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他浩哥怎么会死! 走都已经走了,为什么他们母子还要回来! 一切都好好的,本来都好好的!”
嘶哑咆哮,白贤是一路看着他们过来的,如果没有金在中的中途离去,一切都还保持原点。
“是他突然跑回来求原谅,好不容原谅他了,最初的浩哥是有多隐忍、多包容他你知道么?”
“是他给了别人希望,又一声不吭的离去将人打回地狱! 没他浩哥不会吸毒,不会自虐,也不会被金成玲杀死,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开始,他!”所以白贤恨,真的恨。
“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哥哥因为他死了,他自己倒是疯了落得个轻松!”
“够了,他也是你哥!……”抱住他的双肩怒吼,耳边金在中的哭声和崩溃一直在持续,灿烈无可奈何。
啪!重重一掌打在他脸上做着最后的宣泄,就因为如此白贤才更加痛苦,“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现在才告诉我?”
如果早一点告诉他,他或许还能尝试改变什么,也不至于现在他们两个会一个逝去,一个痴傻。
真的只是一个人的错么?
允浩只是想要爱他,只是爱上他的哥哥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推给浩哥……就为了n理他被逼上绝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
嘴角被一掌打成淤青,伸手把他揽入怀里抱紧,灿烈知道他是崩溃,他要发泄自己的情绪,他也不知道结局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不起……”
哭,借助他的肩膀一下失声痛哭,听着身边在中呜咽的哭泣,白贤的心痛不已。
允浩走了,在中也疯了,只留下他一个,
好残忍,这真的太残忍。
他宁可永远都不知道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宁可一辈子都好好做着他的副手卞白贤,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呃……唔……”抱着头胡乱抓住头发大哭,内心无止尽的难受折磨的在中反复颤栗,听着白贤的崩溃,他好难过好心痛,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被扯烂的布偶熊孤单落在他的脚边极其刺眼,他看着它,死死抓着脑袋一遍遍揪扯头发。
破裂的熊总会让他想起一个人,可他记不起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只记得有个小孩喜欢抱着它,
他喜欢吃草莓,喜欢喊他哥哥,
哥哥~
哥!
哥……
在中啊
在中……金在中……
脑中莫名响起熟悉又陌生的男音,
从稚嫩到成人,从撒娇、喜悦,到直呼他的全名,
他始终无法记清对方的脸,也无从知道他是谁,只觉得难过觉得心痛。
所以他哭,除了哭还是哭,“呃唔……唔唔……”
暗自擦了擦眼角,弯身把撕裂的两个布偶拼在一起,作为旁观者,泰民缓缓蹲在他面前把它们放进他怀里,“在中哥,别哭了。”
抱紧它仍未止住哭泣,悲哀地盯着它,在中好伤心,真的好伤心。
“在中哥,我是李泰民你记得吗,是你教我的爱一个人要学会保护他,所以我才念得警校。”
永远记得几年前被救下换了心脏之后,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允浩,也是在那段时间泰民认识了他在中,得知他在警校毕业。
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手背,抬起头木然地看着他,他的脸在中很陌生,却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是你向我分享的你警校毕业之后,为了允浩选择了退出,你说我比你幸运还可以加油,而你却不行……这些,你都还记得么?”也因此泰民称他为前辈。
旁边一直抱着白贤的灿烈,也恍然回忆起他在转校那年跟自己谈过的对话,原来在中就是让他坚定心意的那位前辈。
摇头,痴痴望着他,低头继续抱紧小熊,在中不懂他的话,也不明白他在说谁,但警校两个字让他的脑海闪过零星的画面,
他好像看到一个人拼命地在训练,
得了第一还光荣毕业,
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警局当场撕了自己的执照,脱离警校……
因为脑中飘过的这些画面傻笑,在中呆呆望着窗外的大雨呢喃了一句傻子,“呵……好傻……”
那个人就是个傻瓜,比他还傻。
“在中哥,你笑什么……”被他突然的傻笑灼伤眼球,同样看向窗外的大雨,泰民不知道这雨有什么好笑的。
“傻……”痴笑重复这一句,在中抱着怀里破碎的熊,笑着笑着,眼泪就又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好像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傻似得,“熊很坏……”
“熊?”
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熊身上,在中好难过,“熊坏……好坏……”
意识到他的潜意识可能把那个熊当成了允浩,泰民迅速抬头忍去即将掉出的泪水。
来之前他就听三浦说过,在中疯了以后一直喜欢抱着他的牧羊犬雪糕,但因为他的情绪不稳定,雪糕又已经长大,他们不得不把狗狗换成布偶熊给他。
布偶熊以前总会放在允浩房间,而雪糕,如果他记得没错,尼坤说过那是允浩以前特意抱回来给他解闷的,“在中哥……熊不坏……”
“坏……”重复这个字,在中低着头直直盯着布偶。
“不坏……我不知道说这些,现在的你能听懂多少,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允浩入狱,他很清楚证词录像跟你没关系,他是自愿进去的,一年的时间也是他自己定的。”
“他怪的是你的警署档案,是你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但是他说他会等,等你回去跟他解释……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没有回去?如果当时你能好好留下来跟他说清楚,你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话到最后哽咽,在监狱的那一年允浩重伤,泰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看见他坐在床前对着狱窗发呆。
他甚至记得允浩当时问过他,n理,爱情,金在中是不是会选伦理?
而听着他言语低头陷入了安静,在中呆呆凝视腿间破裂的布偶,眼泪落在上方,滴,滴,将其浸透。
揽着白贤悲伤离开,最熟悉过程,灿烈更加没勇气再听下去。
每次进入这个房间都会压抑,以至于出事之后三浦从来没亲自来过这里。
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j同样背过身,直到那扇感应门再度关闭将他们里外隔离。
“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静养吧,过几天法庭审理结束,我就会过来接他到疗养中心。”声音有些哑,红着眼眶从里面出来,泰民不忘自己来的目地。
唯独白贤红肿着眼睛不做声,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好接受。
点头,隔着玻璃看一眼室内仍抱着布偶一会哭一会儿笑的男人,灿烈同意他的做法,“法院判决的话我们都放心,他也确实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是吧,或许疗养院更适合他,”回头最后看一眼,泰民想起和他同行的j,“对了j,你们少爷说有话让你转达,你还要进去么?”
“是有些话,但是我想应该没必要了,”目光直直盯着里面的人,刚刚的一切j都看在眼里,心会痛吧,如果昌珉在的话,“他现在那副样子,估计说什么也听不进。”
一句话使得几人同时沉默
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背身离开,白贤只觉得心痛,走吧,都走吧,看不见心不烦。
“那我先走了,过几天需要办手续的话我再来找你们。”因他离去的背影感伤,泰民做了简单的道别适时离去。
买来的白玫瑰还完整地放在客厅,他还有未完的悼念,还要去看允浩一眼。
他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对他的心意,没想到唯一的表达,竟会是在他逝去。
原地,眼睁睁看着白贤走远纠结是否该追过去,灿烈揣紧了掌心,眉宇皱紧。
一切都往他期望中的发展,明明应该庆幸,内心却彷徨莫名。
“我也该走了,打扰……”一个个都怀揣心事,原以为只是过来看一看,没想到事实反而带给内心一丝的不痛快。
有人死了,有人疯了,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完美落幕,j仇恨的心却依然没能平静。
徒步离开这栋大楼,脚步竟在寂静的走廊产生回音,想起了昌珉,想起他从回来开始日日夜夜浸泡在仇恨的梦魇,他迷茫了。
外面细密的雨滴仍在继续,一滴滴落在脸上,啪嗒,冰凉。
仿佛听到昌珉的声音在远远责备自己,j久久凝望着天空,衣裳被雨水打湿。
裤袋的手机刚好传来几条简讯,嗡嗡震动,他闭了闭眼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修长的指关下意识地捏紧。
晚上00点过后,陵园清场,可放心执行计划
看清短信的内容关机收起,避开大雨重回车上,j预备着自己的最后一步,
只要确定郑允浩死了他就收手,就当是给予昌珉的安慰,不杀金在中已是他的极限。
从一开始的复仇,青狼就一直有人跟他联系,连带着所有计划包括躲避郑允浩的追捕,对方都会及时信息帮助他。
他并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仅仅只是靠着共同的目地互取所需,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一定是龙腾的人。
不过今晚的最后行动在陵园动手,庐山真面目相信很快他就能目睹,哪怕结果可能会出乎他的预料。
尾声
深夜,陵园
提前一个钟在约定的时间抵达,ax刻意待在附近的山坳,依靠望远镜暗中观察陵园内部的情况。
这次没再顶着j的人皮,他戴了黑色的口罩遮住口鼻。
因为地皮本就属于青狼管辖,里面更埋葬着诸多黑道大人物的骨灰包括青狼历代几任首领,安全戒备极其森严,时不时会有青狼的打手巡逻来回。
处事谨慎也并不完全信任那边,所以他足足观察了一个钟,好确定对方是否心诚。
也亦如对方所承诺,在临近十二点之前果然有两个男子分别带着几名随从进入陵园,片刻之后内部的守卫才纷纷撤离。
起初像是交班 ,但在前一批人员换班离开后久,后来的那些人也迅速撤离,只留下最初带头的两名男子。
低头看看时间,正好十二点。
像是知道他在附近观察,留下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银发的抬头往ax这边方向看了看,视线有几秒的停顿。
对上他的正面,ax收起了望远镜,见对方已清场,迅速扣上鸭舌帽从山坳下去。
“suho,你确定他会来?”站在原地陪他等待,金范有些不耐烦。
看看腕表的时间面无表情,清场已经完成,suho预计他很快会到,“我们做的差不多了,先撤吧。”
“撤?我可不认为他不想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两个都在他不会进来的,你先回去。”
“ok,那你自己悠着点。”手插裤袋低头离去,笃定对方早就在附近,金范不反对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