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阴了下来,周围连一丝鸟叫都没有,压抑异常。
青天白日的也能闹鬼?我手扶在匕首上,全神戒备。
没想到闹得不是鬼,我愕然的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色生物,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真奇妙。
那是一种黑色的虫子,却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会飞行的生物。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不好玩。
我想了想自己那点可怜的血估计我前一秒放血驱虫下一秒就要休克了。于是我决定赶紧下地洞躲避。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
这感觉,熟悉的让我想哭。
周遭的危险在这一刻都不算什么了。我不敢回头,却被猛的往后一拉,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哥。”我轻声道。
他却捂住我的嘴,“别动。”这个动作,几乎是格尔木疗养院那次的重现。
我也的确动不了了。我闭上眼,细细感受着那不能再熟稔的体温,那该死的熟悉的心跳。然后睁开眼,轻轻挣开闷油瓶。
我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直起身,拉开与他的距离,全然不顾那些恐怖的虫,将匕首抵在闷油瓶的喉间。
右胸的麒麟纹身滚烫,为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传递着巨大的能量。
“去你的六角铜铃。”我冷冷一笑,猛然发力,闷油瓶的脸化为了碎片,连同他周围匕首划过的空间都被撕开了裂口。
幻境破灭的瞬间我骤然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正贴在我眼前,我在她惊恐的表情还没来及摆好时就闪电般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娘们反应居然十分迅速,她的惊愕只维持了一瞬就展开了反击,丝毫不畏惧喉咙被我掐住。她的动作精准招招狠辣且切中要害,一看就是高手。
搞定她一人没有问题,只是刚才在一旁的两个男人见状也攻了过来,而这两人的身手还在这娘们之上。
以一敌三加上身体状态不佳很快我就体力不支,忽然间麒麟纹身如同被点燃了般,变得更加灼热,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支撑着我的动作。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体内每一份力量的流向而且能够精确的进行调整。
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让我十分兴奋,愈战愈勇。我不再刻意防守,而开始全力进攻的,仅仅注意避开要害。那姑娘咬着下唇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制服我,可惜她最大的突破仅仅是扯开了我的衣领。
我却没有想到,这一下之后,他们居然都生生停住了动作,互相看了几眼,走到我身前。
我以为他们会出什么绝招之类神奇的东西,结果他们只是非常别扭的、满脸都是不甘的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我犹豫的回头看向身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让他们都跪下的,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而那三人保持着跪姿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见过族长夫人。”
这一句吓得我差点吐出血。这时候才看到,刚才被那姑娘扯开的领口,露出了漆黑如墨张牙舞爪的一只麒麟。
经过他们的见礼,我知道那个姑娘叫张海杏,两个男人里年轻的一个叫张海客,他们是兄妹,年长的那个叫张隆半,看他们都姓张还都这么称呼我就知道了,他们都是张家人。
本来要是几个右手食指奇长的人跟我说他们是张家人我还会有些怀疑的,但他们能认出我的纹身并且知道我族长他男人的身份令这件事的可信度增加了好几分。
他们自称是海外的一只张家人,来这里是寻找族长留下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们也并不清楚,只说是族长交代的。
他们要去的地方,也是那个地洞,他们见我要进去,怕节外生枝,便想通过六角铜铃制造幻境制住我。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破开了幻境,所以把上来探查我情况的张海杏吓了一跳。
我又东拉西扯的试探了他们几句,没有发现破绽,便姑且相信他们是无害的。
我还有许多事想问他们,但担心着胖子的安危,便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打算下地洞去。这三个张家人急忙表示要跟随在夫人周围时刻保护夫人的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最近的更新速度可以被拖出去杖毙了
望天。
☆、青铜神树
下去之前,我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看着年龄最长的张隆半,说“张隆半先生,能不能不叫我夫人?”这句话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张隆半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大概是张家人特有的优越感,举手投足都带着气势。他恭谨却不谄媚的道“尊卑有序,夫人。”
我嘴角一抽,心想这些人难道是穿越来的,说话非得这么搞笑吗?“既然如此,那听我的,叫我吴邪。”我说。
张隆半微微一笑“好的,夫人。”
然后我便看见张海客和张海杏这两兄妹憋笑憋得很辛苦。张海杏对我大大方方扬起笑,眼神却带着种明显看好戏的狡黠。
我无奈,只能接受了这个别扭的称呼,跟在趟雷的张海客张海杏身后下了地道。
张隆半在队伍最后,他刚刚一进这地道我就听到了机械转动的声音,洞口在他上方骤然闭合,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这真的是巧合吗?我打开矿灯,皱眉看着洞口。也不知道胖子怎么样了,只能更加小心的跟在张家兄妹身后向前探索。
这一路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我对这里毫无了解,但不代表张家的这几个人不了解。从他们严肃的态度我也猜得到,这里绝对不简单。
地洞下面的路并不如它的入口那样狭窄,墙壁是石质的,像是专门做的石道而不是随意挖的地道。石壁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水珠,在矿灯的照射下闪着光。
石道一路向下,而后又陡然上升。而就在那个由下往上的转折点,我的余光看到了靠近下降的那截石道底部的位置有一些记号。
这个位置一般人是看不到的,石道很高没有光,而且在转折点一般都会向上照,不是刻意往下仔细寻找不可能看得到这个标记。我也只是因为莫名其妙强化了数倍的感官才能注意到这隐蔽的记号。
我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默默记住,不动声色的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
那是胖子的记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那个记号在那个位置。要不是时机不允许我一定会在看到记号的一瞬间就笑出来。
他画了一只小鸡。
一路上相安无事我们便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
面前是一个极为开阔的洞穴,再往前几步就到了这石道的尽头,而那里,漆黑一片,矿灯的光照范围有限,无法看清这个洞穴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张海杏摸出个照明弹用力扔了出去,在照明弹的光线下看到的景象让我惊呆了。
这个洞穴中,居然是一棵青铜神树。
这棵树比起秦岭的那一棵只能算是幼年版。我按着之前的经验估测着我们所处的位置大概正在青铜神树的中端。我对这个东西还是心存畏惧的。这个世界存在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比如陨玉,比如我手上的玉环,更如面前的青铜神树。
青铜神树有物质化的能力,我曾推测过青铜神树的能力应该是所谓终极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它所出现的位置,应该与青铜巨门有关。
在这里见到它,是不是说明,我们离墨脱的青铜门不远了?
这几个所谓的张家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胖子,他到哪里去了。
我只能暗暗提防,静观其变。
“夫人,”张隆半率先开口,“您怎么看?”
夫人你大爷!我只觉得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直跳。我说“张隆半先生,您既然计划要到这里来,难道就不知道这里有这东西?”
“吴——夫人,这个地方只有您的帮助才能进来,我们之前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张海杏瞪了我一眼,道。
只有麒麟血能开启这个地方的机关。那这些人,我心中冷笑,明明最晚在我打开洞口机关的时候就知道我身上有麒麟血了。
呸,张家人都是影帝。我暗暗啐了一口。
我面上不动声色,一摊手,道“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吴家小三爷就是个废物,专业拖后腿。”
张海杏气的跳脚,被张海客按住了,他满含歉意的看着我,说“夫人,实在抱歉,未料到这里的情况,是我们的疏忽。接下来怎么做,还请夫人指示。”
这些人一定是“怎样气死吴邪”俱乐部的会员。
我实在懒得和他们玩这套,心念一转便直接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三个人居然只沉默了一下之后点头同意,于是我们便又向来时的路返回去。
走到那个转折点的时候,我却发现,胖子之前留的记号不见了。
我脑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可能。虽然听上去,有些扯淡。
“等一下。”我道。
“夫人有什么吩咐?”跟在我身后的张隆半说,前面的两兄妹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
我还没想好说辞,只好说我累了,要休息。三个张家人再有意见面上的戏都得演下去,无奈陪我原地坐了下来。
终于等到他们受不了了,张隆半沉声道“夫人,这里阴湿不能久待,不如我们先出去再休息。”
我余光看见胖子的那只小鸡出现在我头顶上方不远的石道上,便改口道“我有主意了,我们回去看看。”
张海杏一拍我的肩膀,说“你可别玩我们!我告诉你——”话还没说完张隆半就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张海杏吐了吐舌头,“失礼啦,夫人。”
妈蛋再和这些人待下去老子真的会疯的。
我们一行人折回,身后,标记正好在与我视线几乎齐平的位置。
这一次,石道的尽头换了景象。与我猜想的基本一致,这个石道通往的地方是变换的,大概是以连接点为轴的石道会像是钟表的指针一般转动,至于具体旋转的原理,它的方式、范围、角度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说是鬼斧神工,走在其中的我全然未感觉到地形的变化。
胖子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在那里留下记号的。
而这里所处的位置是这个巨大洞穴的顶部,青铜树枝就延伸在我们脚下,似乎可以从这里爬到上面去。
“夫人,可要上去看看?”张隆半问道。
我直觉那里面有着不好的东西,可眼下并没有别的办法,便点了头跟着爬了上去。
爬在树枝上的感觉跟秦岭那次一模一样。我摸着那花纹奇异的血槽向上攀去。还好这里比较靠上而且这棵树比较小,没多久就爬到了接近树顶的位置。
这树干里该不会也有奇怪的东西。我正想着,前面的两兄妹就冷不丁回头看着我。
“夫人,前面我们进不去,您只能自己下去看了。”身后的张隆半说。
妈蛋当老子白痴吗。念在目前还不能跟他们闹僵,我忍住想揍这群人的冲动。硬着头皮爬进了树洞。
这里的确有些奇特。我穿过树洞入口回头发现洞口似乎有一层水膜一样的东西,隐隐能看见纹路。难道是有麒麟血才能进来?。
奇怪的是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我仔细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别说他们要找的东西了,便扭头钻了出来。
“夫人,东西呢?”张隆半见我出来,便问。
“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我说。
分别在我两边的张海客张海杏兄妹对视了一眼,便一前一后的围住我的去路。
我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这几个张家人已经不打算继续演下去了。
“还是麻烦您交出来,这东西您拿着没用。”张隆半逼近一步。
这里面到底有过什么?东西被谁拿走了?我心底闪过一个人,难道闷油瓶来过。
反正也要崩了,我便嘲讽一笑,道“我拿着有没有用,就不劳张先生费心了。”
张隆半一听,神色微变。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张海杏惊讶的问道,刚说了一半,就被张海客打断了“别被他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