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c此次行动本是为了协助龙旗抢夺到那件代号为2333的宝贝,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一只黑猫,一只有着黄蓝双瞳的黑猫,在看到那双眼睛的那一刻,threec就知道,它正是杀害楚河的梦貘,真是它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阿三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在自顾自蠢着,可是吴邪敏锐地感觉到了那道目光,只可惜他分不清这种背后凉飕飕的感觉究竟来自哪里,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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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绷着一张脸把保险箱交到龙旗手里,演技全开的墨镜男自然知道戏不能演过了的道理,这时候最好不要有多余的表情,把保险箱交到龙旗手里之后,黑瞎子就立马去解绑在王盟手上的绳索。可是还没等手碰上绑王盟的绳索,龙旗就把黑瞎子拦住了,他说“尼闷在高什么快把迷码嚼出来”
龙旗也听到了车发动机的声音,不止一辆,他怀疑是黑瞎子请来的救兵,所以想速战速决。
“就算没有密码,你们老板也有办法打开这个保险箱。再说,你觉得我说的密码可信度有几分”没有了保险箱,黑瞎子也就不装拘束了。
龙旗想了想,觉得黑瞎子讲的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车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近,龙旗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手一挥,示意手下撤退。反正保险箱已经到手,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围在四周的人一走,阿三就用爪子勾着吴邪的裤子想要往上爬。吴邪无奈地弯腰抱起阿三,把它身上的灰尘拍掉,然后偷偷扯了扯张起灵的袖子。
张起灵侧过腰,吴邪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有点腿软。”
这是吴邪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紧张的时候倒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现在龙旗的人都撤了,这劲一松,腿居然有些软,迈不开步子了。
张起灵把吴邪往怀里一带,说“那就靠着我。”
黑瞎子一回头就看到两个人公然秀恩爱,觉得有点眼瞎。
白孝全被无视习惯了,叹息一声回到车上。车发动机的声音是属于当地警方的,而这些警察是他召唤来的,他的来头很大,所以当地警方接到他的电话后不敢含糊,开着车就来了,可是他们来了也没用。估计这会儿白老爷子在寻思着怎么给差评了,人都走了才赶过来,果断得要差评啊
龙旗他们已经带着保险箱上车,车子离开时扬起一片沙尘,他们去的方向正是threec所藏身的那个土堆。龙旗把保险箱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保险箱表面的纹路。事情比想象中要来的顺利,连threec都没有出手,他和threec虽然有矛盾,但在面对任务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以任务为重。
躲在土堆后面的threec把前方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马上她就要离开了,没有理由放过那只梦貘的,它害死了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人。
扣下扳机,枪声突兀地响起。
一颗子弹划过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向阿三射来,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靠近的蠢猫打了个哈欠,在吴邪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闭着眼蹭了蹭吴邪的胸口。它听到了声响,可是跟它有什么关系呢它只是一只喜欢吃东西的萌萌哒的喵而已啊。没有一点危机感的猫真的是蠢爆了
张起灵很快就察觉到了子弹的轨迹,双手环着吴邪的腰肢往旁边一闪,子弹正好卡进他的手肘关节,只听得一声闷哼,鲜血就浸染了他的衣袖。
“小哥”吴邪手一松,阿三跳到了地上。吴邪慌忙地去按压伤口以上的部位来止血,看样子比中枪的那个人还要紧张。他皱着眉使劲去按张起灵手臂上的血管,可是效果并不好。“我们去医院。”他说。在慌忙之中,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为什么受伤的那个人是闷油瓶而不是他自己那颗子弹明明是冲着他来的呀。
threec来不及开第二枪,龙旗已经过来接她了,跳上车的她回头看了阿三一眼,嘴角的冷笑和眼底的疯狂让人心惊。突然间想起,就这么让它死实在是太便宜它了。
把张起灵扶上车,吴邪想去开车,却被黑瞎子一把拉住。他说“王盟送哑巴去医院。”
“可是”吴邪想争辩些什么,却被黑瞎子打断“我们还要去找白玉龙钮,那片草野没有标志物,要靠阿三才能找到原来的位置,只有你能懂阿三的肢体语言,再说,我和它的关系不太好,它肯定不听我的。至于哑巴,他死不了的。”
吴邪明白黑瞎子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白玉龙钮,如果不能成功带回白玉龙钮,那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费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回白玉龙钮。这里不单只有他们几个人,要是被考古队的人发现了白玉龙钮,想要回来就不可能了。
吴邪来到王盟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艰难地开口“照顾好小哥,我们会尽快和你们会和。”
隔着车窗,吴邪又看了张起灵一眼,然后抱起阿三,跟随黑瞎子一同再下山坑。
另一边,王盟已经驾车带着张起灵下山前往医院。
陡峭的山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连阿三都难得的安静了,安安分分地待在吴邪怀里,一动不动。
黑瞎子知道吴邪在担心什么,作为警局的气氛担当和门面担当,这时候他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今天的天气挺好。”真是见鬼的气氛担当,这回一开口就成了尴尬担当。
因为黑瞎子起了个头,吴邪终于开口,他有些沮丧地说“黑瞎子,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
“怎么会,小三爷,你做的很好。”
“可要不是我小哥”
“那是他心甘情愿的嘛,没准他帮你挡下一枪,心里还在偷着乐呢。”
至今,吴邪和黑瞎子都以为张起灵得子弹是帮吴邪挡的,没人会想到从一开始,子弹的目标就是吴邪手里这只又矮又胖,有时候智商还不能上线的黑猫。
吴邪叹了一口气,说“我很害怕。”害怕他受伤,害怕将来某一天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喂,小三爷,真的害怕的话就要抓牢了,只要你在等他,哑巴张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黑瞎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回头恍若不经意般扫过吴邪的眼睛,“你很聪明,一定能明白我的话的意思。”
黑瞎子觉得自己今天挺不正常的,说好的流氓气质呢这知心哥哥当得太顺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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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害怕的话就要抓牢了。
平时一点儿都不靠谱的人突然认真起来说的话还挺有说服力的,一直在犹豫的心终于变得坚定起来。
有了阿三带路,寻找的过程就变得相当轻松。
张起灵的伤很重,正好是手肘关节,又是右手,治好以后手的灵活度也会受到一定影响,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更重的伤他也有过,只是他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而受的伤,那时候他还太小。
王盟把张起灵送到医院后立即叫了辆车去接黑瞎子和吴邪,虽然山路难开,但又要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有人去闯。王盟大方地甩出了几张毛爷爷,反正回去可以找三爷他老人家报销,有吴邪在,抠门的三爷也会变得好说话。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吴三省突然右眼皮跳了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自己又要破财了吴三省决定,下班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钱包看得死死的。
多亏王盟长了心眼,不然以黑瞎子和吴邪的脚程,走上三天也未必能到医院。等黑瞎子和吴邪到达医院时,张起灵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白玉龙钮事关重大,要尽早送到警局。第二天一早,黑瞎子和王盟带着白玉龙钮提前回到了警局,吴邪和张起灵留在唐山市。
张起灵的伤口愈合速度比想象中来的快多了,主治医师每次来查房都惊叹不已。
另一边,因为白玉龙钮的存在,化被动为主动,案子的进展一下子就神速起来,加上上头派来的另一支专家坐镇的队伍,这起跨国走私案终于不像之前那么棘手了。警局里比以前更忙了,王盟在这短时间里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刚出校园不久的小警员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吴三省忙到没有时间到哥哥嫂子家蹭饭吃,每天靠外卖解决,潘子一天两顿的帮三爷拿外卖,外卖小哥在路上偶遇他都会跟他打招呼了。黑瞎子整天在外跑,他那辆原本保养得很好得摩托车的轮胎磨损得很严重,这算“公伤”,得找个时间去报销,死皮赖脸也要弄到报销款。
局里一片热火朝天,可是这一切都和张起灵没有关系了,作为一名伤员,自然要养伤。
以前的张起灵从来没有“养伤”这个概念,他的身手很好,普通情况下根本伤不了他,所以他受伤一般都是很重的伤。要是普通的警员,受了他那样的伤,恐怕要休养好几个月,他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只要能下床了,他就往警局赶,吴三省劝都劝不住。
张起灵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别人都说他很高冷,可是谁会想到,这么高冷一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冰冷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空间,那会让他有一种被丢弃的错觉。
不是孤单久了就可以习惯孤独的。小学开始,他就仿佛在过着一个人生活,父亲工作忙,从来对他不管不顾,母亲是个演员,一年有360天都在拍戏,想到的时候会给他打个电话,没想到的时候就算了。他生活在都市里,却像一个留守儿童。孤单久了就越害怕孤独,为了逃避这种感觉,他像一个工作狂一样投入到工作中去,查案,吃饭,睡觉,如此反复。他成了局里最优秀的警员,也被一个已经调走的警员调侃成“机器人”。
吴邪的出现在他生命中就像是冬日里的一道阳光,透彻,明亮,温暖,忍不住想要抓住他,一直留住他。
在医院里留了十几天,张起灵和吴邪就回到了他们生活的那座城市,手肘处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手臂用绷带绑着吊在脖子上。吴邪背着一个包,拎着一个包跟在张起灵身后,还没进门就接到三叔那老狐狸的电话,“大侄子,你回来了吧,回来了就我家里去一趟,钥匙在哪儿你知道,记得帮我的吊兰浇点水,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还有”
没等吴三省说完,吴邪手里的手机就被张起灵夺走了,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没空。”
冷冷的,没有任何起伏的音调让吴三省一下就分辨出说这两个字的不是自家呆萌的侄子,而是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吴三省静默了两秒,小声地回了句“擦”
唉,等等,小哥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很快就会回归他们刑侦伐木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想到这几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生活终于能在小哥的回归中结束了,吴三爷无比地想要把刚才那句已经出口的“擦”收回来。
吴三爷清了清嗓子,想要用这种拙劣方法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个字盖过去。清好嗓子,调整好情绪,吴三省欢乐地开口“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件案子正在关键时期,党和人民需要你。”
“我是伤员。”张起灵终于有了作为一名伤员的自觉。
不对呀,按照惯例不应该是“很快”或者是“一小时后”这样的话吗做着名为“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的梦的吴三省心中的小人暗戳戳地泪目了意外来的太突然,心好累啊不过小哥的理由好有道理,党和人民都无法反驳。
想到小哥曾经的工作方式,吴三省突然间觉得小哥也确实应该找个时间好好休个假了。算了,这段时间自己累点就累点吧,中国好上司就这么的高情操。
“别忘了我的吊兰。”嘱咐完最后一句,吴三省又英勇地投入到了无尽的工作大业当中。
打电话时,张起灵和吴邪靠得很近,吴三省和张起灵的对话全落入了吴邪耳中。吴邪撇了撇嘴说“真没想到三叔这老头子还虐待下属,一点都不体恤伤员。以前你都没反驳他吗”听自家三叔的语气,吴邪当然听出来张起灵不止一次地带伤工作,那老狐狸真是太不要脸了。
正在整理线索忙得天昏地暗的吴三省突然打了个喷嚏,哦,肯定是最近太忙了,连免疫力都下降了。
看到吴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张起灵的嘴角微微上翘,没有作任何解释,虽然都是他自愿往警局赶的,不过吴邪说的有一半也是事实。
张起灵想,把房子租给吴邪,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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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终于闲下来了,吴邪却整天忙得团团转,之前落下了太多工作,他一回公司就被领导拉去一通思想教育,吴邪抹着额头的冷汗,幸好没被炒鱿鱼。
晚上12点,吴邪还在他的房间里开着盏小台灯画设计图,金属细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一双漂亮的猫儿眼微微眯着,碎发乖顺地贴着额头。吴邪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根处,顺势伸了个懒腰,细密的线条看得眼睛发胀,可是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同志仍需努力啊。书桌上的咖啡早没有了热气,吴邪毫不在意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可是悲剧的发现咖啡对他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房门被敲响,还没等吴邪回应,敲门的人就自顾自把房门打开了。张起灵穿着蓝白格子的睡衣,手臂依然吊着,这是吴邪第一次看张起灵穿这样的睡衣,看起来特别居家。
吴邪依然坐在椅子上,眼镜已经戴回去了,他用手撑着脑袋,笔杆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又饿又困,思路还断了。他看了眼张起灵,不自觉地嘟了一下嘴,随后叹了一口气,继续原来的动作。
张起灵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吴邪肩上,轻轻地按着。
吴邪抬起头来仰望着张起灵,下颌到锁骨的曲线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为什么还不睡”
张起灵弯下腰,在吴邪耳边轻声说道“陪你。”
在医院里的十几天,他们两个的关系突飞猛进,吴邪终于愿意放下诸多顾虑,接受张起灵。正如黑瞎子所说,真的害怕的话就要抓牢了,这一次,吴邪下定了决心,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他都不会放手。虽然还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可是两个人都已是心照不宣。
吴邪轻笑一声,把手搭在了张起灵的手上,温热的手心温暖着微凉的手背。张起灵注视着吴邪的眼睛,灯光下,似有星光揉碎在他的眼眸里。
吴邪说“小哥,我们在一起吧。”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
张起灵并不惊讶,他问“想好了”想好了就不能再反悔,不然张起灵看着吴邪颈部的曲线,纤细,优美,同时也是那么脆弱,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吴邪没有看出张起灵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他点点头,回了一声“嗯。”
不安的心似被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抚慰,张起灵收起刚才一瞬间疯狂蔓延滋长的恐怖念头,就着吴邪仰起的脸庞,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现在起你只能是我的,你答应了的。一个对什么都很冷淡的人真正在意起来,往往会带着一份偏执与疯狂,因为在他眼中,那为数不多的人与物,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个吻下来,吴邪早已是睡意全无,精神亢奋得可以到楼下去跑上十圈。他故作镇定地坐正了身体,又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别闹了,我还要继续工作。”
说完,吴邪就一本正经地看起设计稿来,样子专注得就像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写作业的好好学生,只是红红的耳朵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张起灵搬了张椅子在吴邪旁边坐下,那句“陪你”可不是他说着逗吴邪玩的。
重新执起笔的吴邪迅速地在原来的设计稿上增添着线条,效率比之前高了整整一倍。
张起灵看着那张在灯光下格外光彩夺目的侧脸,他认真的样子,他蹙眉的样子,他浅笑的样子,不自觉出了神。
入睡之后,吴邪做了一个梦,梦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穿着麻布衫的报童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报纸一边高喊着“解放啦解放啦”,沿街的人,有的脱帽欢呼,有的喜极而泣,喧天的鼓声从街头传到巷尾,“咚、咚、咚”一声连着一声,沉稳,有力。
醒来后,吴邪发现自己正枕着张起灵的胸口,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耳膜,梦里的鼓声原来是这么来的。吴邪急匆匆坐起来,生怕还压到了张起灵的伤手,吴邪懊恼地抓了抓脑袋,自己的睡相怎么变这么糟糕了
闹钟显示此刻的时间是早晨7点,房门外传来猫磨爪子的声响,阿三醒得比谁都早,空空如也的肚子让它本能地爬起来去厨房找吃的,可是找来找去就找到了一颗大白菜。作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神兽,能吃大白菜吗更何况还是一颗生的大白菜阿三绕着大白菜转了三圈,算了,其实它是一只不怎么挑剔的神兽,于是它张开嘴,露出嘴巴里尖尖的四颗牙齿,一口咬在了白菜叶子上。
噗真难吃又咬一口,还是一样难吃。阿三终于放弃了,它跑到吴邪房门口,挥起爪子,一掌拍在门板上
主人你快出来,再不出来你的萌宠就要饿死了,我要吃肉啊
吴邪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的水饺,一股脑儿下到煮沸的水里,阿三蹲在吴邪脚边,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几乎在冒着星星。它闻着饺子馅儿的味道了,是白菜猪肉的,最开心的事就是一大清早就有肉吃。
在吴邪醒来的同时,张起灵也醒了,受伤的手并没有给他带来生活上的不便,他一样可以自己穿衣刷牙洗脸,甚至连速度都不比正常人慢。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后,张起灵把晾在阳台的衣服一一收回。东方太阳已经升起,照耀着大地,对面的邻居正在浇花,那是一个斯文的中年人,发际线有点高,看到在收衣服的张起灵,他腾出手打了个招呼。中年人很少看到对面这个年轻的邻居,电梯里难得的几次照面也只是让他觉得这位年轻的邻居十分冷漠,不好说话,可今天,他居然感受不到这冰山邻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了,于是,他冲他打了个招呼。
收完衣服,水饺也煮得差不多了,阿三迫不及待地守在桌边。这张长方桌,有了一个专属于它的位置。
吴邪把第一碗放在了阿三面前,阿三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下一秒,它的整张脸就埋在了碗里。
吴邪看着张起灵,无奈地说“以后我们就只能把阿三当儿子养了。”
张起灵走到吴邪跟前,“嗯”了一声,然后用没有受伤的手把吴邪搂在怀里,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心想,清末就有关于阿三的记录,他们“儿子”的年龄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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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张起灵假期的结束,案子也接近尾声了,张起灵参与了最后的那场追捕,因为前期准备充分,没有人员死亡,但仍有两名警员重伤,吴三省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睡了一觉,这段时间太累了,趁着即将到来的五一,他要好好睡个三天三夜。
当然,吴三省规划得有点早了,这会儿愚人节才刚过。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张起灵恢复正常上班,黑瞎子每周六准时在花儿爷面前耍一回流氓,王盟会在午休的时候玩一局蜘蛛纸牌自娱自乐,胖子从某宝买了个超大型抱枕,上面的图案是一个没有皮肤也没有丁丁咧嘴傻笑的肌肉男,吴三省每天都在盼着五一,想放假想疯了。
平静的生活单调而幸福着,没有人会分开,也没有人会离开。
吴邪终于从实习转正了,爸妈为此特地准备了一桌菜为他庆祝。吃饭的时候,吴邪特别心虚,他和张起灵的事早晚要让爸妈知道的,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接受呢本来应该吃得很开心的一顿饭,因为吴邪的心虚和忐忑,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吴家太后见自家儿子吃饭的时候都一脸发呆的样子,决定吃完饭后好好和儿子交流一下“母子感情”。吴家太后就是这么的明察秋毫
看着目露精光的老妈,吴邪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他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坦白。
幸好,解语花的一通电话拯救了吴邪。
解语花在电话里邀请吴邪去一家酒吧,这是一家偏僻而安静的酒吧,可以说是个清吧,解语花很喜欢去。
舒缓的音乐,蓝色与橘色冷暖交织的灯光,吴邪在解语花最常待的位置找到了他。
不止是小花,黑瞎子和张起灵也在。黑瞎子和解语花坐在一排,黑瞎子一只手搭在小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暧昧地摩挲他的脸颊,一副地痞流氓调戏小美人儿的样子。黑瞎子就是要秀恩爱给张起灵看,老子有媳妇儿可以摸,你有吗有对比才会有幸福,黑瞎子摸着解语花的小脸,幸福感爆棚了。
张起灵坐在另一边的皮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淡金色的酒,彻底无视了对面让人瞎眼的动作。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张起灵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显示的是吴邪,于是撇过脑袋向门口看去,正好看到了向他打招呼的吴邪。
目光在空中对接,张起灵微微勾起嘴角,我媳妇儿也来了。
从座位上站起来,张起灵向吴邪所在的方向走去人群里,我只能分辨出你的脸。
解语花拍掉了黑瞎子那只碍事的手,冲着吴邪招手,那双漂亮的眼睛随便一笑就能颠倒众生。黑瞎子看着解语花的脸笑成了痴汉,手还不要命地乱摸。
当张起灵和吴邪坐下时,解语花已经第n次把黑瞎子的手甩开了,可是黑瞎子仍发挥着狗皮膏药的精神往花儿爷身上贴。没办法,上周六花儿爷出国了,说好的烛光晚餐成了黑瞎子一个人的点蜡,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人,怎么说也要摸个够本,于是黑瞎子成了膏药精。
就没见过那么神烦的人花儿爷终于忍不住怒了“你信不信你的手再乱动我就把它们绑起来”
黑瞎子很贱地说“捆绑y吗我们还没有试过呢我很期待哟”
解语花瞥了黑瞎子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不,是吊打。”
吴邪面对如此凶残的一对夫夫,默默地把脸转向了张起灵小哥,他们的画风好奇怪
张起灵不要理他们。
本来这就是解语花为吴邪准备的一场小聚会,作为主角的吴邪被黑瞎子灌了不少酒,整个头都晕晕乎乎的,幸好没有醉得不醒人事。
出了酒吧,微凉的风吹在脸上,解语花与微醺的吴邪道别。被冷风一吹,吴邪脸上的红晕被吹散不少,眼睛却始终水漉漉的,有点迷离。
在出门的时候,黑瞎子偷偷地拍了一下张起灵的肩膀,作为老搭档,张起灵立马会意,故意放慢了脚步。
黑瞎子像变魔术一般从瘪瘪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迅速地交到张起灵手里。张起灵低头一看,嘴角出现一丝不自然的僵硬,但很快他就把这份僵硬隐藏起来,面无表情地把它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
酒吧门口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映在黑瞎子的墨镜上,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郑重地说“兄弟,加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完,黑瞎子就追随着解语花的脚步而去。痞子一样的黑瞎子吹着口哨跟在解语花身后,一身的黑色,就像隐藏在解语花身后的影子。
今天把小天真灌酒灌猛了,媳妇儿不高兴,真是伤脑筋。其实也没有多少啊
口袋突然变沉,里面是一管润滑剂。之前张起灵因为手肘的伤什么都没有做,现在伤好了,那就别浪费了。
霓虹灯穿过层层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张起灵牵起吴邪的手,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偶尔有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总会回头看一眼,这两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奇怪。
吴邪虽然有些醉了,但还是感觉到张起灵的心情不错。心情好为什么不笑呢由于酒精作用头脑变得无比简单的小三爷突然停住了脚步,吴邪眼神迷离地平视着张起灵,“小哥,你给我笑一个呗。”
在幽暗的昏黄路灯下,吴邪首先等到的不是张起灵融化冰山的笑,而是轻柔的一吻。
先收费,再卖笑。
第二天,吴邪一觉醒来已是正午,身体像是被拆卸后重新组装过一样酸疼。
昨晚脑袋不太清醒的自己是怎么答应张起灵的要求的貌似是某人用一双深沉不见底的眼睛盯着自己,然后一本正经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管润滑剂,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黑瞎子给的,别浪费。
理由是如此的完美,竟无法反驳。脑袋秀逗的自己听到这句话后还问了句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这东西贵吗
节操碎一地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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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作为一只拥有着喵星人外表的神兽,表示最近自己应该去安装一副24k纯狗眼。尼玛真的要瞎掉了好不好主人和麒麟又在干嘛阿三把挡在自己眼前的胖爪子偷偷挪开一点,从爪缝里,它看到自家主人已经在沙发上和麒麟滚成一团,客厅的电视机里还在放着某档装修类节目。
这年头单身狗总是被虐,可单身喵也是不好当的呀感觉好羞羞的怎么办要不要表示一下存在感呢
阿三打了个滚。
哎没看到。
又打了个滚。
还是没看到。
眼看着就要滚到窗帘后面去了,还是没有刷到任何存在感,自暴自弃的阿三顺势又打了个滚。“嘭”撞墙了。
张起灵停下攻势,冷冷地瞪了一眼打滚都能撞墙的圆球。阿三顿时感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森森凉气,也许,它不应该表示什么存在感的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吧,阿三灰溜溜的小跑到窗帘后面,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吴邪的衬衫扣子被张起灵扯开了一半,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去你房间。”张起灵说。
吴邪注意到缩在窗帘后面的圆球,嘴角抽了抽。刚才少儿不宜的画面全被阿三看到了要不要去安抚一下阿三呢毕竟阿三不是一只真正的猫,它的真实年纪可能比他爷爷还大,很多事它都懂。
“我去看一下阿三。”说着,吴邪推开张起灵向窗帘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从后面拦腰抱起,脚一下子离开地面,公主抱的方式让吴邪觉得特别别扭。“你”后面的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消失在相依的唇齿间。
房门被带上,还上了锁。
过了好一会儿,阿三才从窗帘后面钻出来,它眨了眨颜色不同的眼睛,显得十分委屈。挪动支撑着肥胖身躯的小短腿,阿三来到吴邪房门口,原木色的房门紧紧闭合,阿三拿脑袋来回地蹭着房门。
好想帮主人暖脚丫,不暖脚丫睡地板也是可以的,没有主人在身边好孤单哦。
夜里习习的凉风吹起窗帘的一角,阿三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伸出锋利的爪子,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划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喵”主人不让我进房睡的第8天,我的心又受伤了,明天我希望能吃到鱼排。
在对鱼排的美好幻想中,阿三在窗帘旁把自己团成一团,我给自己取暖。
猫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在不知不觉中,四月已经过了一半,气温一天暖过一天。
黑瞎子是整个警局中最清楚张起灵和吴邪感情进展的一个,所以当他和张起灵碰在一起的时候,警局里总能飘荡着他充满马赛克的笑声,相当魔性。
幸好黑瞎子嘴巴十分牢靠,好几个人轮番向他打听都被他拿别的事扯过去了,所以到现在吴三省也没有意识到吴邪和张起灵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一直以来,他都只当张起灵和他大侄子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相处很好的那种。想他大侄子,性格那么好,怎么可能和别人相处得不好呢
没有多想的吴三省只当是黑瞎子这几天忘吃药了,还时不时地提醒他吃药。好几次黑瞎子都被吴三省的缺心眼逗得嘴角抽搐,知道真相的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啊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酸爽感
都快笑出皱纹了,还好有墨镜挡着。黑瞎子心想。
果然还是药不能停。
阿三每天都在煎熬于不能给主人暖脚丫的失落感,伤心得饭量都增加了,本来就快成球的身体又有横向发展的趋势,吴邪为了阿三的健康,不得不每天傍晚牵着条绳去遛猫。
绿化很好的公园里,吴邪和经常遇到的一对遛狗的夫妇打了声招呼。别人遛的是狗,偏偏就他另类,遛的是一只猫,而且还是一只快圆成球的猫。
帅小伙加肥猫的搭配为吴邪吸引了不少眼球,有些养猫爱好者甚至专门赶到公园来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比加菲还肥的猫。原本还因不能为主人暖脚丫而失落的阿三瞬间就被这些充满爱的眼神治愈了。主人,主人,看我多受欢迎,有没有觉得倍儿有面子
阿三的性格真不像是高贵冷艳的喵星人,反而像个单纯天真的逗逼。你对它好,它也会死心塌地地对你好。
在公园里遛了半圈,吴邪有点累了,于是在鲤鱼池边找了个石椅坐下。他把阿三抱起来放在腿上,油光发亮的黑毛摸起来格外顺滑。一人一猫都惬意地看着水里的锦鲤相互挣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鲤鱼池对岸的樱花林里,一个身穿淡蓝色运动服,头戴鸭舌帽的女人默默地注视着石椅上悠闲的一人一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有理由放过那只梦貘的,它害死了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人。所以,她又回来了。
threec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公园游客,不紧不慢地跟在吴邪身后,她的隐匿手段十分高超,吴邪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她。
想要弄死一只猫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算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猫,threec收起冷笑,在吴邪看过来的那一刻消失在这片淡粉色的樱花林里。
遛了一圈,也差不多了,吴邪解开阿三脖子上的项圈,把它抱在怀里。不是吴邪想要抱这个圆球,实在是阿三太丢人,跑到离公园门口还有百来米的时候,阿三突然就地趴到,四条短腿呈“大”字形散开,舌头伸出嘴巴外,像汪星人一样喘着气。
跑不动了,没力气了。阿三在向吴邪传递着这么一个信息。作为喵星人中的奇行种,阿三已经在一条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无奈之下,吴邪只好把阿三抱起来。四条腿得到解放,阿三在吴邪怀里蹭了蹭,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幸福得都快冒泡了。
公园门口,一个人影倚在梧桐树旁,正在看手机,手机里是胖子传来的广西三日游旅游攻略。
“小哥,你怎么来了”
张起灵朝吴邪身后看了一眼,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吴邪身上,可转瞬即逝。是错觉吗
吴邪顺着张起灵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解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张起灵接过原本套在阿三脖子上的项圈,回道“没什么,走吧,回家。”
余辉照晚,人影成双。
、chater19
threec看着消失在下班高峰期车流里的两个人和一只肥猫,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threec仿佛暂时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偷偷跟随着阿三。胖子还在计划着他的广西之行,他魂牵梦萦的姑娘,就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为了这次旅行,他不但一遍又一遍地计划旅游追妻攻略,还拉了小哥和吴邪来壮胆。
“小哥,你说我突然出现在云彩面前,她会觉得惊喜吗我要不要装成是旅游正好路过的样子”陷入了迷之紧张中的胖子慌不择路地询问着局里的冰山男神张起灵,此时距离五一还有10天。
张助攻低头看着胖子越加丰润的下巴,提醒道“你应该先减个肥。”
张起灵的提醒太过犀利,以至于胖子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他楞了两秒,然后发飙“胖爷我一身神膘,岂是说减就减的”
正好这时王盟有事要找张起灵,于是张起灵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一脸淡定地说“那么加油吧。”说完,他就几步走到了门外。
胖子还在原地,一脸挫败地想长得圆也不是他想的,谁让自己厨艺太好了呢体重眼瞅着就要上200了,还加什么油啊
一晃10天,五一如期而至,说好要大睡三天三夜的人被大哥大嫂约了去打麻将,吴三省手指敲着桌面思索了几秒钟。睡觉诚可贵,麻将价更高,若为吃饭故,二者皆可抛大哥大嫂作为吴大队长某种意义上的饲主,地位无疑是极其崇高的,饲主要求打麻将,那必须去啊平时都没有时间好好玩上一圈,吴三省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吴三省还拉上了潘子一起打麻将,正好四个人,输赢都是在自己家转。最重要的是,打完麻将还能蹭顿饭,吃完饭还能让潘子开车送自己回家,简直完美。
黑瞎子苦逼地坐在办公室里想着中午吃啥晚上又要吃啥,值班的人就是这么空虚寂寞,花儿爷您啥时候能抽个空来探望下这只空虚的黑瞎。
此时,胖子、吴邪和张起灵已经踏上了前往南宁的飞机,南宁离上思比较近,乘车几十块钱就能到,只是到了上思之后再到巴乃有些麻烦。山路崎岖,汽车不好开,三个人只好乘摩托,一路扬尘,最后那点路还是靠着11路过去的,到寨子口时,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看着吴邪脸上的尘土,张起灵有点后悔答应胖子来给他壮胆了。
胖子还在骂骂咧咧地表示自己对摩托车司机的不满“嘿,什么人呀都已经说好价格了,到地非说胖爷体重超标耗油大,愣生生又加了20,要不是就快见到云彩妹子了胖爷心情好,今儿个胖爷非叫他知道什么叫重磅出击,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加菲猫呢”
吴邪一边听着胖子的抱怨,一边拆了包纸巾给张起灵擦脸,微微勾起的嘴角温柔得简直可以盛满整个春天。左手一只皮夹子,右手一瓶矿泉水,身上还背着个大背包的胖子义愤填膺的声音小了下去尼玛,我好像被闪到了。
作为一名还在奔爱路上的苦逼人士,胖子选择了加快脚步,不再理会背后那对秀恩爱的狗男男。
青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寨子深处,道旁的小草早已青翠欲滴,高脚的竹楼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寨子里,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初见云彩时感受到的清新。
张起灵和吴邪并肩在这条青石小路上走着,吴邪好奇地观望着四周的景色,不同于城市里修剪整齐的树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最原始的姿态。
胖子只知道云彩所在的寨子,并不知道云彩家具体的位置,只好沿途一路问过去,夹杂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听得胖子的耳朵都快失灵了,好不容易找到云彩家,又被告知云彩不在当地,估计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当场胖子就懵逼了,五一总共才三天假,他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结果要追的姑娘两天后才能回来,这他妈是要逼他挑战领导的心理承受能力极限啊没错,胖子打算旷工留下来等云彩妹子。作为一条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能够惊艳他那在过去与尸体为伍的时间里变得逐渐麻木的眼睛的妹子是多么不容易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于是乎胖子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也要留下来让云彩看到他的真心。
其实胖子本来是想去找云彩的,谁会没事旷工和奖金过不去呢再说能早点见到云彩妹子,想想都能乐开花,但寨子里的人不信任长得厚实但看上去一脸精明的胖子,所以既不肯告诉他云彩去了哪里,又不肯告诉他云彩的手机号,弄得胖子苦逼死了,只能无奈旷工。
张起灵和吴邪一路上只充当了偶尔瞎一下单身狗双眼的移动背景布,在胖子陷入信任危机的时候也没有及时伸出援手,说好的助攻呢小伙伴之间最基本的诚信呢胖子郁闷得在晚饭的时候吃了整整四碗米饭化悲愤为食量。
三人到达寨子的时候已是天色不早,不过临近夏天,天黑得慢一些,在找到住宿的地方时,天边的晚霞还未完全被黑暗吞没。
他们住的是位于寨子东边的一座竹楼,从外边看样子很旧,里边也很残破,偏偏价格贵得够胖子去吃一星期的海鲜自助。当然,这是三个人两天的价,张助攻早就和胖子说好了,这次他和吴邪陪胖子到广西,包吃和包住得选一样,胖子选择了包住,胖子一个人承担了一个星期海鲜自助的价。
在面对这么坑爹的价格时,胖子的内心是十分想骂娘的,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不知为何,寨子里的人有些排外,这一点在胖子表示想要在寨子里留宿时表示得格外明显,就算胖子表示自己可以出很高的价,也没有人愿意接受他们留宿,善良一点的会告诉胖子,趁着天没黑,赶紧到镇子上去找一个小旅馆,而大多数都是直接把门一甩,独留胖子在风中石化。胖子本没有特别大的决心非要留在寨子里,但被甩了那么多门后,胖子还非要留在这儿看看这寨子到了晚上有什么神奇的。
、chater20
竹楼的主人是一个年近60的老汉,中年丧妻,既然丧子,生活条件相当糟糕,要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会同意胖子他们留下。
晚上的菜实在不怎么样,但幸好饭管够。吃完饭,老汉嘱咐家里三个年级轻轻的留宿者说“到了晚上不要出去,被人看到就糟了。”
胖子吃了九分饱,正打算出去溜一圈,听到老汉的话,内心的八卦之魂终于爆发了“我说你们这寨子真奇怪,不就借个宿吗弄得我们好像来讨债一样,死活不让我们进,又不是白吃白住。”
老汉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抽旱烟,烟锅嘴里的烟丝明灭,嘿,有点堵了。老汉把烟杆就着板凳的腿敲了几下,说“寨子里以前出过事,弄怕了。”
吴邪是没打算出去溜,但老汉的话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吴邪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从小就是在吴三省那偷工减料了的刑侦案件中睡着的。
“以前闹出过人命”吴邪问道。
老汉点了点头。
张起灵斜靠在栏杆上,表情就像在说你们聊,我随意。然而事实上他的思绪却早已飞向了遥远的过去。
张起灵对少年时的记忆很模糊,特殊的家庭注定了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一个偌大的房子,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或者一个人背着包,去往不同的地方,留下浅浅的足迹,以及淡淡的回忆。少年独立,不过是亲情缺失情况下的不得不成长的产物,与张起灵的清冷相呼应的是他记忆中无数个冷清的晨昏。还好,还有吴邪,走到了他心里,也暖到了他的心里,这种温暖,会上瘾。
在踏上苗寨的第一块青石板时,记忆的大门就被打开,张起灵想起来了,他来过这里。
13年前,他的父亲张国锋到上思县人民法院任职,远在帝都上学的他趁着五一假期过来待了几天,不管怎么样,来刷一下脸,免得老爸把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给忘了。那时候张起灵还没有周身散发着“靠过来就冻死你”的气场,所以在父亲带他来苗寨钓鱼的时候,他甚至心情很好地同意和给他们送水的小女孩合影了,虽然他后来完全忘了小女孩长什么样。
说来奇怪,那时候寨子里的人都挺正常的,不像现在,一个个都冷冰冰的,像是在戒备着什么。
老汉还在用沙哑的烟嗓讲述着以前发生在发生在寨子里的那桩大事,年份正好和张国锋任职的时间合上了。
“大概是在2000年的时候,我们寨子来了个外来客”
为了营造恐怖气氛,老汉的声音有些飘忽,这竹楼本就偏僻,四周不见其他灯火,月亮被云层遮起来了,只留下一圈淡黄色的光晕,一起案子,给老汉讲得跟鬼故事似的。
其实这起案子的经过很简单,就是外来者在借宿期间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主人家一家老小,总结起来不过二十来字,然而让人细思恐极的是,案犯至今仍在潜逃。而前不久,寨子里流传出了当年的案犯会再度归来的谣言,于是,在这个敏感点来到寨子借宿的三个人可以说是撞到枪口上了。
听完故事的胖子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问道“那你呢你就一点不怕”
老汉从挂在裤腰上的小布袋里拈了一小撮烟丝放进烟锅,回答说“嘿,我这不是缺钱嘛人活着,钱没了,不是比死还难受吗”
胖子站了一阵,食消得差不多了,原来的疑惑也弄清了,困劲就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到8点就困了,这对于长年要熬到12点才能睡着的胖子来讲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起灵看了一眼吴邪,只见吴邪那双清亮的猫儿眼已经泛起了倦意,莫非老汉讲的故事还附赠有催眠效果
竹楼里一共有两个卧室,一大一小,看在胖子出了那么多钱的份上,老汉把两个卧室都贡献出来了,自己找了张凉席又找了床被子睡大堂。
胖子单独分到间小卧室,小哥和吴邪住一块儿。胖子对这样的分配相当满意,今天眼睛被闪瞎了好多次,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保护眼睛,人生大事。
到了各自的睡处,胖子几乎是刚倒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吴邪和张起灵说了几句话眼皮就招架不住了。看到床上吴邪的睡颜,张起灵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胖子和吴邪都有点反常,他们睡得太早了,简直就像是被人为作了手脚一样。在这里唯一有可能作手脚的就是竹楼主人,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为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完全可以在住宿费方面抬高价格,胖子为了他的云彩妹子一定会同意的。三十多岁才坠入爱河的中年大叔就是这么盲目。楼主人这么做太冒险了,严重的话可以构成刑事犯罪,再说他们身上也没有随身携带大量现金,所以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排除。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得的,张起灵也遇上了毫无头绪的难题,恍惚间,他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整个竹楼只有在大堂的老汉一人未睡,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支在缺了一角的老旧饭桌上,手里是一杆烟枪。灯没有开,吞云吐雾般把鼻腔中的烟呼出,白色与黑暗交融在一起,绘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老汉蹙着眉,握紧的拳头青筋展露。
他讲的这起案子是真实的,从逻辑上来讲也是完整的,然而真相却并非如此。
真话说一半,就是弥天大谎。
在铁牢笼里就预演过无数遍的计划,终于到了实施的时刻,天时、地利,连上天都在帮忙。
老汉把烟锅里最后一点烟丝摁灭,沧桑的面容带上扭曲的笑容。
我站在地狱十八层的入口,只为给伤害过你的人一世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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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是在水流的冲击中醒来的,冰凉的水流没过他的耳朵,浸湿了他的眼角。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皮很重。双手被绳索捆住了,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岸上的某样重物,防止他被水流冲走。
天还未完全亮,只在东方露出微弱的鱼肚白,西方的天空中还悬挂着一轮弯月,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张起灵现在可以肯定,老汉在他们的饭里动了手脚,可是他不明白,老汉的动机是什么
绳索勒着手腕,水流之下是极其光滑的鹅卵石,很难借力。相比于弄清老汉的动机,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脱困。
吴邪和胖子他们呢
张起灵偏过头,发现吴邪就在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同样是双手被束缚,在水流中,吴邪的头发紧紧贴着脸颊,时不时的,有水珠溅到他的鼻尖,然后慢慢淌下。吴邪双眼紧闭,冰凉的溪水让他的脸色泛白,他就静静地躺着,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在岸边,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缓缓地搬动一个肚子有小山高的人影。毫无疑问,胖子也和他跟吴邪一样,晕了过去,只是他们都还没醒,只有他一个人醒过来了。
张起灵动了动双手,绳结绑得很牢,加上水流的冲击,想要解开绳索非常困难,溪流很浅,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够到河床,可是溪流底部的鹅卵石个头很小,表面光滑圆盾,脚一踩上去就会松动,根本没有着力点。
胖子已经被老汉挪到了溪流中,很快就会和他跟吴邪一样了。
不能这样下去,张起灵活动了一下手腕,水流增大了脱困的难度,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右手奇长的食指和中指按上左手的一截掌骨,张起灵偏过头看着吴邪被水流冲刷得泛白的脸颊,那张千年寒冰似的面瘫脸温柔地笑了。
水声盖过了骨折的“咔哒”声,疼痛使得张起灵不由的皱了皱眉。
掌骨的骨折使得关节的活动度变大,张起灵右手抓着绳结的上端以寻求一个着力点,左手施力,用力挣脱绳索的束缚。
粗糙的麻绳摩擦着皮肤,留下泛红的印记,在双手脱困的那一刹那,张起灵踩着水底的鹅卵石往旁边一蹬,在被水流冲走之前抓住了吴邪的衣角。
得想办法把吴邪弄醒,张起灵攀着吴邪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脸颊,轻声喊道“吴邪”
吴邪的眼睛在眼皮底下转了一圈,但没有睁开,张起灵只能捏住了他的鼻子。
失去氧气的吴邪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微微张开了嘴巴试图用嘴呼吸。就在吴邪张开嘴的刹那,张起灵松开了他的鼻子,转而把两根手指伸进了吴邪的嘴里。
吴邪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般想要咬下去。
“别咬,我骨折了。”耳边传来张起灵的声音,吴邪睁开眼睛,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不对。
张起灵把手指从吴邪嘴里抽出来,他的脚已经触碰到水底的鹅卵石,把双手解放出来之后,想要保持平衡就轻松多了。
溪水刚刚没过小腿,要是这会儿站起来肯定会被老汉发现,张起灵单膝跪在鹅卵石上,弯下腰,尽量使自己不突兀地高处于水面。吴邪手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暂时不能暴露。
“怎么会骨折”吴邪小声地问着,关切的语气让张起灵很受用。
又是被水流声掩盖的“咔哒”声。“好了。”张起灵说。
这是张起灵第一次把自己弄骨折又给自己复位,他活动了下手指,还是有点影响的,但总比之前双手束缚着什么都做不了强。
东方越来越亮了,张起灵帮吴邪把手腕上的绳索解开,顺便把他扶起来现在不需要隐藏了。
而另一边,老汉也已经发现张起灵和吴邪已然脱困,他佝偻着腰转过身,放下脚边搬运到一半的胖子,靠近岸边浅浅的流水冲刷着他的脚踝,他的右手向腰后摸去,计划有点赶不上变化啊,那么就先把已经醒来的人解决好了。
“去岸上。”张起灵对吴邪说,与此同时,一步一步向老汉走去。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内心有些担忧,但还是决定按他说的去做。不管怎么样,先去把胖子弄醒吧。
老汉的腰后别着一把锋利的砍刀,他既用它来砍柴,也用它来剥动物身上的皮毛,没有一把刀比他腰后的这把砍刀来的更得心应手。
踱到溪流中央,老汉压低了重心,长年的体力劳动使得他即使是在搬运了胖子之后也没有流露出多少疲态。反观张起灵,虽然他醒过来了,但药力使他依然有些昏沉,再加上手刚骨折过,根本使不出多少力。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砍刀从不同方位砍向张起灵,一刀狠过一刀,张起灵一面躲闪着,一面寻找机会制服老汉。
吴邪趁着老汉的注意力都被张起灵吸引过去之时来到了胖子身边,胖子一半身体浸在水里,一动不动仰躺在溪流边。吴邪蹲下来拍了拍胖子的脸颊,可一点用都没有。难道要踢他一脚他才能醒过来吗吴邪打量着胖子圆滚滚的身体,觉得踢他一脚只会让他滚远,而不是让他醒来。
吴邪站起来,琢磨着要不要先把胖子拖上岸,就在这时,他看到老汉的砍刀在张起灵侧身躲避时划过了张起灵的肩膀,血液沿着被水浸透的衣服瞬间蔓延了整个肩头,刺目的红。
为什么总是他在受伤吴邪后悔了,不应该听他的话去岸上的,不应该让他一个人面对的,那家伙又不是神。
从岸边走到溪流中央,张起灵用眼神示意吴邪离开,怕在这一场混战中伤到吴邪。但这次,吴邪不听张起灵的了。
溪水冰寒彻骨,吴邪从水底摸起一块鸵鸟蛋大小的石块,趁着老汉被张起灵牵制,无暇顾他的时候重重砸向老汉的后脑勺。
在老汉滑落到水中的那一刻,张起灵看到站在他对面的吴邪,神情冷静得吓人。
“吴邪,你”不害怕吗
石块在砸向老汉的时候就从手里滑脱了,吴邪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点混乱。就在这时,吴邪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紧接着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倒在了水中,被那东西拖着向瀑布冲去。
一切发生得太迅速,张起灵甚至没能来得及去拉吴邪的手,而他们所站的位置离瀑布边缘又太近,短短几秒钟间,吴邪就被可怕的失重感吞没。
瀑布的水流模糊了吴邪的视线,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依稀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瀑布之上,有一个人影,也随他一同跳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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