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却没有破碎。安琪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抗住男人岿然倒下的躯体,那太过费力了,她艰难地将失去意识的男人拖到床边,半拖半拽地推他到床上。
然后安琪回到门边,弯腰捡起酒杯,抽出手帕沿着杯沿擦了一圈“你可以进来了,教授。”
卧房的门开了。
詹姆斯·莫里亚蒂在看到安琪手中的酒杯时挑了挑眉毛,他看着她将酒杯放到了威士忌酒瓶身边,露出笑容“我以为你刚刚说,你的家中没有酒。”
安琪勾起嘴角“我想你也不会喝的,教授。”
他当然不会。
安琪的确不是喝酒的那种姑娘。她的身上总是带着牛奶和糖粉的气味,不论换什么衣物、什么季节都挥散不去。莫里亚蒂一直认为那是她饮食习惯的问题,毕竟不是每位女士都连在社交场合都端着一杯甜到发腻的甜牛奶。
可现在,即便房间里弥漫着挥散不去的酒气,她靠近时,那种甜美仍然存在着。
就盖在她嘴唇的威士忌气味之下。
“你也喝了酒,”莫里亚蒂说,“为什么你没有倒下?”
安琪眨了眨眼睛“我可没在酒中下药。”
莫里亚蒂“那就是在酒杯上了。”
怪不得她的第一个动作是擦拭酒杯。这种小骗子才会用的小伎俩使得莫里亚蒂教授失笑出声,安琪举止得当、性格体贴,还有着神秘的动机,这太具有迷惑性了,甚至连莫里亚蒂偶尔也会忘记,这位漂亮的天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出身于社会的最底层。
“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办?”教授问道。
“接下来……”安琪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床边,“得需要你的帮忙,教授。”
她俯身解开威廉姆斯王子的外套,然后是裤子,只留下了一个单薄的衬衣。
被放倒的王子对此毫无觉察,这番行为对于一位十九世纪末的淑女来说过于惊世骇俗了,但莫里亚蒂教授一点也不惊讶,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行动。
脱掉王子的衣物后,安琪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台相机,塞到了教授的手中。
接着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长裙、衬裙,层层布料在顷刻间落在地面上,然后是内衣。安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她就如初生般光|洁|赤|裸,伫立在詹姆斯·莫里亚蒂的面前。
“来吧,教授。”
安琪坦然地说。
“拍几张不太得体的照片,然后你就有了足以颠覆整个王国的筹码。”
她的计划很简单。
几乎在安琪与威廉王子走到一起的时候,莫里亚蒂就摸透了她的想法——一旦二人亲密的照片曝光出去,威廉姆斯王子的名誉就会受损,没有哪个清白的贵族姑娘会接受一个与歌女有染还留下照片的王子。
这将是一桩王室丑闻。
而这桩丑闻被詹姆斯·莫里亚蒂掌握在手中呢?他站在整个欧洲的背面,对这片大陆的罪恶了如指掌。一组难堪的照片足以兑现安琪的允诺,“颠覆一个国家”。
莫里亚蒂抬眼看向安琪。
她的确很美,艳丽的红发披散着,白皙的身躯瘦削玲珑,连肩头和鼻尖处淡淡的雀斑都是那么的鲜活动人。莫里亚蒂毫不怀疑这位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美人会使任何男性动心,只是,她为什么如此确定?
美丽的女性有很多,为什么安琪对威廉王子会爱上她那么笃定,又是为什么,她又如此确信詹姆斯·莫里亚蒂能扳倒这个国家呢?
“教授。”
赤|裸的安琪,察觉到了莫里亚蒂正在思索,便主动地开口。
“你在想什么?”
莫里亚蒂摆弄着手中的相机,全然不为安琪的不|着|寸|缕所动“你是否要到床上摆几个姿势?”
安琪笑出声来“当然,如果有必要……你也可以指导一下我,看看怎么样才能做得……更逼真些。”
教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名义上,在华沙人人都知道,来着英国的“戈弗雷·诺顿律师”是深爱安琪的男士之一,可真在私下相处时,莫里亚蒂对于安琪三番四次的调情与勾|引视若无睹。
“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艾德勒小姐?”
突如起来的真名叫安琪蓦然一僵。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与平静“当然,你尽管问,教授。”
“第一个问题,”他开口,“同我产生性|行|为,是否是你的目的之一?”
安琪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肯定的答案了,但莫里亚蒂教授并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安琪的正面回应。
“是的。”
最终她回答了。
“这的确是我的目的之一。”
莫里亚蒂教授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那么第二个问题,达成了这个目的后,你能得到什么?”
安琪勾起嘴角。
那一刻,仿佛质问的双方调转了主动权。安琪退后两步,坐到了床边。赤|裸的姑娘坦然且大胆,她有意无意地晃着自己的小腿,全然不为在一名男性面前而感到羞赧。
“能得到你的性命,教授。”
莫里亚蒂没有说话。
安琪侧了侧头,继续说道“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就是你的性命。”
啊,那就很好解释了。
从一开始阻止自己的阴谋,许下承诺,到香水杀手的死,离开巴黎。这一环一环走下去,若是想要他的性命,莫里亚蒂倒是明白她为什么愿意付出这么大的心血。
“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动机。”
“不会,但是我知道,你会满足我的目的之一。”
“为什么?”
“因为好奇啊,教授,”床边的姑娘保持着温顺的笑容,漫不经心地开口,“聪明人都是好奇的,这种好奇极具诱惑且非常致命,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吗,教授?你都已经看我进行到这一步了,以一个普通歌女的身份,试图谋杀你的性命。”
直至这一刻,莫里亚蒂镜片之后的眼神才发生了改变。
他走向前时安琪发疯般大笑出声,她从来没这么笑过。少女任由男人抱起她,将她丢在昏迷不醒的王子旁边,欺身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回一下评论,侦探先生当然会出场哒,不然你们以为安琪会怎么解决教授啊2333
第60章 糖果归你60
[车还是老规矩,微博暗号和前面换的新的一样,大家自行私信我上车就好啦,给大家比心心!]
他仍然在吻着她,呼吸交错,额头相抵。直至教授的气息彻底平复下来。
莫里亚蒂整理好衣物,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抽出手帕,为安琪擦去腿间的污浊,然后用被单拢紧她赤裸的身躯——就像是在他杀死格雷诺耶的那晚所做的那样。
拉起女孩时,她的额头触及到莫里亚蒂的下巴,教授再次一吻,虔诚且认真。
“现在,”他小声开口,仍然担心吵醒躺在安琪身侧的男人,“我明白为什么如此多的男士对你着迷了,安琪。”
可是,明白不代表动心。
即使是说出这番话,安琪透过厚重镜片看到的仍然是深深的寒意。
但安琪已经无所畏惧了。
“我的确得到我想要的了,”她环住男人的脖颈,亲昵地回应他的吻,“接下来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呢,教授?”
莫里亚蒂“你说你想回家乡看看。”
安琪“是的,我想回伦敦。”
男人一把抱起了安琪“那就请你与我一同前往伦敦。”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章本来我想连着剧情一起的,但是来不及了!下午才从上海回来,法扎真的好棒啊!无法自拔,还看了星战8,整个人都处在癫狂状态,不怎么在状态。
所以先把车发上来,1个jj币换辆车,我觉得挺值了你!
其实教授的车真的很难开,我不太能想象到他动情的样子,于是就这么处理了……
第61章 糖果归你61
六个月以后,伦敦。
近日以来,绅士淑女之间的话题,常常停留在新搬至塞彭泰恩大街的那位女歌唱家身上——艾琳·艾德勒,从巴黎歌剧院出名,牵连进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之中,不得不离开法国,转至华沙帝国歌剧院。
原本迎接她的是大好前程,在巴黎时人们就称她为“天使”,说她的歌喉可以打动上帝。可不知道为何,这位音乐天使却在波西米亚王国的王子继承王位之后,突然放弃了唱歌家的生涯,来到了伦敦。
艾德勒女士只雇佣了一名女佣和一名门房。她没有专属的马车,因而附近的马车夫都与这位亲切温柔的单身女士颇为熟稔。
一开始人们还担心这位自小从法国长大的不列颠人会难以沟通,但后来发现艾德勒女士的英语相当流利,和她的法语一样没有任何口音。加上她随和的性格和得体的举止,很快地,艾德勒女士的好名声就像是在巴黎和华沙那样传开了。
只是艾琳·艾德勒为人低调,她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受到一些无法拒绝的大人物邀请,才会出席小型音乐会外,几乎不与任何外人交流。
现在,会称她为天使的,只有时常陪伴在她身边的戈弗雷·诺顿先生。
临近晌午,戈弗雷·诺顿先生像往日一样如约而至。
女佣拿走他的大衣和帽子,“戈弗雷·诺顿”先生直接越过门廊,也不事先通知,径直走进了会客厅。
“安琪。”他开口。
坐在钢琴边的年轻女性抬起头来。
今日的安琪一袭水蓝色长裙,艳丽的红发盘在脑后,纤细苍白的脖颈和面容一览无遗。她对着来者微微笑了笑“教授。”
“戈弗雷·诺顿”——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颔首“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弹钢琴。”
“我可是个歌手。”
安琪闻言,低头看向黑白的琴键。
“会弹琴,这有什么意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