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黎光还没有成年，所以他的血还是红色的……
毫无价值的那种。
所以他被锁了起来，供吃供喝，却不自由，月下黎光开始麻木，他不挣扎，也不妄图逃走。
他不想吃那些食物，他选择饿着，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可以延长他成年前的时间。
为了逃脱饥饿、痛苦、悔恨，月下黎光选择睡眠。
无休止的睡眠。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无聊到没事情做而已。
所以当他十八岁的时候，那些人想要划开他的手心查看血的颜色，却被月下黎光瞬间夺走了刀，割破了自己的咽喉。
鲜红色的血液喷洒开来。
他终于解脱了，月下黎光的视线一片血红，红得让他心安。
噩梦终于结束了，他抱着膝盖，眼神呆滞。
薄薄的青纱盖住了他，然后他被一个女人抱住了。
女人从他身后轻轻搂抱着月下黎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我没事，蝶衣。”月下黎光知道是谁。
蝶衣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加紧。
“我没事。”月下黎光低头低语，“我没事。”
好像是咒语一样，好像能够抚慰自己的心灵一样。
没事，没事……
一切都没事，没有关系。
月下黎光睁开了眼睛，红肿的眼睛瞥到了旁边的萨尔阿波罗。
“呀，你又醒了？”萨尔阿波罗有一些苦恼地晃动着手中的试管，里面乳白色的液体不断晃动，“不介意再睡一会儿吧？”
月下黎光看着萨尔阿波罗拿出了一个针管，没有说话。
“恩？”萨尔阿波罗有些意外，现在的月下黎光安静的有一些可怕，“你不再惧怕睡眠了吗？”
“怕？又有什么用呢？”月下黎光冷静地躺着，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萨尔阿波罗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少年，不如说是月下黎光的情绪波动变化太大，让所有人都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萨尔阿波罗拿着注射器就要接近月下黎光，动作却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轰”
墙壁四裂，灰尘扬起，萨尔阿波罗微微眯起眼，身子虚伏在月下黎光身上，挡掉了些许飞溅的碎石。
“真是稀客。”萨尔阿波罗笑了笑，眼睛不离那个在灰尘中模模糊糊的人影。
杀生丸缓步走出，金眸沉凝。
“杀……”月下黎光有一些吃惊，语塞到说不出话来。
“哦？”萨尔阿波罗瞥了一眼月下黎光，“看来是月下君的熟人呢。”
其实萨尔阿波罗知道杀生丸是谁，毕竟，蓝染和市丸银都十分地看重杀生丸，先不论都是在些什么方面，光是那谈吐间就能够了解到，杀生丸这个死神，他们惹不起。
杀生丸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月下黎光的旁边，还府着身子的萨尔阿波罗随意地拍了拍月下黎光和自己身上的随时灰尘，“真是恢弘重大的出场呢。”
“让开。”
萨尔阿波罗没有抵抗，只是双手举起，一幅无害的样子不断后退。
杀生丸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月下黎光，就抓住那些禁锢了他的金属，想要捏碎，萨尔阿波罗却赶忙开口了，“那可是蓝染大人重要的东西哦？”
杀生丸闻言手下一顿，他抬起头，金眸中没有丝毫的情绪，“那又怎么样。”
萨尔阿波罗弯弯嘴角，“意思是，您这么轻易地放了他，蓝染大人会责罚的哦。”萨尔阿波罗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不管你是谁。”
杀生丸还是没有松开手，冷冷地看着萨尔阿波罗，冷哼一声，刚要低头继续施力，萨尔阿波罗就面色沉了下来，“您果真是要与蓝染大人为敌吗？！”
杀生丸这一次没有理他，直接捏碎了金属，“那你就去问问，我是谁。”
萨尔阿波罗低沉着脸，在他的眼里，杀生丸是蓝染重视的人，可是，在这虚夜宫，谁又不是蓝染重视的人呢？而这些被重视的人，若到了被丢弃的时候，蓝染的眼睛是眨都不会眨一下的。
“看来您是没有看清自己的立场呢。”萨尔阿波罗用力敲碎了就在自己身旁的一个按钮，瞬间一声尖厉地声音一下子传遍了整个虚圈，“放心，大家都不介意为你认清这一点。”
蓝染根本就没有重视的人，这一点萨尔阿波罗比谁都清楚。
因为蓝染交给萨尔阿波罗的试验，就连身为虚的他都要抖三抖，难以置信，那是一个人类，他兴奋着，兴奋着自己跟随了这么一个疯狂的人。
杀生丸抓起月下黎光掼到了地上，“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月下黎光被这一下子摔得很结实，但是他还是跟什么反应一样，“我不需要你来救我。”
“我并不是来救你。”杀生丸否定了月下黎光的论断，“我是来杀你的。”
月下黎光的眼瞳猛地紧缩了一下，他木木地抬起头，仰望着那个高贵的男人，扯了一个笑，高高仰起了脖子，将脖子献祭一般地送了出去，“那就来吧。”
杀生丸低着头睥睨着月下黎光，“杂碎。”
月下黎光哧哧地笑了几声，“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杀生丸皱起了眉毛，没有说话。
“是那个傻女人求你来的吧，”月下黎光一副了然的样子，“别说，我都知道。”
“我明明都知道……”月下黎光低下了头，碎碎的刘海挡住了表情。“但是，我却无法接受。”
杀生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月下黎光，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啊，喂！”月下黎光的叫喊让杀生丸停下了离去的脚步，“那个少女人过得还好吧？”
杀生丸微微侧头，“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看。”
月下黎光苦笑起来，没有继续说什么。
“你想留下就留下好了，”杀生丸边向外面走，“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的话。”
月下黎光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很久以前他和杀生丸还是真央的学生的时候，自己是被杀生丸打醒的，那时候，是因为蓝染。
“蓝染。”月下黎光冷笑一下，“可能只要他在我就不正常吧。”
“你只要让那女人好好活下去就好了。”月下黎光站起来，面对着杀生丸的背影。
杀生丸的脚步没有停留，“与我无关。”
“杀生丸队长真是无情呢~”一个滑腻的声音出现在了巨洞处，“啊，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杀生丸队长了呢~”
“银。”
“诶，蓝染队长，我可没有欺负杀生丸大人呢~”
两个身影，赫然就是市丸银和蓝染惣右介。
“欢迎来到虚圈，杀生丸。”蓝染的头发已经摞了起来，笑得有一些痞气。
杀生丸抬了抬眼，“蓝染队长站在这里是想我拔刀吗。”
“呵，这对你没有一点益处不是吗？”蓝染没有丝毫畏惧，“更何况，那些背叛你的死神们，你的刀，应该指向他们才对。”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手已经抓住了爆碎牙的刀柄。
身后的萨尔阿波罗紧张了起来，“蓝染大人。”
蓝染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萨尔阿波罗郁闷了，这里就是他的实验室，还想让他退到哪里去啊，要退你们给我离开啊。
“这里只是萨尔的实验室，”蓝染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要来虚夜宫坐一坐吗？那里都是一些好客的孩子们。”
萨尔阿波罗不愿意了，意思是他一点也不友好不好客是吧？
“不用。”杀生丸冷硬地拒绝。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刚刚准备的红茶，”蓝染看起来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希望三天之后的进攻，你能够为我拔起你的刀。”
杀生丸再一次迅速拒绝，“我的刀只为自己而战。”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蓝染微微眯起了双眼，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是说你也不会帮助尸魂界，对吗？”
杀生丸颔首，“你们的战争，我没兴趣插手。”
蓝染笑得更深了，“合作愉快。”
“你别误会了，”杀生丸有一些不爽，“我并不是为了帮你，时候到了，我自会拔刀杀了你，记住了。”说罢，扬长而去，没有一丝地停留。
蓝染推了一把头发，“银，我去送杀生丸，你就来收拾这里吧。”
“诶？又把烂摊子留给我吗？”市丸银露出一副十分苦恼的表情，“蓝染队长我可不是负责帮你打杂的哦。”
“我当然知道。”
“……”
等到两个身影的消失，市丸银微微睁开青色的眸，又迅速闭上了。
“啊呀呀。很久没见了呢，”市丸银来到月下黎光的面前，“月下君？”
月下黎光沉着脸，什么也没有说。
“从某些程度上，我们可是同道中人呢。”市丸银全然不在意月下黎光的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好弟的模样，“对了，现在实验进行到了哪里了？”
萨尔阿波罗这才回过神来，“啊，到了第三阶段，快要完成了。”
“恩~”市丸银故作沉思状，“那实验就先搁一边，你好好休息吧，为三天之后的决战做准备。”
“可是……”萨尔阿波罗想要解释蓝染对这实验的重视。
“恩？”市丸银笑得像一个狐狸，“还有什么疑问吗？萨尔……”
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让萨尔阿波罗猛地一抖，“是！是！我这就去准备。”说完就一个转响不见了踪影。
此时空间内，就只剩下了市丸银和月下黎光，一个笑着，一个沉默。
“三天之后，我很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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