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毁灭,或许彻底新生……”
“阿风……”云天青的低语渐渐消散,转轮镜台上一片空白。
溪风抛去心中琼华勾起几许思绪,在心中默念飞蓬的名字,见到镜中熟悉而狼狈的身影,透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飞蓬,看起来,你过得似乎不怎么好?”
第150章 仙剑之溪风(六)
飞蓬勾唇一笑,“还好,怎么又来了?”
“自然是来找啊,什么时候会去转世?”
飞蓬想了下,“大约还要一百多年吧。”
溪风有些惊讶,“还要这么久?”
“啊,是啊,这一世造了不少杀孽啊,总是要把刑期服完不是吗?”
溪风皱眉,“啧,真是麻烦。”他看着飞蓬,“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
飞蓬苦笑,“不这样又如何呢?”
溪风咬唇,“唔,飞蓬,,可愿成魔?”
飞蓬一怔,摇了摇头,“溪风,的心中没有一丝魔性,入不了魔的。”
溪风不解,“从高高上的神将变为汲汲营营的凡,就不怨恨伏羲吗?”
“不,并没有什么好怨恨的,触犯了规矩本就该罚,对于所承受的,并无怨言。”
溪风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半响,“那么夕瑶呢?”
提到夕瑶,飞蓬的情绪难得有些波动,他怔愣了半响,带着一丝难言的情绪,“夕瑶……那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飞升成仙再入仙界吧。”
溪风摇了摇头,“罢了,随吧,不过们魔界的大门随时向敞开。”
飞蓬轻轻一笑,“多谢。也替向重楼带一句话,上次没有尽兴,有朝一日,飞蓬一定会与他完成那场未完的战斗。”
溪风点头,“会的。”
回到重楼身边,重楼看着溪风,带着几分期待,“怎么样?”
“飞蓬说他下一次转世大概还要一百多年。”
重楼点头,“是吗,那就回去吧。”见溪风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重楼大,想去琼华看看,十九年之期又要到了,琼华似乎并没有放弃网缚妖界的打算。”
重楼挑眉,“还没有放弃?真是愚蠢,走吧,陪去看看,这一回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成功。”
“那该如何是好?伏羲不会允许他们这般投机取巧的。”
“自然。去看看吧,看看伏羲会怎么做。”
……
“妖界之主,曾渴望与一战,当年看来遥不可追的太清都被轻取性命,妖界之主是何等的强大风光,如今一见,却令失望,不过是个废罢了。原来当年是两败俱伤之局,这个妖界之主装假逞强倒是有模有样,将琼华派上下全都蒙骗。”
当溪风赶到琼华,看到的就是玄霄以灵体出现幻瞑界婵幽面前的场景。面对玄霄的咄咄逼,婵幽神色冷淡。
“万灵盛衰,乃是常理,无恒强,无恒弱。今日体内阳炎与冰寒之气纵横交织,相距甚远都可感到凶煞之气,非,怪非怪,看来,异日必遭天谴。”
玄霄冷笑,“之一生,早已无回头之路,十九年冰封,如今的琼华已非昔日琼华,妖界也衰弱到不堪一击,妖界之主,早已厌烦了这一切,劝最好不要躲藏,出来受死,让快快结束这场空虚。”
婵幽冷冷的看了玄霄的灵体一眼,不再理会。
溪风皱眉看向玄霄,“他似乎有了入魔的迹象。”
重楼漫不经心,“心性堪忧,难成大器。”
溪风有些无奈,“其实玄霄类中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性情坚韧之,重楼大,若他真的入魔,能否助他一臂之力?”
重楼有些惊讶,“想助他成魔?”
“是的。”
“该知道,入魔和成魔的区别,并不认为这个家伙有那个心性与能力撑过那番痛苦,须知类自三族大战之后体质渐渐孱弱,身成魔,以他们脆弱的体质,想要真的成魔,亿不存一。”
“知道,只是想试一试,若是他愿意,会尽力助他,不过是尽一份心意罢了。”
“那就随吧,也很想看看,会不会真的有奇迹发生。”
“是,重楼大。”
溪风远远看着卷云台上的众多熟悉之,当初玄震继任掌门之位,但由于伤势严重,常年闭关疗伤,派中诸多事宜大半交由夙瑶管理,而此刻,他们都聚集卷云台上,面色冷凝的看着被束缚住的幻瞑妖界,对他们来说,成仙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为曾经死妖族手中的众同门报仇,尤其是玄震,溪风了解他,他对成仙并无执念,但他与太清感情极深,亲如父子,太清的死,对他的打击极大,再加上感情甚笃的师弟玄风同样……他对妖界的恨,已经超过了完成琼华举派飞升的愿望。看着那张带着一丝沧桑的面容,溪风心中有些难过。
韩菱纱虚弱昏迷,云天河与玄霄等一番争执,玄霄不以为然,“天河,莫焦急,待成仙,救回韩菱纱不过是举手之劳。”
“待成仙,那是什么时候?”
“如今妖界灵力衰竭,而琼华派剑柱将成,飞升指日可待,再慢也是一月之内的事。天河,体质特异,能够天生不受寒冰之气侵扰,想必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不如与一同修行,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岂不是很好?”
“大哥,明明说过的,只要找到那三件至阴至寒的东西,就不会被阳炎侵蚀!是不是那些东西根本没用?没用的话,再去帮找,直到找到为止!大哥,不该是这样的啊,简直就像变了一个!”
“变了?这却是从何说起?那三件寒器自然管用,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景象出现脑海里,简直快要把逼疯了,所以,现这样就很好,失去了太多,如今的琼华派与妖界已经是令大失所望。天河,能了解吗?凝冰诀与三寒器,最终还是抵不过从空虚中生出的欲望。看,如今能够自如地操纵火焰,却不会被它吞噬,再加上凝冰诀之力,已将这两种力量融为一体,功力更胜往昔!”
“那还要什么呢?除了升仙,说要给老掌门报仇,如今妖界变成这样,仇也报了!要是还恨爹娘,干脆把也杀了算了!”
“天河,不要搞错了,对报仇一点兴趣都没有,太清的死活与何干!”
玄震大怒,“玄霄!!”
“想得很清楚了,以今时之力,杀这些小妖根本是对的污辱!琼华雪耻也是多此一举,只要取了紫晶石,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为前所不能为,做到历代掌门梦寐之事!这是如今唯一要做的!哈哈哈哈哈……”
溪风叹了口气,“玄霄心魔太重,以他现的状态,若是真的打算成魔,恐怕只有失败身死,魂飞魄散了。”
重楼冷眼旁观,“这就是凡,太易被心魔入侵。”
溪风垂眸,“玄霄所受苦难也是普通凡难及万一的啊。”
重楼不屑,“所谓苦难,不过是心性太弱罢了。”
溪风哑然,他怎么忘了,旁边这个可是一界之主,魔界,重楼所经历的一切要比玄霄所受的超出太多。他的眸光渐渐柔和,“是啊,他只是个凡,如何能与重楼大相比。”
重楼点了点头,眸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愉悦,溪风注意到了,悄然一笑,重楼大这是吃醋了吗?
“咳,不过这个家伙本座见过的所有族中的确算是出类拔萃的了,若他能够度过心魔一关,说不定还是有可能成为魔族一员的。”
“恩,希望玄霄能够挣脱心魔。”
清风涧。
青阳送走云天河几,呆坐重光墓前,神色恍惚,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他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徒弟,那个小小的孩子,从一个小团子到长身玉立的少年,玄风死后,他的确是恨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恨渐渐隐去,变成了对过去的反思,他常常想,是不是真的他们错了呢?
“师傅……”
似乎看到了小徒弟的身影,青阳自嘲一笑,“果然是老了吗?”
“师傅,是。”
青阳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风儿?”
溪风扶着青阳,眸中有些湿润。
“,没死?”
溪风摇头,“玄风当年的确已经死了。”
青阳没有再问,只是拉着溪风的手老泪纵横,“风儿,的风儿……”
“对不起,师傅,这些年来,让您老家伤心了。”
青阳笑着摇头,泪水从面颊滑落,真是太好了啊,生的最后一刻,还能见到小徒弟最后一面,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小徒弟是何身份值得乎吗?
青阳微笑而逝,溪风将青阳葬下,重楼站他身边,无声安慰。
“走吧,去看看玄霄。”
卷云台。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让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让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顾生死……如今,太迟了。一生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怎能体会?!”
刚刚看到对峙的众,就听到玄霄的这番言语,溪风眸光微动,暗暗摇头,怎么会没有呢,可惜陷入偏执的玄霄看不到罢了。
突然,夙瑶一声惊呼,“那是,昆仑天光!!”
玄霄大喜,“飞升的最后时刻已至!哈哈哈!”
很快,玄霄面色一变,“何阻!”
作者有话要说s部分对话引自原著,尤其是玄霄的,话说我看的时候真的觉得霄哥那时候有点疯了 …
第151章 仙剑之溪风(七)
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本座乃天帝驾下九天玄女,奉命相传神界旨意。”
夙瑶大喜,“九天玄女娘娘!终于……终于……琼华派已升至昆仑天光处,琼华派多年夙愿,终于达成了!”
九天玄女冷哼一声,“无知!凡心入魔,妄想升仙。天帝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慕容紫英、云天河、韩菱纱虽为琼华弟子,心中却存清明善念,故可免去此劫。”
玄霄大怒,“岂有此理!!什么天帝之命!我琼华派已至昆仑天光,飞升近在眼前!毋须别人来代天授命!”
九天玄女看着玄霄的眸中带着淡淡的不屑,“玄霄,一切因果,皆由自生。神界也只是代天授命,维系天道不坠。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
玄霄冷笑,“一派空谈!世间天灾人祸,神界不恤苍生!却要碍我琼华升仙,莫非也是遵循天道?!”
九天玄女颔首,“不错,南斗掌生,北斗主死,所有生灵往复六界之间,寻常病苦如是,天灾人祸亦如是,此谓天之道,而非逆天救世之道。琼华派人心成魔,恶念万般,却妄图升仙,乃天道不容!”
玄霄狂笑,“什么天道!不过是神界一面之辞!为何凡人命运要由你们一句话而定!给我滚回天庭!!”
他怒吼着挥剑而上,却被九天玄女一个淡淡的眼神击落受伤,九天玄女眸色冷淡,“蝼蚁之力,敢与天争?玄霄,蔑视天地,只会令你入邪更深!”
“苍天在上,我自敬畏!但若让我任由神界驱使,却是妄想!”
“凡人无识,但觉自己命如草芥,神明高高在上,却不懂天道有常,即便是神,也只能依天命而行。”
夙瑶和玄震面露茫然,“天命……难道说琼华派数代所求,皆是虚妄?可是,本派斩妖除魔、护佑世间,难道竟也是毫无功德,全是恶念吗?”
九天玄女摇头,“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为何杀之?琼华派起于贪念,屠戮幻瞑界,与邪魔何异?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