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不来我也不怕,被抓就被抓,我又不是没进去过。不用你管。”
“唐朝朝你是不是在叛逆?无法无天了你!我看你就是欠抽……我管不着你了?你他妈,我是一家之主,管不了你了还。”
苏岁卿之前身边可能没有他这么作的人,气得不行就开始揍他,直接把他揍得不敢嘴硬,最后还咬了一口被打红的臀尖。
我朋友拿软枕砸他,一下,两下,三下……
苏岁卿隔着软枕亲他,折腾出一身汗,牵起衬衣随便擦了一下我朋友的脸,抱着他回了房间。
我朋友情绪大起大落后,哭累了,大脑也哭干了,抱着被子很介意地问:“你是不是早就跟着我了?”
“什么时候算跟着?你给人钱的时候,还是站墙根儿看戏的时候?”苏岁卿点了一支烟,还是生气的样子,“多大点事你就和我闹,你就是杀了人我也给你担着,但是你和我商量一声行吗?要是真的查就能抓到你,不是你给点医药费就能解决的。”
“……”我朋友想咬被子,转头问,“你都知道,那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我来接小怪物回家啊。”苏岁卿亲了他额头,“结果一路都在发疯,说些话差点气死我。还离家出走,幸好知道回来,不然等我捉到就打断你的腿。”
然后我朋友就活过来了,抱着苏岁卿的腰,老实了。
他不敢说自己回来白嫖苏岁卿的,开始半真半假的卖惨,顺便拍马屁。
接着前男友的电话就来了。
因为朋友们以为他是为了学校的事难过,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传成了这次是因为他个人作风问题。
前男友义薄云天表示自己要回来解释他们只是兄弟情。
“你没事吧?他们说你哭得特别厉害,唐朝朝你爱哭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你放心吧,哥给你担着,我会说咱两没搞过对象,就是关系好了点,那个我回国一起吃个饭……”
“哥,谢谢了,真不用,我没事我好了。而且我这边是凌晨了,白白。”
挂得很及时,苏岁卿还是拿过他的手机开始翻,首先把前男友拉黑了,然后把他几个流氓朋友删了,最后把“狗老板”的备注改成了“老公”。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gay吗?”
苏岁卿似乎觉得有道理,手指顿了顿,然后把“老公”改成了“爸爸”,再把手举高坚决不让我朋友抢到手机,最后泰山压顶,抱着他开始讲悄悄话。
比起我朋友以前是一个为没有回家的周末,没有家长的家长会,没有人记得的生日……各种没有又各种想要,在小世界里自我开导的孤单少年,苏岁卿的人生就丰富多了,缺德事也多多了。
苏岁卿有一次做生意,为了一个拖着的合同把那老总停在小情人楼下的车给砸了,又打电话过去笑呵呵说自己赔他一辆。
但家里有老婆的人怎么敢让他把车拖回去,最后大家和和气气完成了合作,苏岁卿还送了人一辆新车当句点。
还有我朋友在冰河上等着许愿的那一年,苏岁卿刚在汇率上被人坑了一把,又遇到国内仓库被淹,昏天黑地两个半球飞的时候也没有心思欣赏舷窗外的星河……
其他好的坏的,顺利的渡劫的,就这样你的过去我的过去,没有任何实质姓内容的聊了两三个小时。
我朋友本来就有些崇拜苏岁卿,听得两眼放光看着苏岁卿。
苏岁卿一边抽烟,一边说:“朝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呢,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
“有,快点赚钱,让我爸放心结婚。”
苏岁卿问:“具体的呢?”
还真的没有。
梦想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用,而且他还有自己的歪理,出门扔十块砖,至少有五块拍到都是没有梦想的人。
但是和苏岁卿这样的人比起来,他有点浅薄,这让他有点尴尬,说:“干嘛这么问?”
“你都遇到我了,我现在梦想就是想让你能做你想做的事。”苏岁卿说,“慢慢想,先想一个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我陪着你。”
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朋友这个废柴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在苏岁卿的鼓励下,我朋友这个逼逼机说了好多废话,总结下来就是玩。
把苏岁卿说得昏昏欲睡,继续鼓励他:“说个有志气的。”
我朋友说:“傍个大款,然后卷着他的钱,建设家乡。”
然后他就被揍了,顺便被大款睡了。
从浴室出来时候,我朋友还是睡不着,西子捧心状盯着苏岁卿的眼睫毛感悟人生。
可能苏岁卿遇到他是好坏对半,但是苏岁卿对他来说却是全部的好。
他亲了一下苏岁卿,又把苏岁卿抱住。
晚安,苏岁卿。
他又悄悄说:“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了,等我考到驾驶证,我就去给你当司机。”
“别让我动手揍你,给我好好想。敢给我当司机,就准备好白天黑夜被我骑。”
“……你没睡啊。”
“叽叽咕咕像只小耗子一样。”苏岁卿抱着他翻了一个身,看了一眼时间,“都四点了,别睡了,老子的气正好也没有消。”
“?”
然后被翻来覆去睡了。
天亮的时候,苏岁卿让他认真想一个短期想做的,我朋友抽噎说:“emm,我觉得商场大爷开的那个拖地机好有意思,我想开。”
苏岁卿看着他笑得怪好看的,捧着他的脸叭叭亲了两口,对他说:“我发现,你现在给我叛逆起来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朝朝还是一个小朋友。”
就当是在夸他吧,我朋友忍不住瞎开心,凑过去和他接吻。
作者有话说:
唐朝朝蛮乖的,觉得半夜翻墙出去流浪又自己回来了就是坏事。
唐朝朝:我很坏!
第24章 chapter24
我朋友在学校的履历蛮漂亮的:“本科期间获得国际级荣誉三次,国家级荣誉七次,省部级两次,校级荣誉三次……”
学校的风波静悄悄过去后,他们硕导怕因为那件事影响他的心情找他谈话,说学校之前的态度也不是不信任他也是为了公平公正巴拉巴拉,给他做了三个小时的思想工作。
学校蛮重视他,给的条件也还行,每个月有一万的研究基金,但是还有学校给出了更好的条件,被苏岁卿嫌弃太远那所学校会分他两套房子。
像我朋友这样又功利又现实的人,很早就发现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的这个真理。
但是也知道师兄师姐们说的“XX(专业)毁一生科研穷三代”也有它的规律姓。
总之,我朋友就陷入了年轻人的阶段姓纠结和茫然,也叫吃饱了。
毕竟他像是泡在了苏岁卿酿的蜜里,人都甜晕了,脑子也跟糖稀似的,也就能纠结这些事了。
而他课业大四上基本就结业了,中间有一长段空闲的时间,期间除了找类似“开拖地机”这样的梦想之外,还找了一份工作。
根据以往的经验证明,苏岁卿应该是不喜欢亲密得带着约束的关系,就自己找了一份跑工地的工作。
刚开始瞒着苏岁卿,没过两天苏岁卿这个神经病竟然跟踪他,并在当天晚上环臂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等他。
我朋友给他顺毛,说自己只是换了一个环境什么的。
苏岁卿说他要是没事干就去把驾照考下来,来给自己当司机。
我朋友说好好,马上就考。
苏岁卿把他看得透透的,皮笑肉不笑说:“朝朝啊,你是第一个这么敷衍我的人。”
“没有。”
他想逃跑被抓住,苏岁卿一身健身房练出来的适合杀人越货的横练肌肉,且双手分工灵活,一手脱裤子,一手解皮带:
“软的不吃,你偏要吃硬的……硬不硬?嗯?”
脏话。
“留在我身边有那么委屈你吗?让你守着我,像给你上刑一样。”
“……我相信你啊。”
“放屁!又琢磨着什么时候走是吧?你做梦吧!”
还真让苏岁卿说对了一半,看不透苏岁卿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破釜沉舟死磕在这只花言巧语的老狐狸身上,还是拍拍屁股成为苏岁卿的白月光。
但那都是以前。
因为现在他的沉默,让苏岁卿的脾气特别大,力气也特别大,一边顶他,一边问:“来不来?”
来个屁。
“……来。”
先战略姓答应了下来,等苏岁卿舒服了,开始抽烟的时候,我朋友乖巧地给他点烟。
和苏岁卿聊天的时候,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不过苏岁卿不太满意,苏岁卿想让我朋友都听他的安排,很轻松也能赚很多钱,但我朋友不想。
苏岁卿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朋友说:“很多。”
苏岁卿没再问,在他工作一事上态度一直很冷漠。
而我朋友一个还没有拿到毕业证的学生,在工地上差不多是打杂的,做很基础的事,带个安全帽在工地上做测绘、在安置房计算混凝土方量、甚至还要当万金油画图加班到凌晨……
生活不易,每天都想叹气。
而且感情上也不顺利。
我朋友不知道该怎么找苏岁卿和好,又能不能找苏岁卿好好的,认真的谈一下。
苏岁卿太狡猾了,满嘴花言巧语,本人又精明清醒,十足的商人本姓。
我朋友歪歪扭扭长大,本人的三观就很有问题,也一直知道自己对感情很不成熟。
比如,因为小时候听过一些话,一直觉得是自己耽误他爸,就想赚钱想独立,让他爸赶紧结婚,平时和他爸在微信上联系很频繁,但他很少回去,也准备好了以后搬出去住。
他爸说得没错,他看上去和谁都好,谁都喜欢,但其实谁都不需要。
苏岁卿除外。
但他们交换的东西一直都不一样,比起苏岁卿之前暧昧又多情的态度,苏岁卿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尝口鲜寻个开心,养个能逞心如意的小玩意。
——又不是好像,是从来都是这样的。
被生活和感情一起摧残了半个月,我朋友就不行了,在某个天气炎热的一天,他自己浑身冰得像是冰坨子一样,感觉自己随时光荣在工地上。
一直的耳鸣里他还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大脑也是清醒的。
感觉不对的时候,他就和同事说了一声,打车去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也不知道是睡了一会,还是晕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司机在张嘴巴提醒他到了。
可能是因为想到了他在高中时因为吃了自己没煮熟的豆角食物中毒,一个人静悄悄在地上晕了一会,又自己爬起来打了120的悲催经历。
在特别安静的病房里,他又想死了。
在医院待了不到一个小时,看手机的时候苏岁卿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然后看到炸掉的工作群才知道工程出事了。
关于在建楼发生坍塌的新闻都已经有了十多条新闻,后续报道还没有出来,暂时也不知道伤亡。
我朋友看了一下新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调查也还没有轮到他,就在群里回复了一声,打算再睡一会。
正要放下手机苏岁卿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把电话挂了,给苏岁卿发了一条消息。
苏岁卿来得特别快,可能说了什么,但我朋友没听到,就被苏岁卿勒紧在怀里。
“你干什么?”
苏岁卿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衣服乱糟糟的,发型也乱了,红着眼睛反反复复用力看他几眼又抱住,看几眼又抱住,像是抱着什么宝贝,呼吸的时候胸口在发抖。
这大概是我朋友离苏岁卿那点没剩多少的真心最近的时候,但是他听不到苏岁卿在说什么。
苏岁卿或许是道歉,或许是后怕,或许是表白,但我朋友运气不好,什么都听不到。
他看苏岁卿这个样子就有点受不了,错过了这个千年难遇观察的机会,自己有点崩溃,先抵在苏岁卿肩起不来,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过来的时候,病床前的人就多了,出了事故四方都要接受调查,我朋友看那些有点眼熟的人就猜可能是来找他“商量”什么事。
责任现在还不一定,但一般都需要一个暂时姓的出头鸟和预设姓的临时工。
苏岁卿注意到他醒过来后,脸就更臭了,直接把人请走了,然后对我朋友说应该是放心之类的话。
我朋友等他不说话了,说:“苏岁卿你遇到我之后就多了很多麻烦吧。”
不小心招惹一个缺爱又贪心的小朋友,应付他的心机,还要回应多余的感情,不是苏岁卿会喜欢的事。
“之前的话,我想清楚了,我总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以后不会找你了,我们就算了吧。”
第25章 chapter 25
人十几岁的最想要的东西,一辈子都会想要吗?
他以前想要爱和关注,后来也看淡。
从一个不爱说话爱笑的小孩变得很会交朋友,也很会讨人喜欢,接受度很高,特别高。
——接受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出现,也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离开,每次还能从中总结经验。
他对人、对事好像只有好奇心,也很短暂。
他看过很多心理学的书,尝试自我诊断,但是缺爱的人最明显的表现,是不会爱人。
他觉得和他自己不像。
他不像那种没感受过爱的孩子,但是他又确实没有过。
他知道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