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猛得腾起被他抱出去,两人就这么满身水汽滚到榻上,笙箫默拉开衾被,将彼此紧紧包裹在其中。
青玗,我等不了了……
笙箫默轻抚着他的身体,犹如白桦一般的胸膛和肢体,充满了树的魅力与生机。尽管时光荏苒,他对他的一切记忆却新鲜犹如昨日。修长的指灵活挑逗着熟知的敏感地带,带起他满身细密的火花。感受着身下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笙箫默愈加仔细描摹着他的轮廓,不急不躁,像一个耐心的纵火者,一点一滴将那小火花催动为滔天烈焰……
交合逐渐激烈起来,犹如久旱的一场春雨,有等待,有委屈,更多的是无上的庆幸。
青玗,青玗。他唤他。
不是师叔,而是直呼其名。
青玗颤栗了一下,瞬间就攀到了顶峰。他喉头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闷哼,头深深向后仰起,手死死抱住笙箫默的背,一阵阵抽搐。而同一刻,笙箫默只觉快感犹如海浪顷刻漫过,他无法遏制地低吼一声,也释放了出来。
干涸了七百年的身体,在这一刻犹如彼此最酣畅的甘霖。
师叔……快活吗?笙箫默温柔一笑,拨开他额前的发。
情浓之时,他总要说些孟浪的言语逗一逗自家师叔的,每次青玗不是佯装薄怒闭口不言,就是要嗔他一句越发放肆了。可今日却着实让有些不同,青玗方从惊涛骇浪中神魂归位,听到笙箫默那一句快活吗,直将他的思绪拉回往昔,只是那已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数百年沧海桑田,唯有他的爱人依旧爱慕他,怜惜他,守护他,他……怎能不快活!
青玗心中有些酸涩,又实实在在甜蜜得很,抬手抹去他额角的汗珠,他软软一笑,声音还带着情丨潮未褪的嘶哑阿默……
笙箫默俯下身,舌尖卷过他的耳垂,引来身下之人一丝轻颤。
师叔,我也很快活……我想让师叔……再快活一次……
屋内烛火摇曳,伴着深深浅浅的缠绵吟咽,不知过了多久,世界渐渐安静下来。
满天繁星下,远方一对更夫敲着竹梆,打过三更,声音静谧悠远,仿若永恒。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还有几章番外哦~
番外1天上掉下个墨小幽
二月春寒料峭,万物萌苏。墨家院落的矮墙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坐在上面,一边津津有味地啃一个甜瓜,一边看旁边院子里一个妇人正在追赶一个小男孩。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看我不揭了你的皮!那妇人拿着竹篾在后穷追不舍,那小男孩在前面飞奔不辍,二人犹如猫和老鼠,从那小姑娘的脚下一边跑到另一边,来来回回地兜圈。
小姑娘长得粉琢玉砌,穿着烟紫色的小襦袄,一双圆圆的丫髻上垂着鹅黄色的缎带,看着甚是可爱。她大大咬下一口甜瓜,无比同情地看着小男孩终于被他娘捉住,噼里啪啦一顿胖揍。
哎,虎子真可怜,三天挨一小揍,五天挨一大揍,想到自家爹爹连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她一下,小姑娘在心里不禁感叹,到底是世上只有爹爹好,有娘的孩子像根草。
小幽,怎么又爬到墙上去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喊。
小姑娘赶忙回头,看见青衣男子站在院中,便一个跃身从矮墙上跳下。
默爹爹!
笙箫默手疾眼快冲过去,小丫头刚好跳到他怀里。
说了多少次不能直接跳,崴着脚怎么办?笙箫默气得戳她额头,那矮墙得有七八尺高,每次都这样直接跃下,看得他心惊胆战。
小姑娘根本不怕,咧开一个大大的笑,亲昵地蹭他的下巴爹爹我下次不敢啦。
哼,每次保证得都好好的,下次还不是照样?
下次再跳,再不接着你了!定叫你摔一次,才会长记性。笙箫默故意敛色道。
嘿嘿,每次默爹爹都这么说,可每次还不是会接住她?
默爹爹真的忍心小幽摔一跤吗?小姑娘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脸上挂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笙箫默只能无奈拿额头磕她一下。
小姑娘正是青默二人十多年前收养的一个女婴。这小娃刚出生不久就被扔在路边,青玗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起满了毒疹,哭得奄奄一息,实在可怜。青玗于心不忍,将她抱回家悉心医治。本只是医者仁心尽力而为,可女婴生命力极其顽强,半个多月后竟然渐渐痊愈,也不爱哭闹,见着人就咯咯的笑。青玗和笙箫默照顾了她多日,已有了感情,索性将她收养。青玗替她取名墨幽,墨幽,莫忧,大难不死,只愿今后一世无忧。
墨幽拿余光看笙箫默已经舒了脸色,知道他才不会真的生气,便把手里的甜瓜递到他嘴边默爹爹,我不吃了,吃不下了……
方才让你切一半给我你不肯,现在啃成这样给我,谁要吃你剩的?笙箫默看着这个被啃得满是牙印的甜瓜,不禁嫌弃地皱眉。
墨幽见状,嘴角抽抽两下,突然无比委屈地朝屋里大声唤道青爹爹,默爹爹他又欺负我……
嘘——!笙箫默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师叔刚喝了药休息,你莫要吵他。
他不情不愿张嘴,墨幽把那个甜瓜硬塞到他嘴里,看他的嘴都被撑起来,咯咯笑个不停。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笙箫默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叼着甜瓜回屋背了药箱出来,对她嘱咐道小幽,我出去了,你在家不许调皮,记得把后院的黄芪和白术翻晒一下,还有……
还有不可以玩水,不可以玩火,不可以玩尖锐的刀剪,不能上高处;不可以大声说话吵到青爹爹休息,等他醒了把灶里的粥给他端去,要盯着他喝掉;还有架子上的书一次只能拿一卷,看完了要放回原处……小丫头连珠炮似的背出一串,显然笙箫默叮嘱过她好多次了。
背得挺好,可是要做到哦。他捏捏她的小脸。
我哪次没做到了?墨幽噘嘴。
呵呵,还真理直气壮?
那昨日是谁把架子上的书拿下来摆了一地?
小丫头不自觉咬咬唇,还不忘狡辩不是你说要读书破万卷吗?
我说的是读书破万卷,不是把一万卷书摆在地上啊……笙箫默简直崩溃,这小丫头一个高兴,居然把满屋子摆得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害他昨日整整收了半个时辰!
知道了……墨幽自知理亏,连忙转移话题今日不是休沐么?爹爹怎么还出去?
路婆婆的腿好些了,我再去瞧瞧。
嗯……
瞧着她突然没了兴致,笙箫默有些不解怎么了?
墨幽抬眼有些怅然望着她默爹爹,青爹爹什么时候才会好?
笙箫默心头微微一酸,温和道师叔已经好多了,等再暖和几日就没事了。
墨幽点点头,见笙箫默走远了,这才眯眼一笑,自由的人生就此来临咯!
她跑到后院,拿着小手耙把簸箕里的药材翻了好几个来回。药材还没全干,太阳一晒,药香一阵阵飘荡。
玩了一会儿药材,墨家小丫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噔噔又跑回屋里,扒在里间的门外,透过门缝拼命往里瞧。
是小幽在外面吗?青玗的声音传出来。
小姑娘一笑,推门进去青爹爹……
青玗半靠在榻上,正在看一卷书,墨幽跑进去乖顺地伏在榻边,还不忘把被子给他掖好。
爹爹好些了吗?
青玗温柔一笑,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爹爹好多了,小幽不必担心。
墨幽看着他有些清瘦的脸,心里小小的难过,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只得学着笙箫默的样子,给他捏一捏手臂爹爹胸口还闷吗?关节还疼吗?
青玗心头一暖,微笑着点点头原本还有一点点疼,小幽一捏就不疼了。
小姑娘笑得欢喜,小手按得更是起劲儿。
对了,默爹爹说青爹爹醒了就要把粥喝掉,我去给爹爹拿。
不必,爹爹自己去就行。青玗掀开被子要起身,却被小幽一把拦住。
爹爹不许起来!青爹爹病了要好生休息,我去给你端,墨幽拔腿往外跑,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确认青爹爹不许动哦,要乖乖躺着。
青玗好笑不已,只得坐回榻上。
墨幽很快端了粥进来,盯着青玗一直把那碗粥喝完,又殷勤地拿了帕子给他擦擦,这才一头钻到他怀里抱着他撒娇爹爹喝了粥,是不是病就好了?
小幽是不是又想要什么了?青玗对于自家闺女的癖性早已摸透,笑眯眯道是想吃徐爷爷的糖人儿?还是想要一个木头秋千?
小姑娘鬼精鬼精地笑,昂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嘿嘿,都不是……
茶园里农人们正在忙,烟紫色的小身影犹如一片云霞飘过。
小幽,你又去瞧路婆婆吗?一个十七八岁的采茶少女远远唤她。
阿桑姐姐!墨幽跟她招手。
唤名阿桑的少女招手叫她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包听说墨青先生病了,这是我爹前几日在山上偶然采到的,拿去给墨先生补身体吧。
墨幽接过来打开,发现红布包里竟是巴掌大一块人参,至少也有百年了。
不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的,她赶紧把布包还给阿桑,退了一步若叫我爹爹知道,定要说我了。
两个爹爹品貌非凡,这十里八乡想要嫁到她家的女子不胜枚举。两个爹爹谢绝见客已久,于是不少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明里暗里想要讨好于她,几次之后,连她也机敏起来,不敢平白受人恩惠。
阿桑把布包硬塞给她,认真道去年大疫,若不是墨青先生,我们全家怕是都没命了。如今只是一块人参而已,怎么要不得了?
这……小姑娘拿着布包,一时也没了主意。
你就同你爹爹说,这是我爹娘一定要谢他的,他定不会说你。阿桑柔声劝她。
那好吧,谢谢姐姐了。墨幽把布包踹进怀里,同她挥挥手,又小鸟儿似的飞走了。
阿桑妹子,你怎么待小幽这样好?该不会也瞧上人家爹爹了吧?见小姑娘走远,一同摘茶的一个女子捂着嘴打趣。
阿桑的脸刷就红了你胡说什么?小幽管我叫姐姐,我怎能瞧上人家爹爹?
是吗?那你脸红什么?采茶的女伴戏谑道。
谁、谁脸红了?阿桑赶紧辩解。
哈哈,不打自招了……女伴见状笑得更欢啧啧,这十里八乡的姑娘谁不想嫁到墨家做小幽的娘亲?他叔侄二人生得跟画儿似的,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那般品貌,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桑被人戳破心事,更是羞赧,追上去就捂对方的嘴什么嫁不嫁的?真不害臊!
嘿嘿,竟然恼了……不知道你瞧上的是叔叔还是侄儿?
叫你说!今天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