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清她们当初离开时,并没有告诉出门买东西的書痕。所以,当他回到客栈时,却惊讶的发现房间里没人了,書痕找遍了四周也没找到四位师姐,找到最后,客栈的小二告诉他,跟他在一起的那四位美女剑客包了一辆马车,老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書痕闻言顿时愣住了,他自我安慰的想,也许是师姐一时情急把他忘了,绝对不是刻意丢下他的。
想通其中的缘由之后,大度的書痕决定不再计较四位师姐抛下他先走的事情。他正在踌躇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时,就见一个年轻男子向他走来,向他问道“你就是独孤一鹤新收的徒弟?”
書痕疑惑的打量这人,答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是谁?”
年轻男子笑着道“这位兄弟,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帮你师傅独孤一鹤传个话的。”
書痕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人,见他满脸真诚似乎所说皆是属实,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失礼了。”
年轻男子摆手,递给他一封信,笑道“没事。你师傅叫我告诉你,明天日出的时候,到清风观等一个叫叶孤城的人,他来了就把信给他,之后,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
某暗处,女子轻笑声隐隐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孙妹子就这样被我炮灰了,耸肩 最近软妹子市场不好啊,打滚卖萌没人捧场?纯洁望——
☆、西门真悲剧吹箫
“啊切——”
碧水如镜的池塘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
朝阳未出,天空还是黑沉沉的,就在这星光月光下,一个人身着白衣,面对着对面的小楼而立,远远看去似是潇洒万分,可惜就是那巨大的喷嚏声打破了他飘逸的风姿。
書痕浑身哆嗦着死死抱住破剑,在阵阵寒风中顽强的站直了身子,颤抖的在原地踱着步子,不时又打了一个喷嚏。
太阳公公傲娇的表示他才不要这么早起床呢,書痕望了望黑漆漆的天,强撑着挺直腰板,心里很是后悔。
第一次得到师门任务的書痕十分兴奋,目送年轻男子离去后,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走来走去,“清风观”“清风观”“清风观”这三个字一直在他的脑中打转,他捏着信躺在床上,浮想联翩死活睡不着,辗转反侧良久,書痕从床上一跃而起,翻出自己压箱底的白衣穿好,拿着剑比比划划,越是感觉自己风度不凡,终于按耐不住满心的激动,把衣物发型整理好,背起剑就一路狂奔到清风观。
書痕站在池塘边默默欣赏着自己的英姿,等着等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他抬头一看,发现天还没亮,一只鸟都没有。为了表现出他的高手气概,他只穿着一层薄衣,冷风吹在身上,白衣是飘飘了,可是人却被冻得全身僵硬。手里的剑很重,書痕费力的握着,心想就不该贪便宜随便拿一把破铁剑。
“啊切——啊、啊切——”
瑟瑟寒风中,書痕孤独的凝望天空,突然苦涩的笑了。
“下雨了……”
清晨的露水润湿了青草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穿过庭院,随风飘下的树叶轻轻的扬起,缓缓的落到清澈的池水中,荡起一片涟漪。
远远就看到池塘边,有一白衣人背对他们抱剑而立,赫然衣衫湿透,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淡然。此人站立时腰板挺直,,站立时脚步稳健不动,稳若泰山,一看便不是一般习武之人所能及,叶孤城稍有些欣赏此人习武的毅力和坚韧。
走近了,那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到来,缓缓的回过头来——
的确是“缓缓”的回头,叶孤城很清晰的听到一阵卡兹卡兹的声音从那人的脖颈出传来,过了很久,那人的头终于转了过来,对叶孤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权当作是笑容。
叶孤城沉默了,方才离得远没有注意,直到这人转过头他才看到,这人一头湿发居然全部垂在面前,发尖还不断的滴着水,他又张张嘴,勉强对叶孤城露出一口白牙。
那人笑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些不对,急忙伸出手整理仪容。
但很不幸的是,他显然忘记了某件事情,手刚刚一松,握着的剑就很自然的落了下来,十分凑巧的,重重的砸在他的脚上。
“嗷——”凄厉的一声惨叫,那人面部扭曲,想要抱脚痛呼,可身体冻得僵硬,只能缓慢的弯下腰,缓慢的蹲下,缓慢的抱住脚……
于是,叶孤城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卡兹卡兹的弯下腰,艰难的以一种分外扭曲的姿势抱住脚后,发出痛苦的嚎叫。
——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昨晚的那人……
经过这一系列的动作,那人稍稍缓过气来,维持抱脚的动作半晌后,突然猛地飞快起身——然后,叶孤城又听到疑似腰部受创的咔嚓声。
那人一手扶住腰,另一只手扒开挡住脸的乱发,对叶孤城羞涩一笑道“你就是叶孤城?”
叶孤城点头。
那人接着道“哦,那我——”他的视线落到叶孤城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西门吹雪身上时,脸色忽然大变,怒喝道“是你!!!”
西门吹雪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言。
叶孤城蹙起眉,见那人一脸愤怒的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西门吹雪看向对面小楼,不理会那人的愤怒话语。
那人脸色青红变换,双拳紧握,痛述道“从那天你侮辱与我,我就发誓再见之时一定再与你一较高低……果然,老天不负我也!我已经拜入名师,这些日子,我每天鸡鸣练剑,挑灯夜读就是为了今天!说罢,是要比翻花绳折纸船编辫子,还是老子庄子论语?”
叶孤城眼角微微抽动,侧头看向西门吹雪,只听西门吹雪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那人大惊道“怎么可能?你竟然会不记得我?!!”他惊怒之下用力一拍手,腰部再次受到重创,那人脸一白,捂腰冷哼“那日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折断我的剑,这事你可记得?”
“……”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突然看着那人眉毛的位置,皱眉道“……浓眉?”
叶孤城也随他的视线看向那人的眉毛,在凌乱的湿发下隐隐挡着的眉毛,确实很……浓。
那人摸了摸眉毛,脸色更加难看了,大喝道“你不记得我的名字?”
西门吹雪不说话。
那人捂腰的手抖了一下,咬牙道“我就是——西门吹箫!”
闻言,叶孤城顿时想起,独孤一鹤的徒弟似乎也叫西门吹箫,视线再度凝在西门吹箫的眉毛上。
西门吹箫缓缓的蹲下,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剑,指着西门吹雪道“来吧!比什么?比剑还是什么?翻花绳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啊对了没绳子……叶兄你的发带可以借一下吗?马上还你哦!”
叶孤城不动。
西门吹箫悻悻的收回手,小声嘀咕着“不借就不借嘛板着一张僵尸脸小心没女人要你”,接着被叶孤城冷眼一斜,不敢再说了。
西门吹雪道“你不值得我出剑。”
西门吹箫怒道“什么?你看不起我?”
西门吹雪道瞥了一眼他生长茂密的眉毛,道“我出剑,必见血。”
听到这里,西门吹箫哼了一声,想要讽刺几句时,就闻叶孤城冷声道“你找我,有何事?”
“哦,差点忘了!”西门吹箫终于想起正事了,从怀里掏出一封湿漉漉的信递给叶孤城道“我师傅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叶孤城注视着这封已经皱巴巴揉成一团的信,眉毛微挑,用两根手指捻起接了过来。
西门吹箫对他的动作很不满,唧唧歪歪的念叨不已。
叶孤城接过信,问道“还有何事?”
西门吹箫道“叫我送信的人说,把信给你之后,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闻言,叶孤城蹙起眉,与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后,对一脸疑惑的西门吹箫道“你可以走了。”
西门吹箫惊讶的问“可以走了?没其他事了?”
叶孤城道“是。”说罢,也不再看他,转身就要与西门吹雪一同离去。
西门吹箫呆在原地,突然大喊道“等一下!那个冰块脸!快点和我一决胜负!”
离去的两人脚步不停,西门吹箫愣愣的呆立片刻,终于想起就要追上去,刚迈出一步,腰部传来一阵剧痛,他脸色剧变,哀嚎着保持跨步的姿势不敢动了。
“冰块脸!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斩于剑——哎哟我的腰耶!”
林中的鸟雀被一声悲愤的吼声惊飞。
回途,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并排走在只有寥寥几人的街道上,这时时候还早,天亮之前才下过雨,天色也亮得晚,街面被雨水润湿,街边只有早起的店家不断忙碌着。
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叫西门吹箫送信的人,有问题。”
叶孤城附和道“没错。”他看向西门吹雪,“那人想让西门吹箫替他顶缸。”
西门吹雪接着道“可惜,他高估了西门吹箫的实力。”
叶孤城微微颔首,两人又不说话,一路沉默。
没走出多远,迎面走来一名男子,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时,压低的帽檐下露出极为诡异的冷笑。
是的,某位幕后黑手实在没有料到,今日事情的发展完全与他的设想相反,按道理,今日的情形应该是西门吹箫被当做杀害孙秀清的凶手,然而西门吹箫得知师姐与师傅的死讯后,愤然出手被叶孤城杀死,从而和与其有亲缘关系的西门吹雪翻脸结仇……
可是,他不知道,独孤一鹤还没死,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西门吹箫,也就是書痕同学,虽然是独孤一鹤的徒弟,但在武功方面——是个奇葩。
回到酒店,小西门飞快的扑了上来,挂在叶孤城身上不肯下来,西门吹雪坐下,叶孤城面不改色,将那封皱巴巴的信扔给陆小凤,也坐到他旁边。陆小凤奇怪的接过,疑惑的问“为什么给我?这不是给你的吗?”低头看到已经不成样儿的信,顿时了然,他苦笑着打开信封,捻出一张勉强凑在一起的纸,皱眉道“字迹有些模糊了。”再仔细一看,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念道“霍——休?青——青,青楼?”
“哦,不对,应该是青衣楼。”陆小凤再一看,两字之间有一块模糊的痕迹,这才释然道。
沉默良久,花满楼道“你还记不记得孙秀青说的话?”
陆小凤当然记得。——独孤一鹤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了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
陆小凤皱眉道“霍休有个小楼,就在珠光主气阁后面的山上。”
花满楼动容道“小楼?”
陆小凤一字字道“不错,小楼。”
花满楼轻声道“你是不是认为霍休的那小楼,就是青衣第一楼?”
陆小凤没有回答,答案显而易见,他有些疑惑的道“为什么昨晚那人会找上叶孤城?”
突然,嘤嘤的剑鸣声响起。(流光飞舞因为那货看上城主大人的美貌想要咸猪手啊啊啊——)
西门吹雪淡定的伸出手,一摁,声音瞬时没了。
叶孤城将早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一遍,小西门一脸沉重的扯了扯叶孤城的衣服,严肃的问道“那个人的眉毛,真的很浓吗?”说着,情不自禁的瞟向西门吹雪。
“……”寒气大放,众人皆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