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道“没有不同。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沈璧君讽刺地笑了“我的家我的家里住着萧十一郎”
璧的脸沉了下来。
沈璧君笑得更加讽刺,声音也尖锐起来“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我和孩子,还是要他”
她又道“璧,你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第一次这么尖锐地叫他璧。
璧的心里难受。
这个场面他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了。
前生是他逼着沈璧君选择。
今世是沈璧君让他选择。
前生今世,选择的都是萧十一郎。
他望着雨中流泪的女子,愧疚之情几乎要把他的心撕裂了。她本该是个幸福的女子,她有着倾城的美貌,有着良好的家世,她原本可以嫁给一个爱她的夫君,那个人肯定会把她当成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物捧在掌心。
是他的错。
“夫君,你知道吗在你折下秋海棠送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有多么幸福”
“你说过我们的孩子,要是男孩子,就叫连安,要是女孩子,就叫连平。你说,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我一直觉得我很幸福,我以为我会更幸福。你知道我爱你吗”
“既然你给了我希望,为什么又要让我绝望”
“璧,你走吧。”
璧俯下身子,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她,然后转身走进雨中。
她的泪珠又一连串流了下来。
璧越走越远,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呀呀,这么个大美人居然哭得这么惨,真是太可惜了,璧真是个蠢人。”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沈璧君抬起头,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
少年望着她的眼神里,竟然有着强烈的妒意。
“你是谁”她擦干眼泪,冷声问道。她虽然伤心,但却不愿在陌生人眼前哭泣。
“我吗我自然是来带走你的人咯。”说着便摸向沈璧君的腰。
沈璧君气得几乎要晕了,她想出手之际,却闻到了一丝奇异的桃花香。
她晕了过去。
少年轻松地抱起她,咯咯笑道“找你很久了呢,沈璧君。”
少年正是逍遥侯手下的小公子,他带着沈璧君来到了玩偶山庄。
沈璧君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屋子里很静。
一个陌生的矮小男人躺在一张大而舒服的床上,目中带着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意,凝注着沈璧君。
沈璧君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紧张得一直想呕吐。
被他这种眼光瞧着,她只觉自己仿佛已是完全光着的,她只恨不得能将这双眼睛挖出来,嚼碎,吞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逍遥侯道“璧那样的负心汉有什么好跟了我,我会让你享受比以前更好的荣华富贵。”
沈璧君恨恨地看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逍遥侯又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璧不要你,我却可以对你很好。我甚至可以帮你杀掉萧十一郎,替你报仇。”
良久,沈璧君开口道“你真的能杀掉他”
逍遥侯笑道“我向来说话算数。如果我把萧十一郎杀了,你是不是就愿意做我的人”
沈璧君垂下头不说话。
逍遥侯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目光突然变冷,瞥过沈璧君微微隆起的小腹。
沈璧君终于说道“若是你真能做到,我就做你的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亲手杀了他。”
无垢山庄安静了许多。
看起来也萧条了许多。
璧遣散了大部分的奴仆,偌大的山庄,留下的也没有几人了。
大部分人在离开时,并没有伤感。过去他们留在无垢山庄做事,面子上是骄傲的,因为他们的主子是无暇公子。可是现在的无暇公子早已自甘堕落,声名狼藉。
以前和现在,是云泥之别。
人的态度,自然也是天壤之别。
连西看着空荡荡的山庄,心中只有四个字的感慨。
世、态、炎、凉。
这些日子璧沉默了许多,有时几乎一整天都不讲一句话。
他白天练剑,晚上喝酒,常常喝到深夜。
萧十一郎看着他消瘦的下巴,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璧立刻停止练剑,跑过来看着萧十一郎,问道“眼睛眯沙子了”
萧十一郎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璧的时候。
其实也就是几个月之前。
他那时多么高贵优雅,享受着别人崇拜的目光,是人人尊敬的无暇公子。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如此落魄。
无垢山庄衰败了,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也名声扫地了。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错都是他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害了璧
萧十一郎像个孩子似的抱着璧大哭起来。
他干脆将眼泪和鼻涕一并抹在了璧的衣服上。
璧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他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就任由萧十一郎抱着。
过了许久,萧十一郎终于停住了哭声。伏在璧的肩上,一抽一抽的。
璧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哭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你今天脑子不正常,我给你做点红豆糕吃,说不定你过会儿脑子就正常了。”
萧十一郎一听他说这话,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璧叹气道“怎么摊上了一个傻子呢倒霉。”
――真倒霉哟,遇见了你。
――倒霉哟,倒霉我也欢喜。
、阴谋已修
小公子阴阴地磨着牙,她这回跑到了无垢山庄。
她早年也不请自来过,但这次却颇为讶异,无垢山庄竟是如此迅速地衰败下去。
她竟然还看到了连城璧在切菜,萧十一郎在扫地
她不想去招惹连城璧,在她的计划里,她要钓的鱼只有萧十一郎。
至于鱼饵
当然是沈璧君。
或许你不会信。
小公子站在树上,把梧桐树的叶子一片片摘下,扔到地上。
萧十一郎在树底下怎么也扫不干净。他刚扫完,又是一茬树叶落下。他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这阴魂不散的混蛋,怎么又来惹麻烦了”
小公子娇笑道“你和连城璧活得还真自在,这么大的庄子,几乎就成了你们俩逍遥自在的二人世界。”
萧十一郎道“与你有关系吗”
小公子道“与我无关,可是与其他人有关啊,比如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沈璧君。”
萧十一郎听到沈璧君的名字,眼神迅速沉了下去。
小公子瞧着他的反应,继续笑道“你和连城璧的快乐,可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啊。连城璧真是没有眼光,我就不懂你哪里比得上沈璧君,他竟然为了你弃她不顾。”
萧十一郎没有反驳。
小公子道“你知道沈璧君现在在哪里吗”
萧十一郎看着她。
小公子道“她此刻可是在你和连城璧之前在的山庄哦。”
――玩偶山庄。
萧十一郎冷声道“你和天公子是什么关系”
小公子柔声笑道“他是我的师父呀。”
――也是情人。
萧十一郎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小公子挑起一撮头发,细细把玩,她笑道“想要救沈璧君,那就跟我回庄子吧。”
萧十一郎垂眸扫了一眼落叶,没有点头。
但去意已决。
欠沈璧君的,终究要还。
小公子笑得愈发灿烂。
这日也许是入冬以来最好的天气,晴光灿烂,万里无云。
连城璧看着被萧十一郎扔在地上的扫把,抬手摸了摸下巴。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将红豆糕放下凉亭里,然后转身也去了那个地方。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的。
如非亲眼所见,连城璧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公子。
他看到倒在小公子面前的沈璧君。
他看到沈璧君满身是血。
他看到萧十一郎握着剑。
他看到萧十一郎手中的剑正往下滴着血。
他的眼神,始终沉着。
他走过去,抱起了已经陷入昏迷的沈璧君。
小公子仍是笑着的,她甚至直直地靠在连城璧旁边,柔声道“你的情人杀了你妻子哦,你该如何做呢你一定很”
话没说完,一柄短剑已刺入她的心口。
小公子愣住了。
好快的剑,好快的出手。
她现在才想起,“袖中剑”本就是连家的救命杀手,可是她从未见过,也没有别人见过,见过的人,都已入了坟墓。就只为了练这一着,连城璧不知练过几十万次、几百万次他甚至在梦中都可随便使出这一着。
可是他从没有机会使出这一着。
小公子已倒下瞪着他,好像还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从未想到自己也和别人一样,也死得如此简单。
然后,她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甜笑,瞧着连城璧,柔声道“我真该谢谢你,原来死竟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活着呢你说是么”原著
她喘息着目光转向萧十一郎,艰难道“有时候,死了绝对比活着要好,要好很多”
路,蜿蜒通向前方。
萧十一郎看着连城璧的背影走远,一点一点变小。
他脑子里随即又闪出一个更大的念头。
但脚步却迈不开。
一步都不行。
就这么算了吧。
他想,就这么算了吧。
、两年已修
“爹爹,我要吃糯米红豆糕。”
一个约莫两岁的小孩撅着小嘴,奶声奶气地对着正在看书的青年撒娇。
青年听到小孩的话从书里抬起头来,轻声道“忆萧乖,让你娘去做。”
小孩不乐意地嘟嘴“爹爹你真懒,从来都不肯做糯米红豆糕,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东西呀。”
他摸摸小孩的头,没有说话。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她生的很美,粗布荆裙难掩风流,简单地用木簪绾了发,偏生看起来有种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她姓沈,叫沈璧君。此刻,她是幸福的。
连城璧和她在一起。
她得到了她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两年前她被救回来后,她的夫君一直陪着她。
她说想永远离开无垢山庄,他卖掉了无垢山庄,陪着她来到了一个无名小镇,当了人世间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她某天说想看秋海棠,他也骑马去了山上给她摘回了大捧艳丽的秋海棠。
在他的纵容下,她也变得愈发任性起来。
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只要她懂得忽略,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比如忽略掉她的儿子明明应该叫连安却叫做连忆萧,比如忽略掉她的夫君从来都不愿意做菜,比如忽略掉她的夫君偶尔会在梦呓时提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萧十一郎。
这四个字像四根针,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然而,她也应该感谢萧十一郎。
没有人对她的夫君说出两年前的真相,萧十一郎也没有再出现在他们夫妻的面前。
她看着她的夫君从绝望的崩溃里慢慢恢复平静。
她看着他的表情从失魂落魄重新变成笑容满面,然后他似乎只会笑了。
她一直在等他走出悲伤。
是伤口,总是会一点点愈合的,然后结成疤,被时间的手指给抚平变淡。
她是周围姑娘人人羡慕的对象。她的夫君自然是最好的,风华绝代又彬彬有礼,永远都是极致优雅的人。
邻居大婶常常在她面前夸他是模范丈夫,从来不赌钱也不会总是酗酒,更不会去花楼沾花惹草。他还很有文化,他是这里的教书先生。
无暇公子连城璧,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他整天除了教书,就是看书和练剑。
似乎只有时间被填的满满的,他的心才不那么空虚。
他只要停下,就会想起那个人。
想起那张脸,想起那双发亮的眼。
于是他看向妻子的眼里,便多了几分愧疚。
他给了她一切,唯独感情赋予不了。
“忆萧,不要打扰你爹看书,娘给你去做红豆糕。”
沈璧君抱过连忆萧,柔声哄道。
连忆萧挥舞着小拳头,气势汹汹道“我要爹爹做,爹爹明明就会嘛。连西叔叔说过爹爹做的红豆糕可好吃了,爹爹为什么不给我做啊”
一旁站着的连西赶紧垂下了头。
连城璧淡笑道“连西叔叔记错了。”
连西赶紧应声道“对啊,小忆萧,叔叔是记错了。”
连忆萧还是不买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嘟囔道“爹爹给我出去买糖葫芦,我要三串。”
连城璧点头笑道“好。”
连忆萧是个孩子,孩子总是最敏感的,他喃喃道“我总觉得爹爹不爱我。”
沈璧君听了这话,差点就控制不住落泪了。
她忍住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着连萧的头说道“爹爹怎么会不爱忆萧呢”
连西也附和道“对啊,少爷是最爱小忆萧的了。”
连忆萧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这个小镇算不上繁华,但是很祥和。
是个祥和而富有善意的小镇。
小镇的街口有个酒摊,摆着四张简单的桌子,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卖酒翁。
连城璧常常来这里买酒,却从不在这里喝酒。这两年,他只做了两个字,控制。
在别人面前醉酒失态的样子太难看,比如前面的那个四仰八叉的女人。
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却喝的烂醉如泥。
只是她的眼睛很亮。
她眼神明亮,身形摇摇晃晃,时不时还傻笑着自言自语。
人们看不出她是醉的,因为她的眼睛很亮,但是她的举止出了格,人们只当她是疯子。
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偏偏是个疯子。有人驻足叹息。
就在疯子姑娘快摔倒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风四娘抬眼,在看清来人是连城璧之后,忽然整个人就靠在了他身上“真巧啊,两年不见了。两年了,两年了,杨开泰那根木头都要成亲了,哈哈哈哈,老娘三十五岁了,却还没有嫁出去”
她突然又笑了“连公子,那你娶我好不好我给你做小。”
没等连城璧说话,风四娘又自言道“罢了,你的心里也容纳不了别人了。”
她伸手摸向连城璧的脸颊,用力扯了扯,等到连城璧的脸已经被扯红的时候,她才住了手,傻笑道“连公子,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为什么我们会看上同一个人呢”
“那个混球一点也不好,凭什么让我们念念不忘”
连城璧推开她,面无表情道“你喝醉了,风姑娘。”
、决定已修
风四娘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她喝了很多酒,不要命似的灌,一连灌了很多天,脑子没有一天是清醒的。
有时她边走边喝,不少人都想趁机来占她的便宜,她本应该是把他们杀死的,可是她一次都没出手,只胡言乱语道“老娘今天日行一善,不想死的快滚。”
她或许知道自己在说疯话。
她只是不愿意清醒。
醉着会难过。
醒了也会难过。
混混沌沌的难过总好过思维清晰的难过。
她做着断断续续的梦,梦到萧十一郎,梦到连城璧,梦到沈璧君还梦到杨开泰,那根木头桩子
木头桩子要成亲了。
新娘不是她。
曾经是她。
可是她逃了两次,不,是跑了两次。
逃多半带着些内疚,但她没有。她风风火火地跑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愤怒、挣扎、痛苦。
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被偏爱的永远自恃无恐。
可是木头桩子没有等下去。
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呼之即来,邀之即去。
他认了。
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定亲了。
姑娘叫风若莲,名字好听,年纪只有二十岁。风四娘嘲笑他老牛吃嫩草。那样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木头桩子呢
她从来没记得过,她眼中不值一文的木头桩子,是世人眼中的六君子之一,也是别人仰慕的青年才俊。
他本应抬着头的,却因她一次次低下头来。
低到土堆里,也只是化作一堆朽木烂泥,没开出花。
他认了,她却舍不得了。没有尾巴跟着,她开始不习惯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木头桩子的优点,他长得还可以,他家里很有钱,他很正派,他最后她的脚趾头都数的不够用了。
她愤愤不平地想,我也要数数他的缺点,他的缺点似乎只有一个,小气。可是他从未对她小气过,从未。似乎这也不能算缺点了。
他真的没有缺点吗当然有。
他始乱终弃他说过要爱她一辈子,这才几年啊,他就要娶别人了
这就是始乱终弃
杨开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始乱终弃
她大喊着这句话冲进杨家时,却被别人扔了出来。她看着杨开泰的手轻轻地挽在另一个女人腰上时,那表情令她火大。
她还想再给那女子一个巴掌时,杨开泰给了她一巴掌。
她仰天大笑,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爱。
真可笑。
爱你一辈子。
好短。
她看到沈璧君的时候,很是羡慕。
沈璧君得到了心之所爱。
再看到沈璧君陪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在看书,连城璧在练剑。
她又不羡慕了。
他们之间隔的很远,她们母子俩是不可以靠近练剑的连城璧的。
因为刀剑无眼。
始终做不到共享天伦之乐。
她在知道小孩子的名字时,突然明白了连城璧的心。
连忆萧,忆萧。
忆谁啊。
她看着连城璧练剑的身影,忽地又想起了那个豪放不羁的大眼男子。
她笑得很灿烂,她对着空气无声地说道“有他爱你就够了,我也要去找我的幸福了。”
然后,她迈着步伐,走到了连城璧身边,叫道“停一下。”
连城璧停下练剑,问道“怎么了”
她咳了咳嗓子道“连少主,你有没有抢过亲”
连城璧握剑的手抖了一下,他保持笑容,道“没有。”
风四娘道“我们来排练一下。”
连城璧笑而不语。
风四娘仰天大吼道“老娘要抢亲”
连城璧道“嗯。”
风四娘道“你要帮我帮我去抢亲”
连城璧道“为什么是我”
风四娘道“因为我们有一腿,所以你得帮我。”
沈璧君脸色变了变,笑得有些尴尬。
连城璧道“破坏别人的天作之合,是要遭到报应的。”
风四娘掐了他一下,恶狠狠道“天作之合个屁不过是一个小骚蹄子勾搭了一根只有钱没有心眼的木头桩子。我们抢亲是积善行德,知道不”
连城璧仍是摇头,道“不去。”
风四娘威胁道“你当真不去”
连城璧道“不去。”
风四娘抛了个媚眼,娇笑道“连少主,你最好了”
连城璧道“不去。”
风四娘叉腰怒道“你要是不去,老娘就扒了你的裤子打得你小子屁股开花”
连城璧仍是淡笑,但笑得有点冷“你可以试试。”
风四娘又道“你要是不去,老娘就嫁给你做大房,今晚就爬上你的床”
连城璧终于被威胁到了。
、抢亲已修
连城璧已经两年没有踏出过这个小镇子了。
他走的时候,骑着的是一匹黑色的马,路上有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道“连先生,你出远门啊”
他笑着点点头,道“学堂的事我交给内子和连西了,大家请放心。”
风四娘打趣道“谁都不会想到,无垢山庄的庄主现在居然当了个教书先生,还窝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这样的生活你甘心吗”
连城璧淡淡道“这样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风四娘又道“你没有遗憾吗”
连城璧道“没有。”
风四娘道“那萧十一郎呢”
连城璧的笑容不变,淡淡道“他与我有什么干系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罢了。”
风四娘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她忽然又想起了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到连城璧的时候,那个失魂落魄的连城璧是她不曾见过的,他抓着她的手哀求她“萧十一郎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
萧十一郎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风四娘的感情如同风,而连城璧则是火。风可以爱的潇洒,然而火却只能走向灭亡。
她觉得她比连城璧要幸运。
她不想再追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