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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瓶邪]房租总会到期的 第2节

作者:仲品越 字数:26414 更新:2022-01-09 20:43:00

    青年人从车上拿下一只黑色旅行箱,拖着进了酒店,身后跟了几个人,那个光头就在其中。

    待银灰色别克商务车开走,黑瞎子想进酒店一探究竟,却门口的门童一把拦住“对不起,请问你有邀请函吗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宴会,没有邀请函不得进入。”

    黑瞎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默默离开,谁也没有看到他转身那一霎那,墨镜下流转的异光。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节要到了,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记得给老妈打个电话

    、chater9

    “花儿爷,你忙吗”

    高速上飞驰的迈巴赫62s的后座,解语花塞着耳机懒洋洋开口“什么事”

    “江湖救急啊”

    “噗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没,就是有人不让我进酒店。”

    “还有这事儿是哪家酒店那么牛,挡得住你的脚步”

    “建国路最亮闪闪那家。”

    “嗯,我知道了,我跟那儿的经理沟通一下。”

    解语花,正业,二月公司旗下模特,副业,解家当家,解氏集团总裁,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你不会想要得罪这么一个人的,因为在他那张精致的面孔下,“直接打死,算我的”这种话,他都可以说得那么温柔。善良这种东西,对于在黑暗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来讲,是用来珍藏的,留给真心待他的人。这样的人,在解语花的世界里不超过一手之数,二月红算一个,只是恩师已驾鹤仙去,吴邪也算一个,再有,就是黑瞎子算半个。

    在附近转了一圈,黑瞎子回到酒店门口,门童笑得一脸奉承,在这奉承里又有一丝尴尬,他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经理的贵宾。”

    门童旁边还站了位身穿嫩黄旗袍的高挑女子,只见她素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黑瞎子看了那门童一眼,没有作声。

    其实啊,想要进去很简单,不是吗

    在那位身穿嫩黄旗袍的女子的引导下,黑瞎子来到经理室,经理室里,经理正负手而立,看到黑瞎子来了,一个眼神让旗袍女子退下,然后忙请黑瞎子坐下。

    经理笑容亲切,说道“您就是花儿爷的朋友吧我知道您是警察,今天我们酒店已经被人包下,在场的宾客一个个都是我得罪不起的,我破例让您进来,还请您手下多担待些。”

    黑瞎子摆了摆手说“没事儿,我就进来瞧瞧,不会把你的场子给砸了的。”

    “那我带您到处看看”虽然黑瞎子说,他只是进来瞧瞧,但经理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从来说到做到。你既然卖花儿爷面子,我自然也会卖你面子。”难得的,黑瞎子笑得格外有亲和力。

    经理沉吟片刻,最终默默点了点头。

    大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如瀑布般垂泄于大厅中央,耀眼而不失空灵,只可惜在黑瞎子眼里,所有色彩都会变成黑白二色,失了光彩。大厅里人很多,每个人都穿着价格不菲的礼服,黑瞎子在大厅里穿梭,寻找板寸头的青年人。板寸头的青年人站的位置并不隐蔽,不一会儿黑瞎子就看到了他的踪影。他拖着黑色旅行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似在等什么人。板寸头的静与周围人们的动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板寸头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着。黑瞎子就站在大约离他十来米远的地方,夸张的墨镜完全遮住了黑瞎子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大概有点饿了,黑瞎子随手抓起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就在这时,板寸头等的人来了,他们先小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板寸头就跟着那人走了。

    黑瞎子小心地跟在他们后面,只见他们穿过走廊,进入了靠右手边的一间房间,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声,被关了个严实。黑瞎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有句老话,叫做隔墙有耳,看这门的材质,隔音效果应该还不错,当然,仅限于对普通人而言,这门一旦遇上像黑瞎子这样的,就只有形同虚设的份了,不过前提是,黑瞎子得把耳朵凑门上。

    黑瞎子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然后慢慢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心里却在嘀咕我明明是个警察,怎么有种当贼的感觉

    门里一句话没讲,只是传来了拉链拉开的声音黑瞎子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身体传来一阵麻痹感,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偷袭了他,黑瞎子就倒在了地上。在倒下的前一秒,黑瞎子想的是老子的一世英名不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末参加了个团体活动,又参加了个知识竞赛,回来已是8点,还没有吃晚饭,就只写了这些放一章迷域作为补偿,虽然字数不多,但那已经是我最后的存稿了,泪奔

    、chater10

    其实对于这件案子警方已经有了一些猜想,经过对家属的询问,警方了解到常福生是个安静的老人,朋友很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老槐树下拉二胡,然后买些吃的喂喂流浪猫流浪狗。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老人会有什么仇人,非致他于死地不可。但是联系到黑瞎子到来的消息,常福生以前是个盗墓贼,那么警方可以做出一个大致推测,老人的死是他年轻时盗墓所结下的因果。警方也曾询问家属老人年轻时是否得罪过什么人,老人的家属纷纷表示他们并不知晓。这个家是老人金盆洗手后组建的,对于以前的事,老人在家人面前绝口不提,而家人只要问及一丝与此有关的问题,老人便会勃然大怒,久而久之,家人也不会再问。警方也走访了很多地方,可是查到的东西,最详细也只是和黑瞎子查到的一般无二。

    吴三省从局长那儿回来就开始在办公室里转圈,已经转了一圈又一圈。吴三省有一个习惯,遇上棘手的案子就喜欢在办公室里转圈,据说这样干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增加对大脑的供血供氧,简而言之就是转圈能让人变聪明。虽然说我们不知道这种方法有没有科学性,也不知道吴三省到底有没有想到什么东西,反正吴三省的焦急,明眼人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次局长给他的压力不小,要求三天内必须查出个头绪来。死者的大儿子在市政府工作,颇有权势,正在向警方施压。正在调资料的潘子只觉得眼前的影一阵一阵的,晃得人有点想睡觉。

    “黑瞎子呢他还没有回来”吴三省终于停下脚步,向潘子问道。

    “是的。他传回那几张照片后就没了音讯,打电话也不接。”潘子盯着屏幕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啪啪敲得飞快,“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快下雨了。”吴三省看了眼窗外,叹了一声,然后踱到潘子身边,“对了,照片上的人查出来了吗”

    “有一点头绪了。”潘子答。

    另一边,黑瞎子被扔在了一条偏远的公路边,那公路通往山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天都不见一辆车开过。

    一滴雨从天空降落,带着秋的凉意,落在黑瞎子额头,黑瞎子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迷茫。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有感觉,说明没死。板寸头一伙人只是想摆脱黑瞎子,所以把他弄晕后带到了这旮旯地儿。那群人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把黑瞎子干掉,但是这想法刚被人提出就被板寸头否决掉了,板寸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有的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可怕,死人不会说谎,不会掩盖痕迹,会把事情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人前,只要你能读懂这具尸体所要表达的含义。相反,活人必须活动,在他们的活动中,不经意间就会把一些重要的痕迹掩盖去。在犯罪现场,最易造成犯罪现场破坏的往往是那些个没有经验的小警察。所以说,板寸头深知黑瞎子活着会比死了对他们更有利。因为也许在黑瞎子起身的那一霎那,一些线索就从黑瞎子身上掉落,落在了不知名的杂草间,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

    黑瞎子注意到他旁边躺着块黑色的形近长方板的东西,它的左上角还缀着条挂有粉晶雕成的小花的细链,可不就是他那像素超高的宝贝手机嘛可是现在他那宝贝手机已经壮烈牺牲了,原本光可鉴人的屏幕已经裂成了菊花状,si卡和内存卡都已被取出,一种我艹的心情油然而生,黑眼镜绝望地看着他的宝贝手机,默默把手机链取下,然后把“尸体”有多远扔多远,看着就闹心

    有些人可能会奇怪,黑瞎子为什么不把手机留下,上面可能有别的疑犯的指纹,会对破案有帮助。对于这件事,黑瞎子只会嘿嘿苦笑两声,然后对你说不要再提我的伤心事,也不要怀疑我的智商这不是熟人作案,不能做指纹对比,指纹取到也没有用,中国的指纹库还仅限于已经进去过的人就是所谓有前科的人,再详细一点就是犯罪分子我是很认真的解释菌,指纹库这种东西还没有普及到每一个人身上呐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落在公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然后集合到公路的凹陷处,成了一条条涓涓细流,有的蜿蜒向前,有的一路向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汇成一股你想象不到的暗流。

    黑瞎子抬起头,雨水顺着脸的轮廓流淌下来,就像是在流泪。手机没了,没有办法召唤小伙伴雨td的不能小一点吗好饿这么远的路走回去根本不可能啊黑瞎子又沮丧地低下了头。这场景真尼玛像极了12岁那年第一天流浪的那个下午大雨,饥饿,以及迷路。真糟糕的记忆

    黑瞎子正琢磨着该怎么办,雨帘中,他看到一辆车正在向他驶来,迈巴赫62s在黑瞎子身前停住了,后座车门打开,解语花的一只耳机耷拉下来,另外一只耳机还挂在耳朵上。“还不快上来。”他说。

    一身水湿的黑瞎子坐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滩水渍。黑瞎子捋了下还在不断滴水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花儿爷,唉弄湿了你的车”

    “你陪啊。”解语花似心情不太好,瞥了黑瞎子一眼,把耷拉下的耳机塞回耳朵里,然后从身旁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花儿爷,我一小老百姓哪陪得起啊,不如我把自己陪给你”

    解语花没有接话,而是从盒子里取出一套衣服,今天解语花刚出席了一场关于秋冬新款的时装秀,在秀场看上了一套衣服,就顺便把它买了下来。解语花把衣服扔给黑瞎子,又扔了条毛巾给他,黑瞎子自然明白解语花的用意,把衣服随意搭在前座的靠椅上,黑瞎子开始解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衬衣的扣子。司机专心致志,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解语花对黑瞎子的肌肉并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听着曲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黑瞎子把一身白衣换上,因为尺寸不对的缘故,这套价格不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袖口短了一截,裤子成了九分裤,最重要的是,它还有点紧。解语花睁开眼,看了眼可能是因为衣服的原因,正拘束地坐在他旁边的黑瞎子,觉得略显喜感。

    黑瞎子没有问解语花为什么能找到他,解语花自然也没有解释。

    其实解语花在送黑瞎子的手表里安了微型的定位系统,警察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有的时候,解语花也会怕把黑瞎子给丢了。

    黑瞎子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对他总是居高临下而又爱理不理的解语花会在得知他失踪的那一刻拍案而起,失了风度。随后立马打电话给私人助理,命他务必在五分钟内确定黑瞎子的位置,不然就管铺盖走人

    其实一直以来,黑瞎子的付出并不是没有回报,落花有意,流水不见得无情,也许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落花的身影已投影到流水的波心,只是还未来得及被人看清在解语花心里,黑瞎子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有多重要就是不想下去买饭时会第一个想到让他把饭送来的重要。试想一下,你在很饿的情况下会让什么人给你送饭想必是极为亲近的人。只是解语花从来不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自小家族的训练早让他学会了将自己的情绪掩藏,那颗骄傲而脆弱的心,有时候连自己都嫌弃,怎么会轻易认可了别人

    黑瞎子向解语花借了手机打回局里,也算是报了个平安。

    、chater11

    在黑瞎子打回的电话里,吴三省得知黑瞎子现在平安无事了,这是最重要的。另外,他也得知了黑瞎子的手机内存卡被人取走,这对吴三省而言,无疑是这雨天里闪亮亮的一个霹雳。在心里默默骂了声艹,然后把刚打印出来的关于板寸头的资料扔进了垃圾桶。板寸头这条线算是断了,他已经知道警察在查他,短期内是不会出现了。他的资料也是极其不全,都是几年前的东西,价值不大。

    吴三省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双脚抬起搭在桌上,长叹了一口气,神情疲惫。就在这时,大奎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二二二”

    吴三省心情本就不好,又见下属连个话都说不利索,怒骂道“二你大爷啊”

    大奎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委屈地把手机递给吴三省,说“二爷的电话。”

    跟吴三省久的人都知道吴家有个睿智沉稳的二爷,为人低调却手腕极强,曾经吴三省遇上过一个棘手的案子,要不是吴家二爷及时赶到,他们一行十来个人恐怕都要交代在那里了。从此被二爷救下的那些人对他简直敬若天神,对此吴三省也只能怪自己太冲动,头脑一热就往别人的圈套里钻,唉从此就在自家二哥面前矮了一头。

    吴三省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没电了,难怪

    “老二,什么事”吴三省接过手机,依旧是一付大爷的样子坐在椅上。

    电话那头,吴二白声音低沉,不紧不慢地说“说了要叫二哥。”

    吴三省有点不耐烦“就你事儿妈有事快说,老子正忙着呐”

    “我老子是你爹。”吴二白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擦”吴三省炸毛了。

    吴二白不打算再跟自家三弟磨嘴皮子,就切入了正题“我丢了幅周臣的景山秋游图,你怎么看”

    景山秋游图吴三省把这几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印象,倒是有一段很不好的回忆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

    “我不就以前顺了你一老和田玉带钩,早还你了,你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好不好”就因为那块老和田玉代勾,吴三省被吴二白从头奚落到脚,又从脚奚落到头。往事不堪回首

    “我只是问你你怎么看,又没说是你偷的,那么激动干嘛”老二想要把炸毛的老三的毛给理顺,但是这样理真的好吗

    “老二,我说不过你”说完这句,吴三省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吴三省把手机扔给大奎,心里更加郁闷了,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诸事不顺

    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太大,这力气啊就一时控制不住,大奎的手机被吴三省抛得老高。大奎不由心中惨叫一声我的手机眼瞅着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呀,手机就要从大奎头上飞过了,大奎猛地跳起,双手一接,正好接住。大奎捂着小心肝,幸好幸好,以前足球队守门员的看家本领还没忘。看着险些小命不保的手机,大奎心里一阵泛苦我招谁惹谁了我

    景山秋游图,景山秋游图吴三省念叨着这幅画的名儿,越想越气愤,老二收藏的宝贝都足够去开家博物馆了,兄弟拿一两件会死吗老二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再说老子会喜欢那种磨磨唧唧,酸不溜秋的人才喜欢的古画吗别开玩笑了老子才不会偷这种东西呢要偷也是偷那些个铜器玉器

    想着想着,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抓住它,抓住它

    突然,吴三省神经质般的把脚放下,从椅子上一跳而起,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他激动地把资料从垃圾桶中捡起,然后把上面的烟灰随手一擦而净。

    “把人都叫到会议室来。”

    大奎刚想走就听得老大一声吼,立马停住了脚步,转身道“是”然后一溜烟儿的走了。

    不一会儿,会议室就坐满了人 ,黑瞎子穿着花儿爷的衣服,没好意思回来。吴三省面前摆着一份资料,正是先前在垃圾桶的那一份。

    吴三省双手交叉摆在资料上,一脸严肃地说“相信大家都看过这份资料了,大伙儿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

    几个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会议室里很安静。

    “走私。”张起灵的两个字打破了这份安静。在场的人眉头微皱,显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吴三省眼前一亮,说道“继续说下去。”

    “文物走私。”张起灵再一次开口,却只是比先前多了两个字,当真惜字如金。

    吴三省一阵无语,小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高冷,话太少。无奈地拿起资料,果然还是要自己来讲。

    “大家再把资料看一下。这份是关于邹思,也就是板寸头的档案,他高中以前的东西我们都不必去理会,重点是他大学学习的专业,是c大考古系,辅修了历史。他成绩很好,可是大学毕业后并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关于任何关于他的记录,这一点很奇怪。他家以前家境贫寒,现在他的父母在省会城市二环内有了一套100多平米的房子,他的钱是哪里来的然后我们再结合常福生,几十年前,他是个盗墓贼,将他们两个的共同点拎出来,就是两个字文物”

    吴三省顿了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邹思在大学毕业以后加入了一个文物走私团伙,所以他没有没有寻找正规工作,而他又凭借着走私捞了很多钱,他父母房子的问题也解决了。接下来是常福生,常福生以前是盗墓贼,不排除在某个地方藏了很多陪葬品的可能,走私团伙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常福生藏有很多陪葬品,于是想让他交出陪葬品,常福生没有交,于是死在了走私团伙那帮人手里。这样的话,两件事就串起来了。”

    这时,王盟弱弱地举起手来“我有两个问题,邹思为什么没有找正规工作,而是加入了走私团伙呢还有常福生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陪葬品的下落”

    吴三省脸一黑,本来就心情不太好的,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两个问题他没有办法解释,真正的原因可能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

    “我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并不是说这就是事实,只能说它比其他的假设更靠谱一点。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检验这个假设的正确性,你提的两个问题对这个假设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可以忽略不计。最重要的,是结果。所以,小王啊,以后不要问没有意义的问题。”吴三省说这话时有着一种明显的面子被拂,然后拼命挽回面子的感觉。

    王盟用力地点了点头,吴三省欣慰地看着他,孺子可教也。

    “三爷,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潘子问。

    “想要通过空运把文物运出境被查到的可能性非常高,最好的办法是走水路,把文物混在集装箱货物里运往国外。所以我们要前往码头,黑瞎子拍到的邹思手里拉的旅行箱,恐怕就是最近一批要运送出境的文物之一,另外马上通知海关加紧对出境货物的检查。”

    、chater12

    海关正在加紧对出境货物的抽查,近些年文物走私案并不少见,其文物来源主要是从古遗址墓葬、博物馆中盗窃,古玩市场购买和从文物拍卖市场购得,而墓掘和文物黑市则是其中最直接的源头。文物被混在集装箱里,然后流向国外,最主要的是美英日韩四国。

    由于出境的集装箱数量繁多,海关不可能一个个检查,海关的效率仅仅能对出境货物的5进行抽查,为此,吴三省加派了警员对海关抽查进行辅助。由于码头没有安装大型集装箱检查系统,检查进行得尤为艰难,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连胖子都暂别尸体到码头帮忙了。

    晚上8点,在饭厅昏黄幽暗的灯光里,吴邪和阿三一个人一只猫一起对着饭菜发呆,吴邪手抵下巴,眼神渺远,神色带着一点点担心,还有一点点委屈,饭菜都凉透了,那个人怎么还没有回来而阿三则是趴在桌子上,眼神牢牢地盯着面前的那盘糖醋鱼,什么时候开饭啊,要饿晕了。吴邪想打他电话,却悲剧地发现,在他和他同住的十几天里,他都没有向小哥要过号码,而小哥也没有向他要过号码,真是要命的两个人

    无奈之下,吴邪只好找自家三叔“三叔,小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嗯,小哥啊现在案子到了紧急关头,我们都正忙着呐”

    “那你们在哪里”

    “在码头,你要过来吗”

    吴邪挂了电话,吴三省摸了摸脑袋,好像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呀

    窝擦吴邪怎么会知道小哥还没有回家的愣了几秒,吴三省终于反应过来是哪儿不对劲的。难道他们同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吴三省脑内出现了一系列猜想。

    天还在下着小雨,吴邪撑着把伞出现在码头,找到三叔后,吴邪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叔,小哥在哪里

    吴三省被这一句话气得快要翻白眼了,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那么大,你看到老子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小哥在哪里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呀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吴三省痛心疾首地指了指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吴邪连句3q都没有留下就直接奔了过去。吴三省无语问苍天,这水是啥时候泼的呀

    吴邪刚向三叔所指的地方走去,就听得那边有人大吼一声“都过来这里有夹层”

    闻声,吴三省立马飞一般地跑了过去,连伞都没有打,吴邪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也立刻跟了上去。

    夹层被小心地打开,乍一眼夹层里似乎堆满了毫无用处的废纸,吴三省小心翼翼地把一堆废纸拿起来,很明显可以看出来里面包裹了东西,一层一层废纸打开,最后,一件精美的青瓷鸡首壶展现在众人眼前。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这事情,大了

    夹层里的东西一样一样被清理出来,总共近千件大小瓷器和陶器,大部分保存得非常完整,有一小部分出现残缺。

    吴三省点了一根烟蹲在瓷器和陶器中央,面色沉重,这件案子关系太大,不是他能接得了的,现在的走私都呈集团化,他的人手根本不够,看来要先上报省公安厅。

    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10点多了,吴三省站起来,大手一挥“都散了吧,回家吧。”

    胖子敲了敲酸痛的腰,嘀咕道“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小了一圈”

    潘子拍着胖子的肩膀说“你啊就该好好减减肥了,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大奎觉得手臂的二头肌又壮了一点。

    王盟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充实。

    张起灵钻进了吴邪的伞里,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吴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那么晚还没有回家,有点担心你啊”

    回家。

    下了车快到家门口了,张起灵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吴邪惊道“你别告诉我你忙到现在连饭都顾不上吃”

    张起灵点了点头。

    吴邪觉得自己真是被他打败了。

    拉着他到便利店,买了几个包子,突然间想起来其实自己也没有吃饭,于是又多买了几个。

    张起灵一脸嫌弃地看着吴邪手里的包子,他上次吃包子是在小学时候,他咬了一口就扔掉了,他要的明明是肉馅儿的,结果拿到手的却是豆沙。

    “你就是这么管我饭的”

    “喂,大爷,这个点有得吃就不错了,我上哪儿给你弄大餐去或者你愿意回家吃阿三吃剩下的”

    张起灵认命的咬了一口包子,叉烧包,味道好像还不赖。

    进了家门,阿三一脸讨好地蹭着吴邪的裤管,吴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吴邪打开灯往饭厅方向一看,呵呵,饭厅里的战况怎一个惨烈了得酒架上的红酒少了两瓶,地上多了两堆玻璃渣子,还有流淌一地的红色液体散发着阵阵酒香。餐桌上满是猫脚印,菜甩得满地都是

    忍无可忍的吴邪弯下腰“温柔”地对阿三说“阿三啊,你应该庆幸我不吃猫肉,不然你现在就在锅里了。”

    阿三见情况不对,拔起腿就跑,心里默念我不就是喝高了跳个舞嘛

    张起灵轻笑一声,默默拿来了扫帚开始打扫,吴邪拿了抹布收拾桌上残局,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温馨,只是当事人不这么想。张起灵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养了两只猫吴邪我一定要掐死那只猫

    终于把战场清理干净了,吴邪像死鱼一样趴在沙发上,嘟起的嘴都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了。

    翻了一个身,怔怔地看着正在做俯卧撑的张起灵“我觉得我真像你妈,又管你吃饭,又要帮你打扫屋子。”

    张起灵的动作突然停住,一滴汗从发梢滴下“没有,我妈才不会管我,而且,你比我妈可爱多了。”

    老子最讨厌别人说我可爱了你信不信你再说我可爱我就在饭里下毒把你毒哑喽

    躲在窗帘背后的阿三发现暴风已经转移,果断又开始得瑟起来,喵你有贼心也没贼胆,再说你舍得吗人家不就8点还没回来,你就风风火火地出去找人了,我已经闻到了浓浓的jq的味道呜以后我恐怕都要在无时无刻不变身成某种发光体的生活中度过了,喵

    没想到啊,一声“喵”竟然可以包含那么多的意思,真是让人﹏b汗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口吃了一只粽子,太凶残了,差点被噎死。

    、chater13

    这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陈旧故事。

    三十多年前,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午夜夜黑不见月,凛冽的山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干枯的落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这夜色中“tnnd,这么黑的夜色都挡不住我身上的黑光,要死了,要死了。”

    说话的那人就是常福生,那时候他才二十六七许,却有了十余年的倒斗生涯,他脑袋活络又能吃苦,年纪轻轻就成了倒斗的一把好手,承蒙道上的人抬爱,被冠了个雅号皇陵客那会儿他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手艺好,可没少打皇陵的主意,就连一些比他成名早的前辈都不敢下的斗,他敢一个人摸下去,脱了一层皮上来,没事,养养又是一身龙筋虎骨。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外号,而且人们也更喜欢叫他的另一个外号棺材底下伸手。你问我棺材底下伸手是什么意思,呵呵,可不就是死要钱嘛

    常福生幼年时候家里特穷,一碗清汤里一小撮粗盐再加几根野菜就是一顿,家里幺妹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没有熬过出生后的第二个年头,没过多久父母也相继染病去世。常福生没了办法,他一个屁大的孩子要养活自己和二弟,只好跟人去挖死人墓,听说一个盘子就能换一袋白面,天下竟有这等好事

    从小过怕了苦日子,常福生对钱看得异常重要,但真正造成常福生对钱视如生命从而心理扭曲的却是另一件事,那时候常福生才跟家里的石磨差不多高,长期营养不良让他个子矮小,身材纤细,看上去就跟十岁的小孩一样,其实那时候他都十三岁了。父母已逝,他和二弟两个人相依为命,细数来他跟人下斗也有三百多天,快一年了。这一年里,他让二弟两个月有顿饱饭吃,然后是一个月有顿饱饭吃,再然后是可以每半个月有顿饱饭吃了,常福生心里挺满足的,至少他和二弟饿不死了,就是两个人没能剩下什么钱来,都换了口粮。天有不测风云,冬日的严寒让二弟患上了肺炎,常福生带他到镇上医院去看时,二弟的病情已经很严重。父母病逝的伤痛依稀还在眼前,这会儿二弟也要离开了吗怎么可以常福生求医生救救他的弟弟,医生伸出了两根手指,常福生哆哆嗦嗦地问道“2分”医生摇了摇头说“20。”有种进口药可以缓解二弟的病情,不过价格对于常福生来讲简直贵的离谱,常福生真想一口老血吐给那医生看。20你把我卖了都不知道有没有20最终,常福生的二弟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季。

    二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唯一的亲人就在这呜咽的寒风里静静地离开了,从此天大地大,四海无家。一个人的地方,怎么叫家心无所归,怎么叫家常福生常常在想,要是那时候能拿得出20块钱该多好,就算把他卖了也可以,真的,那样二弟就不会死了对了,钱是的,钱真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可以救命啊可是用来救谁的命哈,没事,再也救不了二弟的命了,可它还能用来买东西,有了钱,什么山珍海味买不到钱真是个好东西,我要挣钱,我要挣钱,我要挣很多很多钱

    他不是钻在了钱眼里,他是疯在了钱眼里。

    之后就是一代皇陵客的传奇故事,一座座皇陵,挥了很多汗,流了很多血,也挣了很多钱。

    “咕咕,咕咕”不远处树冠上一只大鸟叫唤了两声,然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常福生在掂量着心中的两件东西孰轻孰重,那只大鸟吵得他心烦意乱。

    左手是金钱,右手是生命,到底该舍弃哪一个这个问题对于常福生来讲是个鱼与熊掌的问题,剁左手还是剁右手难道就不能鱼与熊掌兼得左手右手都是肉啊,剁哪个都会疼。

    十天前,常福生从一座战国墓中出来,一身邋遢的他紧紧揣着怀里的东西,笑得贼眉鼠眼,口中默念着“发财了,这下发大财了。”他的怀里是一块白玉龙钮,一块普通的白玉龙钮只能卖出个好价钱,见过“大世面”的常福生又怎会如此这块白玉龙钮很不一般,仔细看你会发现它那泛黄的玉身上别有玄机,丝丝红线在白玉中纵横,就好像白玉的脉络一般,就因为这红线,整块白玉龙钮就好像有了灵魂,变得灵动起来。这些红线不是它物,就是人血常福生是在墓主人的棺椁里翻出的白玉龙钮,墓主人死于战火,下葬匆匆,常福生敲通棺材的时候还闻到了千年不散的血腥气,当时白玉龙钮就是被紧握在墓主人的右手,右手依稀还可见干涸的血痂。血线就是浸润了墓主人的血才会形成的,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曾经常福生也见过浸血古玉,红色都是呈团块状,不知为何,在这里竟成了血线,但也就是这份特殊,让白玉龙钮更加珍贵,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在得到白玉龙钮的那个晚上,常福生抱着白玉龙钮做了个梦,梦醒后,他发现自己多了一项技能,他可以看到光了。看到光有什么稀奇的,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光好不好可是常福生看到的光不是普通的光,是人身上的光,很神奇,有些人身上的光是白色的,有些人的光是黑色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光,只是光的强弱不一样。当黑光浓郁到一定程度,那人就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在得到这项技能之后,常福生曾观察过一个身如披有黑纱的人,第二天他就被狗咬了,还有一个黑光如墨的人,没到一个星期,他就淹死在了河里。也许人身上的光就像一本功德簿,如果你做了好事,你身上的白光就会盛一分,白光会佑你平安,相应的,如果你做了坏事,你身上的黑光就会强一分,你也越容易交厄运。

    常福生低头看过自己身上的光,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是黑色的,就像长满了胸毛和腿毛,真恶心他被自己恶心得一天都吃不下饭。他想让白玉龙钮把自己的这项特殊技能收回去,要知道一低头就能看见胸毛和腿毛般的黑光是一件多么震撼人心的事情,震撼的胃里都要风起云涌了。待胃里风起云涌一番后,常福生又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个个身有黑光的都是倒霉蛋,那么他也是倒霉蛋大军中的一员,自己出门可能被狗咬,被鸡啄,还有可能摔个半身不遂,最最重要的是,还有可能走着走着就丢钱了一想到这些,常福生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粽子王盯上了,背后一阵一阵的凉意这样,不好,不好。

    考虑了两天,常福生决定把白玉龙钮送回它原来待的地方,于是就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关于剁左手还是剁右手的问题,常福生从月落乌啼霜满天一直想到了夜半钟声到咳喘,在一连串咳嗽声中,在一阵阵胸腔收缩的疼痛中,常福生认识到了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如果再下斗摸金,身上的黑光会越来越重,恐怕这条小命很快就要交代在斗里了。人生在世,最可怕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完。想想自己在地上留的“宝藏”,常福生有了勇气剁左手,自己存的钱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干嘛要跟自个儿小命过不去呢嗯,就此离开盗墓界,让皇陵客真的成为传说吧。在想通的那一刻,常福生顿时觉得通体舒畅。

    人世诸苦,烦恼忧伤,不过是看不透,想不开,放不下。看透了,想开了,放下的痛苦只是在那决定的一瞬间,之后便是超脱。

    常福生把白玉龙钮送回了战国墓,但他依然能看到人身上的光,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黑光似乎淡了一点,可又好像没有淡,那又怎样看淡就好。

    、chater14

    不下斗的日子很无聊,常福生为了消磨时间干了很多事,在山里养鸡,在内蒙放羊,最扯的是在上海街头摆摊装半仙给人算命,跑了大半个中国,常福生发现其实不下斗的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他娶了老婆生了娃,最后定居在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一家和满,渐渐的,他身上的黑光越来越淡。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过,最后他会在小学成为一名音乐老师在他老婆的影响之下。皇陵客成了音乐老师,这世界多神奇啊脱胎换骨,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嘛

    常福生以为他会就此平平静静地走过他的一生,曾经下斗的日子,不必忆起,不必顾盼,早已随风而去。他就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俗世老头,傍晚,出去散个步,然后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幸福得简直像不真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黑光始终不能完全散去,常福生在早些年很是焦虑,但随着年纪愈大,他倒是看开了,黑光始终不愿散去,那他便等待,等待报应。

    时间刻画史书很公平,无论你做过什么,时光的书页上都一笔一划镌刻清晰,你说你忘了,哪有那么容易有时候,一条小径一扇门,就足以让你回到曾经。皇陵客终是皇陵客。

    有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找到了楚河,他对楚河说,他要找一个人,那个人的外号叫作棺材底下伸手。

    尘封三十余年的外号再次被人提及,江湖是否会再添腥风血雨而谁又将成为拯救世人于水火的救世猪一切谜底,且听下回分解哈哈哈,开个玩笑,这句话用在这儿太顺了,一时没刹住。滚你

    棒球帽男人不知是从哪儿打听到了曾经道上有一号人物叫作棺材底下伸手,他手上有一样宝贝白玉龙钮。那可不是普通的白玉龙钮,这枚白玉龙钮上沁了血,可真真是样神器

    还存在在这世上的神器可不多了,屈指可数,后母戊鼎算一个,驻龙气,承气运,彰礼乐;金缕玉衣算一个,它是让人最接近永生的存在,只可惜,差了一点,但也就是这么一点,让永生成为了破灭的神话,可既是如此,金缕玉衣依然是一样神器;曾侯乙编钟勉强算一个,金声玉振,千古绝响;越王剑吴王矛算俩,砺光裂岩幽,其意可破天,是真真正正比倚天剑和屠龙刀还牛掰的存在,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些都是无法用价格来估量的宝贝。

    楚河消息灵通,愣是把三十多年前消失的皇陵客给找了出来,兜兜转转大半个圈子,原来皇陵客与他就居住在同一个城市。楚河带棒球帽男人找到了常福生,那时常福生正在槐树下拉二胡,一只瘦小的黑猫慵懒地在槐树旁的草丛里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细看之下,你会惊奇地发现,两条细缝里的眼眸颜色居然不一样,一只是幽蓝色,一只是淡金色,光彩熠熠,使人沉醉之余更有一丝心悸。

    太阳渐渐下沉,余晖照耀大地,棒球帽男人来到常福生面前,弯下腰,笑道“常先生。”

    二胡婉转的声音戛然而止,常福生抬头看了棒球帽男人和楚河一眼,淡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常福生语声平淡,可心下却掀起了翻天巨浪,棒球帽男人和楚河周身都是黑光弥漫,这本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可是就在他们靠近自己的一霎,自己身上淡淡的黑光竟有异动,徒然间浓郁起来。随之,心猛地一颤,好像预感到将有不好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该来的,总是要来吗

    “常先生,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皇陵客。”棒球帽男人把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和常福生两人才能听到。“不知常先生可否赏光,听说清风阁的白条味道极鲜。”

    棒球帽男人就是邹思。

    常福生心下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否认自己是皇陵客显然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已经十分确定他的身份。把陈年旧事扯出来,果然是来者不善,看来这清净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常福生心里苦笑一声。罢了罢了,偷得三十余年平静,已是实属不易,也该知足了,就跟他们走一趟,且看看他们是要玩个什么花样吧。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一只瘦小的黑猫紧紧跟随

    清风阁常福生曾来过,环境不错,小巧雅致,有几分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意蕴。不一会儿几道菜上来,邹思没跟常福生绕弯子,直接就挑明了自己老板对白玉龙钮感兴趣,希望他能忍痛割爱,至于价格,一切好商量。

    听到白玉龙钮这几个字,常福生夹着白条的手一松,鱼肉掉在了桌上。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曾盗出过白玉龙钮那个斗是他和另一个人一起摸下去的,他出来还是热的,另一个人出来就是冷的了。而且这白玉龙钮他也没在人前拿出来过,况且白玉龙钮到手不过十来天,他就送了回去,怎么会有人知道难道那时候有人监视他怎么可能他那会儿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做事十分小心,不然怎么能在大大小小的斗里全身而退。呃至少没缺胳膊少腿。不是监视,那又是谁

    楚河眼神往常福生处瞟了一眼,不紧不慢地一筷笋干送进嘴里。这位皇陵客果然不知道他们这些“情报人员”的厉害,有时候,死人也可以“开口说话”。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常福生把筷子放下,暗暗将自己尴尬的表情收好,“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白玉龙钮不在我这儿。”

    “是吗”邹思的语气传递出一个讯息,他并不相信常福生的话。

    “我已经说了白玉龙钮不在我这儿,信不信由你。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多谢款待。”常福生离席而去,邹思没有阻拦,楚河更没有阻拦的理由,他只是个情报贩子。

    常福生走出清风阁,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其实在听到对方说出皇陵客三字自己流露出诧异的那一刻,自己在心态上就已经输了。

    清风阁内,楚河问邹思“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邹思手指轻敲桌面,似在思索“他一再强调白玉龙钮不在他手上,我相信他没有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一再地强调呢”

    “为了更有说服力”楚河试探性开口。的确,楚河说的没有错,只是没有说全。

    邹思轻笑一声,说道“因为他紧张,因为虽然白玉龙钮不在他手上,可是他知道白玉龙钮在哪里。”

    第二天,常福生被一群人带上了一辆越野车,带头的正是邹思。那一去,常福生再也没回来。

    黑猫知道经常给它喂食的那个老人死了,记忆里,一个光头,一个带棒球帽的男人是凶手。

    在常福生死后的几天里,黑猫每天都会到常福生拉二胡的地方,静静地趴在草丛里,二胡声再没有响起,也再没有人迎着夕阳,给它投下面包。它依稀记得它不是猫,虽然它和猫是那么相像,具体是什么,它自己也忘了,它敢肯定,它不是猫,因为没有一只猫可以控制梦境在梦中,它就是神,可以无限发挥无限创造,只要它想到的,它就能让这场景在梦中无比真实地上演。

    它可以控制别人的梦,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可是无论它在梦里如何强大,现实总是不堪一击,梦里的神到了现实生活中就成了一只瘦小的小野猫,长得不好看,一身黑色的毛发更是不讨人喜欢。它总是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和一群又一群流浪猫抢食吃,骨瘦如柴的它是注定被欺负的那一个,不知多少次在其他流浪猫低沉的吼声中被吓退,不知多少次饿着肚子在西风里度过漫漫长夜。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凉薄,所以对温暖格外珍惜,在它的记忆中,常福生是给了它最多温暖的人。

    说真的,动物比人更懂得将心比心,你对它好,它会对你更好。常福生死了,黑猫想到了为他报仇,它的智力并不高,仅相当于一个十岁孩童,它想到的报仇就是杀了邹思和楚河。由于邹思行踪诡秘,黑猫只找到了楚河。

    在那个幽肃的柏树林里,黑猫为楚河造了一个梦,最后,他用自己的双手掐死了自己。

    最终,警方判定楚河死于自杀。黑猫驭梦杀人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而且楚河也算罪有应得,为了获得情报,他坏事做尽,只为一己之利,现在死了,倒也有不少人大呼了一声痛快。

    至于邹思,在三天两夜的不断追踪下,邹思终于被缉拿归案。

    楚河和常福生的案子告一段落,但整件事还没有结束,常福生一案牵扯出了一个庞大的走私集团,这件事兹事体大,吴三省已上报省公安厅,就看省厅会对这件事做出怎样的处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没有球赛,来更文。

    我知道大家没多大兴趣看常老头的故事,所以这一章就把故事结束。接下来是小哥的生日。

    、chater15

    10月31号,10月的最后一天,吴邪和张起灵早早起床,面对面坐一块儿吃早饭。张起灵一言不发地咬着三明治,吴邪拆了一袋年轮蛋糕准备开吃,情况一切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吴邪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闷闷的,让人特别不爽。低气压的源头自然不可能是他,那么就只有可能是

    吴邪放下年轮蛋糕,对张起灵说道“小哥,你在为案子担心吗”

    “没有。”张起灵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淡淡地回了一声,然后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径直出了门。楚河和常福生的命案已经结束,现在局里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倒也犯不着为案子担心,张起灵心情不好另有原因。

    吴邪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不是在为案子担心吗那他为什么很不高兴的样子唉他的世界,常人果然不能够理解。”

    默默地吃完年轮蛋糕,准备收拾桌上的餐具。哎呀,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吴邪低头一看,是张起灵的警察证,他怎么把这东西给丢了

    张起灵来到警局,整个人有点无精打采。王盟看到张起灵,心想着作为一名后辈应该向前辈打招呼,是的,老师经常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于是乎,王盟举起了他的右爪,还没开口说话,张起灵就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彻底地无视了他。王盟盟同学的还举在半空中,问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是呆呆地保持着这个动作。待回过神来,王盟打了个冷颤,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内心止不住地咆哮移动冰箱啊移动冰箱

    今天是张起灵的生日,一个被人遗忘了的生日。自小他的父母工作繁忙,经常忙得连他的生日都会忘记,他总是会在生日那天很晚很晚睡觉,他在等父母回来,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他不要蛋糕,不要礼物,只是要一句很简单的“生日快乐”,但是一直以来,他收到的只有一句“你还没睡啊”。呵,果然是被遗忘了啊过了很久以后,他的父母会突然想起他们忘了他的生日,然后幡然悔悟般的又买蛋糕又买礼物,可是张起灵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上一次过生日,他也不记得是在几岁的时候了。其实早该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每年这一天,张起灵都会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外格格不入,就好像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没人在意他,没人关心他。

    张起灵一度想过在生日前的一个月起不看日期,混淆了日期,不知道生日究竟是哪天就可以安然度过让人伤心的那一天,可是偏偏到了那一天,城市里到处都有地方在告诉你今天是10月31号,你生日。是的,张起灵很强大,他是局里的神枪手,他可以徒手撂倒一个排,他可以在五六十米开外用铁棍精准地击倒敌人,但是他还没强大到可以独自一人对抗孤独。越是孤独的人就越想要摆脱孤独,然后就越孤独,就像一个死循环。

    傍晚,张起灵回到家,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吴邪正在厨房里洗青菜,阿三探着脑袋在吴邪裤脚边叫唤,似在催促快点烧,快点烧,饿死了。

    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吴邪终于把晚饭弄好了。张起灵皱眉看着桌上的面,觉得有些不适应,以前晚上都是吃饭,今儿个怎么突然就该成了面

    “今天晚上怎么吃面”张起灵问。

    吴邪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双筷子,把其中一双递给张起灵,故意拉长了调说“因为这是长寿面啊,寿星”

    张起灵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吴邪从酒架上拿下一本小本子样的东西,在张起灵面前晃了晃,正是张起灵的警察证。

    “你忘了把它带走。”

    张起灵接过他的警察证,原来是这么回事。

    餐桌旁,阿三对着它面前的一碗面一顿猛吃,真好吃啊真好吃,可以续碗吗

    张起灵的碗也很快见了底,这时,张起灵的手机响起,张起灵对着电话那头“嗯”了几声就把手机递给吴邪“我妈找你。”

    吴邪接过手机,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张华袖拍了一天的戏,听到这声音心都化了,一天的疲劳都不翼而飞,心里忍不住对比了下自家的儿子,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小邪啊,你照顾起灵辛不辛苦啊很多事你都可以交给他做的,他那么大个人了哦,对了,今天是起灵生日,我没空赶回来,麻烦你帮我买个蛋糕,起灵挺喜欢吃的。”

    什么买蛋糕想他吴邪自二十岁以后就没让家人在他生日时买过蛋糕,蛋糕不是唬小孩用的吗过生日嘛,一晚长寿面就够了,蛋糕这种甜腻腻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嗯不过天色已经晚了,去买蛋糕有点麻烦,那不买也没关系,过几天我去看你们,会把蛋糕补上的,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电话那头张女神又补充道。

    “小邪啊,就这样,我挂了哦。”

    “您不和张起灵继续聊了吗”

    “跟他聊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吗好了,bye”

    挂了电话,吴邪看着张起灵怔怔道“你喜欢吃蛋糕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像你这样的冰”靠,差点把冰山给说出来了。“咳咳,像你这么高贵冷艳的人”好像还是有点措辞不对,不管了,就这样吧。“怎么看都和蛋糕有点不搭啊。”终于把一句话给说完了。

    “”

    “不是吧,你真的喜欢蛋糕啊附近有家面包店,我现在就去买。”

    “不用。”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

    被张起灵注视着的吴邪顿觉鸭梨山大,不知该说些什么。等了半晌,张起灵突然伸手摸了摸吴邪的发梢,说道“吴邪,谢谢。”

    餐厅中暖色的灯光里,张起灵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吴邪看得一愣,没想到冰山笑起来那么好看

    “哈哈,有什么好谢的,咱是朋友,应该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吴邪下意识地想闪人,身体却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怀抱中。

    “吴邪,让我抱一会儿。”

    “啊”吴邪身体一僵,连声线都发着颤儿,双手慢慢握成拳,一动都不敢动。

    “你很温暖。”张起灵在吴邪耳畔轻声说道。谢谢你没有把我遗忘,我曾以为这将又是个一个人湮没在黑暗里的孤单生日。

    那天晚上,张起灵和吴邪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在梦里,他们是一对同窗好友,晨起读书夜同眠,春赏梨花夏观莲,秋有明月冬风雪,今生已约来生缘。

    似乎所有原本美好的爱情都有场变故,有的称之为“磨砺”,有的称之为“浩劫”,挺过去了,修成正果;挺不过去,抱憾终身。

    在这场爱情中,张起灵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倒也没什么,但吴邪父母俱在,二老听闻唯一的儿子居然要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这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山洪暴发,天崩地陷,日月无光。两位老人家帮吴邪说了门亲事,还把吴邪关在了家里。

    极度悲愤之下,吴邪不思茶饭,整个人很快地消瘦了下去。搁现在,这病叫厌食症。二老虽心疼吴邪,但为了彻底断了吴邪和张起灵,还是狠下心肠不让吴邪去找张起灵,只是将原打算在年底办的婚事提前了。

    张起灵听说吴邪病了,急匆匆赶往吴家,不曾想半路杀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被虎精灌了十八碗酒,醉死在景阳冈。

    吴爹吴娘刻意隐瞒了张起灵已死的消息,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吴邪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大婚当日,吴邪穿着一袭红衣,奔驰在去往张起灵家的林间小径上,小径两旁落叶飘零。

    张起灵的墓就在他家附近,墓旁遍地开满白花,似遍地缟素。

    张起灵,等着我。红衣在满地白花间蹒跚前行,一路奔来,体力已然耗尽。大红新衣慢慢从身上褪下,一层,两层在雪白大地留下凄艳如血的痕迹。

    青石冢盘踞,一身缟素的吴邪轻抚墓碑,口中喃喃“张起灵,听说地下很冷,我来陪你。”

    吴邪没有想到,人死之后还能有思想,他成了一只轻盈的蝴蝶,盘旋于白花之间。

    咦,怎么不见另一只蝴蝶这剧情不对呀

    寻寻觅觅,走走停停,吴邪还是没有看到另一只蝴蝶。

    如果蝴蝶也有泪,你将看到花瓣上苦涩的露水。

    蝴蝶的生命很短暂,就在吴邪绝望地认为这一生都再见不到他时,一只蜜蜂出现在吴邪身边,此时吴邪虚弱得只能说出一句“你来了啊”便落在了地上。

    蜜蜂守在蝴蝶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吴邪惊醒时闹钟上的指针正好指向三点。胸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感,把放置在床头小桌上的水一饮而尽,这种烦闷感没有减轻,反而更堵得慌。

    “别开玩笑了,他是个男的,老子怎么可能喜欢他”说到最后,吴邪自己都没了底气。吴邪,你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抄袭的梁祝吧,剧情也太扯了,还有武松打虎乱入。吴邪扶着额头,这是怎么了

    回想到晚上那个柔软的拥抱,吴邪脸颊一红,使劲揉了揉头上作鸟窝状的头发,吴邪在心里默道晚上那个拥抱害死人了。

    “这一定是个噩梦。嗯,噩梦睡觉”吴邪把头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睛,可却久久不能入睡。

    另一个房间,张起灵盘坐在床上,看着吴邪房间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夜很安静,月光透过纱帘照在沙发上,沙发上阿三盘蜷成一团,双眼幽绿的光芒告诉我们它其实还没睡,再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它的双眼微眯,竟是笑得一脸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驭梦灵猫

    完

    作者有话要说  orz我想写出温馨的感觉,结果却写出了小白的感觉,囧不忍直视。肯定是因为最近脑残片吃多了。

    、chater1

    吴邪看着门口站的一群黑衣黑裤黑皮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丫的这架势好生眼熟,在哪里看到过再一想,90年代港片里有人得罪了黑帮老大可不就是这情形,带头的黑衣人必得再来上一句“我们老大请你走一趟”,或是管你乐不乐意,直接持枪入室。

    里头那位该不是查案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老大吧

    “你们是”吴邪探出个头小心翼翼地询问。

    带头的黑衣人转头又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没有送错地方。“我们是来送画的,请问您是张起灵先生吗”

    哦原来是来送画的,不是黑社会。吴邪舒了一口气,朝屋里大吼了一声“老张,出来接客。”

    张起灵穿了一身睡衣,眼神迷离,显然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看都没看站在门外的那群人,只是随手一指阳台,然后说“放那儿。”

    吴邪目送着一群人把包得严严实实的画搬到阳台,又目送着他们离去。张起灵很随意地扔下那句话,又很随意地签了个名儿就回笼补觉去了,只留下吴邪纠结阳台那幅画拆还是不拆,真的好想看看那是一幅怎样的画怎么办好奇心正在不断膨胀。

    这时,张起灵的房门又开了,依然是那一身印满小黄鸡的睡衣,但半梦半醒的状态已经消失。他走到阳台的画旁边,打开一层层保护严实的包装。撕开最后一层纸,装裱精细的画呈现,那是几棵红枫,在夕阳中,红得愈加如火焰一般,似要燃烧了自己,浓烈沉郁又像忘川河畔盛开的迎魂者,恶魔的温柔曼珠沙华,一袭血染。热烈,哀伤,寂寞偏偏,几缕光线从叶间洒落,熠熠生辉,圣洁得好像随时都会有光之精灵从画中飞出。

    “我见过这幅画,是德勒夫的晚枫,纪念他单纯而偏执疯狂的小女儿。”吴邪开口。吴邪绝不会认为这样一幅画会是张起灵买的,可是谁会送张起灵这么一幅画,是什么意思

    德勒夫是加拿大画家,不同于很多大师,他在世时其画便备受世人推崇,不过大器晚成,德勒夫一直到56岁才以一幅天堂为人熟知。德勒夫的风格属于印象派,善于捕捉光与影的交错,画下景物最美的一刻。

    张起灵注视了这幅画许久,说道“一年前,我和我妈去过画展,我多看了这幅画一眼。”

    “你喜欢这幅画很好看。”无论生活怎么样,总还是会有希望的,就像那道光。

    张起灵摇了摇头“不是。”大概是觉得那道光很刺眼,就像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其实阿姨对你很好,就连你多看的那一眼她都会在意,不是吗她只是没有时间而已。不要再想着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在说教”吴邪说的,张起灵怎么可能不懂,可是孤独的记忆就像生于沙漠的树,其根已牢牢驻扎在心底,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少年时候的白纸大幅泼墨以灰暗色彩,笔触浸入灵魂,绘出一个冷漠的外表,早就,改不掉了。

    其实每一个外表淡漠的人都是桎梏于孤独而渴求温暖的人。

    被张起灵不太友善的语气吓到了,吴邪轻微撇过头偷偷看了眼张起灵的脸色,还好还好,看脸色应该没生气。“由感而发而已啦。对了,上次阿姨说过她会过来,不知道具体是哪天。”吴邪岔开话题。

    “她在非洲,不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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