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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现代]人偶 第6节

作者:雾之海 字数:10803 更新:2022-01-10 04:39:42

    “我相信,也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他淡淡地道,说这话的时候,口吻里一点怀疑,一点犹豫也没有,按着太阳穴眼神有些飘远,飘到很遥远的地方。他忽然感觉自己可以猜测到一些白玉堂的性格,不管他究竟人或者人偶,也暂时不管他之前种种的言行是真实的,还是有伪饰。他能给他一种特别的印象——心灵坦荡明亮得就像阳光。可能从小没有经历过失败,也没有遇到过磨难,有完整而健康的成长环境,从来也没有被伤害过,一直顺风顺水的,因此,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自己想说的话,看到不符合价值观的现象就必须要指出……展昭忽然在心里叹了口气,白玉堂,这是个让人羡慕的人。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表情失神了一下,他前面已经起码有一两次莫名其妙的失神,白玉堂再次把这些归结为“给展昭气的”。“五爷说的话当然是对的,这还用你说。”他心里有点小得意,却又没好气地瞥人一眼。

    “但是对的,却不一定适合我。”展昭用一种静静的,冷冷的,但别人却看不透他心里在想甚么的眼神扫了一下白玉堂,“晚安。”

    白玉堂怔了征,然后气结。这展昭居然就这么给他来了一颗软钉子。他是骄子,到哪里都被人重视,被人捧着,但展昭的反应颇杀风景。白玉堂一直都信奉一个道理如果连自己都不怜悯自己,又怎能期望旁人来施舍一丁点关护?这家伙是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使了不成?

    “站住!”

    白玉堂在展昭走进房间的前一刻,径直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展昭有些意外,他不应该如此容易被人抓到肩膀,白玉堂大概并没有恶意,但他实在不习惯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于是,一手手指一翻,展昭将手伸向肩头,反扣白玉堂伸过来的手腕,悄无声息地迫使白玉堂放手。

    白玉堂吃了一惊,打架这方面他还没遇到过对手呢!真没想到,展昭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反应却极其快。疑思一转而逝,他随即用脚勾过刚才坐的那把椅子,踢向展昭。因为他的动作,椅子朝展昭所在的方向滑去,椅背往后重重翻倒,几乎快要砸到展昭。但见他顺势一个后翻,在有限的空间里,落在了椅子的另一侧。

    展昭似乎有一种保持着高度敏感的神经,反应几乎在一秒里形成,他家猫估计还没他的动作快。白玉堂心头震动,不觉好奇地陷入深思,他这种特殊的运动神经到底是在甚么条件下形成的?难道展博仲怕自己树大招风,惹来人绑架了儿子,就让他学了防身术?

    白玉堂目中的惊讶之色逐渐退去。

    “展昭,不得不说,你身手不错,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对手。”

    展昭把倒下的椅子扶起摆好,看见白玉堂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支起一只手撑着下颔,看他。

    “明天见。”他把手塞进裤子口袋里,淡淡地朝白玉堂点了点头。推门进了房间。

    轻轻的关门声,像一记闷锤敲在白玉堂心上。白玉堂觉得很郁闷,展昭还真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之前怎么没查到他会是这样的性格。若早知道展昭是这般无趣的表现,他是绝对绝对会慎重地考虑是否要亲自出马的。

    他真不喜欢外加很讨厌这样,两个人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却是没多少话好讲的无聊局面,难道每次都要他自己去搭讪吗?那样会显得他特没水准,特轻浮好不好,很没面子的。

    有人管吃管住的确不错,但是展昭要一直这么不睬他,他会闷死的。白玉堂重新坐回椅子里,将脚翘到桌上发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展昭要是以后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骗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冷静。

    宾奇摇着尾巴站在地板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白玉堂,好像还在为刚才被白玉堂抓住的事不开心。白玉堂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去,嗤笑道“臭猫,瞧你那个锱铢必较的样子,再惹白五爷不高兴,就把你炖成猫骨汤。”

    对一只猫说话,就如一片叶子落在湖面上激不起一点声息。等再次安静下来,白玉堂陡然发觉周围静悄悄得似乎就此进入虚无。

    并非是纯粹的安静,而是寂寞。

    好冷的房间,好冰的家具墙壁,好凄清的空气!这里面的装饰简单而不失品位,本该是极具悠然的风情。但偏偏一整个空间里,除了冷清还是冷清,并且因为冷清空洞而泛起一股深沉的寂寞。

    白玉堂有点怀疑,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些,会不会给冻死。

    ……

    展昭是一个谜团,认识他一个礼拜,和认识他一天是一样的。白玉堂发觉自己无法在朝夕相处中了解展昭更多。当然,这也是有一点特殊的原因存在,展昭那一个礼拜都早出晚归,早上六点三刻之前就出门,晚上不到八点以后,绝对不会有回家的迹象。对,只是迹象,八点以后算他会回家的倒计时,至于要倒计时一个小时,还是两个或者三个小时乃更多,不好说。他回家的目的似乎就只是洗个澡,然后睡觉。

    但白玉堂发觉展昭睡得并不好,眼睛里有时候还会有些若隐若现的血丝。这大概就是都市里这个年纪里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的问题——失眠。然而尽管如此,他们两个每天还是会有一顿早饭在一起吃。展昭没有因为白玉堂说吃饭不吃饭无所谓,就真的不给他吃饭了,早餐的花样也基本两天换一次,连午饭和晚饭,他也会为白玉堂准备妥当,放在冰箱里,只要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不过白玉堂多少了解展昭的饮食习惯。吃饭的时候,他很少吃辣食或者味道强烈的食品。但其实也并不是坚持素食或者一定不接受刺激性的东西。不过展昭在吃东西方面确实不太过分讲究,似乎只是为了补充身体需要的能量而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起先的一个礼拜,也是白玉堂有意留给自己来观察展昭,顺便联系蒋平用的。为了这一个礼拜,他有意不让展昭帮他去买生活必需品。有些家里有的,可以拿来暂时对付着用,替换的衣服就索性拿展昭的来穿。对于白玉堂这种类似耍赖的行径,展昭倒是异常迁就,也不知是他真的能忍受,还是没空来在意。

    一个礼拜以后,展昭空了些,自然又提到帮白玉堂买东西的事。

    这天早上,白玉堂再吃早餐之时要求和展昭一起出门,你买我要的东西,当然得是我看中的才行。这个理由展昭完全可以接受,不过他的眼神闪了一闪,露出点商量的神情。

    “白玉堂,去超市前,我需要先去一个地方。”展昭认真地看人,“你可以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或者……”他想了想,“我办完事再回来接你。”

    展昭安静的眼神对上白玉堂微显疑惑的眼神,白玉堂不知不觉慢慢挑起眉峰。展昭的眼睛静似潭渊,深如海,就这么看着人,眼睛里多了一些白玉堂以前从未看到过的情绪——一种像是感情的自然和烟火气的袅袅拂晓。

    大概是对展昭很重要的事吧?!

    “嗯,我和你一起去。”白玉堂神情微怔,但平静地回答。话音落地,他看到展昭淡淡一笑,从展昭的呼吸之中听得出来,他的心很平缓。

    外面的天气干净利落,驱车奔驰而往的地方并不算太遥远,大概半小时多的车程。车轮煞驶在一个坡道下面,白玉堂透过窗前玻璃能望到前面青草葱葱,绿树间或排列,时时有人从前面走过来,环境清雅但气氛肃穆。展昭解下保险带,按开电动车锁,对白玉堂说了一句“你在车上等我”就下车,又拉开后排的车门,从车座上拿起一束白百合。

    从看到百合花起,白玉堂便隐隐猜到了甚么,等到了目的地,他已经明白——展昭是来扫墓的,这里是个墓园。白玉堂靠着车椅只考虑了一秒钟,“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他扣指敲敲车窗玻璃吸引展昭的目光,然后自行解了保险带开门下车。

    展昭眨了眨眼又动了动眼珠,抿着唇不解地瞅白玉堂。白玉堂看他的表情,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他家里那只猫宾奇,看人的时候似乎也曾做出相似的表情,一下子就想笑。但一想到这里是个墓园,嘻嘻哈哈不够庄重,便敛下笑意将展昭手里的百合接过来。

    “一个人等着好无聊,我不想等。”这是白玉堂给出的,不想呆在车里的理由。

    展昭看一眼被白玉堂拿过去的花,目光转到白玉堂身上,稍稍停顿了一下。

    点点头,展昭留下一个云淡风轻的“好”字,往前头的墓地走去。

    白玉堂跟随展昭的脚步,在一块墓碑前停下。展昭蹲下身将白百合虔诚地端放在墓前,白玉堂看到碑上的墓主照片——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长相与展昭似有六七分相似。

    展昭随手拔了一把青草,揉成一团,抬手轻轻擦去生长在墓碑上的青苔和落在其上的泥土。做完这些,他双手合十静默了片刻,睁开眼时,看到墓碑顶端有一只蜗牛慢慢地爬行,就伸手拾起放在手心里。

    那小小的蜗牛的蜗壳上尚带着些许泥土的湿气,它探出头来,在展昭的手心里张望。白玉堂瞥了瞥蜗牛,目光顺着它再往上,最后看向展昭,展昭似乎有些出神。

    “这是你母亲?” 白玉堂轻轻开口,像是唯恐打搅了此时宁静安详的气氛,但展昭的眼神,他却又有些不忍相看,所以必须要发出一些声音。此时的展昭,眼眸深处有种淡淡的柔软颜色,很像是眷恋,又像是魂牵梦萦的精魄摇曳在悠远的云端。白玉堂忽然有些明白,为甚么在展昭的家里,他感到的是一种无言的寂寞,因为展昭的某些东西,遗落在遥远的地方,永远地丢失了。

    白玉堂把手放在展昭的肩上,这一次展昭没有再拒绝。虽然白玉堂的身体现在和以前不同,他是个人偶,但他却觉得,比起展昭,他才是活生生的人。展昭本已是太安静的人,他的心不能再寂寞下去,否则就会被寂静彻底封冻,灵魂就永远无法完整。

    “我妈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候,照理我应该是没有记忆的。”展昭冷不丁开口,声音低哑,隐隐有些梧桐平添细雨的淡愁。“但奇怪的是,我分明记得我妈的眼神,她看我的时候有种奇异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展昭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后来等长大了,我才知道,她为甚么要这样看我……”

    故事里的美人是蔷薇夫人一夕沧桑,或许是因为单身母亲的苦楚,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甚么原因,她早早结束了自己,留下一个孩子,那时候展昭大概还不会说话吧?!具体的故事起始和最终的结局,除了展昭自己,别人几乎都已经无从得知。

    但在白玉堂心里,这是一件很残忍又不可思议的事,他无法明白到底是怎么样的原因导致一个母亲会丢下年幼的孩子。但展昭终究还是不怨的吧?他站在他母亲的墓前,看着他母亲的照片时,竟然有一种似于幸福的感觉,从眉梢一直流淌到了嘴角。

    展昭又站了会儿,有些起风了,地势高些的地方,风吹得人有些凉意。展昭对白玉堂说“我们走吧!”白玉堂略微低了低下颌回应,心里泛起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对待一个人时,所有过的感觉。

    ☆、(九)尘封旧案

    穿过墓园的一条小径,两边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枝叶簌簌轻摇下,有个小小的榛子从树上“嗒”一下滚了下来,恰好掉在展昭的鞋子上,他用脚尖一垫,那榛子就跳到了他手里。展昭张开手,棕滞的榛子衬着他肤色,有种奇异的感觉。

    “吃过榛子吗?”白玉堂停下脚步,笑了笑,伸手将榛子从他手心里拿了起来,“小时候,我常去一个地方玩,那里长着好些榛子树和栗子树。”

    展昭摇摇头,“小时候呆的孤儿院隔壁的一家疗养院里的确种着这样的榛子树,不过真正看清楚榛子的长相,还是在快到八岁的时候,只是,始终也没怎么吃过。”后来的很多年里,他刻意与全世界划分出益形明显的距离,哪还会去留心榛子到底是长还是圆的,壳又到底是灰色的还是褐色的。

    “哦,好巧,我看到的那些榛子树也是长在一家疗养院里……”白玉堂随口漫不经心地接话,似乎对展昭的话不以为意,但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却是有些深刻。白玉堂没想到展昭会坦然说起小时候呆过孤儿院的经历,世间的事,说起来易,做起来却极难。大概只有像展昭这样小小的年纪便尝到了世情冷暖的人,才会真正了解年幼时就要学会独立,需要忍受多少孤独。

    或许造成展昭而今孤僻性格的原因不乏几几,但白玉堂感觉自己至少并没有在展昭眼里看到愤世妒俗的痕迹,如果他是一个精神世界凄风苦雨的人,白玉堂相信自己早就不愿意还与他相处到现在。

    展昭发现了白玉堂看过来的眼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怎么了?”

    白玉堂盯着他依旧是那样清澈而淡然的眼神,有这样眼睛的人,乍看之下,真的怎么都无法让人想象到,他可能与残酷卑鄙这样的字眼以及相关不耻的事联系在一起。“我担心我的话,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他凝视着展昭的眼神奇异,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并非怜悯,而是两个灵魂在一起的寄托。

    迷宫的人偶,疑惑在心灵深处,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展昭听到白玉堂这么说,不自觉微微一笑,“又不是鸵鸟,把头埋进土里就能掩盖整个世界的真相。”他慢慢开口,“都这么久了,就算我一直钻牛角尖又能如何?”

    “就像这榛子,剥去了外壳,里面的果肉依然藏不住。”展昭又从地上拾起另外一个榛子,用手指捏碎了榛子的硬壳,白玉堂莫名地觉得,展昭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一种无端的平静,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感。

    “吃吃看,榛子总是能给人一种田园的味道。”白玉堂用下巴指指榛子,然后把它放进展昭嘴里。“对放松心情很有好处。”

    展昭怔了怔,发现自己似乎从来对白玉堂没有有所防备。他慢慢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专心去尝榛子的味道。当咬下第一口的时候,他的眉毛不自觉地微颤,“有些苦,你不会让我苦中作乐吧?”展昭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谁说榛子好吃的?如果不是白玉堂说的,他肯定以为这人是在说笑。

    “哈哈——”白玉堂斜扬起上挑的眼尾,忍不住发噱。有个不大的小男孩正巧跑过两人身边,白玉堂招手,给孩子递过去一枚剥好的榛子,“好吃吗?”他笑眯眯地看着人,等待对方的回答。

    “好吃。”小男孩鼓了鼓腮帮子,笑嘻嘻地嘴巴动来动去。

    “回答得真好,喏,奖励你的。”白玉堂显然心满意足,竟从口袋里找出几粒糖摆在孩子的手心上。“榛子的果肉外面还有一层果衣,不剥开就会很苦。”白玉堂打发走了小男孩,拾了另外的榛子,剥开后放在展昭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吃吃看,真的很好的味道。”

    展昭没有去躲开白玉堂的手,他已经有些了解了白玉堂的脾气,不让他拍到,他反而还会发牢骚,况且他完全没有恶意,不过就是——表示亲近而已。

    亲近?展昭心里有一刹那的恍惚。仔细想起来,从来没有人对他表示亲近,他那个“父亲”自然不会,就连对他表示出好感的安然也是对他尊敬多于亲近。尊敬其实是个很可笑的词,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站在高峰之巅可望而不可及。或许是他本身的一些能力总是让好些人感到尊敬,也或许他刻意制造的距离让人误解了尊敬的意思,总而言之,他们对他并不会有出于真正关心的心意。

    但是,白玉堂不同,他对每一个人都不会表现疏远,都很自然,没有要忌讳甚么。就像他对那个小孩子的态度,可以给他吃榛子,然后眉飞色舞地和他说话,显得亲近又自然。展昭将剥去果衣的榛子果肉放在舌头上,牙齿摩挲榛子之后,一股清香的坚果味道充满了颊齿间,果然是一种很温暖的味道,就像白玉堂给人的感觉一样。

    展昭心里似乎有点迷惑不解的地方,如此单薄的关怀,对自己造成的意义是甚么?他不愿意被甚么东西所羁绊,因为留不住就会失去,不断重蹈覆辙只会不断伤害自己。在此刻之前,他真的没有把白玉堂当成甚么,最多是一个住在一起的人,但是从此刻之后,对白玉堂,他大概会多一分别的心情吧?

    困惑之于人的,是洞察灵魂转变的契机。

    疑惑的迷宫,左边和右边一样。

    从墓园回去的车况比来的时候要糟糕,路上碰到了因一桩交通事故造成的大面积塞车。车堵在高架上,动弹不得。展昭接到纵横的药物研究所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去参加一个会议。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展昭若有所思,比起外头时时回响起的刺耳喇叭声,车里气氛倒是有些开始凝滞。

    “展昭,我想问你个问题。”白玉堂手肘靠着车窗,声音起伏不大,“你怎么会想到去从事药物学研究的?”

    “很奇怪吗?”展昭的手轻轻敲击方向盘,淡扯了下嘴角。

    白玉堂以闲适的动作靠着椅背“你养父经营着一个大企业,你只打算帮他做药物开发,而没想过帮他一起管理公司吗?”

    “说真的,我还挺好奇,你脑子里到底有多少我的资料?”展昭淡淡地一笑,语气稍微有些奇异,但白玉堂并不以为杵,耸了耸肩。展昭似乎也没有把问题深究下去的意思。“我虽然不是一个乖儿子,却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答案有些出人意料。

    自知之明?这是甚么意思?

    白玉堂怔了怔,就见展昭稍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其实药物研究和企业经营站在敌对的立场。”他的口气不疾不徐但斩钉截铁,白玉堂察觉一种莫名的脉动,和刚才展昭说自己“是个很有自知的人”口吻一模一样。

    停顿了一下,展昭接着又说“企业对人的身体不感兴趣,无视人体健康,日益追求金钱利益。假如病因在时间不断的推延中发生变异,那么药物的疗效改革就势在必行。这就像必须先对幼苗的染色体基因进行变异,使它们的生长性更胜于之前被推土机推倒的那些。”

    白玉堂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在展昭脸上打转,“所以你才想只做药物的研制工作?”他有意无意地将‘只’字的发音咬得重些。

    “对。”从展昭的语气里依然无法判断,他有没有在意白玉堂的话。这时,堵在前面的车流似乎有了松动的空隙,展昭留意反光镜里反应的路况,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但是,比起推土机,最可怕的还是被有心人倾倒下的工业废料。它不但会改变地貌,还会改变地质。有些地区是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权势和财力都不该染指的。”

    白玉堂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展昭,这个人是如此地明白——他所要的,所坚持的,所视为珍贵的,究竟是甚么东西!是作为一个从事药物研究的人的人格和道德,绝不能以伤天害理不折手段来满足个人的私欲。

    这些断然与展博仲做的恶事背道而驰,白玉堂偏首一转,瞧望着车窗外,苍穹里,白云冉冉。自己虽然还不能确定展昭的话到底能信几分,他的身上还是有未解之谜,但他却仍然相信自己的眼光,展昭的眼睛明利而清澈,如果他的心是污秽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干净的眼神呢?

    拥挤的车道里,偶有几声尖锐的救护车鸣声腾上云霄,为空气平添几许震颤。生与死的戏码在车水马龙间交替上演。人生的纠葛是否幸运,往往只有上帝才能裁判。

    墓地和研究所,是南北两个方向。去超市买好了东西,展昭原本想中途放白玉堂下车,让他自己搭车回家。但展昭忽然想起,前几天似乎收到通知,附近几栋楼包括自家的楼层的电力系统都要检修,也就是说,现在回去无电可用。

    现代人过不了没有电的日子,展昭无奈地想想,只能把白玉堂一起带去研究所了。白玉堂为此耸了耸肩,上天为他设定的命运没有“停电”这一项!不过,他对那个研究所倒真是挺有兴趣的,这就叫歪打正着的运气。

    展昭带着白玉堂进研究所大楼的时候,正是下午上班的时间,所以走道里哪里都有些空旷,某些部门人声虽然喧哗,实际却看不到甚么人走动。展昭按下电梯上楼的按钮,电梯开了,这个时间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走进去按了30楼的键,看了一眼看着亮起来的“30”,又看到旁边的人又习惯性地看着“29”。

    这栋楼里坐电梯的,全是在纵横上班的人,而且乘坐电梯的时候都会习惯的看着“29”楼键。白玉堂第一次来,看到除了展昭以外的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点上,彼此却默默无语便感到很是奇怪。

    他再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了疑点——它的按键下方有一个凹槽。

    那是一种很难去形容的凹槽,就像是因为被磨蹭了很多次,被按了很长时间形成的。白玉堂拿手指比划了一下,大小刚好能容下一个手指的宽度。问题在于这种有钱的大楼里,所有的按键都是使用最考究的不锈钢制成。

    按照常理,不锈钢按钮人们可能把它上面的涂漆刮损,或者在用力过猛的情况下,将按钮凹陷下去,但要以一个手指在上面磨出凹槽来只怕是根本不可能的。又不是传说里,少林寺的独门绝技——大力金刚指。相信即使是不锈钢的发明者也没有做过在一块不锈钢上不停以手指戳出凹痕的实验。

    当然,一切说起来也并没有甚么稀奇。这个特殊凹槽所在的“29”楼是大楼里的禁区,别人平时之所以容易留意,也是好奇为甚么一个禁区的楼层按钮,却像是被人刻意毁坏过一样。

    别人想想也就过了,禁区的“禁止令”是展博仲下的,没有人会忤逆大老板的命令。

    但是,如果是白玉堂这种探究心太过旺盛的人,“禁区命令”根本就是一纸空头文件。

    在展昭开会的时候,白玉堂在没有人看到他的情况下,去了29楼。

    比起其他楼人烟鼎盛的气氛,29楼萧条的好像医院里濒临太平间最近的那个走廊,甚至有些阴森森的感觉。踩在29楼的楼面上,除了白玉堂自己的脚步声外,其他都沉浸在一片暗沉和安静中。但这非但没让白玉堂打了退堂鼓,反而让他油然生起了一阵疑惑与好奇混合的感觉。

    铺在走廊里的地砖上留着奇怪的痕迹,像是被受刑的人体上,用奇形烙铁留下的形状不规则的烙印。似乎时间很久了,但此刻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慢慢的爬过布满尘土的地面。走廊对着外面的几扇窗户都是紧闭。白玉堂慢慢走过去试了试每扇窗户,每扇窗户都是锁死的,玻璃上的飞灰和生锈的窗户把手,都显示了这些窗已经好久没有开过了,这里的落寞与纵横研究所大楼的气度相比,宛如两个世界。

    白玉堂很快就转了一圈,这层楼似乎除了寂静外,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甚么奇怪之处。整层楼的构造比上下楼层的布置都简单,看风格全然不是当今的装饰的风格,倒是可以把年代往前面推进十年。

    前后左右呈十字格局,东西南北四扇门,只有东边的门可以开。白玉堂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开了门。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唯一可以称得上东西的是墙边的装饰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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