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真是狡猾。长着一张看上去就是好人的脸,心里居然装着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冬兵就很耿直,他从来不玩这些花样,他要吃什么就直接和叉骨说或者让叉骨去做,耍手段讨对方喜欢这真是……
“你教我,我也要做。”冬兵把冰箱打开,又将汽水和三明治装了回去。
他忘了其中一个三明治是叉骨让他带过去给自己吃的,现在他只想做饭,也为叉骨做饭。反正托尼看上去那么难讨他开心,史蒂夫都认为这个办法可行,那交叉骨更不用说了,交叉骨属于冬兵少吃两个李子都能开心一整天的类型。
“不行,我不想你把厨房炸了。”史蒂夫拒绝,并把一块鲜嫩的rou放到了碟子上。
“我不会炸厨房的,你怎么就那么看我,我学了三十六种语言,我熟练掌握一百七十二种枪械,我曾经在五十六次绝境中侥幸逃生,我——”
“你缺根筋。”史蒂夫冷冷地打断了他,尽管这么做很残忍。
史蒂夫为了给托尼做这餐饭,他已经偷偷地在厨房摸索了一个星期。现在好不容易觉着自己的手艺拿得出台面了,他不想让这一份惊喜变成一个灾难。
但巴基并没有如愿离开,他依旧站在史蒂夫身边,目光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移动,好一会,惆怅地对史蒂夫发问——“史蒂夫,你还记得当初你没有参军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嗯?”史蒂夫随口应道,顺便把温度调低了一点,现在他还要做个汤。
“那个时候你一个人在布鲁克林,无亲无故,又进不了军队。”冬兵把右手cha在衣服兜里,语气伤感地追忆着,“你还那么小个,总是被人欺负。那时候我就想,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应该帮助你。”
“嗯。”史蒂夫眉心皱了一下,他把水加到适合的分量,又添了一点油。
“你那么笨,行动又那么迟钝,就像蝴蝶一样,别说被子弹打一下了,就算被风吹一下,你都散架了。”
冬兵说得很认真,史蒂夫甚至开始怀疑电击疗法打通了他的记忆限制,以至于他把自己的缺点记得那么清楚——“但我都没有嫌弃过你。你看,你还会做一些很蠢的事,比如把钥匙压在谁都会知道的家门口的地毯下面,把报纸叠在鞋子里当内增高,把——”
“……闭嘴。”史蒂夫扶着额头,撑着案台,两种人格在内心里剧烈地搏斗了一分钟,他长叹一口气,妥协地看向冬兵——“说吧,你想做扒,还是汤,还是餐后甜点?选一样,只能一样。”
冬兵大喜过望。
所以当交叉骨听到厨房传来了若有似无的爆炸声时,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以为美国队长在做饭,那做成什么样也和他无关。那是托尼的男朋友,只要他自己的男朋友……想到此叉骨不禁暗骂,不知道那逼崽子又搞什么名堂,叫他拿个三明治拿到现在也没了影子。
叉骨清空了浏览记录,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他还没出门,房门就被敲了几下,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钢铁侠——“怎么回事?你不在厨房?厨房出什么事了?”
“你金发□□给你做饭呢,怎么了吗?”叉骨也奇怪,朝外探了探脑袋,只见一缕青烟从走廊尽头飘出来。
“史蒂夫在做饭?我不知道啊,贾维斯和星期五一个劲报警。”听到是史蒂夫在里面,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托尼也稍微松了口气,“厨房锁了,估计他是想给我惊喜吧。”
叉骨点点头。
然后他俩决定打一盘游戏,坐等开餐就好。
只是美国队长确实带来了喜,但冬日战士带来的却只有惊。
当叉骨和托尼在催促下入座之际,史蒂夫开始把做好的餐点一份一份端了上来。虽然没有尝到味道,但看它的模样和闻它的香味,大家也可以猜到味道绝对差不了。
可偏偏,他只做了三份。
他首先给了托尼一份,然后给自己留了一份,最后一份摆在冬兵的位置上。
然后他坐了下来。
“……喂,我……我的呢!?”叉骨不解,他示意史蒂夫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哦,你的巴基做了,等会他给你拿上来。”史蒂夫说道,继而再没把注意力放在叉骨身上,转而期待地等着托尼的评价。
其实做得好不好并不重要,愿意花心思就值得肯定,何况味道确实不差,即便比不上外头高档餐厅高级厨师的手艺,但托尼表示已经很不错了。
“我很喜欢。”托尼切了一口放进嘴里,顺带送了一口红酒。
史蒂夫非常高兴,高兴得他忘了叉骨面前还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周身都发着光,就好像又被打了一次血清一样。
叉骨嘴馋地咽了口唾沫,虽然他不能理解什么叫“你的巴基做了”,但他也只好耐心地等。
他的印象中冬日战士是不会做饭的,冬兵只会吃饭,吃到连饭盒都恨不得吞进去地吃。不过也许史蒂夫说的也没错,冬兵不会,但巴基会,指不定巴基人格出来了冬兵也能烧得一手好菜。
这么想,叉骨也有了些许的期待。
不过这期待在一盘黑炭一样的玩意摆在面前时,被彻底打碎了。叉骨很想问他能不能和冬兵交换一下,让自己先尝尝史蒂夫的手艺,然后再尝冬兵的手艺也不迟。
可面对冬兵冷峻的目光,再看看托尼和史蒂夫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叉骨又觉得这盘炭,无论如何他都得咽下去了。
“味道怎么样?”好不容易锯下了一小块,叉骨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冬兵便朝他发问。
一着急,叉骨赶紧咬上那块黑乎乎的小东西,嚼了几口,用力地吞下,微笑回答,“好……很好很好……很有嚼头……有点、有点像在伐木……”
“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史蒂夫笑了,对托尼说道,“反正没任务的时候我也闲着,正好多学几样菜,你也不用天天吃固定的花样或者定外卖。”
“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冬兵瞥了史蒂夫一眼,立马有样学样,对叉骨道,“反正现在我除了闲着就等着被抓了,正好多学几样菜,反正你做的吃来吃去也就那样。”
“好啊,”托尼扬了扬嘴角,继续分割着那些叉骨可望不可即的美食——“我想这确实是个改善饮食的方法,毕竟贾维斯的搭配是恒定的,你却是有变数的。”
叉骨赶紧喝了一大口酒,把嘴里的咸味和苦味冲淡,又忍不住轻微地咳嗽了一下,勉强地对冬兵道——“呃……没关系,我习惯照顾你了,还是……还是我来做吧。”
“不,我要做。”冬兵坚持。尤其在他感觉到叉骨的态度确实如设想的一般软化之际,他更不能放弃这有效讨对方开心的方法。
“……不,你真的不用……”叉骨毫不妥协,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他觉得自己没法在喝醉之前把这一盘rou干完了,但喝醉了好,喝醉了干什么都无所畏惧。而且他可以慢慢喝,到最后不得不上甜品了,他也正好把盘子一起收走。
但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冬兵的眼睛。
就在其余三人皆用餐完毕之际,叉骨的盘子还有一半的剩菜。他站起来,正欲收拾餐盘,冬兵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不是说好吃吗?那你赶紧吃完了,不够我再去做一份。”
叉骨额头的血管跳动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又坐了下来,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又重新拾起了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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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尾声
本章梗概我没听懂你说的话,你没说的我却懂了。
在这餐晚饭之后的一个星期,叉骨每天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卫生间度过。
他觉得自己都要脱gang了,但托尼却表示这都是爱意的表达。
“这份爱也太他妈强劲了,比泻药还猛。”叉骨几乎瘫软在沙发上,完全不在乎那条沙发是不是托尼专门为废冬准备的。
就着叉骨的这种态度,托尼曾向史蒂夫好奇,他很想知道冬兵到底有没有第二次把那些话对叉骨说,“我觉得他俩加起来属于一加一大于二的类型,就是冬兵缺了根筋,叉骨也缺了根筋,但他俩凑一块——”铁人一拍手——“就他妈缺了两根筋以上了。”
但史蒂夫表示这并不重要,因为喜欢不喜欢是一种感觉,即便没有说出来,彼此也应该感觉得到。
托尼对此表示认可。他在史蒂夫告白之前,确实隐隐约约猜测过对方的想法,但因为太多的不确定,又让他摒除了这个念头。
“所以我感觉不到你喜欢我,”史蒂夫道,“或许不讨厌我,但一定不是那种喜欢。”
“因为我会刻意回避。”托尼坦言,“否则我怕我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谁都会怕。怕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毁了现在已经握在手中的关系。
但实际上有的事情还真得冒一下风险,毕竟一切都有太多的可能xi,ng。
收到那个快递的电话时,托尼还没有睡醒。他胡乱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抓了一下,然后抓到了一坨弹xi,ng很好的肌rou,他顺势捏了捏,含糊地让史蒂夫把手机给他。
史蒂夫也本能地伸手摸索,再将机子过到对方的掌心。
他在斯达克大厦住了多久了?不记得了。大概是两个月,大概是半年。大概时间更长一点,长到已经能养成一些默契。
叉骨和冬兵也没有走,但大家都知道他俩还是得走。只是走的时间不能确定,走的地点也不确定。于是便也这么过着,既来之则安之。
“谁的?”史蒂夫醒了就不再睡了,帮托尼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问道。
“不知道,说是来了个快递。”托尼嘟囔,瞥了一眼窗帘的边缘,天空已经大亮。
“快递?”史蒂夫拉开帘子,屋外的阳光s,he了进来。
托尼眯起了眼睛,胡乱地找到一件t恤套上,“嗯,叫叉骨帮拿一下吧,我去看看是什么玩意。”
等到叉骨把那一个巨大的包裹骂骂咧咧地扛上来,并指责斯达克为什么不让快递员直接坐电梯送到门口时,托尼表示他这里是内部工作区——“我把你当小伙伴才让你去拿的,你看你一点都不识趣。”
好吧,如果连钢铁侠都这么说,那叉骨也没有抱怨的余地。
他又嘟囔了几句,抽出钥匙划开包装。
可就在他的钥匙划到地址栏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因为在收件人的位置除了写着托尼斯达克之外,还多了一个小小的x。
寄信人是一连串的乱码,一看就知道是有意隐匿了名字。寄来的地址也是纽约当地,也就是与斯达克大厦同属一片区域的地方。
这是一件非常无聊的行为,但这不得不让叉骨联想到了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一场劫持案。
当时只有托尼和叉骨在客厅,新闻说的是斯达克公司有一名中层领导被绑架了,但他的家属并没有收到索要赎金的电话,而几小时之后,对方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出现在繁华的街道。
那人的神智还有点不清醒,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只知道他忽然被人敲了一闷棍。醒来时有人强行逼供他索要托尼斯达克的私人联系电话,要到之后他又挨了一闷棍,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托尼看完新闻后沉默了一会,又打电话慰问了一下那名员工。之后他挂断电话,神色严厉地望向交叉骨。
交叉骨也只是一脸无奈地撇撇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原来的队员啊,你不能就这么把罪扣到我头上。”
“除了你那两个还活着的跟班,我就想知道还有谁能猜到你也活着,并且猜到陪同我出入的那个‘铁面’就是你?”托尼反问。
叉骨有口难辩,毕竟钢铁侠的推测似乎也很有道理。所以他也只好认了这茬,一脸苦相地道——“好吧,我会和他们说的,以后不要轻易敲你的员工一闷棍。”
而现在叉骨正在打开的,恐怕就是那一份从自己人手里寄来的玩意。
他小心翼翼地朝斯达克瞥了一眼,托尼居然也敏锐地也瞪着他。看来他什么都不用说了,钢铁侠已看透了一切。
但还好,箱子彻底打开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物品,只是一台崭新的手风琴,酒红色,看着还特别雅致。
“谁会给你寄这个来?”史蒂夫试图上前探查。
但托尼一把拦住了他,随口搪塞,“估计是哪个崇拜者吧,你知道,每年我收到的类似的礼物可以堆满两个仓库。”
说着把史蒂夫揽过去,随便找了什么话题将对方的注意力引开,留给交叉骨检查包裹的时间。
而显然冬兵也发现了异样,他上前在风箱的边缘摸索了一会,便在底部摸到了一块刻痕,他用手指抠进去,里头掉下来一块金属的玩意。
史蒂夫听到声音回头的刹那,冬兵立马用脚踩住了它。叉骨也配合着继续摸索检查,直到史蒂夫再一次放松了警惕。
“一把钥匙。”
事后,叉骨向托尼坦白,“我不知道是哪里的钥匙,但看来他们不方便带着,所以要我暂时保管。”
托尼打量着那条铜制的钥匙,它款式古旧,上面还附着铜锈,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但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条钥匙上,他看到的是钥匙背后隐藏的信息。
“你和冬兵要走了。”托尼说道,他把钥匙还给了叉骨,“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必须保守秘密,但我知道它意味着你俩即将离开。”
叉骨咬了咬牙,不置可否。
托尼猜的没错,虽然叉骨不知道这个钥匙究竟有什么用,但它是一个信号。一个请求支援的信号,而信号的发是交叉骨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尽量不做直接伤害到你的事,你为我和冬兵做了那么多,”在托尼离开房间前,叉骨叫住了他,他勉强地笑了一下,低下头好一会,深吸一口气又把头抬起来,“我不会——”
“你什么都没法保证,布洛克,”托尼没有让他说完,经历了内战的他再清楚不过,那些承诺都太单薄和苍白——“我们之前是敌人,之后也有可能是敌人,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