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我这个人哪,对酒毫无反应。——”
“从小到大都是饮酒如水。只有滋味,不曾一醉。我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笑 ”
司马昭当场懵逼了。
这的确是他第一次知道。
兵书上说得不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司马昭单知道自己酒量豪放超人一等,能灌倒十五个贾充,却不知对方这次是个饮酒如水的开外挂式生物;
就这样贸然定下灌醉对方,逼他酒后吐真言,一并xxx或xxx……
真是失败得一塌糊涂的军事策略。
掌心里刘禅的脸还在尽量温和地笑着,也难为这个人这么会笑,笑得这么准确,竟不带一丝嘲讽,没让司马昭窘得满脸通红。
世间尚无柳宗元,不得一个成语叫“黔驴技穷”。
司马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
“这样的美酒,喝了十坛,也算圆满了。——不必再贪杯。”
刘禅笑得温和。手轻轻搭上司马昭的手背。
“不醉不归是个道理。我既醉不了,也就不归了。可好?”
“今夜索性借宿晋公府上,咱们去秉烛下棋,喝些茶,说些话,如何?”
“……”
司马昭当时的反应绝对是脑子里哗啦啦一片弦断零件蹦。
该怎么形容他当时的感受呢?
大概类似于他老子司马懿当年眼看着要被诸葛亮一把火烧得魂归离恨天,却突然天降大雨那么邪乎。——
人算不如天算。
以为无可奈何之际,突然海阔又天空,
妈的,这不是天命是啥哟?!
司马昭再次感受到体内涌上来一种原始冲动,司马家基因中的神经质在这一刹那爆发,他仰天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两眼发亮。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扶住刘禅的肩膀,转身提起桌案上剩的半坛美酒,对头灌下来,痛快之极
“好!干了这最后一口,我请你去我卧室,看我收藏的掸丸——”
唉。
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要太嚣张了。
切莫进一步踩稳尺寸地,马上就得意得以为自己抬腿能日天。才留得青山一夜,立刻豪情万丈要饮尽弱水三千——
司马昭还太年轻,太虎,不懂这个道理。
如果他不贪这一口酒,该多好。
他仰脖喝完,几乎是将刘禅从座位上扯起,笑着就把这位娇小的季汉皇帝夹在腋下,大步往自己卧室走去——
。
妙哉!看星星,说古今,对下棋,悄悄话,玩弹丸,煎烹茶……
这才是自己人之间该干的事!(←←)(你确定?)
左右的侍从和宫娥中也有看不下去的,他们慌张围在司马昭身边,劝也不是,帮忙也不是。十个人里面,倒有五六个暗暗想笑。
“别拉扯我。快去准备!今晚上,安乐公在我府上过夜了!”
刘禅默默随着司马昭的挟持,摇摇晃晃往厅外挪了几步路。
才出厅门,司马昭突然觉得肋下一疼。这痛穿透身体,让他一阵胃部痉挛。他身体一晃,不顾一切地歪倒向一边,扶着柱子哇哇大吐起来——
刘禅泰然自若地从司马昭的怀里钻出来,跳落地面,平安无事,袖手旁观。
“唔——“
司马昭吐完以后,被一阵夜风吹得眼睛迷离,头痛欲裂。他扶柱子的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台阶时,刘禅伸手,单手将他轻轻扶住。
再伸手去抚摸司马昭的额头,酒热灼人,神思悬于幽幽明明间,晕成烂泥。
刘禅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去展袖,径直投入司马昭的怀抱,脸贴在他胸口,双手揽住他的腰——
左右一时噤声,愕然围观;
刘禅振奋腰力,腾地将司马昭一个翻挺,抱在自己怀里。
“嘿!”
这修束的小身材,抱着庞然大物慢慢转身的画面,也是美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刘禅从司马昭的衣物间钻出脸,问侍女
“请问,晋公的寝室在哪儿?”
附带一个温柔如水的微笑。
“……西。西边。”
侍女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掩口回过神来时,女孩子们脸上的表情难免生动。噫——
这位曾几度出入府上的贵公子因为气度优雅,又对侍女们都很和善,所以在下人中尝有好评印象;如今看到他抱着家主的模样,心情实在是难以形容——
唉。你道为何难以形容?
枉读史册三千卷,未知人间一个“萌”呀。
……
刘禅随着侍女们往晋公大府的西堂后走去。等到司马昭呜呜嗯嗯恢复一点意识,刘禅将他放下来,与侍卫随从们一起扶着司马昭,好歹走回了寝殿。
司马昭闷头扑倒在绒毯上,眼睛都睁不开,大口喘热气。侍女们纷纷上前为他宽衣,解下腰带佩刀,脱下弄脏的衣袍,除靴袜……
又在金炉里焚香,铜台上点灯,将香片投入炉中,拨弄银炭催暖。
“美人。”
等大家陆续忙完,站在床前的刘禅突然叫住近前两位侍女。
“还烦请也为我更衣。”
刘禅脸上平静似水,坦然张开双臂——
侍女一怔,互相看看,突然会意过来,几人立刻忍住表情、彩裙纤云般围上前,为刘禅解开衣袍上的黄金扣,腰上的蟠龙带。
脱下这一袭碧水长袍,除却高靴罗袜,摘出颈上佩玉,收起腰间美坠。
看这个窈窕的青年只剩单薄的白衣衫,提起白大裙,面无表情地转身登上司马昭的床,坐到司马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