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这孩子鼓足勇气踏入花店买了几支花,然后就和自己还有淳熟悉了起来,钺是压根就没出后院。
是以,沙夜虽然知道这个花店是三个人合开,却并未见过除了观月初和木更津淳以外的人。
女孩听了少年柔声的问话,很明显身体一颤,犹犹豫豫的踏进了房门,咬着唇瓣指了指花瓶里一朵紫色的花――鸢尾。
怕钱不够吗?所以才犹豫着不敢进来,观月目光沁出一丝丝微笑,却在见到花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没事,这个就送给小沙夜好了,算是对沙夜经常来花店光顾的酬谢吧。少年取出一支花,放到沙夜手中,他开这个花店本就不计成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培育花朵也只是个人爱好,自然是想送谁送谁。
小姑娘明显怔愣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里隐藏着羞怯,不爱说话的她向少年鞠了一躬。
沙夜酱是想送人吗?这种花叫鸢尾花,而紫色鸢尾花的寓意是爱意和吉祥。观月解释到,看着只留着一个发旋对他的小孩,内心有着浅浅的温暖和疼惜。
这孩子是花街的吧,这么小,应该还没有让她去接客人,观月并没有想给小孩赎身的打算,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也有着各种各样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方式。
甲之□□,乙之蜜糖。
对此,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沙夜轻轻点了下小脑袋,表示自己确实是要送人,明里小姐最近似乎陷入了一段恋情之中,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受她恩惠颇多的小孩自然想送明里一些东西,今天瞧见观月种植的鸢尾花很漂亮,就想买一点。
唔,这样啊,既然是送人,一支就太单薄了。少年一手环胸,另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下颌,沙夜酱等等哟。
小孩疑惑的抬头,注视着身材修长的少年折身走向后院。
淳还在练吗?后院有传出少年“哈”“嘿”的声音,竹剑已经被木更津挥的像模像样,观月没去打扰满脸汗水的紫发少年,绕到一边和钺说话。
钺,你也是,要你好好教淳剑术,也没让你这么严苛吧。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剑灵的肩膀,居然连护具都不给淳,你还真的是看得起初学者啊。
钺双臂抱胸,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在这样一个混乱的世道,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好歹是少年的承认的朋友,不求他一举成为一个大高手,但也不能没有自保之力处处让观月保护吧。
以前的世界太和平,如果他不能尽快适应这个时代,他注定会被淘汰。钺的话很刺耳,但也是实话,听到钺说话的木更津咬咬牙,继续挥剑,即使此刻,他的手臂已经麻的完全没有感觉,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番历练,对以后的他究竟会有怎样的帮助。
那行,我先去前面了。又挑着那了几支花,观月离开这里,毕竟,沙夜还在前院等着呢。
沙夜酱,久等了呢,给。观月把花茎剪好,把一共九支紫色的鸢尾花递给小孩,小孩却摇摇头,把手藏在背后。
沙夜酱是觉得太贵重了吗?
小孩诚实的点点头,指了指花,又摇头。
那沙夜酱以后有时间过来帮一下忙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可以接受了呢。观月想了想,再次提出一个理由。
小孩明显变的有些迟疑,犹豫半晌还是接过了花,她确实很想把这花送给明里小姐。
看着沙夜接着花走远的身影,观月转身回屋,对此并没有多加在意。
花街,身着艳丽和服的温婉女人讶然的看着把一束花捧在自己眼前的小女孩。
沙夜?你这是…送给我的?明里眨了眨那双透露出温柔的眸子,近乎于琥珀色的眼像是一潭清澈的水,而此刻,这潭水有些荡漾。
小孩轻轻点了点小脑袋,伸出小手在女人的手上画了画,“老…板…说…这…种…花…的…花…语…是…吉…祥…与…爱…意…”。
沙夜红着一张脸,向女人行了一个礼走开,去找她的好朋友花子。
这孩子…还真是给了我惊讶啊…明里看着小女孩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纤细的手腕轻移,温柔的抚摸着触感细腻的花朵,真是漂亮呢…
就如同现在风华正茂的她一样,只是…这样美丽的状态却也只是虚假,作为一个忍者,她真的能和敌人在一起吗…
她好像…真的把那颗不能丢的心,丢在了山南敬助那里,找不回来了呢。
女人忽然有些惆怅,默默叹了口气,将花摆在窗口,正对着自己。
吉祥和爱意…吗…女人清雅的嗓音在和室里响起,在这样的世道里……如同一个天真的梦想。
但也要承沙夜的吉言了。女人没在说什么,起身拿出乐器,静静的弹起三味线。
沙夜不知道,鸢尾花还有一种花语,代表的是――无望的爱。
这样一种命运的选择,又似乎预示着明里和山南敬助之间、注定的结果。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飘起了雨,又渐渐大了起来,远远的,和室里的女人只剩下一个纤瘦的剪影。
另一边。
下雨了,不要再练了。观月从房间里拿了一条毛巾,看着冒着大雨还在做出劈、砍动作的木更津。
少年熟视无睹,两眼目视前方,将观月的话置若罔闻。
木更津淳!观月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不知道少年为什么每天都在这么拼命的练着剑术,剑术本来就不是短时间能够练好的东西,木更津他……究竟在急什么?
他在急什么呢?
仔细想想,木更津本身其实也并不清楚,只是有着那么一种急迫感,仿佛不再做些什么,就会被少年彻彻底底的抛下,少年很优秀,而那些和自己有些同样想法的人也很优秀,木更津总是在担忧着――他只有一张勉强能够过眼的面容,以及对少年的爱意。
论家世,他比不过迹部景吾;论学习,他比不过手冢国光;论才华,他比不过不二周助;而论网球实力,他比不过幸村精市以及越前龙马;而柳莲二,恐怕是站的离少年最近的人,他们这几个人里,只有柳莲二和少年同出一地。
尽管理智告诉他,观月不可能会抛下他,可是木更津还是担忧着,而这,又来源于这个温雅的少年内心深处的自卑。
耳边有轰鸣声突然炸响,眼前是一片黑暗,竹剑从手中控制不住的滑落,少年无知无觉中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似乎有谁在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啊,是小初的声音呢,小初。别担心,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你刚刚也不是在劝我休息嘛。
他没事吧?观月看着正在给少年检查的医生,有些焦急的询问,顺带瞪了一眼老大夫看不见的某个灵体化剑灵。
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这两天休息一下就好。大夫面带宽慰的说,开了一个滋补的药方,接过少年递来的诊金,撑开黑色的油纸伞踏入雨中,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