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极速跳动 ,瞪着那个男人,那前半个钟头前才见过的五官轮廓,再度刺激着女人的神神经与瞳孔
是他!
意识不清的允浩也因为她的拍门大喊,渐渐在昏沉中蹙紧了眉头。
是什么东西那么吵
捂住嘴呼吸一滞,一步步走至床边,仁娜不知不觉中竟移动了脚步,仿佛着了魔一样被他的睡颜吸引。
男人即便醉着,也是那般剑眉冷眸,只是眉宇一直拧着,是有什么心烦事么?
越看视线越会被他陶醉,直至昏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女人才回过神。
吓得后退,女人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
恍惚的瞳孔冷淡一瞬而过,看到床边站着个女人,人影重叠两次以后允浩才看清,看来又是自己的手下给他准备的 。
对上他审视的目光觉得后怕,惶恐后退,仁娜才后退一步,手就被他抓住。
嘴角上扬一抹邪佞的弧度,猛的抓住她的手腕施力,迫使她倒入自己怀中。
盯着她,允浩到底在女人的惊叫中一口吻住,既然送上门,那他就收着……
几日后,
独自坐在花园唯一一株青肤樱树下沐浴午后的阳光出神,住进允浩的海景房已经好几天了,饭量少,不怎么笑,在中每天都闷闷不乐的。
照顾他的白贤除了每天给他定时送餐,也没怎么找他聊天,整个海景内外除去正厅和卧房,到处都有护卫和保镖。
或是不自在,或是陌生,也或许他依然没能接受自身无法改变的事实。
偶尔会盯着随风而落的枯叶,一看就是好半天,允浩最近也像很忙的样子,三天没回过海景房。
细密的睫毛久久盯着眼前那片草坪空地,才刚刚断奶的小牧羊犬,一直在他脚边摇着尾巴跑来跑去。
为了给他解闷,允浩特意给他买了一只。
能想象么?允浩现在的性格身份,那样的人,跑去宠物店就为给他抱只狗,还取名叫雪糕。
雪糕……嘴角忽的上扬了扬,连个名字都懒得细想。
下腹突然传来痛楚,他生生蹙紧了眉,莫名的疼痛不规律地在肚子里乱窜,一阵阵,像被施了蛊虫。
每疼一下五脏六腑都在扭痛,他本能地卷曲双膝,好减缓这股痛楚。
被迫靠着树干喘气捏紧自己腹间的衣裳,他细腻的五官逐渐扭曲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腹痛源自哪里,保镖远远守在花园入口,白贤也去了超市买东西 ,他不能说话所以无法叫喊。
好在这股疼痛疼了一会儿便自行散去,咽咽口水仰头对着树叶缓气,他原以为这股撕痛会持续很久。
一没吃坏肚子,二没着凉难受,突然如此的不适,难道,是药性反弹的缘故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富有磁性的男音,“在中,”
逆光从他身后一步步走近,午后阳光的刺激迫使允浩抬起手挡住眼睛,那一瞬间回头,在中有股阿波罗下凡的错觉。
“怎么,不舒服?”走近与他面对面,允浩这才看清他有些发白的脸。
摇头,快速爬起拍去后身和膝盖处的灰尘,在中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
明明脸色苍白还说自己没事,允浩动了动喉结,想说什么又没说。
瞥见一片落叶缓缓飘下落在他头上,他伸手将它拿掉,“等下带你去见个人,晚点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愣住,在他帮自己拿掉落叶的那一刻,在中分明在他眸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温柔。
内心波动的同时,也才反应过来会不会是昌珉可仔细想想,应该不是。
索性拿出衣袋里备好的便利贴和笔,他低头写了一行字,是什么人
“你认识的。”直接把人接到海景房,几个钟头前允浩刚跟三浦见了面。
……是昌珉犹豫片刻,还是写出这一句给他,对上他的眼睛,在中既期盼,又害怕。
“不是”皱眉,压低声音否认,一看到这个名字,允浩的心情就会变差。
握笔的手缓缓揣紧,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反感,开弓没有回头箭,在中不希望他讨厌昌珉,往后再翻一张便重新写下一串长字,
允浩,昌珉对我很好,或许你会讨厌这样的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他知道你的身体么”再好也是男人,如果知道他与常人的不同,谁知道沈昌珉会怎么想 。
我以后会慢慢跟他说的
“只要你愿意 ,女人我可以十个、百个的找给你,我就不明白你干嘛非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本不想把话挑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从他这里听到沈昌珉三个字,允浩就没来由的气。
冷静,自然变得多余。
他不排斥同性恋,但绝接受不了自己哥哥的未来跟这三个字挂边。
握笔的手在他话落那一刻捏的更紧,没法面对那锐利的目光 ,在中尴尬笑了笑,女人只怕到时会把他当怪物远离。
“行了,再捏笔就断了,”那双躲闪的黑眸像极了受伤的小兽,知道这么说会伤了他的自尊心,允浩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继续这个话题,“进屋吧,三浦春马还在等你。”
三浦教授!
悲伤被震惊带过,来不及消化他的话快速跟上他的脚步进入别墅,这个名字,是在中清醒以后最想听到的,三浦竟然也在这里!
直到真的看见他,他都还没从诧异中缓过来。
允浩和三浦本没有交集,能找他来,想必是为了他的事。
心不由得再次一沉,悲伤似乎也来的更为加剧,他现在的情况,即便是三浦恐怕也改变不了多少。
“在中!”同样的,他消失的这些天,三浦比他更为担心他的身体,见他没事的同时,讶异也随之浮上双眸,“你没事吧?”
摇头,在中至少目前没事。
没事不可能没事,赤西仁的那本册子三浦已经看过,二次手术失败,他的身体已经处在药力反弹初期。
“他现在一直不能说话,到底是什么原因”除了摇头就是写字,现在的在中是允浩不想看到的。
他不想有一天会忘记他的声音。
“这个我得帮他抽血检查才能确定,赤西的册子也没有记载,”到底是药药力反弹,还是其他原因都得有待他考证,哪怕三浦内中已有三分猜测。
他和赤西仁本是同一位外教博士的学徒,赤西是他的师兄,两人本来感情不错,因为医学上的执念不同后来分道扬镳。
赤西的性子他很清楚,做事极端,难保他不会在在中身上注射某中药物,以达到他的目的。
沉默,在他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哪怕允浩再强势心中也没个准数。
只是在中隔了几天,心情已没第一天那么沉重,算算日子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他不能说话是药力反弹的缘故,他也能接受。
提笔在便利贴上勾画,可人总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他金在中也是普通人,心中那渺小的一丝期望促使他想跟命运赌一把,教授,我……还能有改造的机会么
“……”看着他一笔一画写出这些,三浦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无论检验如何,对他来说都不是好的结果。
二次手术机会已失去,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手术。
勉强挤出一抹笑,自己也清楚这个问题让他犯了难,划掉那句再写,在中还是很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他,开玩笑的,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真的很高兴还能再见到教授你
该说的很早之前他就对自己说过,所以在中都懂,只是心存幻想罢了,幻想。
“好了,不说了,我先带你去检查吧,允浩把该有的设备都准备好了。”每每面对这种处境,三浦都会忍不住鼻尖泛酸。
这也是他讨厌当医生的原因,有时明明知道病人的结局也无能为力。
跟着他一起到侧院地下室,在离开的时候,在中能感觉到身后那道一直追随的目光。
回头给予允浩一记安心的微笑,他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不会有事。
如果第一天无法承受,那么第四天,第五天,他也就慢慢释然,就像对方说的,没有什么能比命更为重要,他还有允浩。
目送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一如最初的纠结。
他所写的每一字,他那会说话的眼睛,允浩都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在中现在的身体,他才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触及。
整个人陷入沙发盯着天花板,他开始想,想他这些年记恨他的这些日子,甚至曾经想过母亲和他对自己的抛弃,有天会得到报应。
偏激的想法他有过,狠话也说过,
没想到现在,当在中的身体真的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又懊恼自己的当初。
他在乎金在中,在乎他这个哥哥,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让他死。
至于沈昌珉,他必须得想办法把他和在中分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他们检查,他第一次觉得短短一个钟像过了好几年。
下意识地扯松衣领叹气,他焦躁,他不安,过度的情绪迫使心智和体力又开始疲惫涣散。
闭闭眼,迅速起身去饮水机倒了一杯温水,试图用它来掩盖血液的麻痹,他很清楚这种难受的根源。
想要用意志压去深透骨髓的心痒,可越喝喉咙越渴,如同身在一团烈火,极度渴望水的冷却。
紧咬牙关重新陷入沙发喘气,额汗渐渐溢出,以心智和肉体相互抗衡,允浩终究还是忍不住掏出颈间挂着的圆弧吊坠,随后翻出茶几底座放着的特制香炉,将圆弧吊坠里的白色粉末倒进一半点燃。
火光一落,无形的粉末燃烧成浓郁的烟灰,徐徐吸他的鼻翼,浑身难耐的燥动,因此而得到平衡。
呼气 ,深吸,闭眼,再深吸……
本上下起伏的胸口,在烟气不断渗透呼吸道之后恢复平静,多少年了 ,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像这样发一次毒瘾。
这东西仿佛在他血骨里生了根,无论他多努力都无法拔去。
燃烧在香炉里的粉末光点灼灼,他每深吸一次,它们就像赋予了生命般兴奋跳跃,泛白的烟圈妖娆魅惑,一股接一股,迫不及待地相互蹿进他的呼道,寻找归属。
额间的汗粒,很久很久之后才消失在额头,只剩下他从紊乱到平稳的呼吸。
所以白贤回来一进门,便看到这副熟悉的场景。
提紧袋子把制作好的新款空心吊坠拿出递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吸毒,想到他上次因为嗑药而病重,白贤的心里就万分不舒服。
站在沙发边缘盯着那个已经快烧完的香炉,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那股烟味的呛鼻。
难以想象这种东西第一次吸入人的口鼻,是怎样一种体会 。缠绕他们的淡淡烟味,也让他的脑袋涨的发闷,“浩哥,这是按你要求制作的新款样本。”
缓缓吸着炉内的余烟,仰靠沙发满足吐气,他的话终于让允浩睁开慵懒的眼皮。
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这次的空心吊坠容量明显比之前多些,“嗯,拿去重新装好放在我书房,这个不要了。”说着,扯掉自己颈间挂的那条一并递给他。
收好样本和他弃掉的那条吊坠,因为药粉被倒完的原因,吊坠的重量轻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