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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自己，也不会欺骗别人，当他喜欢你，不用他说开口，你也能从他一举一动中看破，他跟那些刚尝到恋爱甜头的早恋学生很像，过分好懂。

　　宋启吃这一套，他喜欢看见赵覃因为他心跳加速又害羞脸红的模样，那样的赵覃非常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Lily做完造型，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宋启叫好出租车，和Lily一起在商场附近等候。

　　Lily抚弄自己刚染好的漂亮头发，调好相机模式，叫宋启帮忙拍照。

　　宋启照相技术惊人的优秀，一张成片，Lily开心得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一口。

　　Lily直夸：“拍得也太好了，学过吗？”

　　宋启说：“大学玩过一段时间摄影。”

　　Lily放大看自己的照片，忽然有点失落，她念叨着：“这么好的手艺，要真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温柔体贴，给你刷卡，陪你逛街，连拍照都无可挑剔，po上网绝对是令人羡慕的男朋友。

　　可惜，他已经有男朋友。

　　宋启假装没听见Lily说的话。

　　Lily沉默了会儿，鼓起勇气，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宋启说：“帅哥，要不咱俩合影一张？”

　　宋启没说话。

　　Lily有些尴尬：“算了，我就随口一提。”

　　如果Lily讲话的时候，眼神不那么慌乱，表情不那么失望，宋启或许会信Lily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Lily背过身，把手机塞进包里，拽了拽挤在耳前的头发。

　　宋启向她走近一步，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他说：“怎么就把手机收了，不是要合影吗？”

　　Lily不可置信地回头，当她看见宋启脸上的笑容，竟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每个女孩都有梦，无论她再怎么提醒自己要现实，要看清前路，她也难免迷恋浪漫的梦，被感动。

　　Lily交出手机，宋启拿起后将镜头对准自己和Lily，确认保持了礼貌的距离后，按下快门。

　　照片里的两人，因为相隔一掌宽的距离，而显得生分。

　　Lily接回手机，看过刚刚拍好的照片后，对宋启道谢。

　　无论宋启怎样看待自己，至少他同意了合影，不让自己难堪，已经足够温柔。

　　宋启从这一刻起，逐渐意识到，宋承挑人的眼光的确比以前好得多，比起皮囊，他更多看中真诚。

　　现在的宋承，喜欢姓格，多过喜欢美貌。

　　出租车来前，Lily兴奋地举着手机问：“回去以后，我可以在朋友圈发这两张照片吗？”

　　“有什么不可以？”宋启说，“照片是你的。”

　　“谢谢。”Lily又道了一次谢。

　　宋启说：“不客气。”

　　或许他不该这么做。

　　宋启有犹豫过。

第三十二章

　　赵覃没有去上班，而是回头找宋承。

　　说他贱也认了，谁叫他说服不了自己，放着病殃殃的宋承一个人闷屋子里置气。

　　赵覃了解宋承脾气，宋承生起气来口无遮拦，缺乏自控力。宋承对宋启说的那些话，只是气话，哪怕嘴巴在动，脑子也不一定跟着转，很大程度上，他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从前相处，宋承对赵覃说过更伤人的话，开始赵覃也受伤，也接受不了，但后来摸透宋承这个人之后，赵覃就能够开导自己：“宋承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赵覃一路上给宋承打了很多电话，宋承都不接，好在门卫对他有印象，听他说朋友病重，便帮忙拜托过路的住户刷卡开一楼的电子门。

　　赵覃不确定宋承还在不在屋里，但宋承不肯接电话，他也只能赌宋承没离开。

　　“宋承，在吗？”赵覃上楼后敲门，敲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赵覃不认为生病的人跑得远，更担心宋承出事，准备下楼找物业开门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吵死了！”门后面的宋承，头发乱糟糟，睡衣也穿得乱糟糟，凑近点闻还有股酒味。

　　“宋承你……”

　　“不是跟我哥好吗，找我干嘛，看我死没死？”宋承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扭脑袋四处看，“咦，我哥呢，他没和你一起来？”

　　“他在照顾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宋承想了想，“噢，你说Lily……我哥在照顾Lily。”

　　宋承笑起来，他压住赵覃肩膀，挑起赵覃一撮头发搓玩：“哎哟喂，我的宝贝，你可真心大，让我哥跟Lily一道走，你怕不是要跟我一样，头顶绿油油。”

　　“胡说什么。”赵覃不会把宋承的酒后的胡言乱语当真，他架起宋承腋窝，发现宋承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赵覃有点生气：“你到底在搞什么？”

　　宋承不愿意站直，搭着赵覃的肩膀不撒手：“我还能搞什么，帮你看清我哥的真面目罢了。”

　　赵覃跟不上宋承的思路：“别扯有的没的，你个病号不乖乖躺床上，酗什么酒？还有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湿这么大一块还穿身上，怕感冒好得早？”

　　宋承搁在赵覃肩膀的脑袋瓜一下子没转开。

　　赵覃越看越气，心想我要是你妈，非得揍死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

　　“赵覃。”宋承忽然开智了，他开始表演自己最擅长的剧情——卖惨。

　　“我心里不舒服。”说着，嗓子眼都有些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很难受，嗓子痛，脑袋也痛，Lily根本不关心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宋承演着演着，就入戏了：“是不是有了哥哥，我就不重要了？”

　　赵覃差点下意识否认，好在他不小心咬到舌头，没有说出口。

　　“哥哥比我好很多，对吗？”宋承放开赵覃，泪汪汪的眼睛令人心生不舍。

　　赵覃愣了会儿，拨开宋承进屋：“你衣服放哪儿了，先换干衣服。”

　　“衣帽间。”宋承擦吧擦吧泪，闷闷不乐地跟在赵覃后边，像是等妈妈找衣服穿的小孩。但小孩不会比妈妈还高，更不会从背后抱住妈妈后，压得妈妈喘不过气。

　　“赵覃。”宋承又开始撒娇，鼻息拂在赵覃颈侧，宋承发现自己非常怀念和赵覃亲密拥抱的感觉，相贴的温度烘暖了胸腹，有种形容不出的熨帖。

　　“松开。”赵覃略不自在，“碍手碍脚的。”

　　宋承不依：“才没有，手脚明明很方便。”

　　赵覃把找出来的衣服拍宋承脸上：“去换。”

　　宋承吸了吸鼻子，说：“头晕，换不了。”

　　“少赖皮，你是喝醉又不是失智。”

　　“真的。”宋承慢吞吞地拿起衣服，抖来抖去，愣是找不到领口在哪儿。赵覃不耐烦扯出领子塞宋承手里，宋承撇了撇嘴，低着头解扣。

　　宋承的身材好，信奉用魅力俘获人心的他，比绝大部分人更在意外表，他似乎是故意解开胸口的扣子，原本就极其贴合身体曲线的绸布，此刻被紧实的肌肉撑开，诱人的浅壑伴随呼吸若隐若现。

　　宋承小声嘟囔：“一边说不喜欢我，一边用色眯眯的眼神偷看我。”

　　赵覃没想到会被发现，脸都红了：“谁偷看你了！”

　　“就是你偷看我，还不承认。”

第三十三章

　　“就你话多。”赵覃恼羞成怒，扯起宋承领子，三下五除二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宋承夸张地咳嗽好几声，但赵覃一点也不在乎，背过身给医生打电话去了。

　　“什么人啊。”宋承小声抱怨。

　　等赵覃跟医生预约好时间，宋承就开始作妖了，非要赵覃下厨炒菜，噼里啪啦报出一堆菜名。

　　赵覃懒得动:“你又吃不了。”

　　宋承不开心了:“你不做怎么知道我吃不了？”

　　宋承不是第一次无理取闹，但赵覃变了，嫌讨好宋承麻烦，进厨房找了一圈，终于逮着几片发黄的菜叶，洗吧洗吧丢进面条里，端给宋承吃。

　　宋承一看见卖相不佳的面条，脸就垮了:“你怎么能给我吃这种东西？”

　　宋承看出来了，这个菜叶，是Lily从外卖里抽出来不吃的垃圾。

　　“什么叫这种东西，哪儿不能吃？”赵覃自己也端出碗面，他的面里没菜叶，只打了两个蛋。

　　宋承更不满:“你要你那碗！”

　　赵覃没管他，吃了好大一口才说:“你感冒，不能吃蛋。”

　　宋承犟:“我能！”

　　赵覃:“你不能。”

　　宋承:“我就是能！”

　　赵覃不跟宋·小学生·承较劲，利索地吃着自己的面。

　　宋承难过得不行。

　　怪不得大家都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赵覃就是大猪蹄子，大猪蹄子交到新男朋友后，旧男朋友就可有可无，什么也不算了，之前不给好脸色，现在更离谱，自己掏钱买的蛋都不配吃。

　　宋承望着眼前的面条发呆，沉默了好一会儿，赵覃吃完面，注意到宋承不正常的安静，朝宋承望去，见宋承忧郁地盯着面条，煞是可怜。

　　哎，到底是金贵的人。

　　赵覃走过去收宋承面前的碗筷，宋承敏感地按住碗边。

　　宋承抬起头，眼眶有点湿润:“面条也不给我吃了？”

　　赵覃愣了一下，顺口安慰:“这个只是做给你垫肚子的，炒菜时间长，怕你饿了扛不住。”

　　宋承抱住赵覃腰，抬头看赵覃，眼睛终于亮起来:“扛得住的。”

　　赵覃不由自主摸宋承脑袋，手指穿过发丝，有些怀念。

　　“我去买菜。”赵覃抽手，继续收拾碗筷。

　　宋承跟在他后面，拉着他衣服说:“我也要去。”

　　赵覃:“你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什么好去的？”

　　宋承懒得编借口:“就要去。”

　　反正他向来如此，在赵覃面前，只管提要求，不会被拒绝。

　　赵覃叹了口气:“那你穿厚点。”

　　交往的时候，宋承不会想去买菜，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只需要等别人把成品端上来。只有在哄赵覃复合的时候，他才愿意参进生活琐事。有时候，赵覃想告诉宋承，这么功利是不行的，好比一个打老婆的男人，打的时候没轻没重，打完了给颗甜枣哄哄——这样真不行，人是有感情的，如果一直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爱你的人，总有一天那个人的感情会被消磨干净——可赵覃没对宋承说。其一，他不确定宋承是否在乎自己对他的感情，其二，他确实享受宋承的讨好，哪怕时间短暂。

　　考虑到宋承感受，赵覃没去菜市场，而是去连锁超市，他推购物车，宋承往里丢东西。一路上，宋承往里丢了不少有的没的，赵覃不管，直到某样东西放上收银台。

　　“我们是来买菜的。”赵覃不得不红着脸把避孕套丢回原处。

　　宋承不依，再拿一盒:“我们要用的。”

　　赵覃顶着收银员怪异的眼神，抓住宋承手腕，强行放回避孕套。

　　宋承干脆扭头对收银员说:“美女麻烦拿一盒，我付钱，谢谢。”

　　赵覃忍了又忍，才没当场丢下宋承离开。

第三十四章

　　赵覃开始在厨房忙活，熟练地使着菜刀噔噔噔切菜，扭脖子活动抬起头，看见宋承倚在门边。

　　赵覃放下菜刀问：“又干嘛？”

　　宋承走过来，脑袋搁赵覃肩膀，身体贴赵覃后背，念了句：“饿。”

　　赵覃烦：“自己找点东西垫肚子。”

　　宋承跟小孩似的，熬不到饭点就喊饿，饿了拿零食垫肚子，等饭做好，肚子也没了空位，只会撂筷子挑剔。

　　“不吃别的。”宋承慢悠悠地把手伸进赵覃衣摆，顺着腰侧往上摸。

　　赵覃佩服宋承，又病又饿，还匀得出力气干这档事。

　　宋承见赵覃不拒绝，胆子大起来，按着赵覃胸口搓揉，赵覃无语，抽出宋承不规矩的手，问：“闹够了没有？”

　　宋承说：“这才哪儿到哪儿。”

　　说完，又要伸进去摸，赵覃抓住宋承手腕，把人拉到身侧，很诚恳地拜托：“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宋承说：“想多陪陪你也不行？”

　　赵覃说：“明明是添乱。”

　　宋承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又嫌我。”

　　赵覃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承其实很讨厌厨房，他喜欢吃中餐，却不喜欢中餐烹制过程中的油烟，那股味道是买再贵的抽油烟机都抽不干净的，何况油烟之外，厨房还堆着要洗的菜，要刷的碗，尤其做炒肥肠，洗的时候都很臭。

　　宋承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赵覃会和哥哥在厨房乱搞，名义上做菜，实际上做丨爱，特别- yín -丨乱。

　　宋承不服输，哥哥可以在厨房乱搞，他也可以在厨房乱搞。

　　宋承拿起一片摘出去不要的废叶说：“我帮你洗菜。”

　　赵覃揉了揉太阳穴：“别，你好好在房间躺着才是帮我。”

　　宋承不同意：“少瞧不起人，菜我还是会洗的。”

　　说着，宋承拧开水龙头，水柱冲上菜叶，溅湿宋承衣服。赵覃赶忙拧水龙头，拖着宋承远离水池。

　　“活祖宗。”赵覃勾起宋承衣服，从胸到背，湿了个透。

　　宋承非常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赵覃直摇头，这回监视宋承换好衣服，顺便把宋承塞进被子，逼他躺着不许乱动。

　　宋承很难过，生病之后，他变得脆弱，容易难过。

　　“赵覃……”宋承半张脸藏在被子下面，声音沉闷：“你是不是很烦我？”

　　赵覃没说话，他惯常不会说伤宋承的话。

　　宋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