巳的脸上直发烫。
“春巳我会尽快弄完的”
期待着放在两腿上的手。却不是将腿分开,而是让它们合上了,春巳心一沉。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的让人感觉羞耻的姿势。春巳知道他又要用大腿做了,感觉失掉了这次机会。
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理性,春巳恨恨地仰视着他。
不是这样的。自己不想这么做的。
抬起一直苦忍着的脸,真部才终于察觉。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稍微忍耐一下”
像是和小孩子说话。看到从容不迫的男子,春巳有些恼火。在别扭心情的驱使下,产生了想让男人受打击的冲动。
“你你别老在我身上留下乱七八糟的痕迹”
“嗯”
“留下些好些时都消不掉的痕迹,会被别人笑话的”
抚摸头发的手停住了。真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马上就无力地小声叹了口气说。
“什么啊,被女人笑了”
叹气和苦笑。不觉窘迫,也没有多大动摇。仿佛完全不介意的反应让春巳觉得他更加从容不迫了,心里火了。
越来越焦躁。
“才不是女人呢”
春巳哼了一声,把脸给背了过去。
“之前跟你说过吧,你的那个同志伙伴。昨天和他一起喝酒去了”
本觉得会有些反应的,对方却没回话。
“就是那个摄影师。不记得了”
不可能忘记。自己只那么旁敲侧击地说有人缠着自己,这男人就嫉妒了,表现出占有欲。像动物一样在自己身上做上记号,留下咬痕和吻痕,怎么可能“不记得”了。
再多嫉妒一点吧。
醋坛子打破了,一定会
没反应。春巳偷看了一眼发现男子还是和平常一样没表情地看着俯视着自己,不仅没因煽动而冲动起来,抱住春巳两腿的手反倒软了下来。
“昨天住他家里。好漂亮的房子啊。床也很宽。弹性很好躺上面很舒服呢”
春巳一急马上又补充道。
“你和那家伙做了
“啊嗯,是啊。觉得偶尔和男人玩玩也挺好的呀”
实际上,是谎话。昨晚其实未遂。舒服倒是挺舒服,但没做实质上的事情。日和佐积极地对同志行为进行了劝诱,说什么用后面做也可以很舒服哦之类的,但春巳一想到“和真部以外的人做搞不好也能很舒服”就觉得不愿意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绝对不行。
“哎挺刺激的挺好的呀。本觉得不想和同志做这种事情呢。不过呢,你要是无论如何都想做,和你也可以”
本来是完全地未遂,到中途就放弃了,但春巳却一副有了实质关系的口吻。
正想着会不会来亲一下呢,突然头发被抓起。
“哇等、干吗好疼、好痛”
被猛地抓了起来。头侧面的头发被揪住,人也被拉了起来。
要挨打了。
不,不对。
要被杀了。
射向自己的双眸锐利得让春巳感到恐惧,男子薄薄的嘴唇因为愤怒而颤抖着。能听得见咬紧的齿缝间传出的摩擦声,春巳仿佛被肉食动物盯住了般地瑟缩着身体。
朝上的喉咙动了动。唾液是吞下去了,被揪住的头发却生疼。男子使劲地紧了紧抓在手里的柔软头发,像是要把它们全都扯下来似的。
“好疼、好疼啊、仙介”
春巳忘掉了自己刚才的蛮横态度,带着哭声喊道。被吓到了,满眼泪水。
“放、放开我呜哇”
春巳的脑袋像球一样弹在了枕头上。
头撞在枕头上,眼前天旋地转,直冒金星。春巳豁出去地抬起头时,看到真部正在下床。
“仙介”
没回应。不管怎么喊,无言的男子也不理,沉默地把衣服穿上了。
“仙介、喂、你要去哪儿”
春巳也赶紧把衣服扯过来。但是,正在摇摇晃晃地穿裤子时,男子冲出了门。
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春巳耳边听到的只有关门的哐啷一声巨响,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回来。
真部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
要是几小时倒还好,一晚上没回来就有些担心了,但是居然过了三天都还没回来,春巳有些焦躁了。也没和自己联络。什么都没有。当然,自从两人住一起后,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还要别人别随便在外过夜,自己呢”
泄愤般地在真部的床上摆成大字躺着,自言自语道。桌子上是在便利店买的晚餐便当空盒,开着的电视中连接不断地播放着各种话题,不过春巳看的是天花板。
恐怕今晚也不会回来吧。
拿起身边的手机看了看,才不到八点。
想是不是打个电话比较好,结果打开手机却又不想打。最开始是比较乐观,想会不会很快就回来了呢,现在则是无聊的倔强。
肯定要不在学校里面过夜,要不就住朋友那儿了。也有可能是父母家。
虽然两人的生活过得甚是贫寒,不过真部家里面其实挺有钱。他家不像是那种普通人家住的房子,很大,恐怕有两三个客室都不足为奇。房子的设计虽然没什么很特别的,不过有这么大,在住宅区自然就很显眼了。
有如此厚实的家底可以啃,家庭关系也不差,但真部却表明,“能自食其力时就自立”。要不是父母阻止,他本来打算初中毕业就离开家门的,完全跟动物的思考方式没什么区别。又不是鸟,羽翼丰满了就得离巢。春巳他们就算对学习没兴趣也觉得高中还是得上的,真部的话,要没兴趣恐怕高中大学都不会去。上大学当然是带奖学金的。
于是终于逃出了父母的地盘新建了自己的领地,就是这个破公寓。
“那家伙,可能还是不会回来”
春巳刚喃喃道便吓了一跳。紧握着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一跃而起。慌忙确认了一下显示屏,下个瞬间便无力了。比起不是真部打来的,确信是真部的自己更让自己感觉沮丧。
也不能无视,接起了电话。是同为模特儿的朋友打来的。问“我们在一起喝酒,要不要过来”,春巳几乎是当即拒绝了,但挂断电话又觉得也许还是去了好。
在家只能一直盯着天花板。
“妈的”
也不想再躺下了。
春巳乱发脾气地踢开了脚边的东西。堆在床旁边的是真部的书。
不回来你心爱的书可惨了,他妈的活该。
尽管想法十足孩子气,不过罪恶感马上又涌上来了,春巳又开始整理起倒掉的书堆。书堆一直倒到了桌子下面。冲力还波及到那下面的包,里面的东西也撞了出来。
这么说来,什么都没拿大学那边不会遇到麻烦吗。
“什么啊这是”
把小背包从桌底拉出来,一个黑色小盒子掉了出来。没有光泽的盒子上有银色的印字。再看看,还有个似乎是装盒子的小购物袋,店名是平日春巳经常去的店。换句话说,就是同真部无缘的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春巳打开了盒子。
银质的戒指,虽然简单却相当有存在感。是前些时春巳当时第一眼便看上的杂志上的戒指。自己一直在真部面前嚷着想要想要的那枚戒指。
为什么的疑问浮上脑海的同时,春巳明白了是给自己的。真部之前也说过,说有东西给自己,就在那次在外面过夜次日回家的那天
自己彻夜未归。真部离家出走的理由沉重地压上心头。
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
没办法啊,做都做了。而且又没发生实质关系。是个男人就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别这么小气。
心里虽然这么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开脱,在黑色小盒子前却意气消沉。之前针尖大小的悔意急速地扩大了。
平时老让别人别乱花钱,干吗自己还买这个啊。是觉得我会高兴是表面阴沉实际上一直想着和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