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伴侣还是如实交代的好。”
当我们三个一起站在金库门口的时候,双胞胎一脸八卦的围着我将我打量得彻彻底底,然后一起露出了然的笑容。
“去你们的”我冲他俩吼。
天知道我用这个钱得有多心慌,这笔钱来路不明,我偷钱来用的时候也没这么憋屈过。但自我矛盾实在太厉害了些,两相比较,我只能叫自己咬紧牙根,忘记一切的快速将钱装进钱袋里。
突然,我从角落的一堆铜纳特上边看见了一块表不是什么很名贵的表,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个金库里,看起来更像是被人进来放钱的时候无意间掉落。
犹豫了一下,我走过去,小心的将表捡了起来。
擦了擦表身,这只表看上去已经用过很久了,它的表盘背后有不少划痕。
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了,我只是感觉到表盘上似乎刻着什么字母,但并不能看清它,我在心底里暗自许愿这是手表主人的名字,我希望从这只表上找到一丁点线索。或许这样会让我发现其他与我有关联的人。
韦斯莱兄弟看过金库之后就又开始了两个人对未来店铺的畅想,他们打算从我这里借来启动资金然后扩大自己的生产规模,他们已经从第一排货架需要摆什么恶作剧玩具到自己的恶作剧产品不应该再小儿科的只限制于糖果玩具,他俩想干一票大的。
他们没有什么精力放在我这里。
当然,我也只是求助性的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我自己也明白就算对他们说了“啊你们看这个来历不明的金库有个老破表”他们也不会对此表达什么惊讶的意思,他们最多会感慨“说不定是传家老古董,收着吧兄弟。”
又盯了会儿这只表,我收回视线,将其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有人学会了偷跑。”
已经足够蹑手蹑脚的了,但在经过19号宅时还是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了一大跳。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老蝙蝠干什么都要揪着我,他理所当然的就将我收编为奴隶,让我成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鼻涕虫相爱相杀。
心里默默腹诽,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到位。
我一脸愧疚的看着斯内普“教授,再也不会了。”
“你的承诺就像格兰芬多说他们再也不大吼大叫了一样令人无法信任。”我感觉到他今天对着我冷嘲热讽的时候情绪非常古怪,但我搞不懂,只能继续埋头听着。
比较奇怪的是
就没有后续了
怎么可能老蝙蝠哪次不是骂到自己尽心才放我继续去和鼻涕虫作伴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
“也许有人认为在他逃出去玩了整整一天之后,回来还能在他的教授家讨来一杯热可可。”
“啊不是”生怕他改变了注意,我快速道别飞快的跑了回去,“教授明天见”
身后是他的冷哼。
蜘蛛尾巷的住宿条件的确不怎么好,到了晚上屋里的电灯泡没一个能亮起来。
原本卧室床头的那个虽然闪来闪去但好歹还是能亮的,就在刚刚,在我打算打开它然后用它的光线研究一下手表的时候,屋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
黑暗中,我感觉到一丝心慌。
摸索着打开第一层抽屉,我记得那里边还放着上一任主人留下的蜡烛和火柴。
四周越来越静了。
我吞了口口水,手两次划错了位置,第三次才成功擦出火光。
火柴刺啦一声,燃起一道光芒,伴随而来的是焦灼的燃木味。我握着火光,慢慢凑近蜡烛,引燃烛心,然后等待蜡油被烧化,小心的倾斜倒在桌上,将蜡烛稳稳粘在上边儿。
从兜里取出手表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下意识的擦了擦手表,让它看起来更干净一点。
烛光有些扭曲的照在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表盘上,字迹还是有些扭曲,灯太暗了,字有些残缺,还很小。
我让自己凑的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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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陋居外徘徊,看韦斯莱家危房一样的构造,看他家砖缝里的泥垢,看他家地缝里蚂蚁。
“乔治说你找我”亚瑟韦斯莱笑容可掬,他搓着手的样子异常憨厚,红色头发让他看起来带着些许孩子气的俏皮。
“狄卡思”
“啊”我回过神,“是,我有点事想”
“怎么了啊,我猜你肯定是担心哈利在我家过的怎么样哈哈,别的我可不敢保证,但看起来他开心极了,你不能来这真是遗憾。”
“不、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啊缺钱了吧,我知道的,”男人露出了然的笑容,“乔治和弗雷德最近在考虑做点小产品,我是说,不管怎么样我猜我也能帮上忙,有困难尽管开口吧,没关心”他拍拍胸。
“不是”我有些急。
“那你”亚瑟终于露出困惑的表情。
手一直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块表,手心里全是汗,我希望这块表是防水的,别因为我给弄坏了。
要给他吗
我有些乱。
我彻夜难眠,我思考一整晚,我从床上站起来坐下再躺下再走下床在房间里乱走。
没有任何理由能把奎里纳斯奇洛和韦斯莱家族联系起来
有一种意识在告诉我,或许,是我搞错了什么。
“孩子,你怎么了”亚瑟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拍了拍。
他问我“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差极了。”
手以极缓慢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来,我冲他展开我湿漉漉的手心,让他看那块有些陈旧的表。
他的脸色倏地变了。
“我猜”我迟疑的开口,“这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金库所有权可不是韦斯莱先生一个人的哟,他家要是有这么多钱罗恩这个苦逼孩子魔杖也不会断了﹁﹂
第22章
“亚瑟,你在哪儿”
我看到男人下意识就想应一声,但在话要出口的时候及时停下,他低着脑袋,始终保持沉默,直至韦斯莱夫人第二回喊着找他。
“我们”他说,“想来杯饮料么我们出去谈,怎么样”
我只能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来霍格莫德,一路走来,男人都在故作轻松的同我讲霍格莫德的历史这里是巫师们的乐园,霍格莫德里的原住民全部都是时代流传下来的巫师,他们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车程的外边儿,还有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没有魔力,但他们用自己的智慧通过冰冷的金属完成巫师可以做到的事情。
“麻瓜们的智慧非常神奇,我爱极了他们的插座和电池,我无法想象他们如何将一种能量什么魔法都不用就可以将它禁锢在小铁块里噢,我们到了,三把扫帚,我猜你听说过。”
“是的。”我推开门,让男人先走。
这个时候店里只有趴在柜台上打盹的罗斯默塔夫人,亚瑟和罗斯默塔打了招呼,要来两杯黄油啤酒,然后他取出魔杖轻挥了两下,他解释“这样我们讲话就不会打扰到罗斯默塔休息。”
点了点头,我看着他,但他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只得率先挑起话题。
“我看到金库里有很多铜纳特。”我一直都知道韦斯莱家的家庭条件,说起这个就一定会提醒他家经济条件窘迫的问题,但事关重要我不得不问,深呼口气,我直入主题,“我看过哈利的,他的金库里虽然也有铜纳特,但数量极少。我猜在金库里储藏的时候,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没有人会存很多零散的铜纳特进去。而我的却不,它更像是有人把它当做了存钱罐,频繁的将钱存进金库。”
男人张了张嘴,仍旧保持沉默。
“可以告诉我吗”我急迫的问他,“我猜到了,别想再瞒着我,你们一共有几个人在往金库里存钱,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但就是没人告诉我所有人都站的远远的看着我满地乱爬甚至到了五岁都不知道人类应该是挺直了腰板站着行走”
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如果真的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任何亲人知道我的存在,那么我可以接受,我可以怀抱着最美好的希望,即便爬着,也在心底里幻想有一天那栋房子的门将会被谁打开,她又笑又哭的跑来,将我抱起来,擦干净我嘴角的蘸酱,在我睡前亲吻我的额头,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教我该怎么喊妈妈。
我一直等到现在,甚至在昨天之前,在用火柴擦出火花之前,在点燃了蜡烛之前,我都还在幻想,或许失去了爸爸我还是有妈妈,有爷爷奶奶,有整天吹鼻涕泡的弟弟妹妹,谁管他们三条胳膊还是五只眼,谁管这些
他们只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我罢了。
如果知道,一定会花费所有心思的想要找到我,他们一定也会像我想他们一样的想念我。
我幻想着,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你毁了一切”我抑制不住的站起身冲韦斯莱大吼,眼前一片模糊,意识和行为脱离开来,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一个看着另一个。
我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冲着亚瑟大哭大叫
绅士不该是这样,不该这样,我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带着纯良的面具套出他知道的一切,然后在得到答案后礼貌的道谢。
我到底在做什么。
身体被一个厚实的拥抱拥住,用力的让我整个人都快要嵌在男人的怀里。
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抱歉。
耳边有了一些湿濡的感觉,顺着耳根,一点一点流进脖颈,晕出更大的一滩水痕。
我从未来过这里,萨里郡唯一的一处墓园,离女贞路非常远,过去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它。
哭过之后立即丢脸的想要把自己塞进地洞里,好在亚瑟韦斯莱再也没有提过这个,他拉住我的手,用力到让我挣不开他,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跟着他坐麻瓜的公交,连转三趟班车才到达目的地。
“她就住在七十四号,你的妈妈。”
我听到韦斯莱开口。
身体倏地僵硬,甚至再也迈不开步子。
“过去看看她吧。”韦斯莱转头问我。
我比刚才更加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里的墓碑大同小异,我和亚瑟离他所说的七十四号越来越近,我看到据他所说的、我的妈妈的墓碑前画着一个十字,她是基督教徒。
“我们赶去的时候食死徒已经转移阵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求我们养你成人。”亚瑟的声音异常低沉,他声音里带着难过,我僵在原地,强迫自己牢记住他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无法想象这个女人是怎么在快要死的时候拼尽全力把你生下来,我猜那时候连接生的人都没有你母亲是个麻瓜,因此显得更加不可思议。在场的人很多,这原本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带走这个婴儿,帮助失去母亲的孤儿长大成人但那是在战争年代身份与立场是个灭绝人性的大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邓布利多带我们立下了牢不可破咒语,让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存在,不准再向其他任何人提起你,就当做从没有见过你,就当在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婴儿也随她而去当时有很多人想要杀了你,他们在战争中失去了至亲至爱,已经濒临疯狂,他们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毁灭食死徒的一切,无论什么,无论是谁我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只能到这里这么多年想起来,我依旧认为自己不是个男子汉,窝囊透顶。”
“想要保住你的性命已经很难,没有人敢收留你,谁也不能保证养下你的第二天早晨会不会在自己的枕边发现妻子的尸体。”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我爸爸是谁。”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出乎意料的平静,“不是奇洛,对吗咒语、是咒语出了错,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熬几个晚上就能学会那种古老的咒语,是因为出了错奎里纳斯奇洛,他和我根本半点关系也没有是吗”
他避开了这个问题。
“抱歉。”
他又在对着我道歉,这一天内我已经不知听他说了多少遍。但我需要的不是这个,从来都不是道歉。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是家人。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我只是认为你有权利知道这些,孩子,我只是认为你不该被一直蒙蔽着,这对你太过残忍其实,”他吸气,笑的非常不自然,“现在我很后悔,我不能确定告诉了你这些是不是更残忍一些。”
“我只想知道我爸爸是谁”我紧紧攥住他的袖子,像是在抓着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快告诉我我知道你可以,你可以的求你拜托、拜托你告诉我”
“抱歉。”
他告诉我的只有抱歉。
亚瑟要走了,天色将晚,他不打一声招呼就出来,莫莉肯定担心极了。
我没有提醒乔治帮我保守秘密,或者其他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他在魔法部工作的老爸,他非常爽快,知道我问的与麻瓜有关,莫莉妈妈知道了肯定要拒绝,甚至一开始就帮着我和他老爸瞒过莫莉妈妈。
他连哈利也没有告诉。
现在已经晚了,我猜乔治和弗雷德可能会给莫莉妈妈稍微透露点什么,既让老妈别那么着急,也让老爸回家后有足够的理由能够脱身。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默契。
令人艳羡的默契。
亚瑟问我要不要试一试幻影显形,被我拒绝了。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怪他,他冒着被其他人知道的危险,几乎取巧的从牢不可破咒语的缝隙中告诉了我这些,我不该贪心的乞求更多。
我都懂。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或许或许也不是一个人,我找到妈妈了,她就在石头下边儿,好歹我终于找到她了。
我以后也可以向哈利炫耀。
在哈利每次又难过又自豪的提起面对魔王丝毫不惧、拼尽全力保护了自己的妈妈的时候
下次,他如果再在我的面前提起,我也可以跟他讲我妈妈。
我妈妈还要厉害呢,你绝对想象不到她都做了些什么
你绝对想象不到。
是啊。
我也想象不到。
我坐在妈妈的墓碑后边,抱着她,紧紧抱着,让我的体温一点一点的传递给她。
终于。
终于找到你了。
妈妈。
第23章
“狄卡思”哈利从对角巷的人群里喊了我一声,我听到了,但人来人往我找不到他。正踮着脚把脖子往人群里探,身子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哈利的脑袋贴上来,非常自然的蹭了蹭,接着满足的叹口气。
“我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他一脸委屈。
“马上开学了,哈利,”我故作神秘,“别忘了你还有隐形衣,违禁专用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