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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
澹台宇正在用午膳,后宫佳丽三千人,温柔乡无数,而澹台宇现在便就醉在这般的温柔乡之中,没有一个不爱男人的女人,正如这天下之间也是少见一个不爱女人的男人。澹台宇自然是个爱女人的男人,尚且,澹台宇到底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君,而立未过,正是一番意气风发的模样,又如何能少得了一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潇洒呢?即使贵为天子,澹台宇怕是终究也不能免俗的。
澹台宇正在品着从西域进贡而来的上好的普洱茶,入口是御膳房里的厨子静心烹调的满桌的佳肴,从门外赶来的小太监低眉顺目的凑近了他身边传话的时候,澹台宇近来最为宠爱的妃子正在跳着一曲极为曼妙的《霓裳》,裙裾飘扬,绫罗飞舞,印着那踮着脚尖起舞的女子纤细妍丽的身姿,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白皙的脖颈,鹅蛋一般的脸蛋上略施粉黛,眉间一点朱砂痣,如火,端是衬得眼前这个女子艳丽无双的姿容……
雅妃善《霓裳》,钟情于诗词一类的雅趣,是个才情和容貌皆是极为出色的女子,时而巧笑倩兮,时而温婉秀丽的模样更怕是成了多少男人梦想之中的一片温柔乡。
澹台宇屈指缓缓的敲上了自己面前的一块桌角,顿上片刻,言道,“……可尚还在殿外候着?”
于是,那方才悄然上殿负责传话的小太监便随即极为小声的对澹台宇低低的说道,“林翰林已在殿外候上多时了。”尽是一番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模样。
澹台宇见着正在厅中翩然曼妙起舞的美人,沉吟片刻,便是颇为带着几分懒意洋洋的声线,似是极为慵懒的言道,“派人传个话下去,便道……随他来见我吧。”
……
宫里的太监匆匆赶到殿外的时候,远远的便已经看见那个一身蓝色的官服的男子掀了衣摆跪在殿外的模样,即使是跪在殿外的样子,神色之间却是分毫不见的狼狈,挺得笔直的腰杆,这人怕是已在殿外跪上了近两个时辰,面上虽已显出几分的苍白之色,那眉目,那面容……却端是一副清冷凛然的很的模样。
朝野之上多有人言道,这一届的新科状元郎如何的圣眷正隆,是个极为幸运的人物。
然而,却终于仍是不知,这天下最难测的怕终究还是这帝王之心……伴君如伴虎,此话确并非是虚言的。
那传话的太监走至了这跪在殿外多时的男人面前,便缓缓低声的说道,“圣上传林翰林您进去了。”
言罢,只见那男人宛如泼墨一般沉静的很的眸子闪上片刻,缓缓启唇,是带上几分极为沙哑的声音,“我知了。”说到底,在这大殿之外整整跪上近两个多时辰的滋味总不是那般好受的,况且,他已有近半日滴水未进了。
那传话的太监扶着那男子起身,见着那人的身子立时晃上了一晃,
——滴!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成功开启主线任务二朝政之赈灾。
主线任务主线任务二朝政之赈灾
任务提示温州水患,蝗灾横行,筹备银款,赈济温州难民。
任务奖励声望+200,才能+5,自由属性点+3,自由自能点+20。
——滴!系统提示,玩家体力值迅速跌落中……
——滴!系统提示,请玩家注意休息,注意体力消耗。
——滴!……
……
搀扶着那男子起身的公公见了那人起身之时晃上一晃的身子,本就一番看来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的清俊的模样,又兼之……兼之在这大殿之外生生跪上了近两个多时辰……
那公公悄悄打量一番这男人尚有些略显苍白的脸色,清瘦单薄的身姿,迟疑片刻,怕终于仍是斟酌了一番言道,“林相公,你感觉可是……尚好?”
……
宫中之人对有功名在身的官员或是生员都一律唤作了“相公”,是对官员或是生员的尊称。
……
随后,便只见那男子抿了抿唇,片刻,道,“无碍。”再顿上些许,瞧着身旁扶着他的公公,眉目之间极为舒缓的一闪而过的温和的笑意,方才又言道,“多谢。”
——多谢。
宫里的太监在宫中当差大多已有多时,只是,却已经少有人多于他们说上一声多谢的。
朝野之上皆言,这届的新科状元是个极为清高孤傲之人,此话怕终究是不尽然的。
公公在宫中见过来来往往的官员或是生员,而这届的状元郎却大略是与他见过的向来秉持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文官尚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
——是个……难得少见的人中龙凤,清雅的君子。
……
清和殿,
澹台宇搁下自己手中的银箸,挥罢手,便自有身旁的几个太监撤下这一桌动箸不足十一的午膳,澹台宇在自己的面前沏上了两杯的上好的清茶,道,“你们也都一并退下吧。”却是在同着刚跳罢了一曲《霓裳》的雅妃和一干伴舞的宫女们说话。
——后宫不得干政。
这是自先皇之时便已传下的旧例。
雅妃向来自也是个心思极为玲珑的女子,听罢此言,倒也不是个恃宠而骄的女子,便也就极为温顺的退下了。男人却自然是更欢喜一些比较听话的女子的。
澹台宇会如此恩宠这般的一个女子,到也并非因为这女子有着几分的才情,是个十分貌美的女子,而更多的缘由却还是因为,这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
澹台宇见着从殿外缓缓拾阶而上的一身蓝裳的男人,且不论是青衣,或是蓝衫,这个男人怕总是能给他一种好似高山坦荡的君子之风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骨而出的一番风华……与这人披上这皮肉之外的锦衣倒是没了几分的相干的。
——……林子清。
澹台宇缓缓眯着眼看着那人在着自己的面前掀着衣摆双膝跪地,是挺着极为笔直的脊梁,言道,“微臣林子清见过圣上。”
澹台宇挥罢了自己右手的袖摆,顿上片刻,道,“赐座。”
于是,身旁自有一个服侍的太监引着林子清落座席上。
澹台宇道,“朕倒尚还是不知……竟是何事叫爱卿你心甘情愿的在殿外生生跪上了近两个时辰求见于朕。”
林子清沉吟片刻,道,“微臣自是有事启奏。”
澹台宇道,“何事?”
林子清道,“温州的水患和蝗灾之事圣上可是知晓?”
澹台宇颔首,道,“上月工部岂非不是已经拨下银子派下官员去赈灾温州了吗,可还有什么干系?”
林子清沉吟,摇头,片刻沉吟,道,“微臣觉得此事上月已经……太晚了。”
澹台宇挑眉。
林子清心下细细斟酌了一番字句,方才缓缓的细细说来,“温州年前十二月水患,一月接之蝗灾,三月州县粮尽,上书朝堂,工部未能及时批阅奏折,六月方才批下银款前往温州赈灾……”
澹台宇断下林子清的细谈,说道,“此事你倒是了解的清楚,且来说吧,你想与我说来的……究竟为何?”
林子清拱手在前弯腰作着伏首状,方才缓缓的……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只是想与圣上说道……时至今年八月,温州的百姓怕是未曾等得朝廷拨下银款赈灾便早已迁徙了。”
顿上片刻,又不急不缓的接上了一句,“温州百姓正在向长安迁徙……再过半月,怕是会已到北城城门了。”
百姓因灾迁徙本就不是极为少见之事,水患不比寻常,温州一经水患,百亩良田皆作了一朝湮灭的模样,百姓无从依存,天性对生的渴望会让他们自觉集体的迁徙,而这天下之间能负担得起一州的难民的生计的城池说到底也不过一二之数……而至于其他州县县令大多出于自保,自是承担不起一笔这般抚养难民的银款,最终怕皆是必要将这一批的难民拦之城外不予进城的。因而……说到底,长安城便不过是难民迁徙之地的别无一二的选择罢了。
林子清缓缓言道,
——如今……圣上怕是该到了要早作准备的时候了。
……
——接济半月后涌入长安城内的一大批温州难民。
——赈灾,施粥,医药,下派官员,诸如此类种种。
……
☆、14
沉吟片刻,澹台宇虽对林子清所言之事多有惊疑之色,然而,澹台宇行事却是向来颇为谨慎的很,即使只存了一两分的可能性,他也端是不会去冒这般的险的。况且……
澹台宇蹙眉,问道,“你对此事可有几分的把握?”
林子清拱手,沉声道,“十分。”
林子清向来并不像是一个极会妄言之人,林子清若于人说道他已存十分的把握,那他握在手里的筹码起码也该有八。九分了。
澹台宇信了林子清。
然而……
澹台宇沉吟片刻,道,“你既于朕说起此番之事,……你此番可有已经有了可解的法子?”
林子清便道,“法子总还是有的。”
澹台宇道,“可需要朕拨与你一些国库的银款?”
林子清摇头,顿上片刻,再拱手,垂首,方才缓缓言道,“微臣现在只缺了一样东西。”
澹台宇道,“何物?”
林子清便道“银子。”
顿上片刻,方才又继续缓缓的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现在缺银子。……缺很多的银子。”
澹台宇道,“国库的银子……”
林子清摇头,道,“国库的银子怕总还是不够的。”
澹台宇沉吟些许,道,“你莫不是准备自己筹足了你赈灾的银两?”
林子清遂退在了一旁,垂眸不语。
澹台宇,“……”
……
林子清道,“圣上近来可是要推行海令?”
于此时,林子清却是忽然聊起一番先前左相在朝政上提起的一番海外行商,推行海令之事。
先皇之时,先皇极为厌恶与蛮夷之人通商之事,便下令推行了禁海令。然而,海外贸易之事,其中利润,岂止翻转之数,朝廷虽然严令,……商人逐利本自天性,即使在海禁最严的时候,也终究屡禁不止。只是……在水路上,私道怕总要比官道要难走上许多的,不仅要绕上一段极远的路,途中打劫商船的海寇更是层出不穷,许多富商的商船大多都多时深受其扰。
估摸半月之前,左相极有先见之明的预见接触海令对于朝政风云的一番极大的利益可图性,便在向澹台宇递上的奏章上提出了解除禁海令,推行航海令一事。
这番奏疏一呈上来,一旦落实,地方各处的富商怕都定然会争先恐后的争夺海令,若是一家的商船存了海令,便可以直走官道,不仅省下了一段极远的路程,官道上更有巡查的水军,海寇莫敢妄为,也解下海寇之患,当真是一番极大的便利。
而朝廷也可以借此时机从各地富商的手中敲出一些的油水来充盈国库,于朝廷来说,似也是极为喜闻乐见之事。
……
林子清沉吟,道,“圣上可是已有了属意推行海令的商行?”
澹台宇虽不知他这个近来的臣子怕是兴起几分的念头,思索片刻,便摇头缓声说道,“未曾。”
林子清道,“圣上可是已经决意要推行海令?”
澹台宇挑眉,“自然。”顿上片刻,方才又犹豫着问道,“你觉得……朕不该推行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