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简直就是个地狱。”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龙崎咬了一下指甲,挪动步伐,““我猜,这是塞伦斯家的地牢,也许现在我们身边还关著其他什麽人。”
月点了点头,“对我们无害也许还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些什麽。”
“可以找找看,这边没有声音,应该也没有人。”
“看上去这地方还大得很。”
“去上面看看。”
月跟了上去,打开电筒,晃动的光线照亮了一排排黑黔黔的铁质护栏,真的跟监狱里一模一样。
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罪犯”的踪影,那麽也许,这个“监狱”是空的
这样一个地方,大门一旦关起来,就很难出去了。
他们,被关在了这里。
“纸上还说了些什麽”
“一些无关的东西”他两指夹住纸片,放在电筒下细看,“这里不可能没人。”
月皱了一下眉。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
话还没说完,黑暗就突然被打破,就如同从极夜一下子转到了极昼,全然的黑暗瞬间被不可思议地飞速剥离,错觉般地仿佛能听见周围一声轰然巨响,周身的黑暗被刺眼的光照所取代。就像所有的光线都聚焦到了他们身上,头晕目眩,惨白的极昼般的光芒让他们一时间难以睁眼。
阴冷残忍的笑声,伴随著沈重的脚步声,以两人为中心聚拢而来。
“尊敬的大侦探,和死亡笔记的持有者,继任,夜神月先生,我是不是该感恩上帝的垂怜,将你们俘虏,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不是我太残酷,而是你们自投罗网。”
art38月
发文时间: 1023 2012
灯光稀释在从入口处高高的台阶上漫步而下、灰发灰眸的年长者阴沈怪诞的冷笑声中。
“把手举起来,放到脑後,靠墙站”
手枪上膛的喀嚓声,还有陌生男人粗鲁的吼声,在空旷而寂静的地牢里回荡。
e的身後,不断有人涌现出来,人数远多过了刚才毒品交涉时的预测。面对众寡势殊,除了照办,没有任何办法。
待眼睛和神志适应了占据整个脑海的强光,可以看清周身处境的时候,夜神月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反绑,身後的两名黑衣保镖按住他的肩膀,整个人,被迫在一张木椅上落座。
他向旁边瞥了瞥,龙崎,也以同样的方式被擒制。
“没想到吧,我竟然会赶在那个臭小子动手之前”eseaens跨下最後一阶台阶,两指一抖,雪茄的烟灰掉落在灰白的地面上。
“──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什麽所谓故意设下的陷阱,纯粹是我运气太好。”
他悠然走到龙崎被绑的那张椅子前,眼角向下轻蔑地瞥了一眼他反绑在椅背上的那双手腕。
“大侦探,以前从来没接受过这样的礼遇吧”
龙崎沈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开口,脸上看不见一丝慌张与惊讶,“是的esaeens先生,上帝垂怜。”
干瘦的中年男人搓了一下手掌,仿佛听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控制不住地肩膀抖动,干涩低哑的笑声带著嘲讽。
“你们应该庆幸碰到的不是那些粗鲁的美国佬,他们可不会讲什麽道理,现在招呼你们的大概就是监狱里对付死刑犯的那些酷刑。,你应该不是没见过那种场面吧。”
说著,他又踱到月的跟前,烟灰在椅子前的地面上炫耀般地抖落。
“夜神先生,跟死亡笔记扯上关系的通常都没什麽好下场,你的父亲,就是一个例子。”
“抱歉,我到美国来没有什麽特殊的目的,能告诉你的实情只有,死亡笔记,一直锁在日本搜查本部。虽然藉由众人的信任而在名义上由我保管,但将这样重要又危险的物品像携带私物一样带在身边这种事,只会有辱众人的信任”
冷笑伴著怒斥打破了月的陈述,“可笑不用把事实说的那麽义正言辞夜神月,如果你真是看上去那样一个正直的警官,一位翩翩君子,我们也不会煞费苦心把你弄到这儿来。”
“hugh早就设好了圈套,一石二鸟,夺到死亡笔记,再顺势杀了。呵,还真是天衣无缝的好计谋,只可惜这一切都落入了我的耳中”
中年男人在捆缚两人的椅子面前来回踱步。
“今天你们落到我的手里,我正好坐享其成,他苦心布下的局哈哈,我亲爱的侄儿,这回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啦”
“是我太高估了塞伦斯麽,这样的计谋,简直称不上是计谋。”龙崎冷冷开口。
e扭过头,眼中腾起一股压抑的愤怒。
龙崎抬起头,幽深的黑色瞳孔直视著e的脸,“你们以为夜神君会为了救我而交出死亡笔记,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我也不愿意相信因为死亡笔记对每一个凡夫俗子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别说是为了一个情人,就算赌上至亲的性命,也是不该把它拱手让人的吧”
e望著龙崎的脸,挑起一条眉毛,“但是当我听说他为了你差点死在那帮美国黑手党枪下时,我真怀疑自己是在观看一出狗血剧。”
月的眼中暗暗闪过一道光。
“在东京郊外,被一个金发小子派出的黑手党绑架,夜神月出面交涉,地下室的隧道里突然出现的那个戴面具的家夥,你们还记得麽”
“那正是塞伦斯的人,”他继续说道,“本来目标只有一人,但没想到,我们的情报带回的消息里,有夜神月中弹差点丧命这一条。”
“凯瑟琳”月沈声道。
“说对了,就是这个女人,她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难怪hugh那麽看重她。”一丝笑意再次爬上他的嘴角。
“那麽,该进入正题了吧,夜神月先生,交出你手上的死亡笔记,你和都可以平安地离开这里,我可不像我侄子那般心狠手辣,若是落到了他手里,恐怕”e皱著眉抽了一口雪茄,“不管你交不交出他想要的东西,你们的後果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过,死亡笔记不在我手上,就算是杀了我们,你也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它。”
e闭著眼摇了摇手指,“首先我不会相信你的这句话,其次,就算真如你所说的塞伦斯的私人客机的每小时540英里的速度,跨过太平洋只需要短短的三天──我会亲自陪著你们回去,直到亲手拿到那本死亡笔记。”
“恕我不能答应。”
“这可由不得你说不。”
随著空气中响起的清脆击掌声,几个男人从他身後闪出,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月和龙崎的脑门。
“不合作的话,受苦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要知道,这里本来就是一间刑室,从来不缺有趣的游戏和道具。”
“塞伦斯先生,恕我冒昧,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在得到死亡笔记後,你第一个想杀的人是谁”龙崎缺乏表情的嘴角,微微扬起了讽刺的弧度。
对他的突然开口似乎有点惊异,e轻轻眯起眼睛,“很不错的问题。”
“可惜我不想回答。,想要在口头上跟我耗时间是没用的,不管你说什麽,我今天想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我,一定会得到死亡笔记。”
龙崎并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地说著,“月君保管的那本笔记,现在确实被锁在日本的搜查本部,但如果我告诉你,我身上带著死亡笔记的碎片”
“你说什麽”e的声音在一瞬间拔高,灰色的眼睛随之瞪大。
“龙崎,你说的是真的”这一刻的事实证明,夜神月的演技并不只会用来哄骗正直的搜查部成员和东大校园里的纯情少女。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为什麽会带著笔记的碎片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月的脸上故意露出震惊和焦急的神色。
周围的人群开始有点混乱骚动。
e一动不动地盯著他们看了一会儿,忽然向身後挥了挥手,“安静,在使用死亡笔记的时候必须知道姓名,杀人才能生效,他根本不知道你们的真名,所以,不必惊慌”
“他杀不了你们”他又大吼一声,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手下们的反应似乎让他有点恼怒,而事实上,口中说出的那句话也让他将信将疑,不禁胆寒,虽然传说中死亡笔记必须依靠真名杀人,但对具体的操作方式,他却存在很多盲区。强自克制心中的震惊、怒意和恐惧维持表面上的镇定自若并不容易。
“我凭什麽相信你的话”他压低嗓音,威胁般地发问。
“你不需要相信,就像第一次听说死亡笔记,我根本就不相信这种超自然武器的存在。”
“不要干扰我的思维。”e阴沈地咬紧牙。
“esaeens先生,请允许我打断您”月看上去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平静,“虽然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我和龙崎,确实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你这是什麽意思”
“啊,我只是为我们目前的处境堪忧啊,无意中听闻了您对教父的一些碎语,恐怕即使交出了笔记本,我们也不可能获得安全和自由。”
“呵,”中年男人对此嗤之以鼻,“你们担心得可真多。”
“你是想说,等到那个时候,hugh和他的势力,根本就已经不足为惧了”
e不回答,只是背过身去,他几乎要在心里发笑了,极力克制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强烈情绪──等他亲手拿到死亡笔记,还有什麽可以阻挡得了他至於hugh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我只是出於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提醒您,现在的身上就有死亡笔记的纸片,而你想要的完整的笔记,远在日本东京搜查本部,一个到处都是警察的地方,即使我答应你的要求,也无法保证能否顺利夺取它”
“如果取得了死亡笔记,你第一个想杀的人是谁,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月的嘴角扬起一抹含义不明的笑意。
e向龙崎的方向看了看,心里的防线正在被慢慢被打破。
“搜身也是没有用的。”龙崎低著头,语气却无比笃定,“死亡笔记这种超现实的东西,自然不会像人世间的普通物品一样以你能想象的方式存在,我敢说你不会在我的身上看得到一张纸片,而它杀人的方式,同样超出你的想象。”
e的呼吸开始有点急促。
难道说,即使被绑著无法行动,如果他真的拥有死亡笔记的纸片,一样可以杀人
怎麽可能
“saeens先生,我想跟您谈一个条件。”
e狠狠地盯著月镇定自若的脸,“我不想再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
但惮於刚才所说的死亡笔记碎片,虽然他想安慰自己这只是个谎言,却无法彻底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他和站在这里的几十个人,同样存在著生命危险。
在好几秒锺之後的沈默後,男人阴沈地开口“说。”
“就如你们所说的,自从死亡笔记为世人所知,塞伦斯家族的人都开始隐姓埋名。”
“说得没错,那又怎样”
“但作为hugh的叔父,您一定知道他的真名吧。”
e呆住了,hugh的真名,死亡笔记的碎片他瞬间明白了夜神月的意思。
现在也许就在不远处的死亡笔记的碎片,原来不仅仅是本被威胁的“人质”反向牵制他的工具,与此同时,它也是触手可及的、铲除自己最强大障碍的有力武器。杀人於无形的可怕利器,只要知道名字,和相貌,那个人就会在短短几十秒内死去,不用冒任何风险,不会出任何差错,不用等到天亮,塞伦斯古堡里就会传出那些女仆的惨叫声──他们最崇高的教父大人,已经猝死在自己的美梦中,他看得见的,只有那人失去生命力的惨败的面孔,那张脸,再也不会对他冷笑,那张嘴,再也不会对他出言不逊或者嘲讽,那个轻狂傲慢、只是因为血统高贵而轻而易举坐上教父宝座的毛头小子,很快就会在高处跌入泥沼,等到那个时候,谁还能阻挡得了他
这样的假设太过於诱人,他几乎要无法抗拒。灰色的瞳孔中射出精光。
“然後呢”
“对,这里只有您知道他的真名,只要您将他的全名拼写出来,对,就在这里,利用携带的碎片,让他死在死亡笔记的魔咒下”月的咬字越来越重,“如果我们帮你杀了他──您拿到死亡笔记後第一个想杀的人,您可否答应我,放了”
龙崎的身影纹丝不动。
“我只需要确保他的安全和自由,因为他与死亡笔记本无关系。”月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黑发人,“至於我,我会按照您先前的要求,在您的陪同下,前往日本去与您一起夺取死亡笔记。”
长久的沈默。
“你”e的嘴唇动了动,“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所说的是真的”他指了指龙崎,“他的身上,真的带著所谓的死亡笔记碎片”
“请给我松绑,”龙崎终於再次开口,“我无法试验,因为一张小小的纸片,只能用一次,无法实验。事後如果您发现我在撒谎,尽管可以杀了我。您我手中的筹码,只有您的一次信任。”
龙崎身後保镖的枪口,依然毫不松懈地抵著他。
e举起了右手。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停滞在惨白灯光下,僵持不动的那只手,等待它的放下,或是收回。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阵骚动。
一个黑人用意大利语大吼了一声,然後是一阵枪响,子弹却在早已失去方向感的枪管里混乱地窜出,在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
紧接著出现的场面,谁也来不及看清,出乎了每一个人预料,眨眼之间,不知从什麽地方闪出的人影,那个人的速度快的简直不是人类可以企及。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esaeens已经连惨叫都来不及,他难看的脖子,一下子被人扭在手掌里,尖利的指甲在皮肤上勒出吓人的血痕。
中年男人的身後,站著一个和身高相近的人,他穿著黑色的单薄t恤,裤子像是因为打斗或是其他什麽而已经破破烂烂,一头浓密黑发比更加凌乱不羁。他的嘴角向上邪邪扬起,他脸上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和那双掩藏在过长刘海里、锋利如野狼般的猩红色眼睛,却无法让人读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art39月
发文时间: 1125 2012
art39
不速之客以这般危险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几分锺之前在这阴暗地窖里笑得猖狂的塞伦斯家二把手一下子成了一只被钳制在猎人手里垂死挣扎的老斑鸠──像这样的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所剩下的就只有狼狈和衰败,丑态毕出。
这样的情势急转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包括在几乎任何情况下都能能保持镇定的夜神月。
如果仅仅是一个陌生人的闯入,对他来说也许谈不上什麽震惊。但眼前的这个人,这个素未谋面、全身上下都散发著危险气息的家夥,他的装束和模样与难以置信地相似。一样独一无二、张扬不羁的黑发,一样浓重诡异的黑眼圈,一样瘦削苍白的脸庞,一样松松垮垮的蓝色牛仔裤,黑色t恤与的款式也别无二致。不同的只是他脸上的那道可怖伤疤,还有他的神色、他浑身呈现出的恶魔气息──那种邪佞、狂热和压迫感是与截然不同的。
beyondbirthday。
这就像是第二个,与真正的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这种诡谲的相似感和差异性相互交织,巨大的疑惑和莫名的敌意笼罩在月的心头他保持著不动的姿势,等待这个人的下一步动作。对方是敌是友,很快就能知道。
“你你是谁呃啊快住手”esaeens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怪叫,喉咙被扼住让他呼吸困难,脸色发青,巨大的惊惧让他的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
他的挣扎,对身後的亡命之徒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在他眼中,这个身居高位的中年男人不过是一只蝼蚁,稍一用力就可以无声无息地轻易捏死。
只是他还不想让他死的这麽快──他想带走的人还在他们手里,并且,这只蝼蚁还有利用的价值。
“愚蠢的问题,”他低哑的嗓音穿透空气,并不响亮,却像他的突然现身一样让听者有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
“知道我是谁对你毫无作用。你现在什麽都别做,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乖乖照办就是。”黑衣黑发的青年嘴角裂开一道残虐的笑容,目光缓缓地向那边射过去,直对上龙崎看不出情绪的黑眸。
“告诉那个胡子没剃干净的光脑袋的蠢货,放开他那双脏手,把枪对准你的脑袋。”
龙崎身後那个持枪指著他後脑的大汉抬起头,身体动了动,却不敢贸然行动,只剩下一脸地不知所措。
beyond笑了,好像看到了什麽特别好笑的事,嘴角的弧度戏谑地扬起,“放心,那个杂种的枪绝不会快过我手里这把,我只是讨厌别人拿枪指著他。”他的目光慢慢地转向龙崎。
“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麽”他收紧了手指的力度,另一手里的黑色枪口更用力地抵住了e的太阳穴,引来一阵痛叫。
“呃啊我”他冲著龙崎和身後的保镖大吼,“你这个笨蛋,快把枪──”
“把枪对准你的脑袋。”beyond邪笑著补充道。
esaeens睁大了眼睛,“把把枪对准我的把枪对准我的脑袋”
那名大汉一脸茫然地将枪口从龙崎脑後移开,却犹犹豫豫著不敢照办。
“听见了没有蠢货快把枪对准我的脑袋”感觉到喉咙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他不顾一切地大叫。
beyond看著另一边缓缓举向e的枪口,像在看猴戏一般咯咯直笑。
周围的黑衣人更加混乱了起来,只有为首的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低声喝令著众人保持安静。
beyond突然像想到了什麽,转过头,直接向龙崎旁边,月的方向看去。
两道同样犀利的目光在空中直直交汇。如果目光有实质,也许真的可以擦出火花。
“你就是月”beyond挑起了一根眉毛。
“是,我就是夜神月。”
夜神月皱起了眉,他警觉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beyond,细细观察著。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那显然不是一般异国血统由於基因引起的奇异瞳色,他的眼睛是极其罕见的猩红色月心里咯一跳。
死神之眼。
海砂和他的父亲都曾利用自己的寿命与死神进行交易,换取的死神之眼交易──没错,他确信从这个陌生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独一无二的纹路,那就是,死神之眼。
难道,他做过死神之眼的交易
月转了转眼珠,看起来,这个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从他刚才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他在试图保护龙崎,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月愿意这麽猜测。
但是死神之眼可以看到正常人的名字和寿命,而死亡笔记的持有者,却无法被看到寿命,只有名字。
月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会被这双死神之眼认出,基拉的身份
如果被当场认出,这个人的结局就只有一个──他必须死。
所有知道他是基拉的人都必须死。
除了那个对他惟命是从的蠢女人弥海砂和基拉的狂热信徒魅上照。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不,龙崎。
硫克没有必要说谎,在这个时间段里掉落人间的死亡笔记只有三本,这个人不可能拥有死亡笔记,那麽他应该不会知道这条规则──死神之眼无法看到笔记持有者寿命的规则。
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月的脑中闪过一道冷光。
“你有死神之眼”
beyond收起笑容,“死神之眼”他用一种质疑夹著挑衅的语气慢慢发问。
“你可以看到我们每个人头上的名字,以及寿命,我说的没错吧”
话一出口,在场的几十个人瞬间爆发出一阵哗然。
beyond眯起眼睛,瞳孔里复杂的意味更盛。
“原来它叫死神之眼”
“我的父亲曾经为了夺回被黑手党抢去的笔记与死神交换过眼睛,死神之眼的力量,我是有所目睹的。”
“是,一点都没错,我可以看见在场每个人的名字和寿命”beyond在周围的一阵喧然中看向他,“唯独只有你,夜神月,你的寿命我看不到”beyond一字一句地低声说著。
月一动不动地看著他,观察著他嘴唇的每一下开阖,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话,他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如果他说出来
“真奇怪啊,夜神,月。”
月故作疑惑地摇了摇头,而他的心里,终於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那个人没有提到笔记持有者的事他应该,并不知道那条规则。
“当时,我的父亲在取得死神之眼後,同样看不见我的寿命,但是死神却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beyond忽然又将目光从月的身上移开,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望向了旁边的龙崎。
“iet,他就是你的月啊”他轻笑了一声,笑声中一半嘲讽,一半诡异。他又将目光瞥向一边,上下打量著龙崎身边的俊朗青年。
“我本想切下你身体上的一些部分,让你明白偷别人的东西该受到的惩罚你竟敢碰我的”他压低了嗓子,声音里充满危险,“不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你该感谢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和他的那帮手下,因为他们的关系你不至於那麽快就变成一个残废。”
那日在酒店里的情景,让他就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这个偷走他个人专属物的混帐家夥撕成碎片。而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他必须把私人情感搁置到一边。
“这里和洛杉矶监狱相比如何,beyond”龙崎抬起头。
“没有你,一样很难熬。”beyond舔舔嘴唇。
beyond。
beyondbeyondb。
第一次听到的名字在月的脑海里回荡。
他猛然睁大眼。
那些谜团似乎一下子全部一清二楚了。
平安夜失去踪影的龙崎,小黑屋的墙上贴满的照片,凯瑟琳口中的“故人”,还有在几个小时之前,纠缠间映入他眼帘的,刻在龙崎胸前那个深得似乎永远也无法消褪的深红色的字母。
优秀的逻辑将这一条条线索串联起来,拼接成一段完整的情节。
原来
看起来,这个人认识龙崎,并且不只是“认识”而已,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眼前的这个怪人。
惨白灯光在头顶上洒下来,额前的刘海将他的眼睛隐藏在暗处,没有人看见那双琥珀色眼睛里陡然腾起的火焰,盛怒的、扭曲的、落日红色的火焰。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对麽,beyondbirthday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当然,那团灼烧过的凌冽的火焰,也只是随著他下一步的动作消融在寒冷的空气里,不留一点痕迹。
“给他松绑,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beyond阴狠的嗓音在地下室回荡,手指稍稍用力,黑色枪口几乎要被塞进男人的脑袋。被忽略许久的esaeens惨叫著。
“我不想说第二遍。”
“啊啊──放放开他,给他松绑──”
身上的绳索一圈一圈掉落在地上,龙崎站起来,但是很快,他又换了个姿势回到了椅子上,像往常一样,蹲坐,
他侧过头看了看仍被绑著的月。
“也请给他松绑。”
beyond皱了一下眉,“有必要麽,iet。”
“有。”龙崎回答地斩钉截铁,“即使esaeens现在成了你的人质,我们还是没有脱离险境,这里几十个枪口依然对著我们。夜神君是个优秀的警探,现在也是我的同伴,他会帮助我们。”
beyond脸上的戏谑笑容消失了,他看起来很不悦,沈默了几秒锺,还是开口了。
“放开他。”
现在这个老男人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什麽都肯做。
龙崎蹲坐在椅子上,麽指含进了嘴里。
beyond的眼睛似乎是生来就是异於常人的猩红色,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里也有点诧异,但是时间久了,龙崎就习以为常地将原因归结为基因和血统──毕竟,他从来不相信那些与科学脱节的东西。
而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那麽简单。
“beyond,可以这麽称呼你麽”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似乎现今身处的危险环境并没与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也许,我该让你见个人不,”话刚出口,月就意识到自己辞错的疏漏,“称它为人大概不合适但是你们身上有著相同的东西。”
月走动了几步,整了整身上因为捆缚而被弄皱的衣服,而他下一步的举动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走到了beyond和esaeens的面前。
他的左手微微举过头顶,露出西装袖口处做工考究的三粒金属纽扣。
“夜神君。”
龙崎当然知道,或者说推测出了他下一步的行动。
“糊弄我是没有用的,夜神月。”beyond猩红的眼珠牢牢地锁住眼前的青年。
而月却像没听到任何声音一样,手上的动作不带一丝停顿。
“现在你的敌人可不是我。”月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