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现在睡觉?”
哈利顺从地闭上眼睛，把身体侧了过去?家养小精灵的确是需要的，卢修斯环顾四周，怀疑哈利根本不让它们进来打扫房间?就如同以前在格里莫广场和马尔福庄园里一样，哈利的房间怎么都做不到整洁，总是有些乱丢的东西:一个空杯子滚在床铺底下，不用仔细观察，卢修斯甚至就在窗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片风干的吐司?
这个房间里，似乎没有另一个人居住的痕迹——卢修斯不认为那个黑发男孩能忍受哈利的这种习惯，但他还是得去看看别的房间——金发男人走到窗前，从楼下某一扇窗户里慢慢飘出来的，带着草药气味的淡色烟雾提醒了他，保罗已经回来了?
这里不是温泉小城哈罗盖特，他得下去看看保罗在做什么魔药，他担心保罗或许不那么了解哈利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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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房间被西弗勒斯改造成了一个炼制间?
当然比起正规的实验室，比如圣芒戈和霍格沃茨的，住宅里的炼制间只能说是凑合而已?主要在于，一般来说，住宅通常不会为了偶尔做做魔药而去安装那种专业的通风系统，因此在制作会产生大量烟雾的药剂时，只好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一整套炼制器具倒是齐全，不过大概是本地的制式，形状与英国的不太一样?眼下，一个造型滑稽的大肚玻璃坩埚正在桌子上“咕咕”地冒着气泡，西弗勒斯放下小锅铲似的搅拌勺，抓起一把切碎的蘑菇扔了进去，坩埚里的药水马上变成了白色?
“您这是制作什么魔药？”卢修斯一只脚跨进了门槛?
“缓和剂，如您所见?波特先生的情况首先必须压制住魔力波动，感冒倒是次要的?”
“您是位高明的医生?”卢修斯赞扬道?
“过奖?”西弗勒斯冷淡地回答，“当然，如果您在这里，我想我可以转而制作感冒药?”
“不，不，您的判断没有错，眼下波特非常需要缓和剂?”
“…………”西弗勒斯嘴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回应，弯下腰继续寻找着某种材料?
的确是缓和剂，卢修斯眯起了眼睛?刚才，碎蘑菇的剂量稍有差错，缓和剂就不能立刻变成白色，但是保罗居然没有使用天平?
既然对方无意赶他走，他就继续在一边观察着?保罗的手感很准确，应该说，准确得有点瘆人，动作也很专业又不乏个性，水平很可能在自己之上?多年的研究和执教经验告诉他，这种人即便在魔药界也是稀缺产品，在如此非专业的环境里工作，简直是一种浪费?
卢修斯慢慢眯起了眼睛。
但他的思维很快转到了更重要的地方?他记得，那时在卡蒂小馆里，这个人完全以一个哑炮的面目出现，并且他的确没有感觉到对方是个巫师?还有多年来困扰着他的那些流言——那一天，巴尼?麦克道尔在那么多人面前对他说，英国哑炮保罗?史密斯的另一个名字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且那个名字在学校里常常可以听到，据说是霍格沃茨的前校长，食死徒或者魔药大师?双面间谍什么的?奇怪的是，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卢修斯经常觉得周围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不过他决定，眼下还是不提这个问题为好?
“上一次在哈罗盖特，您曾经告诉过我，您是一个哑炮?”过了一会儿，看见工作接近尾声，卢修斯缓慢地开腔了?
“即便是哑炮也可以制作魔药，马尔福教授，我不认为您会忘记这一点?”西弗勒斯平淡地抬起头看了金发男人一眼，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慢?
“但是，其实您是个巫师?”卢修斯走前了一步，绕着桌子看了看，“您使用了魔杖?我可以看看它吗？”
一根深褐色的魔杖被随意放在同样颜色的桌面上，不注意或许还分辨不出来?得到对方的准许，卢修斯拿起它来摸了摸，看上去还是崭新的，一个月前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那种?外表是某种热带硬木，杖尖和手柄部分刻有一些装饰用的细碎花纹，不知道杖芯是什么?卢修斯对着窗户试了一个关闭咒，发现它并不抗拒自己?
换句话说，一根适合斯莱特林的魔杖?
“这是刚买的吧？您之前没有魔杖？”
“这是您的儿子，在边境的森林里开魁地奇公司的那位送给我的，用起来还真不错?”黑发男人尽量维持着表情和语气的平静，“因为某些原因造成的魔力缺失，是可以恢复的?我得说，我很幸运?”
“是吗？我必须向您表示祝贺?”
“谢谢?”西弗勒斯略微撇了撇嘴，放下搅拌勺，准备把渐渐冷却的药水装瓶?
“那么，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西弗勒斯瞥了瞥卢修斯，干脆地答道，“或许应该说，我完全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
“冒昧，先生，但也许我可以认为，这件事与德拉科有关？”
“的确如此?他帮了我的大忙，还有您的前妻?”
纳西莎或者德拉科帮助保罗离开了英国，并设法制造了一个谋杀的假现场，然后他们把他带到了这座隐秘的别墅——卢修斯在头脑里飞快勾画着事情的大致过程，这时他又听见西弗勒斯说:
“当然，他们都忙于工作，无法经常待在这里?我就帮忙照料您的那位著名的朋友?”
“您住在这座房子里吗？”卢修斯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重要，甚至忘了对保罗说谢谢?
对面拿着药瓶的黑发男人正要走出房门，听见这话顿了顿脚步，从背后看去，那人仿佛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
“那么，最近您是否见过一个……”卢修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黑眼睛男孩，经常和波特在一起？”
“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您有看见他吗？”西弗勒斯转过身来，不置可否地反问?
☆、双重认知
“史密斯先生，”卢修斯的声音在二楼走廊响起，“谢谢您对波特先生的关心，不过我自认为我对如何照顾他的病情更有经验。”
黑发男人手上的药水不自然地一抖，险些洒了出去，然后他站定了下来。
面前就是哈利的卧室了，房门仍然是虚掩着的。原本跟在后面的卢修斯突然加快脚步走上前，试图从另一位手里拿过还带着温度的魔药。
周围仿佛一下子沉默了。
“您可以叫我保罗，”等了一会儿，黑发男人终于开口说，言语很缓慢，但有些虚浮，“就像我更愿意称呼您为卢修斯，马尔福先生。”
“我非常高兴您接受我成为朋友。”卢修斯不知道自己的话语和微笑里有没有一些快速敷衍的意思，接着他仍然想取过药水，“但是……”
“当……然，你们在一起生活过很多年。”黑发男人放弃了先前的话题，没有表情地说，“但也许我对他目前的情况更加了解。我毕竟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了。”
“您是一位出色的魔药专家，我相信您比我见过的许多魔药大师都要出色。”卢修斯真诚地赞扬道，“不过这些日子一定非常麻烦您，您需要休息。既然我现在来到了这里，我就应该担负起照料灵魂伴侣的职责。”
“您在之前的十年里也是这样做的吧？”黑发男子把背靠上了走廊外侧的栏杆，挺直身子，好像在抵抗着什么，“你们是英国最著名的灵魂伴侣，报纸和杂志经常追踪你们。”
“尽我所能，先生。或许我做得并不好，您知道，那些媒体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卢修斯这一次顺利地把药水抓到了手指里，“我还希望，晚些时候就能向您请教您最近的奇特经历，事实上我对冒险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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