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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笑挽花问叶 第21节

作者:今日霜降 字数:7023 更新:2022-01-09 21:38:31

    在整个审讯过程中,叶凡跪在地上,一口咬死了自己和藏剑没关系。明知道叶凡绝对和藏剑上层有联系的曲云没有出声,叶晖当然更不会出声,至于其他人,任你好说歹说叶凡是藏剑的人,奈何叶凡死不承认。

    叶英?叶英没有参加后续的几次审讯。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都有人和他说。

    叶凡临被押走的时候叶英借机去看了叶凡一次。叶凡眼神同几天以前大不相同,看得叶英几近心碎。

    叶英问他,“他们说,你说你不是藏剑的人。”

    叶凡抬着头,目光既不是颓废也不是忧愁,“我不是,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不是了。早在我踏出钱塘的第一步起,就已经注定了。”

    叶英知道叶凡是为了不牵扯藏剑,叶英当然知道叶凡这么说是为了不牵扯藏剑。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却不得不反复劝说自己才能相信。叶英慌张的发现,在叶凡这句话的面前自己居然惶恐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半蹲下来平视着叶凡,问“那我呢?”

    叶凡看着叶英,他跪着朝前蹭到叶英的身前,抬起下巴吻上了叶英的鼻尖,“你是花。”

    你是我的期盼,我的渴望,我的梦想,是我踩在荆棘之上踮起脚尖却永远够不着的悬崖上的花。

    被抓五天后,叶凡被李忘生亲自押往纯阳。

    藏剑山庄庄主叶英宣布闭关,开始参悟无上心剑。

    这时,唐无忧刚刚赶回杭州。

    纯阳雪(一)

    纯阳离藏剑颇有些距离,李忘生回去时也不赶时间,所以叶凡最后到达纯阳是在四月下旬。

    李忘生在路上的时候就同叶凡说过,让他最好不好想着逃跑什么的,一旦他跑掉,这个锅一定会轮到藏剑山庄来背。叶凡坐在车上不置可否。李忘生见叶凡心如死水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只是在想到名剑大会上叶凡的风姿时暗自可惜。

    其实叶凡被关押在纯阳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李忘生不会找他麻烦。因为早就和叶凡讲清楚了利害关系,也保证过了会以纯阳的力量保证叶凡的安全,再加上叶凡一直都是让干啥干啥的模样,所以李忘生在某种程度上对叶凡还是很放心的。

    是以叶凡在纯阳名义说是被关押,实际上他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当然,李忘生能够这么由着叶凡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封住了叶凡的内力。毕竟武功一旦到了一定层次,有没有内力的区别是很大的,纯靠招式对上一个内力浑厚的对手,那就是找死了。

    叶凡内力被锁,却又不完全限制他的活动,于是叶凡成了纯阳宫里唯一的一个闲人,特别有名的那种闲人,每天都会有小咩萝咩太过来围观他。

    “快看快看,那个就是恶人谷的少谷主,长得好帅!”

    “哼,他才没我帅。”

    叶凡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诶诶!他看过来了!哎呀快跑!”

    一群咩萝咩太一哄而散。

    叶凡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而他并没有说不的权利。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有一两个小纯阳过来围观,叶凡没理那几个小朋友,结果到现在叶凡经常被一群小纯阳围观。

    一群咩萝咩太躲得远远的探头看他,这一个个小肥羊连气息都不知道隐藏一下,导致叶凡经常感觉身后有人,然后叶凡回头一看,他们就像刚才那样跑了躲起来。叶凡看着那些捂着眼睛躲在树后的小咩太十分无语,小屁股还没藏好呢,躲什么躲。叶凡把头再转回来,不等他走出几步,身后就又跟了一群小尾巴。

    这些小朋友基本都是从小就送来纯阳,在纯阳长大的道童,一个个几乎从来没下过山,这次叶凡被押来纯阳,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所谓“活的、师傅长老爹妈说过的恶人”,故而十分好奇。

    李忘生从外走来,顺手拍拍小道童们的脑袋,“还不去练功?”

    这下咩萝咩太们是真的一哄而散了。

    叶凡坐在扫过雪的台阶上,百无聊赖。李忘生走近后朝叶凡温和的笑一笑,“最近感觉怎么样?”

    “很好,清心禁欲,我都快想加入纯阳了。”

    李忘生也不摆架子,在台阶另一边坐下了。

    “如果哪日叶公子真想脱离恶人谷加入纯阳,我还是很欢迎的。”

    叶凡奇怪的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要说脱离藏剑加入纯阳。”

    “我记得,叶公子说过自己不是藏剑的人?”

    叶凡被梗了一下,没趣的回过头继续看雪。

    李忘生坐着陪他看雪,看着看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叶庄主果然是天纵英才,才不过三十出头就开始参悟无上心剑了。”

    叶凡身子一颤。

    李忘生用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点,便知晓叶凡果然还是非常在意叶英的。他起身进了纯阳宫,丢给依旧坐在门槛上的叶凡一句话,“既然在乎,那又何必逼自己最后走到这一步呢?”

    叶凡低着头,他同样想知道答案。

    正神游太虚间,一颗小石子扑地落到他的眼前。叶凡下意识抬头一看——一个唐门握着一把小石子蹲在墙头。没错,就是唐无忧那家伙。

    叶凡没理唐无忧,继续发呆。

    “嗵”的一下,这次唐无乐瞄准的是叶凡脑袋。叶凡摸着额头瞪了唐无忧一眼,还是不理他。

    唐无忧乐了,十个指头夹着小石子每隔几呼吸间就扔一个过去。叶凡于是伸手去挡,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于是在被砸了好几个包之后叶凡终于炸了,炸了的叶凡就和炮弹一样弹了出去,直扑唐无忧。

    唐无忧没有防备,被叶凡一扑,两个人直接从墙头摔了下去倒在雪地里。叶凡握着一把刚才挡下来的石子骑在唐无忧身上,捏着石子一个个带着劲风砸向唐无忧。

    唐无忧努力左右扭头,躲得很狼狈,脸上也不免被砸出好几个红点。叶凡石子砸完也不过一小会儿,完了手在地上一撑就要站起来。

    唐无忧躺在雪地里看着叶凡要站起来,下意识伸出右手一拉,叶凡扑通一下又摔回了唐无忧身上。这下唐无忧的左手也不闲着了,自叶凡身后覆上叶凡的后脑勺,朝下一按。

    叶凡睁大了眼睛,“被”吻上了唐无忧的唇。

    叶凡吓坏了,剧烈的挣扎起来。唐无忧的右手已经变换位置,扣住了叶凡的腰,这时不免不满的掐了叶凡一下。叶凡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唐无忧身上,任其为所欲为。

    唐无忧同叶凡三次交锋,头两次均是叶凡抢到先手却依旧被翻盘,唯独这一次算是例外。可惜叶凡显然不会理解到唐无忧含蓄的关心和体贴。

    叶凡被人揉捏之下眼泪都要出来了,炸完的毛还没捋顺又炸了一遍。如果不是唐无忧躲得快,舌头都要被咬下一截儿。

    等唐无忧享受完,终于注意到他们边上蹲了一只小咩太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这只咩太看了多久,总之唐无忧和叶凡两个人完全没发觉。

    咩太好奇的问唐无忧,“你们在干嘛?”

    从叶凡看到唐无忧到现在为止,叶凡和唐无忧之间还没有过半句话的交流。唐无忧松开叶凡的唇,用眼神示意叶凡回答咩太。叶凡被个总共也没见过几次的人非礼,简直咬牙切齿,“武学交流。”

    咩太“哦”了一声,又问“躺在雪里冷吗?”

    唐无忧看了叶凡一眼,“胸口暖着呢。”

    咩太又“哦”了一声,说完站起身撅着屁股跑了。

    叶凡这次总算成功站了起来。唐无忧也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拍完后看着叶凡用闲聊般的语气说道“和我走吧。”

    纯阳雪(二)

    叶凡整个人都卧槽了,“我和你很熟吗?我凭什么跟你走啊?”

    “傻不傻啊你?出了钱塘你去哪儿他们都没理由拉藏剑下水,最多也就说两句闲话罢了。”唐无忧还没抓到重点,完全没法理解叶凡在想什么。

    而叶凡已经转身走了,“我和谁走也不和你走好么?”

    唐无忧本来伸手想去拉叶凡,听到这话伸出去的手停了一下,最后缩了回去。唐无忧有点茫然了,按照他的印象,叶凡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叶凡小时候不是明明是很听话的小孩么?

    唐无忧茫然之间突然不敢去强行带走叶凡了,最后只是每天悄悄跟着。叶凡几天没见唐无忧,慢慢也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每天继续在纯阳闲逛,偶尔还被李忘生叫去抄抄道德经之类的书。

    把叶凡从这种清心寡欲的日子里拉回来的并非唐无忧,而是祁进。

    叶凡刚到纯阳时祁进并不在山上,而是直到唐无忧来找叶凡之后的数天后才回到纯阳。知晓叶凡被禁纯阳宫内,祁进很是关心,但此等关心和普通的关心又有不同。祁进常找叶凡喝茶聊天,然而他平日里话就不多,此刻想要劝说叶凡时往往话才到嘴边又转了回去,说起话来反而有些条理混乱。叶凡猜出祁进心思,他心中了解祁进身世经历,知道祁进此人大约对所谓“弃暗投明”十分有感触,故而不愿和他辩解。两人这么“饮茶论道”,只两三天下去,道论没论出来不知道,倒是纯阳宫内的茶叶又换了一批新的。李忘生知道后还和叶凡打趣道“紫虚子一年到头也不见说多少话,只怕今年一年说话的份额都交代到你这里了。”

    祁进回来后又过了十来天,当叶凡再一次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祁进说话时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娇喝。

    “你再拦我一下试试看?!”

    接着祁进的一个弟子被一个女孩儿推搡着,两人就这样进了祁进的屋子。祁进的弟子一脸为难的看着祁进,低声说道“师傅,唐姑娘又来了。”

    叶凡端着茶杯脑子里“叮——”了一声,接着就听到祁进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唐子衣,我祁进高攀不起,你还是请回吧。”

    唐子衣不依不饶的上前就想去扯祁进的袖子,叶凡吓了一跳,茶杯一扔赶紧拽住唐子衣伸向祁进的那只手。唐子衣莫名被拉正要发火,转头一看却顿时怒气消散,“咦?”了一声。祁进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见此情景退了一步,“两位是旧识?”

    叶凡支吾着应了,告了声退拖着唐子衣就往外走。唐子衣看看叶凡又看看祁进,她还想和祁进说话,下意识就要甩开叶凡的手,只是这视线来回转换间被叶凡瞪了一眼,立刻便乖了。

    唐子衣被叶凡拉到外头角落里的树下,睁着小鹿般的眼睛怪好奇的打量了两眼叶凡,“你是叶凡?”

    叶凡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唐子衣笑眯眯的说道“你大概不知道那年你走了以后门主找了你多久吧?”

    叶凡“呃”了一下,接着思考了一下措辞问道,“你来纯阳……找祁进提亲?”

    唐子衣吓了一跳,拿手拼命在叶凡嘴前摆出“不”的手势来回摆动,“你别乱说呀。”

    叶凡稍稍放下心来。

    “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可能亲自提亲,肯定是要约了媒婆才好来提亲啊!”

    “……”

    “纯阳紫虚子,娶你?”

    唐子衣脸色有点发红,“不行吗?”

    “你到底喜欢他哪里?”叶凡就纳了闷了,就祁进这性格。

    “哎呀,你不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吗?”

    “……”叶凡无语了,“我觉得我长得也特别好看啊,你怎么不喜欢我?”

    唐子衣像被吓到了,整个人颤了一下,“我哪儿敢喜欢你呀,会被小婉杀了的。”

    唐小婉的名字突然就这么蹦出来,倒是叶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唐小婉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啊,他等了你好多年呢。虽然他不说,不过我可看得出来~”说到“我可看得出来”的时候唐子衣笑嘻嘻的把手朝后一背,脑袋一歪,特别骄傲的样子。

    “等我?等我回去娶她么?”

    叶凡说这句话是下意识的,说完自己就懵了。唐子衣直接傻了,“娶他?”

    两个人懵逼期间边上房顶滑下好大一片雪,跟着厚厚的雪顶往下滑还摔下来一个人。唐无忧本来蹲在房顶偷听的,听到叶凡那句“娶她”立刻跟着叶凡和唐子衣一起傻了,接着就手脚大乱,也蹲不住了,自己还站在斜坡的房顶这件事更是忘得一干二净,站起来之后就这么跟着由于他动作过大而滑落的雪层一起滚了下去。

    叶凡和唐子衣两人被雪从头泼到脚,灌了一脖子雪,被冰雪一激这才双双回过神。唐无忧也爬了起来和两人对上了视线。唐子衣首先吓了一跳,她这一天短时间内连续受惊好几次,连说话都结巴了,“唐……唐小婉……你怎么在这儿啊……”

    叶凡倒吸一口凉气,伸出食指指着唐无忧,看着唐子衣,“你刚刚喊他什么?”

    “唐小……啊不是!唐无忧!”唐子衣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喊了唐无忧的禁语,整个人朝后一弹拔腿就要跑。

    叶凡眼疾手快拽住唐子衣,看了眼对面宽肩窄臀身高腿长百分百男儿身的唐无忧,伸出去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了,“他是唐小婉?”

    唐子衣没说话,但一双写满了紧张的大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凡直到此刻才感觉自己是把刚刚吸进去的那口凉气呼了出来,他喊了声“我的妈呀”,接着手一松,跑得比唐子衣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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