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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第28节

作者:雷雨下田 字数:18823 更新:2022-01-10 01:21:11

    不,更确切的说法是,刘谦已经没救了。

    此时躺在刘明身边的,早已不是一具活人的躯体,而是一具陶俑,身着铠甲,满面肃穆,一手横放在胸前,手心中空,似是拿着剑的模样。如果不是刘谦面容未改,如果不是先前所见所闻,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刘谦开的一个玩笑。

    众人沉默地站着,这会是刘谦

    守夜的人惨白了一张脸“怎么回事我们我们没听到声音啊”众人睡得十分安详,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躺着的刘谦,是什么时候有了变化。

    这是刘谦

    这是刘谦。

    但是,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为什么突然就穿上了古人的衣服为什么突然就变成士兵佣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吗

    众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唯有刘明,崩溃之后便嚎啕大哭起来“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他摸了那些陶俑,所以差点被同化,而刘谦呢为了安慰他,他一直都呆在他身边。

    明明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如果刘谦没有呆在他身边,如果不是他当初一时心痒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刘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谦就这样变成了陶俑。

    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若是刘明手臂犹在,说不定他早已扑在刘谦身上痛哭起来了,但此刻的他除了被众人拉离了刘谦的身边,竟连挣扎都做不到。

    谢衣与沈夜也是默不作声,他们之中的一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他们竟没有发现。睡前祥和的心情不再,虽说错不在他们,但是

    蓦地,那刘谦变作的陶俑却是再一次有了变化。只听得“咔吡咔吡”的细碎声音响起,原本刘谦光滑的面部,就像是打碎了的玻璃一般,裂冰纹瞬间布满了整个面孔。紧接着,那纹路蜿蜒着往脖颈而下,碎裂开来,露出了其中灰褐色的陶制泥土。

    离刘谦最近的刘玄想要扑上去,这裂开的纹路,会毁了这具陶俑的

    不想谢衣一把将他拉住“别碰他”

    刘玄的身体猛地一顿,他想要挣脱谢衣的手臂,不想那白皙的手腕如此有力,他竟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刘玄急了“放开他会死的”看那裂开的纹路,刘谦会死的,他绝对会死的

    谢衣虽然不忍,但是贸然地扑上去,结果如何他们根本难以预料。

    被陶俑同化的契机到底是什么为何刘明当场便有了变化,而刘谦,却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变成了这副样子

    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无谓的牺牲都要不得。

    不想谢衣阻止得了一人,却阻止不了另一人。眼见着刘谦身体整个都开始崩毁,另一名中年男子扑了上去,只是已经碎裂成块的身体,怎么补都补不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中年男子急红了眼,手中的陶块窸窸窣窣地沙化,从指缝间滑落。

    情急之中男子没有发现,他接触陶俑的手沾染上了一层褐色,如晕染一般层层地往上蔓延,先是指尖,接着是手掌,再是衣袖遮掩了的手臂。

    他没发现,不代表别人没有发现,刘赫只来得及向沈夜求助“沈夜”

    话音未落,男子却是出人意料地将刘谦的头颅抱了起来,极为快速也极为警惕地往后退去。

    刘赫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担忧“年叔,你想干什么”话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这个神情有些不对的男人。

    年叔只是缓慢地退了几步,他开口道“少爷,阿谦是我侄子。”

    “我知道。”刘赫看着刘谦肃穆却破碎的面庞,同样的心痛不已。只是下一刻,刘谦那支离破碎的面上,两条红痕自眼中淌了下来,一如血泪,随着布满面部的纹路,将整张脸都染了个血红。

    滴滴答答的血水不一刻便将年叔的手染红,而年叔恍若未见,只是缓声道“少爷,我只有这一个侄子。”

    他的兄弟,他的儿子,他所有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刘谦这个侄子而已。

    他从小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刘谦,突然就破了,碎了,连个人形都没了,他受不了。

    “年叔”刘赫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当那不自然的褐色出现在年叔的脖子上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年叔,你过来”

    不想年叔只是摇了摇头,苦笑着后退,在身边其余刘家人阻拦他之前,朝身后的石室猛地冲了出去。

    “年叔”

    刘赫的大吼并不能让年叔停步,他只知道,陶俑在石室内部俱是完好无损,而一到外部就什么都没了。原来不是没有陶俑逃出来过,只是他们,都碎了而已。

    那么,只要回去就可以了。

    只要回去,阿谦就没事了

    倏忽之间,两道人影却是乍现眼前,拦住了年叔的去路。年叔几近疯狂,理智倒是尚存“我已经没救了,难道你们要我们碎在外面吗”

    仅一句话,便让拦路的沈夜与谢衣停下了所有动作。

    再看年叔的脸,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就已经有一半成了陶。半张脸仍是健康的古铜色,另半张脸,却是略有些粗糙的陶面,如此诡异却也贴合地粘连在一起。年叔说话间,甚至可以看到血丝伴着泥土混杂在一起落下。

    看着年叔身后散落的大小陶块,不难想他的身体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沈夜略一转身,便让年叔跑了过去,拦与不拦,已经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众人眼见着沈夜与谢衣错开了身,而年叔的身影,便倏忽间消失在了那漆黑的石室之中。

    顾不得石室内的陶俑怪物,他们慌忙赶上前去,只是刚到门口,便被吓得退了回来。

    石室之内,找不到年叔的身影,明明刚刚冲进去,下一刻,他们便再难寻得他的踪迹了。

    而那些陶俑,依旧是老样子,或整齐或散乱地分布在室内。一张张陶制的面庞,漆黑的双眸,端正的表情,以及,极不和谐的自耳根而下与嘴角相连的裂纹。

    一个个的陶俑,一条条裂纹与嘴角相连,裂开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仿若牙齿的东西。那纹路由小变大,将一个可怖的笑容生动地勾画了出来。

    是的,他们都在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为出场没几章就领了便当的刘谦点个蜡蜡烛

    少年啊,你走好吧ノt。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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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水中暗影

    第九十一章水中暗影

    那些陶俑就这样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活人。他们是在笑什么是因为增加了新的同伴还是对他们这些没被同化的人虎视眈眈

    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那一具具陶俑里存活着的,都是一些不怀好意的怪物。

    刘家想要把年叔找回来的想法,终究是胎死腹中,尤其是沈夜表示,就算找到了,那两人也已经没救了的时候,众人除了沉默,再难有其他任何的表示。

    刘明依旧在那边哭叫着,伴随着刘东华压着他一边安慰的声音,越发的低迷与沉重。

    而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处理。

    将其余人都叫到了一起,刘赫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之前还有没有碰过那些陶俑的”

    刘明和年叔都是碰过陶俑之后才出的问题,那么他就只能往这方面想是不是只有直接触碰过,人才会被陶俑同化

    闻言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余人都黯然地点了点头。

    刘赫不知道该哭该怒“他妈的进墓前的嘱咐你们都忘了”话一吼完,便叹了口气,其实怪不了他们,谁能想到陪葬用的陶俑会暗藏杀机呢就连他自己,虽然没有碰那些东西,不也一样被吸引了所有目光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从刘谦的死中清醒过来,一行人现在剩下的,便是对自己未知命运的担忧了。

    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他们,会不会变得和刘明刘谦一样

    刘赫咬了咬牙,将目光转向谢衣,而谢衣见状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他爱莫能助,同样的疑惑不解。

    “少爷,我们继续走吧。”有人站出来提议,虽然脸色不好看,神色倒是十分坚定,“我们这种事碰到的还少了不就是一条命嘛。”

    既然留在这里也是死,还不如继续走。

    刘赫苦笑,说得倒是简单。

    只是这一方尚未做下决定,另一边已经崩溃的刘明,却是刘东华怎么劝都劝不下来了。泪流满面的他,愧疚几乎将他掩埋窒息。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刘明两眼茫然,没了胳膊的躯体挣扎着,似乎想要脱离刘东华的桎梏。

    刘东华看着他十分难受,但是安慰的话,对方恐怕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挣扎扭动,只知道不停地、茫无目的地后退。

    银河依旧不停地向前奔涌,舒缓的、平静的,但是其中,慢慢地加上了某种未知的声音,似乎正从水下缓慢地浮上来。

    谢衣原看着刘赫一群人,在捕捉到那一抹突兀的声音后,急忙看向银河,便见刘东华与刘明徘徊在河边,对于身后未知的危险一点都没有发觉。

    谢衣连忙道“你们快点回来”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东华转头的时候踢到了一块石头,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后跌去,为了不牵连刘明,他只能松手。

    但也就在他跌倒的那一刻,死亡,再一次在他眼前绽放。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那原本平缓的银河之中,便突地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怪物来。满是鳞片的光滑身体,血盆大口,就在刘东华跌倒的那一刻与他擦肩而过,将仍旧呆滞的刘明一口咬了下去。

    霎时间,血液像喷泉一样不要命地喷洒开来,溅了刘东华满头满脸。

    另一边的刘赫等人也是呆了,他们只听到巨大的浪涛声,回头的时候,便只见那巨大的头颅直直地从水银中冲了出来,一口就将岸边的刘明咬了进去。

    谢衣上前的身体被沈夜一拉,便只能看着沈夜一个跳跃来到了刘东华身旁,在那怪物更进一步之前,便将人拉离了危险。

    那是一条银色的巨蛇,光是头部就有一米多宽,尖锐的牙齿,足以将成人一分为二。一个刘明对它而言根本不能果腹,所以那一双蛇眼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食物这蛇没有蛇信似乎想把所有人都吞下去。

    血液将怪物下方的沙土染红了,一如它腥臭无比的嘴。但不知是这蛇习惯了生活在水银之中还是其他的原因,它的头搁浅在岸上,与众人仍有些距离,它的躯体大部分浸在水银中,与普通的蛇不同,却是极为困难地往前挪动着。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一行人再不犹豫,都极为迅速地往前方的石室冲去。哪知下一刻,便又听一声巨响破水而出。

    那广袤的银河之中,再一次翻腾起一条银色的巨蟒,直冲出水面有三米多高。它一个俯冲,便咬上了躯体有一半仍留在岸上的银蛇。巨蛇疼痛地翻转,想要回身狠狠地咬回去,奈何上半身一时拖不回水中,一时便落了下风。

    银色的河流之上,淡淡的粉色晕染了开来,伴随着极为腥臭的味道以及波涛翻涌的声音。

    水银扑飞上来打湿了堤岸,凝结成一滴滴光亮的珠子重又淌了回去。当第三条、第四条几乎一无二致的银蛇自水中冲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害怕了。

    剧毒无比的水银之中,竟然还有生物活着而且,还是这样巨大的怪物。

    趁着数条巨蛇杂斗在一起,众人抓紧时间冲进了石室之中。无论如何,他们都只能前进了。

    在进到石室的一刹那,翻滚的浪涛声便刹那间销声匿迹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也的确是另一个世界,在这里取浪涛声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恍若梦境的鸟鸣声。

    黄鹂清脆悦耳的啼叫,白鹤清冽沙哑的嘶唳,还有数百数千种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飞禽的鸣叫声。

    啾啾声、喳喳声,相互交杂、此起彼伏,是百鸟的乐园吗还是世外的桃源

    心惊胆战过后,迎来的竟是如此美妙的鸟鸣声,该说是精神上的一种舒缓吗自然不是,只因众人眼前的,是一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的屋子,而那鸟鸣声,也的确是声声不息。

    这仿佛就在耳边的啼唱,却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一卷的刘家人和前一卷的瘦子一群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为刘明点个蜡,少年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发你便当的:3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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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珍禽异兽

    第九十二章珍禽异兽

    一行人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冲进了百鸟的世界之中,虽然这里,一只禽鸟都看不到。

    谢衣与沈夜警觉地开始查探四周,而刘赫却是转身,朝着目光呆滞的刘东华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重响,虽痛,倒也成功地把刘东华的意识拍醒了。

    “醒了”刘赫不无担忧地问道。

    刘东华这一次没有显露崩溃的神色来,静静地点了点头。

    “还好吗”问完刘赫便后悔了,两次看着身边的同伴死亡,哪里能“好”能疏缓过来就不错了。

    不想刘东华还是点了点头,还露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来安慰刘赫道“少爷,我没事的。”虽然那笑容,和哭差不了多少。

    看出刘东华是真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刘赫松了一口气,没有自暴自弃就好。

    也就在刘赫安慰刘东华的时候,谢衣与沈夜已经有了发现。虽说一进来便被这莫须有的声音吓了一跳,但静下心来,其实也不过如此。

    这件石室与前一间不同,周边都是地砖铺就而成,而那鸟鸣声,便来自这光滑可鉴的石砖之内。

    古来石砖便不值钱,泥土烧纸而成,比起汉白玉、大理石甚至金银之类来,要低廉得太多。但有一种石砖却是物以稀为贵,汉白玉是万万比不得的,那就是禽砖。

    何为禽砖禽砖便是古时工匠做砖的时候,空中恰好有飞鸟掠过,将鸟鸣声扣在砖里再烧制而成的砖头,故而,那鸟鸣声便也被保留在砖块之内,声声不息地鸣叫下去。

    而此刻众人身处的,便是由极为珍贵的禽砖铺就而成的石室之内。

    “禽砖”二字勾起了众人的兴趣,毕竟这东西可是传说中的东西,他们向来以为是以讹传讹,哪里能想到确有其物。必须好好看看,也许人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看到也不一定。

    但是和前一次陶俑不同,众人虽然带着兴趣,却是选择了观赏而非亵玩的方式。

    谢衣虽然知道禽砖,但这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带着好奇心,他近距离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块石砖,便见那石砖的表面刻画着一只翠鸟的图案,不用说,其内的便也是翠鸟的鸣叫声了。

    “真是有趣。”谢衣笑着对沈夜道,“虽然亲眼看到了,但我还是不明白,这鸟类的声音是怎样扣在砖块内的。”

    沈夜笑了笑,并不回答。不靠任何机关便将鸟鸣声关入最为普通的砖块之内,与其说是人力所不能及,还不如说,这本非人力所为。

    但是这些话,对刘家人来说,还是不说的好。

    二人一一看了下去,只见一块禽砖内便是一种禽鸟,当真是一种重复的都没有。悦耳的鸟鸣声,便伴着两人走了一路。看着这极为空旷的石室,谢衣有些感叹,奢靡也不过如此了。

    有银河,有兵马俑,更有稀世珍宝的禽砖陪葬,这样大手笔的墓主,到底会是谁呢

    思索间,一只熟悉的禽鸟图案出现在谢衣身前,他一愣,继而便是一笑“想不到这里还能看到这种普通的信鸽。”

    随手将袋子里的一物拿出来,还未放平,一声惊呼便从二人身后传来。沈夜与谢衣转头看去,便见刘玄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被刘赫拎着衣领倒拖了回去。

    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起身朝着刘家人所在的方向而去。没走几步,脚下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坑来。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了,想必是刚才刘玄没有看清脚下,一脚踩空摔下去之前被刘赫拖了回去。

    看着刘赫训斥着刘赫的一脸怒样,谢衣微微一笑,俯下身去查看那石坑。

    这里与外面不同,却是铺着一层墨绿色的石块,大小不一,倒也铺得十分平整。禽砖在这里是不见的,只因为这石坑最下方,是一只只活灵活现的青铜兽。

    或卧或坐的青铜兽俱是十分凶猛,尖锐的獠牙在上方看来也是危险无比,而那曲线优美的身姿,则是另一种危险中的别样风味了。

    “原来如此,这里,想必就是异兽坑了。”谢衣缓声道。

    其实在看到那禽砖的时候,众人就应该有所察觉的。秦汉之时,除了兵马俑,自然更有珍禽异兽作为陪葬,以供君王死后继续品玩。

    与兵马俑一样,珍禽异兽自然更不可能为活物,故而,这些青铜兽便是这墓主人的异兽了。

    既然为异兽,虎豹豺狼之外,便有山海经内才得以看到的珍兽才对。谢衣逐一看去,果然看到了九尾的青丘狐,脚踏祥云的麒麟与白泽,只是在看到某一只异兽的时候,他略微不解地蹙起了眉。

    “阿夜,”谢衣指向坑内的一角,“那里的,是夫诸吗”

    沈夜随着谢衣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只异兽形如白鹿,头生四角,他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夫诸没错。”

    夫诸,以“见则其邑大水”而闻名,带来洪水灾厄的不祥之兽,为什么墓葬之中,还会安放这个对墓主极为不利的异兽呢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言语。

    如果只有一只,那就只能是意外,但当谢衣除了夫诸之外,更看到了鸣蛇“见则其邑大旱”、狙如“见则其国有大兵”、肥遗“见则天下大旱”之类的凶兽后,这疑惑,便逐渐明朗起来。

    只能说明,埋葬墓主的人,与墓主之间不合,甚至有血海深仇也不一定。否则这样几乎与诅咒墓主无异的举动,普通人是不会去做的。

    刘家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故而当一行人继续前行来到了珍禽坑内,在看到凤凰鸾鸟之外更看到毕方之类的凶禽的时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不都说老子是儿子去葬的吗这里墓主的儿子,该是有多恨他老子啊。”

    谢衣则道“不一定是子嗣埋的。”

    刘赫闻言来了兴致“谢先生你怎么知道”

    谢衣笑道“如果真的是子嗣,坏了父辈的墓葬便也坏了他们将来的运势,哪怕再恨,他们都不会这么做的。”

    古时皇帝的墓葬,都是怎么隆重怎么来,不仅是为了皇家的面子,更是为了往后的江山稳固。只有将父辈埋葬于风水宝地,后代子嗣才会繁荣安康。

    所以,谢衣更倾向于这墓葬是子嗣埋葬了一半将凤凰之类的祥兽带了进来,然后一个地位高于墓主的人埋葬了另一半,也就是肥遗之类的凶兽。

    子嗣乞求祖辈安康,另一人则不然,他要毁了墓主的皇帝梦,要他死后不得安生,永世不得翻身。

    刘赫道“谢先生的意思是,这里的主人,更可能是诸侯王吗”

    前面看来,这绝对是一个皇帝级别的墓葬,但既然有人还要高于这“皇帝”的,只能说明,这里埋的是一个诸侯王。

    谢衣笑道“只是一个猜测。”

    刘赫笑而不语,明白这是一个极为贴近事实的猜测。否则,一个皇帝的墓葬之中,哪里会有毕方鸣蛇这类不详的凶兽存在呢

    既带着警惕,又带着欣赏,众人终于走到了石室的末尾,却是惊讶地发现,这石室直接连接着下一个石室。

    一墙之隔,便可见下一间石室四面都是兽类的图案,只可惜古来禽砖为雅,从未有兽砖的出现,不过之前已经有过异兽坑了,为何这里还要多此一举再来一间异兽坑

    “也许这里的墓主更喜欢凶猛的野兽”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人哈哈应道“也是,哪个皇帝会喜欢禽鸟多于野兽的呢。”

    伴随着笑闹声,众人踏入了下一个石室的大门。

    随着众人的离去,人声渐渐消散,越来越模糊,一直到再也听不到了。石室之内,只留下婉转回肠的鸟鸣声,一如百鸟朝凤,动听非常。

    而在那毕方青铜铸就的翅膀之下,一只尖锐的爪子,轻轻地落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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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田我要留言收藏o ̄ヘ ̄o#

    、第九十三章脊兽

    第九十三章脊兽

    这第三间石室一如众人所料,全都是青铜铸就的奇珍异兽,只是它们不再处于低洼的石坑内,而是直接平放于石室之中。

    但与所想不同的是,这里的异兽并非猛兽,反倒是一些脚踏祥云的各色瑞兽。一头头瑞兽虽然动作形态不尽相同,仔细看去,却是排列得十分齐整。一排下来,像是站立两旁的士兵,为众人空出了一条笔直的道来。

    在进入石室的一瞬间,众人便被那精美异常的青铜兽吸引了。他们最先看到的是两匹海马,马身鱼尾,身体笔直地伫立,墨绿色的青铜,光亮如新。它们俱是举头嘶鸣的模样,但是那模样不见凄厉,反倒有些庄重的美感。紧接着便是两匹天马,似徜徉于银河之间,悠闲地踏着步,紧贴在身侧的羽翼上,还铸有飘渺的流云,似能流动。

    而当其后的龙、凤、雄狮一一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众人虽然依旧感叹于它们的气势雄浑、惟妙惟肖,但对于这些瑞兽,都带上了些许的疑惑。

    为什么这里放着的都是一些脊兽

    脊兽,起于汉代,是安置于房顶屋脊上用来镇水避灾、逢凶化吉的瑞兽,而众人眼前的,不就是汉代常有的十脊兽吗

    海马、天马、龙、凤、狮子、狻猊、押鱼、行什、獬豸、斗牛,一应俱全。如果不是这些脊兽姿态优美,且形体完整,众人都要怀疑他们是走在屋脊上了。

    “这个墓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天上的东西弄到地下来了”有人小声地嘀咕,倒也说出了众人心底的疑惑。

    陵墓代表的是死后的世界,死后的生活,虽说脊兽的确有镇护家宅、辟邪驱魔之用,但为何要拿屋顶的脊兽来装饰地下的陵墓且龙凤这类瑞兽虽也多见于墓葬之中,但这里恰恰凑齐了汉代十脊兽,又是何意难道是墓主想要得道成仙的意思可这也不太对啊。

    “也许只是偶然”刘赫指着那些排列整齐的瑞兽开口道,“毕竟它们的顺序不太对。”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眼前所见顺序依次是海马、天马、龙、凤、狮子、狻猊、押鱼、行什、獬豸、斗牛,而汉代十脊兽代表着至高的皇权,排列次序是不允许有任何的错乱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 、斗牛、行什才对。

    天子的“十全十美”,可不允许有任何顺序上的错误。

    谢衣在听到刘赫说出的脊兽次序之时,本没什么表示,可是静默之中却是突然一个晕眩。一瞬间谢衣的脸色便苍白了,身体轻微地摇晃,似乎站立不稳就要跌倒。

    沈夜就站在谢衣身边,见状连忙伸出手,但在他拉住对方之前,谢衣右脚移了一步,睁开眼又没事人一样重新站稳了。

    也就在这呼吸之间,谢衣脸色恢复了正常,似乎先前的苍白只是一场梦。

    谢衣眨了眨眼,低头看到沈夜放在自己臂弯上的手,再抬头看对方有些担心的模样,他语带疑惑道“阿夜,怎么了”

    那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让沈夜皱眉,这不该是他说的话吗

    “应该说,是你怎么了。”沈夜道。

    谢衣感觉全身上下并没有不适的地方“我没事啊。”

    “你刚才没有感到不舒服”

    谢衣摇头,只是看沈夜皱眉的模样,他忍不住道“我刚才”

    “差一点晕倒。”沈夜接口。

    谢衣蹙眉,自己差一点晕倒可是他全无印象。

    “你不记得了”虽然只有一会儿,但是眩晕,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衣点了点头。

    沈夜眼神一下子阴郁了下来,若说刚才谢衣的状况是他看错了,沈夜不会信。但也正是谢衣此刻全然无辜的模样,更让沈夜难以放心。

    他此刻虽然能拥谢衣在怀,却没办法知道他哪里不对。

    为什么晕眩

    为什么连谢衣自己都没有察觉

    见沈夜神情森然,谢衣忍不住安慰道“阿夜,没事的,也许只是累了。”

    沈夜一手抚上他的额头“真的没事”

    谢衣微笑点头。

    话虽如此,沈夜紧蹙的眉,依旧没有舒缓的趋势。

    “沈先生谢先生”前面的刘赫见二人一直不跟上来,已经在催了,“你们怎么了”他一回头,看到的便是沈夜摸着谢衣的额头,一脸严肃但也担忧的模样。

    沈夜收回手,对着刘赫淡淡道“没什么,谢衣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刘赫看向谢衣,便见谢衣含笑道“没什么,只是阿夜大惊小怪罢了,我们继续走吧。”

    刘赫再看向沈夜,便觉得他那严肃的神情怎么都不像是大惊小怪,不过既然谢衣都这么说了,刘赫便也转头继续朝前走。

    一路下来,依然是隶属于十脊兽的瑞兽。展翅翱翔的凤凰,似在引吭高歌;獬豸一羊独角,低垂的眼眸含有无限怜悯;雄狮张口怒吼,盛怒的模样仿佛正在驱赶灾厄。

    这石室之内,摆放的竟都是这些不断重复的脊兽。

    不过一如刘赫所言,这些脊兽的顺序一直是错的。虽然排列依旧整齐,但是十只脊兽胡乱地排在一起,毫无次序可言。一会儿是海马天马相连,一会儿是海马押鱼同游,再一会儿,它们之中又可以夹杂着数只不同的瑞兽。

    虽说每一头瑞兽都极尽奢华雕琢之美,但看到相同的脊兽不停重复出现后,这欣赏的心情便也淡了。

    众人不停地朝前走着,路过了数头海马,又路过了数头雄狮,而道路,依旧没有尽头。

    等到那威严的巨龙再次架着祥云铺在两边的时候,沈夜突然开口道“别走了。”

    在一片规律的脚步声中,这三个字听来便显得尤为突兀。

    “阿夜”谢衣与众人一起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沈夜。

    沈夜看向谢衣,眼中一片暗沉“你也没有发现”

    虽然尽量压低了语气,谢衣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难以掩藏的愤怒。

    阿夜是在生气

    但为何生气

    谢衣刚抚上沈夜的手,便被对方反手紧握在手心,那略微让他疼痛的力度,让谢衣反应过来,沈夜是在为他担忧。

    但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某田写文再次进入低迷期,好不容易在23点之前赶出来了,这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哦:3ゝ

    、第九十四章迷幻

    第九十四章迷幻

    头昏昏沉沉的,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摸不着思维的边际。带着些微的刺痛,谢衣茫茫然地盯着白色的床帐,眼睛莫名有些酸涩。

    他这是在哪儿

    刚才他不是还在

    “唔”谢衣一手捂上涨得发疼的额头,却听身边有人道,“谢衣,你醒了。”

    谢衣闻声转过头去,却是华月站在床边,一手托着箜篌,因带了忧虑,面色并不好看。

    谢衣有些疑惑“华月你怎么在这里”

    华月叹了口气,站在原地并不回答。

    谢衣想要撑起身来,双臂却是蓦然一痛,他惊讶地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是带着伤的。

    厚实的绷带将伤口一一包扎,看不到一丝伤痕,但是浑身的疼痛,却是掩盖不了自己受伤的事实。

    “我”谢衣看着那些绷带,终于想起了自己躺在这里的原因。

    见谢衣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越发黯然,华月叹了口气“你还好吗”

    谢衣并不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那些绷带,双目茫然。过了许久,谢衣才欲言又止道“师尊他还好吗”

    华月也不知该说这人什么好“你说呢”

    谢衣咬紧了嘴唇。

    “既然担心他,你又何必”话到此处,华月又是一声叹息,无论如何,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是想阻止师尊。”轻微的话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华月皱眉道“就这件事,我不想和你多说,但是身为弟子,你竟然”话到这里,严厉的斥责却是戛然而止,华月垂了眼,“罢了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是来送药的。”

    矩木一事,她自己都难以下决断,又怎能怪谢衣行事鲁莽只是她从未想过,那师徒二人会选择那样一种方式。

    “你好好休息吧,之后去见见尊上,他看似无事,但总归是”未尽的话语,饱含着无尽的忧虑。

    亲自将自己珍爱的弟子打成重伤,阿夜会怎么想谢衣呢他又会怎么想他们两个,又何必要选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谢衣闻言低了头,黯然道“我知道。”

    华月见他神色有些灰败,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还是让他静一静吧。

    听着华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究是被一扇门阻隔,谢衣依旧低着头,抱着膝盖蜷缩了起来。

    全身的伤痕诉说着疼痛,但是谢衣浑然不觉,只要想起先前的那一番场景,他便觉得,哪怕是死,也不会这么痛了。

    他,与师尊刀剑相向了。

    和那个一直宠着他的师尊,那个,他敬爱无比的师尊。

    此刻的谢衣,已经想不起他拔剑时的感觉了,只知道,当时头脑一片空白,一如现在,闷闷地想哭。

    师尊是生气了吧

    师尊是失望了吧

    师尊还会原谅自己吗

    身为神农后裔,他们不该,也不能与心魔沆瀣一气。想要阻止师尊的心依旧不改,但是他的眼睛,为何这般酸涩呢他的心,又为何这么痛呢

    当时的师尊表情是怎样的谢衣不敢去回想。他只知道,每挥出一剑,他的心,便痛上一分。

    何为痛不欲生这样一点点把心搅碎了,把泪流尽了,却偏偏不能停手的感觉,就是如此了吧

    师尊往日的微笑尚在眼前,一闭上眼,谢衣便能回想起对方的一颦一笑,而如今,他一剑将那笑容斩碎了。

    刀光过处,满是补不回去的碎痕。

    “师尊”泪水缓缓地滑落,一如他的心,破碎不堪。

    他不想这样的,他绝对不想这样的,和师尊刀剑相向,他怎么忍受得了“师尊”

    泪眼朦胧中,谢衣眼前依稀浮现了沈夜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一身长袍如墨。

    沙漠的风带来了萧瑟的味道,吹拂着二人的头发,荒凉的夜景,一如二人的对峙。

    “往者已不可追,你我师徒之义早已断绝,旧日种种如川而逝,何必重提”

    欸

    谢衣有些呆愣,他手中握着的,是忘川而指向的人是他缓缓地抬头,便见沈夜转过了身来,脸上,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冷漠“这是本座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谢衣看着自己握着的剑,喉咙干涩得厉害,依稀有些血腥的味道,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了。

    谢衣眼神有些恍惚,是啊,这的确是他,第二次这么说了。他与师尊多年未见,为何再一次相遇,却是这番模样

    手中的剑,恍若千钧,沉重得让谢衣心寒。但是颤抖的手依旧没有放松,他必须保护无异他们。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足下授业之恩,谢某永世不会忘怀。只可惜足下所谋太深,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谢某不能苟同。”

    这些话出自肺腑,事到如今,他依旧不能认同师尊的所作所为,但是,不能认同,为何就要刀剑相向

    师尊的表情不变,只是那一举一动,那冷然的眼神,让谢衣恨不得立马转身逃离,逃开这刀剑相向的悲哀,逃离这噩梦一般的现实。

    “不能苟同你一己之尊,当真重过整个烈山部的存亡”

    不是的。

    “时隔百年,你想对本座说的,只有这些”

    不是的。

    谢衣手中的剑没有一刻的放松,然后他看着沈夜闭了眼,一声感叹“谢衣,你果然分毫未改。”

    不是的不是的

    他想说的,何止千言万语。

    多少岁月以来的再一次相见,为何要是这样一番场景

    他想告诉师尊,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

    他想告诉师尊,每一次的梦魇,都是当初二人相斗的场景。

    他想告诉师尊,每一次入梦,他梦到的,都是当初在流月城的日子。

    他想告诉师尊,他依旧不悔于自己的抉择,但是对二人何以到了今日,他是真的后悔了啊。

    偃甲蝎在身边气势汹汹地舞动,但看师尊缓缓地抬起了手,这一刻的谢衣,只觉得很累,也很痛苦。

    他真的不想,再一次背叛师尊了。

    他们原本,不是这样的啊。

    怎样才能减轻你的痛苦,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能

    最后一击,谢衣出乎意料地收了手,手中的忘川插入了沙土之中,然后,他看到了沈夜极为惊讶也极为痛心的表情。

    心,莫名地一松。

    师尊你原谅我了吗

    “唔”脚上突然一痛,谢衣猛地睁开眼,却是一块巨石砸在了他的左腿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但是谢衣并没有挣扎逃离的打算。他缓缓地抬头,看着无数巨石落雨一般坠落下来,密密麻麻地将神女墓的穹顶掩盖。

    身后的大门依然紧闭,一如他的生机,早已断绝。

    原本谢衣还会躲开上方的落石,但片刻之后,他就放弃了,他早已经,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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