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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瓶邪]房租总会到期的 第4节

作者:仲品越 字数:26441 更新:2022-01-09 20:43:01

    黑瞎子突然有点自卑了,瞧人家多大方,自己请人家吃点贵的就跟要割肉一样,这么o真的好吗

    看着黑瞎子还墨镜都遮不住的古怪表情,吴邪不由一笑“这顿是三叔付钱的啦,你们尽管撒开了吃,反正三叔钱多,不用怕。”感情亲侄子就这么把叔叔给卖了

    黑瞎子一听,原来小三爷是老三爷派来给我们几个在外打工的改善伙食来的,不花自己钱,难怪不心疼不过,这一顿还是要吃个尽兴,老狐狸平时像个铁公鸡一样,难得大方一回,当然要点些好的,嘿嘿,不能辜负老狐狸一番好意。

    海鲜摆了半桌,再加上牛羊肉,这一顿吃得过瘾。中国人习惯把事情摆在饭桌上说,吃饱喝足,吴邪也打算把吴三省交给他的正事给完成了。

    许是怕包厢隔音效果不好,稍微收拾了一下被吃空的碗盘,吴邪眼神扫了一圈,然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头凑过来一点,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次来,我是有任务的。三叔让我来送你们一句话,如果万不得已,不要犹豫,开枪。”很多时候,警察的配枪就是个摆设,许多警察直到退休都没有真正开过一枪。

    胖子打了个饱嗝“感情天真你是来传话的三爷觉得这案子会很凶险”

    吴邪把离他最近的胖子的头推远了一些,胖子的饱嗝混合了火锅和啤酒味,味道实在不太友好。吴邪稍稍清了清嗓子“他说,这句话不止是说现在,在以后同样适用。”

    “小天真,那三爷有没有托你给胖爷送把枪来”胖子搓着手,两眼放光。上一次看到潘子拔枪的动作,真是无比的手痒啊,胖子想,自个儿拔枪一定比潘子更霸气。

    吴邪摇头,语气颇为惋惜地说“三叔没托我给你带枪来,不过我可以自掏腰包给你买把玩具枪,还带闪光和声音效果的哦。”

    “算了,我还是帮你省点钱吧,那玩意儿胖爷我hod不住。”

    晚上,不出吴邪所料,果然下起了雨,还刮起了大风,吴邪住进了张起灵他们住的那家宾馆,胖子以自己体积大,需要更大的空间为由,非要和吴邪换房间,吴邪的是一间单人间。

    原本,市局四人住的都是单人间,是县局安排的,市里来的人得好好招待不是但是后来,张起灵他们和县局领导的意见产生了分歧,县局领导认为可以结案,而张起灵他们则认为案子还未结束,于是县局不再负责他们的食宿,他们为了节省身上不多的钱,只好从单人间搬到了双人间。

    和胖子同住一间的是张起灵,也就是说,现在吴邪要和张起灵同住一间。

    吴邪躺在床上面对着天花板,旁边的床上就是张起灵。吴邪说“这次的案子,我听说了。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张起灵以同样的姿态躺在床上“我亲手抓过一个为救患白血病的儿子而去抢银行的爸爸。”

    然后呢

    “有很多时候,道德和法律是相矛盾的。”张起灵依旧盯着天花板,淡然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那你有过矛盾吗”吴邪换了一个姿势,面朝张起灵,手撑着脑袋问。

    张起灵想了一想,答道“有过,但我知道我必须怎么做,我必须按着规矩来,一旦规矩被打破,会更乱的。”

    吴邪叹息一声“是啊,有规矩在,好歹还有一点约束,只要规矩还有人在维护,他们就不敢太肆无忌怠。说真的,钱贵挺可怜的。”

    张起灵依旧没动,保持着一个姿势说道“光只是同情是没有用的。”

    “可是这世界想改变太难,你看那动物世界里,连动物都有等级制度。”吴邪嘟着嘴,心情不太好,不管怎么说,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讲,实在是压抑了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吴邪又问道“小哥,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因为”张起灵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当一名警察。

    “好了,我困了,晚安。”吴邪没有继续等张起灵的回答,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并不想要答案。

    “晚安。”

    呵,真是一次沉重的睡前闲聊。

    第二日一早,吴邪便回去了,只留给张起灵一句话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为什么老写他们在吃东西大概是因为我也老在吃东西一天多则六顿,少则五顿,没长成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七简直就是个奇迹。

    、chater9

    张起灵和胖子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昨晚那场雨的余韵还未消去,天还是有点阴,枯黄的草叶被雨砸的惨不忍睹,无力地趴在泥土上,和周围的泥水融合在一起。那是一条很窄的路,车子无法开进去,只能步行,泥土因长期少有人走而有些松软,一脚踩下去便陷下去一点,然后带起一坨泥土。胖子的太阳穴跳了跳,妈蛋,早知道就跟黑瞎子走了,这条路纯粹是在欺负我们胖子胖子看到自己踩下去的坑明显比张起灵深,这样一来,带起来的泥土也更多,脚上负重前行的滋味可不好受,更重要的是这种黏腻感有一种在踩大便的错觉。节操啊,一地了

    早晨,四个人决定兵分两路,张起灵和胖子去“拜访”大画家杨望,而黑瞎子和王盟则是将钱贵的案子上报高级人民法院要求重审,同时到县警局与局里的领导协商,请求支援。胖子知道杨望的家在郊区,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还要穿越一条泥路深一脚浅一脚,一不小心就摔一跤。

    泥路尽头就是杨望家,杨望在郊区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幢别墅,别墅挺大,胖子老远就看见了,胖子下结论,杨望是个有钱人可是他连别墅都建了,怎么就不肯花钱把路给修一下。不过说实话,这别墅真漂亮,跟个教堂似的,就差个十字架了。原来画画那么挣钱胖子咽了口口水,问张起灵“小哥,你看我现在改行学画画还来得及吗”

    张起灵看了胖子一眼,说“你现在学杀猪还来得及。”

    胖子闭了嘴,和张起灵说话有时候就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到了杨望家门口,银色铁门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园,种的是不算高大的灌木,灌木不修边幅,任意发挥,长得极为茂密,明明没有乔木遮天般的绿荫,但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灌木之间只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仅容一个人通过。华丽的别墅,阴森的花园,不与外人接触的主人,胖子想到了传说里中世纪欧洲那些隐没在黑夜里的血色贵族,住在里面的那个人不是在装逼就是非正常。

    铁门旁的门玲因长久无人问津而布了一层灰白薄灰,别墅的主人也许并不希望有人将它按响。胖子不拘小节,没有顾忌门铃上的薄灰,径直用食指按上了门铃,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没有艺术家特有的长发或光头,一头黑发半长,刚刚能遮住一点点耳朵,蓝色羊毛衫、米色裤子显得极为居家。胖子认出来,他就是上次他在花店门口见到过的杨望。

    “你们是”杨望的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洗的油彩,他刚才在画画。看到张起灵和胖子,他有些惊讶,毕竟是两个陌生人,不知道来找他所为何事。

    “杨大师你好,我叫王凯旋,书画经济人,也是名书画收藏者,这次是慕名而来,希望能一睹杨大师风采,顺便问一下大师可有意向与我合作”胖子的笑容三分诚意,六分圆滑,还有一分奸诈隐藏得很好。他所要表演的是一个画商,一个看到杨望的画在市场上颇受欢迎,是个有前途的画家,而且人家正好没有经济人,所以想与之合作的书画商人。不得不说,胖子的表情很到位,演技很出色,就是裤子上和鞋子上的泥实在毁形象。胖子身上的西装是陆仁嘉向朋友借的,难得他有和胖子同体型的朋友,一身黑色的西装十分精神,胖子穿上后人模狗样,再加上实力派的表演,胖子真的就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胖子又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张起灵,“这是我的助手小张。”张起灵露出一个略带腼腆的笑,有一种一瞬间王盟上身的感觉,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小跟班。胖子和张起灵两个都是实力派的演技。

    这一番说辞是他们几个早就设计好的,杨望名声在外却始终没有经纪人,以书画经纪人的身份去找杨望,合情合理,不易引起杨望怀疑,是再合适不过。如果贸然以警察的身份去找杨望,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证据没找到,杨望就开溜了,会很麻烦。

    杨望默不作声,似在迟疑。“方便进去吗”胖子开口,打断了杨望的思绪。胖子和张起灵本就是想进杨望屋里调查线索,现在人家把他们俩在门口晒着,算个什么事,也难怪胖子着急开口了。

    “不好意思,怠慢了,请进。”杨望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这倒叫人摸不准了,他屋里要真藏了什么东西,应该紧张才是。

    不管怎么样,先进去再说吧。

    进了杨望的别墅,胖子只觉得一股冷气迎面而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屋里的气温比外界更冷一些,混合着淡淡油画颜料的味道,出了奇的,他没有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胖子的鼻子很好使,对福尔马林的味道尤其敏感。

    杨望观察到胖子进屋一瞬间的颤抖,解释道“我在尝试用一种新的材料来画画,因为是有机材料,低温更有利于画的保存。”

    作为一名想要与人合作的商人,在这时候应该适时称赞对方,以博得好感加分,“杨大师还是绘画界的爱迪生啊”胖子觉得自己的演技相当到位。

    不同于一心想要把商人演好的胖子,张起灵一进屋便已经警觉起来,用眼睛余光环顾了四周,那是一个很大的客厅,空旷得就算在里面打场网球都没有多大问题,几乎没放任何家具,如果梯子也算家具的画,那么唯一的家具便是它。目光沿着梯子向上,客厅的顶上绘着壁画,在收尾阶段,马上就要完工了。

    胖子也注意到了客厅顶上的壁画,胖子对画一点兴趣都没有,相比于那些研究蒙娜丽莎的微笑的人,胖子更愿意去研究蒙娜丽莎是怎么死的。但此刻,胖子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哪这是怎样一幅杰作”因为他现在是个书画经济人。

    张起灵皱着眉,他去过不少画展,看过很多名画,但没有一幅画能让他有现在这般的压抑。壁画虽然是以金色和白色为基调,但除了三个主要人物外,其他人都面部僵硬,充满死气,看上去阴气森森,就好像是一个亡灵的世界。

    “我把它命名为bercean,在法语中以为摇篮,由三个部分组成eyfreyja,eirdverdandi,eonianidun。” 杨望轻轻地说着,像是在解释给胖子和张起灵听,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的神情黯淡,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注eyfreyja 动人的费雷亚,eirdverdandi命运的薇儿丹蒂,eonianidun永恒的伊登

    三位都是北欧神话里美腻的女神。

    、chater10

    因为客厅里没有桌椅,胖子和张起灵就只得一直站着了,杨望对此表示了歉意。这屋子就杨望一个人住,平时也根本没有人来,摆着桌椅只是堆灰,没有桌椅倒是更省事一些。

    胖子提出了想到处参观一下的要求,杨望没有拒绝。

    杨望的屋子里画作随处可见,细心地用框装裱好,最常见的元素是圣母与天使,画面干净祥和,与先前看到的壁画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杨望指着这些画说“这里都是早年练手留下的。”

    “有很好的纪念意义啊。”胖子看不出这些画的精彩之处,只好随口和杨望扯两句。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的画在外界可以卖个好价钱,虽然是早年练手,但留下来的都是画得还可以的,有人愿意出价。”杨望说。

    胖子一听,觉得杨望这个人挺实在的,打趣道“原来圣母和天使也论只卖。”

    杨望被胖子的妙语干倒了,呵呵笑了两声,说“圣徒也是要吃饱饭的。”

    这一来二去的,胖子觉得杨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和他聊天至少比和小哥聊有意思多了。不过聊天再有意思,也没有那天他身上的福尔马林味来的有意思,不是吗

    杨望敢放他们进来,甚至带着他们参观,而且到现在胖子都没有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也就是说杨望把浸在福尔马林里的东西放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并且那东西密封性还很好。按照胖子的经验,能够让人身上沾染上福尔马林的气味,并且还持续了一段时间,除了这个人在有福尔马林的地方呆了有一段时间外,福尔马林的量也很关键,能有这样的效果的,福尔马林的量应该不少于一立方米。一立方米的量,不算多也不算少,福尔马林很容易挥发,想要让它的味道不外泄,普通的房间是很难做到的,而且杨望也不可能白痴到把他放房间里。胖子怀疑,在杨望的别墅里有密室,而他和张起灵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在别墅里的密室。

    楼下看得差不多了,就只差杨望的画室了,画室开了两个窗户,采光很好,适合作画。

    “你们在这里随便看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领胖子和张起灵到画室后,杨望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便离开画室了。胖子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在意,杨望不在正好,他也可以和小哥说说自己的发现。

    看杨望走远,胖子关上了画室的门,压低了声音说“小哥,我觉得这别墅里有”胖子对张起灵说话时,张起灵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胖子身上,而是不住的打量着画室西边的窗户与最西边的角落,胖子有点不解,问道“喂,小哥,你在干嘛”

    张起灵呼出一口气,说“找到了。”

    胖子一头雾水,不知道张起灵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找到了

    张起灵也同样压低声音“我观察过这栋别墅,画室在最西边,在别墅外面看,最西边的窗户离墙角应该有四米多,但在这里,窗户离墙角的距离不足三米。”

    张起灵的话让胖子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密室与他仅仅只有一墙之隔,原来小哥早就猜到了会有密室,还特意注意了窗到墙角的距离。

    密室在墙后面,那么进入密室的门又在哪里

    杨望去了很久没有回来,按理说泡个茶根本不用那么久。胖子心想,杨望去泡茶,不会是被茶给泡了吧虽然说杨望长时间不回来对他和张起灵来说是件好事,他们可以好好找找进入密室的入口在哪里了,如此一来,但整件事又披着一股神秘的色彩,让胖子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胖子决定,还是出去看看。

    但一打开门,胖子就被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

    门外,杨望正举着一把枪对准胖子,漆黑的枪口离胖子的脑门只有一臂之遥。来不及考虑禁枪令,来不及考虑杨望的枪是怎么来的,胖子只觉得这世界跳跃太快,他有点跟不上,不是说好了去泡茶吗好好的,拿什么枪啊

    “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杨望举枪对着胖子,看了眼胖子,又看了眼张起灵,说道。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胖子没想到会用在自己身上,被人用枪对着,一条小命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胖子缓缓地把手举起来,一边疯狂地想着对策,但悲剧地发现,空白的大脑只能艰难地爬过几条扭曲的蚯蚓,就像医院里起伏的心电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一条没有波澜的直线。

    张起灵没有举起手,现在冲过去把杨望手里的枪踢飞,或者拔枪射击他的手,哪一种的成功率更大答案是都不大。张起灵离杨望所在有好几米距离,没等他把杨望的枪踢飞,胖子脑门上怕就要开出一朵花了。同理,张起灵的配枪在腰间,从拔枪再到开枪,肯定没有人家直接开枪来的快,刺激从眼睛到视神经到脑,由脑做出指令,再由神经传递到手完成指令,只需要零点几秒。不是说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只是他不能拿胖子的命来赌。

    见张起灵迟迟没有把手举起,杨望有点恼怒,重重地扣下了扳机,直到张起灵把手举起,杨望才微微笑了一下。不知为何,这一笑,让他的脸看上去略微有些扭曲。

    “你们是警察。”杨望笃定地说道。其实杨望的内心也在挣扎,不可否认,胖子的书画经纪人演得很像,一开始杨望也被骗过了,但后来杨望越想越不对,这个时候来的书画经济人,正好是钱贵被抓不久后,真是相当的巧合啊此时的杨望在赌,赌他们不是书画经纪人,而是警察。

    、chater11

    胖子觉得自己把书画经纪人这个角色演绎得相当不错,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破绽,让杨望看了出来,却不知杨望也是在猜,在赌。看着漆黑的枪口和已经扳下的扳机,冷汗从胖子脸上淌了下来。

    张起灵注意到杨望拿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昭示了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张起灵也不知道杨望如何能知晓他们的身份,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制服杨望。

    除了微微颤抖的手外,杨望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他的眼神在胖子与张起灵间不停扫视,戒备着他们任何微小的举动,几个呼吸后,杨望突然厉声喝道“把枪交出来。”

    杨望果然只是个画家,就算拿着枪也成不了凶徒。

    张起灵把手摸向腰间,于此同时,胖子也把手摸向了腰间虽然他根本没有枪,但他要分散杨望的注意力。看到张起灵与胖子一致的动作,杨望有点慌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把枪对准谁。糟糕,他为刚才那句话而感到后悔了。

    “喂”胖子突然喊了一声,杨望的注意力全部被胖子吸引过去,就在这时,张起灵的枪对准了杨望的手,砰的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子弹朝着杨望的手腕破空而去,这是当上警察以来张起灵第一次对着人开枪,无论是时机还是准确度都抓得很好,可是为什么头好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怎么会这样

    杨望注意到枪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手腕处传来剧痛,手松开的霎那,又是一声枪声,胖子险而又险地躲了过去,枪滑落在地,杨望捂着手腕,发出痛苦的呜声。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真是好险啊,多亏了这一身肉还算灵活。胖子收起杨望的枪,刚想开口叫张起灵,就发现扶着头,神情很不对。“小哥,你怎么了”胖子关切地问。

    即将破土而出的东西又被生生压了回去,大脑的疼痛渐渐消去,张起灵抬起头,脸色一片苍白,他向胖子摆了摆手,“没事,通知陆仁嘉。”

    胖子还是很担心张起灵,一边拨这陆仁嘉的号码,一边问“小哥,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张起灵回了句不碍事,然后慢慢把枪收了回去。胖子虽然依旧担心,但没有再说什么。

    杨望被送到了医院,黑瞎子和王盟也赶了过来。密室的门被暴力打开,福尔马林的味道一瞬间冲了出来。其他人都掩了口鼻,只有胖子大力地吸了几口,似有些怀念。

    密室里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具玻璃棺,里面是福尔马林,福尔马林里浸泡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有些脱水,但可以看得出,那大概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玻璃棺上方,女孩手的位置有一束雏菊,花瓣略有些枯萎,但依旧美丽纯洁。

    陆仁嘉找到了霍海的手,它同样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在一个圆柱形的标本容器里,绑上了荆棘。在它旁边有一本素描本,素描本上是不同角度的绑着荆棘的手

    玻璃棺的旁边放了一个小架子,小架子上放了几本书和一盆仙人球,不过仙人球的长势堪忧。那几本书分别是小王子、鲁滨孙漂流记和海底两万里,黑瞎子猜测,杨望把这几本放在这里是想读给玻璃棺里的女孩听,而事实正如黑瞎子猜测一般无二。

    三本书下还压了一本笔记本,黑瞎子把笔记本打开,前几张是一些草图,线条凌乱,下笔极重,有些笔画一笔便划穿了好几张纸,这得心里装了多大的愤恨,才和一支笔一张纸过不去。后面的画明显好多了,一张一张,清晰而柔和,主角是一个人,从婴儿到儿童,在儿童那里戛然而止。最后的几页是几张设计稿,笔触精细,处处显示了画者的精心,不用细看,黑瞎子便已发现,这就是大厅天花板上的那幅画,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还有这几个字爸爸希望你在的那个地方可以没有死亡,没有伤害。

    胖子注意到黑瞎子在架子旁翻本子翻得起劲,一时好奇,问道“你手里那本是什么”

    黑瞎子晃了晃笔记本“可怜天下老爹心。”

    这件案子到这里也算是到了尾声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寂静夜晚,老孙和老婆走亲戚回家,十点多,老孙喝了点酒,电瓶车开得不太稳,小路两旁没有路灯,只有荒败的杂草,风吹得人冷飕飕的,被这冷风一吹,老孙的酒全醒了,电瓶车的速度更快了些,老孙想快些回家钻被窝去。

    路边草丛突然传出一声声响,“嗖”的一声,老孙看到一道白影从身边掠过,好像毛还挺长,应该是只猫吧,老孙想。

    这里离老孙家还有挺长一段路,老孙想开得更快一些,但电瓶车的速度有限,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荒郊野岭的,老孙有点害怕,他唤了老伴一声,“老婆子。”没有应答。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一路升到天灵盖。“老婆子。”“老婆子。”老孙一声比一声焦急,直到叫到第四声,老孙的老伴终于有了反应。谢天谢地,“我们来说会儿话吧。”老孙讲。

    也许是天太黑,老孙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经过的,正是霍海他们公司已经停工的工地,而在这停工的工地底下,是十二具胸口压了朱砂符文的铜人。在差不多一个月前,也就是霍海死的那一天,十二具铜人齐齐向上升了一公分。

    一切都结束了,杨望还在医院里,有律师提出愿意无偿帮助钱贵,案子被判到原法院进行重审,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迎来一丝转机,可是钱贵似乎并不高兴,也许在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包括他自己的生死。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该像吴三爷汇报去了,顺便再讨几天清净日子。四个人踏上了回程的路。不同于来时是伴着胖子的笑话,这次回程很安静。许久,王盟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这是我直接参与的第一个案子,我有点迷茫。我当年报警校是因为我觉得警察是正义的化身,可是我们真的是在维持正义正义到底是什么”

    胖子嗤笑一声,王盟这娃真是楞到深处自然萌。

    张起灵想到了吴邪问他的那句“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因为正义吗小孩子才那么想吧。

    “与其说是维持正义,不如说维持安定来得更准确一些。你知道,在这个公平都很模糊的世界,正义其实很虚妄。”

    仰望天堂的收藏家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仰望天堂的收藏家一卷被我写得很乱,其实我是想写钱贵是收藏梦想的收藏家,作为一个农民工,他怀揣着对生活的热忱和希望女儿过上美好生活的梦想来到城市,本来生活在他的勤劳之下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一场车祸毁灭了他所有的希望之后的不公又让他彻底绝望,原本仰望天堂向往美好的他开始疯狂而杨望与钱贵有着很相似的经历,他的女儿在一起列车爆炸案中死亡,凶手至今未能找到,因为始终放不下女儿,他将女儿的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中,他为女儿绘制“摇篮”,这是他对女儿的美好祝愿。一次出行中,他得知了钱贵的事,出于愤怒与怜悯,他帮助了钱贵,并鬼使神差的把霍海的右手留下,收藏进了密室当中。在他决定帮助钱贵的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犯罪,而是慰藉,世间有诸多不公,比如有些人为什么要死去,有些人为什么还活着,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尽管这件事在别人眼中是错的,尽管之后每一次看到那只右手便会痛苦。杨望是是收藏痛苦的收藏家,因为仰望天堂的人身处便是地狱。

    这里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比如霍海究竟是怎么死的,杨望怎么知道钱贵的事,十二个铜人代表的又是什么,而且节奏太快,转折锋利而莫名其妙,烂尾,总而言之,一个字,渣但不想改了,也不想写了,真的觉得写得心好累,也许我就适合写些逗比的东西,深沉的东西不适合我。

    、chater1

    裹着貂皮披肩的女人妆容精致,因为喝了酒而微醺的眼睛泛着水光,小巧的唇上涂着鲜红艳丽的唇彩,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真是漂亮啊,她摸向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可转瞬就耷拉了下去,这样的漂亮还能有几年她出道的时候就已经25岁,好不容易从娱乐圈的边缘爬到现在二线的位置,她已经34岁,还有几年可以折腾她没有后台,能有今天的一切全是靠一个小角色又一个小角色的积累,她刚出道那会儿倒也靠着这张和国际巨星阿宁有七分像的脸火过一把,但山寨货终归是山寨货,不是正牌,大家也就看个新鲜,新鲜期过了,谁还记得你叫什么,能记得你叫“小阿宁”就不错了。

    这一路,饶是她够狠,也走得极为艰辛。她不是没想过潜规则,可是有他在,她不敢。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有些懊恼地接了电话,她的表情冰冷,可是声音却极为清甜,果然是演员,连声音都可以做戏。

    “亲爱的,怎么了”

    “新年我恐怕回不来了,你知道我在的那个剧组根本没有人道可言”

    “那我挂了,要记得多穿件衣服,现在天气冷。”

    “嗯,拜拜”

    接完电话,她把手机随手扔进包里,眼神里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语气很是厌恶,“麻烦死了。”要是没有这个人该多好啊没有他,她大概可以嫁个有钱人吧,然后做个阔太太,明星的保质期很短的,她不想老了以后还要求人,还要走穴。那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却还是抓着她不放,麻烦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34岁,真的不小了。

    吴邪抱着阿三在路上走着,天渐渐黑了下来。

    在吴邪怀里的阿三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头埋进了吴邪的胳膊肘里,圆滚滚的身体像个带黑毛的球。这几个月它在吴邪身边活得不要太滋润,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连走动都懒了,活像头猪,只有在吴邪威胁它,说待它够圆了就把它当猪崽子宰了,然后先油炸再红烧再喂狗的时候,它才挥动它的小短腿一溜烟儿的跑到窗帘后面,一副“你看不见我”的憋尿表情,独留吴邪在屋里笑得花枝乱颤。

    阿三爱吃东西,荤素不忌,吃饱最重要。吴邪和张起灵中午都不回来,一天只能吃两顿的它根本不管饱也不解馋,所以吴邪经常发现自己买的面包肉干不翼而飞,全进了阿三的肚子。现在冬天了,受气温的影响,阿三觉得更饿了,饿了的后果就是饥不择食,昨天它差点把蓝月亮当果汁喝进肚,简直丧狂

    如此不择食的折腾下,阿三终于把自己弄得上吐下泻,那场面让一向面瘫的张起灵瞬间黑了脸。

    吴邪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冷风更加肆虐,吴邪的手臂稍稍用力,把阿三抱得更紧些,阿三虚弱得一动不动,吴邪叹了一口气“哎让你乱吃,让你把自己的肚子当垃圾桶,这下好了吧,生病了吧,进医院了吧,我告诉你,这叫活该以后可别乱吃了,不然把你煮了。”

    阿三把头伸出来无力的“喵”了一声,顺带给了个白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靠在吴邪的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起眼开始睡觉。它虽然只有小孩子的智商,但几番下来也明白了吴邪的威胁纯粹是在吓唬它,就跟大人骗小孩子狼来了一个理,所以它也不怕吴邪的威胁了,反而觉得自己的新主人真幼稚,那么大个人了还玩这个。

    吴邪丝毫没察觉自己被一只猫鄙视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了不得的事。靠这巷子是什么地方

    从宠物医院到家的路吴邪是第一次走,去的时候是打的车,十分钟就到了,吴邪寻思着还挺近,回来就想走回家,在出租车上也记了不少标志性建筑,以为走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活了二十多年,他是个路痴啊这不,走着走着就晕乎了,不知道走到哪儿了。不过不要紧,吴邪掏出手机,用一只手支撑着阿三的重量,手机里有一样东西叫地图,简直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吴邪刚想给手机解锁就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勺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痛死了吴邪下意思的捂着头,手上有一股温热黏腻的触感,头皮肯定不保了吴邪急回头,那人正要抡着板砖再盖下来,但到一半,动作便顿了下来。吴邪看清了那人的脸,记忆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他谁啊那人显然也看清了吴邪的脸,神情有些错愕,他急忙把板砖藏到身后,表情尴尬,“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说完,他便风一般的逃窜出了巷子。

    后脑勺痛得一抽一抽的,阿三也被惊醒了,在吴邪怀里可怜巴巴地叫唤着,好像是在安慰吴邪。吴邪听到那一句“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不但是后脑勺疼,连太阳穴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贼老天,你玩我呐

    回想起抡板砖的那家伙的样子,眉眼稚嫩,身高才到自己鼻子那儿,大概还是个初中生,吴邪想不通了,一个小孩跟谁有那么大仇恨,居然要闹到用板砖拍人家的地步,自己也够倒霉的,好好的带阿三去看个病都能替人挨了打,这运气简直可以给人点天灯去了霉神眷顾。

    吴邪忍痛查了地图,这地方离云顶天宫不远,也就一公里多点的路程,后脑勺的血渐渐止了,估计只是擦破了头皮,并不严重。吴邪捂着头抱着猫,一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吴邪苦笑一声,把连着衣服的帽子套在头上,加快了脚步。

    云顶天宫的公寓里,张起灵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正在无奈地处理一堆猫的呕吐物,那种黏黏的,黄不拉叽,并且带着股怪味的半流质物体实在糟糕,张起灵在考虑要不要把接触过这堆东西的扫把和拖把全部扔掉。

    “咔哒”一声,门开了。还不待吴邪把它放在地上,阿三就从半空中一跃而下,一路小跑着躲到了窗帘后面。出于敏锐的感觉,它已经察觉到了来自张起灵身上的森森寒意,它自然知道这寒意是针对谁的,所以这时候装空气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吴邪把帽子拉下,后脑的血已经止住,头发涸的血结的一块一块,有点难受。

    张起灵在吴邪拉下帽子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肯定的语气。

    “呃,小伤,不碍事的。”吴邪脱了鞋,换上拖鞋。

    张起灵摘下手上的手套,走向吴邪,越来越近,吴邪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身体僵硬,微微往后倾,张起灵的手穿过吴邪的耳边,摸到了他位于后脑的伤口。张起灵的动作不算轻柔,正好引动吴邪的痛觉神经,惹得吴邪“嘶”了一声。

    张起灵把摸过吴邪伤口的手就着衣服蹭了一下,“确实是小伤。谁打的打架不合格。”

    这话一出,吴邪原来的紧张感立马消失了一大半,身体也软了下来,“我是不是该庆幸他打架不合格要是他合格了,我可能就不是竖着走而是横着爬了。”吴邪开玩笑一般的说着,错开张起灵,往自己屋走去。张起灵跟在他身后,看他进了卧室,靠在门口说道“你还没回答我是谁打的。”

    吴邪一边翻着自己的柜子一边答道“不知道是谁,神奇的是打我那人也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不他打完我后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打错人了,估计是个只有小学生智商的初中生hey,an,向我打听打我的人是谁,该不会是要帮我报仇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你也放过他好了。”

    张起灵有点黑线“你想多了。”

    吴邪好不容易把老妈千叮咛万嘱咐的药箱给翻了出来,一阵捣鼓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里面都是感冒药、胃药、治腹泻的药,没有绷带,没有脱脂棉,没有双氧水,白找了。

    “我带你去医院。”靠在门口的张起灵还没有离开。

    、chater2

    “查一下长江路e3区域在昨天下午5点到6点的监控。”

    王盟被张起灵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明明只是拿手机看个纯爱小说,却搞得和做贼似的。不过说真的,上次去漓水县查案,没想到吴邪会来看他们,而且还和局里的这位牛人张睡一屋,他们俩的气场真是无比的合得来呀据说他们平时就是住一屋的,嘿嘿,同居什么的最有可能产生jq了

    什么时候偷偷给他们俩拍个照,然后发给小红品鉴品鉴,冰山配小清新最合她的口味了,共同话题就是这样产生的嗯,先和小红产生共同话题,接着就是约会,再来就是和小红的妈妈,也就是房东太太聊一下关于减房租的事情幸福的生活似乎已经在朝我招手了

    “e3区。”张起灵没有平仄变化的语句唤醒了王盟的白日梦。

    “噢噢。你要e3区的监控干嘛”王盟没听说e3区出了什么事啊。

    张起灵横了王盟一眼,王盟立刻闭上了嘴,乖乖调监控。

    监控里,王盟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不是吴邪吗唉吴邪手里抱的是阿三,听黑瞎子说,这猫挺神乎的,不过阿三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王盟瞥了张起灵一眼,他看这段监控是要干什么这个平时看着挺高冷的家伙该不会是个偷窥狂吧不对,他们俩在同一个屋里天天见,有什么好偷窥的

    王盟在一旁表演面部表情36变,张起灵已经注意到跟在吴邪身后有些鬼鬼祟祟的那个人,画面中,吴邪拐进了一个小巷,而跟在吴邪身后的那个人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块板砖张起灵把监控画面放大,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脑袋里回想起吴邪说的那句“只有小学生智商的初中生”,总结得真是相当精辟。

    “原来你要查的人是他呀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他好像和我住同一个小区。唉前辈,你要去哪里”

    刚要离开的张起灵被王盟叫住,原本不想多解释的他突然来了兴致,指着屏幕上那人的脸说“去请他喝杯茶。”

    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王盟的脑袋卡壳了,什么叫“去请他喝杯茶”

    出于好奇,王盟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胆子,居然说出了要和张起灵一块儿去的要求。话一说出口王盟就有些后悔了,他刚进警局可没少听说关于张起灵的传奇故事,救人,缉毒,扫黑,荣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王盟对张起灵的敬畏可谓是如一江春水向东流何谓敬畏,就是抬头仰望的同时脚颤抖着,之前去查案还有黑瞎子和胖子做缓冲,现下就他和张起灵两个人,王盟觉着自己的腿有点虚。

    一路上,王盟默默把自己鄙视了一遍又一遍,颤抖的腿让他看上去肯定特别怂,但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伤了吴邪的那人叫纪默,昙城中学初二的学生,但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学生,当学生多无聊啊,除了看书还能干什么,一群书呆子他很早就下载了一个游戏,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寂寞如雪,他从一个小兵开始,在新手营里摸爬滚打,练眼力,练听力,练准头,一步步从一个笑脸成了五颗星从士兵到五星上将,仓库里也堆了四把英雄级武器。他的狙练得很好,最喜欢玩团队竞技模式,有人说他开挂,他撇撇嘴笑了,开挂他才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赢,一群没技术的家伙,分明就是在嫉妒他。在游戏里,他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沉迷于游戏中的纪默成绩很糟糕,每次都是徘徊在及格线边缘,嘴上说根本不在乎成绩的他心里还是会很挫败。在游戏中,他是高手,可是在现实中,他只是一个失败者,他想过要改变,但这种想法在他脑中还没住上一刻钟就会被抛到天边。

    游戏不是,可是在游戏里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毒,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所以更舍不掉。

    纪默怎么也没有想到,初二上学期期末他的成绩会如此惨烈,虽然考完他就有预感,此次的数学他必然悲剧,可是再悲剧也不至于个位数吧为这事,他老爹毫不犹豫给他来了好一顿竹板炒肉丝,事后,他好好反思了一番,反思的结果是纪默得出结论,数学老师一定看他不爽,所以多扣了他几十分气愤之下,纪默决定对数学老师展开报复,他潜伏在数学老师每天必经的路上可惜他闹了个乌龙,跟错了人,打错了脑袋。也是吴邪运气不好,谁让他那天穿了和纪默的数学老师一样的衣服。

    张起灵和王盟来到纪默家时纪默还在玩游戏,戴了个耳机的他一脸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左手操纵键盘,右手操纵鼠标,手法娴熟。张起灵在纪默的电脑桌上用手指扣了两声,纪默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电脑屏幕,“走开”很强硬的语气,不像是不耐烦,更像是在害怕,害怕什么东西被发现,只好以强硬的态度驱赶可能发现这个秘密的人。这会儿游戏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避难所,可就算是在避难所里,他也是如坐针毡。

    “警察。”张起灵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纪默的手停住了,游戏里,他的角色被一枪爆了头。他把耳机从耳朵上拿下挂在脖子上,转过头来,脸色惨白,是心虚的。“他报警了”纪默说话时有些颤抖,“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认错人了”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餐桌上,纪默的妈妈泡了三杯茶,张起灵、王盟与纪默分坐三边,纪默还是很紧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张起灵。王盟捧起茶杯,心中暗叹一声,真的是来喝茶的呀,不过不是张起灵请客。

    张起灵把手放在茶杯上,也没有喝,“你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一下吧。”张起灵对纪默说。

    纪默说了一大堆,神色很黯淡,想来他也挺后悔干了这么一件蠢事,“其实我很害怕,回来后一直想忘掉这件事,可怎么也忘不掉,我不敢跟任何人说。”

    “年轻人,以后做事可别情绪决定脑袋了,要走心,走心知道不”一直没有开口的王盟这时候说了句话刷一下存在感。

    纪默点了点头,很乖的样子。十三四岁的小孩能有多坏,这世上没有天生叛逆的孩子,只有不够尽职的父母。

    纪默把所有的事情讲出来后,心情反而舒畅了很多,王盟像知心大哥哥一样对他讲了很多诸如不要玩游戏之类的话。

    时间过得很快,该走了。

    纪默把张起灵与王盟二人送到门口,犹豫了一小会儿,纪默鼓起勇气问道“他没事吧”这里的“他”,自然是倒霉催的吴邪。

    “有事我会通知你的。”吴邪的伤不重,但要是直接告诉纪默事实,让他把心中大石放下似乎又太便宜他了,必竟吴邪受了伤。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纪默又问。

    “等过几天他的伤好一点了你再去吧。”张起灵想了想,说道。

    一个人,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王盟从始至终都不太明白张起灵找纪默的目的是什么,拯救沉迷网络的失足少年这好像是后来他在做的事情,张起灵可没说几句话。

    张起灵才不会告诉你最开始他找纪默是想恐吓他一番的,谁让他伤了吴邪来着的,不过看在他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张起灵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不知道,闷的男人其实很小器的。

    、chater3

    王盟跟张起灵走了一趟,虽然没有弄清楚张起灵是要干什么,搞得一头雾水,但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掌握了一个信息吴邪受伤了。王盟知道吴邪受伤了就等于是整个刑侦组知道了吴邪受伤的事,反应最强烈的自然是吴邪的亲三叔吴三省,吴三省坑侄子是出了名的,但疼侄子也同样是出了名的。

    吴三省是大晚上的从潘子发的朋友圈里知道吴邪受伤的消息的,那会儿吴三省刚躺下,作为一名与时俱进的新世纪大叔,吴三省保持着早起刷微博,睡前扫朋友圈的良好习惯,于是乎他就很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潘子刚发到朋友圈的一段话小三爷好可怜,受伤了呢,摸摸,不怕不怕,哥哥教你军体拳笑

    呀刚才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刚躺下的吴三省果断坐了起来,大侄子受伤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是谁让大侄子受的伤,一定要揍回来护短这种事吴三省表示干起来得心应手。

    正在洗澡的纪默突然间鼻子一痒,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这个冬天是有点冷

    还在纠结于气温的纪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还想着明天要多加件衣服。反应迟钝的纪默小同学,你貌似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哟所以说嘛,小孩子就不要玩板砖啦

    要说起来,吴三省这刑侦组的老大是最后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真是很失败啊。

    关心大侄子的吴三省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现在张起灵家门口狂按门铃。吴邪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到门铃的声响,完全分不清这声音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过了好一会儿,门铃的声响还不见停,吴邪有些清醒了,钻出被窝穿上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吴邪就看到自家三叔一脸怒容,抓了抓头发,这是怎么了,三叔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是来找张起灵还是找他

    吴三省在门口足足站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等到了门开,看着睡眼惺忪的大侄子,吴三省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你在里面睡得懵懂可是一转眼,吴三省看到吴邪脑袋上绷带的痕迹,气立刻就消了。大侄子真可怜

    了解了吴邪受伤的经过,原来是被一个初中生给打的,这么轻易就被打了。吴三省一张老脸饶是够厚也不好意思去找一个初中生的麻烦,算了,还是让潘子教大侄子军体拳好了。

    张起灵刚刚起床就看见桌子旁坐着的除了吴邪还有一人形动物,反应了三秒,原来是组长。张起灵也到桌前坐下,三个人俨然坐成了一个三角形,吴三省和吴邪叔侄俩都纷纷盯着张起灵,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

    “小哥,你等会儿,我去做早饭。”

    吴邪起身,决定把自己从这种气氛中解救出来。

    吴三省的目光立即从张起灵身上转移到吴邪身上,什么小邪要去做早饭居然让他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侄子去做早饭,大侄子在这里过得好辛酸大侄子的头上还裹着纱布没儿没女的吴三省几乎把一辈子的慈父情结都用在吴邪身上了。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

    张起灵你个人渣,没看到我大侄子受伤了吗小侄子要做早饭你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你不应该说“放着,我来”吗

    吴邪前脚刚进了厨房,吴三省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吃早饭,一大清早就来看受伤的大侄子,唉这么关心侄子的叔叔天底下哪儿找去于是,吴三省手一伸,叫住了吴邪“大侄子,那啥,我还没吃早饭,给我也来一份。”

    吴三省,你空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慈父想法,其实内里还是个渣吧

    吴邪在厨房里捣鼓着早饭,虽然只是最简单的荷包蛋加几片面包,但也十分考验人的水平,煎荷包蛋可是个技术活。

    伴着鸡蛋下锅的嗞啦声,吴邪听得自家三叔与自家房东正在谈话,当然,主要是三叔在说话,张起灵只是是不是的应几声。他们的声音并不响,再加上吴邪手头正有活干,所以听不太真切,只能依稀听得三叔说“你要好好对他不用手下留情”,“晚上你们都有空也可以多运动运动在屋里也可以”

    吴邪意识到自己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关键字,正好荷包蛋都好了,正打算好好听时,吴三省和张起灵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了。

    吴邪把荷包蛋端到桌上,“三叔,你在和小哥说什么”

    吴三省冲吴邪露出一个狐狸味十足的笑,而后对张起灵说道“那我就把大侄子交给你了”

    吴邪打了个寒战,为什么他有一种老狐狸把他给卖了的感觉,买主是小哥。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春节了,吴邪的公司已经放假,而身为人民警察的张起灵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夜幕降临,离云顶天宫不远的青铜门公园人渐渐多了起来,广场舞的声音响起,就算天气再冷,也挡不住阿姨们的热情。而在云顶天宫的一处公寓里,吴邪终于明白了三叔和张起灵究竟说了什么,现在的他累得就像一条死鱼,双腿酸胀,感觉不是自己的了,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杀千刀的闷油瓶,谁要跟你赛跑了

    事情是这样的,傍晚,吴邪和张起灵一块到青铜门公园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路上张起灵把吴三省嘱咐的事说给了吴邪听。吴三省嫌吴邪的身体素质太糟糕,希望张起灵可以帮忙锻炼下吴邪的身体,以后遇上像之前那样的倒霉事也好揍回去。其实不用吴三省说,在吴邪受伤之后,张起灵早想过要锻炼吴邪,吴邪太弱,而危险总是突如其来。

    吴邪一听,原来是要他锻炼身体啊,那怎么个锻炼法

    张起灵说,我们来赛跑吧,我记得你没带钥匙,以公园里最长的路为限,你要是追得上我,我就开门让你进去,要是追不上外头夜景不错,你呆上一晚上也挺好。

    想到张起灵衣服下不壮硕但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再想到自己自大学毕业后就再没跑过步,吴邪默默在心中竖了一根中指,你丫纯粹是欺负人吧

    张起灵当然不会让吴邪在外面欣赏一整晚的夜景,在严重放水了n次以后,吴邪终于追上了张起灵。吴邪累瘫的趴在张起灵肩头喘着粗气,“小哥,你这样锻炼真的好吗我走不动了,菜还没买。”

    回答他的是张起灵轻柔的安抚“走吧,回去给你按摩。待会儿我一个人出来买菜,你在家里呆着。”

    这样锻炼真的好吗这是张起灵能想出来的最轻松的锻炼,曾经张起灵所接受过的训练不是吴邪能够想象的,强大,从来不是和风煦雨吹打出来的。

    张起灵没想过要把吴邪训练成另一个自己,但至少要有自保之力,我会保护你,但我不能一直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吃好玩好

    、chater4

    眼下离除夕是越来越近了,吴邪的妈妈开始打电话催促吴邪回家,家中老佛爷开口,吴邪当然只有说“喳”的份儿。吴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到了老爸老妈家,临行前,吴邪给张起灵留了地址,原本是想说“要是想我了就来找我”,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来找我,不过没准我会先来找你”,附赠了一个微笑,吴邪打开门离开了。

    冬日的夜幕总是降临得格外早,张起灵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没有吴邪在,张起灵只好一个人出去觅食。路上很喧嚣,行人来来往往,有说有笑,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张起灵脸上,斑驳一片。

    张起灵随便找了家店进去,坐下,点菜,吃完饭,回家。

    一墙之隔,泾渭分明,墙内冷清,墙外热闹。

    在这里,城市的霓虹灯彩迷失了谁的双眼灯牌上的明星风光无限,上翘的嘴角可以亲和可以冷艳,可是谁分得清是真脸还是假脸

    商场又在跳楼大甩卖,真的是跳楼的话,天台该是挤满了人吧。黑瞎子看着搞笑的血红大字,撇了撇嘴角,摁灭了手里的烟。“花儿爷,长夜漫漫,你来陪我吧,老地方,不见不散。”黑色的手机看不出是哪个牌子,样式有点笨重,旁边还极不协调的坠着条缀有粉晶小花的手机链。

    茶吧内灯光昏暗,不同于酒吧,这里的环境幽静,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扰了这份宁静。吧里歌声舒缓,空气里萦绕着茶香,到这里,整个人都感觉高尚起来了呢。

    黑瞎子点了一壶茶,天青色的茶壶,里面是小巧精致的湄潭雀舌。上次和花儿爷到这儿来点了太平猴魁,花儿爷说味道重了些,这次换了湄潭雀舌,茶香清芬悦鼻,还带有花香,花儿爷应该会喜欢。

    茶吧和黑瞎子的气质并不符合,也许酒吧更适合黑瞎子那有些狂狷的气质,只是今晚找花儿爷是有正事的,可不能喝醉了。

    黑瞎子一直都觉得,酒来醉人,茶来醒神。喝酒若不是喝醉,那便是亏了。

    等了一支歌的功夫,解语花就赶来了。黑瞎子选的位置很隐蔽,在角落里,与他处又隔着木帘与屏风,但解语花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今天解语花穿的是黑色小西装,没有扣扣子,衣服口袋里放了块但粉色的方巾,露出个角,颜色正好与里面的衬衫相呼应,解语花没有打领带,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最上方的一颗,显得持重而不失休闲,正好衬他这意气风发的解家当家。

    解语花这副打扮好看是好看,但在这满大街羽绒服的季节里,却显得单薄了。黑瞎子摸了一下解语花的手,动作无比自然,解语花也没有躲闪,任由他触自己的手。果然是有些凉了,黑瞎子替解语花倒了一杯茶,茶水温热,正好可以暖手。

    看着杯盏里清亮的茶,解语花问道“这次又换了什么”

    “雀舌。”据说曾是贡品哟。

    解语花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盏“那可不便宜,你什么时候懂起品茶来了”

    我可不懂品茶,这是为你点的。黑瞎子心里想,嘴上却没说,只是笑了笑。

    当然,黑瞎子约解语花出来可不是喝茶那么简单的,解语花让他注意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更确切一点说,是有了答案。说起来这真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啊嗯,就像吴邪被打一样乌龙一样搞笑,虽然说是两件事情,但都是闹剧一场。

    茶也喝了两杯了,这清淡的雀舌醒神效果果然是不如苦丁啊,幽暗灯光下的花儿爷好生醉人

    “那件事你查到了”最后还是解语花先开了口。

    “嗯,我说你没事偷自己文件干嘛”

    解语花让黑瞎子查的这件事说容易就很容易,说困难就很困难,全凭黑瞎子是怎么想的。解语花让黑瞎子查的是他们公司机密文件丢失一事,这份文件就放在解语花的保险箱里,保险箱密码只有解语花一人知道,文件被盗的时候,放保险箱的房间门窗紧闭,种种迹象表明只有解语花一个人来过,密室作案。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作案者手法极其高明,已经超出了黑瞎子所能想象的范畴;二,文件是解语花自己拿的。前者随便想想就能杀死一大群脑细胞,而后者又感觉挺扯淡的,解语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好玩吗而且,黑瞎子与解语花相认多年,虽不常见面,但黑瞎子对解语花的信任,超过对世上其他任何人。

    解语花支着脑袋看向黑瞎子,轻笑一声问道“真没想到你发觉得那么快,我给了你十天时间,你却只用了两天。有没有觉得是被我耍了”

    “有。”黑瞎子往后挪了一点,手臂搭在椅背上,“然后我又想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是对我能力的考验”

    “不,是对理智的考验。我们认识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吧,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我很高兴你能怀疑到我头上,说明你不会因为熟悉就盲目的相信一个人。”解语花思索了一下,补充道,“我的公司里有了杂草,我需要一个园丁,一个比我理智的园丁。公司里有些人是看着我长大的,有些是与我共患难过的朋友,我潜意思里还是愿意相信他们,这会影响到我的判断。”

    黑瞎子吸了一口气“我很乐意效劳,但你的公司那么大,我未必有那么多时间。”

    “我只需要你帮我分析。我会把我知道的,分析的告诉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将我告诉你的再进行分析,不要相信我的话,把我的思维错误指出来。”

    “我能拒绝吗”

    解语花挑眉,那意思就是你拒绝一个试试

    “好了好了,我怎么会拒绝呢想想以后可以经常和你聊天,真是开心还来不及呐。”黑瞎子笑得谄媚,搭在椅背上的手收回到脑后,顺势伸了个懒腰,“什么时候啊”

    “当然是等到年后,现在员工都放假了。”解语花把手轻松地放在茶盏上,食指划过盏沿。

    和黑瞎子讲话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因为不必斟酌,不必设防。

    一时兴起,解语花突然对黑瞎子来了句“今晚到我那儿去”

    什么这是邀请吗黑瞎子猛然靠近解语花的脸,有些不可置信。

    “好啊好啊”黑瞎子一口答应,生怕解语花会反悔。

    解语花从座位上站起,弯下腰,他和黑瞎子的脸更近了。黑瞎子仰起头,看解语花嘴角漂亮的弧度,接着他看到解语花的嘴唇轻启,缓缓说出了三个字“想得美”

    下一秒,说着“想得美”的唇便落在了另一个人的唇上,只是轻轻触着,很快黑瞎子就掌握了主权幸福你敢来的再突然一点吗

    所以说嘛,幽暗的环境,隐蔽的角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来一发黑花副本,明天走主线

    、chater5

    小年夜,也是个该团聚的日子。

    放假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容易放空,张起灵也放假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光线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留下一片光影,阿三惬意地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喉间不时的发出呜声,就像是在打呼噜。吴邪把阿三留在了张起灵家,虽然张起灵不见得能把阿三照顾好,但如果阿三也走了,他会不会觉得寂寞

    电话的声音吵醒了阿三,阿三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头望向声源处。

    张起灵走到电话前,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号码,半晌没有接起。电话上的号码很陌生,但他知道是他父亲打来的,就在刚才,他妈妈发来短信,让他大年夜去吃晚饭,他父亲想必也是为了这个。真是搞笑,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这一北一南的,他该去哪里

    阿三走过来蹭了蹭张起灵的裤腿,张起灵把阿三抱到沙发上,长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阿三的后颈,阿三舒服得把眼睛都眯了起来,错过了张起灵的表情。张起灵自嘲般笑了笑,对阿三说“大年夜我陪你吃大餐。”

    一人一猫在沙发上悠闲小憩,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不是到了年关,电话也会变得特别忙碌

    是吴邪打来的。

    “喂,小哥,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

    “太好了,你快来救我啊”吴邪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周围尽是人声。

    张起灵皱着眉问了吴邪地址,不是是在担心,还是讨厌电话那头的喧闹。

    张起灵开车赶到时,只见吴邪蹲在地上,前面是堆得小山高的年货,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小哥,救我,我已经虚脱了,我再也走不动了”吴邪把手递给张起灵,示意他把他拉起来,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的吴邪,真是意外的孩子气。

    张起灵无奈地笑了笑,把他拉起,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吴邪撇了撇嘴,“怎么可能要是我一个人出来,怎么会买这么多东西来虐待自己我妈还在年货市场奋斗,她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把买来的所有东西都让我拎着,还美其名曰说是要锻炼我的臂力,她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吴邪越说越委屈,就差掬一把辛酸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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