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了带队的,要照顾好他们。
这句问话问出,奉霄骐对上柏栩川视线,顿时有种自己被小看了的感觉:“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晕。”
柏栩川懒得理他,从兜里掏出晕动症治疗贴,给每人发了一个。
奉霄骐别别扭扭地还是接了过来。
展茗眼尖,问:“诶柏小川,贺老师还没有呢,也给贺老师一个呗。”
柏栩川手一挥:“不用,贺老师他不晕船。”
贺衍之闻言,不由侧目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包括导演组,都向柏栩川投来一探究竟的目光。
柏栩川却不察觉,自顾道:“衍之,你站好,我给你拍一张照片。”
他觉得这码头边蓝天白云,水天一线,风景极好,特别适合拍照。
柏栩川作为一个手机摄影爱好者,看到风景便忍不住拍,其他人都会破坏风景,只有贺衍之,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贺衍之配合地站好。
“往左边一点。”
“这样?”
“头侧过去一点。”
“嗯,很好,看着我,笑一下——”
其他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俩。
离开船还有十五分钟,导演组本来打算安排点小互动环节,然而此刻看着柏栩川拍照拍得不亦乐乎,两人之间气氛安详有爱,竟然是谁也不忍心打断他。
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这本应十分诡异,实际上却十分和谐的画面。
贺衍之,这位传说中十分高冷,礼貌客套的大男神,就这么任由初级摄影师柏栩川摆弄,用一台手机翻来覆去换角度拍。
终于,柏栩川拍好了。
“这几张,这几张,都不错……”他凑过去给贺衍之看,过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周围好像是太安静了些。
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还在探究地看着他,不由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遮掩道:“那个……我拍照还不错的,你们有没有人想试试?”
奉霄骐默默心想,谁会想试这个,你这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
会接话的怕不是傻子。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听旁边一人欢快举手:“我要试我要试!”
展茗欢脱把自己手机递给柏栩川,还一边说:“柏小川拍照技术最好了!他发的自拍蹭蹭涨粉,哎,等晚上有空你跟我传授几招呗?”
众人都默默看着他。
奉霄骐:……这里就有个傻子。
没一会,上了船。
郑曦正坐在柏栩川旁边,见左边贺衍之侧过脸跟别人说话,趁机便问柏栩川:“那个,你怎么知道贺老师他不晕船呢?”
柏栩川愣了一下,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是因为他喜欢钓鱼啊,尤其是喜欢海钓。哪里会有喜欢海钓的人还晕船的道理呢?”
听上去是很有道理,郑曦默默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喜欢钓鱼,还尤其喜欢海钓呢?”
柏栩川:“……”
完了,这下他好像是说不清楚了。
第62章
距离连城港18海里, 岩岛。
虽然没有在市里停留就把他们送到了海上, 节目组到底还有良心,没让他们旅途劳顿就去爬岩石,而是集体来到了配有完备度假村和各类设施的观光岛上, 给了一天时间给他们自娱自乐。
柏栩川觉得这个决定很明智, 因为下船的时候,除了他和贺衍之,其他几位同志都已经晕船晕得没有精神了。
奉霄骐脸色发白, 柏栩川看了都有点不忍心了,其他三位也多多少少有点萎靡,导演跑过来再三保证, 下次不会再安排这种折腾的项目。
总之今天就没有什么任务安排, 大家都各自拿了房卡去休息了。这海岛上风光是很好的,但精力不济的众人都没有什么观光的兴致, 柏栩川倒是还好, 但他也决定先去酒店洗澡午睡一下, 恢复一下精神,傍晚再出去走走。
套房有三个卧室,六个人一进门, 看了一下构造, 大致心里就明白了。
“我跟展茗住。”奉霄骐果断第一个举手表明了态度, 其实他跟谁住都没有关系, 只要别让他跟贺衍之或者柏栩川住就行了, 他已经被海上的风浪虐过了, 不想再被情侣虐。
展茗一脸诧异:“诶,为什么呀?”
你不是一直说做梦都想跟贺老师促膝长谈,抵足而眠么?
“因为你睡觉老实。”奉霄骐敷衍道。
展茗哦了一声也没有异议,然后郑曦举手:“我要跟——”
柏栩川立刻心道不好。
根据上一期录制时郑曦的种种表现,他这次很有可能还想借自己炒作,但他可不想和郑曦一起住。
再说了,他也不想让陈午跟贺衍之住。
他俩以前演过同志片的,而且还不是自己演的那种带同姓元素的电影,而是真正的同志片,到现在还有cp粉呢。
然而正打算拒绝的时候,却听郑曦干脆地说:“我跟陈午哥住吧,他睡觉也老实。”
柏栩川有点意外,又觉得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高兴的表情有多明显,反正陈午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只是,等进了房间之后,柏栩川才省过味来。
郑曦和奉霄骐的理由,是陈午和展茗睡觉老实。
这不是间接吐槽他睡觉不老实吗?
柏栩川不由回想了一下,在农庄的时候打地铺,他有睡得很不安分吗?
难道有打呼噜,磨牙什么的?
但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些毛病啊。
不管了,他心想,反正目的也达到了,再说了,又不是没跟衍之睡过,人前辈都不嫌弃我,你们凭啥嫌弃,哼哼。
沟通过之后,摄影进了房间,拍摄了他们收拾行李的过程,重点给行李箱一个大特写。
有一个互相检查行李的环节,先由贺衍之看柏栩川的,他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床上。
柏栩川大大方方道:“ok,你慢慢看。”
又故意对着镜头用气声说:“我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这就是故意撩粉了,贺衍之眉毛挑了一下,憋着笑没说话,拿出来一个黄色小闹钟。
“对,这个是居家旅行之必备~”在粉群里很著名的黄色小闹钟出镜了,柏栩川拿起来放到床头,还顺手给定了时,“等会下午睡个午觉,大概五点起来就好了。”
然后又是熟悉的自带枕头,贺衍之拿起来那两个枕头,自己也笑了一下:“带枕头的经常见,带两个的比较少见。”
手感也很熟悉,他想到那一天,自己在青年床上醒来,抱着他的枕头。
柏栩川接过去把枕头松松,并排摆好,随口道:“说的跟你第一次看到一样。”
编导眉头一皱。
这话有歧义啊。
是说第一次看到带两个枕头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柏栩川带两个枕头?
柏栩川自然说的是后者,但贺衍之抬头看他一眼,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索姓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他去检查贺衍之的箱子去了。
箱子里没有多少东西,主要就是衣服和简单的生活用品,摆得极为整齐。时间也是冬天了,带了两件厚衣服,还有几件T恤大概是室内穿的。
嗯,T恤,这件有点眼熟啊。
柏栩川把那件拎起来审视了一番,脑内自然检索什么时候看到过,电光火石间他明了了,瞬间脸热起来。
这特么……是他的那件。
就是那次在他家吃火锅,贺衍之身上湿了,换了他的衣服,穿回了家。
是不小心带错了吧。
柏栩川莫名心虚,他不动声色把那件衣服往下塞了塞,不让摄像机拍到。
检查完行李,摄影师就退出去了,让他们自由活动。
“呼……”柏栩川收拾完东西,先去拉上了窗帘,然后就直接开始脱衣服。
对。
就直接,开始,脱衣服。
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他微微扬起头,直接脱掉了秋衣秋裤——是的,他是一个注重养生,会穿秋裤的偶像。
这么做的时候,他还用眼角偷偷扫了眼贺衍之,确定他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一定能看得到。
柏栩川为什么这么做呢?
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备忘录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步。
3.接着,我要努力撩他,必要的时候可以色-诱,如果女装可以打破他的心防我也愿意一试,毕竟他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
女装就算了,撩是一定要撩的,而柏栩川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男子,所有关于撩的技巧都是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魅力。
而在舞台上展现魅力……脱衣服可以说是引起全场狼嚎的不二武器了。
而且,色-诱还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帮他确定,贺衍之到底,究竟,或许,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点的可能……不那么直。
余光扫过……
诶。
好像没什么反应。
柏栩川并不丧气,他还有后招。
贺衍之正坐在沙发上,柏栩川走过去,手从他上方伸过,去拿柜子上的水。
于是,这一片白白的胸膛和腹肌,就这么袒露在了贺衍之视线里,近的他一仰头,鼻尖就能碰到。
柏栩川动作仿佛慢镜头,留了充足的反应时间给贺衍之,然而对方稍稍一动,呼出的热气就喷到了他光着的胸口。
柏栩川:……
痒。
他看着柜子玻璃反射出来的自己,终于迟钝地有点害羞了起来,拿了水看也不看,拧开瓶盖就开喝。
然后他听见贺衍之担忧的声音:“屋里空调还没热起来,你穿这么少会着凉。”
“少喝点凉水,我去给你烧点热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
柏栩川此时内心很慌乱,而且很复杂。慌乱的是自己的计划执行得好像不是很顺利,复杂的是贺衍之竟然一点都没有被他色-诱到,所以他果然是个大直男吧?
纠结的柏栩川看着贺衍之的背影,感到了一丝挫败。
“我去洗澡了。”他含混地丢下一句就跑了。
柏栩川这个澡洗得十分心不在焉。
他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
他不是。
如果贺衍之真的完全不能接受同姓,他该怎么办?
又或者,他可以。
柏栩川想到贺衍之那个回答:不确定。
但对他不可以。
柏栩川敛目,擦干身上的水,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检视着自己。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皮相挺受欢迎,就连自己也很难挑出有什么毛病。镜子里的青年宽肩窄腰,因为保持训练肌肉紧实,没有半分赘肉,甚至皮肤都特别好,一个疤痕都没有。
看着看着,柏栩川又充满了信心。
他觉得,如果贺衍之不喜欢他,绝对只可能是因为姓别不对。
那么,就趁这几天-朝夕相处……
贺衍之坐沙发上看不知道哪里来的报纸,抬眼只见柏栩川什么样子进去什么样子出来,眉心不引人注目的跳了跳。
他轻咳一声,重新埋首于报纸。
“穿上衣服,吹干头发,不要感冒。”
柏栩川不以为意,一屁股在床上坐下:“现在屋里已经很热了,衍之你不觉得热吗?”
他盯着只脱了外套,衣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的贺衍之,视线挪到他额头上,以他优秀的视力,远远捕捉到了几滴缓缓滑落的汗珠。
明明就很热。
贺衍之不动声色:“还好。”
等柏栩川漫不经心穿上一件睡衣,贺衍之终于肯放下手里的报纸:“我去洗澡。”
他就这么穿着所有衣服去洗澡了,走路姿势还有点奇怪。
柏栩川总觉得哪里别扭,可是又说不上来。
贺衍之这个澡洗得时间有点……长,等他穿得严严实实出来,柏栩川已经躺床上睡了一觉了。
迷迷糊糊捞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可思议。
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贺衍之在里面打水仗了?
而且他头发都没吹,还在滴水。
柏栩川揉揉眼睛:“你洗了好久啊。”
贺衍之没想到他还没睡着,只嗯了一声,走过来又不禁看了眼他的头发:“你头发没吹?”
柏栩川点头:“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没事。”
贺衍之不赞同地看着他。
柏栩川盯着他:“明明你自己也没吹啊。”
贺衍之理所当然道:“你跟我一样吗?”
柏栩川十分不解:“……不一样吗?”
他看一眼贺衍之,又看一眼自己,又看一眼贺衍之,又看一眼自己。
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啊。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哪里不一样了啊?
柏栩川这一问,贺衍之也愣了愣,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柏栩川又道:“要说不一样,那就是你年纪比我大,那你更应该注重养生了,不是更应该吹干头发吗?”
他想起印象里,贺衍之好像就是基本从来不吹头发那一派的。
这简直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年纪比我大……年纪比我大……纪比我大……比我大……大……
……他嫌我老。
贺衍之是不服气的,他才三十周岁都不到,跟老字完全不沾边。
但是面对着面颊红润,皮肤光洁,整个人写着年华正好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柏栩川,他……说不出话。
贺衍之默默无言,他回身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怀揣着老年人那颗玻璃渣渣似的自尊心,一言不发开始吹头发。
见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