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的老痒戳了下我的背,大概以为我伤心还没有对象的事,安慰道,“走吧。你还没30呢,单身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是吗?你也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老痒,“……”
哼!你也谈过对象。胖子这一辈子,该风流风流,该痴情痴情,写下来简直就是篇小说。闷油瓶嘛……他的烂桃花还需要我细数吗?虽然都不正常,但好歹是女的。
三叔有文锦……小花有秀秀……瞎子有苏万?黎簇有梁湾,连王盟都有女朋友,反正就我,没对象。
胖子招呼我们赶紧过去,升了一堆火后我们把衣服脱了交替的在火上烤干,又烤了干粮。我们几个赤身裸体的汉纸坐在火边啃干粮。
我身上除了擦伤和淤青倒没什么伤口,弄了点热水擦了擦就没做处理,其他人也没有受什么大伤,休整了一下我们穿上了衣服就进了后面的石道。
这石道继续它野兽派的风格,大而不精,里面同样一片漆黑,石俑和动物俑横倒在石道上,两边的洞墙上坑坑洼洼,裂缝横生,有时候还能看到浮雕石刻的半成品。为了减少耗电我们就开了胖子一个人的手电筒,走了约半个小时的工夫,我们看到了前面的光亮。
我示意胖子关了手电,还有光。当下我们就有默契的放轻了脚步。墓室里有光不是有夜明珠就是遇到同行了,而且这么狂野的野兽派石道里根本也不像是会冒出来夜明珠的地方,而能摸到这个地方的同行那有一个是简单的。
在心里暗骂了声这群混蛋的坑爹性,我们快步走进了石室,里面倒着不少破碎的无头石人俑,四周有石灯,石室的中间,放着一只石棺。石棺很大,棺盖上面的雕着一条双身蛇,两条蛇身分别缠绕住棺材的两边,雕刻的非常精制,但是蛇尾巴的地方明显还没有完成,只雕出了一个大概。
我只扫视了一眼石棺就看向了围着石棺的四人,有些面熟但肯定的是我不认识,一个看上去就不是善茬的大叔,一个有些胖的中年人,两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带眼镜,看上去书生气重的很,应该是他们的师爷。
其中的那个大叔的手很不正常,白得犹如死人一样、布满干枯皱纹的鬼手……忽然感觉我抓住了点什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了这几个人在我脑袋不知那个角落里留下的那点残余印象。
他们应该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里混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我在心里默默掂量了下打起来的后果,四对四,加上闷油瓶的bug,他们完败。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想笑,主动走向前去拿了根烟递给那个王老板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杭州的吴邪,刚刚入行没什么名气,请王老板多关照些。”
☆、黄泉瀑布
王老板看了看我手里的烟便接了过去,和我握了握手,浮夸的夸了我两句青年才俊什么的,不过话里明着暗着就是我们跟着他们下地不人道。嗯……大概我们四个看上去也没多能打吧,所以他才敢直接说。
“吴老弟,我说你们有没有这斗的什么线索?走了一圈,到这里还是没路了。”我们一行人坐了下去围了个圈,王老板问我。
我笑了笑,这丫的是试探我的,我不排斥他跟着我们下这个斗,当然,前提是他是自愿的情况下,于是把这个逼交给老痒来装,我说,“小弟我才疏学浅,平时生意就是出出钱出出货,这种学术问题就得问过我们的解师爷了。”
这一路来我都是串的师爷的角色,突然我说我的角色是个收货的老痒愣了一下不过快速跟补,“老板,我肚子里那点道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问题你……”
我装出一副爽朗的模样,“我觉得王老板投缘的紧,这出了斗以后的合作是免不了的,这以后请王老板照顾,都是兄弟,有什么大家说出来不就得了。”
老痒恨铁不成刚的看了我一眼,信口胡说道,“我们去的这个斗很奇特,在里面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奇怪。而里面的东西也是有什么都不奇怪,只能说这是个能突破人想象中的斗。我们这行当见过的宝贝数不胜数,但这个斗里什么黄金玉石都不算什么,这个斗能打破你对金钱的定义,甚至……”
我伸手拦住了老痒对那王老板憨厚的笑了笑,这种时候必须造成一种我们知道的比他们多的感觉,那个王老板哦了一声,“吴老弟,我们请你来分享资料是想打探打探这斗里的虚实,不是听你师爷在这里信口胡说的。”
“这斗我们也是根据传说调查来的,这斗里的东西嘛……”我做出一个很神秘的表情,“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关于这些我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多说,先解决眼前的事吧。我们把这石棺移开,下面有进入地宫的通道。”
那个王老板诧异看了看我,我挑着眉毛露出一个不论不类的笑。人都是由话多死的,那个王老板看我什么都不问就问了我一句,“那你们有什么想要的?”
我呆泻了一下,他们手里还真他娘的有我想要的,比如那个凉师爷,再比如那两本书,我能说出来吗?但他话都问了我又能不说吗?
“凉师爷以后跟我混吧,工资低无人身财产保证,工作繁忙且没有假期,但我会是个好老板的。”我这话一出那个王老板就看着我,我在他们没有自我介绍的情况下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信息和在这个小团伙里的角色,我笑了笑,“你手里那两本书我也同样有兴趣。”
意思很明显,老子就是比你屌,你惹不起就得听话。
说完我就不说话了,他们的人不推石棺我就叫了胖子老痒闷油瓶一起推,他们看见了也赶紧过来帮忙,石棺一推开下面就是个一米见宽的石道,闷油瓶打可头先行进去。
这个矿道比较窄而且有些难走,一行只容得一个人通过,我们的人在前面,他们的人在后面。那个王老板一开始还怕有机关,问东问西的问了半天。
这些有钱人就是惜命,不过在这种昏黑狭隘的石道里,有个人说话感觉还是好的,这石道修得越粗糙,石头都是整块整块的,这样的做工,肯定不会有机关。
这一路就开道的闷油瓶和王老板还有那个凉师爷开着手电,走着走着,矿道走势一改,逐渐开始出现角度,阶梯也好走起来,我看到这一段的岩石明显变成了红褐色,还有很多细小的反射。这种石头大概是花岗石,里面还有一些云母,非常的坚硬,那些人将矿道改向,大概是想避过这一条花岗石带。
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大山的内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矿道的下面传来水声,经过几个弯后,那水声大了起来,听上去如万马奔腾一样,水流十分的湍急。
我们继续往下,前面地矿道也渐渐宽阔起来,出口很快出现在视野里,前面吹来了一股强风。走出暗道,我们来到了一处河滩之上,一条奔腾的地下河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河道的顶部因为河水的长时间冲刷变得很圆滑,洞的规模,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水流非常湍急,刚才我在上面听到的巨大水声,就是因为这里的洞穴结构好像一个扩音器,将流水的声音扩大。
最前面闷油瓶下去往水里中间走了走,没走几步水就漫到他膝盖上,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上来,看了看我们很无奈的道,“水太热,过不去。”
☆、伤
烫死这种事想想就够了,其实我是记得这地方有条河的,所以我们四个是带着条气船的,不过没有带打气筒,而且也不够我们八个人坐的。加上水流很急,回来是不太可能的了。
空气隔热,虽然水流很急但我们奔着的是瀑布那边,坐着气船虽然水流很急但顺水到边缘的时候抓住那里的链子,顺着链子划下去就算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难度并不很大,重要的就是挡住水流的冲击,我们几个的身体条件都能做的到。
我们四个合计了一下就决定了在这里跟他们分道扬镳,吹气船的事我已经不愿意多说什么,这个世界上能像王盟那样的人果然不多了,如果我能回去一定给他涨工资。
结果我们把船吹好了他们就过来抢,简直巨无节操!那个泰叔直接拔出了枪,对准了我们中看上去最能打的胖子。那个二麻子大概看我最弱就向我冲了过来,原本我们就是在岸边上工作,他一冲我一避他直接冲到河里被烫的嗷嗷叫。
胖子还是没快过枪,但闪躲之下中枪部位从心脏改到胳膊,一听那枪声我心下顿时就一狠,他们都翻脸了我们也不用给他们脸,我就站在那里,那个二麻子一上岸我就把他踹回去,就两个回合,他就被水冲走了。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解决了,泰叔和王老板都摊在地上,就凉师爷在哪里看着我们,他也是个聪明人,看这情况知道我们没有要他们命的心,当即表达了顺从。
胖子直接把那个王老板他们一行人的包都给拿了过来,照着他们的肚子就猛踢了几下,最后还不解恨的在他们身上吐了几口口水。
我看了看还是把凉师爷的包给他们留下了,如果他们醒来想回去至少这些够他们安全的走出秦岭。
我们从里面挑了些用的到的装备就把他们的其他东西都沉塘了,再跟下去他们面对的也只有一个死字了,断了他们的前路希望他们能活着吧。
那颗子弹直接打到了胖子肉里,但现在处理会白白浪费胖子的体力,我想了想对胖子说让他也原路回去,结果他直接拍了我一巴掌说什么爷不肯自己走。
胖子的伤只是简单的止了血用纱布裹了上去。
水流的急而且很烫,我们不可能让谁在水里扶着船,所以只能很短的时间里全部上船。装备也只能往身上挂。
水推着我们的小船快速的前行,很快我们就飘到了瀑布口处,当即我们就跳了下去,这里有很多铁链,我抓住了一根铁链就那么扒着下滑,划到一半才发现丫的没铁链了。我还没来得及骂娘就自由落体摔了下去。
背重重的落地,摔的我差点吐血,挣扎着从水里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又差点被水冲倒,我强迫自己站稳,然后向着岸边爬了过去。
不多时我们一行人便集结完毕,是打算休整一下再出发的。胖子的伤也是这个时候再处理的,我和老痒负责收些草晒干。胖子取出来子弹是得开刀的,这行人里最具医学常识的,我原本以为不是凉师爷就是我了,而开刀的人也只能是我了,没想到被闷油瓶接手了过去。
……怎么看他也不像神医,嗯,连游医都不像。
拆纱布的时候胖子抱着闷油瓶谈人生,“瓶子啊!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说我们都是彼此的天使了吧……胖爷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但你也得掂量着胖爷我的能力来,其实我觉得直接挖是个很不错的方法。”
闷油瓶侧目看了看胖子,他好像很委屈,“胖子你不相信我。”
“那有不信你,我很相信你,真的我相信你,真的……”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然而到取子弹的时候闷油瓶使出了他的一绝技,两个手指向里一插一夹,直接把子弹夹了出来,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胖子这伤倒是托他神膘的福完全就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取了子弹洗了一下,敷上止血药裹上纱布后就完全不影响行动了。
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动身出发。
☆、尸海
我醒的是比较早的,洗了把脸后升了堆火把我们的干粮烤了烤,又烧了点热水,等到都醒来的时候就着热水吃了些干粮我们就准备要进入墓穴了。
我拿着《河木集》装模作样的翻看,虽然我根本看不怎么懂。最后我得出结论,入口在瀑布后面,全部人都很信服,胖子观望了一眼感慨到,“没想到我王胖子还能进回水帘洞,只是不知道我大师兄家如今是什么操蛋模样。”
入口都在瀑布下面,还都住了一窝猴子,说起来还真他娘的像,我一阵恶汗,不由骂道,“死胖子你大师兄不善经营还喜欢惹事生非,大该都给他陪葬了吧。”
那个凉师爷一听我们要去瀑布下面死也不肯去,都到这里又不去简直坐等□□,我坐下又烧大点了火,等那凉师爷□□好了就准备出动了。
那水是真凉,我身上刚刚才烤的热呼呼的气息一下就被吞噬殆尽,我打了个寒战深吸一口气就往下潜,行着往瀑布底下游去,水下的流速相对而言和缓一些。然而着并没有什么卵用,到流速最大的地方我还是得往上潜的。
在离洞口很近的地方我终于抓到了那个铁链,半攀爬的经过了水帘,水的压力消失的那刻我差点又摊下去,哆哆嗦嗦的爬出水里又捧着水壶灌了些热水这才感觉又活了过来。
我转头四处看去,这里也是天然生成的,不过有些地方有过人为修平的痕迹。阶梯之上是一座青纹石石台,石台的四周有四根石柱,上面刻满了鸟兽的纹路,石台中放置着一个奇怪的高大青铜容器,像一个大的葫芦瓶,高度超过我一个脑袋,锈痕斑斑,上面都是双身蛇和祭祀活动的图案。
我上来的数不上早晚,我上来时闷油瓶和老痒已经进来了,胖子和我不过前后脚。我打量了一遍也不见凉师爷跟来,刚才是我亲眼看他下水的,他也没地能跑,我心里咯噔一下就问了句,“你们谁见那个师爷了没?”
他们纷纷摇头,我让他们下水找找,老痒对凉师爷是没啥子好感的,就劝我,“你也悠着点,说不定他是找到路自己跑了,我们又不是救世主,这倒斗生生死死也没有办法。”
我摇摇头说,“怎么说都是条人命,我们总不能放着不管,我只找十分钟。”
说完我便跳了下去,我在水里潜了一圈没找到他的影子,水实在太凉,再待一会儿我就会挂的,无奈之下我只得先回去。
再进瀑布费力实在有些支撑不住,眼见我就快被水冲走时一双手拉住了我把我拖了上去。老痒一边抱着我摩擦我的双肩一边责怪我,“都说了悠着点你还非得逞强,要不是老子拉你那把你被水都不知道冲那了你知道吗?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傻。”
我抿着嘴,偶尔用嘴出口气感觉都是冰凉的,我又灌了两口热水,这才注意到胖子和闷油瓶都不见了,我问老痒,他解释说,“你下去没多久那小哥就下去找你去了,胖哥也跟着去了。”
“那他们走了有多久?”
“大概就七八分钟。”
“不行,我们得去找找他们。”
“老吴你看看你现在的情况,你再下水就是找死。”
“那也不能……”我话还没说完水上就撂上来一个人影,接着胖子和闷油瓶就先后上来了,那个被撂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凉师爷。
我们把医用酒精浇到了升的火上,烧了点水又给他们三个一人喝了一点,闷油瓶看上去除了唇色有些泛紫倒还正常。胖子的脂肪层厚实,隔热效力强,看上去还是活蹦乱跳。
那凉师爷就没他俩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了,大概呛进了水,昏迷中还不停的咳嗽。我把他背抱着拍了几下,吐出几口水倒也缓了过来。
我们走上石台,将包裹和凉师爷放到地上,又走到石台的另一面观察,那里有一道十人宽的石阶,蜿蜒一直向下通向这个洞的深处,足有上百阶,火把的光线照不到底部,无法知道下面是什么。
大概又休整了有十几分钟,我们由目前身体状况最好的老痒打着头开始下阶梯,百来级的石阶并不要走很久,很快便到了阶梯的底部。
阶梯的底部是一块秃出的黑色石梁,再过去,就是一个断崖。
这种地貌,可能是地下水道所在的岩脉是一个阶梯形向下的结构,有些地方发生过山体运动,造成一系列的断层而形成。
老痒走到断崖边上调整了手电筒的光线往下照去,瞬间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看着情况也往下一看,瞬间也呆住了,那凉师爷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悬崖下面十几尺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大洞穴,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枯柴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你就可以知道全是骨头,一片挨着一片,有些地方还累起来好几层,足有上万具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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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国家
我们一路到了崖岸之下,鬼打墙之后就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行进,原本这是没什么的,但凉师爷看着那堆枯骨发现了什么非得停下来观察,我们就在一旁抽起了烟。
结果很显然,我们的烟头引燃了地上的火油。
在革命的烈焰引导之中,我们跟着老鼠的脚步来到了青铜树下。
这一路都没这么逆天,原本以为这一路不会受伤的,结果到这里又被火烧又连滚带爬,真是喵了个呵呵哒。我觉得自己喘出的气里都是冒着黑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