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与尔同欢
作者甚尔
文案
一篇会幸福的文。
杨莲亭活过一回后,才懂得了东方不败用情之深,深到他一想起就心痛。还他一条命一生情,有幸再与他重来,便决不会辜负,要倾一生,让他欢喜。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种田文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东方不败,杨莲亭 ┃ 配角笑傲江湖众人 ┃ 其它重生,笑傲江湖
又见他
夜深了,很深,经常守夜的人知道还有那么一时半刻就能看见天边鱼肚白。
矮榻前的人正准备吹灭灯火,手上的书也已合上一半,忽然听得有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桌前红衫人不复淡然,连书掉到了地上也没去捡。
那脚步踩踏着心尖儿的涟漪走近,是他夜夜等到天明的那个人,来了。
片刻,门口出现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带着扑鼻的酒气,醉人的气味冲散了屋里清淡的夜香,莽撞又肆意。
“莲弟”红衫人急忙过去搀扶,纵使醉酒的人已经目光混沌看不清眼前是谁,但他眼中的温柔却丝毫掩饰不住,那是无数的期盼汇聚成的小心翼翼,数不尽的怜爱凝聚成的温柔语气。
男子有英挺的眉眼,健硕的身量,此时醉了酒的眸子染上了迷离雾气,与平日里不太一样,更是让人不知所措揪着一颗心。
红衫男子随意把觉得有些碍事的长发束在身后,稳稳扶着他坐在榻上,细语道“莲弟饮了这些酒,一定头会痛,我去给你制碗解酒汤来。”
“不用。”男子一挥手衣袖翻飞,一把将红衫人拽进怀里。
矮榻上悄悄泛起旖旎色泽,烛光摇曳间,怀里人心神晃动,这样的静谧时光几乎少有,那杨姓男子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时候,更是罕见。
男子一手环着他的肩,缓缓弯下腰垂下头,醉人的呼吸越靠越近
东方不败几乎不敢动,他想分清这一刻是不是梦境。
“东方,我好想你。”男子勾唇冲他笑了,双唇轻启间,语气温柔,这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
他从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东方不败微笑颔首,可是现在莲弟醉了,他说的话应当是真心的吧
东方不败的笑意像一根刺,扎进杨莲亭心口。
又是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是这顺从无比的姿态,又是又是这感恩戴德的东方不败
杨莲亭心口忍不住的抽痛,鼻尖一酸,只得收紧怀抱把他箍在怀里,恍若要将他揉碎吸干
他现在无比清楚,自己看到了以后,他看见他他们的结果,是不好的。
最不好的是东方不败,到死还在为自己折损着,生前尊死后严,全都折在了他这个虚情假意的人身上
“东方。”杨莲亭不敢回想那一辈子,简直太痛心了,他轻轻顺他乌发,一行泪从眼角流到他脖颈,滚烫滚烫。
东方不败猛地心头一颤,莲弟哭了
这一夜杨莲亭醉得很无厘头,抱着东方不败傻看着笑,东方不败顺着他哄着他,好不容易在天亮之前把人哄睡了。
稍稍闭了闭眼,东方不败便梳洗,去了承德殿
他昨日收到童大哥的信,莲弟已经把神教闹得乌烟瘴气,他若再不出现,实在对不起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和那些赤胆忠心的兄弟。
不知莲弟这番表现意欲为何,他也根本不愿深想,若真胡乱猜对了,他的一片心意要如何安放
莲弟,我们便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纵你良多时日,如今也是个尽头了。
承德殿上,东方不败冷峻,威严,一袭黑袍与冬日白雪交相辉映,融入殿内辉辉灯火中。
教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到那依旧清冷的声音,恍若前一阵子不理世事的不是他一样,江湖上大小事情他依旧了如指掌,身为日月神教的掌舵者,至高无上。
“教主。”一声轻唤在身后回转而来,可正在皱眉思索的东方不败没有听到其中浓情。
杨莲亭蹲下身隐没身形在桌子后,为他腿上放了一方小毯,轻轻铺好毯子四角。他贪恋的抬起头,在教众都看不见的桌后,看东方不败蹙眉深思
他高大身形在他眼中恍若隔世,步,是当真隔世,教主
东方不败顾自说着什么,江湖上听过没听过的名号一个个被他念出剖析。
杨莲亭看了半晌,感觉到外头的气氛紧绷又沉重,似乎起了争执,他便不想站起身了。
理了理毯子,杨莲亭坐到地上,趴在东方不败腿上小憩了起来,反正被桌帘挡着,也没人被他大胆行为吓到,至于东方,是不会把自己扔出去的
“无妨,各位堂主久不见本座,忘了本座的作风也是必然。”东方不败有些冷言冷语的。
杨莲亭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却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在自己头上拍了拍,似乎在说本座没说你
温柔的动作,让杨莲亭心头酸涩霎时汹涌而来,为何这般宠着我
埋着脸险些没哭出来,杨莲亭深深吸了两口冷气
听得下方有一教众愤愤道“教主自是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可教中兄弟都是平平之辈,若是惹怒了整个江湖,试问有谁能自保”
东方不败似乎在思考,竟也没有怪罪这人的无礼
静默过于长了
杨莲亭抬起头看他,却意外迎上了东方不败若有所思的眸光,是在看他。
杨莲亭又是一滞,想方才那教众的话若是惹怒了整个江湖,试问有谁能自保
他竟时时想着自己
东方不败见他抬起头,想他可能在担心自己,便微笑瞥过目光远望而去,道“有理,如此便准备吧,武林大会日月神教将如期赴宴。”
那教众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此刻瞪大了眼睛简直欣喜若狂。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吃惊不小,最高兴的莫过于童百熊,教主能这般有条不紊真是太好
遣散众人离去,承德殿安静下来。
东方不败垂头看膝上俯卧的青色背影,忍不住伸手抚了下那顺滑发丝,莲弟鲜少如此安静,可能是少年心野,他越是束缚他他便越是抗拒,默默想挣脱他身边
今天是怎么了
他从未与他有这样私密的小动作,当他俯在自己膝上那一瞬,他几乎颤抖,耐着许多教众在,他紧紧握拳才压下那股悸动。
睡着了吗
静静地无人打扰,东方不败挂着微笑阅了一些信笺
又过了半响,快到午膳时间,他记着杨莲亭不能少餐否则会腹痛,便轻声唤他“莲弟。”。
杨莲亭感觉腿有点麻,揉着眼睛直起腰,有人抓住他五指相扣,立刻一股清凉的气息贯通全身,腿便好了。
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思及至此,杨莲亭忍不住笑了出来,东方不败心思是如此细腻,他上辈子是怎么自觉良好的干什么坏事都觉得天衣无缝。
他缓缓站起身,见东方不败还执着笔,桌上一纸漆黑有筋骨的小字还未写完。
“东方,先用膳吧。”杨莲亭拿过他手中笔,轻轻搁置笔架,想到从前做的许多荒唐事他都知晓,便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东方不败撩袍起身,点点头,瞧他的样子只以为是难为情。
“东方,你真厉害。”多么朴实的夸奖,杨莲亭打心眼里这么想,东方不败能文能武,简直不能再厉害不是么。
东方不败走着,抿唇一笑“莲弟”
莲弟,你怎么不提做总管的事情了是醉酒过后全忘了么
“在。”杨莲亭跟着,轻声回他,那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他,也掩盖不住其中柔情与爱慕。
东方不败直觉这是一场春秋大梦,因着杨莲亭的温柔来得莫名其妙,让他即欢喜又害怕。
他不提,东方不败自然不会问起,两人就默了声往前走。
午膳过后又是一场大雪,院子里很快积起厚厚一层洁白,梅花也有大开的意思了。
后山的景致是整个黑木崖比不了的,多竹林梅树,冬日里依旧青翠铮铮,配上簌簌白雪,不知多美。
此刻屋子里生着暖炉,杨莲亭裹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看书,刚刚沐浴,一头乌发正湿着等干
手里这本书叫五谷杂谈,讲的却不是农事,是写民间故事和江湖传记,杨莲亭看到了风清扬的名字,膜拜了他老人家一生的风流事和对华山的功勋,不得不说这老头不容易,也不简单。
可这书谁撰的怎么没有东方呢大约是魔头的名号传遍了江湖,那人不敢写罢。
此刻东方不败正站在竹稍,看白雪皑皑,竹林尽头有小屋点了油灯,由于天色昏暗,便显得那一方窗口生机温暖。
风吹了披袍飘摆,竹稍的人敛了眉眼似乎犹豫不决,莲弟住在后山已久,但他从未来过,这块地方是他在一次争吵后要了去的,离着自己很远
但这两日莲弟那般温柔,当是不气自己了吧。
他好想进去看看,看看他在做什么是看他喜欢的话本,还是练字想听他说话,和他喝酒看雪
可午膳过后刚一个时辰而已。
东方不败笑笑,也没有再往前迈一步,干脆在层层竹枝间盘坐练功,偶尔抬眼看看那扇门会不会开
乌金飞落,雪势愈大,层层密密都快看不清眼前的小屋,东方不败收功静坐,眉间有一丝郁结。
想,却不敢,怎能不郁。
然,眼前的小屋却忽然多了个红粉身影,东方不败表情瞬间冷到冰层,暮雪纷纷,他冷眼看着那女子走进了小屋。
心似被抽丝剥茧般,痛却不至死。
东方不败忍不住捂着胸口,周身气焰收敛得一干二净,却仍把枝头雪块震落于地。
真可笑不是他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在他人那里却唾手可得
他思绪翻飞间,却见一团粉红从小屋破窗而出,窗棂碎了一地。
那女子摔在了屋前雪地上,正堪堪爬起。
门开了,男子着披风,散发,执书,步履从容大雪作陪,远远能感觉到他面容冰冷神情不善。
东方不败一时忘了那女人,竟看痴了去,一向道莲弟俊逸,但似乎不如今日这般明朗,那一举一动皆让人侧目,那股淡然不是他年纪该有的,尤其此刻对着那女人,不是他该有的态度。
莲弟你是怎么了
远处杨莲亭似乎说着什么,女人趴在他脚下拉着他衣衫哭诉,他退后几步,扬手指向远方,在赶她走,女人不依不饶。
杨莲亭垂下手,东方不败能感觉他没有耐心了,可他会怎么做
杨莲亭走了。
杨莲亭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风吹动他的长发夹了雪花,欣长身影在新雪中踩出一串脚印,那方向东方不败一怔,是紫竹林,那里只有一条路,是通向自己院子的。
竹稍上的身影一闪不见,留漫天大雪气势汹涌而来,转瞬掩盖了他方才的足迹。
“来人。”
“教主。”
“把碳炉烧热,准备茶点。”。
绿依恭敬的道是,领命退下,知道动作一定要快,教主忽然回来就要布置这些,想必是有客来。
东方不败坐在榻上批阅信笺,一封封过目不过心
一盏茶的功夫,绿依布置好了他吩咐的这些,安静的禀告然后退下。
东方不败起身走到窗边,这才意识到天都黑了,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莲弟该是不会来了吧,说不准只是去远处散散心就回了可回去那女人还在么
生辰
“教主。”守院的小厮在门外轻声报。
“何事”东方不败转过头看着门,目光一瞬的光亮好像快把门看穿了。
小厮道“杨总管托人传话,让”小厮觉得这么说话太放肆了,但也没办法,只得道“让教主去紫竹林一趟。”
小厮传完话后退了两步,直到听见屋里说“退下吧。”才飞也似的跑路了。
东方不败轻功何其了得,到紫竹林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林子说大不大,可找个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莲弟。”他轻唤这旖旎的名号,内力阔了声音回荡在整个紫竹林,三分担忧三分焦急。
可忘了杨莲亭不会这传音之法,就算听见了,也是徒劳。
好在他们离得不远,杨莲亭大声回答,东方不败立刻往声音方向寻去。
“莲弟。”寻到人,东方不败飞身而下,握住杨莲亭冰凉的手问得心急“莲弟,你可好”
杨莲亭却皱了眉,还未等他说什么,东方不败立刻放了手,眼神有一丝没落。
“教主。”杨莲亭目光有几分警惕,环视四周边道“深山老林,我要叫谁给教主传话”
东方不败一瞬明了,有人设计陷害。
“哎”杨莲亭轻叹口气,又笑道“你来了也好,不然我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东方不败直觉告诉他,是那个女人在搞鬼。
“莲弟。”东方不败轻轻皱眉“我带你走,这里交给暗卫。”
杨莲亭一瞬泄了气,他竟忘了东方不败的身份了,那女人说紫竹林有能杀了东方不败的东西,他只想着自己死也不能让他有事便来了真是糊涂了,两辈子过来,脑筋都不够用了。
东方不败护着杨莲亭往外走,才发现他垂着的手一直在滴血,地上也是一步一个血印。
“莲弟”东方不败立刻扶住他“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先离开。”杨莲亭中了蚀骨钉,虽都是皮肉伤也疼得不得了,这林子说不准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还是先离开为妙。
“教主,属下来迟。”此刻暗卫也赶到,东方不败一个眼神,他们便四处搜查,所有的机关几乎在他们身后一一触发,又被暗卫悉数破解。
杨莲亭心里不是滋味,这里的每个机关密道,都出自他和那女人的安排,如今他也算自食其果。
东方不败带着杨莲亭回到自己院子,他已经疼得睁不开眼,忽的思绪就又回到将死之前。
他被任盈盈斩断手指,浑身都是伤的时候,那时候只知道身痛,此刻似乎有点明白了东方不败的心痛
自己伤成那样,他一定恨透了没能保护自己,才会跪下去求人,才会一死也要保全自己
“莲弟,有我在。”东方不败褪下他的衣衫,看见他双手手腕和左脚的伤,安慰他的声音都已经颤抖了,明明他自己更怕。
杨莲亭躺在床上,轻轻嗯了一声回应,疼着,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一颗颗菱形的钉被取出,东方不败利落的包扎好他的伤口,恨不能替他受苦。
“东方”杨莲亭唇色微微苍白,侧眼看东方不败忙活半天,终于忍不住唤了他,东方还真是什么都会。
东方不败也正好收手,便擦了手坐在床边,似乎想握住他的手,可想到他有伤,便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看他“可好些”
“没事。”杨莲亭看到了远处的糕点,便问他“可有用晚膳”
东方不败只点头,用没用都是用了,其实不是一下午都在后山淋雪来着么
“外头雪还下么”
“下呢,莲弟歇着吧,我出去看看”。
“恩。”杨莲亭不出片刻就睡了过去,睡梦中倒是老实,也不怕他碰着伤口2f2b265625d7
东方不败点了安眠香,转身掩了门出去。
暗卫们已经找到了设置机关的人那个女人背后的主子向问天。
但是东方不败没有直接提人来问,目前教内,向问天势力不小,想要一点一点除去,只得让莲弟先委屈一阵子了。又或许,他不觉得自己委屈呢
吩咐了暗卫好好处理那些爪牙,又处理一些琐事,天光都有些亮了。
回到院子,吩咐做些软食来吃,东方不败轻手轻脚的进屋,却看到杨莲亭坐在自己常坐的榻上,正在画画
“莲弟。”他走过去,有些心疼轻道“是不是痛得睡不着了”
杨莲亭微笑摇头,不是,只是又梦到我们的以后,醒来却不见你
“坐。”杨莲亭往一边挪了挪,颇有反客为主的姿态,其实是习惯了,一下子藏不住那份熟悉。
东方不败小心的坐到他旁边,看他画的荷花,有几分惊讶莲弟何时有这么好的画艺了
也是,东方不败欣赏着那支亭亭之花,想,莲弟以前从没在自己面前画画,也不怪自己不知道。
画画东方不败抽了他的笔,满目责怪伤着还这般不注意
“东方,今日可还要去承德殿”杨莲亭笑着,目光轻轻落在他脸上,见他眼底微微乌黑,就道他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东方不败摇头“今日休沐。”正好照顾你。
一直到用完早饭,杨莲亭都没有问怎么处理的那些人,也没有提关于那女人的任何问题。
东方不败其实连说辞都想好了,怎么说才能不让他生气,因为那女人已经死了,他不想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他都不会追究。
杨莲亭手不方便,吃的很慢。
东方不败看杨莲亭淡然的神情,似乎并没有要人帮助的意思,便忍着给他夹菜的冲动,默默吃自己的。
杨莲亭在想那个女人,她是向问天的人,也就是任我行的人,如果这次她没死,他将和她联起手来害东方不败。
可饶是如此,东方知晓后都没对自己说一句重话,可也饶是如此,自己还和他横眉冷对因为他杀了那个女人过往颇多糊涂,幸得有日重来。
晌午,雪停了,冷气却上来了。
两人便窝在屋子里,东方不败弄来了一些卤肉,惹得杨莲亭食指大动。
“好香。”杨莲亭闻了闻空气中的香气,简直又饿了
东方不败笑着给他往碗里盛了两块,那色泽一看就是上品。
杨莲亭眯了眼往前探头,张开嘴“啊”
东方不败愣住,进退两难。
杨莲亭举了举手“我可是病号,教主好歹照顾一下嘛。”
东方不败垂眼,夹了一块慢慢送到他嘴边。
杨莲亭吃了一半,不住的夸赞“人间美味啊东方。”
他说得顺嘴,东方不败却心下一窒,他温柔的语气顺遂的念出他的名字,是不是也像自己一般,曾在心底练习了千百遍呢
杨莲亭就着他的手,把剩下的半块送到东方不败嘴边,笑眼斑斓的看他“尝尝看。”
东方不败吃了后,轻轻点头,是好吃。
“东方。”杨莲亭叫他,却是哽咽出声,眼里一片暗淡,他这一生后悔的事很少,却都发生在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我们曾这样吃过肉,也是你亲手做的,可我却在里面下了毒我亲自喂你吃,就像你喂我一样可那肉里有毒啊你看着我递过去的筷子,想都没想就吃了
你明知道的
“莲弟怎么了”东方不败忙坐过去,看杨莲亭忍不住的泪水,他又心疼又不知他怎会如此莫不是想他父母了么
“东方”杨莲亭蹭进他怀里,趴在他脖颈放肆的哭,他不要一步步熟悉了,不要保持距离了,他忍不住想拥抱他,爱他,也让他爱自己。
东方不败一下一下抚顺他的背,压下气息,安静的和他待在一处。
“教主。”门外有人来禀,听声音是暗卫。
东方不败以内力在空中打出一记空响,示意等着
暗卫隐了气息安安静静等在门外。
杨莲亭哭累了,蹭呀蹭的躺倒东方不败腿上就睡了,手里还紧紧抓着他腰带,东方不败哭笑不得,他又不会跑掉。
暗卫那边等得心急如焚,只得再次出声“教主,属下有要事。”
东方不败传音入耳“何事”
暗卫答道“西湖出事了。”
东方不败大叫不好,莫非任我行逃出去了他才掌管神教四年,任我行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时候如果出了意外很难镇压
杨莲亭隐约听到西湖二字,那点困意一下就消失殆尽。
任我行心头那恨滋生蔓延,他坐起身,紧紧握着东方不败的手,看他一脸云淡风轻,映衬着自己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东方,我和你一起去。”他信誓旦旦的,严肃又认真。
东方不败眉梢微挑,一丝疑惑“莲弟要去哪”。 杨莲亭恍然回神,啊,教主还没说要怎么处理,他这样有点泄露天机了呀。
忙摆手“没事没事,我是说你要是去江南的话,别让我自己在教内。”
东方不败心头一颤,莲弟不是一向不喜自己出去的么
暗卫声音又传来“教主,江南四友遇袭,如今皆卧床不起,是否派人详查此事”
东方不败听不是任我行的事,稍稍安心,杨莲亭更是深深的泄了一大口气,看在东方不败眼里满是可爱
“明日承德殿,本座将安排,你先下去传令江南堂主,严守西湖。”东方不败有条不紊的安排事务
杨莲亭在一旁伸出厚厚纱带的手,不及防的在他鬓角摸了一下,惹得东方不败一闪,又是惊异的回望他
杨莲亭看东方不败的反应,也猜不出现在两人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那一世有印象起,东方都是那么顺着他盼着他的,现在似乎不太习惯自己的亲近,莫不是他俩还没圆房呢吧
这个,果真叫杨莲亭猜对了,因为三日后正是东方不败的生辰,东方不败三十七岁了,正是他俩深情初始
前世杨莲亭没有为他庆生,他满满想着自己才二十七岁,才不要去陪那个老男人,于是便去寻花问柳了,至于东方,应该是知晓的吧
江南的事不小,导致东方不败这三日都来不及休息,成日与众长老商议对策。
生辰的事也就由杨莲亭一手包办了,在一起那么久,他对东方不败的喜好了如指掌,一一安排下去也得心应手。
明日就是东方的生辰了,杨莲亭静坐在窗前,金黄灯光下,想着给他写封信,可心中千言万语拿起笔就写不出什么。
欣慰的笑笑,他提笔写下一行小字,又着纸上一只莲花,这个代表自己,明日就与东方送去。
做你的男宠
第三回
小院里,仆婢们正忙里忙外,东方不败在屋内沐浴。
烟气氤氲,他闭目养神,屋外天光渐暗将有大雪,今日童大哥提起自己的生辰,原是这几日忙忘了,年年如此过嘛,任他们折腾去吧。
莲弟。
东方不败睁开眼,眼眸流光回转霎是惊艳。
想起了什么,这几日都没见着莲弟,也不知他伤如何了有没有按时换药
明日忙起来,恐怕也不能见面。
想着,东方不败收拾妥当后,就朝紫竹林去了,一路缓缓走,走到天都黑透了。
到了小屋,俾子说杨公子在后院花园里。
东方不败绕到花园,就见一个洁白身影在雪地里挖土,白袍都染了乌色。
“莲弟。”东方不败唤他一声现了身形。
杨莲亭见他,一喜便扑了过去,东方不败被他猝不及防的抱个满怀,便顺遂笑了倚在他怀里道“伤还没好,怎的净做些伤手的活”
杨莲亭不答,是个惊喜,告诉你了就不惊喜了。
“外头冷,咱们进去说话。”杨莲亭半拥着他往里走。
东方不败抬头看他,两点月光在眸中一转,眼中的人清晰,笑意也清晰。
杨莲亭忙掩饰“咳咳,东方今日的衣衫很美哈哈。”
掩饰自己的心虚,拐了话题道“明日是不是要早早起来江湖中来为你庆生的人定也不少。”
“恩。”东方不败顿了下才问他“莲弟明日忙什么”
杨莲亭揽在他肩头的手顺势捏在脸上,啊,东方的皮肤好软“你说我忙什么教主大人生辰,我自然寸步不离的跟着呀。”
东方不败被他捏了个正着,也没躲,两人迈步进屋他笑道“莲弟可有准备礼物给我”
杨莲亭给他倒茶,洁白的衣袖沾了几滴明黄的茶水,这件衣服真是要不得了。
靠近听他问话,忽然抬眼,杨莲亭把小杯推过去“把我送给教主可好”
一语钻进心缝里,荡起谁心田千波荡漾,把这点亲昵细细品味,悄悄收藏。
眼瞧着东方不败目光闪躲,眉梢那一点期冀杨莲亭懂得,他怕是自己在说笑吧,才不敢像说“本座天下第一”一样自信的说“好,本座要你了”。
是他操之过急了,原来呵护一份感情,竟是这样小心翼翼,沁入肺腑。
“教主”杨莲亭靠近再靠近,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侧目便见东方不败耳尖微红,且愈来愈红。
心尖上像有羽毛拂过,杨莲亭方懂得前世错过,是错过了世间珍宝,当用一死赎之。
东方不败松松握了握拳心,低头已不知作何感想,只心底念着莲弟二字,头脑晕乎乎的。
“东方。”杨莲亭在头上唤他,东方不败抬眼看,听得他道“今晚留宿在这可好”
一汪春水,眉梢眼角,爱慕倾心,不容拒绝。
不知怎的,沉浸在浓浓感动中,东方不败竟会在其中生出一枝戒备来。
是这人变得太快了,他怕所有的美好又付之一炬,那该多让人伤心啊。
终究没有点头,东方不败有他自己的顾虑。
促膝长谈了良久,谈江湖事曾经事身边事,偶尔谈两句情话也是一闪即逝,两人都不深碰。
东方不败是顶着大雪回去的,杨莲亭送他到紫竹林入口,看着他形单影只步步远去,竟于心不忍。
曾经是千般嫌弃万般不在意,如今竟看不得他任何孤寂,哪怕一个背影。
杨莲亭望天迎雪,前世的东方不败,不知看过多少次自己甩袖离去的背影,又是什么心境呢
东方不败的寿宴一向设在承德殿后的高台上,但这次没有。
杨莲亭不愿踏入那里一步,每走一步就想起他是在那倒下的,东方不败是在红柱下死去,他的目光穿过广门望着自己,最后一个微笑,也是在那。
那里不适合为东方庆生。
但又不能幕天席地,毕竟来者宾客多不胜数,最后杨莲亭体面的安排了承德殿,这里机关无数,料有人造次也不会得逞。
东方不败向来姗姗来迟,这次也不例外。
众人先到了场内,寒暄得热火朝天,承德殿一改往日庄严,从里到外红彤彤的。
恩,避免一会儿教主来了,众人不好吃饭,杨莲亭先安排了每人一碗长寿面,配上好酒好肉,先让日月神教的教众们饱餐一顿,至于外来宾客,对不起没有。
大家都是不远千里赶来,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外来的掌门或者使者,就在那坐着,看日月神教的小罗罗们大快朵颐。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一碗面条也不是啥好东西,这要是在私下里嚼舌根,岂不是显得很没见过世面
“唐掌门,路掌门。”杨莲亭一路走过来一一问好。
渐渐地在他身边围着的人就多了大家都觉得他可能是日月神教里最温和的人了,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但据说和东方教主关系还不错,如此便值得一巴结。
“众位不必拘礼,请各自落座吧。”
“好的,好。”
“哦,莫大先生,知道先生来,晚辈已经通知童长老了,让他提前赶来也好让二位叙叙旧。”
“多谢杨公子了。”
一来二去快到晌午,杨莲亭火速回后山换了身衣服,想着不能抢东方的场子,于是就低调的穿上一身暗紫色长袍,这压箱底的衣服,可让他不好拿出来。
整理好衣襟,杨莲亭眼神一顿,翻过袖子来一看,这身衣服绣的是隐没的紫竹暗纹,怎的袖口处多了朵莲花
虽是同色,但也很明显,这丝丝缕缕脉络精美,一看就是东方的手笔嘛。
杨莲亭美哉的提了折扇出门去了,这扇子是改造过的暗器匣子,里头全是剧毒牛毛针,没事还能装装风流清雅,是个实用的好东西。
“教主可在”到了东方的小院,绿依为他引路“教主在里面。”
“东方可收拾好了”杨莲亭高声笑问,身后的绿依正要转身,却听得杨莲亭直呼教主姓氏,不禁皱了眉,也无非是个下人,怎么能叫得这么亲密
她就放缓了脚步,听东方不败自里屋走出,声音淡淡委婉“莲弟,这一身可好”
绿依死死攥住拳头,两步走远,教主这是怎么了和平日里全然不一样了
杨莲亭看他一身红袍罩在白衫外,领口袖间露出的一抹雪色得他灵气非常,连连叫好“好,今日是你生辰,这样很喜气。”
东方不败挑眉笑了“瞧把你乐的,外头人可多”
“多。”杨莲亭如实禀报,眉毛扬扬“除却华山峨眉没派人来,各大派都来了,简直比武林大会还热闹。”
“华山当是来了。”东方不败与他并肩往外走,雪花簌簌飘下来,杨莲亭收扇回袖撑开伞,听东方不败道“向来托大,待本座去了他们才肯现身。”
瞧着东方不败一股子傲劲儿,杨莲亭悄悄握住他左手,虽然这样打伞的姿势变得很别扭。
东方不败侧目看他,心生调笑道“莲弟昨晚想把自己送给我,现在可还作数”
杨莲亭转过头看他,见他笑得那般肆意,便也禁不住笑了起来道“作数。”
东方不败本来玩笑般的提起,没想到杨莲亭回答的这么认真,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这么被他盯着看也
“教主。”杨莲亭出声,不许他撇过眼去“教主,属下可不敢拿这事说笑。”
东方不败干脆耍赖,就是不应他,转过眼神去只顾往前走。
杨莲亭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像被路过的几个小厮看出了端倪,在两人背后耳语起来。
东方不败自然是听见了,却被杨莲亭温柔一笑盖过了心头杀意。
于是这个小道消息就传出去了杨莲亭是教主的男宠。
承德殿上一声通禀,众人说什么的都有,教主万寿无疆是最为大逆不道的一句,若是让当今皇上听见了,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东方不败只是一笑,一挥衣袖潇洒落座,管他千岁万岁统统笑纳“众位远道而来,日月神教也当尽地主之谊,尽管吃喝,不必客气。”
“谢教主。”
“谢东方教主美意。”
底下又是一片喧哗,杨莲亭摆摆手,给宾客的菜点这才一一上来,而日月神教的教众方才就已经吃饱了,现在有足够的精神盯着他们不乱来。
东方不败自然看清了自己教众的状态,只笑了笑在杨莲亭耳边轻道“莲弟怕什么出了事不是有我在”
杨莲亭俯身听他言语,干脆一撩衣袍与他同坐,拿起桌上的鸡腿啃了起来,一撇嘴“教众是干嘛的总不能白拿奉银还让教主保护着吧”
东方不败扑哧一笑“你不是也拿着奉银。”
“没错。”杨莲亭一挑眉“我尽职尽责,包办教主一切大小事务。”
东方不败抿嘴笑,自饮了两杯,是自己的错觉么总觉得近来与莲弟说话,没说两句就有暧昧气息,什么叫包办自己一切大小事务。
“你笑什么”杨莲亭用胳膊捅了捅身边人“我哪句话让您觉得好笑啦”
“你好好吃就是。”东方不败侧过头看他,伸出手给他擦了嘴角油星“看你,这么大人了还吃得狼藉一片。”
杨莲亭转着头让东方不败擦,眼神还留在鸡腿上,哼哼了一声“属下给您丢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