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长得很美,美到男女通吃,物种通吃。
隔壁家如花养的大黄和二黄两只姐弟,瞅见冯渊都走不动了,眼睛都盯得发直了。
要是他那张媚脸不去搞断袖,恐怕早就成为了这金陵大街,未出闺阁的小姐的梦中佳人,最想和他成婚排名第一的人物了。
可是冯渊偏偏就成了断袖,还是那种月月换男友的断袖!
自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冯渊就走上了不归路。金陵里外但凡长得帅的,有腹肌的,冯渊喜欢的,差不多都被他睡了个遍!
夏蝉儿见冯渊拿着那双狐狸眼梨花带雨委屈的瞅着她,早就心软了。当然这份功劳应该归结到冯渊那张俊脸上。
夏蝉儿抖了抖,玉掌在风口处的高空擎了半天,虎虎生风,单是杵在那里就气势逼人。
但转眼又瞧着冯渊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落又不是,不落又不是。
冯渊那么个玉似的人物,她当然不舍的打。
是真不舍得打,但凡女子,见到长的很帅的,即使他犯了错,也要在心里翻腾几遍,到底该不该这么对他。因为颜值决定一切!
要是不帅的那就算了,夏蝉儿绝对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眼睛瞧着冯渊,瞧着瞧着,又瞥见了在冯渊后面畏畏缩缩的何大胆。
擎了半天的玉掌终于有了着落。
携着呼啸的风奔腾而过,夏蝉儿掌风一转,迫不及待的拍向了后面的何大胆。
“嗷……!”何大胆惨叫。
夏蝉儿索性踩着塌子上了床,骑在何大胆身上挥着玉掌就打的何大胆嗷嗷直叫。
冯渊吓得裹紧了被子滚在地上。
冯渊现在的心很痛,早就听福宝说,何大胆很废,白长了那么壮实的身材。冯渊听见他说,只当是普通的软蛋级别,没想到居然能修炼成最高级别的幕后黑手一般的废柴等级!
居然能……居然能废成这样!居然被个女人骑在身上打得嗷嗷直叫唤。
冯渊这种小身板就算了,但是何大胆那种肩上能抗人,臂上能走马的肌肉男,居然也怕成这样!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一见再也不想见!
现在这场景,比福宝形容的更甚十倍不止了。
☆、悍妇风波
冯渊裹着被子,被夏蝉儿的雄风吓傻在当地。虽然平时他人很机灵,但是第一次见到夜叉当众训亲夫,训完亲夫又要训他,震惊的那张樱桃嘴里都能塞下两鸡蛋。
腿吓得早就都软了。
听着那何大胆声嘶力竭似的哀嚎,隔了三条巷子都能准确的传到金陵大街。冯渊登时就吓软在当地,哪里还记得趁着夏蝉儿打何大胆的功夫赶紧逃出去。
何大胆依然在床上被打的嗷嗷直叫。
夏蝉儿还觉得不解气,打的不爽。从何大胆身上翻身下来,单手抄起桌子旁边的黄花梨的圆凳。
边打边骂,边骂边打。
“我把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回家几天,就给我在外拈花惹草的偷人,都敢踩在老娘头上拉屎了,老娘待你一心一意,你背地里隔三差五给我生出些花招子来,作死呢这不是?!老娘不打你,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藏得真!老娘不打你,你就浑身痒痒不是?!老娘今天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冯渊发誓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惊悚的一幕。这种凳子很沉,沉到连他都要两只手来搬。而夏蝉儿不仅单手拎了起来,而且还拎着跑!不仅拎着跑了,而且单手还举过头顶!
冯渊脑海里突然想起街门口,光着膀子,长着一身肌肉的吆喝卖艺的了。胸口碎大石,菊花开瓶盖。哦不,是金枪战肉身。但是夏蝉儿舞的比他们都好看,正所谓美人擎珍物,不仅好看,而且养眼!
比那些飘着石头渣子的男人美上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都不止。
冯渊不由得想抚掌大笑三声,气沉丹田大声道一句“好!”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又把冯渊唤回了现实。
夏蝉儿举着圆凳“梆”的一声砸塌了床板,床板哀嚎了一声,宣告了寿终正寝。
何大胆也吓软了脚,踩着塌了的床板缩在最里面。
都快缩成一个球了。
夏蝉儿一手拎着圆凳,一只手又把比他高一头的何大胆给拎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正好扔在了冯渊的旁边。
冯渊吓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吓到炸了毛!
夏蝉儿举着圆凳。
宛如街头巷尾卖的闲情读物里面的女侠一般,蜻蜓点水,从塌了的床板上飘下来,接着又要开打。
何大胆被摔得七晕八素,摇了摇脑袋,才反应过来。睁眼就瞧见裹着被子,同样吓得呆在当地,当软脚虾的冯渊。
何大胆推了冯渊一把。
扯着嗓子,很有义气的喊了声,“快走!”然后又投入了战场中,被夏蝉儿打的满地打滚。
冯渊这才回过神来。
踩着吓软了的脚,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歪歪斜斜的套上了衣服,一步一晃的出了门。
到门口,望着何大胆快要就义了的的悲壮模样,甩着袖子擦掉了嘴角下的两条小血蛇,又洒了几滴娇人泪,才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客栈。
回到家,喜宝正在院子里收拾落叶。
喜宝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站在绿树荫下。
细小的微尘在空中盘旋起舞。
晌午的阳光透过树上的缝隙,洒了一地的斑。极缓极慢,金黄色的光斑又慢慢掠过喜宝那身薄薄的青色长衫。
手里的动作也跟着疏迟舒缓,像极了书中那些清客相公,文人秀才,挥舞着一只巨大的揸笔在宽阔的地面上徐徐抖落着。
温暖而安静。
正如喜宝给人的感觉一样,暖暖的很贴心!
冯渊不觉得看呆了。
喜宝虽然话少面瘫,但是骨子里真的很温柔,温柔到隔壁如花家的二黄掉了撮毛,他都要捧着伤心半天,感叹时光蹉跎,光阴错落。
此刻,这个骨子温柔的面瘫少年,宛如站在一幅水墨画里,晕开了处处写意风流,染出了层层秋意正浓。
静谧,温和,秀美。
冯渊脑袋里只闪现出了这么三个词。
很美!很帅!很好看!当然是这三个词。
喜宝扫着扫着院子,突然感觉到后背后脑勺凉飕飕的,刀子似的直直戳在后背上,阴嗖嗖的的打了个寒战。
扭过头去。
瞅见自家主子,双手捂着脸,傻站在当地,愣愣的瞧着他。
“怎么了?”喜宝问。
“呜,喜宝宝,我被人欺负了!”冯渊迈进门槛,就朝里冲了进来,玉足朝上一蹦,缠在了喜宝腰上,双手也勾在喜宝脖子上。
把脑袋深深埋在喜宝的颈间处。
冯渊别的不擅长,唯有项技能练得是炉火纯青。
雏凤清于老凤声,头牌万春都没他缠得结实,缠的到位。
喜宝皱着眉,扯着冯渊的脖子把他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给拔了出来。
冯渊泪盈盈着一双秋水委屈的瞧着他,除了他那张鼓得就跟塞了两个小笼包似的双颊,那双狐狸眼真真是我见犹怜。
但是喜宝却没感觉,这个木头桩子只对福宝才会有怜香惜玉的情怀。
喜宝接着又把冯渊整个人都从怀里拔了出来。
冯渊捂着双颊,汪着一圈泪,瞅着喜宝,“我被夜叉打了。”
“夏蝉儿?”喜宝问。
冯渊点点头。
喜宝看着他肿的老高的腮帮子,叹了口气,也没再问,领着他回了房,亲自替他上了药。
动作温柔细腻,冰凉凉的感觉在脸上蔓延。
冯渊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心里着实有些嫉妒福宝那小子。
长得又帅,身材又好,彼此又知道底细,福宝那小子着实艳福,不……是福分不浅啊。
正在兀自伤感哀叹呢。
“喜宝……!”屋子外的福宝扯子嗓子嚎了一句,“酒馆的王管事派人送帐来了。”
冯渊清楚的感觉福宝的手抖了一下,痛的他“嘶——”的一声。
福宝听见他痛的咂嘴,手里的动作又放缓了下来,替冯渊继续上药。
冯渊只当他是听见福宝这一嗓子吓得手抖,也没在意。抬起眼皮,朝上一瞧,本来眼里还是阳春三月,翠上柳梢头,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封护城河,大雪满天飞,冻得人骨头生疼的温度。
冯渊吓了一跳,抖了一下,疼的又“嘶……”的哼了一声。
“又怎么了?”喜宝问。
“被腊月的大雪迷了眼睛。”冯渊嘿嘿一笑,用他那肿的跟含了包子似的小脸,朝着喜宝谄媚一笑。
喜宝眼里的大雪化了一点,勾了勾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等到福宝领着王管事派来的小厮踏进门槛,冯渊清楚的感觉到连房间的温度都快赶上三九寒天,冻得直打颤!
“喜相公,这是王管事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上个月没核对上的账。”小厮双手递了上去。
喜宝接过,点点头。小厮才转身出去。
喜宝端着那本厚厚的账簿一页一页的开始翻,翻一页脸黑一层,翻两页黑两层,直到翻完了,脸黑的都快和包大人有一拼了。
冯渊颤着牙,问,“怎么了?账不对么?”
又扫了几眼,喜宝才黑着脸把账本合上了,“没事,出了一点小岔子。”
喜宝虽然在冯府是个下人,但是他那管事算账的本领可是这冯府里混了四十多年的李叔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别说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