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头,想躲避,可身体僵硬着,只能不停的拨动着佛珠,我低声道“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我被身上带有儒门之物的黑衣人暗杀,因为白天我跟佛门的人曾有所接触,所以鬼女解决那些人以后,跟我说很有可能是佛儒勾结,意欲害我,可我不信。”
解锋镝问“好友为何如此肯定?”随着话音,他的气息如数打在我的脸上,两边只是淡粉的脸颊,顿时就火烧云般的红透了,我凝目注视着帐顶,支吾道“因、因为我的师尊是谛佛主之徒,所、所以我非常肯定那批黑衣人不会是佛门派来的人。”
黑暗中,解锋镝蓦然怔了怔,“想不到好友跟佛门还有这般关系,嗯……暗杀你的黑衣人身上有儒门的身份令牌,可儒门似乎没有这么傻,不一定会是儒门,可儒门也脱不了干系。”
我仰着头,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我也觉得儒门不会傻乎乎的自曝家门,但万一是他们故意为之,误导我们呢。唉,可惜当时鬼女没有留下活口,否则我一定严刑逼供,找出幕后之人。”他问道“当时,鬼女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我下意识点头,但突然想到屋内昏暗,开口道“是啊,怎么了?”他道“无事,很晚了,休息吧。”
半夜,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一直有人低声唤我,睁开困惑的眼睛,解锋镝正一脸神秘莫测的看着我,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了两朵红晕。
云□□渊外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不由吐槽这客房隔音效果甚差,看了看一边不知何时坐在房中的鬼女,问他,“外面什么人在打斗吗?”
解锋镝用扇子掩着嘴,“你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听到打斗声很奇怪吗?我莫名其妙的朝解锋镝点点头。他扔给我一个毛巾,“赶紧擦擦脸,我们探险去。”
我一听,来劲了,随便用毛巾在脸上抹了几下,看着至今都没有动弹的鬼女,“她也去吗?”
解锋镝温润而富有磁性的说道“她被我暂时点住穴道,只能坐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鬼女眼睛里淡然无波,我知道她一直都站在幽都的立场,所以解锋镝的举动我亦双手双脚赞成。
解锋镝很嗨皮的在崇玉旨门外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我们两人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崇玉旨的房间空无一人,看着解锋镝一个个熟练的动作,我差点以为这就是他本人的房间,这业务也太熟练了,很快,崇玉旨房间里所有的的机关暗道,皆被解锋镝探了个遍。
我见解锋镝将装箭的箱子放回原位,就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要搁到现代,恐怕饿死谁都饿不死解锋镝,没钱了直接找家有钱人,做个梁上君子。
解锋镝转过身子,看我正在打量他,笑问,“你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也不说话,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笑着说“看你好看咯,有什么发现没有?”他将屋子扫视了一圈,走到放着一把兽形剑鞘的地方,“发现了很多,一切都如我所猜测那般。”
我站起,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兽形剑鞘,“一把剑鞘有什么好看的。”他目不转睛道“好友仔细瞧瞧。”
闻言,我伸手拿起兽形剑鞘,仔细查看起来,除了外观丑了点,也没什么不同啊,就是气息有点邪……,想到这里,我一下了然,这气息不就是白日里崇玉旨身上的吗?
“这气息跟崇玉旨身上的很像,邪里邪气的。”我将兽形剑鞘递给解锋镝,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回我一个自然无比的笑,堂而皇之的将兽形剑鞘收了起来……收了起来。
月色在云朵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我跟在解锋镝身后,“你就这么将崇玉旨的剑鞘顺走了?”顺什么不好,顺一把破剑鞘!
解锋镝眉一凛,“顺?劣者这怎么就叫顺呢。”我问道“这不叫顺,叫什么?”他道“自然是采取物证咯。”
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地道“物证?你还真敢说!我算是对你佩服之极了,不过你也不会无缘无故拿崇玉旨的剑鞘,跟我说说呗。”
解锋镝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鬼女,才看着我,道“幽都人马夜袭云□□渊,道门的人还未应战,幽都人马就被一名兽首剑者击退,当时崇玉旨并不在房间,房间内有只余下一把没有剑的兽形剑鞘,兽形剑者,兽形剑鞘,这两者间的关系,好友可明白?”
“难道说兽形剑者就是崇玉旨!”
“猜对了。”
解锋镝点点头,我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乖乖了,崇玉旨好好的道门掌教,怎么会练这歪门邪道的功夫。
我问道“那你又为什么拿走崇玉旨的剑鞘?”他凑近我的耳朵,悄声道“这样他就变不回来咯。”
呼吸尽数洒在我的耳垂,我只觉得耳垂热乎乎的,快要熟了一般。
解锋镝疑惑的看看天,又看看我,“好友很热吗?为何耳朵这么红。”
我顿时爆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支支吾吾道“我、我的耳朵一、一向这么红,你不知道吗!”解锋镝笑说“还真不知道,不过劣者倒是知道了好友的一个小秘密。”
我琢磨了下,看他仍然是脸带笑意,辨不出他究竟知晓了什么,只能顶着爆红的脸好奇问道“什么小秘密?”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
小秘密?反正不会是什么我愿意听得。
我迎上他的眸子,直觉得浑身不自在,忙不迭地将眸光移向别处,向前走了走,见人没有跟上,扭头道“快走了,若被崇玉旨追上就麻烦了。”
解锋镝扇面掩住半张脸,“好友就不想知道,劣者知道的是你的什么小秘密吗?”我猛摇头,“不想知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才不要知道呢。好啦,快点走了。”
解锋镝跟了上来,满眼黠灵,“看在好友这么想知道的份上,劣者就好心告诉好友吧。”
我说“谁想知道了,千万别告诉我。”他摇了摇扇子,故作无奈,“既然好友不想,那劣者只能藏在心里咯。哈~”
“解锋镝!你……”
“好友的表情太可怕,劣者怕怕啊!”
“给我站住,有本事别用水风行步,可恶!”
“哈,好友若是羡慕,劣者也可将此步法教于你哦。”
“哼,你等着教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暧昧什么的实在难写,原来漠漠这个可怜的单身狗~
☆、花和尚,叹奈何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我与鬼女二人行走在野外的羊肠小道上,空气凉凉的,轻轻地抚摸着我全部身心,将之前遇到的糟糕事一扫而空,心情放松开来,顿时全身的疲惫没有了,身上的酸痛感也没了,只感觉到一缕缕凉凉的清泉流入内心!
沉沦王和白衣事情解锋镝处理的很好,我已然不用操心,剩下的就只是等待结果。我收到叹希奇的信件,他约我今日晚上去古月湖看他的决斗,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儿要跟他生死一决,此时正是走在赶往古月湖的路上。一想到这,我就头疼,要知道上次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我跟解锋镝已经分开,他去找孤独峰,我去古月湖,目标正好相反,只能分开。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可惜的是,我不知道这股失落从何而来。
好想回到小居继续不问世事,但现在我不能将麻烦带回自在小居,就只好带着目的不纯的鬼女四处乱走,顺便想办法让魔佛封印更加结实,别老是出来捣乱。
鬼女突然拦住我,道“殿下,停步!”我皱着眉头,无奈道“喊我公子,对了,你要我停步干嘛?”她道“殿、公子,附近有生人的气息。”
我四处看了看,道“人呢?在哪里?把人带出来,否则你就回去吧。”
鬼女一脸戒备的望着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越过我,以守护的姿势站在我的面前。
我也朝她的视线看过去,但前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心中暗暗为武力值低微的自己默哀三秒,无奈道“到底人在哪里?”
鬼女手成利爪状,低声道“公子呆在这里别动,属下去去就回。”
我静静地思考片刻,道“你去吧。”
鬼女很快单手拎着一个人影的衣领,从一人高的草丛里走了出来。
被鬼女丢在我面前的人痛苦的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嘴巴乌青,就差口吐白沫了……
地上的人,一身雪白袈裟披身,手执白玉念珠,光溜溜的脑袋在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仿佛天生自带圣洁光圈,虽然衣服上面沾上了草屑,有些狼狈,但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整体感觉。见多了带发修行的和尚,猛不丁的看见一个光头,觉得还挺新鲜的。
我……
似乎,好像,大概,这个有着如斯美貌的和尚中毒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佛门的,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我还真做不到,地上的和尚说不定也不认识来着……先救人再说其他吧。
我弯下身子伸手在他的嘴巴里塞了一枚解毒丹,解毒丹是解锋镝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解锋镝总喜欢是不是塞给我一些药丸子,这次分开更是又塞给我一些,明明他的脸色比我还要难看,问解锋镝怎么回事,他总是说没事,有机会需找阴阳婆询问一下解锋镝的身体状况。
解毒丹很快见效,过了一会儿,光头和尚有了动静。他一点一点睁开眼睛,然后疑惑的冲我眨眨眼睛,似是奇怪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反映似乎有点呆萌,我忍住笑意,蹲在他旁边解释道“你之前中毒昏迷,我发现了你。”
他缓缓坐了起来,环视四周,接着按住胸口低低喘息,以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佛慈悲,多谢佛友援手相助,在下枯禅明火青灯照,今日之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只是麻烦佛友能否将我带到树下休息,道路中央着实不太方便。”
我正在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与佛门的关系,乍听到下一句话,顿时有些僵硬,差点忘了自己还在大马路上,我就这么把一俊美花和尚扔在路中间被太阳暴晒。
脸色不由讪讪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你挪到大树下面。”我起身,看向鬼女,不太自然道“帮我把青灯照大师带到大树下。”
鬼女听令行事,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拎了起来,我倏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我以为她会将人扶到树下,我虽不要求她温柔点,但……拎着也太有损男人颜面了。
鬼女办事很利落,带我从惊讶中回神,已经阻止不及,事情已成定局。我回过头去,鬼女面无表情的将人放下,走到一边待命。青灯照的脸上缓缓浮起一团红霞,一会白一会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
希望青灯照不会认为这是我故意羞辱于他,我左手转动着佛珠,正有些犹豫且迟疑地望着树下的和尚,现场气氛很是诡异。
很快,青灯照的脸色恢复如初,他无力的靠在树上,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见我一脸犹豫的站在原地,又轻轻地问了一声“佛友……很喜欢呆在路中央?”
我否决道“不喜欢!你呢,也别佛友佛友的喊我,我只是佛门俗家弟子,当不得佛友二字,喊我莲华不染就行。”
仿佛刚才被拎过去的人不是他,青灯照朝我行了个佛礼,轻声道“染佛友。”
我盘膝坐在草地上,左手不停拨着佛珠,有些苦恼犯难。
三分钟之前,青灯照从昏迷中醒来,提醒我身处马路中央的事实;两分钟之前,鬼女男友力爆表单手将青灯照拎到树下,我呆愣在原地没有阻止;一分钟之前,他对我的称呼敲下锤音,染佛友。
青灯照无力地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滚落,似乎之前中的毒真的很严重。他的袈裟也干净如初,见不到一丝脏东西。
毒已解,只要静坐运功疗伤,就可痊愈。本想告辞 ,可看到对方没有一丝杂质的目光,我竟硬生生生出一丝不忍,到了嘴边的告辞又吞了回去,明明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真是邪了门了。
我见到青灯照有些支持不住,便从袖子里翻出解锋镝给我的纯白小瓶,倒出一颗来,喂到他口中。
我看不透他的修为,鬼女是从幽都出来的,不敢贸然让鬼女来为他疗伤,便喂了他一颗我一直经常用的丹药。那颗丹药能够加快他的恢复速度。
解锋镝的给的药我已经用的所剩不多了,真是便宜你了,我一边暗暗吐槽,一边拿出帕子擦了擦青灯照额头上的汗。
照顾病人嘛,这个动作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接收到青灯照的目光我才想到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青灯照开口道“染佛友,你……”
我忙收回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故作自然的看向别处。
青灯照说“无碍。”
鬼女的目光不在这里,我也盯着草地,所以没有看见青灯照嘴角现出的一抹笑来。
此时已是艳阳高照,离叹希奇的决斗时间已不到半日,我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青灯照,说“你身体看起来已经大好,我还有事,就此告别,咱们有机会再见。”
青灯照问道“染佛友,我身体尚未恢复,实在没有力气,能否将我送往附近的村落,替我寻一处地方疗伤?”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还是一副纯良圣洁的模样,无端让我有种始乱终弃的负罪感。
这是赖上我了?
我有了片刻的犹豫,古月湖在荒无人烟的郊外,一路上根本不会有人烟,等我送完青灯照,估计叹希奇的决斗早就结束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先将人带上再说吧。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还好是要搞明白,我问“佛友以前可见过我?”他微微摇头,我继续问道“可知道圣众之潮?”他再次微微摇头,光溜溜的脑袋折射着阳光,差点闪瞎我的钛合金眼。
不是圣众之潮的佛修,也就是不会一恢复,就强行把我带回去。
我盯着一脸无辜状的青灯照,面有菜色地说道“我还有事,只能辛苦佛友随我奔波了。”反正鬼女力气也够大,背个和尚也累不着,应该不会费什么事。
我想了片刻便不再去想,命令鬼女将青灯照背了起来,鬼女无一丝怨言,动作麻利的走到青灯照面前,身子下蹲。
“多谢……女…施主,有劳了。”青灯照似是之前被鬼女拎起来有了心理阴影,盯着鬼女的背好一会儿,低低地道一声谢,他才面色恢复如常爬到了鬼女的背上,接着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
我猜想,他一定是在念着一些□□,空即是色的经文吧……,明明只是中毒引发的浑身无力,偏偏弄的自己跟重伤似得,还硬要赖着我,那就不能怪我逗逗你这个和尚咯。
鬼女背着一名和尚,我若是做一些小动作定不会轻易被发觉,正好试试我新琢磨出来的玩意,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漠漠用小天使‘黑色十九’的人设啦,嘻嘻,总感觉没把人设的精髓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