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很早就发觉到亚历克斯在社交方面的才华，因此在战争开始后分派给他的任务也更加频繁并且更加机密。亚历克斯对此毫无怨言，只是从一九三九到一九四二年这三年再也没在欧洲大陆遇到过那个绿眸男人。亚历克斯每次回国后都会去看望哈利的教子汤姆·里德尔。哈利在离开前托邓布利多照料那个男孩，亚历克斯因此也对汤姆在学校的所作所为有所听闻。这个孩子在进入斯莱特林之后很快就挖掘出了自己的才华，并在马尔福家的那个花花公子和一群斯莱特林中学会了如何施展自己的特长。亚历克斯对汤姆的性格隐隐觉得有些担忧，但表现良好的汤姆并没有给他干预自己成长的机会。
在汤姆升入四年级时的那个暑假里哈利终于回到伦敦。此时亚历克斯正周旋于欧洲大陆的几个贵族圈子里无暇分身，只是通过和邓布利多的秘密通信知道了这个消息。格林德沃手下的黑巫师终于把这个优雅的英国绅士和那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密探联系起来，开始明里暗里地追杀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在回国时遭到袭击，好在阴错阳差，德国巫师被自家的麻瓜同胞当成了间谍遇阻，亚历克斯才得以平安脱身。
因为这次险些让他丧命的遭遇，帕兰佩恩先生坚持要亚历克斯解除与邓布利多的协约留在英国。留在国内就意味着继承家业，亚历克斯跟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后终于做出了微小的让步。他找到邓布利多，要求给自己在霍格沃茨安排一个职位。邓布利多不希望失去手下这一员干将，同意了亚历克斯的要求。在哈利的支持和邓布利多的斡旋下，亚历克斯得到了在霍格沃茨的教职。
重新回到学校让亚历克斯既开心又伤感，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城堡里呼风唤雨的喧嚣生活。身为一个教授的生活远比做一个间谍枯燥乏味得多，亚历克斯就在此时发现了汤姆对哈利的懵懂感情。抱着调节单调生活的恶作剧心理，亚历克斯向那个黑眸的英俊少年挑衅。年轻气盛的汤姆果然上钩，只是这个孩子在感情方面和他的教父一样迟钝得让人无语。不过亚历克斯乐得看戏，汤姆这个在学校里出尽风头的优秀少年总是很乐于被自己挑战，同时他七窍生烟的样子也很有趣。只是哈利并不知道自己被他和汤姆当成了赌注，他依然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同时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教授该做的事。亚历克斯看着汤姆和哈利一次次闹矛盾、和解、然后再闹矛盾，乐呵呵地和哈利像兄弟一般形影不离。直到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自己在无比的兴奋与激动、还有故意要看汤姆好戏的恶作剧心理下吻了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消遣无聊而向汤姆发起的挑衅终于酿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亚历克斯知道汤姆对哈利的感情比哈利对他要深得多，而汤姆亲口对他宣布自己的确爱着那个绿眼睛的温和男子。亚历克斯发现自己给好友惹了大麻烦，但是汤姆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孩子，并没有把他的心迹显露给哈利。迟钝的哈利没有发现自己教子的任何变化，于是亚历克斯心安理得地继续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哈利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收敛了很多。只是多年前他为自己划下的那条线一直都没被抹去，亚历克斯始终站在那条线外，没有向前跨越一步。
哈利不止一次地告诉他要远离邓布利多，亚历克斯推测哈利大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确，哈利是个有很多秘密和故事的人，早在他和哈利在德国一起生活的时候亚历克斯就发现了。但是缺少线索，亚历克斯也不愿去过分细致地推测哈利的来历。他在邓布利多的授意下对哈利做过一些调查，但是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根本无从查起，亚历克斯因此对邓布利多有些不满，他觉得不论如何邓布利多都应该相信哈利。
一九四四年新年过后，哈利和汤姆的关系再次降回冰点。亚历克斯敏锐地意识到出现问题的原因是那个善于克制自己的黑眸少年向哈利告知了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亚历克斯为哈利感到忧虑，这对这个不善处理这种感情的青年来说无疑是个难题，但是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自己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的资格。亚历克斯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都被哈利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汤姆自从魁地奇世界杯后就不待见这个没安好心的家伙，亚历克斯自然不会去他那里找不愉快，于是只得把自己的猜测保留下来。直到暑假里哈利因试验再次出现事故而入院，亚历克斯才得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从德国匆匆赶回的亚历克斯并不知道哈利跟邓布利多之间的那场交谈，邓布利多隐瞒了哈利来自未来的身世。亚历克斯在哈利和邓布利多的互动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他没有过问太多。对哈利寸步不离地照顾让亚历克斯不由自主地察觉到自己再次被哈利吸引住了，哈利背上的诅咒印记更是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亚历克斯开始不遗余力地翻查一切能够解决哈利身上诅咒的资料。在他看来，不管哈利是自己的好友还是倾心的对象，亚历克斯都觉得自己不能让他因为这种原因提前死去。当邓布利多终于推断出哈利所中诅咒的原因后，亚历克斯辞掉了霍格沃茨的工作，带着哈利在欧洲游历的那三年的记忆和邓布利多的嘱托离开了英国。在临走前亚历克斯对这个自己第二个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他没料到哈利听到了自己的告白，因为熟知哈利的性格，亚历克斯在离开前的那一刻选择了作为朋友在一旁默默地帮助他，但是这个想法在他寻找解咒的方法时改变了。虽然解咒的方法找起来十分艰难，但是亚历克斯意识到哈利就是他一直以来在寻找的那个人，他们了解彼此，熟知对方，他无法找到比哈利更合适自己的人了。
圣诞节的时候亚历克斯回到庄园，邀请哈利一起过节。在试探中他发现哈利之所以会那样决绝地拒绝汤姆，是因为他的感情生活实在是少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亚历克斯放下心来，他认为自己在跟汤姆的争夺中一定会占得上风。他跟哈利约定了要为他找到解咒的仿佛，并且正式向汤姆下了战书。他知道过分的苛求会逼走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刚强的男子，因此他有足够的把握让汤姆不敢轻举妄动，即使哈利把那个日渐成长的少年留在身边也无妨，他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然而他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死亡会来得如此突然。
亚历克斯最终在一个废弃的古宅里发现了哈利身上诅咒的来源。那个诅咒的完成条件十分苛刻，在十分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起作用，因此哈利在被诅咒标记后并没有受到影响，直到实验时被他写在时间转换器的上的魔文与咒语产生冲突，这才完全激活了这个诅咒。亚历克斯带着在古宅里找到的所有资料匆匆前往慕尼黑跟哈利汇合。他知道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跟麻瓜互相勾结的那些黑巫师失去了原有的靠山；他也知道汤姆来到了德国，要求跟哈利一起生活。亚历克斯并不担心哈利会因为一时心软答应汤姆，他很快就要让哈利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在之前的试探中，他已经知道了哈利并不会反对和同性结成伴侣，这令他信心倍增。
然而格林德沃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马提亚斯逃脱了白巫师的追捕。他查到了亚历克斯的行踪，设法营救出了六个心狠手辣的部下，在亚历克斯秘密前往慕尼黑的路上设下了埋伏。马提亚斯与亚历克斯在过去的无数次交锋中失去了一只眼睛，这次得他发誓要让这个肆无忌惮的英国佬尝尝他的手段。
亚历克斯没有料到自己会在里慕尼黑只有不到五十英里的地方遭到伏击。那是个针对他本人设下的陷阱，亚历克斯挣扎着在被完全围捕之前放出了自己遇袭的消息。马提亚斯并不介意打败他们领袖的那位白巫师知道自己得力干将的死讯，他在亚历克斯遇害后把他的骨灰通过麻瓜邮局寄到了英国。七个黑巫师一起向他射出了不可饶恕咒，亚历克斯用最后的理智与力气把破除诅咒的方法保存并藏了起来，但是马提亚斯在亚历克斯死后清扫了战场，轻而易举地找出了那个保存着解咒方法的盒子，把它和亚历克斯的尸体一起化为灰烬。
亚历克斯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刻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对帕兰佩恩先生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好儿子，童年时代的顽皮与少年时代的叛逆让他一直与对自己抱有极高期望的父亲关系很差，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亚历克斯开始逐渐理解那个严厉的中年人对他的无奈与妥协。他还记得圣诞节的时候父亲同意让他跟哈利在一起，当时的自己因为嘴硬冷淡地回应了他，而现在已经永远没有告知父亲自己真实想法的机会了。
他还想到了哈利，那个有一双温和绿眸的男子。他很后悔，但他并没有后悔没让哈利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亚历克斯后悔的是自己把所有解咒的方法都带在了身上，只在给哈利的信中写了自己何时到达、到达后将会为他解除诅咒，对如何解咒并没有提及一言半语，他的自信和疏忽让他永远失去了解除那个诅咒的机会。马提亚斯给了他最后一击，这个如同阳光般耀眼张扬的男子在异乡的土地上永远地闭上了他漂亮的钢灰色眼睛。
一九四五年八月末亚历克斯·迪沃特·帕兰佩恩在德国慕尼黑遇刺身亡，年仅三十二岁。
第86章 事件五悲痛与愤怒
哈利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却什么都没摸到。哈利皱起了眉头，微微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的气息，不由一怔。
是汤姆，他还穿着昨天晚餐时的那件衬衫安静地偎在哈利床边，黑发有些凌乱，呼吸沉稳均匀，显然还在熟睡中。少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紧闭的眼睑，哈利愣愣地盯着他的教子看了半晌，这才回忆起前一天发生的事。
他接到了亚历克斯的死讯，然后……似乎是大哭了一场。哈利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细节，不由地捂住胸口。亚历克斯死了这个事实开始再次一点一点地啃噬他的五脏六腑，失去好友的痛苦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清楚。哈利捂住脸慢慢俯下身去，低低地发出一声抽泣。
汤姆是被自己的梦境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显得幽深的绿眸。
黑眸少年一时间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哈利的床边睡着。
“抱歉，我睡着了。”汤姆揉揉眼睛，“我本想等你安稳下来后就离开，但是一直不放心，所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绿眸男人微微皱眉“我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哭累了，然后就睡着了。”汤姆有些含糊地解释，“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你在大叫。你一直都在做噩梦，挣扎得很厉害，我怎么叫都叫不醒。”黑眸少年看着身边的男人，“一直到后半夜你才慢慢平静下来。”
恶梦？哈利看着他，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但是汤姆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
“我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哈利问。
汤姆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涩“你在喊一个名叫西里斯的人，还有亚历克斯。你不想让他们往前走。”
心脏顿时被人捏成了一团，哈利的嘴唇开始颤抖，他把脸转到了一边。
“哈利。”汤姆抓住了男人紧紧攥着床单的手，“西里斯是谁？”
哈利沉默不语。汤姆等着他作出解释，但是哈利没有，最后汤姆垂下了眼睛。
“我去洗澡，等会儿端早饭过来。”汤姆说，“如果你还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哈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黑眸少年不悦地皱起眉头，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门关上了，幽暗的房间重新变得安静。绿眸的男人慢慢抹了一把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黑眸的少年拧开水龙头，晶莹温热的水花立刻从喷头里四散而出。水顺着少年利落的发梢滑过脖颈，再顺着肌肉紧致的肩膀和微微弓着的脊背上落在地上，连成一道道细细的水流。汤姆把手撑在瓷砖墙壁上低着头，感到不舒服的感觉散去了一些，但是心里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昨晚哈利近乎疯狂的挣扎与叫喊几乎吓坏了他。汤姆猜测哈利会有那样大的反应是因为诅咒的缘故，但是亚历克斯带来的消息太少，他无法确定这一点。其实在哈利声嘶力竭的叫喊中他听到的名字不止这两个，但是西里斯和亚历克斯无疑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前者哈利从来都没提起过，邓布利多亲自告知了他们后者的死亡。
在哈利遇到自己之前，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那个绿眸男人的少年时期究竟是怎样度过的？汤姆不止一次好奇地问过，但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回答或者主动提起过。那个西里斯毫无疑问是死了，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而死？是战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个人的死跟自己有关吗？汤姆摇摇头，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个念头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十分不快的感觉。
不，现在考虑的不该是这个。邓布利多的信上说的很清楚，亚历克斯是带着使哈利身重诅咒的那个物品直接去慕尼黑的，要解除诅咒必定跟那个物品有关，而那样东西已经和亚历克斯一起被那个黑巫师付之一炬。汤姆并不怀疑在邓布利多的指示和奥罗们的追捕下马提亚斯还能逃多久，只是失去了所有关于诅咒的资料，这件事比亚历克斯的死亡更让他觉得遗憾。
看来在德国的旅行，还要继续下去。
哈利在吃早饭的时候显得很平静，但明显心不在焉，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汤姆没有劝他多吃一点，只是很快扫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然后叫旅馆的侍者把盘子端了出去。
“哈利，你应该还记得亚历克斯说到的那座古宅。”汤姆说，“我想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那里说不定有解除诅咒的方法。”
绿眸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汤姆在跟他说话。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哈利问，声音有些飘忽。
汤姆看了他几秒，摇了摇头。
“不，我什么都没说。出去走走好吗？”
慕尼黑是座美丽的城市，但是因为德国战败，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两个黑发巫师穿着麻瓜的衣服在街道上走着。哈利并没有注意自己正在向什么方向走，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身边比自己略高的少年在城市里漫步。在那三年里，他来过这座城市两三次，从未觉得这座城市像现在这样灰暗。仿佛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纱幕，看上去虚幻而不真实。哈利觉得自己好像是身处在什么人的记忆中一样，一切都显得熟悉又陌生。他已经在这个时代度过了将近二十个年头，已经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之中，但是那个让他对这个时代产生亲切感以至于归属感的人，已经不在了。
死了，没了，从此不能够再见。
哈利看过很多人的死，那些原本鲜活的生命一个接一个的在自己眼前消逝，仿佛轻贱得不值一提。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对死亡感到悲伤绝望，然而没有。哈利试着让自己不去想象亚历克斯遇害时的情形，但是眼前总会出现那个灰眸的年轻人被几个黑巫师围在中间的画面。受了伤的亚历克斯同时被数道咒语击中，魔杖中发出的不祥光芒照亮了黑魆魆的树林。
汤姆揽住哈利的肩膀。带他出来散心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绿眸男人脸上始终带着悲戚的神情，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他不拒绝汤姆跟自己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但似乎也仅仅是不拒绝而已。黑眸少年无奈而心疼地看着他的教父，他不喜欢照顾什么人，也从没用心地去照顾过谁，但是在这种时候自己必须成为哈利依靠。
他的悲伤，他会尽力去帮他分担。
三天后哈利终于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汤姆适时地提出去让他身中诅咒的那个老宅里看看，哈利没有反对。虽然亚历克斯拿走了解除诅咒的关键物品，但是那幢房子里说不定还有关于诅咒的其他线索。
然而遗憾的是，两人用了一周时间把那幢布满各种黑魔法的房子从里到外检查了一翻，没有发现任何与诅咒相关的痕迹。屋里明显有亚历克斯来过的痕迹，不仅是那个有可能使哈利被诅咒的物品，就连屋里其他与魔法有关的东西也都被亚历克斯带走了。
哈利十分失落，汤姆便安排是人暂时在当地的一个农户家里住下，然后再做打算。
“你当时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汤姆问。
“避难。”哈利低声回答，“当时我被黑巫师追杀了两天，最后无意中发现了这所房子的魔法波动。我有能力修改这座房子的保护魔法，于是就在这里躲了三天，直到他们搜查完整个村庄才离开。”
“这所房子明显是巫师的住宅，难道他们不会去检查？”
哈利摇摇头“他们并没有靠近这所房子。我在避难的时候检查过这里，这儿似乎被人遗弃了很久，屋里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
汤姆同意哈利的说法，房子看上去似乎空置了已经好几十年。
“想不想回去？”汤姆问。
哈利皱了皱眉没有回答，眼神还飘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我知道你想为亚历克斯报仇。”汤姆停了一会儿后说，“但是哈利”
“是的，我知道。”哈利沉声回答，突然间像是失掉了力气，“马提亚斯昨天刚刚被捕，我看过报纸了。”
“我们可以再去找找解除诅咒的办法。”汤姆岔开话题，“大不列颠岛上没见过这种诅咒，但是在这里应该能找到。”
“好。”哈利回答，然后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天过后，哈利再次消沉起来。
汤姆开始觉得和哈利一起留在欧洲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战后一切都在重建，不管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这在某种程度阻碍了他们寻找诅咒来源，而哈利对这件事一直兴趣缺缺。实际上他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就连魁地奇也只是让他露出一点勉强的笑意。
哈利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在内疚，哈利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亚历克斯。汤姆无数遍地告诉他不是这样，而绿眸男人却置若罔闻。为了让哈利开心起来，汤姆想尽了各种办法，但他的努力就像是丢入水中的石子，在最初的时候能让哈利露出一点点开心或者惊讶的表情，但那些神情看着也像是做给他看的一般，很快就消失了踪迹。很多次汤姆叫他的时候哈利都没有反应，必须十分大声或者触碰才能引起他的注意。虽然自己依然在哈利身边，但是汤姆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因为亚历克斯的死，哈利无意中在两人之间设下了一道汤姆无法跨越的屏障。汤姆为这种隔阂非常恼火。他们在一个小镇上暂时住了下来，哈利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的意思，这让汤姆气愤而无奈。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在拿主意，哈利从来不对他的提议表示任何反对或者支持，他只会点点头，然后说好。他跟汤姆说的话越来越少，而且很多时候都会无视汤姆的存在，哪怕他就在他身边。
仅仅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而已，汤姆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耗光了。
天气开始慢慢转冷。晚饭后哈利站在窗前神游，汤姆则捧着一本书慢慢地看。目光不自觉地就从书本移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身上。汤姆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合上书走到他身边。
“哈利，喝杯茶吧？”汤姆问。
哈利没回答，只是失神地看天边被夕阳镀了金边的云朵。
“是我的错。”哈利耳语一般地低声说，“是我……”
汤姆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怒气隐隐从心底升了上来。
“你不能总这样想，亚历克斯的死不是你的错。”汤姆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为他的死伤心一辈子。”
“别说了。”哈利别过头去，“你不明白”
“是，我什么都不明白！”汤姆气愤地强迫哈利转过脸来，“自从你接到这个消息以后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已经整整两个月了！你觉得他愿意看到你这副模样？”
哈利撇开汤姆的手，转身想要离开他，然而汤姆却把他的脸扳向自己。
“看着我，哈利。他不是唯一的那个人，你还有我！两个月了，你都没好好看过我一眼，别这样对我，这不公平！”
哈利看了看少年的脸，又把脸转了过去。
汤姆皱紧了眉头。
“圣诞节的时候，亚历克斯告诉我他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黑眸的年轻人突然说，“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哈利动了动嘴唇，很慢地点了点头。
汤姆顿时怒火中烧。
“哈利！”
“但是他死了。”哈利冷静地说，“死了，没了，不会再出现，而你认为这是接近我的绝好机会，我明白，我默许，你还想要什么？”
哈利拨开汤姆的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拽了回来，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
“你干什……”
哈利恼怒的责问被噎在了喉咙里。汤姆毫无征兆地咬了上来，灵活的舌像是早就预谋好了一般直奔哈利口中卷起他的舌。牙齿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哈利连忙去推他，但是汤姆用夹紧了他的腿，同时捉住了他的手腕。
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汤姆的动作太过急促，嘴唇磕在哈利的牙齿上蹭破了皮，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肆无忌惮地在哈利口中吮吸挑弄。绿眸的男人弄清状况后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掌握身体的控制权，但是黑眸的年轻人死死地摁住他，同时蛮横夺取着他的呼吸。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手上使不出劲来，汤姆似乎打定主要吻到他屈服。当那双带着血腥味的唇终于离开自己后，哈利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地呼吸空气，同时感觉自己被汤姆拦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哈利哑着嗓子抗议，汤姆的一只手依然钳制着他的手腕，“别碰我！”
汤姆没出声，半拖半抱地把哈利弄到了隔壁的卧室里。
“汤姆！”哈利一边喘气一边试图从汤姆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是汤姆的力量大得惊人，哈利被他钳制着倒在床上，手腕被交叠着举过头顶。汤姆举手从空气中召唤出一根银色的绳子，干脆利落地把他的手绑在了一起。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你稍微关注我一下的方法。”汤姆恨恨地说，眼里的火光在沸腾，“你认为我觉得亚历克斯该死吗？我恨他，但是我从没想过要他死！他死了，你很难过，你很悲伤，难道你认为我一直都在为他的死亡而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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