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镣铐 第45节

    在进餐厅之前，两个人都仔细检查了对方，确保他们的衣服上，或是脸上没有留下激情的痕迹。桌子确实已经收拾好了，食物也已经摆上来了。西弗勒斯和哈利迅速坐了下来。

    赫敏在去她座位的途中路过哈利身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他嘀咕“老天，哈利，你只不过是去告诉他晚餐好了而已……你怎么花了这么久？”

    西弗勒斯保持绝对的面无表情。哈利像一只柴郡猫一样笑了。（注1）

    罗恩酸酸地看了赫敏一眼。“你现在该知道别在这栋房子里问这个问题了吧。”

    她小声咯咯笑起来。

    “噢，行了，”哈利假笑着说。“别假装忧虑了。西弗勒斯和我在一起看起来很好，你们知道的。”

    “对，你们确实是的，”赫敏严肃地说，声音里一点讽刺的意味都没有。

    罗恩假装听天由命地耸了耸肩。“好啦……反正总好过邓布利多和麦格做的事情……有一天我们撞见他们接吻……在他办公室里……”

    西弗勒斯目瞪口呆，感觉到一根意大利面被咽进了他的气管里。他从来——根本没有想过苍老、孤独的校长跟任何人……那样子在一起。哈利显然也没想过，因为他的眼睛和嘴巴都震惊地张大了。

    “为什么，”哈利说，声音里暗藏指责。“你会决定在我脑子里放进这样子的画面啊？”

    “因为，”罗恩讽刺地咧嘴笑了。“为什么我们得是唯一受到精神创伤的人啊？”

    “罗恩！”赫敏愤怒地咝咝说。“真不害臊！”

    罗恩小声笑起来，赫敏一巴掌拍中他的后脑勺。

    哈利小心地瞟了西弗勒斯一眼，好像是要确定他到底是恼火了还是不高兴了。西弗勒斯义不容辞地瞪了他们所有人一眼，不过他的一边嘴角还是忍不住好笑地翘了起来。他把胳膊抄在胸前，靠回椅子里，想着什么时候、他怎么会不再介意有三个不守规矩、刚刚在成人的边缘徘徊的年轻人侵入自己孤独的生活，一有机会就揶揄他、取笑他。不——不是说他不介意——而是他完完全全喜欢这样。阳光，他又想到，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哈利。

    晚些时候，当哈利在床上，躺在他身边时，西弗勒斯轻声问道

    “哈利——你在想些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得像……一个叛逆的青少年一样过。”

    哈利对着枕头模模糊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

    西弗勒斯拍拍他的背。“你说穿舌环的一个原因是增强快感。还有别的原因吗？”

    “差不多吧，”哈利小声说。“看，西弗勒斯……事实是，我从来没有机会做其他青少年做的任何疯狂的事情。我是说……在此之前我连一个像样的暑假都没有过。我从没有好好吃过饭，或者是吃够……不管什么时候我做错事情，我姨父都会揍我……每个夏天，我就好像停止运作，等待学年再次开始。所以今天我是想……我不知道……抓住我最后的一点自由，直到伏地魔召唤我们，让我最终不得不完完全全长大成人。”

    “我明白了。”

    西弗勒斯温柔地抚摸哈利的头发，然后抚摸他年轻的身体，一遍又一边，他的手指伸出去，安抚着每一寸紧张感，每一处疼痛，直到哈利终于在他的触碰下沉入梦乡，脸上带着沉静的微笑。

    哈利睡着的时候，西弗勒斯看着他这么不可思议地瘦小，这么脆弱，而且太年轻……太年轻，不应该死；太年轻，不应该与伏地魔战斗；而且抛开他法律上的成人身份不谈，太年轻，不应该跟他在一张床上……西弗勒斯又一次想，到底是怎样可怕的愚蠢迷了他的心窍，让他把伏地魔的魔药倒进他学生的喉咙里，让他陷入现在这个他们俩都身处其中的不真实的、可怕的世界。

    注1柴郡猫，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只蹲在树枝上不停咧嘴笑的猫啊，大家对那种笑法都有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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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ter 43:the long odbye

    第四十三章漫长的告别

    第二天早晨，哈利在一只手的触摸下醒来。他睁开眼睛，看见西弗勒斯跪在床边，凝视着他。那双黑眸里有痛楚，薄薄的嘴唇硬扯出一丝高度克制的微笑。

    “今天，”哈利肯定地说。这不是一个问题。

    “是的，”西弗勒斯说。“我们几小时以后就要走。阿不思和米勒娃已经来了。他们会送我们离开。”

    哈利点点头，伸手去拿他的衣服。他沉默地穿衣准备好，西弗勒斯等着他，视线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挪开。

    他们一起走出去来到起居室，赫敏、罗恩、邓布利多和麦格已经坐在了咖啡桌旁。桌上摆着早餐，有茶，有烤饼，还有水果，但是没有人伸手去拿食物。

    “我不敢相信我们要这么做了，”赫敏带着十足的痛苦低语。“把哈利送到伏地魔的藏身处去……”

    邓布利多严峻地点头。“然而，好的一方面是，这只会持续两天，误差不超过几小时。只需要两天我们就能连接上哈利身上的追踪咒，然后定位藏身处，策划袭击……哈利，”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他。“会有人去接你出来。要注意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跟她出来，不要争执。”

    哈利默默点了点头。

    “好吧，那也没有那么糟，”罗恩平静地说。“我是说——如果只是两天……”

    “是啊，”哈利顺口同意道，然而他腹中的结还是紧了起来。“老师说，赫敏，你在瞎担心。”

    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讽刺的话，他就站起身来，看了他朋友们一眼。“跟我来，”他说，于是他们跟着他来到他的卧室。进去之后，他跪在他的箱子前，从里面抽出他的隐形衣。“给，”他说，把隐形衣塞进赫敏手里。

    她痛苦不堪地看了他一眼。“哈利，”她低语。“你应该带着它……可能会派上大用场的……”

    “不，”哈利用一个微弱的微笑打断她。“这可不是去霍格沃茨的场地上逛一圈，赫敏。我有种感觉，我最好还是什么都不带。”

    赫敏还在摇头，但罗恩把一只手放在了她肩头。“我们拿着隐形衣，”他坚定地说。“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还给你。”

    “很好，”哈利说。“也带上海德薇。”

    “好，”罗恩咕哝。“不过它最好别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跟家里的猫头鹰打架。”

    哈利窃笑。“老实说，罗恩。我觉得你的猫头鹰还需要别人跟它打架……它已经相当擅长把自己弄晕过去了。”

    他们一起笑起来，但赫敏还在担心地看着哈利。

    “哈利，”她小声请求。“告诉我……不……答应我，你不会做任何自我毁灭的事情……”

    “我不会的，”哈利轻声说。“反正不会无谓地这样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回来……还有……好吧……在十七岁就要死这件事情上，我更想死在我的朋友们和西弗勒斯身边，而不是……呃。其他人。”

    她带着勇敢的微笑朝他点了点头。“很好，”她说，然后紧紧拥抱他。“哈利……不说再见。我们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管你去哪里，你永远不会孤单一人。”

    之后赫敏和罗恩很快离开了。哈利站在庄园门口，看着他们两人把行李和海德薇的笼子一起装进韦斯莱飞车的后座。他们起飞了，等车子升到高高的空中后，他朝他们挥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

    当他回到起居室时，米勒娃和邓布利多已经离开了，留下哈利和西弗勒斯独处。

    西弗勒斯和哈利一同穿过庄园，西弗勒斯把事情安排好，哈利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西弗勒斯关闭了飞路网，打开温室的自动灌溉系统，关牢每一扇窗户，然后把庄园里每一个房间的监视咒都一个接一个地撤销了。哈利茫然地看着他，每走一步都更加意识到，西弗勒斯并不是要把他的居所关闭两天——他是在准备着永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