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你在夜神月面前也是这麽一副不死不活的反应。”他收起了平素的彬彬有礼,英挺的眉心皱起一道浅浅的痕迹。
“真抱歉,让你失望了。”龙崎歪了一下脑袋,“我想我并没有这种兴趣。”
与龙崎不同,夜神月好像是天生懂得怎样与人相处,即使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他依然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保持风度翩翩。所以就算是他的敌人,也常常不得不对他抱有一丝好感。
在hugh休息的时间里,他身边的手下和秘书也难得清闲地可以给自己放一个假,只是这个假期太短暂,以致於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塞伦斯庄园以外的地方消遣。
午後,有两个身影,在离古堡不远的花园小径上散步。
走在左边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美的日本青年,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金发垂肩,灰色的高档套装将完美的女性身段衬托得格外窈窕。
看上去他们好像谈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气氛融洽,而那名金发美人,像是被他逗笑了,素手轻掩著嘴唇,快要笑出声来。
虽然是地道的日本人,但他的英语却流利得让人惊讶。
“芝加哥的天气比东京好太多。”月微扬起下巴望了望头顶上蓝色的天空。
“可比不上意大利,真的。我喜欢晒太阳,可惜平时工作太忙,99的时间都浪费在办公室里了。”da耸了耸肩,“我发誓我今天吸收的阳光比我前一个星期加起来的还多一倍。”
“所以,是不是该进去坐会儿了”
“你比我还容易累啊,夜神先生。”
“不,我只是为你提议。”
“那好吧不介意的话,一起看场电影”
月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回到古堡,而是来到了前面的一幢小洋楼。
da示意仆人打开了二楼的一间房间。
大约相当於古堡中客房五倍的面积,里面有咖啡色的古董沙发,茶几,酒柜,最惹眼的,是房间中央的一套视听音响设备。
简直是个小型私人电影院。
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但这儿的人仆人却照旧每天把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
da在沙发上优雅地落座,修长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你想看什麽电影”
“随你喜欢。”
“我看的文艺片比较多。”
“正好我可以换换口味,纪录片看太多了也很乏味啊。”
da随手拿起了一张碟片。
“午夜巴塞罗那,可以麽”
月点头表示同意。
房间的灯灭到只剩一盏,屏幕亮了起来,月在da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开始欣赏电影。
银幕放映了不到半小时,da就突然按掉了画面。
月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
“我突然发现,我看过这部电影了,三年前难怪情节这麽熟悉”
“换一部”
da在橱柜里找了一会儿,翻出一张,“有些碟片没有封皮,不知道内容是什麽。”
“我们可以看看。”
“是啊,很好玩的,hugh也经常爱这麽干,撕掉封皮,然後随便挑,看完再找回封皮”
“你的boss很有意思。”
“嗯,不过有时也像个小孩子。”da说著,将那张内容未知的碟片放了进去。
长久的黑屏,没有内容跳出来。紧接著屏幕晃动了一下,空白的画面切换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间房间,看上去比他们现在住的贵宾客房还要大些,里面的色调以乳白色为主,没有大片晃眼金色的奢华装饰,同样很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
画面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著蹲在窗台旁边的暗红色扶手椅上。他的面前站著一个年轻男子,及肩的琥珀色头发在阳光下闪烁著光泽。
月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画面中的情景瞬间抓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这这是怎麽回事”身边的女子低叫了一声,就要按掉遥控器。
月抓住了她的手,狭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著大屏幕的中央。
他的面色严肃了起来,而眸中的神色却冷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镜头中站著的男子移动了一下身体,与蹲坐的黑发青年靠得更紧。
他的嘴唇轻轻开阖著,很显然是在说著什麽,但却听不见声音。
他慢慢地弯下身体,右手的手指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人身体前倾,突然攫住了黑发男孩紧抿的嘴唇。
月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注视著这不可思议的画面。
art35月
发文时间: 103 2012 更新时间: 1004 2012
房间很暗,年轻的教父静默地坐在书桌後面,背靠在柔软的黑皮扶手椅上,灯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出一层朦胧轮廓。
他十指交叠在木质桌子的边缘,总是带著笑容的脸此刻竟然有些严肃,说的简单点,他的脸色不太好,像有什麽事困扰了他,或者说是挫败了他。
连几乎从不离身的贴身秘书da都很少在他脸上看见这种神色。
“我看到了。”金发美人轻轻地关上书房的门,走进来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hugh暗自叹了口气,一只手从桌沿抬起来,揉著自己的眉心。
“我的结论是,他并没有我们猜测中的那种取向。”他语气不悦地开口。
da走到他身边,将面前昏暗的台灯调亮了些。“什麽都没发生,後来呢”
hugh摇摇头,“如果他是我们想的那种,喜欢男人,不应该对我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
da点头,她深知自己boss的性取向,更深知他在这方面亦是老手。
“录像没放完”他突然注意到她刚才的辞措施,抬起头来问道。
“已经没有必要了。”da回答,“我这里已经有了答案,我想你也不想被夜神月看到自己挫败的模样,boss。”
hugh暗沈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道光。
女人薄薄的俏唇扬了起来,“夜神月,他在乎,很在乎。”
hugh有点惊讶地望著她的表情,沈默了半晌,脸上的疑问忽然一扫而光,眸子闪出的光芒冷厉而凶狠,此刻的他,与在人前的温文尔雅简直判若两人。
da补充道“在这短短的三天里,我一直负责陪伴他游览庄园各处,跟他的接触可以算是最多。我可以肯定,就如同我们猜测的,夜神月的心机很深,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个谦谦君子,很少有什麽事能干扰到他,让他表现出强烈的情绪。我甚至跟他提过死亡笔记的事,他的表现没什麽过激”她的眼珠转了转,“但是昨天当我故意放错录像把房间里监控设备里的画面放出来的时候,您知道吗,我看到他的手指在颤抖我很快关掉了播放器,只要这一点点就足够了当然,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但是,只要那麽一点点就足够了。”
hugh仔细地听著,短暂的沈默之後,忽然爆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
“,我终於能给你一个有价值的死法了。”
“先生,请你帮我检查一下我的房间,我怀疑这里有些问题。”
龙崎站在房间里,往角落里被窗帘遮盖的角落看了看。旁边,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男性仆侍从恭敬地垂首而立。
“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在我的房间里动过手脚。”
“这”
黑发侦探咬了咬手指,低低地开口,“我确定我的房间里被安装了监视器。”
“我可以要求你们将它拆除麽。”询问的语句,强硬的语调。
刚装上去一天就被发现了,没想到这位古怪的客人神经如此敏锐,仆人不禁额角冒汗。
“非常抱歉,我想我应该去向老爷反映一下这个情况,您稍等。”
就这样,龙崎房间里的摄像头被撤了下来。
深夜,塞伦斯古堡不再像教父刚回来的几天那样灯火通明。巨大的夜幕像剧目结束时沈下的幕布,将所有的光亮隔绝。
似乎连窗外枝桠间的昆虫都已陷入深睡眠,灯光亮起时辉煌一片的欧式走廊,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浓稠的阴暗。
凄冷如水的月光从纹饰繁复的窗棂间流泻进来,照亮了匆匆而行的年轻男人的侧脸。
指节轻叩厚重的房门,他没有想过如果这时里面的人睡著了听不见会怎样,听见了却不愿开门该怎麽办,就好像就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见到他。
他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将他烧的彻夜辗转无法入眠,急切地想要找到让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像一个全身著火的人奔走著想要找到一盆冷水浇灭他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一遍一遍地扣著门板,等待著里面的反应。
他迫切地想要见他。
“是我。”月隔著门板压低了声音,“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说完这句话,他停止了敲门的动作,窗棂间的月光被云层遮蔽,周围什麽都看不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开始穿梭在空气里。初春的天气里,突然下雨的夜晚,冷得人瑟瑟发抖。
半晌,雨声中恍惚有门锁转动的声音,橙色的光线随著开门的动作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线,然後逐渐拉开一个角度不大的扇形。
房间里燃烧著壁炉,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进来後,龙崎很快地锁上了门。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门关上後,外面的雨声几不可闻。
房间里的灯光调的并不亮,昏昏黄黄的,但这却是重逢後第一次,月可以近距离清晰地凝视他的脸。
“谈什麽。”龙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而在现在的月听起来,却更觉冰冷异常。
“你是来质问我的”
月摇摇头,“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龙崎走到窗前,背转过身不去看他。
“比如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麽,你被谁带走,又为什麽来了这里”月踱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深深看著那双黑眸,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和亲昵,尽管他的内心已经混乱如麻,火烧火燎。
他现在只想把龙崎按在墙上,狠狠地压著他逼问他,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你没有必要知道。”龙崎直视他的眼睛,低低的嗓音如同窗外的冷雨。
月皱了皱眉,龙崎的态度让他微微有些恼怒。
“我从日本来到这里,三万四千六百七十七公里,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黑黑的大眼睛眨了一下,不著痕迹地咬起了手指。
月的眼神暗了一分,自己为了他已经妥协了很多,不管是行为上还是心理上可他怎麽能把这一切看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既然知道”月逼近了一步,细细端详他黑色刘海下那张看上去比监禁时健康了许多的脸。“那为什麽”
“”想说的话哽在喉头,却又咽不下去。“你告诉我说,这是最後一次见面,说要清算这是什麽意思我一直没机会问你还有,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麽”对话间,他和他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公分,龙崎的後腰紧挨著窗台,已经没有後退的余地。
月慢慢地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抓住他的手,让他认真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一不留神,却被龙崎灵巧地闪避开。
“我大概知道。”
月怔了怔,手上的动作停顿了。龙崎从他面前闪开,站到了床边。
他竟然,对自己避之不及。
月苦涩地一笑,竭力想要压下胸腔里那团火焰,龙崎和hugh亲密的画面却一遍一遍回放在脑海里。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却没有回过身。
他不想再去看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让他沈迷不已的幽深的黑色大眼睛,此时此刻,那潭幽深中,却只剩下一片冷若冰霜的决绝。
“为什麽”月背对著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问出这句可笑的问句。
明明,在他们的分别的前夕,他还把他拥入怀里,看窗外雪花飘落,甜蜜地预演著即将来临的圣诞。
本来已快要被他一手摧毁的东西,在悬崖边上被救回,眼看著不可思议地有了复活的征兆,却为何无法继续下去真的那麽艰难吗
“别问我为什麽,”龙崎的声音从背後传来,“我不能给你答案。我只想告诉你,结束了,我们。”
“那之前的一切呢在你身体康复以後,我们明明”
“那就是之前,不是现在。”
“是什麽改变了你”
究竟是什麽。
“我从来没有改变过。”龙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无比坦然。
“我们曾经有过短暂的感情,即使你杀死我,囚禁我,利用我,让我失忆,折磨我,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停止利用我的念头。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爱过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即使我早就知道你是基拉但,我没有抱过希望我的心曾经死去过,随著的消失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你让我重生,让我忘记一切,无忧无虑地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认识你,你让我叫你月,给我温暖,给我爱情,即使那全部都是虚假,都是为了你可笑的计划”他顿了一下。
月缓缓地侧过身,目光落在被灯光染黄的羊毛地毯上。
“你大概不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活得像那时那样简单。那时候,我的生命里什麽都没有,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即使,我仍然一直想探寻我失去的记忆,我怀疑过你但是我确实爱上了你。”
雨下地短暂,很快就停了下来。起了风,窗外的枝条被拍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劈啪作响。
月没有说什麽,也不知道说什麽,只是在等待他的继续。
“你因为我差点就死了,我是知道的。恢复记忆後,我很痛苦,这种痛苦对别人来说也许没什麽,但对我来说,却是从未经历过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因为感情而牵绊过,痛苦过。我有点变得不像从前的我。你折磨我虐待我,回过头来又用温柔来融化我,恨无从生起,爱又无处著落”
“我想走,离开日本,离开那个叫夜神月的男人,的生命里不需要夜神月,只需要基拉。你把我拉了回来,说要帮我一起戒毒结果我真的好起来了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麽好过除了渡”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还是要走,一点也没有犹豫,纵然痛苦。因为我不想离开夜神月,但还是要抓基拉。我戒毒以後,那段时间我试图暂时忘记自己是,避免因为这个问题跟你争吵。因为我知道我早晚会走,而且不会等太久。我想给你留下些什麽,也给自己这就像某一段生命的倒计时,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像得了绝症的病人,一分一秒地数著自己剩余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病发身亡,每分每秒都无比宝贵而那个大部分的我,却还是要正常地走下去。”
“这一刻终於到来了,我完全不意外。”他清冷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已经死了,龙崎死了,只剩下了。”
他深呼出一口气,仿佛看著什麽在空气里烟消云散。
关於这些,他一直缄默不言,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有机会把深藏内心的秘密完整地坦露出来,尤其是在夜神月面前。
他的感情从不外漏,稀薄干净得犹如冰川融化的第一滴水。
但是他说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说了那麽多。这完全就不像是会做的事,这麽的情绪化,对他来说,任何一点点感情的流泻都珍贵得像上帝的礼物。
“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这麽多话吧。”月缓缓地开口,在说话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一动不动地盯著他,捕捉他唇间流出的每一个字,惊诧莫名。说不震动,是假的。
而下一个瞬间,他又万般失望般地,垂下眼睫。 “这麽长的一段告白,都献给了夜神月,他可真是荣幸啊。”
龙崎将双手插进裤袋里,抬头望望侧上的窗帘。
“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月的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修长的身体缓缓转过来,目光落在窗台上花瓶里,那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
“这是他送给你的”
龙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月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抑著内心汹涌的情绪。
“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是什麽吗”
龙崎咬著指甲,默不作声。
月伸出手指,抚上花瓶里的一片洁白。
“天生一对。”
潮湿的空气里蔓延著淡淡的花香,月的手撑在窗台上,眼中的神色沾上了夜的阴冷。
“iet,你是不是从来没发现过自己很自私”平稳细腻声线带著磁性,划破压抑的沈默。
“没有人是无私的,这一点我相当清楚。”
“我说的不是这个”月突然低低地吼了一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你应该明白”他从窗台边离开,快步向龙崎逼近。
“你说你爱我,又偏偏要在後面加上一个曾经,一切都是曾经,都已经过去了,是麽这所有的曾经都已经失去意义,唯一清楚的是你现在对我已经毫无感情了,你说要清算,准备把基拉就地正法,你就是这样打算的而且我跳进来,说不定还是个圈套,我说的对不对”他拉过龙崎的肩膀,狠狠地捏著,控制不住地摇晃。
“你也知道是个圈套,那现在就想办法从圈套里跳出去,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口舌”
“我当然会出去”他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吼了一声,“但我不会放过你。你刚才说的话是什麽意思身体里的另一个你,,我怎麽以前没发现你这麽会说漂亮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对我那曾经的所谓的感情全都是一个笑话,一段没有意义的曾经,你丰富多彩的生命里可以随意抹去的一笔。还是要抓基拉,所以夜神月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死了之後你很快就会忘记的过客,对不对你也许会伤心一阵子,但过不了多久又会有别人走进你的生命里,对,夜神月,比不上基拉我对你的意义就仅此而已,,你好残忍”月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发颤,他的双目已经开始闪现红光,指节用力地要将龙崎的肩膀捏碎一般。
“夜神君,你以为你很在乎我,其实你只是怕输。”龙崎冷静地望著他的眼睛,抽出双臂,一把挣脱他的束缚。
“你只爱你自己。”
对方的不顺从和故意拉远距离的称谓和语气让月的心绪更加恶劣起来。他瞥了瞥窗台上的白玫瑰,深邃而精致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语带嘲讽“是啊,我并不在乎你,你反倒我很在乎我,在乎到可以对我的出现熟视无睹”他再次抓住龙崎的胳膊,将他拉近。
“一个月没见面,你就可以毫无忸怩地跟别人调情,,我以前可没发现你有这本事,连塞伦斯家伟大的教父大人都会被你迷惑你可真是厉害啊”
“愚蠢”月的指责被龙崎短促有力的声音打断。他突然用力,一把将月推到了矮柜边。
“夜神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险些摔倒的月一下子被激怒了,他稳住身体,站起来一步一步向著床边的龙崎靠近。他目光中的森冷神色龙崎并不陌生,却是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的。
月的脸色很难看,他强硬地抓住龙崎的一只手腕,“他吻你的时候,你一点都没反抗,你连个不字都没说,你很享受吧,他的吻技怎麽样,跟我比起来如何”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月用力一推,带著龙崎重心不稳地摔倒在那张大得惊人的宫廷式四柱床上。
“住手”龙崎低喊一声,太大的动静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经过一个多月的静养恢复,他的身体基本已恢复了常态,但体重上的差距,即使并不多麽悬殊,在这种状况下还是无法让他发挥自己的优势。
月将龙崎按在床上,胸膛排山倒海地压迫而下,几乎让人窒息,膝盖狠狠顶住他的腿,双臂用力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不给他一丝翻身的余地。
他亚麻色的碎发垂落下来,扫在龙崎脸上,英俊面庞已经开始有些狰狞和扭曲,死死盯住龙崎的琥珀色眼眸中已经开始燃烧起深红色的嗜血光芒,愤怒和嫉妒吞噬著他的理智,让他的动作愈发疯狂粗暴。
“你是我的,你知道吗我不允许任何人碰你,谁也不行他後来又对你做了什麽告诉我,後来发生了什麽告诉我”
“你疯了,停下他只是在试探我”
“还有那个带你走的人,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在你来这里之前的那间小屋里,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月恶狠狠地扳过他的脸。
挣扎间,下巴被擒住,嘴唇被用力堵住,舌头窜进来,充满侵略性地扫荡。
龙崎皱起眉,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口鼻间,月却只是闷哼了一声,霸道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继续狠狠地侵占。
他已经被某种情绪冲昏了头脑,理智荡然无存,耳朵里什麽都听不见,只是发狠一样地吻著,吮吸著他的舌头,另一只手开始蛮横地撕扯他上身的t恤。
龙崎忽然意识到什麽,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抗拒的动作让月的愤怒更加狂暴地燃烧,他放开龙崎的唇,红著眼睛一口咬上他洁白的颈项。
牙齿陷进柔软的皮肤,让鲜血一丝丝渗出,龙崎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沈重的呼吸声在逐渐寒冷的空气和无声的对峙里流转。
下腹的柔软处忽然传来一记闷响,疼痛,无比真实地一寸寸蔓延开来──龙崎抬起右膝,狠狠地将身上的男人撞开。
迅疾、猛烈的痛楚让他无法控制手上的力量,但手里紧抓著的布料,也在他吃痛向後退去的时候被猛烈地撕扯开。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清晰,光裸紧致的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里。
琥珀色的瞳孔在下一秒不由自主地放大,仿佛看到了什麽吓人的情景,想说的话梗在喉间,目瞪口呆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那具苍白的身体已经不像当初离开时那样瘦得让人唏嘘,他看上去依然纤细,却已脱离了病态。
而让他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是,在那片洁白得似乎没有血色的平坦的胸膛前,一道,不,应该说是一块巨大的暗红色疤痕触目惊心地横躺在他的整个左胸。
伤口很深,却恰到好处地没有伤及肺腑,那必定是最锋利的刀具和极善於用刀的人所留下的“杰作”。血液凝固而成的痂还没有脱落,在素白而细腻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狰狞。
一个大大的,鲜明晃眼的大写字母“b”。
“这这是怎麽回事”
月仿佛一下子从刚才那阵疯狂中惊醒过来,瞠目结舌地盯著龙崎胸前的那个巨大伤口。身体晃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手肘忽然撞向窗台上的花瓶。
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整个房间。花瓶在地板上摔成无数碎片,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瓶里的水随著倒下的白玫瑰,像流泪一般蔓延。
在月还没有从那场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龙崎已经反应敏锐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花瓶摔碎的地方。
手指拨开残破的花枝,在中间翻找著什麽。
一小卷白色的纸片,被两根手指从带刺的玫瑰枝叶间抽出。
摊开纸卷,黑色钢笔书写的字迹和画出的图案已经有些被水浸泡得看不清楚。