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李思安拿百晓生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人懂得太多,还把他的弱点拿捏得死死地,性格恶劣气人,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打也打不得。
他沉着脸回到帐篷,把药膏随意塞进包袱里。
南宸还说会等他……怎么不见人影?
烦躁,他需要一个正常对象来欺负一下。
李思安左等右等不见南宸,心道今天的谢渊还真是罗嗦。拿了剑又往谢渊那去。
好不容易到了谢渊那,掀开帐篷,里边却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李思安打量一番屋内,又把帐帘放下。正巧旁边路过一天策汉子,他便有礼地开口询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可有见到南宸?”
南宸在天策府里还是有点名声,不认识他的人,恐怕没有。
这汉子脚步一顿,停下来用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裸地打量了一番李思安。那眼神露骨得让李思安眉头一皱。
这什么意思?
李思安正等他回答,汉子忽然一把拉住李思安手臂,嘴里喷出一口浓郁的酒气来“你就是那个…兔儿爷?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的废物,南宸居然还把你带着…你是不是、呃!把他伺候得很好?”
男人邪笑着,手上动作愈发粗暴起来,死死捏着李思安不放。
李思安气得脸色发白,定定站着冷眼看着这醉酒的男人,心中满是杀机。
这男人拉拉扯扯半天都没意识到他根本拉不动李思安,反而一直嚷嚷着辱骂他是小白脸,兔子之类的。这边动静大了,总算巡逻的赶过来。见到这个男人后都是眉头皱起,一脸很嫌弃的模样。
看来这人在天策混得不好,见到李思安长得女里女气,还被南宸看重,而且人缘不错的样子,心里很是嫉妒。又喝了酒,才做出这么个事来。
巡逻的士兵连连对李思安道歉,把这人架起来带走。
李思安面色平静,仿佛刚才被当众羞辱的人并不是他似的。一言不发地看着这醉鬼被带走,还不忘问了句南宸在哪。
巡逻的指了个方向表示回答。
李思安抱拳回了句多谢,拉了拉毛绒围脖,朝着那边去了。
一路走,一路心里不爽。
总而言之,今天被骚扰,全怪南宸这厮。
为什么?就因为他对李思安太好了,好到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他们关系匪浅。
他下意识地又拉了一下毛茸茸的围脖,把脸遮了遮。
有了好一会儿,终于远远见到南宸的身影,他那异于常人的身高,站在一群人里实在太好辨认。
他们大约十来人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雪地里讨论什么玩意,都很聚精会神的样子。
李思安慢慢停下了脚步,晃到旁边的帐篷后躲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只是感觉天策这群人在讲些重要的事情。
他那精致的耳朵轻轻动了动,不远处的对话便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大人请看,那些村民就是变成了像这样的怪物,不生不死,没有痛感,受伤了也不知道流血。很是奇妙。”
“这只你们是从邑山捉来的?”
“非也。”
“哦?那是从杜家村?可杜家村的村民,不是核实了全部死亡么?”
“实话告诉大人,我们也不知道这只是从哪里来的。他和邑山的怪物不同,还保留了人的神智。”这声音说到后边,隐隐有些激动,“依小人看来,这很可能是个起死回生的实验!而这一只几乎是完成品了!”
这位大人仿佛被提起了兴趣,低沉的男音带着玩味“把他嘴上的东西去了,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铁链的叮当响声。
男人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询问着不知是谁的名字。
那人一张嘴,李思安就感觉头大。
“在…下,司…徒、徒清。”
☆、76
李思安不想知道为什么这傻书生会出现在天策军营里,而且还是被以怪物的身份抓来的。
他最担心的问题是南宸认得司徒清啊!
司徒清是尸人,尸人又被认为是恶人谷造物,李思安曾经带着他好一段时间,他站在担心南宸会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虽然只要李思安一口否认,南宸都会相信的。但是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千个谎言来填补其中的漏洞,总有一天李思安会露出马脚来。
雪地里那一群人开始对这司徒清品头论足,一直在问司徒清问题。
书生是呆又傻,可也知道言多必失,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那些人再问什么,他都闭口不答了。
那群人见他怎么也不再说话了,反而兴致更高。其中一个提出不如带去刑房,实验一下他身体是不是真的没有痛感。还有的很好奇司徒清脖子上的针线痕迹,想要拆除看看……
李思安只觉得手心冒汗,再怎么说司徒清变成尸人,他责任重大。现在司徒清被抓来当动物一样被人实验,他不能袖手旁观。
六大派的大致行军路线和攻打恶人谷的计划已经被他烂记于心,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时他听见南宸低沉的声音里饱含了怒意“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也是个人,是平民!你们要对他做那些事,又与邪教何异?!”
李思安躲在帐篷后心中默默鼓掌,不错,这句话他很欣赏。
那群人先是沉默了一瞬,但很快有人开口反驳“他这样的还算人?”
司徒清闷声哼了一下,铁链哐当作响。
“南宸你好好看清楚,这东西连血都没有,哪里是人?”
那边又开始争开吵去,李思安觉得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们吵了半天没个结果,而司徒清就这么被丢在雪地里像狗一样被拴在根木桩上。
李思安暗叹一声,悄然离去。
他先一步到了南宸的帐篷,拿出了暗藏的老酒,把阴阳断又找出来佩在腰上。
在南宸回来之前他先喝了两大杯,酒没有温过,刺骨的冰凉,喝到胃里,又像火一样烧遍全身。
南宸心事重重地回到帐篷,仍然在想着司徒清的事情。他其实认出了司徒清,但并未说出,兴许心里不愿让李思安被牵连。
帐内,灯火昏暗,美人披发斜卧,醉颜微酡。衣服穿得懒散,连扣子也没扣上,露出一片雪白。
南宸脑子一下就空白了,脑里更没了其他事情。
李思安低低地笑了,一双凤眼上挑着,勾魂摄魄般“南宸…来。陪我喝两杯。”
大个子愣愣地坐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李思安,却摆手道“军中禁酒。思安,你怎么了?”
这么老实?
李思安凑过来,抿了口酒,额头抵住南宸的额,鼻对鼻,二人瞬间贴得极近。
南宸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并且理智都要爆炸了。
他呼吸都不稳了,浑身绷得紧紧地“你…又想作弄我!”
他忍得辛苦,像几个月没吃过肉的狼一样,明明眼睛都冒出绿光来了,还死死忍着。
他被李思安弄怕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李思安又生气不理他。
李思安也察觉到自己把军爷害得一惊一乍的,菱唇微弯,露出个揶揄地笑意来。
“喝酒。”
李思安把酒杯递了上来。
南宸纠结了几秒,一把接过仰头喝尽了。
这第一杯酒下肚,南宸仿佛开启了话唠模式般喋喋不休起来。
“你…你不是在生我的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思安又递过一杯酒来。
他接过了毫不犹豫地喝下,又开始自言自语“喝,喝!思安,你怎么不喝?”
李思安递过多少,南宸就喝了多少,到后来一直在抱怨着李思安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抱怨他玩弄人心。
南宸抓着他的手,叨叨絮絮地倒豆子一样抱怨着。
他说,天策变了,很多伙伴的想法从一开始的保家卫国,变成了争夺名利。他和谢渊交好的时候,一开始没人在意。现在谢渊混出了头,开始有人对南宸指指点点,说他不要脸拍马屁上位。
别看他长得凶,其实人傻,只知道对人掏心掏肺地好,这么多年下来,反而被人说是伪君子。说他做作虚伪,收买人心。
他还说,第一次见到李思安就觉得他长得太好看,他很喜欢…
然后问李思安,到底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若是喜欢,为什么现在这么冷淡?若是不喜欢………又为什么偶尔来撩拨一下他?
李思安沉默着看着他,朱颜微酡,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他无意从梓黛那听过,南宸酒量差得很,几乎是几杯下去就醉。眼下看来,果然不错。
南宸看他久久不回答,酒性上头,索性一把把李思安扯进怀里,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浓郁得酒气伴随着南宸的气味侵略入口中,李思安微微睁大了眼,下意识地伸手推他。
妈的玩脱了。
野男人好大的力气。
南宸死死抓着李思安吻得火热,大约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一个翻身直接把他压在了身下,醉眼朦胧地开始扯李思安的衣服。
李思安被他吻得大脑缺氧,清明的眼神也浮上了情欲的颜色“……放开。”
南宸才听不见呢,依然我行我素地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李思安心里诅咒着,手上用力,开始和南宸较劲。
两人在榻上像打架一样争了好一会,神志不清的南宸居然被李思安给翻了过来。李思安气喘吁吁地压在他身上,头发散乱,仍不忘了按住南宸的手腕。
南宸毕竟喝的太多了,这会酒劲上头,昏昏沉沉地眯着眼要睡着了。
李思安看他一副任人鱼肉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