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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瓶邪]房租总会到期的 第5节

作者:仲品越 字数:22034 更新:2022-01-09 20:43:02

    张起灵帮着吴邪把年货搬到车上,吴邪的妈妈逛得也差不多了,看到吴邪旁边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吴邪的妈妈有些好奇。

    “小邪,你朋友啊”美丽大方善良的吴夫人向张起灵露了个善意的笑容。不知道以后她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把她的儿子拐走,会不会后悔曾经这个善意的笑容,以及接下来的推波助澜一般的善意挽留。

    吴邪朝自家老妈努了努嘴“是救兵”

    听到“救兵”儿子,吴夫人有些哑然失笑“你这孩子,跟妈逛街有那么可怕吗”

    “没没没,老佛爷一声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小邪子也是万死不辞。”

    吴邪的妈妈喜欢看些清宫戏,吴邪有时候就拿“小邪子”、“老佛爷”的跟自家老妈开玩笑,她嘴上总说吴邪油嘴滑舌,其实心里还是挺乐呵的。

    在吴邪身旁,张起灵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如果时间定格,想必这将会是一幅很美的画吧。

    “你这熊孩子,别贫了。你朋友都站这儿这么久了,还不给妈介绍介绍。”

    吴邪挎过张起灵的手臂,把他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些,对自家老妈介绍道“妈,这是张起灵,我的房东。”

    吴邪的妈妈打量了张起灵一番,觉得比自家儿子强多了,至少看上去成熟稳重得多,“小邪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张起灵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帮吴邪把年货送回家,在吴夫人的邀请下,张起灵来到了吴邪从小生活的家。

    吴邪家在一个有些历史了的小区,小区道路旁的梧桐树都长得一抱粗了,不过因为是冬天,树叶都落光了,略显萧条,小区里的设备有些老旧,但道路却是出了奇的干净。进去之后可以看到有老人在梧桐树下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副棋,老人围坐在一起,下棋,看棋。阳光透过枝桠,照得人心都是暖暖的。

    张起灵发现,这个小区比他所在的现代化小区更好,更令人向往。

    进了屋,张起灵发现吴邪家比想象中来的大,布置得很温馨。吴夫人把吴邪推进了厨房泡茶,自己则和张起灵聊了起来。

    “小邪回来了,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点头。

    “不回家吗”

    张起灵低下头,深情有些落寞,又缓缓点了一下头。

    “那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一点。”看着这个安静的,有些腼腆的大孩子,吴邪的妈妈瞬间就母爱泛滥了。

    “不好意思,客房被我堆了杂物,就委屈你和小邪将就一下了。”吴邪刚捧着茶出来,就听到老妈来了这么一句,在他泡茶期间,他是错过了什么吗

    夜,吴邪抱了一床被子来到自己床上,张起灵端坐在一边把玩着吴邪原本放在床头的魔方,六面已经完成了五面,仅差最后一面。

    “哎,小哥,你也喜欢玩魔方”吴邪抱着被子兴奋地扑在床上,这个魔方是他高中时候买的,因为父母限制他玩电脑,魔方就成了最有意思的游戏,方寸间,变化万千,想要达成最终目的,须得智与变通。

    听到吴邪的话,张起灵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开口道“这是我第一次玩魔方。”

    吴邪觉得现在只有一个字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shit

    和张起灵抢了几回魔方,吴邪便睡下了,迷迷糊糊间,吴邪听到旁边有人在讲话,很小声,根本听不清楚。

    “吴邪,你是来救我的吗”

    “啊什么”说了句话,吴邪稍微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向张起灵。今夜月色皎洁,吴邪没有拉窗帘,可看清张起灵轮廓依依,双眸闪着光亮。

    “没什么。”张起灵说。

    吴邪睡意去了大半,突然间想起阿三。

    “阿三今天吃饭了吗”吴邪问。

    好像把它给忘了。明天把它接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死个人吧,再不死人我就要写得睡着了,无聊死了。这样自己吐自己的槽真的好吗

    、chater6

    “让一下让一下”

    两个警员抬着担架,另有两人帮着拨散人群,担架上尸体被尸袋包得严严实实,从长度上来看,这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刺耳的警笛声扰乱了本该静寂的夜空,警车旁聚集了很多人,这个时候本应该是在家里一家人再一起看春晚的,但警笛声不合时宜地出现了,红蓝光束在此刻比烟花更能吸引人。命案比春晚更好看,不是吗

    “你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命案吧担架上的是尸体。”

    “大年夜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妈妈,妈妈,你看他们是警察叔叔,好厉害哦。”

    周围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七嘴八舌,就像菜市场一样。幸好这是大年夜,不然这里就不只是围观群众,媒体都可以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他们也快到了,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总是特别快。有群众早就拍了照,留了影,发了微博,这么劲爆的消息,怎容错过

    案发现场只留下了吴三省、胖子与小哥,包括抬尸体的两个人,整个案发现场从被发现到此刻,总共只有五个人来过。案发现场,来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有些证据会在不经意间就被人抹去。

    吴三省站在阳台上抽烟,指间的烟草明明灭灭,然后化成余烬随风散去。除夕夜,他正在大哥大嫂家吃得正嗨,一个电话就把他从餐桌拉到了案发现场,任谁都不会开心吧。而此刻横亘在他心上的,还不止这一件操蛋的事团圆的日子,张起灵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哥大嫂家席间,张起灵和吴邪动作亲密,完全不像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以前他还能玩笑一般的想着自家大侄子和小哥玩得那么好,真是嫁出去的侄子泼出去的水,那纯粹是他觉得张起灵和吴邪是好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他并不反对吴邪和张起灵走得近。但现在,他有一种感觉,张起灵似在一步一步攻陷吴邪,慢慢融入到吴邪的世界中,也许他对吴邪是抱有别样的想法的,而吴邪,他天真无邪的大侄子,一看就是很好追的人要是以后大哥大嫂问起他来,他该怎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这件事上,他也是打的一手好助攻。

    还有就是,张起灵虽然是他的下属,但他并不了解张起灵的底细,大侄子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

    三叔,你想得太远了啦

    抽完烟,吴三省回到案发现场,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张起灵环顾了一圈,说“门窗紧闭,没有搏斗痕迹,只有死者一人的脚印,未发现其他可疑痕迹,但不能排除他杀。”

    胖子除掉手上的手套,塞进了口袋里,补充道“刚才我检查了死者的身体,并未发现流血痕迹,具体是否有伤口要到解剖室进一步进行检查,死者也许有内出血情况。厕所里有酸臭味,死者生前极有可能出现呕吐的情况。在死者房间里,我发现了大量药物,水杯中有vitc的残留物。”

    吴三省点了点头,说“嗯,先回去吧,明天早点到局里。”春晚还没有结束,回家还能看会儿当警察真不容易,大年初一还要开工。

    张起灵没有回吴邪家,而是回了自己家,虽然生物钟一向很准,但张起灵还是定了闹钟。

    第二天一大早,张起灵就接到了吴邪的电话。

    “小哥”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起灵知道吴邪想问什么。“昨天和你三叔去了案发现场,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怕吵到你们,我就回了自己家。”

    “嗯。小哥,我妈说很想你,你没事的话就来坐坐,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三叔就总是来蹭饭,我妈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潘子哥也总是来蹭饭”吴邪一句话是就把他三叔和潘子哥卖完了,顺便还暴露了他家其实是饭堂的事实。

    吴邪的理由扯得实在是有些生硬,所谓的“我妈说很想你”只怕是“我很想你”。吴邪的确很想张起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习惯了张起灵在身边,明明是个很闷很讨厌的人,为什么有他在就觉得很安心之前张起灵去漓水县,吴邪本可以不去的,但因为担心,因为想念,吴邪代替了潘子帮他三叔去传话,第一次有这样牵肠挂肚的感觉,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对感情很迟钝的吴邪,只好任由它发展下去,如坐上未知目的地的火车,有忐忑,有兴奋,更多的是迷茫。

    吴邪话语里的停顿让张起灵瞬间就懂了他的小心思。

    “好。”

    答应了,吴邪会很高兴吧。

    来到警局,天还有点暗,潘子在吴三省的办公室里打扫,据说胖子已经在解剖室里呆了有大半小时了,吴三省没到,他昨天是把春晚看完了,又在朋友圈里发了一通关于春晚的评论才睡的。

    黑瞎子蹲在走廊的阶梯上打哈欠,呆呆地盯着前方花坛里的一个小坑。

    就算没有抬头,黑瞎子也知道张起灵就在他身后,用黑瞎子的话讲,哑巴张身上的冷气是用鼻子都能闻到的。

    “在等尸检报告。”黑瞎子用言语表述了自己此番举动的意义。

    张起灵没有接话,黑瞎子就继续讲了下去“我在微博上看到关于这起案子的描述了,转发率很高哦评论自然也少不了,什么我们所处的社会真的安全吗气氛本来挺喜庆的,莫名感觉心好累,更有甚者把整个案件演绎成了一部中国版沉默的羔羊,连作案者的外号都想好了,就叫年兽,呵呵你说上头会限我们几天破案,给民众一个交代”

    现在的网络已经很发达,各种社交软件充斥在我们的生活中,消息以乘方的速度传播着,信息的高速发展,有利也有弊,利者是你知道了;弊者是你知道的是事实吗真是一个很困扰人的问题。

    在黑瞎子发表了长篇大论后,张起灵还是没说话,黑瞎子放弃了与张起灵的交谈“跟你说话太没有意思了,你等尸检报告吧,我去找潘子。”

    、chater7

    “脚挪一下。”潘子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弯着腰拿着扫把扫地,那样子就像是在对挡在前面的黑皮鞋说话。

    “哦。”黑瞎子退了一步,“听说哑巴张是在小三爷家过了好几夜,他们进展怎么样了”

    专注于打扫一直没有抬头的潘子潘子突然歪过头看了黑瞎子一眼,哑巴张在小三爷家过夜的消息他也是刚刚从胖子嘴巴里知道的,黑瞎子的消息倒是快。

    “进展拜天地吗”话一出口,潘子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用词不当,立即改了过来,“呸,拜把子吗我怎么知道三爷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我是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蹭顿饭吃。”黑瞎子说道。

    如果吴邪和哑巴张在一起应该会很有趣吧,一个天真,一个闷骚,据说天真专治闷骚。黑瞎子最喜欢有趣的东西了,无论是事还是物。

    潘子没明白黑瞎子的意思,黑瞎子的思维不是他能理解的,某些时候,潘子觉得黑瞎子的墨镜就是他接收母星信号的工具他和黑瞎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星球的。

    胖子从解剖室出来时,吴三省也顶着俩下垂的眼袋来到了警局。吴三省的脚步有点虚,恍恍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果然是人老了,熬不了夜了。

    桌上是刚整理出来的关于死者的资料。死者叫陶礼满,男,36岁,是立人中学的一名数学老师,教学水平高超,但好像不怎么受学生喜欢。

    胖子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是尸检结果,这次尸检结果出来得很快。

    大伙聚在了一块儿,大奎和王盟不在,他们老家都在外省,回家过年去了。

    胖子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拿出了一枚袖扣,那是一枚含银的袖扣,表面已经变成了黑色。黑瞎子的嘴角微微抽搐,胖子来找他借袖扣的时候他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那是解语花送他的袖扣,黑瞎子一直当宝贝一样供着,没想到袖扣啊,哥哥对不住你

    胖子清了清嗓子,在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轻轻侧了个身,若有若无地躲避着黑瞎子墨镜下幽怨的目光。把黑瞎子的袖扣弄成这样,胖子还是有点心虚的。

    “我在他胃中发现了。”胖子收起拽着银袖扣的手,说道。

    静默了几秒,毕竟现代社会这种东西真的不多见了,怎么会出现在死者体内潘子问道“你确定是这种古装剧中最受宠的”

    “古有银针验毒,今有银袖扣”胖子瞥了眼黑瞎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风一转,转而问吴三省“三爷,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死者房间的水杯中发现vitc的残留物吗”

    吴三省点了点头。

    胖子接着说“我在死者胃里还发现了少量未完全消化的鲍鱼、刺身,还有一些虾蟹肉,他的晚餐很丰盛。正是他丰盛的晚餐和vitc害死了他。海鲜中含有五价砷,五价砷没有毒,但是一旦和vitc接触就会还原成三价砷,中的有毒物质就是三价砷。”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在那手指蘸了烟灰缸中的水在桌上写了一个不太完整的化学方程式

    vitc   as2o3

    胖子没有停口,继续道“我想死者是在吃了大量海鲜后不久又大量食用vitc,再加上本身体质比较弱才会造成死亡,如果不是大量食用的话,后果不会那么严重,毕竟海鲜加vitc造成死亡的实属少数。”

    吴三省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再去死者家搜有没有什么线索被我们落下了,地毯式搜索,如果没有的话就结案吧,意外死亡。”

    张起灵、黑瞎子和潘子刚要出警局就看到有个少年在警局门口徘徊。

    “纪默。”张起灵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打过吴邪的纪默,他怎么会在这里

    纪默一回头就看到了张起灵,“我我有些话关于昨天晚上。”纪默有些紧张,话都说不顺。

    昨天晚上纪默要说的可能和昨天晚上的案子有关,可是纪默和死者又有什么关联

    领纪默进警局,纪默在警局大厅里有些踯躅不安,坐在椅上的腿微微颤抖,手搅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进警局。

    “昨天我遇到过陶老师,恩就是新闻报导里的死者。”

    张起灵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新闻了,他们速度真够快的。

    纪默讲的时候言辞有些断断续续,但还是把整件事说清楚了。

    陶礼满是纪默的数学老师,也是纪默最讨厌的老师,吴邪的那一记板砖就是替这位老师挨的。陶老师的严厉在全校都很有名,体罚学生,羞辱学生,纪默是深有体会。纪默就曾被他罚跑过十圈,绕着操场跑,一圈400米,中间不能带停歇。不过,这还只能算是10版,陶老师还可以让你把满是红叉、有着极其难看分数的试卷用胶带黏在身上,然后绕操场跑,周围会有一圈人围观,如果你想让别人看清你的分数,那你就跑慢些吧。这是升级15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惩罚方式说不定可以在受罚学生中造就出一两个优秀的长跑运动员。

    如果你以为以上两种惩罚方式就可以让纪默不顾一切拿着板砖去拍他,那你就想错了。纪默体验过20版,如果是10版是纯粹的物理攻击,15版是物理攻击加些微精神攻击,那么20版就是纯粹的精神攻击,而且攻击力高达十几万,直接帮你构思了一个黑暗的未来。

    在纪默及他的同学眼中,陶老师不啻于是一个头上长角,身后有尾巴的恶魔。

    当然,以上的内容和本次案件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纪默想控诉一下陶老师的人品。

    年三十那天,纪默在路上走着,偶遇了陶老师,纪默在拍错了人之后就再没有实施过他的板砖拍人计划。纪默本想绕过陶老师,无奈陶老师已经看到了他并叫住了他。纪默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自己真t腿贱,跑出来干嘛呀

    意外的,陶老师微笑着向他走来,然后表达了关于20版事件的歉意,一瞬间,纪默觉得这世界挺不真实的。

    那个下午,陶老师和纪默说了很多话,虽然纪默一路膈应,但能听到恶魔老师的道歉,纪默心里还是觉得挺爽的。就是在这场神奇的道歉,或者说是聊天中,纪默了解到陶老师也是一个很没有自信的人,就跟他一样,不同的是,纪默因为在现实中没有信心,所以在游戏中放纵自己,而陶老师则是努力地让自己的每一个学生都很优秀,只有每一个学生都很优秀才会让他产生成就感,一个两个学生的优秀很多老师都能做到,他要做别的老师做不到的事情。陶老师的初衷是善意的,可是他不知道过犹不及,他在一条路上越走越弯

    听了陶老师一番诉说,纪默突然对他有些改观了,陶老师头上的角也慢慢消融了,陶老师也挺可怜的所以说嘛,小孩子是很好哄的。

    当然,以上的内容和本次案件也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纪默想表示一下对陶老师的改观。

    在纪默对陶老师改观之后,陶老师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陶老师对这个电话非常重视。纪默有一种直觉,这个电话可能和陶老师的死有关。

    说了半天,这才是重点。

    张起灵他们不敢说这个电话一定和陶礼满的死有关,但死者死前不久接的电话一般都能很重要的线索,纪默这一次做得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化学方程式到这里怎么变形了丑哭了

    as2o3是三氧化二砷

    、chater8

    找到陶礼满的手机,那是一支很普通的国产手机,没有设密码,指尖轻轻一滑便打开了,手机桌面是国内一个二流明星的照片。

    “哟,阿宁呀,原来他喜欢御姐。”黑瞎子说。

    潘子凑过来瞅了一眼,反驳道“不是阿宁,是崔婵。”潘子才不会告诉你他陪着三爷一起看了好几部崔婵演的苦情戏,三爷还看得流了很多鼻涕。

    黑瞎子盯着桌面又看了一会儿,果然和阿宁还是有点区别的,最近眼神越来越不好了,也许该去换一副眼镜了。

    打开通话记录,黑瞎子有点傻眼,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陶礼满把通话记录都删掉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潘子一把夺过手机,痛呼一声“怎么是白的”随即,潘子把手机塞回黑瞎子手里,说“兄弟,靠你了。”

    黑瞎子接过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全能型的人才就是用来做牛做马的。

    手机和电脑一样,有些东西看上去已经把它消除了,其实它还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看不到,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到。

    黑瞎子找到了陶礼满的通话记录,最近打过来的号码在陶礼满的通讯录中对应的是一个备注为051107的人。黑瞎子拨打了这个人的号码,手机里传来声音甜美的女声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051107,什么意思一屋子的人围在一起思考。

    吴三省说,也许是个日期。

    潘子说,也许是陶礼满教的某个学生的学号。

    胖子说,也许是他的密码。

    黑瞎子说,打通了不就知道了。

    张起灵说,我去查昨天陶礼满去哪里吃了海鲜。

    陶礼满的案子从两个方向展开了调查,张起灵与胖子、潘子一起调查陶礼满出事前去了哪里,而黑瞎子负责攻克那个号码。至于吴三省,他有更艰巨的任务。陶礼满这起案子的案发时间很敏感,人们对其非常关注,新闻媒体和报纸自然是哪里有热度就往哪里赶。老狐狸表示要应对这一群人还是有点压力的。

    051107的号码是b市的,与这座城市相去甚远。黑瞎子又尝试着用陶礼满的手机打了一遍,原本早已做好听到“您拨的电话已关机”的准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听到了亲切的嘟声,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

    “喂。”是个女人的声音。

    黑瞎子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很谨慎的没有说话。

    1秒,2秒,3秒,静默无声。

    无法从称呼和语气上判断这女人和陶礼满的关系,黑瞎子先败下阵来,再不讲话,对方可能就要挂了。

    “你好,我是警察。”黑瞎子点明自己的身份,“陶礼满先生出事了,我想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出事什么事”对方的语气里没有紧张与焦虑,更多的是疑惑。

    “他死了。”黑瞎子说。

    “死了”对方把尾音拖得很长,就好像是在确认着这件事的准确性,“你想问什么”

    黑瞎子说“他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的,我想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总共说了两句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黑瞎子觉得她可能是在说谎。

    黑瞎子又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对方答“因为工作的原因,恕难以奉告。”

    工作的原因黑瞎子笑了笑,觉得真扯。

    “那051107是什么意思”黑瞎子问。

    对方许久没有说话,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这次通话好像有不小的收获哦。相比于黑瞎子,张起灵等人的进展要慢上许多。

    下班了,大年初一就要干活的工作可真不多见。张起灵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连阿三也不在了。阿三这会儿应该在吴邪家享受着吴妈妈准备的大餐,自从阿三去了吴邪家,吴邪就抱怨着吴妈妈宠阿三更甚于他这个亲儿子,但这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张起灵从橱柜里拿出一桶泡面,去拿水壶时才发现连热水都没了。用电热水壶接了水,插上电,张起灵望着窗外,静静等水烧开。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呼呼地吹着,有什么东西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下雪了,毫无征兆地下雪了。窗外的灯光变得模糊,逐渐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斑。

    门铃声突然响起,惊破一室寂静,张起灵打开门。

    “忘带伞了,外头雨夹雪,冻死了。”吴邪的鼻头被冻了个通红,头发也是湿哒哒的,额前的碎发并成几簇无力地耷拉在额头上,衣服也潮了,无怪吴邪一进门就抱怨。

    “你怎么来了”张起灵问。

    吴邪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表明来意。

    袋子里装的是一个保温桶,一袋花生米,还有一瓶酒。保温桶是家里带的,花生米是路上买的,酒是老爹那儿偷的。

    换了鞋,吴邪直奔饭厅而去,自然而然看到了张起灵留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泡的那桶泡面。

    “我就知道你和我三叔一个德行,三叔不去我家蹭饭又没有潘子接济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窝在家里吃泡面。说真的,泡面吃多了不好,伤胃。”吴邪把泡面移到另一边,顺便把保温桶放在了泡面原来的位置,“我去换衣服,饭在保温桶里,快点吃哦。”

    吴邪换了衣服出来时,张起灵正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吃饭,暖色的灯光照得他的发梢边缘都是暖暖的橙色。

    吴邪拉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他面前是那桶没来得及泡的面,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埋下头吃饭。

    水烧开了,腾腾的冒着热气,吴邪拔了插座,回头望了眼泡面,有些心痒。

    张起灵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怕他吃泡面伤胃而冒雪专程送饭来的人会一脸馋鬼样地在他没吃的泡面桶里冲了大半桶热水。

    “你没吃饭吗”张起灵问。

    吴邪熟练地把泡面叉子叉在泡面盒上,这样热气就不容易跑出来了。

    “我吃饭了,就是看到泡面有些嘴馋,毕业回到家后,我妈就再没让我碰过它。”

    张起灵皱了皱眉说“泡面吃多了,伤胃。”

    张起灵是原话还给吴邪了。

    “就吃两口。”吴邪比了个剪刀手,讨价还价道。

    大概是因为有了泡面吧,吴邪把花生和酒都抛到了脑后。

    外头雪重,吴邪回不去了。张起灵和吴邪一起窝在沙发里,吴邪喋喋不休地讲着由泡面引起的让他糟心的大学,张起灵在一旁静静倾听。

    吴邪讲累了,不讲了,轮到张起灵讲了,张起灵只问了一句话“吴邪,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吴邪笑了笑,因为我的心说,要对你好一点,它总是会很想你。

    、chater9

    张起灵醒来时,吴邪还在睡觉,没有开空调,室内还是有些冷,吴邪把自己裹成了墨西哥鸡肉卷。

    昨天吴邪换下的衣服还在地上,凌乱成一团。张起灵推开吴邪的房门,首先看到的是床上的一团,然后就是地上的一团。现在不过7点,太阳刚刚升起,屋里窗帘拉了一半,光线还是有些昏暗。

    睡梦中的吴邪不知梦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吴邪,无邪,他的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时一定是希望他能远离忧愁哀伤,一辈子快快乐乐,相比于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这是多么温暖的期望。

    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累了,吴邪翻了个身,双脚便露在了被子外面。外面的空气凉,吴邪无意识地皱了眉,腿一缩,缩回了被子里,整个身体便蜷了起来。这下,吴邪真成了一个团子。

    为防吵醒正在熟睡的某个人,张起灵放轻了脚步,把吴邪散乱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就算过了一夜,衣服上还是带着潮气,摸起来冰冷黏腻。昨天,吴邪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冒着风雪给他送来晚饭,然后把他原来作为晚饭的泡面吃了个精光吴邪,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好,我怕,会沦陷的

    走过去帮吴邪拉窗帘,冬日早晨的阳光很刺眼,再过一两个小时,日头就大了。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一眼吴邪的睡颜,他这个人,连睡着的样子都那么安静美好。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看着张起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或许,已经沦陷了

    轻轻走出吴邪的房间,带上房门,然后落荒而逃一般跑到阳台,把吴邪的衣服一股脑儿地塞进洗衣机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原以为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只是过客,区别只是有些过客会在你身边徘徊很久,有些过客只是擦肩而过,有些过客记住了脸,有些过客忘记了。第一次想要把一个过客留下来,留在这里,住进心里。

    可是,可以吗阳台的窗开了一扇,冷风直直的灌进胸膛里,张起灵很清醒。生于俗世,有些爱注定要隐没在黑暗里。

    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可是吴邪呢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已经很好了。

    雨雪不知于夜间何时停了,道路上不见半分雪影,只有湿漉漉的水迹告诉我们,昨夜的雨夹雪真实来过。

    吴邪醒来时悲剧地发现自己昨天的衣服不见了,他把自己冬天穿的外套都带回了家,昨晚穿来的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一件外套,也就是说,在张起灵回来之前,他只能在这里呆着了张起灵把他的衣服塞进洗衣机后就忘了拿出来,吴邪睡得浑了,也全然忘了有洗衣机这一茬。

    没有外套的吴邪思考着怎么解决中饭,所幸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外卖。

    局里,黑瞎子正在反复放着昨天的通话录音,是吴三省要求的。051107的反应很反常,不是吗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串数字似乎有着非常特殊的含义,挂断电话是一种很明显的逃避行为。

    潘子把声音调到中等,又听了一遍,录音里,女人的话很少,对黑瞎子隐隐有这股排斥感,就这寥寥的几句话,潘子愣是从中听出了些什么来。他说“这声音有点熟。”

    吴三省经潘子这一提醒,也觉得这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说道“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熟。”

    崔婵潘子和吴三省脑海内同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吴三省并没有特别喜欢的女明星,看崔婵的苦情戏也纯粹是为了在去大嫂家吃饭的时候能有个共同话题,其实无聊的时候,看什么都是一样的。

    “你们会不会听错了”黑瞎子问。崔婵好歹也是个明星,怎么就和一个数学老师扯上关系了

    而且现在中国拍电视剧,大多都是用的都是配音,不是原声,现场拍摄时杂音比较大,后期配音能让声音效果更好,所以在电视剧里听到的崔婵的声音未必就是她本人的。

    吴三省和潘子摇了摇头,他们正好一起看过一期崔婵的访谈,崔婵的声音说不上有多好听,但辨识度很高,虽然只是一期访谈,但再次听到崔婵的声音,他们有自信不会听错。

    崔婵,051107,二者又是什么关系

    这件案子本不是一件很复杂的案子,可是经崔婵一掺和,就像是成了一团被猫玩过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从最近联系人处入手,这个方向究竟正不正确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黑瞎子继续查关于051107的事,其他人去查除夕陶礼满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再去查一下陶礼满平时都有哪些朋友还有,陶礼满的家属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没有接到来自陶礼满家属任何消息。”吴三省分配好任务,突然间发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节点。

    警方到陶礼满家时找到了一些女性的物品,虽然数量很少,但码放得整整齐齐,也就是说,陶礼满家里并不一定只有陶礼满一个人,至少曾经还住了一个女人,陶礼满还没有结婚,作为一个年近40的老光棍,陶礼满在一点还是挺可怜的。由此可以判断这些东西应该是他女朋友的,而且就这些东西的摆放看来,二人还未分手,可是陶礼满的女朋友为何迟迟没有露面

    还有一点,现在距陶礼满死亡已有一天两夜,微博上已传得沸沸扬扬,可是他的家属就像是收不到任何消息一样,至今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吴三省觉得头很痛。其实整件案子完全可以归结为意外死亡,可是吴三省不容许自己在还没有查到任何东西前就草草结案,查明真相,还理于众,这是一个警察的职责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凑合看了,小哥的心理活动不忍直视,其实他的心里活动只要“”就够了,嗯,是吧

    啊对面装修传来的电钻声快把我弄崩溃了

    各位不要催哦,阿越是要从周一上到周六的苦逼学生党,周更都觉得亚历山大。

    、chater10

    在陶礼满死后的第三天下午,警方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来的是锦园小区的门卫,他说在事发当天看到了陶礼满进入锦园小区,当时,陶礼满是坐在一辆奇瑞车的副驾驶座上。

    陶礼满家住柏丽苑,离锦园小区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为什么会去锦园小区,又是和谁一起去的锦园小区

    潘子问门卫是否记得载陶礼满的那辆车的车牌,门卫说,他不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码,但他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谁。

    那辆车的主人姓丁,是立人中学的数学老师,每天出门进门都是笑眯眯的,人缘很好。门卫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打的电话,他并不希望每天笑着和他打招呼的丁老师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可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他又会觉得很不安。就好像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前方有人掉了一张百元大钞,作为一个不想惹麻烦的人,他选择了无视,若无其事地从旁边走过。事后,虽然他没有捡这一百元钱,但他心里也总会想着这一百元钱的去向如何,从而无法专心做事。其实上述情况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叫住掉钱的人,告诉他,兄弟,你的钱掉了。同样的,解决门卫的不安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诉警方,丁老师如果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警方自会明察。

    警方联系了丁老师,丁老师最近去老丈人家了,人不在这个城市,警方通过电话向丁老师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警方又向学校里别的老师了解了丁老师和陶老师的关系,最后的结果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之前的努力都是无用功是吧

    除夕那天,陶老师是在丁老师家吃的晚饭,因为妻子刚去过舟山,带了很多海鲜回来,所以除夕夜的晚餐大部分都是海鲜。本是想好好款待除夕夜要独自一人孤单度过的陶礼满的,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丁老师听到陶礼满的死因后后悔不已。

    单凭丁老师一面之词当然无法断定他话的真实性有几分,所以吴三省他们还特地询问了立人中学的其他老师,了解陶老师与丁老师平时的关系如何。

    结果询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表示丁老师和陶老师平时的关系很好,虽然陶老师性格有些奇怪,但他们没有起过任何冲突,丁老师没有杀人动机。

    整件案子,就是一起意外死亡。

    “三爷,可以结案了吗”潘子问。

    黑瞎子默默收拾着自己的桌子,大过年的,被一起意外死亡折腾了那么久,真有一种“啊球进了噗是自家球门”的落差感。

    张起灵盯着地面,眼底一片幽邃,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更像是在放空。其实从漓水县回来之后,他每天总会有那么几分钟脑袋一片空白,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之前一直是在睡前闭上眼睛之后,所以谁都没有发觉,可是这一次出现在了白天。这种空白让他有时候会思维迟钝,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预兆,更可怕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一情况。在这起案子中,他觉得有一个点很重要,就算已经判定为意外死亡,但依然很重要的一个点,可是他想不起来了

    “结案吧,意外死亡。”吴三省活动了一下脖子,虽说结案了,但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得想想怎么应对媒体和上司。

    回到家时,吴邪已经离开了,屋子又变得空荡荡的,饭桌上有一张纸条,是吴邪留下的,上面写着我会尽早搬回来的。

    很漂亮的字迹,瘦细峭硬而自有风韵。

    张起灵把纸条夹进书架里堆在最上方的“三大本”中的第一本里,有些东西不必时时看着,就已是记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躺上床,张起灵还在想着自己究竟是把哪个重要的点忽略了,顺着案子把整个思路再过一遍,砷中毒,纪默对了,051107,这串数字到底是什么,在判定陶礼满是意外死亡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这串数字抛在了脑后。051107,这串数字就像落在一幅画外的墨点,对这幅画并没有影响,可是它是否落在了另一幅画里,成为那幅画里致命的一笔要不要顺着这串数字再查下去再查下去会是什么

    张起灵拨通了吴三省的电话。吴三省说,这件事再缓一下。

    吴三省说缓一下,自然有他的原因,张起灵没有追问下去。

    第二天,新闻里出现了关于陶礼满的报导,报纸也用了很大的篇幅对整件案子进行了详细的描写。

    网上对这起案子的评论很火,有人说坑爹,有人不相信,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件案子就此结束了,人们怎么看,是他们的自由,至于剩下的,吴三省自有打算。

    日子又清闲下来了,胖子去了漓水县,云彩的花店没有开门,整条街都是冷冷清清的。胖子向人打听了云彩的住所,那人却告诉他云彩不在漓水县了,她回到了广西,花店的铺面租给了别人,云彩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胖子带着股淡淡的忧伤离开了漓水县,记忆里的白兰花,无声无息地就飘走了。

    感情上受到严重打击的胖子决定去找天真诉诉衷肠。

    “天真,云彩走了。”

    “节哀。”

    “我想去广西找她。”

    “兄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天真,我真的很喜欢她我是真的想娶她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吴邪是把胖子从张家楼里拖出来的,当时他已经喝得烂醉,扒在吴邪身上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

    吴邪艰难地把胖子塞进了出租车里,而后自己也一头扎了进去。胖子还在反复着那两句话,声音里的凄切让吴邪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胖子。平时的胖子可以是扯皮的,不靠谱的,可以是敏锐的,细心的,唯独不该是这样,伤心的。吴邪不知道胖子从漓水县回来之后和云彩发生了什么,云彩又为何离开,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吴邪只知道胖子这一次是真的认真了。

    车窗外景色如行云向后逝去,吴邪突然间就想起了张起灵,如果某一天张起灵突然离开,他会怎么样

    吴邪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这样的进度,表白就在眼前了

    、chater11

    胖子喝得不省人事,吴邪怕呕吐物会阻塞胖子的呼吸道造成窒息,愣是照顾了胖子一整宿,其间就打了个电话回家。

    早晨,吴邪迷迷糊糊地从胖子房间里的书桌上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手指一片冰凉,脑袋也很涨。他昨天两点才趴着睡了一会儿,胖子的屋子只有一个卧室,那床躺下个胖子后就再难容下一个身高181的成年男人了,无奈之下,吴邪只好找胖子的书桌将就一下。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吴邪回看了胖子一眼,睡得真沉,这都没把他吵醒。

    吴邪撑着眼皮摸到一盒纸巾,艰难地从中抽出一张,昨晚忘了找条毯子披一下,可能是感冒了。

    看了眼手表,还不到7点,天都是灰蒙蒙的,吴邪给胖子留了张纸,提醒他记得吃早饭,然后就乘公交车回家吃药。

    吴邪的身体不太好,每逢冬天必得感冒,原以为这个冬天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悲惨中招,所幸吴邪每次感冒都不严重,不会发高烧,不会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顶多也就是发个低烧,流个鼻涕,吃点药过一个星期,保管能原地满血复活。想想以前上学那会儿,感冒算什么,轻伤不下火线,流着鼻涕带包抽纸去考场考试,头脑别提有多清醒了

    回到家时,吴邪的爸妈正在收拾衣服,房门开了一条缝,吴邪看到老妈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旅行箱里,突然一笑,爸妈,旅行快乐哦

    想去海南旅游的想法在几天前他们就跟吴邪说了,吴邪也很支持,二老为吴邪操心了二十多年,现在吴邪生活已经完全可以自理了,也该是重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时候了。

    吴邪没有去和爸妈打招呼,直接进了自己房间就上床躺着。他的妈妈极为细心,吴邪生怕他妈妈发现他的异常而取消了原来的旅行计划,那他就“罪大恶极”了,本来就是小感冒,何必让爸妈坏了旅游的心情。

    岁月的意义,除了渐渐爬上额头的皱纹,更多的是心境的变化。什么时候,一直让你们操心的孩子,也学会了关心。

    吴邪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时,窗外依旧是灰蒙蒙的,不过时间却一转到了傍晚。昏昏沉沉地爬起来觅食,爸妈早走了,没了他们,整个屋子就像是没了人气,到处都是冷气。阿三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奔到吴邪身边,用头来回磨蹭吴邪的裤脚,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很是享受的样子。幸好,还有阿三是暖的。

    吴邪从冰箱里搬出饭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然后放在了阿三面前。脑袋很重,本来是打算吃饭的,可是一看到饭菜就没了胃口,吴邪意识到这一次感冒可能比以往在学校时更加严重,要不要去医院可是腿也很重,不想动,思维却像不受控制一般想到了张起灵把他送到医院那一次

    找了条被子,吴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靠坐在沙发上,阿三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客厅里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一分一秒都清晰可闻。吴邪不知道自己要保持这样的坐姿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像一具没有思想的木俑。好想有个人来陪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小哥

    是不是住在一起久了,就不适应一个人了

    突然一阵紧促的门铃声传来。吴邪从沙发上坐起来,阿三一跃跳到地上,向门口跑去,会是谁吴邪努力地猜测着,结果跑出来的满脑子都是张起灵那张脸,这种莫名的充斥让吴邪有种异样的感觉,却并不讨厌。

    吴邪裹着被子毫无形象地把门打开,“小哥”

    吴邪觉得眼前的张起灵有些恍惚,看不真切,不会是太迫切的希望,所以出现幻觉了吧还是这根本就是个梦境

    “恩。”张起灵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他给吴邪打了三个电话,吴邪都没有接,他有些担心,就赶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吴邪裹着条被子,脸色很糟糕,眼睛里满是水汽,一片迷茫,不似以前灵动,这一看就是生病了。

    张起灵把手伸向吴邪的额头,吴邪下意识地躲开了。这种动作只存在于吴邪记忆中小时候,老妈一脸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头,现在张起灵做起来,其身形就和记忆中的老妈重合了,多少有些奇怪。张起灵皱了皱眉,说道“别动。”

    明明是很小声的一喝,却让吴邪的动作不由自主的一顿。

    “过来。”

    吴邪乖乖地把脑袋凑了过去。微凉的手背贴在额头,很舒服的感觉。在张起灵把手放下的那一刻,吴邪还真有些舍不得。

    手背传来的温度很明确地向张起灵提示了一个信息吴邪发烧了。

    “其实,屋里有体温计。”吴邪小声嘟囔了一句。张起灵装作没有听见,说“我去买退烧药,你在这里呆着。”

    吴邪点了点头,而后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起灵掖了掖吴邪裹着的被子,柔声说道“很快。”

    那我等着你。

    的确是很快,不到五分钟张起灵就把药买了回来。开门时吴邪还是那副迷茫的表情,也许带他去医院会更好,可是吴邪执着地摇头,一句话没说。

    无奈之下,张起灵只好倒了一杯水,然后把药塞到吴邪手里,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明明是希望有个人来陪,有个人说话,结果人来了,却又这样

    吴邪把药拽在手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吴邪才开口说“我可以不吃药吗”

    张起灵看着吴邪,有些不明白,吴邪这是烧糊涂了,在闹小孩脾气吗听说小孩都是要哄的。

    “乖,把药吃了病才会好。”张起灵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人说话。

    吴邪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配合他的病容看上去有些痴,他拖长了尾音,说“好”

    看来确实是烧糊涂了。

    、chater12

    吃了药,吴邪有些犯困,坐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

    坐在一旁的张起灵看不下去了,“不去床上睡会儿吗”他问。

    吴邪抬起眼皮,摇了摇头。今天吴邪的话特别少,反倒是衬得张起灵话多了。

    阿三看了眼张起灵,又看了眼吴邪,最终决定当一只安静的“电灯泡”。

    张起灵没有勉强吴邪,任由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又开始眯起来。窗外已是一片夜色笼罩,路灯发出柔和的光。屋里没有开灯,显得一片昏暗。张起灵站起来想去开灯,可还没走一步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拉住了。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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