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宋承说:“没有火腿片。”
赵覃当即切下三片丢微波炉。
宋承说:“西红柿也没有。”
赵覃指了指切好的西红柿块。
宋承说:“要西红柿汤底。”
赵覃拿回面碗，用筷子抵住面条，把汤倒进一口新锅，煮沸了丢番茄。
宋承还能挑刺:“面坨了。”
赵覃完全明白了，另下一份面，顺带把蒸过凉掉的虾倒了再蒸一份。
赵覃问:“现在可以端去客厅吃了吗？”
宋承不肯，宋承还在纠结八百年前的问题:“你刚刚跟谁聊天？”
第五十七章
“谁？”赵覃哪知道宋承说的是什么时间，下意识答：“没聊天。”
“不愿意说算了。”宋承憋气，端着面走了。
呵，还喘上了。
赵覃没工夫搭理宋承，他把蒸虾带出去摆上，立马回厨房收拾锅碗。
宋承是真饿，大口吃面条，汤都喝干净了，不一会儿就带着空碗送到赵覃跟前。
“赵覃。”赵覃洗碗的时候，宋承又开始叫魂。
赵覃困得不行，看碗都带重影:“怎么？”
宋承倚在门框，没走过来：“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赵覃脑子不算清醒，顺嘴问:“哪儿好？”
“嗯……”宋承组织语言，“比如说，像今晚这样，你有别的对象……我也不会拦你，还、还可以一起。”
“噢。”赵覃随口答应，半天才回过神。一回过神他就皱眉，碗也不洗了，擦干净手看向宋承。赵覃问：“你认真的？”
宋承点头：“不然呢？”
不过宋承又补充：“但是你眼光得好点，要是找得人不行……我是不会答应一起的。”
赵覃笑了：“哟，看来你挺喜欢小周啊。”
宋承咳了声，没否认：“他……的确不错。”
赵覃低头搓山根，他恐怕有点站不稳了。
世上为什么有宋承这样的人？
“我的提议不错吧？”宋承还在沾沾自喜，“像我这样优秀又大方的对象可不多，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复合？”
赵覃不对宋承抱任何希望了，或许他早该明白对宋承有所期望是件蠢事，可偏偏到今天他才放弃。
赵覃说：“宋承，我不需要大方的对象。”
宋承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固执？”
不仅仅是不需要大方的对象，他也可以不需要对象。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赵覃的想法从没变过：如果要选一个人共度余生，那个人一定得是自己打心底喜欢的人，其他的人再优秀也没意义。他很倔，想法不会轻易改变，哪怕有过尝试——和忠贞不二的人约会——最后也免不了回到原来的错误轨道。赵覃过去咬着牙接受宋承来来往往的对象，因为那时的他太过喜欢宋承，可现在不再这样。
或许是跟宋启短暂的恋爱，消磨了宋承在他心中的分量，也或许是年纪大了，盼不到的东西干脆就不盼了。
总之，赵覃不再愿意像过去那样，为了奢想的一些疼爱，忍耐长久。
只是谈个恋爱，恋爱始终不是他生活的重心，没必要为了恋爱浪费太多心思。求不到就不求了，只要挂念随着时间慢慢消减，生活自然变得快乐简单。
“时间不早了，困了。”赵覃丢下水池里还沾着泡沫的碗，回房间睡觉了。他非常累，一整天都非常累。宋承拉着他，还要跟他讲理，可是他不想听，眼皮始终紧闭。
“哇，耍无赖是吧？”宋承没辙，干瞪着赵覃。
宋承等了一会儿，发现赵覃真的睡过去。宋承才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要睡沙发的话，钻进被子，把赵覃箍在怀里。
可宋承睡不着，他刚醒不久，肚子又撑得不行，黑暗里睁着眼睛，忽然被侧边的亮光吸去了注意。
是赵覃的手机。
宋承偷摸摸拿起手机，输入密码解锁，是一条工作上的信息。
宋承想看的才不是这种东西，宋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索赵覃跟今晚留宿的野男人，周熏的聊天记录，可怜的是，赵覃几乎不给客户以外的人设备注，宋承找啊找，愣是没找着哪个是周熏的账号，倒是寻找的过程中发现了他哥宋启的账号。
聊天的日期非常近，今天03:14。
破案了。宋承终于抓住了真正让赵覃分心的野男人。
两个人聊的内容十分单薄，宋启跟复读机无异，翻来覆去问：你有些东西落这边，我帮你收拾出来了，什么时候有空来拿一趟？赵覃也是复读机二代，回答永远千篇一律：不好意思，最近没空。
这算什么狗屎回答？
宋承不高兴，要么就爽快点取，要么就叫哥哥丢，偏偏说什么最近没空，呵，是不是等有空了借着取行李，死灰复燃？
宋承越想越不高兴，赵覃但凡有邪恶的念头，都必须掐死在摇篮里。
于是宋承回复：“麻烦你把东西给宋承，叫他带过来。”
语气客气又生疏，是赵覃对宋承的基本范式。
宋承回完，立马往上翻聊天记录。宋承看了大半宿，一直看到了两个人的第一句话：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兴许是对着电子屏幕太久，宋承憋不住眼泪直流。
和宋启的聊天记录里，宋承看到了不一样的赵覃。面向宋启的赵覃，总是温柔又细致，每一句话都轻声细语，处处照顾宋启感受，而且赵覃不拒绝宋启的任何要求，哪怕宋启说“明天逛街要记得牵我的手”，赵覃都会回复“好”。
凭什么啊！
越看，宋承心里越难受，他想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这样。
最过分的是，赵覃还跟宋启对发卖萌奶猫表情包，喵呜来喵呜去——要不要脸啊，两三十大几的男人还学别个小姑娘卖萌！
宋承气得恨不得摔手机。
第58章
赵覃醒的时候，身边人没走，他一动，搂着他的宋承自然醒了，他还来不及怪宋承压得自己手麻，宋承就演上了：“早上了？”
帅气的脸配上懵懂的表情，确有几分可爱，赵覃看愣了神，忘记刚刚想骂人。
宋承蹭得更近后，闭上眼睛。
赵覃发了会儿呆，准备起床的时候，宋承开口了：“再睡一会儿，外面好冷。”
赵覃没理他，只是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压着被子，不让风灌进来。赵覃温柔的时候容易让宋承误会，赵覃愿意跟他和好，可实际上宋承明白这一次赵覃不会那么容易回到自己的身边。
“赵覃？”宋承叫了一声，但赵覃在浴室洗漱，听不见。
以前赵覃不理他，他一定会加大音量喊，直到把赵覃叫到跟前，可惜他现在身份变了，再使姓子会被赶走。宋承想着想着，难过起来，躲进被子里难受。
没难受多久，电话响了，宋承看也没看就接了，刚说了句“喂”，对面就没声了，以为是打错的，拿起一看，才发现拿的是赵覃手机，电话是哥哥打来。
“你好不要脸啊哥！”宋承干脆把气撒哥哥身上了。“都说了不要纠缠我男朋友了，还打电话。”
宋启那边没说话，宋承却说个不停：“你真的烦，当小三搞破坏就这么有意思？没对象处妈叫你相亲你倒是去啊，老盯着我的人算什么本事？实在不行你开口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什么样都有，非爱跟我抢，难道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才香？”
听着宋承说完一大堆，宋启才说话，还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是赵覃男朋友。”
宋承炸了：“你居然有脸提，我不是他男朋友到底赖谁？你说你什么毛病，我跟他处得好好的，非撇过来插一脚，我平时没亏待你我们还是亲兄弟，结果你背后这样搞我？”
宋启还是只回了一句：“你们处的不好。”
宋承被怼得生气，忍不住掀开被子骂人：“我们处得好不好关你屁事，我们两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大洋洲玩鸟，七八年的感情，你插丨得进来吗就往里插？”
宋启说：“先认识赵覃的人是我，我们高中就认识了。”
“放屁你们高中就认识了，就你那三天两头请假的……”宋承说着说着没声了。
大学的时候，他非常喜欢缠着赵覃，要赵覃给他表白，骄傲地问赵覃，到底喜欢他多久了。赵覃诚实地说，或许高中起就开始喜欢你了。进一步，在宋承的逼问中，害臊地描述他是如何被宋承吸引的场景。宋承对赵覃所说的一切毫无印象，但那本来就只是平常到不会被人记住的午后，他忘记也是理所理当，可现在宋启告诉：你当然不记得，那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
宋承沉默。一直以来，他以为赵覃把哥哥当做自己的替代品，没想到，原来自己是哥哥的替代品。
——赵覃当然会甩掉你，你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会换掉你也理所应当，毕竟他已经找到他想要的。
宋承哭了。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眼泪毫无知觉地滑落。
“承承？”宋启不清楚，气势汹汹的弟弟为什么突然哑火。
宋承一直保持接电话的姿势流泪，赵覃从浴室出来，不明白宋承哭什么。
宋承见到赵覃，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没、没事吧？””赵覃被宋承的模样吓到，按理说健康情况下，宋承不该动不动掉眼泪，“要不去医院看看，眼睛是不是过敏了？”
“你不喜欢我。”宋承的声音小到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
第59章
不管之前怎么放话要跟宋承一刀两断，这会儿赵覃也慌了，凑过去手忙脚乱地给宋承擦眼泪，但宋承真跟眼睛出毛病似的，哭得停不下来。
“怎么了？”赵覃好声好气，“好歹说句话告诉我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人伤心的时候哪听得这种话，宋承登时哭得厉害，鼻涕也控制不住流出来。赵覃赶紧找抽纸，给宋承擦鼻子。
宋承哭了好久，掏空半包纸才好些，他抽抽噎噎问赵覃：“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赵覃摸不准宋承意思，他想宋承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说这种话。
宋承道歉：“对不起赵覃，我太混账了，不怎么考虑你的感受。”
赵覃咽了口口水，出口安慰：“也不是很那什么……别这么说自己。”
宋承这回忏悔得太认真，赵覃给他台阶，他也没顺着下，反而加倍忧郁。
赵覃看不惯宋承蔫头耷脑，语气越来越温和：“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好不好，一直伤心也不是法子对不对？哭太多伤身体，到时候眼睛肿起来消不下，你又要生气。”
宋承怎么可能说？要他承认这么多年来自己只是哥哥的替身，还不如掐死他——该死的严峰说什么替身，害得他满脑子都是替身——不行了，想到又帅又有钱的自己不过是讨厌哥哥的替身，更想哭了。
“宋承……”赵覃完全劝不动，怎么说，以前宋承抹泪都带着极强的目的，哭只是为了软化赵覃意志，哭着哭着就往身上蹭，要安慰。今天情况变了，宋承哭得格外投入，既独立又倔强，他不主动蹭上来，赵覃哄都不知道先从哪儿下手。
算了。赵覃想，让他先独自伤心会儿好了，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赵覃进厨房忙活午餐，借宿的周熏老早就发短信打招呼离开，等他炒出两个宋承爱吃的菜摆好，门铃响了。
赵覃在围裙上擦完手开门，没想到来的人是宋启。
“不好意思，打扰了。”宋启脸蛋泛红，像是吹多了冷风。
“没事……先进来吧。”赵覃开门拿拖鞋的姿势略显僵硬。
宋承道谢后，弯腰换上拖鞋。
赵覃想，这情况有些尴尬，但更尴尬的是，宋启根本不是来找他。
宋启换好鞋，开门见山地问：“承承在你这儿吧？”
赵覃说：“对，他在……”
宋启没等他讲完就往卧室走：“我找他有事。”
“嗯，在卧室。”赵覃尴尬地补完剩下句子。
这会儿的宋承不哭了，赵覃连哄他都不乐意了，还有什么意思继续哭。
“承承。”宋启第一次见宋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口跟有人揪着似的难受。“你还好吗？哥哥不是故意说那些话刺你……”
宋承肩膀颤了一下。
两个人毕竟是亲兄弟，宋承知道宋启听不得的话，宋启也知道宋承的死穴，真上头怼起来，两个人都得脱层皮。
宋承骂宋启：“假惺惺。”
要真关心他，在乎他的感受，早干嘛去了。
“对不起。”宋启在宋承身旁坐下，宋启捋顺宋承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心疼：“哥哥不该伤害你。”
站在门口的赵覃觉得自己蠢毙了，他哪插得这两兄弟奇怪的气氛里，他怕再听下去，自己就要变成什么成全兄弟爱的筹码，或者连筹码都配不上，直接沦为兄弟两感情升华的炮灰。为了不自讨没趣，他还是安安静静吃他的早餐，然后出门打发时间比较好。
可实际上，宋启的忏悔时间很短，简单说完自己的愧疚后，马上进入正题。
“最近，哥哥考虑了很多事情，你的事，我的事，还有赵覃的事。”宋启毫不避讳地直视宋承眼睛，“在你眼里，哥哥是抢走你男朋友的坏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男朋友早就有离开你的想法——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你。”
宋承以前抗拒听这些，他觉得是歪理，因为赵覃非常非常喜欢他，不可能离开，可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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