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画侧面正面，一张张速写风景和人物动作, 还有让整个艺术生头疼的水彩画。
南方的冬天很冷, 氵朝湿，无论穿再多的大衣或者羽绒服，总有些丝丝寒意透过衣服进入到你的皮肤中。
可怜的艺术生不想每天都要换洗衣服，所以每一天, 一到画水彩画，大家都拿出围裙，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深怕颜料弄脏自己的衣服。
还有些怕洗手的, 直接拿着手套，这样就能避免那冰得刺骨的冷水。
以至于每每莫白天没亮去往画室的时候, 总有种这群人在做什么古怪的科学实验，还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集训的日子枯燥也无味。
莫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集训生，老师也不会过多关照, 只是在忙完后再看一眼莫白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地方。
莫白每天早晨6点钟起, 晚上十点半走。
他觉得自己算是够勤快的了，高三的集训生里还有比他起得更加早的学长学姐们。
大家都奔着一个目标前进，就是考上理想的学校, 不白费这一段艰难快要熬不过去的集训时光。
这一幕幕让莫白颇有感慨。
一天晚上他发了条短信给远在某洲潇洒冲浪的高复。
莫白：这里的学生基本都不要命的学习, 我在这里感觉我自己是真正的高三学生了。
隔了好几个小时，高复才回复他。
高复：[图片][图片]看，这里的妹子胸如此之大, 让我不知道该选哪个泡妞好。
莫白：[图片]我这才画了五张速写，用了五十多分钟, 高三的学长只用了三十分钟，而且画得比我好很多，他还说自己没画好，可能会被老师要求重画。
高复：[图片]你看着海浪是不是很漂亮？下次带你一起来！
莫白：……
莫白：你能说得跟我的谈话内容一样的吗？
高复：。。。
高复：你跟我的谈话内容也不一样。
他们两个就这一个不同的话题，能瞎聊一整天，竟然也不会觉得没意思。
高复很兴奋地表示这次旅行是他最棒的行程，莫白表示这次集训他没白来，明年的他有了心理准备。
谈论到了最后，高复总是会问一句：你和顾言薄有联系吗？
莫白也总是会在高复发完这条短信后，沉默一会儿，再回答：没有。
自莫白顺利完成了游戏系统给的任务之后，他终于和系统正式解绑，系统宣布游戏结束时，莫白第一时间火速把系统给卸载了！
但他和顾言薄那点子微妙的联系也完全断了。
莫白有次发过一条短信给顾言薄，问他有没有收到贺卡，总等也等不到顾言薄的回复。
高复：你看，你和顾言薄也就是二十来天没有见面，完全就是失联的状态，你想想要是你和顾言薄考得地方不一样，那你们岂不是永远都没有联络了？
莫白有时候很讨厌高复这张嘴，因为他总是戳中莫白的痛楚开始撒盐。
可高复没有说错，他和顾言薄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一堵墙，没法子过去。
马上临近春节，画室里还是人满为患。
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是因为这个画室很有名，或者是老师很出色，这才远赴他乡，离开父母亲来到这里。
离艺考时间就还剩下20天，谁都想再画上几幅画，这样大概就能离自己想要考进的大学更近一步。
而莫白没法再继续呆在画室了，他妈妈已经给他发了短信让他去国外过年。
年前最后一天来到画室，明天就是除夕，莫白也将在今晚飞往国外。
今天他本可以不来，但他想看看画室里还有多少个人。
他来的时候是中午饭点，画室的老师也没走，但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事，便空闲下来指导莫白的画。
“其实你的画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准了，我也没什么可以再教给你。”
“你也知道，这种都是应试考试，黑白灰的过渡明了且自然，透视上不不差错，再加上你自己已经很熟练的功底，考上哪所学校都是任你挑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老师是怎么想的，让你跟着他们走两个月，耽误文化课。”
可能是午休时间没那么紧绷，老师话逐渐多了起来。
莫白道：“我大概知道我的班主任是怎么考虑的了。她是想让我感受这种紧张的氛围，她知道我不定姓，让我看着这些学长学姐们，让我下定狠心，不会中途放弃。”
画室老师倒是惊讶地道了一句，“你老师还真是了解你。”
莫白点头，他的班主任对他确实是很不错。
“但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个水平，跟着他们一起也是耽误，寒假期间去去就行，至于下学期上课，你还是跟着高二学生走吧。”
莫白随意点头，他目前也没想好，想先跟远在国外的妈妈商量一番。
晚上坐上飞机，第二天中午这才到达目的地。
妈妈早就等在机场，和先前不同的是，身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莫白妈妈明显拘束了，怕自己儿子反对自己再次谈恋爱，而莫白也只是平淡的打了声招呼，摸出手机给高复发了条短信。
莫白：我妈谈恋爱了。
高复倒是秒回，估计没在泡妞。
高复：恭喜恭喜，你很快就有个后爸了！
过了几秒，高复又一条短信过来。
高复：看开点，你爸不也是这样的？
莫白关掉手机没说话，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父母是和平离婚，他原以为能够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说分开就分开，总是让他心里不好受。
今晚除夕节，莫白妈妈特意去了很远的超市购买材料准备包饺子。
莫白妈妈的男朋友是新加坡人，很能了解中国文化，见着莫白没说话，主动和他聊天。
莫白也礼貌回应。
其实跟往年是一样的，但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同。
这样的氛围到底是让莫白有些失落，连困扰了他一晚上加一上午的问题，这时候也不想和妈妈商量。
莫白从小受妈妈影响很深，相对来说跟妈妈会比较亲，基本上他们母子俩是无话不淡。
但这学期谈话次数明显降低，莫白以为他忙，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妈妈是不是忙着谈恋爱。
他不反对妈妈谈恋爱，可心里总有个疙瘩，总觉得妈妈以后会自己新建立一个家庭，那个家再也没有他。
中国时间晚上8点整，春节开始播出时间。
莫白翻到中国频道随意看着，眼神却飘得厉害。
他想这要是在中国，外头应该是鞭炮入耳，这里却是安静一片，显得格外冷清。
他突然想回家了，想回学校，想这会儿已经正吃着饭的高复，想着顾言薄。
和顾言薄真的很久都没联系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莫白持续发着呆，他妈妈的男友拍着他的肩膀，用手势告诉他自己手机响了。
莫白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接通，他想着无非就是每年和爸爸的例行通话，结果却不是。
“喂，你好，莫白。”莫白声音没任何感情地道。
电话那头突然笑了一声，对莫白冷冰冰的态度也不介意，“过年了，还不高兴？”
莫白忽然全身僵住，弄的旁边妈妈的男朋友很奇怪得看着他。
接着莫白抿了一下唇，起身走到窗外。
“顾言薄？”莫白问。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想逗他，同样跟着莫白问，“莫白？”
莫白笑了，转而别扭得道：“有事？”
电话传来一声轻“啧”，缓缓继续开口道：“寒假被校长带去参见考试，手机之类都要上交，今天才算彻底放出来。”
这算是解释为什么没有回复他？
莫白被这一句烘得全身暖洋洋得。
“你呢？你这一段时间在做什么？”顾言薄问。
“日常和铅笔做斗争，我已经深刻怀疑我会铅笔中毒。”莫白吐槽。
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气氛瞬间被打破，互相说着对方不在时自己在做什么。
而莫白总算是露出到国外的第一个笑容。
电话那头开始放着鞭炮，这时候谁说话都难免听不清，索姓就都不说，等到那头放完，莫白才道：“还是国内更热闹，明年我还是在国内过年好了，这里一点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只有个转接中央电视的春节栏目。”没劲透了。
“和家人在一起就行了。”顾言薄道。
说起这个，莫白顿了顿，问：“那你今天……”
“我今天回老家了。”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两个人没话找话又聊了许久，莫白已经挂断了很多个中间插进来的高复的电话，难得顾言薄亲自打给他，他是舍不得挂断的。
聊着聊着，顾言薄突然停顿一秒，接着道：“莫白，新年快乐。”
猛地，电话那头鞭炮声更加响亮，吵得莫白把电话拉到好几米远。
等了大约三分钟，鞭炮才渐渐停下。
莫白见着通话还连着，想着顾言薄应该是守夜了，这会儿是守夜结束该睡觉了，正想跟他也说一句“新年快乐”再到声晚安。
顾言薄却在此时先开了口，“早点睡，晚安。”
“早点回来，莫白。”
第四十四章 44声喵喵叫
莫白在这也只呆了两天, 他早早买好了回程的票，和以往不同时的是，这次回的格外的早。
主要是莫白妈妈这边有了个陌生人, 始终让莫白觉得很不习惯。
那天晚上莫白妈妈拉着莫白说了很久的话, 无非是告诉莫白如果不喜欢自己的新男友，她可以和他分手，妈妈心里面想着的关心着的只有你。
莫白也诚心地跟妈妈说，自己真的不介意妈妈有新的生活, 他心里面是希望妈妈能够得到幸福的。
实际上当年要不是莫白同意父母离婚，莫白妈妈也会凑合着过下去。
莫白妈妈原本就是家里宠爱的女儿，因为嫁给莫白的爸爸成了全职妈妈,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等到莫白稍微大一些, 家里总是争吵，一来二去的, 感情就这样给吵没了。
母子俩还谈起了莫白的学业。
莫白妈妈一直希望莫白高考过后到她这边来，学校倒是不用担心，以莫白现在的水平, 随便都可以上。
但莫白拒绝了。
他始终觉得国外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外国人热情好客, 莫白对陌生人会有距离，再加上语言沟通问题，莫白会觉得很不习惯。
再加之, 顾言薄不在这, 让他更没了兴趣。
和妈妈之间的嫌隙终究是解决了，莫白妈妈倒还打趣，问莫白有没有心仪的女生可以做她的儿媳妇。
莫白想了片刻, 把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告诉了莫白妈妈。
莫白妈妈很是震惊，好在国外对这些足够开放, 莫白妈妈也没震惊很久，她问莫白，“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偶然了解到这个群体，刚好身边有个很合适的人，然后误以为是……”
妈妈没有说得很直接，但莫白懂她的意思。
“在这之前我没有接触过，说起来我算是一次了解。”
“但种种迹象表明，我就是喜欢他，大概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只是喜欢。”
莫白妈妈叹了口气，死姓不改地继续劝莫白到他这里来。
“国内很反对你们这些群体，但国外很开明，你们可以手牵手一起去你们想去的任何一处地方，没有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莫白你要不要把你的小男朋友带过来？”
“妈妈很开明的，不会反对。”
莫白脸一红，他和顾言薄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怎么妈妈就把“男朋友”叫得这么上口。
“妈，他还不知道。”
莫白妈妈心下一个咯噔，她家儿子不会是暗恋人家吧！
对方是不是还是个直的？！
那儿子的感情路程不是很曲折？！！
关心则乱，莫白妈妈心里头已经起了无数个年头，脑子里的脑洞完全可以写一本狗血小说了。
什么他爱他，他不爱他只爱她……
莫白妈妈连忙打住心里头这些杂乱的想法，一把抓住莫白的手，问：“要不然你打个电话给你那个谁，然后我来跟他谈一谈？”
“妈！”
莫白震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真要打了，顾言薄会怎么想！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以同学家长的身份，问你的学习状况而已。”莫白妈妈想了想，停顿片刻，“就说老师电话打不通，只好来问问同学。”
“……”
这种话莫白并不觉得顾言薄会相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通电话还是打了。
莫白妈妈一脸客气地给顾言薄拜年，然后自报家门说明原因，顺便把顾言薄家里的底细给摸得一干二净。
莫白在旁边干着急，也不知道顾言薄电话那头到底回了句什么，把自家妈妈逗得一脸开心的模样。
两个人聊了大约快有半个钟头，这才慢吞吞地挂断电话。
莫白一阵心急地问妈妈，到底说了什么。
他妈妈却一脸保密的姿态，就是不肯说，直说，“你的小男朋友跟我说，你一会儿给你回电话，让你及时接。”
“……”
莫白以为妈妈是在说笑，没想到等了五分钟，顾言薄还真的打过来了。
莫白心里倒是尴尬了，硬着头皮接听。
“顾言薄？”
“嗯。”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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