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呼吸……
醒来……一定要……
为什么？
好还需要为什么？
我好，还是她……
艳兵——有一个背影逐渐模糊，语音逐渐迷离，低沉而迷离……渐渐远去……
请不要走……不要……
天！
为什么啊？！
你好，我叫何晨光。
半眯着眼睛，轻轻笑着的人，对他说，好，我不走，我会陪着你，一直……
不行！一定要……
放心，我会……一直……不想么……
不行……
想……干什么……嗯？
唔——
扑哧！
咳咳……咳咳咳！
“催，泪弹我去！谁这么缺德……”
一下子惊醒，有人呼喊，有人坐起来茫然四顾。
“缺你个大头鬼德！这是……跑啊！”明白的意识到不好，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向外冲。
“sb！跑……别挤！该死的……”呼啦啦一大群，营房门口惨不忍闻。
“催泪瓦斯！！！靠！快点儿出去否则大家都玩完！”机灵的砸开窗子狼狈的朝外跳。
烟雾弥漫，四周营房一阵兵荒马。王艳兵站在操场上，他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向这边靠拢，三分钟过后，已经形成一只难看的队伍着实难看，刚才顾及军容是否整洁那是找死，所以跑出来的人几乎全部衣衫不整。
这会儿，方言国骂满天飞。
“给你们留了窗户就不错了！再多说一个字。”神出鬼没的龚指导员大嗓门堪比跑调男高音“淘汰。现在，二十公里越野！”
队伍一下子寂静下来，但大家神色都很难看。这样的行头，二十公里？
当场便有人要动。那边教员机枪朝天一阵突突之后瞬间瞄准他们脚下如法炮制，这下全部歇了菜。
“怎么着，难看啊，我看挺好看！”这纯粹火上浇油“那谁，拎着裤子可以锻炼臂力，还有你，对，别看了就你，光膀子这天头挺好，行，背上三十公斤装备就更爽了是不？啊，王……唔。你，们快点，三十公斤装备那边上肩，二十公里越野开始！别让我再废话，你们这帮菜鸟！”
奔跑的间隙菜鸟们恍惚想起，这次，有死亡名额的。
冷彻骨髓。
这一天的训练量格外的大，王艳兵却格外拼命。直到，不能显示出来的东西被岑岑流泻的汗水一点一点冲刷掉，才拖着疲敝的身心回到营房。
角落里，不出意外遇见龚箭。
这种程度的训练量你还……到这种程度了么。
……
值么。
当然。
哪怕一辈子……
你们不也是？
真是胆儿肥啊你！
我说过，我从来不轻易认输，谁都别想，包括。
命运。
对。
龚箭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点点头，走开。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确定四周再没别人，王艳兵看着自己汗湿后又被冷风吹到半干的迷彩裤，沉默。之后抬头闭上眼睛。
那上面有什么……又……
苦苦一笑。
各种花样，各种方式，各种武器，各种地形。三个月，轮番上阵。
除了文科，一切，都是意想不到的。
另类的紧急集合那是常事儿，地雷阵连环局也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期的麻木不仁。过铁丝网跟火线穿越一般，子弹从只追在屁股后头升级到神出鬼没随时提防都着道……每一天都有人受伤，有人崩溃，有人被淘汰，有人……
一切的一切，全部无限接近战场。
要去的地方，需要这样。而频频超限的王艳兵总会在一次又一次生死瞬间死命挣扎过来，强悍的意志力让所有人甚至范天雷都感到吃惊。只有龚箭隐约清楚，有什么已被这儍兵上升为信念。
他，是一定，经历过比这更残酷的。
那么我便永不言弃。
直到那一天，一切全部改变。
范天雷毫不顾忌的在老上级面前拍着桌子咆哮“那什么意思？！啊？！一个何晨光还不够？情报怎么做的让那个，那个谁谁谁滚蛋！”
“老范你冷静点。”双鬓斑白的少将深知这位曾经下属的脾气；“不扯别的，就说这事儿，最后谁也没想到，但是，如果是你我，也会那样做的不是么。”
一句话，天雷彻底哑火。
有笑脸晃过，又被血花淹没。
不堪回首，不能，回头。
于是只能看着那一个从来温婉笑着的女子变成另外一个人。
谈不上冷漠的怨恨，最……
可，他是多么想……可恨，他在后方指挥，而且只能在后方指挥。
那是他的儿子啊。
那一次后，他经历了多久……
“所以，这是极为必要的，还有一个月时间，你该相信自己的兵。”这种神色，中将偏过头去勉强将该讲的话讲完。
“好，吧。”真累……唉。
唐心怡如他自己所说，并不是一个经不起挫折的小女人，她是一个人，兵人。曾经或未来的，郁金香，现在的，心理干预师。
冷静，理智，绝对公正。心理干预师的第一职责是尽最大努力帮助士兵走出心理阴影。
此刻，却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上文。
第13章 冰封，兵锋
那一场战斗，他们都是当事者，而，上面这种安排，实在让人……
“中尉，我需要做什么。”第一句话，王艳兵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说。
“画画。”唐心怡不闪不避，直接接招。
“好。”走到办公桌旁边，抽出一张a4纸，在上面随手画下仿佛漫不经心的几笔。
递过去。
“你必须接受心理干预。”唐心怡直视着王艳兵“无论你画了什么。”
“行。不能影响我训练。”
“你可以走了。”
“是。”
门被关上后，有人从里间闪出来，两个，一个是龚箭，还有一个居然是范天雷。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三个人，异口同声。
“刚刚我一直在试图挑起他的愤怒。”唐心怡蹙起秀眉“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也许我，不合适。这话，唐心怡没说，她知道，这两个人明白。
“第一，何晨光的心理干预他近乎半程参与，试探性用在他身上，结果反应平淡。第二，强制心理干预，还是和他一样，还是反应平淡。第三……”
“行了龚箭，不用分析了，这种事，我们能做的有限。”范天雷摆了摆手，神色有些莫名“强制心理干预还需要进行，只是小唐……”
“我不会掺杂私人感情。”何晨光，你，我。让时间来说话吧。
“恰恰，相反。”这一次，范天雷紧紧地闭上眼，之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极大的决心“你必须，我……唉！咳，尽一切努力让他设法将他心中与何晨光有关的一切全部暴露出来！！！”
天！他们，听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激烈反应还没来的及上演就被范天雷疲惫而坚定的声音冷冷打断“我命令你们安静。重申，我们是特殊部队，铁拳团，神枪手四连是种子，但，也只是之一，选人标准，你们清楚。上面之所以看中他们，甚至不惜越级动作，何晨光条例不多提。王艳兵，现在已过保密期，原因之一是，最坏结果，死棋。王青山遗书中说，如果，希望他的儿子，继续为这个国家服务。”
这最后的一句，分量委实太过沉重。继续为这个国家服务，与当兵，本质相同，结局，殊途。
某些让心激荡的东西与某些鲜血淋漓的东西，残酷与忠诚，足以压倒郁金香与雪狼，沉默而窒息。
良久。
“我答应。但条例以外，我要理由。”郁金香的固执与决绝众所周知。
“他要继续训练，这种状态，他还要求继续训练。”龚箭深吸一口气，代替范天雷回答“郁金香，私人感情蒙蔽了你的心，用在何晨光身上的，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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