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擎赫驾驶着越野,一边观察路况一边回应着“很有可能…还不能确定,但跟踪秦楚和厉晨的那批人说,这两人经常见面的地点在ese的地下停车场…你说会不会,东西在秦楚车上?”
厉睿当然知晓他所指的“东西”是什么,阖上的眼眸忽然睁开“今晚的行动都安排好了?”
魏擎赫雅痞的挑眉,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带着成竹在胸的笑容“那是自然,秦楚傍晚七点回秦家参加家庭聚会,我们的人分两拨,一批跟着她,看车上有没有的‘东西’…顺便在车底做些手脚,为去别墅的兄弟们拖延时间。”
“我在别墅后院等你,一旦出意外,立刻撤退。”厉睿接过魏擎赫的话,停顿了一下便问“厉晨那里你派人查过了?”
“查过了。”魏擎赫将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熄火后解下安全带“我的人说,厉晨那边只有伪证…那个财务总监临死前的澄清录音还在秦楚那里。”
“当时我只比他们晚了一步,到了墨西哥人就已经不行了。”
“临死前,他还让我替他报仇,说是诬陷封景的事,他早就后悔了,所以才录了澄清的话,本想寄回国内,却被秦楚的人发现,才灭了口。”魏擎赫低叹着摇了摇头“他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被人利用一错再错。”
厉睿英气的眉眼一敛“如果秦楚把‘东西’毁了怎么办?”
“那‘东西’她毁不了。”魏擎赫笃定道“那个财务总监加了摩尔玛又搞了些小手段,只要秦楚将芯片毁了,里面的录音就会迅速传至ese的内网,届时真相就会大白天下,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所以才急着让你娶她。”
“想要拉你下水啊。”
厉睿嫌恶的皱眉,多日以来阴郁的脸色中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表情,看的魏擎赫提心吊胆的心绪减化了不少。
“所以只要得到澄清录音,一切假证都会不攻而破。”
两人走下车前往ese,魏擎赫听了厉睿的话后便附和道
“没错,因此今晚的行动不能有疏漏。”
走出地下停车场,正欲进入ese办公大楼时,一个人影突然冲上来给了厉睿狠狠一拳,魏擎赫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便揪住厉睿的衣领大骂怒吼
“厉睿你这个懦夫…孬种…!封景失踪了这么多天,你不去找他也就算了……竟然…竟然还和别的女人订婚…!我今天就要替他好好教训你…!把你的头脑打清醒!”
说着他又扬起了拳头。
正准备打下第二拳,手却被人紧紧包裹起来,顾恣拾转头,正是多日不见的魏擎赫,看到对方,他满腔的火气似乎更大了一些“混账,你给我放手…!”
魏擎赫露出前所未有的流氓神情,扬了扬英俊的眉宇,淡声道
“就不放。”他握住顾恣拾的手又紧了几分,在其耳旁风流地调侃道“一辈子都不放。”
厉睿的唇边已出了血,无暇顾及眼前两人的“恩怨纠缠”,他将目光定格在顾恣拾另一只手中紧捏的报纸上,那张报纸的娱乐头条清晰的报道着
“ese总监封景为情失踪,总裁厉睿迎娶娇妻——”
厉睿不禁在心底冷笑,秦楚已将明日订婚的消息尽数发送给媒体,这个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收回目光,厉睿看了眼正将顾恣拾死死抱入怀中的魏擎赫,沉声道
“我先上去,两个小时过后,上来商量具体对策。”
魏擎赫邪邪一笑“好的长官。”而后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将s市市长扛了起来,径直向停车场内走去。
“你这——混账…魏擎赫…!你放开我…!”顾恣拾踢打叫骂着“混蛋——王八蛋——魏三…你……滚!”
他因封景的事连续几日都未按时休息吃饭,体重下降了不少,因此魏擎赫将人扛着走一段距离不是什么大问题,将人扔进车里肆意欺负更不是问题。
魏擎赫狠狠地吻上他柔软饱满的双唇,将其的咒骂叫喊全部堵了回去,越野车剧烈的摇晃了两下,片刻之间便扔出了两人的衣物。
平日里极其冷淡的容颜上沾染了□□的色彩,绯红的眼角还笼罩着氤氲的水汽,带着□□后的疲倦与无力,魏擎赫将顾恣拾揽入怀中,亲吻他湿汗的发丝,顾恣拾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便任由对方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刚刚厉睿说的是什么具体对策?”他忽然询问。
魏擎赫对自己认定的人向来毫无隐瞒,便如实相告了其中真相,顾恣拾听了微微点头,又与魏擎赫一同找出了行动疏漏,淡声嘱咐了几句,便叫车离开返回政府。
☆、回归(3)
漆黑沉寂的别墅中,魏擎赫对面前几个黑衣人低声吩咐道“每间屋子都给我彻彻底底的搜,还有…记住每件东西摆放的位置,别出差错。”
“是,老大。”为首的一个弟兄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几个马仔开始搜索。
魏擎赫自己则手持紫外线手电筒上了二楼书房,他双脚裹着塑胶鞋套,走的极轻而慢,到达别墅二层,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便左转走入了书房,偌大的书房里,紫外线的光芒闪烁下,书桌、书柜与窗旁一排花盆的轮廓都显现了出来,魏擎赫迅速走至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上后,在书房内巡视了一圈。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嘀咕着,将紫外线的光束定格在了书柜间。
正欲靠近翻找,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魏擎赫立即关掉手电,闪身躲在了书桌下,将黝黑的枪口对准房门。
门被缓慢的打开,自外面闪进一个人影,那人并没有开灯,而是在房内轻缓的走动着,就在其即将把手伸进花盆时,魏擎赫将枪抵在了对方太阳穴处
“把手举起来。”
眼前的人影一顿,转过身来。
魏擎赫瞪大了双目“怎么是你…?”他连忙收了枪,紧握来人的双肩“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弄死你?”
顾恣拾两汪清水般的眼眸在黑暗中闪动两下,便测过身淡声道“我有些不放心,便跟着你来了。”
说完这话,他双颊竟有些发烫。
魏擎赫简直是喜上眉梢,白日里对自己冷眼相待的人突如其来说担心他,还忍着身体不适跑过来帮衬他,虽说这其中或许有封景的原因,依旧让魏擎赫又惊又喜,而顾恣拾的下一句话更使他想蹦的三尺高
“再说了,你不经常都会说要‘弄死我’,我还怕你作甚?!”
若不是顾及着正事,魏擎赫早就把人压在地上撕了衣服这样那样了,可时间紧迫,他唯有压下心中旖念,对顾恣拾低声道“快找东西,是一个芯片,或者还是…一个录音笔。”
顾恣拾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自吐糟魏擎赫是个白痴,说了等于没说,长舒一口气后,便与对方一同在书房内寻找,他在国外时选修过心理学与犯罪学,大致分析了房间的布置过后,他将目光自窗边的一排花盆,移到了旁边的玻璃器皿中,与此同时,魏擎赫的紫外线也照在了玻璃上,两人默契的向玻璃器皿靠近。
发现有东西在里面爬行,通体褐色,可怖的獠牙在紫外线下若隐若现,足够有手掌般大小的个头,在玻璃器皿中不断爬行的生物,竟是一只捕鸟蛛。
顾恣拾对着那只八腿生物微微皱眉
“一个独居的女人,为什么要养这种极具攻击性的毒物?”说着,他伸手敲了敲玻璃器皿的底部,空寂的书房内响起沉闷的敲打声,顾恣拾眼底一亮对上魏擎赫惊喜的双目
“是空的。”
他正欲抽出底部的外层玻璃,魏擎赫却抬手制止“别动,我来。”
而后将紫外线手电筒放入了顾恣拾手中。
他蹲下身,观察了玻璃器皿的四边,用手一一拧下四角的螺丝,取下外层玻璃,果然在内层摸到了一个微小的芯片,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芯片放入玻璃内层,将一切归位后,便让顾恣拾将芯片装入录音笔,按下开关键,那个财务总监的声音断断续续流出。
二人正听的认真,魏擎赫突然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书房门前的人影,他立即环抱着顾恣拾滚进窗前的帘子后,定睛一看,竟是早已吸入药物晕过去的秦家管事,魏擎赫对着顾恣拾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其在原地等待,自个便轻手轻脚的摸到了秦家管事身后,从怀中取出巾帕,迅速捂到了对方鼻下,转瞬之间秦家管事便倒了下来。
顾恣拾心底一惊,立刻冲上前去颤声道“你把人杀了…?”
魏擎赫摊手“你看他身上有伤口吗?”
顾恣拾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表体毫无任何伤痕,他又充满疑惑望向魏擎赫。
“这种药会使人短暂性昏迷,醒来之后就像睡了一觉,什么也记不得。”魏擎赫向他扬了扬手上的巾帕,此时楼下带头的兄弟低喊道
“老大?时间不多了,我们没找到。”
魏擎赫拉起顾恣拾的手,快速下楼
“东西拿到了,我们撤。”
夜色已深,几辆小型车悄然无息自别墅离开,像是未曾留下一点痕迹,而别墅内的秦家管事自地板上站了起来,环视查看了房间一周,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只感叹自己真的老了,竟会在地上睡着,便关闭了门扉缓步离开。
封景与云修返回国内已是次日午时,正当两人修整完毕动身前去寻找厉睿时,云修却在家中的备用手机上看到了娱乐头条内厉睿与秦楚订婚宴的消息,他苍白的脸色引起了封景的注意,便询问道
“你怎么了…?”
云修怔愣的持着手机一言不发,封景微微蹙眉自他手中取过手机,标题与订婚会场相结合的画面近乎刺痛他的双眼,他牵强的扯了一下唇角,冰冷的眼底含着心碎,连日来带伤奔波使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他平日里圆润冷凝的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不是吗?”他反问云修。
云修见他难过至此,只抬手捂住眉眼,不愿其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封景深吸一口气,似乎将所有的伤痕与不甘都隐藏在心底
“ese总裁大婚在即,手下做事的人理应去祝贺。”他淡声道“虽然来不及准备贺礼,但一定要到场。”
云修将眼中心疼的泪痕缓慢拭去,坚定的看向眼前的人
“我陪你,一起去。”
订婚会场内一片喧嚣热闹,秦世海为突出秦氏的显赫与对独女的疼爱,在订婚宴上花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各路的社界名流,有成之士都前来庆贺,鎏金色的墙壁被形状各异的玻璃顶层笼罩着,阳光流转在花瓣满地的会场内,悠扬的乐曲四处响起,宾客们个个衣着光鲜,整齐就坐后倾听秦世海的致辞。
随着秦世海的话音一落,热烈的掌声便在会场内响起,厉睿面无表情的站在秦世海与秦楚身旁,在魏擎赫的挤眉弄眼之下正欲给秦楚带上戒指,会场内厚重而浮华的门却被猛然推开,音乐戛然而止,众人循声看去。
一束阳光静静地挥洒在来人身上,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眸,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那人向前踏了一步,全场哗然,因为门前直直站立的人,竟是消失多天的ese总监、与ese总裁情愫痴缠、在娱乐界叱咤多年的男人,封景。
他一身酒红色的礼服,搭配墨色带着暗纹的衬衣,锆石纽扣璀璨夺目,镀金的雕花胸针在日光里折射出刺骨的寒意,透着难以言喻的张扬傲慢,光洁白皙的脸庞,带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明艳似火的衣着,又衬出他妖冶绰约的风姿,高挺的鼻下透着三分薄凉七分性感的唇似笑非笑,澄澈深邃的眼眸中却尽数含着丝丝冷意。
按理来讲,订婚宴上唯有新娘才可穿着红色,但封景竟肆意狂傲带着瑰丽的红,出现在众人面前,还使人久久挪不开眼。
魏擎赫吓得戒指盒都掉了。
而厉睿更是百感交集,他想象过成千上万种两人相见的方式,与封景的模样,却不曾想会是以最糟糕的情境,与他相见。
两两相望,仍夹杂着心若磐石般的情谊,却都显而易见的带上浓重的伤害。
秦楚悄然紧握厉睿的衣袖。
厉睿回望她,目光里透着厌恶,却在秦楚精致的容颜上看到一抹阴谋得逞般的自得。
他刹那间明白了这个女人急切成婚的目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一丝留恋的拉下她纠缠的手,一步步向封景的方向走去,而光影变换中,封景也踏着红毯缓步走向他。
厉睿心如刀割,他已毫无顾忌,终于可以向对方澄清一切,却在封景的眼里看到了心死如灰的痕迹。
“你还欠我约定的五天,和一个解释。”
他听到对方嘶哑的声音,看到了他俊逸容颜上牵强的笑容。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好看的睫羽颤动着,泛红的眼眶、苍白的脸色使人无比心疼
“你把那些话,留给下一个我吧。”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那背影与上一世竟如出一辙,含着无尽的萧索、痛楚与决然的放弃,使厉睿一时竟没有勇气追上去,魏擎赫见此,焦急的冲了上来,在厉睿耳旁唤道
“睿哥——!你还在愣什么?快追——追啊——”
厉睿这才回过神,追了上去,整个订婚会场内一片骚动,人□□头接耳,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秦世海更是面色难看,秦楚一身红裙手捧礼花,却做了别人的陪衬,心中虽怨恨气恼仍无法阻止厉睿的离开,而会场内气氛正处于冰点时,顾恣拾带着一队西装革履,面貌冷峻的政府人员走向秦氏父女,顾恣拾身旁那名身着黑色工作服一脸冰冷的女人向秦世海出示了工作证件
“您好,廉政公署。”
顾恣拾身后的西装男又拿出一份文件
“接到举报,贵公司的z基金有涉嫌洗钱的嫌疑,还有秦氏集团逃税证据,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他说罢后看向顾恣拾,顾恣拾微微颔首,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为秦世海带上手铐。
“你们这是做什么?”秦世海挣扎着,只感到不可思议,他在政界的“老朋友”们竟会反咬其一口,只对那名替他带上手铐的人大喊怒吼
“你知不知道凭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们几个炒鱿鱼?!还不快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