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一边上三楼靠着收银台等待店员把东西打包。
期间无意四下张望,不曾想就一转头,食品架那边的某个熟悉身影,突然窜进他的眼睛。
身边紧跟着两名随从,灿烈一样又一样地从架子上取下自己需要的食品丢进购物车,
一样的五官背影,唯一的不同是原先那一头微卷的栗子头,换了巧克力的齐耳顺毛。
直直盯着他那个身影,竟然是他,白贤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看见他。
而被他凝视的主人 ,似乎也察觉到那一抹不平常的视线,他顿了顿动作抬头,当四目相对,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白贤。
握着泡面的手一紧 ,迅速收回视线背对他转身,装作不曾相识 ,灿烈埋低头,一下又一下捡着自己在学校要用的东西。
用力咬碎糖块,吐出那根短小的白色塑胶棒,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这让白贤的心里不是滋味 。
越想,心高气傲的他越不爽,三步做两步直接过去找他,没等他靠近,灿烈身边的保镖就伸手将他拦下,“站住,你什么人,先到别的地方买东西去!”
“闪开!”狠狠瞪了那俩保镖一眼,被拦着近不了身,白贤只能对着灿烈的背影叫他的名字 ,“朴灿烈!”
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回应,灿烈依旧背对他选着东西。
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对他的沉默极度不满,白贤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响 ,撇见身边架子上的一排饮料,他想也没想就抓起其中一瓶,重重朝灿烈后脑砸过去 。
随着一声闷响,饮料瓶落地,灿烈挑东西的动作制止。
捂住自己被砸中的后脑,眼眶暗红,终于侧身回头,他还是跟之前一样,像只发怒的小豹子。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现在又装作不认识,什么玩意儿啊你!”就是不道歉,白贤满肚的火气。
“你什么人,竟敢打我们少爷!”见自家少爷被打,灿烈的两名保镖当即暴怒地拽起白贤,准备挥拳。
“放了他,你们先出去。”
“少,少爷这……”
“我让你们出去等我。”板着脸重复,盯着白贤,灿烈让自己的随从先出去。
没办法,俩保镖只能互相看一眼退到外面耐心等待。
他们前脚一走,白贤就愤恨地扯扯衣襟整理整齐,瞪着灿烈,他咬了咬牙关不说话。
叹气,弯身捡起那瓶饮料放回架子上,灿烈一直没直视他的眼睛,“之前赖在你家是我不对,对不起。”
“你这什么态度?不就是接个吻么,我都没什么,你有必要这样吗!”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之前待在一起的所有记忆
冷漠,动了动喉结,只要看着他,灿烈就会想到另一个的男人,那个占有他的男人。
“还有你那把破琴,你去把它拿走,不要留在我家!”
“把它丢了吧,我不要了”转身拉走自己的购物车,伸手继续从架子上取下一排咖啡,灿烈害怕自己一去到那里,就会勾起好不容易才忘掉的东西。
“你……”竟然说不要明明强调过几次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我不是同性恋。”最后几个字,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握紧手中的购物车背对他,灿烈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凝固在地面。
我不是同性恋
多么简单的几个字,自尊心,却一下子像被踩在了脚底。
白贤苍白的脸色对方看不到,他握紧了掌心指关发白,或许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灿烈的背影恍惚让他看到嘲笑两个字。
用力抓着购物车把手重新推着它离开,从遇到他开始,灿烈就不止一次的这样提醒自己,他不是同性恋。
但每次越去提醒,内心真实的感觉就越会让他害怕,他不想变得跟有天一样。
再次抓起一瓶啤酒,用力砸在他背上,瓶身落在灿烈身后掉在地上开花,这次,灿烈忍着疼痛没有再做任何停留。
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懊恼踩着电梯下楼,冲到商场之外对着天空大吼,白贤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窝囊到这个地步。
人家,朴家小少爷,朴灿烈,龙腾未来继承人!
说了自己不是同性恋,就算认识也要装作不认识,
以后各走各的路,顶多下回遇见,当他是个陌路人就是,你卞白贤他马还矫情个什么劲!
刘家,靠山
深夜,靠着车窗有些疲惫地捂头嗜睡,半缕茭白的月光透过车窗斜射在允浩苍白的唇瓣,一下飞机便搭乘帮里的轿车回海景房,褐色的风衣将他修长的身躯包裹隐藏。
左手略显无力地垂在两垮之间,脖颈也还缠着一圈灰色的针织毛巾,他掩盖在布料之后的手臂与胸膛,缠着厚厚的几层带血白纱。
车子每绕弯颠簸一次,他眉间的痛苦便会蹙的更紧,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丹麦行,会遇到突然的背后枪击。
尽量把车往最边上开,时不时地查看后车镜,ike心里咒骂这次的大意,“浩哥,这边修路有点颠,你忍一忍,马上就过了。”
蹙紧眉头没有说话,允浩动了动牙关,捂着额头的那边右手揣的更紧。
任凭车子在凹凸的马路上行驶 ,直至车子上了高速,他的痛苦才有了松弛。
凝视车窗外远处的城市街灯,偌大的首尔此刻从高处俯望像极了夜空的繁星,他差点以为这次他回不来。
咽咽口水让ike打开后车座的照明,微微换了坐姿,伤口的疼痛总让他觉得渴,“ike,把水给我。”
立即把放在车头的保温杯给他,ike借助灯光瞄了一眼他的五官,脸色看上去依旧很差,“浩哥,要不要去附近的医院给你再拿点药子弹虽然取出来了,可你的伤口……”
接过杯子反复喝了几口,听着他的话,视线无意撇见放在自己腿边的资料,允浩想了想,把它拿起,“不用了,家里还有三浦春马。”
“好吧,那您睡会,我开快点。”加快车速行驶,ike迫切想要三浦来进一步治疗他的伤势,车子进车洞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后方翻阅纸张的声音,
“您手里的文件我一共整理了两份,仁娜小姐的资料全在上面,她本人并不清楚以前的事,安副领死了以后她就生了一场病,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翻着手里的文件仔细查看,他说的每一个字,允浩都在资料上得到相关的对应,“这些,都是刘老爷子给你的”
“一半是吧,你跟他喝完茶以后,他就捎人寄过来了。仁娜小姐是安副领遗孀的事,连他夫人他都瞒着,一直对外称是孤儿院领养的。”
“副领救过他的命他当然懂得感激,既然仁娜已经忘记了,他不说也有不说的好处。”翻了几页便合上资料继续仰靠着车垫,允浩现在看久了头就会疼。
“浩哥的意思,是不想让仁娜小姐知道那段仇恨”
“报仇的事我来处理就行,其他的,你们只要好好保护她就够了。”保护她,照顾她,这是安七炫死前对允浩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嗯,我会跟帮里的兄弟支会的。”
“她的身份,几位长老知道就好,其余的一律把嘴巴闭上。”距离抵达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关于刘仁娜,允浩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在中。
安七炫已经死了,安家也不存在,就算让她知道,一个女子也难起大风大浪。
反之弄不好,反而会影响牵制到他的一些东西,刘家财力雄厚,刘老爷子又是青瓦台国防部的副书记,刘仁娜继续当刘家人,无论对他还是对青狼,都有利无弊。
若她以刘家人的身份跟自己联姻,日后不仅青狼在白道上的地位会稳固,出口枪火弹药那些也会比现在容易的多
所以上次在酒吧,认出她他才会借酒要了她,这次刘家的生日宴会,他更加不会放过这个要人的机会 。
生米已然煮成熟饭,就算刘老爷子再有顾忌,他和刘仁娜的婚姻也势在必行。
唯一担心的,就是他……
脑海自然浮现起在中的五官,想到自己的亲大哥,允浩对仁娜,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选在这个时间段带陌生女人回来,真心或是一见钟情,都不过是他安慰他的借口罢了。
他讨厌女人,一直都讨厌 ,从来没有变过。
对她特别,纯粹只是因为安七炫死前他对他有过承诺,他也需要刘家这座大山 。
更想要利用这种所谓的“好事”,来覆盖在中心中的伤痛,好让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曾经看过中国的一些古书,“冲喜”这个词听上去虽荒谬,却也不失为一个的办法。
在中在乎他的程度不亚于他对他的执着,能看到自己成家立室,身边能多个人时刻照顾,他相信这是他哥哥心中最期盼 ,也是最欣慰的。
一切 ,仅仅只是如此而已,甚至事件的发展快到令人怀疑。
头疼的越来越厉害,整个胸膛锁骨,连同手臂都在阵阵胀痛,
握紧有些发抖的左手 ,咬紧牙关不再多想,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雨在中途哗哗下起,溅起满地的泥泞,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走向8点, ike放慢了车速,顶着淅沥小雨调转方向下高速。
下意识地瞄一眼车前的导航,他们已经进入光州省内,很快就能抵达海景房
内心缓口气的同时,却意外在前方路口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刘仁娜。
明显感觉到他的车速放的更慢,本就烦躁的允浩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浩哥,是仁娜小姐。”缓缓把车停在马路边缘,摇下车窗眺望,ike确定自己没看错。
透过密集的雨滴望向前方那个被路灯照明的路口,允浩果然看见刘仁娜正焦急地站在街边打车。
单手只拿着一本传宣单顶在额头,身上米色的连衣裙被雨水淋湿了大半,她一遍遍拦着过往的士,去没有一辆是空车。
重重打了个呵欠急得快哭出来,因为参加同学聚会才跑来光州,早知道会下雨,仁娜就多带一把伞出来了。
周边没有超市,手机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欠费。
眼看雨越下越大,衣服也被雨水浸透,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一辆银色轿车突然奇迹般的在她面前停下。
“上车,”摇下车窗淡淡看了她一眼,强忍自身的伤处,允浩主动开口。
身形一震,哪怕雨水再冰冷,也无法冲刷掉仁娜再次看到他的震撼,那晚令人脸红心跳的云雨画面,铺天盖地朝她脑海袭来 ,竟然是他!!
见她一直僵着不动,允浩比她冷静,“现在没什么空车,我送你回去。”
“是啊刘小姐,雨这么大再等下去会生病的,我们浩哥一般不会轻易让女生搭车。”笑,将头探出窗外催促,望着她,这一送ike猜想允浩今晚怕是回不了海景房了。
开着电磁炉,在家一直守着厨房反复搅拌平底锅内的热气年糕,加了点辣椒和一小勺番茄酱,小心翼翼地舀起部分尝味道,对于自己的成果在中挺满意。
听着厨窗外面的雨声,他不知道允浩他们有没有带伞,不过想到他们是开车回来的,应该不会淋到。
在厨房忙活了将近两个钟头,看一眼时钟,猜想他们也该回来了,他洗洗双手,转身拿了盘子挑起一份纳豆装好。
拧眉尝了一小口,唯独这个东西是他第一次做,味道还行但拉丝不成功,不怎么粘稠。
叹气,盖好纳豆机准备再调份黑椒汁来搭配牛扒,他才动手,白贤就踩着地板蹭蹭从客厅跑进来,“金爷,浩哥来电话了……”
用力拧开黑椒汁的罐装盖,回头看他 ,在中纳闷允浩他们不是马上就到家了么?
吸吸鼻子,一进来便闻到年糕和纳豆的香味 ,难得他准备了浩哥爱吃的晚餐,白贤心里也有点硌得慌,“那个,浩哥说临时有事,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要很晚,让你不用等他。”
默默放下黑椒汁的罐头,咽了咽喉咙 盯着锅里已经煮好的年糕,纳豆,还有放上铁板的牛扒,在中笑了笑点头,背对着白贤眸底闪过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