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男人可真够粗心大意的。午饭还没做好,总司就急匆匆往门口跑去,手上拿着菜刀,咬牙这么想着。
“又是你们哦呀,怎么,这次是一起来”总司把惊慌的三叶藏到身后,不急不慢地晃着手中锋利的菜刀,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容。
三叶家门口聚集了一堆浪人小混混,个个腰间别着太刀,听了面前褐发男子的话一开始还有些怯意,但随后想到这次人多力量大,就又趾高气昂不怕死起来。
“这次兄弟们一起来给你个教训”
“对对冲田家的小鬼和道馆里那群可恶的家伙,不知道坏了我们多少好事”
“这次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一群人举起刀开始欢呼,刀刃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一片白光。
光闪进了眼睛,总司不禁眯眼皱了皱眉头。这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要保护三叶又要击退他们更何况他的刀并不在身边,因而,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可能有点糟糕啊。
只能
“呐,我说。”
三叶一愣,身前男人的声音突然变了,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有听说过鬼之子吗”总司举起一根指头,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哎呀,就是那个呀,那个一夜之间杀光了全村人的恶鬼有听说过的嘛”
带头的浪人听到“鬼之子”的名号,一阵恶寒,“当然听说过,你提这个做什么”
“难难道”
“啊难道什么”
人群里有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传言鬼之子拥有人类年轻男子俊秀的样貌,皮肤白皙,并患有难以治愈的咳嗽,因此常年一幅病秧子的模样,但其实他的力量正如恶鬼一样可怕”
“是啊是啊,据说连幕府派遣的军队都不是他的对手”
“咚”
声音突然消失,所有人都屏气看向深深陷进地里的一把菜刀,那把刀正好擦着领头人的脚趾头停下,那领头人怪叫一声,当即吓得跌坐在地上,半晌才战战兢兢深处一根手指头指着始作俑者,“你难道难道”
“年轻男子、病态的白色肌肤不会错的,这就就是”
“鬼之子啊”
“快逃”
“唔哇哇哇”
一群人作鸟兽状逃散,只留下一把菜刀、总司和三叶。
沉默了好一会儿,总司才过去把菜刀拔了,回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对三叶笑,“哎呀呀真讨厌啊,人家还什么也没说呢。”
三叶犹豫地张了张嘴,总司却抢先开口,“看来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呢”
说完他拎着菜刀回去了屋里,徒留三叶一人怔怔地站在门口。
等三叶回过神来跑进屋,看见总司已经整理好包裹准备出去,对方看见她,微微一笑。
“等有朝一日我去了江户,一定会遵守诺言,帮三叶姐你揍十四郎先生一拳的。”
总司站在门口,转过头来,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轻佻地开口,挥了挥拳头,模样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孩子气的少年。
“那么,有缘再相见,三叶姐。”
“一路顺风。”
三叶微微俯身,再直起腰来,看着总司渐行渐远,背着包裹,踩着草鞋,腰间晃着一把长长的太刀,恍如看见了彼时前往江户闯荡的弟弟和十四郎。
总司终于还是回到了一开始计划的生活。
从这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待上个五六年,在有人察觉到他的容貌从未改变之前收拾收拾离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幸运的是,“鬼之子”之名很快被天人的威胁所埋没,各地有志之士拔杆而起,奋勇迎战天人军队,守卫国家领土。
正如之前所说的,总司对这一切都无欲无求,多活了一辈子的他已经置身于世外,拖着这具恶鬼的不死之身流浪于世间似乎是他唯一的路。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十年、十五年或许是更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大事。无论是攘夷志士还是软弱的幕府,总司从村人们的饭后闲谈里总能得知不少有趣的消息。
只是时间流逝的过程中,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改变,沿途的树苍翠如初,枝头的蝉鸣每年都一样的吵闹。
总司会想起当年的松阳和胧,会想起很久以前的新选组的大家,想起近藤先生、土方先生、小千鹤。
变成罗刹的土方先生带着鬼族的小千鹤,能不能在那个时代好好生活呢总司担心他们,毕竟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们。
如果能平安地生活下去,那就太好了。
“江户”
瘦高的青年抬了抬斗笠,几缕褐发钻了出来,软塌塌地盖在满是汗水的额头。
面前是高楼大厦的江户城,天空中属于天人的飞船来来往往,恍如属于另一个世界。
他静静凝望,然后轻声呢喃,
“我来了。”
“喂你就是你给我站住”
总司正在街道上好好走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几个穿黑色制服的人给拦下了。
“有什么事”总司迷茫地问。
“在废刀令颁布的当下,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带着刀大伙,抓住他”
说完黑色制服们散开围成半圆形,拔出刀来恶狠狠地看着他,总司后退一步,把手搭在刀柄上,尽量用和善的语气说道,“废刀令没听说过呢。”
没等他拔刀,黑色制服就被突然出现在屋顶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是桂”
“和我一同迎接江户的黎明吧”屋顶上的长发男子手持圆滚滚的,伴随着大吼的同时向黑色制服们的方向一扔,球状物在空中“嘭”的一声爆炸,呛人的烟雾弥漫开来。
总司捂着嘴咳嗽,眼睛也睁不开,混乱中感觉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胳膊,随后听到刚刚屋顶上男人的声音“跟我走”
男人一直把他带到了安全的小巷子里才停下来。
总司弯下腰使劲咳嗽,想把喉咙中不适的感觉咳出来。
“你没事吧”男人担忧地看着他,“你也是攘夷志士吧,放心,我是你的同伴,我叫桂小太郎。”
“桂”总司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的确是桂,这么长时间过去,他长大了,头发留长了,发型也变了,声音更是听不出来。
“你是”桂愣了一瞬,“总司先生”
总司还没应声,就听对方欢快的声音传来
“的弟弟”
“哈。”总司终于发现这么多年桂唯一没变的就是奇特的脑回路。
“我就是总司哦,”总司笑眯眯,“我的弟弟叫冲田总悟,你可见过他”
“原来如此,”桂沉吟片刻,皱眉道,“总司先生的弟弟,现在是在真选组担任一番队队长一职。”
等等,他听见了什么
“新选组”
“不不不,是真选组。”桂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有区别”
“有的。”
总司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了。
街上有一群黑色制服的人在四处搜寻。
“那就是真选组。”桂严肃地介绍完,然后让总司跟着他继续往里走。
“已经很久没见了呢,总司先生,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桂在前面走着,头发没有扎起来,因而柔顺地在身后披散着,他本就身姿欣长,从背后看起来就像一位妙龄女子。小时候也是,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
“大概是在道馆练习的时候吧。”
桂沉默了几秒,“当我赶到松下私塾,房子已经是一片废墟,银时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眼睛空洞得像是死掉了,其他同学都在哭,我和高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银时回过神来,他告诉我们,是幕府抓走了松阳老师。”
桂停下缓了口气,“后来发现总司老师你也不在家,房东太太说你留了房租一早就离开了”
“是啊。”总司简洁地回答。
“高杉一直嚷嚷说要去质问你,为什么不去救松阳老师,而是一个人逃跑了。”
总司什么也无法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说松阳其实不希望他去救他,说松阳其实知道自己的结局,而他全心全意相信着自己的学生们
桂这时回过头来,向他伸出手。他的手已经不像年幼时的小巧可爱,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双手变得结实而可靠。
“和我一起迎接江户的黎明吧,总司先生。”
夏日还未真正过去,骄阳从高楼大厦的身后露出来,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强光,令人稍一抬头便头晕目眩。
总司能清晰地感觉到汗水从额头滑落,眼睛因为长时间赶路未闭合,使得视线变得模糊。
耳边传来男人吼叫的声音和刺耳的刹车声,总司感觉到有东西向自己撞来,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然而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身体倒下来,那一瞬间总司觉得自己轻如羽毛,脑袋也轻飘飘的。
目光所及是水汪汪的天空,这让他回忆起许久之前,他曾像这样躺在草坪上,余光所见是迎风飘扬的诚字旗,还有一众自己相信的兄弟。
、80
总司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酸痛,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边立马传来少女的惊呼声,“别乱动,你还有伤。”
总司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被绑了绷带。
“这里是哪里”
“江户医院,”深棕色头发的少女得体地微笑说,“您被我熟人的摩托车撞了,那家伙没钱付医药费,便把我叫来代付。”
“啊,谢谢你,”总司说,“不过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可以立即出院。”
“武士先生是外地来的”少女并未直接回答他。
“是的。”
“出院之后可有安排”
“暂时没有”
少女仿佛是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样,得意洋洋地说“那如果一定要立即出院的话,不如先来我家吧,我家是一间道馆,正缺人手,您来的话,既解决了食宿问题,又解决了资金问题。”
总司对少女的热情感到微微有些吃惊,“如果可以的话,是我的荣幸。”
之后双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少女名叫志村妙,弟弟志村新八在万事屋工作,据说他的老板是个极其抠门儿的家伙,半年都不见得发一次工资。
“不过他本质上是个可靠的男人。”志村妙轻笑着补充道。
在志村妙家的道馆工作对于有经验的总司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没用多少时间就拯救了这间离倒闭不远的老道馆。为此,志村姐弟都很感激他。
“如果我家老板也能像冲田先生一样有能力就好啦。”志村新八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总司笑笑不作声。
后来一天中午总司在庭院晒衣服的时候,总觉得走廊下有生物在窜溜,他这么跟志村妙说的时候,对方笑容诡异地回答他“啊,大概是只大猩猩吧,用香蕉引诱他出来,然后一棍子打死就万事大吉了。”
“”总司突然发现其实志村妙温柔贤惠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腹黑的心。
等总司真的用香蕉去引诱所谓的“大猩猩”后,从走廊里蹦出来的却是一个穿着眼熟的黑色制服的粗犷大叔。
粗犷大叔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人家家里的走廊下面,反而一脸愤慨地质问总司对阿妙小姐有何企图。
总司抽了抽嘴角,决定转移开话题,“你是真选组”
一提到“真选组”这个名号,对方立马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抬头挺胸,全无刚刚死皮赖脸的德行。
“没错,在下真选组局长,近藤勋是也”
总司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近藤先生”
“是的。”
总司冷静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您是局长,那么应该认识冲田总悟,或许还认识十四郎先生”
近藤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总悟我自然是认识,不过你说十四郎我不确定你说的是否是土方十四郎。”
总司再一次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恶意。
他想,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了。
最后总司只来得及让近藤勋代他向两人问好,因为随后而来的志村妙在看到近藤勋后尖叫着“呀有大猩猩啊”然后一棒球棍把对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炎炎夏日难得的雨天。
急匆匆地把院子里晒的衣服收进来,总司擦了擦额头的汗,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离午饭时间还有好一会儿。
家里就他一个人,一早志村妙就接到一通电话离开了,而他的弟弟志村新八似乎从昨晚就没回来。
总司挥了会儿刀,收拾好回房间的时候听到走廊里的电话在响,似乎已经响了有些时间了,总司赶紧拿起听筒。
“您好,志村家。”
“冲田先生,”说话的是志村妙,她的语气十分焦急,“麻烦您去药店买些绷带和外伤药带到万事屋好吗尽快,麻烦您了。”
“好的。”
挂了电话总司才想起来自己并不认识万事屋在哪里,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在路上问问总能找到的。
打伞去买了药,顺口问了问药店的工作人员万事屋的位置,可喜可贺的是这家药店似乎过去曾受到万事屋的照顾,店长给总司拿了一张万事屋的名片。
总司看见名片上写着“万事屋银桑”,反面就是地址。
“歌舞伎町”
总司一手打着伞,伞柄的钩子上挂着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名片研究,一不留神就和路人撞到了,伞上的雨水洒了对方一身。
“啊,真是对不起”名片掉到了地上,总司赶紧道了歉然后俯身捡起名片,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雨水,可惜的是上面的字已经花掉看不清了。总司郁闷地来回擦名片。
“你在找什么地方”路人没有离开,而是突然开口询问。
“一家万事屋。”总司头也不抬地说。
“我认识,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
总司惊喜地抬头,然后愣住。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没想到你也沦落到和银时那家伙一样了吗”
“总司先生。”
遮雨用的斗笠下,紫发,左眼缠着绷带,一身惹人注目的花哨浴衣。
“你的左眼怎么了”总司忍不住问。
高杉晋助皱了皱眉,但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在战场上,被敌人砍瞎了。”
能打伤松阳的弟子的敌人总司只能想到一个人。
“不说这个,你不是要去找万事屋吗,跟我走。”
于是总司打着伞乖乖跟在对方身后。和桂一样,高杉这些年也变了不少,不过他想,松阳的事情给高杉的打击一定是三人之中最大的。
“您这些年一点儿也没变。”
总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伞柄,“是吗。”
“鬼之子是您吧。”
“诶”
高杉嘲笑般地“呵”了一声,“最后我赶到松下私塾,看到你默默离开的背影,虽然发色不同,但背影一看便知。”
总司用沉默表示了肯定,然后又问,“谣言”
对方斜睨了他一眼,“那种谣言,也只有白痴才会信吧。”
高杉伸手从腰带上抽出一根烟枪,顿了顿似乎想起来现在正下着雨,便又将烟枪塞了回去,双手拢进袖子,淡淡地说道,“小时候,我总是会觉得,松阳老师和您身上的气味很相似。您与老师是旧相识,所以我认为,你们的过去一定紧紧相连。
“在松下私塾,老师为您开了块药田,你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得很开怀。
“我相信,这样的您,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老师的行为。”
雨哗啦哗啦地在下,如果这雨能够在那天晚上也下一场,绝不仅仅能浇灭嫉妒的火焰。
“我很高兴,你们能活下来。”总司轻声说。
“您知道吗,在攘夷战场,银时为了救我们,亲自砍下了老师的头颅。
“自那以后我就决定
“我要毁掉这个没有老师的世界。”
最后高杉冷冷地这么说。
万事屋在二楼,一楼是间酒吧。总司去一楼询问的时候,吧台后面的老板娘抽着烟懒洋洋地告诉他万事屋在二楼。
到二楼敲门,是志村妙开的门,问了她后才知道新八出去了没有回来。
总司把塑料袋递给志村妙,然后跟着进了屋,紧接着就看见浑身绷带躺在床铺上的银发男子。
“呀,这不是总司先生嘛诶诶不会没认出阿银我吧阿银虽然已经是个大叔但还不至于老到认不出的地步吧。”
总司被对方的话逗笑了。
“笑什么啊喂,阿银我很受伤哦,不会眼角真的有鱼尾纹了吧阿妙小姐啊快来帮我摸摸呜哇”
志村妙毫不犹豫地一拳捶上银时的脑袋旁边的枕头。
“冲田先生和银时认识”志村妙开始帮银时换绷带。
“他的老师是我的救命恩人。”总司想到松阳,心一沉,看向银时,对方半睁着死鱼眼不发一言。
志村妙说了一句“我去打点水来”就离开了房间。
总司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不禁想到那天晚上,银时惊恐地看着罗刹化后的他尖叫的模样。
“对不起。”总司说。
“啊”银时掀起眼皮暼了他一眼,“高杉已经骂过我了,说我不动脑子。嗯,那啥,就是那个啊,电视剧里经常会有的,变身技能对吧,真厉害啊,阿银我也想变身高达呢。”
“高达”
“喂喂骗人的吧你居然不知道”
总司没憋住,笑了出来,银时在一边不知道在继续嘀咕什么。
“话说,你这身伤可真厉害啊,我和吉田先生教你的剑术都变成汗液蒸发掉了吗”
银时不耐烦地咂嘴,”对方可是高达啊阿银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好市民怎么可能有反抗之力呢。”
总司抽了抽嘴角,没再搭理对方。
志村妙回来之后总司就告辞离开了。
本来想直接回志村家,但下楼的时候想法一变,转弯进了一楼的登势酒吧。
老板娘已经不在吧台后面了,只有一位猫耳的服务员心不在焉地擦着吧台,总司叫了她一声,让她准备一点清酒和下酒菜。
猫耳服务员回过头来暼了他一眼,语气死板地说“还没到营业时间,店里还在做准备。”
“大白天就喝酒可不好啊。”这时,老板娘从里面出来了,嘴里还在抽着烟。
总司一笑,“麻烦您啦。”
老板娘盯了他几秒,然后嘴里说着“啊啦啦真是个任性的年轻人啊”,让刚刚的猫耳服务员拿了酒和下酒菜。
“你这小子,和银时是老相识吧。”
总司倒了杯酒,听到老板娘的问话,并不隐瞒地回答“是啊,不过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烟雾袅袅,“他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呢”
“自大的小鬼吧,”总司回忆了一下,“很有天分,但是很懒惰。”
“哦”老板娘挑了挑眉,“不过人是会慢慢成长的哦,那家伙虽然总是老不正经,可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可以可靠的男人啦。”
“大概吧。”总司眯起眼睛笑了笑。
如果一切能正如松阳所期待的那样发展,那便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志村姐弟登场菊长登场矮杉登场银桑登场登势酒吧登场
各位看官记得留言yooooo
、90
过了几天总司去医院拿咳嗽药,结果居然在医院遇到了真选组。
由近藤勋带头,几个队员似乎是在任务中受了伤,除了真选组,还有银时、新八,以及一个不认识的穿着异族服装的小姑娘,奇怪的是,双方的气氛很是剑弩拔张。
近藤勋第一个注意到他,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哟,这不是阿妙小姐家的”
“在下冲田总司。”
“噢噢没错,是总悟”
“是总司。”
“噢噢是这样啊哈哈诶”
“诶”众人都惊吓地叫出声来。
黑发男子不可置信地拽住身边矮个少年的领子,“什么嘛,总悟你这家伙居然有个哥哥吗”
异族服装的少女举着绑着绷带的手臂叫道“我知道了阿鲁抖s魔王一定是童年被这位哥哥百般虐待才会形成如今这种变态的性格阿鲁”
“哈给我适可而止啊混蛋”矮个少年挣脱开来,恶狠狠地瞪向总司,“我才没有哥哥所以这是哪里来的盗版啊”
银时在一边挖鼻孔,凉凉地开口“不不不,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总一郎君这整个世界都是某只大猩猩画出来的盗版啊也就是说我们才是盗版啊大便君。”
“是总悟。”少年一下没了气势。
总司“那个,请问哪位是土方先生土方十四郎先生”
“啊找老子有什么事吗”黑发男子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是三叶小姐有事委托我。”总司带着满脸和煦的微笑靠近对方。
“三叶”土方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总悟一听到自家姐姐的名字就竖起了耳朵。
“是的,我在旅途中曾经有幸在三叶小姐家里借住,三叶小姐为人善良大方,向我坦白了许多事,并且委托我”总司站定在离土方一步的距离,然后突然以常人难以反应的速度一拳揍上对方侧脸。
“”
“三叶小姐说,让我见到土方先生的时候揍你一拳。”总司转了转手腕,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土方还保持着脸被打得歪到一边的姿势没有动弹,近藤勋担心地凑上去询问他,对方只是摇了摇头,刘海遮住眼睛,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三叶来江户的事情是总悟告诉总司的。
总司去了约定的餐厅,看到这些年来消瘦了不少的米发女子。
“许久未见,总司先生。”对方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虽然面色有些不健康,但看起来依旧温婉优雅。
“这是姐姐给你带的礼物。”坐在三叶对面的是总悟,他递给总司一个牛皮纸袋,表情僵硬,很明显是在姐姐面前装乖孩子。
“这是”
“是润喉的配方,”三叶微笑,“总司先生过去很喜欢吧。”
“有劳三叶姐费心啦。”总司惊喜地接过纸袋,轻飘飘暼了一眼总悟,对方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射穿。真是可怕的小鬼啊。
总司接着便表示不打扰了,三叶想挽留他,但总司说自己还有工作。总悟在一边一言不发,最后在两人互相纠结的时候推了一把,成功地让总司离开。
“小总真是的”
总司离开前隐约听见三叶娇嗔的声音,但那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那年他为了解救三叶自愿暴露身份,那之后本不该再有过多的交集。
要想在这个世界长久地生存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与身边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毕竟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融入这个世界,而是在时间的洪流中找到自己回去的希望。
总司回志村家的道馆和阿妙一起继续安排道馆的有关事项,结果第二天就得到三叶住院的消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准备去医院看一看她。
去的时候银时已经在了,病床上三叶的手里是拆了一半的激辣仙贝。
三叶轻轻向他微笑,总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哟这不是宗次郎君吗啊哈哈好久没见去外面叙叙旧吧”银时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硬拖了出去,一直到走廊尽头才停下来。
总司咳嗽了几下,责怪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三叶小姐得了什么病吗”
总司被对方认真的眼神镇住了,印象里这家伙有几次露出这样的眼神呢
“不”
“是肺结核。”
肺结核
撕心裂肺的咳嗽,手心里盛开的地狱之花。
松本医生悲伤的表情,自己半躺在床铺上孤单寂寥的背影。
以及再也没有出鞘过的刀。
恐怕再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这种病的痛苦,延续了两世的绝症,每一次都给他带来难以忍受的伤痛和懊悔。
总司先是胸口一痛,不过紧接着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问“肺结核的话,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应该可以治愈吧。”
“晚期,”银时说,“医生说活不了多久。”
总司无言。
“你说过的吧。”
“诶”
“松下私塾还在的时候,你对阿银我说过的吧,松阳老师曾经治愈了你的肺痨之症。”银时紧紧盯着他,丝毫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是没错。松阳给了他不死之血,让他活下去。然而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来。总司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咬住下唇,闭上眼摇摇头。
“我不知道”
“嘭”身后传来有人用拳头砸墙的声音,总司回过头去,正好看见总悟用杀人般的目光瞪他。
“你你怎么可以”总悟发狂似的吼道,“姐姐她那么关心你把你当作亲弟弟你居然这样见死不救”
“我也想救她”总司才大喊了一声就开始咳嗽,只好放低了声音,“但我真的救不了她。”
总悟失魂落魄地靠着墙壁滑下来。
三叶进了重症监控室。
土方和总悟大吵了一架,前者坚持去执行任务去了,后者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望着三叶发呆。
这个世界的冲田总悟身体健康,而他的姐姐却身患肺痨,总司不禁想,这大概是神明的偏心吧。这样的安排实在太不公平太残忍了。
医生说,今晚可能就是她的最后一晚。
总悟进去握着三叶的手,三叶对他说话,之后总司也被叫了进去。
总司看见三叶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身上到处被插接了管子和线,医疗仪器在旁边有规律地响着。
“总司先生,”三叶对他说话,声音极小,总司不得不弯下腰去,“当初非常对不起”
总司心头一动,“哪里需要说对不起了,三叶姐”
三叶摇摇头,眼角有点点泪花。
总司不能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无论什么都无关紧要,因为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你有什么想对土方先生说的吗”
总司问出来的时候,身边总悟身体一震,咬牙切齿,“那种人”
“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总司轻轻把手放在对方额头上,“我知道了,三叶姐。”
“喂你去哪儿”总悟惊讶地回过头去叫对方,然而那个褐发青年已经迅速消失在病房内,只有房门啪嗒一声轻轻合上。
此时码头边,真选组与攘夷志士之间的战争已经打响。拥有新式武器的攘夷志士一时将黑色制服们狠狠打压。
土方十四郎拼死挥刀,嘴里的烟冒出几点火星,他满头大汗,一只腿因为中枪早就没了直觉,只能像野兽一样忽略伤痛凭直觉斩杀敌人。
“副长,快看”
“那是”
朝光里,土方一时睁不开眼。
在湿漉漉的地上,践踏在攘夷志士尸群之上的,是银发飞舞的恶鬼,眼中散发出令人胆战的红光
“鬼之子”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回忆起这个传言中的名谓。
“太好了鬼之子站在我们真选组这边”
真选组的队员热烈欢呼,顿时士气大盛。
土方十四郎捻灭了烟头,重新举起手中利刃,那一瞬间,米发女子温婉的笑容占据他的脑海,久久不离去。
这赐予他无上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