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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器 第10节

作者:沉默的戏剧 字数:21076 更新:2022-01-10 00:38:29

    席然忽然就觉得自己对姜晏太不讲究了。

    姜晏从进门开始,席然便一直没搭理他,他煮完面,吃了大半才把筷子放下,看着面前的男人问“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按门铃或者敲门”

    “我怕你不开门。”

    席然嗤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他又低头吃面,吃了几口又问“那个和我很像的男人是谁黑头发好看一点吗”

    姜晏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安静了许久才说“不管是什么颜色的头发,只要是你都好看。”

    “好看顶个屁用。”席然抽了张纸巾擦嘴,复又问他,“我对你不好吗我不敢说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但我自己心里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变着法哄你高兴,你倒是好,不喜欢我就算了,还来恶心我。”

    这些话姜晏听得满心复杂,那些往事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席然把身体向后靠,环着手臂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不说话该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听着。”

    “画像上的男人叫做阮熙清,十八年前我自蓬莱来到人间,起初便是他和他的家人收留了我。”

    席然眼睛发涩,他摸了摸眼角的水渍,继续听姜晏说。

    “他脾气不太好,总是喜欢生闷气,但却从来不朝别人发脾气,对我更是千依百顺,十分温柔,难过的时候也会偷偷掉眼泪,烦闷的时候就躲起来抽烟,他天生长得漂亮,却还是很爱打扮,身上总有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席然烦躁地打断他“这种乱七八糟的小事就不要再说了。”

    姜晏苦笑“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小事,我和他只在一起一年,关于他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每一段记忆我都很珍惜。”

    席然眼眶陡然红了起来,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干涩得难受,“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分开了”

    “我们那天原本要搬家,在高速休息站里遇到了一头怪物,那头怪物叫弃,有很强大力量,它的肉身不会死,我和古尧联手都无法将它消灭,后来我师父及时出现封印了弃,那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接近死亡,只好元神出窍,等姜殊为我打造新的肉身,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阮熙清暂时分开了。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中,他过得并不快乐,他有心事,也总是很抑郁,后来我才知道他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怪物。”

    “怪物”席然喃喃地问道。

    姜晏点了点头,缓缓道“他不会死,也不会老,在人类的世界里与众不同的就是怪物。他的家人怕他受到伤害,为了隐瞒他的身份每隔十年就会带着他搬一次家。”

    席然垂下眼,长睫毛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泪珠子,他闷声道“他虽然觉得自己是怪物,可是却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不少人羡慕着他,我就是其中一个。”

    姜晏问道“你羡慕他什么”

    席然仰起脸望着姜晏的眼睛,声音颤抖道“只有长生不老才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

    姜晏见不得他这般脆弱的模样,他绕过餐桌将他抱在怀里,哽咽道“我真傻,我早该告诉你一切,阮熙清就是你,你就是阮熙清,我姜晏自始至终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席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迟疑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你就是阮熙清,我们分开之后你失去了记忆,近来我才知道你每隔十年便会忘记自己是谁,我暂时还弄不明白这究竟为何,但这就是真相,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些会高兴一点,没想到却惹了你伤心难过。”

    席然发懵地看着他,半晌才猛然摇头“我怎么可能不老不死,你不要骗我,我不喜欢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姜晏不想瞒着他,一并把徐瑶青的事情给说了。

    席然听得一头雾水,问“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阮熙清的事情就算了,徐瑶青又是怎么一回事镜中世界的事情如果是真的,你怎么也不记得”

    姜晏皱起眉,沉声道“连师父也不清楚我的来历,九百多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席然似是非是的点了点头,他依旧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拖鞋一动不动,半晌才说“你突然这么说,真的吓到我了。”

    姜晏不禁问“你还是不相信我”

    席然摇头“你说的这些太离奇了,我实在不敢相信,你无缘无故先是告诉我我可以长生不老,又告诉我我们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过两年我又该失忆了,你空口无凭,我怎么信你你先回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姜晏被他赶出了门,他并没有立刻回去,隐身之后又回到了房子里。

    席然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似乎并没有太难过,却也开心不起来,他想起今天姜殊旁敲侧击问他长生不老的意见,隐约觉得姜晏刚才说的就是真相。

    姜晏仿佛又看到了那时候的阮熙清,他苦恼时微微蹙着眉,抿着嘴唇眼角下压的模样。

    这便是姜晏所担心的地方,如果席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快乐的过完十年,复又十年。

    可这终究是不完整的人生。

    他既然决定要好好照顾席然,就该一并解决这些问题。

    他在席然身旁守了一夜,等他渐渐睡着之后才离开。

    翌日席然在床上醒来,他犹然记得昨晚明明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揉了揉头痛欲裂的太阳穴,走进厨房的时候发现水池的碗筷已经洗干净,放在架子上沥干了。

    他扶着料理台站了好一会儿,头疼得要命,依旧还是理不清他和姜晏的关系,但他很想见姜晏一面,现在就想。

    他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之后立刻出了门。

    他开车去了姜晏家,没用姜晏给他的钥匙开门,反而按响了门铃。

    片刻之后姜殊来给他开门,见了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你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吃点特别好吃的红枣补补血”

    “不吃了,姜晏呢”

    “去外地了呀,刚走呢,可能还没到高铁站。”

    席然蹙眉“你知道他去哪儿吗”

    姜殊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想去哪儿,他说他要去找一样定情信物送给你,这样你以后看到信物就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了,诶,你去哪儿啊”

    席然飞快的跑了,着急给姜晏打电话的同时,汽车已经奔着高铁站去了。

    月老潭五

    姜晏买了车票坐在候车室里,今天不是周末,候车室里没什么人,坐在他对面的小情侣肆无忌惮的抱在一起亲热。

    姜晏干脆站起来走到自动贩卖机旁买饮料,机器最多只收二十的纸币,他在钱包里找了半天,只有一百的整钞,裤子口袋里有两个硬币,但是还不够买瓶橙汁。

    他正想算了的时候,一只手机从他身旁伸了出来,扫了机器上的二维码,按下橙汁按钮,用手机付了钱。

    席然弯下腰从出货口拿出橙汁给他。

    姜晏接过橙汁,问“你怎么来了”

    席然答非所问道“你喜欢现在的我吗站在你面前的我,既不是阮熙清,也不是徐瑶青,就是席然。”

    姜晏深深地望着席然的眼睛,他很难去形容眼前的男人,他站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身体僵直着不动,脸上的表情很凝重,他试图令自己显得强硬而镇定,也仿佛随时就会转头离去,可偏偏那双桃花一般的眼睛里写满了脆弱,他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稍有不慎就会从眼角掉下来。

    姜晏心疼的要命,但越是如此却越是小心翼翼,他舔了舔嘴唇迟疑道“我当然喜欢你,只是你为何总要吃自己的醋”

    席然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当真转身要走。

    姜晏眼明手快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拖了回来,一把抱进了怀里,用下巴抵着他的肩窝,闷声道“席然,不要离开我。”

    席然忽然就心软了下来,垂着脑袋道“这里很多人,你不要这样。”

    姜晏喉头哽了哽,声音嘶哑道“别走。”

    席然转过身体与姜晏对视,看着姜晏紧张的模样,席然的眼睛分明还红着,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了笑,他抿了抿唇,收拾好情绪后认真说道“你已经弄丢了我两次,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姜晏忙不迭地点头。

    “这些事情你早该告诉我了,你脑子不聪明就不要自以为是的乱想。”

    姜晏看了他一眼,硬生生的把脑子不聪明这几个字忍了下来。

    两人在休息椅上坐下,席然吐槽了他两句之后通体舒畅,这才想起问他准备去哪儿。

    姜晏说道“去找月老的香囊,传闻月老仙陨之前将他亲手缝制的一对香囊藏在了月华山下,具体位置我暂时不清楚,等到了那里可以问问当地的山精。”

    席然从他衣服口袋里摸出车票,听他说话的同时用手机买了张同车次的票。

    姜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你也去”

    “我把今年没休的假一起休了,陪你一起去,那香囊现在还在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若是要送你定情信物,必然要是三界之内最好的东西,不管还在不在,我都要去找找看。”

    席然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表情认真,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姜晏,你说情话的时候不要这么严肃,我未必听得明白。”

    姜晏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席然四处张望了一番,站起来道“旁边有便利店,我去买点东西。”

    他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两人和好之后才开始觉得饿,谁知他刚站起来,姜晏也连忙站了起来,紧跟着他道“我陪你去。”

    席然笑骂了句“跟屁虫。”

    此处去月华山要先坐高铁再转汽车,席然想着姜晏有个乾坤袋,便毫无后顾之忧的在便利店买了不少东西,又去隔壁书报店买了两本杂志,他一边拿一边问姜晏“你的乾坤袋可以进活物吗”

    姜晏点头“可以。”

    席然眼睛一亮,刚要说想进去看看,姜晏又道“进去之后跟死了一样。”

    席然“”

    两人买完东西不着急往乾坤袋里扔,坐在休息椅上挑挑拣拣的吃早饭。

    席然低着头剥茶叶蛋,姜晏在一旁帮他端着咖啡杯,他把蛋壳剥的干干净净,咬了一口觉得太干,便把剩下半个都塞进了姜晏嘴里。

    检票时间快到了,两人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空空荡荡,只有姜晏身上还背着一个不打眼的黑色背包。

    两人检票进站,站在月台上等高铁过来,席然想起什么,忽然问了句“为什么我爷爷认识你,我爸妈却不认识你那时候你不是在我家住了一年吗”

    姜晏黑着脸不开口,脑子转了半天才说道“可能时间太久他们已经忘了吧。”

    席然狐疑地看着他“如果只是一面之缘忘了也正常,可你不是住了一年吗”

    “别问了。”姜晏犹然还记得他除了叫阮云深之外,还有一个狗蛋的名字。

    席然不高兴的哦了一声,踮着脚看着鞋面发呆。

    姜晏吃不消他这副委屈的模样,连忙哄着他道“等上了车我再告诉你。”

    席然扭过头看着他问“全部吗”

    “嗯,全部告诉你。”

    席然嘴角挂着浅笑,“以后也全都要告诉我,和你有关的事情我全部都想知道。”

    姜晏悄悄拉住席然的手指,沉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座位不在同一个车厢,好在他们的车程只有一个多小时,便干脆站在两节车厢的交界处,倚着墙壁聊天。

    姜晏整理着措词,把当年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连洗澡喂饭的事情都一并说了。

    他原以为席然会笑话他,哪知席然脸色古怪得很,拧着眉头一脸纠结,看了他半天才说道“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我爷爷变成了我爸,我爸妈变成了我哥哥嫂嫂,你又成了小孩儿,我觉得我自己像”

    姜晏义正辞严地打断他道“你很好,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不用觉得奇怪,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姜晏最爱的人。”

    席然坦然的接受了自己长生不老的事实,也羞赧于姜晏突如其来的表白,他微微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姜晏的眼睛,脸颊却不经意泛起了红。

    两人从高铁上下来,又直奔汽车站,连续做了四个小时车才到达月华山所在的市区。

    姜晏怕席然坐车累,却没想到他一上车就抱着他的腰睡着了,想来也是,昨晚闹腾了一宿,他恐怕是一直没有睡好。

    汽车到站后席然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先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玻璃窗户外光影斑驳,已是月上树梢之时,宽厚的手掌向着他的脸颊探了过来,用手背轻轻地摩挲他的鬓角与侧脸,他抬起眼见是姜晏,软软的笑了笑,用脸颊在他胸口蹭了几下,合了眼还想再睡。

    “到站了。”

    席然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疲惫地坐直了身体。

    月华山地处偏僻,哪怕是到了市区也还要几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月华山境内,两人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先住下,席然洗了个澡之后立刻就精神了,肚子也饿得咕咕之叫,他来的时候没带衣服,便让姜晏把他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摆在床上挑着穿。

    姜晏统共也就带了两三件衣服,席然矮子里面拔将军挑了一件黑色t恤,他穿好衣服在镜子面前照了照,随口问了句“你衣服哪儿买的,怎么都是黑不溜秋的”

    “都是姜殊买的,我不会买衣服。”

    席然蓦地心头一突,胃里又开始泛酸水,嘀嘀咕咕说了两句,他声音太低,姜晏一句也没听清,便凑近了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姜晏刚刚洗了头发,还没来得及弄干,头发湿漉漉地搭在前额,他冷着脸的时候时常看上去很严肃,但笑起来的时候却会漏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觉得十分开朗,尤其是他现在这般靠的极近,模样温柔得仿佛春日里温煦的阳光,连呼吸中都淬着甜蜜的气息。

    席然呼吸粗重了些,捧着他的脸颊就要去亲他的嘴唇。

    姜晏愣了一秒,随即配合的抱住他的腰与他长吻。

    两人抱在一起亲热了一会儿,临出门席然才想起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

    他对着姜晏道“以后我给你买衣服,不用那只傻兔子费心了。”

    姜晏这才反应过来,他笑着拉住席然的手说“不要乱吃醋。”

    月老潭六

    老旧的中巴车上下左右剧烈的颠簸,每次转弯的时候席然总有一种轮胎快掉下来的错觉,进月华山只有这一趟班车,直接开到半山腰有人住的地方,中巴车的坐垫几乎都坏了,每次一颠簸他的屁股就要遭一次罪。

    最后一排是四人座,两人坐在左手边靠窗的地方,另外一头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是习惯了中巴车的颠簸摇摆,环着手臂靠着玻璃窗睡得鼾声连连。

    席然脸色着实不太好看,姜晏在他耳边小声提了建议,没等他答应已经伸手将他抱到了腿上,好让他坐得舒服一点。

    席然无奈地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的大腿没比椅子舒服到哪里去,我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

    姜晏失笑,左手依旧揽着他的腰好让他坐得舒服一点,右手伸进背包从里面拿了一个鸡肉三明治出来。

    席然咬了口三明治,开玩笑说“其实我想吃火锅。”

    姜晏满头黑线“我背包里没有这种东西。”

    席然憋着声音笑,和姜晏一人一口把三明治分着吃完,他仰头见旁边的小伙子睡得夯实,悄悄低下头亲了亲姜晏的嘴唇。

    一抬头却见那小伙子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席然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小伙子的表情立刻转变成憨笑,他尴尬地眨了眨眼道“你们是外地来旅游的吧,我们这里进山的车都这样,市里面的要好一点。”

    席然回到座位上坐好,和那个叫做吴大明的小伙子聊了几句。

    吴大明不遗余力地对两人宣传月华山的好山好水,月华山还未被开发,景色怡人,环境清幽,游客也不多,很适合度假小住。

    姜晏插了句嘴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相思潭在什么方位”

    “相思潭”吴大明干干的笑了笑,“什么相思潭,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从哪儿听来的你们不会是听信了传言,来找传说中月老的香囊吧嗨,那都是假的。”

    吴大明三十岁上下,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很壮实,笑起来的时候却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上去十分憨厚。

    席然饶有兴致地说“大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如说来听听”

    吴大明笑着摇了摇头,琢磨半晌才说“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多半都是村里的老人胡说而已,说是很早之前有个叫况生的书生,赶考路上途径月华山,不慎摔断了腿,被村里一位好心的姑娘收留,况生养伤期间两人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以一对香囊作为定情之物,后来考期将至,况生离开了村子,落选归来那姑娘却嫁了人,况生一时想不开便投湖自尽,说的就是相思潭,他死后成了月老,专管人间姻缘,至于香囊潭水什么的我们是见也没见着过,这些都是假的。”

    姜晏听他说完,缓缓才道“相思潭又名月老潭,月老确实有个名字叫做况生,那姑娘原名梅娘,传闻既然提到了他的名字,便说明有一定的可信度,我所知道的故事前半段与你的相似,后半段却截然相反,况生落考归来,梅娘得了不治之症,临死前缝制了一对香囊,想赠与况生留作念想,只是香囊未缝完她的身体就撑不住了,梅娘怕况生想不开,便骗他说当月亮照在相思潭上,潭水变成红色之时,她还会再回来。月老相信了她的承诺,他亲手将那对缝制了一半的香囊缝完,拿着香囊在相思潭边一等便是八十年,只是可惜等他百年归老之时也没有等回他心爱的姑娘,后来他做了月老,将那对香囊带上了九重天,当时大动荡还未来临,天有九重,越靠近太阳的地方灵力越强,乃是上仙的聚集地,月老在相思潭边那八十年,受日月洗礼,有一番奇妙的造化,他羽化成仙之后成了上仙,去了上三重天,大动荡之后日月黯淡,越是上仙却越是难以承受修炼环境的落差,月老仙陨之前回到了相思潭,将他与梅娘的定情信物留在了相思潭附近,也就是月华山所在的位置。”

    席然和吴大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吴大明尴尬的挠挠头发,干笑道“大兄弟,咱们聊聊天,不用这么玄乎吧。”

    姜晏笑了笑“随便聊聊。”

    这时候汽车拐了个弯突然轧过了什么东西,司机一个急刹车,席然整个人朝着前座撞了过去,前座的椅背坏了,肉眼就能看见海绵里包裹着的金属杆。

    姜晏下意识伸出手掌挡在了他脑袋和椅背中间,席然的脑袋磕在他手背上并无大碍,倒是他的手背迅速的肿了起来,手心也被压出了红印子。

    他的身体到底是灵草打造的,虽然不会老去也不会生病,但受了伤也会觉得疼痛。

    当然这种程度的小伤对于姜晏来说只如同被蚊子咬了一口罢了,但显然席然并不这么想,他蹙着眉,心疼地抓着姜晏的手,连连问“你疼不疼有没有祛瘀的药膏”

    姜晏凑在他耳边说道“一会儿就好了,别担心。”

    吴大明眼神闪烁,这俩人咋又开始打情骂俏了,他都装睡了一路了。

    车停了一会儿也没发动,乘客中渐渐有人抱怨了起来,司机吼了一嗓子道“车坏了,前面就到了,大家下来走走吧。”

    乘客中有人喊道“到个屁,还有老长一段路咧,不得走个把小时”

    席然问姜晏道“你有办法吗去帮忙修一修”

    姜晏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打印机都不会修,你指望我会修车”

    席然哈哈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小气,小气鬼,那我们下车吧,坐了一天车我都累了。”

    “嗯,那就走走吧,走累了我背你。”

    吴大明见两人要下车,喊住他们道“你们还准备往上去我没骗你们,真的没有相思潭,这爬山多累啊。”

    姜晏反问道“下山不累”

    吴大明语塞,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下了车,他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一咬牙跟着跑下了车。

    四季转秋,山间颇凉,然而清新的空气却令人神清气爽,席然伸了个懒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拉着姜晏在盘山公路上小跑起来。

    他的体力比姜晏想象中还要好,连跑带走一个小时都不见他喘一声,姜晏想起以前他还是阮熙清的时候,单手抱着他就能抱上小半天。

    公路渐渐延伸到热闹的地方,周围出现了整排的建筑,住宅与商店混杂在一起,中巴车的终点站也在附近。

    两人到达终点站的时候,中巴车也姗姗来迟,席然在旁边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打听了一下旅店的情况。

    席然喝了几口水之后把矿泉水瓶递给姜晏,姜晏站在路边喝水,看着乘客陆陆续续从汽车里出来,他留意到车里没有吴大明的身影,心想吴大明可能当时也下了车,他是当地人,或许抄了小道也不一定。

    山里没有旅店,但有一个小型疗养院,带着身份证给点钱也能留宿一两夜。

    黄昏已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看时间不早,便先去了疗养院,疗养院是新建的,装修比较新,但住户不太多,院子里只有一两个老人在闲坐聊天。

    两人刚走进去,就有一位工作人员前来询问,姜晏说明来意之后,那位女士便带着两人去了办公室。

    “我姓方,是这里的后勤主任,你们叫我方姐就行了,你们打算住多久”方主任一边问他们,一边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了登记簿。

    席然笑眯眯道“我们周末来度假,就住两天。”

    方主任见他长得好看,干干净净的又爱笑,对两人颇有好感,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没什么规矩,就是不要吵着老人家们,别的也没什么,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留个复印件。”

    席然点头道“好,您放心吧,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不打紧,我们这里偶尔也有旅客来住,房费方面是这样的,我们疗养院以献爱心的名义收,你们看着给,所有的钱都会做登记,然后拿来给老人们添东西,你们别看我们疗养院住的老人不多,这山里面还有不少留守老人住在自家,我们每天都要去看一趟,其实工作量也不小的,要花钱的地方也多,来,这里签个字。”

    姜晏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席然却是听得明白,他出门的时候现金带的不多,他掏出钱包看了看,从里面点了两千块出来,直接给了方主任。

    方主任微微愣了愣,她确实有希望两人能多给点房费的意思,但也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了两千这么多,疗养院经费吃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由于以往的游客有的只给两三百就住上一星期,水电也是钱,还给疗养院添麻烦,方主任怕这种情况再发生,才会在言语间给了两人压力。

    她拿着钱不好意思道“这太客气了,我代表疗养院谢谢二位的爱心。”

    “应该的。”席然依旧笑眯眯的,半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方主任兴高采烈地塞了一小袋砂糖橘给他,还给两人开了一间高级房。

    席然跟着方主任往楼上走,顺便问了相思潭的事情。

    方主任直言道“我也不是本地人,只是毕业之后嫁到了这里,要不然你们等明天问问附近的老人吧,他们可能知道”

    席然道了声谢,拉着姜晏进门。

    房间带浴室,有简单的生活用品,位置朝南,一推开窗就能看见绵延起伏的山峦。

    姜晏站在窗边呼吸着山野间纯粹的空气,他合上眼,感受着天地间飘渺而微弱的灵气涌动。

    席然洗干净手坐在沙发上剥砂糖橘,一连剥了五个,整整齐齐地摆在餐巾纸上,然后对姜晏招招手道“来吃小橘子。”

    姜晏连手也没抬,往他身旁一坐,熟练的张开了嘴。

    月老潭七

    月明天清,漫天星辰璀璨了整片长空,皎洁的月光宣泄而下,与成群的萤火虫缠绵起舞。

    姜晏牵着席然的手走在凹凸不平的山坳上,他走得很慢,生怕席然不留神摔了跤,席然却如履平地般走得飞快,嘴里哼着歌曲,时不时用眼神催促姜晏快一些。

    姜晏笑的无奈,嘴里絮絮地念了句咒语,山林间突然飘起了雪,雪花簌簌的从天际落下,一触碰到泥土就即刻消失,地上虽然积不起雪,但漫天雪花仍是十分美妙。

    席然惊奇的睁大了眼,欢快地在林间跑来跑去,姜晏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对着他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下了大雪,后来我在骏华见到你的那一天也是大雪,蓬莱没有四季,也从来不下雪,等冬天真正下雪的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席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冲他笑,月光落在他身后,照亮了蜿蜒的小径,他笑颜如花,与妙曼的月色融为一体,微微颔首轻笑道“一言为定。”

    姜晏走近他,掸去他肩头的碎雪,温声道“从来都是你照顾我多一些,我不太懂得照顾人,但我想对你好一些,以后若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告诉我,不要生闷气,也不要不理我。”

    席然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委屈,有时候他当真觉得姜晏有些孩子气,虽然身材高大,五官硬朗,但总是像小孩子一样胡乱发脾气,也不懂人情世故,肚子里没有弯弯肠子,耿直的让人头疼,可他偏偏又觉得这样的姜晏很叫人喜欢,他们可以相互依赖,彼此照顾,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席然抿着唇笑,笑盈盈道“好了,不要再想前几天的事情了,我早就没有生气了。”

    姜晏点头道“也不要乱吃醋。”

    席然“”

    姜晏见他陡然敛去了笑容,讨好的亲了亲他的嘴唇,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穿过一片小林,渐渐走至一处悬崖,姜晏来时问了山里的桃花精,得知月华山有一处断崖,断崖之间架了一座十米长的铁索桥,相思潭便在悬崖对面的树林中,这在月华山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地的老人都知道有相思潭的存在,只是这铁索桥晃得厉害,又年久失修十分危险,当地人都不准孩子们到这里玩耍,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提相思潭了。

    姜晏走到悬崖处才发现铁索桥四个角断了一处,虽然仍旧连接着悬崖两头,但桥体倾斜的十分厉害,想要过桥要做好搭上性命的准备。

    铁桩深深的扎在地下,如今断了铁链,只剩一个头还嵌在地里,姜晏在铁桩处蹲下,摸了摸平滑工整的切口,这铁索桥断的古怪,分明是才被人砍断的,但那人只砍了一处的铁桩,却还留了一头。

    席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沉吟道“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去,一般人看到桥体倾斜,不会冒险过桥。”

    “他不想让我们过桥,却又给自己留了后路。”姜晏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嘴角,“别管他,我们先过去。”

    席然问“那我们怎么过去”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视线晃了晃,眼前的画面一转已经到了悬崖对面。

    林子不大,相思潭的位置很显眼,它虽然因为月老的故事颇有盛名,但本质上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水潭,四周围着一堆乱石,苔藓丛生,偶有麻雀落地,踩在水潭边呷几口水喝。

    姜晏让席然在一旁稍等片刻,自己一转身就跳下了水潭,传闻中月老将存放香囊的锦盒放在了潭底,水潭不大,姜晏料想找起来应该不麻烦。

    他在水潭底下找了一圈,在石头的夹缝中找到一个盒子,在他拿着盒子准备浮出水面的时候,水底隐约出现了一只脚,那只脚藏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只露出红色的绣花布鞋和一小截在外的脚踝。

    姜晏把盒子收起来,朝着那只脚游了过去,他绕过石头,在隐蔽的角落里竟然看到了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二十多岁如花般的年纪,安详地合着眼,四肢被绳子绑住,固定在石头上,分明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却完好无缺没有半点腐烂。

    姜晏缓缓探出手覆上他的天灵盖,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已经死了,但灵魂却还留在体内。

    “姜晏你还好吗找不到就上来吧。”席然焦急的呼唤声透过水面隐隐传来,姜晏不再管这具尸体,即刻浮出了水面。

    席然蓦然松了口气,他蹲在水边,朝姜晏伸出手去。

    姜晏从水潭中走出来,他低着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子,走近席然之后才说道“我浑身都是水。”

    席然拿着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边擦边说道“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找不到就不要找了。”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瞪了姜晏一眼问道“你怎么不用法术弄干”

    姜晏犹然低着头,水珠从他的鬓角滑落,一滴滴打在他结实的胸口处,他用指腹蹭去鼻翼处的水汽,认真道“我喜欢你给我擦脸的样子。”

    席然好气又好笑,“不要闹了,快把身体弄干。”

    姜晏使了法术瞬间烘干了身体,他拿出水里捡到的黑色锦盒,等不及回疗养院,站在潭边就打开了。

    黑色的盒身点着梅花图案,外面沾着水,盒子里面却干燥的不带一点水汽,只是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姜晏气闷的皱了皱眉,盖上盒子转手扔进了水里。

    席然眼前有个画面一晃而过,姜晏扔东西的动作他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姜晏见他木讷地看着水面,连忙道“兴许是被别人拿走了,你别难过,我再给你找更好的定情信物。”

    席然回过神来,笑道“我没有难过,不管有没有定情信物,我们都不分开了。”

    “那怎么行,你值得最好的东西。”姜晏往水面看了一眼,喃喃道,“也许可以问问她。”

    席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一具身体。”

    席然以为他在开玩笑,安慰他道“就当出来旅游了,回去吧,我都困了。”

    “你困了”姜晏摸了摸他的脸,转身蹲下,“来,我背你。”

    席然几句随口的托词姜晏却当了真,他慢吞吞地爬到姜晏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说道“这样的时光像是偷来的一般,下次我再失忆的时候又会忘了你,但是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出现在我身边,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他似乎真的累了,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呼吸声变得绵长而规律。

    姜晏转过脸,就见席然靠在他肩头睡着了,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道阴影,嘴里喃喃地唤了句“晏儿。”

    姜晏心中一动,心脏跳的飞快,哪怕席然会一次又一次的忘记他们的经历,但他的身体终究会留下烙印,那些记忆深藏在他的灵魂深处,只等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月华山产茶叶,当地人也爱喝茶,疗养院附近就有几家小茶馆,通常都是当地老人下棋读报的地方,店面都不大,里外都摆着小方桌,四周挨着几张长板凳。

    茶馆也早面,面浇头比较单一,姜晏和席然挑了一间进去,点了一壶茶两碗面,见天气晴朗,阳光正暖,付完钱挑了外头的座位坐下。

    不多时老板便端着面出来了,两碗香味扑鼻的雪菜肉丝面,浇头铺了满满一层,上面还卧着油滋滋的荷包蛋,

    姜晏吃了口面,突然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以前爱吃酱牛肉,就是凉菜店里那种,你嫌他们的牛肉不够好,每到周末就亲自给我卤酱牛肉,牛肉切得薄薄一片,再煎几个荷包蛋,最后再煮一点面,我每次都要吃一大碗,有时候也煮牛腩面,我也喜欢,只要是你煮的都很好吃。”

    席然听得笑了,说道“怪不得你师弟总要我煮牛肉面,那时候他也常吃我煮的面吗”

    “没有。”姜晏理所当然道,“你给我煮的面凭什么给他吃”

    席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哪有这么好吃,胡说八道。”

    “你煮什么都好吃,我都爱吃。”

    吴大明恰巧经过这里,听见小茶馆门口有两个外乡人在说话,他仔细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两位,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前去探探口风,姜晏却在这时候抬起了头,视线直直的望向他。

    吴大明干干的笑了笑。

    姜晏翘起唇角,眼神却冷冽的如肃杀的寒风,“吴大哥,真是巧,又遇到你了,不嫌弃的话就过来喝口茶吧。”

    吴大明讪笑着走过去,和两人寒暄了两句,拉开板凳坐下,问道“两人玩儿的怎么样相思潭找着了吗”

    姜晏笑道“不着急说相思潭的事情,吴大哥觉得我昨天和你讲的月老的故事怎么样”

    “额,跌宕起伏,挺好。”

    姜晏给他倒了杯茶,缓缓道“那我今天再给你讲一个新的故事。”

    月老潭八

    吴大明满面困惑道“大兄弟想跟我说什么故事”

    “昨晚我们去了铁索桥,铁桩断了一头,原本就晃荡的铁索桥桥体倾斜,常人无法过去。”

    吴大明捧着茶杯,眼神不由的闪了闪。

    姜晏继续道“不过好在还能过人,只是危险一些罢了,我们去了对崖,找到了传闻中的相思潭。”

    吴大明脸色微变,他干巴巴地笑道“是嘛,我倒是没去过那里,怎么样,找到香囊了吗”

    姜晏摇头道“我跳进水潭里,并没有找到香囊,却见到了一具女子的尸体。那女子身体不腐,身上被人绑了麻绳,又被固定在一块大石旁,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言,传闻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一个民族,他们有一项死而复生的本事,人死之后将其泡在水中,最开始几年他们的皮肉连着五脏六腑渐渐融化,露出骨头原本的面貌,渐渐地他们的身体会长出新的血肉,待九九八十一年之后,某一日他们的身体会发出红光,在月光之下就像是潭水变了色,我见到相思潭里那具尸体之时,忽然就想到了这个传闻,也想到了梅娘之死。”

    姜晏停了下来,在吴大明惨白的面色中,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又想到那断了一头的铁索桥,有人故意弄断了铁桩,恐怕就是想将那那女子困在对崖,毕竟复生之法颇为诡异,既然如此,我何不帮那人一把,所以我昨日离开之时,将另一头的铁桩也给弄断了,干脆断了铁索桥,从此一干二净,再无牵连。”

    吴大明脸色大变,陡然站了起来,不小心勾翻了脚下的长凳。

    姜晏淡淡道“吴大哥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再喝口茶吧。”他端起茶壶为吴大明的杯子里续了水。

    吴大明喉结滚动,眼神茫然地看着滚滚茶水滑入杯中,热气四溢,水声乍起,他感到一阵耳聋目眩,姜晏将茶壶放回桌面,壶底碰到桌面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

    这声闷响唤回了吴大明的神志,他不自在地用手掌摩擦裤子侧面,拭去掌心里的潮汗,干巴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茶就不喝了,二位有缘再见。”

    他话音刚落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茶馆。

    席然莫名其妙道“他这是怎么了”

    姜晏抿了口茶,方问道“面吃好了吗吃好的话我们跟去看看。”

    吴大明离开茶馆之后疯了似的往断崖跑,他只当姜晏是唬骗他罢了,但即便如此不亲眼看上一眼他实在难以心安。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悬崖边,铁索桥以自然下垂的状态悬在空中,过往近在咫尺的对崖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吴大明暴躁地抓着头发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的,那家伙一定是骗我的,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姜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背后,语气冷冰冰道“站起来。”

    吴大明惊慌的回过头,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姜晏慢慢走近他,忽然在他身旁蹲下。

    吴大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姜晏,却见他在草丛里捧起了一只受伤的麻雀,他轻轻抚摸麻雀的脑袋,随后将其抛向空中,适才还奄奄一息的麻雀突然抖擞地展开了翅膀,自在的啼叫飞翔。

    姜晏捻了捻指尖上的灰尘,淡淡道“复生堪需八十一载,月老却只熬过了八十载,他上天之日,便是梅娘苏醒之时,他仙陨前将香囊送回相思潭,便是要告诉梅娘他初心未变,愿意永世在此等候。”

    吴大明无力道“传言真假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实不相瞒,那对香囊传闻早在几千年前就被人取走了,我砍断铁索桥只是为了不让你们去相思潭打扰我妻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逼我到绝境”

    姜晏沉默地看着他,向着铁索桥念起咒语,下垂的铁索桥缓缓抬了起来,一点点的爬上悬崖,回到原先的位置。

    吴大明错愕地看着他,身体惊得不敢动弹。

    姜晏道“去看看你妻子吧,她还好端端的在水潭里躺着。”

    吴大明满肚子问题,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问,只想赶快冲到对崖去见他妻子,他转过身拔腿就跑,踩着铁索桥摇摇晃晃地冲向对崖。

    席然在旁边看了一阵热闹,等吴大明走了他才问“你为什么砍断铁索桥吓唬他和香囊有关”

    姜晏摇头“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

    姜晏面无表情道“他长得像坏人。”

    席然扑哧一笑“吴大明看上去不知道多老实,哪像坏人”

    姜晏回道“他撒谎不脸红。”

    “嗯嗯,就你最实在。”席然睨了他一眼,“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姜晏颔首道“复生之术是旁门左道,老天不会轻易给他们漫长的生命,他们很多族人都宁愿像普通人一样死亡,也不愿意反复重生,所以昨日我颇有些担心,想看看这个吴大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牵起席然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

    席然想了想才道“感情的事情哪里说得清,只要能相守,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可惜,你看梅娘不也为了月老,在水里躺了八十一年吗”

    姜晏停下了脚步,沉声道“月老在相思潭守了八十年,未等到最后一刻寿命却到了尽头,这就是梅娘复生的代价,天地苍生冥冥中自有一套规律,如果逆天而行,乱了天道,自然会得到惩罚,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席然不解的问“那月老做错了什么为何要他苦苦等上八十年”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别忘了他最后飞升成了仙。”姜晏道,“月老飞升成仙听来容易,其实却不然,八十年就可以成仙,已经是天道给他的恩赐。”

    席然面色颇有些纠结,他看了姜晏一眼,缓缓道“如果是我,我宁愿不做神仙,也要跟梅娘在一起。”

    “他寿命已尽,在人间就会下地府投胎传世,喝了孟婆汤从此忘记梅娘。这世界上哪来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和梅娘原本就没有缘分。”

    席然撇了撇嘴道“当了月老也好,还能给有情人牵牵线。”

    青年坐在石头上,抱着膝盖好奇地看着老人。

    老人灵巧的变出一个蚱蜢来,递给青年。

    青年眨巴着眼睛,困惑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蚱蜢。”

    “蚱蜢是什么呀”

    “蚱蜢是一种人间的小动物。”

    青年拿起蚱蜢看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问“它为什么不动”

    老人迟疑道“这”

    姜晏看到自己朝着蚱蜢吹了口气,那蚱蜢顿时活了过来,在草丛里跳来跳去。

    青年高兴地笑了起来“它动了,小石头你快看,小动物动了。”

    老人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主人们,不是这样的,这是编的蚱蜢,所以不会动。”

    青年扁着嘴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呀”

    老人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悠悠的叹了口气。

    青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蓬莱只有我们三个,一点意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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